竟敢推开我!
又是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他吓坏了,疯似的挣扎,而我也不知为什麽会这麽生气,竟然也没松手,而挣扎间,他的花落在地上,他一急,反身要捡,我趁机上前用脚踩得粉粹。
在他的面前。
我一边踩一边冷讽,“别傻了,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人喜欢,你这个丑八怪!”
望著那些破碎的花朵,我心里好似松了一口气,然而却没想到,他竟然一动也不动了,只是发呆地盯著那些花,不闹也不哭,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然後缓缓站起身来。
“喂,丑八怪,你要打架麽。”我踢开散落的花,挑眉问。
而他却只是背对著我,好一会儿,默默走开了。
看著他如此落寞的背影,我一瞬间产生了愧疚,但我却极力克制自己,然而,当他的背影快要离开视线之外的那一刻,我终於无法忽视心里的不安,快步追了过去。
他在摘花。
长在山边上的花,正是求爱之花,一般是兽人送给雌性的。
“去,真无聊,又来摘花麽。”躲在远处我忍不住嘲讽。
夜晚的风淡淡的,我抱臂静静看著仔细选花的他,竟然不是滋味。
那是为哥哥挑选的花。
又突然愤怒起来了。
哥哥明明就不喜欢他,为什麽还要这样坚持?他这愚蠢的家夥,难道不知道大家都看不起他,却还想要拿著花去火舞节自讨没趣?他想被人笑死吗?真不知道他的心眼怎麽长的,为什麽他的眼里就只有哥哥,为什麽他……看不到我呢?
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否认,就看到他因为采花不小心滑了一跤。
“小心!”身子反射似的冲了过去。
我想抓住他,可是力气不够,结果两个人一起滚下了山,一阵天旋地转,等我意识到的时候,转动已经到停下了,我们似乎是掉到一个巨大的坑里面,而我整个人被狠狠抱住,只受了点儿擦伤,而抱著我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喂!柯尔──!”焦急地拍拍他沾血的脸颊,竟毫无反应。
从小大大,我第一次感到这样害怕。
好像……要失去什麽东西似的恐惧。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把他带回家的,也不记得母父骂我的神情,我只记得当时他煞白的脸,还有杂乱的头发……以及渐渐消失的体温。
那天晚上,我哭了。
我拼命的乞求他活过来,哪怕是再睁开一次眼,看看我也好。
然而他一直都昏迷著,不见醒来,一天,两天,三天……久得我自己都不不清楚日子了。
然後突然有一天,他醒来了,第一眼就看到了我。
如此清澈无暇的目光。
“喂,丑八怪,你今天好像很安静啊。”我登时觉得尴尬,想起之前欺负他的种种,便打算丢下果子就走。
他依旧呆愣愣看著我,似乎很好奇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转身说:“虽然是我害你掉坑里的,不过是你自己笨才会掉进去,要不是母父让我来跟你道歉我才不想跟你说话!”
久久的,他终於开了口,“那个,请问你是谁?”
心脏微微一颤。
“喂,丑八怪,你该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难道是撞到什麽地方了吗?当下便去找母父。
“诺曼!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麽好事!”母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然後转身去问他:“是不是诺曼又欺负你了?那小子就是不老实,要是他再欺负你就告诉我,我帮你修理他!”
呆呆的站在一边,看著他,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地方不一样,可又说不出来。
“啊,对了,”母父说,“泰森今晚应该会从狩猎队回来。”
原本发愣的我因为这句话有些不安,连忙将视线转向他。
“……是麽。”他却只是尴尬。
“柯尔?”
他没说什麽,但是跟以往不一样,他竟然一点都不兴奋,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吗?
母父出去後,只有我和他。
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悲伤,以及数不尽的空洞。
“喂!……你不疼吗?”找不到靠近他的方法,於是我扯了扯他的耳朵,小心用手碰触著他的手臂。
“……不疼。”
“不疼?你不疼,待会儿母父看到又以为是我欺负你,哼!”嘴上这麽说,心里担心不已,想到当时掉到坑里,他沾血的面颊,如今他受到一丝一毫的疼痛都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然後,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至我的手背。
我愣了愣,问:“喂,丑八怪你……你在哭吗?”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哭。
“是不是真的很疼?是我弄疼你了麽?要不我、我给你吹一吹?”我轻轻抓著他的手,没有被他甩开真是太好了。
“丑八怪,为什麽你要哭得这麽伤心呢?”
他却一言不发,眼泪像是止不住的雨水般一直落下,砸在我的手背,心也跟著难受起来。
我找不到安慰他的话,只能默默蹲在他跟前,直到他睡著。
而他在梦里,亦依旧呼唤著哥哥的名字,我登时怒火冲天,想起他醒来时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你为什麽不想记得我?
因为我对你不好吗?
我会对你好的呀……只要你记得我,只要你记得我的名字,只要你以後只呼唤我的名字……
──是诺曼!是诺曼才对!
你应该看的人,是我才对。?
☆、(22鲜币)番外篇.你眼中的我(2)
? “以後不要欺负他。”泰森倚靠著门,对正在屋外喝水的我说。
扭过头,我感到非常不高兴,於是回道:“关你什麽事。”
这是我头一次顶撞泰森。
泰森却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模样,他扬起下巴斜眼瞥著我,嘴角似乎轻轻动了动,而後直起身子,转过身淡淡说道:“是不关我的事,可是你总不想看到母父伤心吧,当然了,只要他没死,我也不会插手管你。”说完要走。
“等一等。”泰森的话让我非常生气,我叫住他,问,“什麽叫他没死你就不管?”
微微回头,他冷冷地说:“就是这个意思。”
望著泰森,一股无名火窜上头顶,我不禁握拳怒道,“就算他死了,我也不希望你插手,他……是我的。”说完这句话,心脏像是要鼓动出来般,嗓子也颤动起来。
泰森只是冷冷看我,而後说了一句:“是麽。”便转身离去。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我捂著颤栗的喉咙,蹲在地上,然後不知不觉的生气,起身踢了踢地上的石头。
偷偷望著跟母父做家务的蠢笨雌性,以及听到母父跟他说“泰森以後会看到你”之类的话,我心里恼火却很矛盾,虽然我恼怒,可是我却不能有任何立场为那家夥发火,我谁都不是,是啊,对他来说,我谁都不是。
不是家人,不是朋友,也不是喜欢的人。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想著他,像是著魔似的,我想忘记,想忽略这种心情,可当我发现的时候,却是独自偷偷躲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