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辰逸不说话,冷冷的看着管事,看得那管事心里发『毛』。
“不过,我们的人抢到了她卖水时用的碗,碗上有字。”管事赶紧找补,“我查过之后,该是楚府的碗。”
管事拿出碗,毕恭毕敬的递给了杜辰逸。
“婵娟?”杜辰逸一把把玩着瓷碗,一边问道,“她的名字真叫婵娟?”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楚府千金,名字中均有一个月字,这婵娟,要么是丫头的名字,要么就是她信口胡诌。”杜辰逸说道,瞟了管事一眼,“你说是哪种?”
“我不敢妄自猜测。”管事小心翼翼的答道。
“但说无妨。”
“她该是丫头吧。”管事猜测着,偷偷瞄了杜辰逸几眼,“昨日我让她要牌子,她却似不晓得这牌子的珍贵,不肯接手,直到我拿出五十两丫头,她便眉开眼笑,我说什么她都应。”
“看衣着和所用之物,不是丫头,再差也该是主子。”杜辰逸缓缓道,望着平静的水面,“楚府中从大到小的主子,我也见过大半,这位却未曾见过,那便是个很不受宠的。如此亟需银子,必是身处困境。唔……如此算来,只有一个了。”
“啊,少爷你已经直到她是谁了吗?”
“楚府四小姐,最近信阳都的流言说,说得最多的不就是她吗?”杜辰逸微微一笑,“贴身伺候的老奴死了,囚禁于幽院中,想必是翻墙而出,一边赚银子谋取新的出路,一边制造谣言以抵制对自己不利的谣言。不错,说不上多聪慧,但却敢想敢为。”
如果楚月牙在,一定会掀桌大喊,这货不是人,是妖。三言两语和一点点的信息,就将她的来龙去脉甚至心中想法都推测了个清清楚楚,太恐怖了。
而管事垂着头,心中是澎湃的崇拜。
“你下去吧。”杜辰逸吩咐。
管事前脚刚走,又有一个人来了,三两步便进入了杜辰逸所在的亭榭之中,脸上有愠『色』。
“你也派人跟踪她?”韩放一撩衣摆,坐在了杜辰逸旁边,一只脚蹬在亭榭栏上,“和本王抢吗?”
“她是你的吗?”杜辰逸淡然道。
“是本王先遇到的。”韩放提高了音调,表情像是被抢了好玩的玩意儿一样。
“放儿,你还是老样子。”杜辰逸突然笑了。
“本王是泰王了!”韩放站了起来,“你该叫我王爷!”
“这回,还是让你。”杜辰逸也起身了,望了望湖面,“原本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想着爹和姑妈一起『逼』我成婚,不如找个有趣的放在屋中,若你那么在意,换个便是。”
“不许你让,我……”韩放更加恼怒,想说什么,却又没有个合适的说辞。
“告诉周管事,不用查了。”杜辰逸走到亭榭外,对候在门口的随从道,“在去把‘蔻’字木牌划去,随意挑个字牌便行。”
“是。”
“放儿,毕竟是楚府之人,须知分寸。”杜辰逸回头对韩放说了这句,然后不疾不徐的离开了,楚府的人,放在屋中是个麻烦,他本就不打算再理了。韩放既然要,便由着他去,反正姑妈会替他收拾的。
韩放看着杜辰逸远去的身影,脸上却有懊恼之『色』,一拳捶在亭栏上,低声道:“一个丫头而已,本王干嘛要和表哥争,都怪那丫头,该死!”
第二十五章 说服
第二十五章 说服
“婵娟!烧水!”
“婵娟!拿那坛子酒来!”
“婵娟!把昨天我带回来的『药』熬了!”
三夫人李芝兰走了之后,楚月牙就陷入了忙碌之中——忙着营救那浑身染血的少年,救人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
衣服又废了一件,被她剪开了,昨晚包扎的伤口,除了极少数又小又不在诸如手肘之类地方的没有裂开流血之外,其他的伤口赤『裸』『裸』的说着一个事实,昨晚她楚月牙白辛苦了!
“让你『乱』动让你『乱』动!”楚月牙语气恶狠狠,但动作还算轻柔的扎上一条绷带,“废了我三棵凝血兰的小苗,你知道吗?那凝血兰种子多难得!你若再『乱』动我直接抽死你得了。”
她去玉珠空间之后,看见那凝血兰长出了两三寸的样子,来不及吃惊这样的生长速度,她狠着心拔了三棵小苗子拿出来后研碎,敷在那少年流血最多,伤口最大的几处地方。
说来也奇,这凝血兰确实有奇效,虽然没有夸张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但是包扎上后,至少没有再次染红那雪白的棉布。
“你脑子是少根筋是不是?非要撑着自己动?”楚月牙一边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一边继续念叨,“你不怕痛,我整天折腾还嫌累呢!我多好的睡眠时间,就被你硬生生破坏了,你怎么赔偿我,我告诉你……”
“聒噪。”原本一直闭着眼睛的少年突然睁开眼睛了,嘴一动,又是这两个冷冰冰的字蹦出来,砸在了楚月牙的愤怒之上。
“嚓——”这是楚月牙失手把一条棉布撕碎的声音。
静了片刻,楚月牙爆发了,嗓门比刚才的碎碎念高了一倍不止——
“我救你我容易吗?你倒好不仅不说谢,还这个态度,跟我欠了你八百两银子没还似地!我真是救了条白眼狼啊我!”楚月牙噼里啪啦就是一串,“我就聒噪,念死你,烦死你,反正你命都是我救的,烦死你你也死有余辜。让你『乱』动,活该伤口全崩开,还翻到房梁上去,你是贼还是猫啊……”
“若我继续躺在床上,不是被发现了吗?”少年似乎受不了楚月牙了,终于开了金口为自己辩驳两句,“到时要承担后果的,不止是我。”
呃,貌似是这样,幸好他躲上了房梁,楚月牙顿了顿,很快又很厉害的找到了另外的说辞:“那你干嘛非要自己穿衣吃饭走路,既然伤了,就该养着。”
“我不自己吃饭穿衣,还能怎样?”
“我帮你啊!”楚月牙大义凛然,一副观世音在世的模样。
“你救我,本就是我欠你。”那少年眼睛又阖上了,淡淡的道,“我不喜欠别人,更不喜求人。”
这一回,楚月牙真的说不出话来,她能充分理解,不喜欠人和求人这两句话,因为她也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因为不愿,所以能动哪怕再痛,也自己动。虽然这少年做得有些极端有些逞强,但这句台词足够说服楚月牙住口了。
“好吧,你的忍耐力和精神力值得敬佩,我承认这一点。”半晌,楚月牙很中肯的道,“不过,有一点你须想好,你若在伤势没有缓和之前,继续自己行动,伤口只怕好得更慢,你欠我的,更多。”
少年的眼睫『毛』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而且,我不会白白救你的。”楚月牙道,“看你行为举止,也似乎是有权有势的,等你好了之后,给我银子,作为回报,这样可好?”
“嗯。”
“我……我要很多的银子哦。”楚月牙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
“嗯。”少年再次“嗯”了一声,也没问多少银子。
“好了,包扎完毕。”楚月牙站起来,“记得,要吃要喝,叫唤一声。伤口再裂开的话,你欠我的更多。”
没人回答,楚月牙便当做他默认了,开始收拾散了一屋子『乱』糟糟的东西,清点剩余的棉布、酒精和『药』膏:“白酒还够……棉布基本用完了,在来就要用衣服了,『药』膏见底了……唉,最近内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