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父王不帮大哥,鹿死谁手也未可知。这十年来,大哥和泰齐一直暗中有联络,刚住回沉泰殿,不用几日就对殿内殿外了如指掌,而且手下都对他忠心耿耿,这绝不是因为大哥聪明或者是因为偶然。事实上,除了庞大的沉泰殿之外,大哥在姬都还有一股势力,虽然具体还不清楚,但是我们隐隐能知道,正是这股势力让沉泰殿没有感受到被围困的痛苦。”
这么说,其实眠阁根本就是胜券在握?难怪他说世子之位他不会放弃。那他自以为是傻乎乎慷慨赴义,岂不是徒增笑柄?
看到叶绎脸上的羞赧,肖眠栏会心一笑:“你不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因为,若不是以为你死了,很快便苏醒过来的大哥也不会那么雷厉风行地解决了这恼人的一切。”
“恼人的一切?你不是支持肖眠楼的吗?”为什么听起来倒像是佩服眠阁一样?
“我只是,可怜三哥罢了。”
肖眠栏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忧郁,叶绎有些诧异地看看他:难道,肖眠栏早已洞悉了一切?
“那你当初说因为有我在,你才选了肖眠楼。。。”还朝着他叹了一口气!
“你陪着大哥,三哥却孤零零的岂不可怜?呵,”轻笑一声,肖眠栏自嘲道:“这句话倒有些冠冕堂皇了,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以为三哥会赢。毕竟他曾经不止一次炫耀般说过和父王的赌约,最后赢得一定是他。”
“他为什么那么笃定?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听到肖眠阁说不会放弃世子之位的时候,他曾有多么难过,就证明他曾对肖眠阁多么没有信心。
“谁知道呢?可是每次说到这个赌约,他都会显出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或许。。。”细细看着叶绎的眉眼,肖眠栏轻轻一笑:“即使赌输了,对他来说也是胜利吧。”
“赌输了也是胜利?”不解地轻皱眉头,肖眠楼赌输了能得到什么呢?
“赌输了,不就有机会赢得你了吗?”
“什么?”对这个猜测不敢苟同,叶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是说过想得到我,但那只是因为对眠阁是世子的嫉妒心作祟吧?”
“那他为什么要喂你吃下那个药丸?”
“他放过了我,我是很感激,但是这也不能说明。。。”
摇摇头打断他的话,肖眠栏道:“我不是指这个,那个药丸是特殊的。大哥去找他就是为了药丸的事,之后你就会知道了。”
难道那个药丸还有什么玄机吗?对了,作为肖眠楼同党的肖眠栏在这里,那肖眠楼呢?“肖眠楼现在在哪里?不会是在天牢里吧?”
“啊?”噗嗤一笑,肖眠栏没想到看似聪明的他也有天真的时候:“你还记得父王说要把大哥打入天牢啊?对了,当时你就是因为‘天牢’这两个字才冲动地拔剑自刎吧?”见叶绎羞红了脸,肖眠栏好心地不再调侃他:“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泰齐的公子,除非杀君弑父,否则最多会被软禁在家解除护卫做个闲人吧?”
啊啊,你们是公子,不是一般人!“那肖眠楼现在在齐门殿了?”是的话眠阁肯定也在那里,他要去找他。
“不,他也在这里。不过是在太医院里。”顿了一顿,肖眠栏掩饰住担忧:“大哥以为你死了,狂性大发。。。三哥本来就打不过他,大哥找他拼命,他岂有好果子吃?”
原来,是这样。。。低下头,叶绎心里很难受。他虽不待见肖眠楼,但是听肖眠栏一番话下来,不由自主得便同情起他来。肖眠楼,也不是坏人。不过他杀了那五个侍卫,却是不可原谅!其实,那五个侍卫也杀了不少肖眠楼的人。。。而他,叶绎,虽然极力不刺中要害,但是说不定也害得别人重伤不治而亡。
争斗、战乱,是野心家的错。那五个侍卫的死,是肖眠楼的错。他叶绎也只是个凡人,他做不到爱所有人,所以他可以原谅那五个侍卫杀了别人,却无法原谅别人杀了他们。因为他们是肖眠阁的人,因为他们是为他而死!
“嫂夫人,”踌躇着叫他,肖眠栏下定决心般开口:“我给你讲讲三哥的故事吧?”
尽管奇怪肖眠栏为什么要对他讲肖眠楼的故事,尽管对肖眠楼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不知道为什么叶绎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嗯,讲吧。只是,叫我叶绎就好。”不管他多么爱肖眠阁,虽然有时候也无力一一否认别人这样叫他,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习惯不了这样的称呼。
点点头,微微一笑,肖眠栏移开视线,眼神有些飘远了:“十五岁的时候,三哥爱上了一个女子。她是随父亲来姬都述职的,说是述职,其实也不过是来交岁银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三哥对她一见倾心。知道她随父前来是因为父亲怕继母虐待她后,三哥对她更是爱怜。不仅在姬都的时候天天跑去见她,在她回去后也是每日给她写信,甚至不远千里跑去看过她好几次。她对三哥也是一见倾心,两人浓情蜜意足有一年。第二年三哥好不容易盼来随父述职的她,父王却在那个时候下令让他娶现在的正三嫂夫人,三哥对三嫂夫人没感情,自是抵死不从,甚至做好了抛弃公子的身份和那个她私奔到天涯海角的觉悟。可是,她知道后,却对一腔热血的三哥泼了一盆凉水。她被三哥的热情吓坏了,哭着劝三哥不要这么做,她不想让三哥毁了自己,也怕父王会迁怒她父亲,怕为全家引来杀身之祸。她死活不同意,一个劲儿劝三哥娶三嫂夫人,当时一腔热血的三哥气她没有勇气,责怪她不爱自己,无计可施一气之下娶了三嫂夫人。本以为这样她就满意了,但是她却开始嫉妒,耍性子不理三哥。她越是不理三哥,三哥觉得对她有愧便越责怪自己,同时也越爱她。依她的出身,最多只能做三哥的妾,三哥想娶她为夫人,但是因为之前三哥为她惹怒了父王,父王最终只妥协让她娶她做妾,可是她却死活不嫁三哥了。”
“为什么?”虽然一开始不感兴趣,但是听到这里叶绎却禁不住插了话。他们彼此相爱不是吗?
“因为她父亲孱弱,从小受继母虐待、看尽父亲妻妾争风吃醋无所不用其极的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受不受宠爱,只有正夫人才能屹立不倒受人尊敬。她知道凭自己的身份无法成为三哥的正夫人,也认为不管三哥多么爱她,身为公子的他日后定然会妻妾成群,所以她决定永远让三哥得不到她。她说她一生都爱三哥,但是却嫁给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官吏的儿子,做了梦寐以求永远屹立不倒受人尊敬的正夫人。”
“她这样想,也不是她的错。”那个女子,有自己的想法,也算得上有见地。
“她怎么想无所谓,但她不该吊着三哥的胃口!”发现自己的怒意,肖眠栏有些赧然地重新放平声调:“三哥一直在为她着想,正因为理解她的想法,所以才因为不能给她她想要的幸福而不停自责。她是三哥第一次爱上的人,即使她成为人母,三哥也一直忘不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给她写信,越是得不到越是思念成狂。但是三哥也是高傲的,她孩子过百岁宴的时候三哥堂堂正正去看了她,然后下决心放下一切。本来这样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是不久后她却主动找上了三哥,她说她受不了自己的夫君,想和三哥和好如初。一石激起千层浪,三哥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波动,但他实在受够了为她牵肠挂肚的日子,所以这次,他要求她向夫君索要休书,然后嫁给他。她同意了,她夫君恋恋不舍跪在三哥面前抱着孩子痛哭流涕。三哥心软了,但是想到这将近三年的爱恋终于开花结果了,想到自己以后终生的幸福,三哥便选择了自私。这次是愧对她夫君,三哥便央人给他补了个好缺。不在乎她不是处子之身,不在乎她曾嫁给别人,不在乎她已为人母,不在乎她以前给他的伤害,三哥想好好爱她宠她。因为不能光明正大娶她,所以三哥再次觉得愧对于她,对她百般疼爱,曲意逢迎。但是,”深吸一口气,肖眠栏苦笑了一下:“她却背着三哥和休了她的夫君暗通款曲。”
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叶绎实在无法相信肖眠栏说的话。怎么会这样?!
“其实,她根本不是受不了她夫君,只是她夫君贪赃枉法纸包不住火了,为了救他,她才利用了三哥。三哥一出面,谁不买他的面子?大家以为三哥有心包庇他,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再追究。女人真是善变,出嫁前她明明还是爱着三哥的,可是一嫁为人()妻就马上移情别恋了。”
“那后来呢?”禁不住开口问,叶绎感觉心里刀绞般难受。
“明明是她一直在伤害三哥,三哥却一直都在愧疚和自责,突然知道真相后,这些年所受的折磨全都变成了愤怒。三哥将她和她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