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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为父报仇心切,摧马提枪在后面紧追不舍。两匹马穿街过巷就来到了罗松家门口。
这是当然是义军为罗松母子在临邑安的新家,李靖除了让萧美娘陪着老夫人聊天外,还专门派了一千名义军,说是为了保护罗宅的安全,其实也有防止罗松母子反目杀出城外的意思,带兵主将是李靖的心腹之人叫余忠,军中的职务是个千人长。
李元霸砸毁城门,唐军大规模攻入,义军和唐军在城中展开激烈的巷战,余忠等人也得到报告了。他一边派人给萧美娘送信,让他们准备好撤退,一边命令手下一千军兵严阵以待,准备和唐军决一死战,余忠全副武装,提刀上马,守在这座宅院门口。
这时,苏定方和罗成两匹马一前一后就跑过来了。
余忠让过苏定方,带人截住罗成,命弓箭手放箭。二百名弓箭手对准罗成就是一阵乱射,一时间箭似飞蝗,袭向罗成。
罗成根本没当回事,舞动大枪,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战马如飞似箭继续往前飞奔,眨眼间就冲到了弓箭近前,一顿大枪,二百名弓箭手留下几十具尸体,余者逃之夭夭。
罗成杀散了弓箭手,但此时苏定方已经没影了。罗成认为苏定方躲进这座宅子里了,摧马舞枪向这座宅院杀来。
几百名义军冲上去阻拦,可哪挡得住罗成呀,很快被杀了个落花流水,罗成将宅门挑开,纵马就冲进了宅院。
混战中余忠小腿上也挨了罗成一枪,他在百十名兵将的保护下,瘸着腿冲进内宅让萧美娘等人赶快撤退。
此时萧美娘正跟姜氏夫人在一起,罗松在一旁服伺母亲,两个女人别看年纪相差悬殊,但很谈得来。刚才他们得到余忠的报告,说一名唐将杀过来了,让他们做好撤退的准备,萧美娘正催促姜老夫人和罗松收拾东西呢,余忠浑是血就跑进来了:“王妃夫人,你们快走,唐将骁勇已经杀进院子了,弟兄们抵挡不住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萧美娘没有武艺,一看这阵势也惊得花容失色,就催促老夫人赶紧跟他一起撤。老夫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非常镇定。
这时罗松站起来给母亲施礼道:“娘,您在这里稍坐,待松儿出去看看。”
老夫人点了点头,罗松抄起一条花枪这种枪跟上马征杀用的长枪不同,长度要短一些,重量也轻一些,适合步下将使用。离开内宅往前院而来。
罗松刚拐过一道月亮门,罗成就杀到了。这时宅院内全是血腥味儿,尸体到处可见,罗成浑身是血,玉面寒枪都快被染成红色了。
此时的罗成五官狰狞,已经杀红了眼,见罗松过来了不分青红皂白摧马冲过来就是一枪。
他没看清楚罗松,罗松可看清他了,吃惊之余往旁边一闪身,嘴里说了声:“兄弟住手”
罗成一枪刺空,这一枪正刺到墙上,月亮门不堪这重重的一击,轰然倒塌。
“是你”罗成这才看清楚,眼前手提花枪的年轻人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罗松,罗成在马上不禁愣住了。
“正是愚兄。兄弟,愚兄也没想到是你。正好娘亲也在里面,快快下马随愚兄往里面拜见娘亲吧。”罗松说着,把手中的花枪靠在墙上,脸上露出了诚挚的笑容。
这时,罗成眼珠一转就明白了,连马也没下把嘴一撇,冷冷道:“不必了。把人交出来我就走,就当我们从来都没认识过。”
“兄弟别介,我知道你鄙视哥哥,可是娘在里面呢,你就这样走了,不怕娘伤心吗”
“那是你娘,不是我娘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个软骨头。你们果然背主救荣,投降了贼军,这里没有兄弟情,母子义废话少说,如果不把人交出来,别怪罗某翻脸无情”罗成说着,眼眉一立,二目之中射出凶狠的光芒。
罗松听了这话火也上来了,不管怎么说我是你哥哥,你这不是辱骂我们吗我们还没投降呢。辱骂我也就算了,以小反上,对娘亲无礼,天理难容。
罗松脸往下一沉:“罗成,你要这么说,我不欠你什么人,要走大门在那里,悉听尊便”说着,往外一指,就差没说,“赶紧给我滚蛋”
罗成一阵冷笑:“罗松,你要救别人尚可容忍,你竟然要救苏定方,那可是我罗家的仇人。你不但卖主求荣,还认贼作父,把我们罗家人的脸面都丢尽了,我岂能容你”
罗成怒不可遏,摧马拧枪对着罗松又是一枪。
“大胆,你以小反上,侮辱娘亲,是可忍孰不可忍”罗松再也压不住火了,转身抄起花枪,二人就要对命。
“松儿,住手”正这时,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娘您怎么来了”罗松一看说话的正是母亲,赶紧扔了花枪过来躬身给娘亲见礼。
此时姜老夫人面色平静,站在坍塌的月亮门洞附近,萧美娘站在他旁边,受伤的余忠和百十名兵将各拿刀枪环于左右。
姜氏夫人没说话,挥手让儿子罗松起来,看了看了罗成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异常平静:“是成儿吗”
“然。”罗成看到老夫人,既没下马也没施礼,手中枪还在,冷言冷语道,“你们母子怎么做我不管,我罗成现在要替父亲报那一箭之仇,交出苏定方万事皆休,否则,罗某手中枪可不识人”
第495章兄弟对枪(下)
罗松听着罗成的话非常刺耳,很想发火,但母亲在这里正跟罗成说话,罗松不敢多嘴,只得对罗成怒目而视。
老夫人听了罗成的话,叹了口气:“成儿,你和松儿都大了,为娘也老了,具体选哪条道,为娘也不想多管,这是你们自己应该能做主的。为娘只是不希望你们兄弟反目,骨肉相残。今天就以长辈的身份多说两句,成儿所说的仇人是苏定方吧老身也听说了,前者他射了你爹一箭,的确可恨,但后来想想老身也释然了。战场上刀枪无眼,你死我活,他不杀你爹,你爹就要杀他。因此,无论谁伤了谁都是各为其主,疆场上就是这么回事儿,从无有私下里再寻仇之说。当年你爹占据燕云十六州跟大隋开兵见仗,死伤到他枪下的将士恐怕难以胜数吧,这些人及其后代要都找你爹寻仇,你再找他们寻仇,如此往复循环下去,那还有个完吗恐怕天下永无宁日了。今天你和苏定方交手,你把他杀了也是正好,但不应有报仇之说。”
罗成把头一横:“你的这些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我罗成只知道杀人尝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苏定方射我爹一箭,我是他儿子,就要为他老人家报仇。相信我罗家的人也都会这么做的,你和那罗松今天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还配做我罗家的人吗”
“你说什么”罗松再也压不住火了,怒喝一声提着花枪就过来了。
“我说苏定方箭射我爹爹罗艺,你们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不配做罗家的人”罗成凶光一闪,对罗松重复了一句。
“娘,这小子以小反上,大逆不道,他才是罗门的败类,您先躲到内宅,松儿今天要清理门户”罗松说着就要跟罗成动手,被老夫人喝止住了。
姜氏没有发火,心平气和地对罗成道:“成儿,刚才老身说了,不想让你们兄弟骨肉相残,你要听不尽老身劝也没关系,只是这里并无你要找的仇人苏定方。你走吧”
罗成冷哼了一声:“哼,名字都说出来了,还说没有哄谁呀,你认为我罗成是傻子还是三生小孩儿今天无论是谁,想包庇我的仇人,想阻拦我报仇,我罗成都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