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去。”任万成笑答。
“你不想去?!”元正礼蹭就站了起来。
任万成何曾这样过。
他都没厌学到说不去上学就不去上学的地步,他这位更何况在学校受欢迎且名列前茅的弟弟。
“对。”任万成笑的很无所谓,“留学那边我也不去了。”说的跟玩似的。
元正礼难以理解的盯了任万成半晌,终于对这种从刚才见面到现在一直无法理解的状况开始重视,他甚至开始怀疑目前状况的真实性。
任万成和之前的的反差太大了,让他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毫无逻辑和合理性可言。
他将目光转到一边、使劲晃了晃脑袋,叉着腰扶着额头盯着地面,稳下心神,然后开始调动身体上的一切感官去知觉此时的状况是不是在做梦。
尽管很确定这是现实,却总觉得这种发展一点也不正常。
怎么回事。
任万成怎么回事。
还是我怎么回事。
他站在那,半晌,放下手,皱着眉开始找手机,然后拿起,想打电话问下到底什么情况。
想一想,觉得一切都不科学。
任万成怎么就突然来了,而一向重视任万成的家里居然连提都没提起。而且还是在从未来过的情况下独自一人的找上门,连一件行李都不带,发型、服装、语气、性格、气质,也完全和以前大相径庭。
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叛逆?离家出走?
这也许是最合理的解释。
他有些焦虑,接着就又听到了任万成的声音:
“哥,怎么了?”
又是散漫的语气。
元正礼就又看向任万成,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你怎么回事?脑子被门夹了吗?”
任万成从来不是这样。
“怎么这么说。”任万成笑问。
“你表现的……很不正常。”
“怎么就不正常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
“我一直都这样。”
“别闹了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哥,你想听到什么答案。”任万成疑惑又玩味的反问。好像问题是出在元正礼身上。
元正礼盯了任万成,然后目光又转向手机,准备给家里打电话。
正在元正礼解锁翻号码的时候,任万成却弯着唇角站了起来,走到了他身边,将手机从他手中抽出,放到了茶几上。
他皱着眉抬起头,正想对任万成说些什么,任万成却俯身手撑在了茶几上,另一只手从他身后绕过搭在他肩上。
他对这样近的距离顿时感到不适,不由皱着眉盯着任万成、往旁边侧了些。
任万成却似乎并不介意,笑着盯着他道:“别给爸妈说。”
元正礼一动不动的盯着任万成。警惕的。
“有一些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什么事。”他继续盯着任万成,质问。
任万成手拍在他肩头,然后搂住,笑着注视着他的眼睛,有些玩味,却又夹着几分认真,低声说:
“一些‘不好的事’。”
“什么‘不好的事’。”
元正礼皱着眉往一旁挪了些,谨慎的盯着任万成。
他脑子里克制不住的联想到一堆违法乱纪十恶不赦糟糕至极的事,或者是欠了人债搞大了女孩的肚子一类。他无法想象事情到底严重到何种地步、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以至于让他这位从小到大都满身光环的弟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从大老远私自跑到他这里来寻求他的庇护,且不让家里人知道。
真是越想越胆战心惊。
任万成却仍事不关己般无所谓的朝他笑着,“放心,不是什么大事。绝对没你想的任何一件事严重。”
“那是什么。”元正礼身体放松了些,眉头却仍紧着,“你能跑到这儿来找我而且不让家里知道,那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
“不,还真是件简单的事。跟别人没什么关系。”
元正礼这下就放松了大半,尽管皱着眉头,却是因为些不悦了。他看着任万成说:“那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是你在紧张。”接着有些意味深长,“你紧张什么。”
元正礼又不自在的紧了眉,有点恼羞成怒的回归了话题:“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任万成态度轻松到轻佻的说着,松了手,站直了身朝元正礼笑了笑,“你想的太多了。”
元正礼有些窝火,觉得之前的一番话都是白问,兜兜转转最后是什么事都没有。但脑子里却又忍不住在想任万成可能只是逞强:看起来无所谓,实际上是紧张无措的要死。要不然也不会跑到他这儿来。
他态度一下就软了不少,盯着对方,无奈般的舒了口气,接着虽然认真、却又缓和的问:“到底怎么了,你说下。”
任万成却对元正礼笑得很微妙:“哥,你很担心我啊。”
元正礼脸顿时就拉了下来。刚才那点对任万成的难得的温和这下一星半点都没了。
他有些挪不开面子的不耐烦道:“你随便,爱怎么样怎么样。”然后转身走了。
如果说以前对任万成的厌恶是来自于嫉妒,那现在对任万成的厌恶那就真的是厌恶了。
—未完—
元正礼忙忙碌碌着给任万成准备些用品、给任万成说明些该注意的事。任万成则跟着走来走去,到处“视察”。
“你东西真乱啊。”任万成笑着一针见血的点评。
“你少管!”元正礼低呵。
除了尴尬,更多的是火大。
元正礼不是个常收拾的,他母亲二十几年的训斥也没让他养成收拾的习惯,只让他越发烦恶。他东西虽然是固定在一处地方放,却没有多精细,而是像堆小山或仓库那样在某个区域堆一堆,除非是要用那片地方,一般不会挪。但整体倒是不脏——他虽懒,但没懒到极致。乱他无所谓,但脏他受不了。
之后元正礼整理另一间房子给任万成睡——虽然他很希望对方直接睡沙发。
任万成则站在一旁倚着柜子看着,说:“收拾什么,睡一块儿就行了。”
元正礼整理床铺的手虽然没停,但身子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感到不自在。他冷声:“我不想和你一块儿睡。”
任万成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等一切基本上办妥后,元正礼带着任万成又去超市买了些东西,接着吃了晚饭,回家。
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就算说了元正礼的语气大多也是极差。他心情本就因任万成的到来而不快,表情严肃沉闷,脑子里时不时的琢磨着任万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到任万成的到来,就感到愈发烦闷。而任万成,除了偶尔的说话外,就是朝常常看他的那些姑娘们笑——对售货员、对收银员、对餐馆的服务员,包括一些女性路人甲乙丙——很暧昧的笑,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带点痞,带点温柔,似乎又带着某种暗示的意思。
元正礼第一次见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任万成从来不是风流轻佻的家伙。他知道以任万成的样子可能会有不少女生喜欢,但他觉得那不可能是任万成玩暧昧勾搭来的。
但等到他见到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他就确信自己是没看错了,这家伙的确是在给人暗送秋波。
他的厌恶远远超过他的震惊,他对这种类型的人向来反感。刚开始的时候他皱着眉朝任万成瞥了眼,沉声质问:“你干什么呢。”算是警告。
“没什么。”任万成却无所谓的笑笑。
接着依然我行我素,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这让元正礼更火大,觉得对方简直是败坏社会风气,他走在旁边都感到很丢人。
他想骂对方几句,再踹几脚。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因为在外面有其他人,他不好意思真去那么干,于是只能忍着,而表情也越来越糟。
等到进了小区、身边没有其他人时,他终于忍无可忍了,沉着脸对任万成说:“你刚才干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