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性总有着隐隐的排斥。那时候如果他哪天有点欲‘望躁动,大多是忍,实在忍不住了就用手大概解决一下。他解决它,只是因为需要解决,就像人要上厕所一样,有时候是实在忍不住了。他觉得那些快感不是快感,而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引诱;那不是一种享受,而是低级原始的,是人类摆脱不掉的,可悲的,和牲畜没两样的一种行为。
他不知是在何时有的这种感觉的。没人这么告诉过他,起码他印象里是没有的。这只是在朦朦胧胧对性有一点概念的时隐隐这么觉得。以前并没有清晰的没意识到,直到他真的见识到了这些,这种感受就呼之欲出了。
某次在微机课上有同学联机一不小心发现了黄片,这一传十十传百,班里不止是男生,有些女生甚至都好奇的看。
他也去看。但当他看见粗长的深色的东西在女人那黑粉色的洞里进进出出、带出肮脏的湿淋淋的黏液,听见耳机里满是黏腻声、肉‘体碰撞声、女人淫‘荡的叫声时,他立刻就把窗口关了。
他的脸色很差。
下了课,男生们激动的窃窃私语着,而他却一个人在厕所里反胃了半天。本来是吐不出来的,然而一想起那画面和声音,他就利索的呕了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因为这种事吐。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按理来说,男人和女人这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他以后也会去这样。
但他就觉得这很恶心。
性,都很恶心。
从此以后他连偶尔忍不住的必要的解决都没了。忍不住也忍着,硬忍着。有时候难受到晚上睡不着,他就手攥成拳头抵在嘴边,狠狠咬着自己的食指。
有时候梦里会泄出来,虽然心里也觉得不舒服,但总比自己去那样做要好。
元正礼初三的时候,任万成初一了。
按任万成平时的成绩来说,省重点,就算不是最好的,那也该是一流里的。但任万成没有。
任万成有一段时间成绩滑坡,尽管依然是班里的前几名,但滑坡是毋庸置疑的。
家长和老师从各个角度去观察,最主要考虑的就是任万成早恋。毕竟这孩子长得俊朗,不少女孩子都喜欢,所以早恋的可能性不低。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任万成的状态情绪似乎有些不佳。
他们问,任万成也不说。家长老师只能干着急。
元正礼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就让元正礼去问,因为任万成和元正礼最亲。
元正礼显然对这个差事是很不乐意的。因为任万成学习再怎么不济还是年级的前五,而他最好的时候也只是个班里的中上。
于是他问的时候态度不怎么好,皱着眉,不快的问:“你初中准备上哪。”
任万成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些诧异他会问这种事。
“问你呢。”他有些不耐烦起来。
任万成挪了视线,有些犹豫,接着反问了,“哥高中还要继续在那上吗?”
他挑了下眉,“我不知道,我成绩不行。”
任万成就不说话了。
“你好好学。”
元正礼撇下这么一句话,就打算收场了。
然而任万成这时却抬了头问:“哥你会去上Z中吗?”
那是个二流的省重点学校。
元正礼转过头,带着点不耐,“Z中?”
任万成看着他,目光坚定的点点头。
“我上不了。”元正礼干脆的给自己下了“诊断结果”,“我成绩不够。”
任万成看看他,本来想说什么,但眼睛里的亮光灭了些,又垂了眼睑。
“怎么了。”他问。
“没怎么。”
“你上你的学,问我的干什么。”
元正礼问完,就意识到了些东西。
他立刻瞪了眼、拧了眉大喝,
“你敢到我这来上学我把你腿打断!”
任万成猛地抬了头,惊愕的盯着他。
元正礼知道自己的话说的狠了,但他没办法,
“不许来我这上学听见没!”
他没办法让他的弟弟跟他一样,待进那所杂乱的、和监狱一样的、不怎么样的学校。
任万成和他是不一样的人。
任万成比他聪明,比他学的好,比他能力强。
他没办法让任万成这只金凤凰莫名其妙的就落到他们那个鸡窝里。
这是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
他的弟弟。
任万成只是盯着他,直直的盯着他。震惊的。
也许不止是震惊的。
他不知道任万成会不会讨厌他、恨他、嫌恶他,但他必须这样。
任万成最后没说话,只是又看回了地面。
他看着;也冷静了下来。他想自己又做了过分的事。
然而这就像是小时候他狠狠推开任万成训了任万成一样,他必须如此。
晚上他又睡不着觉,盯着天花板。
周六他回爷爷家时候顺便去了文具店。周日他离开时在任万成的桌上放了套崭新的三角尺量角器。
那玩意值不了多少钱,但他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给任万成“表示”一下了。
他零零碎碎送的东西太多了,已经重样了好几次。
他没把任万成的真实情况告诉母亲,要不然母亲可能会把这问题归结到他身上。比如他没有起到带头作用。
直到任万成的学校确定下来之前他都一直惴惴不安着,怕任万成真来上他们学校怎么办。
好在任万成没有。任万成上了Z中。
按母亲的话是,任万成在一流重点学校联考的时候不舒服,发挥失常了。但在考Z中的时候成绩很好,重点班绝对没问题。
元正礼当时没说话。
事后他见到任万成了,盯了任万成很久。而任万成抬头看他,奇怪的问:“怎么了哥?”
他就没去问任万成到底什么情况,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好好学”。就像老师家长们教导他的一样。
—未完—
初三后元正礼就几乎不怎么回家了。
他稍微收拾了点性子,认真学习了。而学校周末考试、补课,留下的休息时间并不多,再加上一回家母亲就在问小考的事、或者夸奖任万成在新的学校和班里的优秀表现,他就不是很想回了。
有一次周末元正礼实在是太累所以就没回了,下午没补习就在宿舍睡觉。他在上铺,他们宿舍六个人,当时就他和另外一个舍友两个人,之后又回来了一个。那两人在底下聊着,他就在上面醒了。
醒了不想起,就躺着闭眼休息,也没吭声。
没一会儿之前在宿舍的人出去了,下面就只剩一个。
屋里静了下来。
没多久,就又进来了个,俩人在底下聊起来:
“他们呢?”
“我刚回来的时候只有XXX,其他几个不是去网吧就是回家了吧。”
元正礼这会儿才意识到原来对方没发现自己。
这是正常的。屋里几个除非要检查,一般经常不叠被子,就乱糟糟的窝着。有时候看起来有人,其实没人;有时候看起来没人,其实有人。
元正礼盯着天花板,正在琢磨着要不要吱声,就听见脚步声在屋里来回的转了一圈,似乎在检查到底有没有人。
之后低下就没人说话了,半晌,反而是传来了亲吻声和气喘吁吁的声音。
元正礼脑子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