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峻山(1 / 2)

晏峻山从前不姓晏,姓贾,叫贾峻山。他这个人,人如其名的很,高高壮壮,像座山似的遮阳蔽日,可从前是假的,现在是赝品,他只有外形上像一座伟岸的山。

晏峻山活了27年,单身也有27年了,他前20年恐同的像一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兔子,后7年独自在单恋直男的苦海里沉浮。

这位直男,和他是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现在是他的同事。他们的关系普通到在上大学之前甚至没说过几句话,鬼知道晏峻山是怎么盯着人家的脸盯着盯着就硬起来。

男人的情感有时起源于性,对自我的认知有时也来自于性。在晏峻山听着对方的语音消息射出后的贤者时间里,他认命的承认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gay了。

“晏峻山。”他的椅背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惊扰起混沌摸鱼人的思绪,声音从头顶一飘而过:“我把样例发到你的邮箱了。”

“嗯。”晏峻山换了个工作的姿势坐好,一抬头,差点和门口路过的领导看了个对眼。装模作样的点开邮箱,他扭头和同事说道:“我明早把报告给你。”

晏峻山是奉行不加班主义的,他们公司也从不强行要求,规定的工作量只要能够按时完成,加不加班随便你。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水——简直像是工作之前的仪式感,还有一个小时下班,晏峻山麻利的敲起了键盘。

说起那位直男,正是方才给晏峻山传资料的那个,叫做温殊。温殊,长久伴随着他的外号是“菩萨”,一是借了“文殊”的谐音梗,二是,他曾经确实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瘦高个男孩子的,为什么是曾经呢,因为后来温殊开始健身,这个外号也随着身边人一批一批的更替消散在风里。

晏峻山看上温殊是在温殊变成菩萨plus之后的事情了,至于从前,从前他都拿温殊当情敌看的,在他自认为喜欢女生的那个时期,对被女生喜欢的温殊有着天然的抗拒——也可能是爱而不得的怨怼,总之他在不知为何总与对方纠缠在一起的命运的安排下,已经完成从敌视到喜欢到爱而不得的平淡这样的心理转化了。在晏峻山热血青葱的日子里,他看一眼对方都要抑制不住的脸红,夜里想着对方的样子自我亵渎,白天羞恼悔恨无法面对……现在,现在他学会不看对方了。

脑海里盘算着傍晚再去跑他五公里,手下键盘敲的飞快,噼里啪啦像在弹《野蜂飞舞》,还好他的键盘声音不是高调的脆响,否则迟早引起旁边同事的怨言。

六点一过,晏峻山敲下最后一个字符,通读一遍,没有错字,写得不错!设定好邮件发送时间,突然想到明天是愉快的周末,他大手一挥啪啪把时间敲到两天后。电脑一合,往包里一丢,几步走出工作间,心头已经谋划好了明天和谁去打球。

温殊一开始并不会被他纳入打球对象之中,后来他发现温殊不仅是一个好的暗恋对象,更是一个好的球友。走了两步,晏峻山又折回来,他斜靠在门框上,教人赞叹这扇钢化玻璃的可靠:“有没有周六约篮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穿衣服的小邓叹了口气,“我得去医院查查我这鼻炎,不然我就跟你去了。”

结了婚的老孙摇了摇头,“我女儿明天想去动物园,我得陪孩子。”

谈恋爱的小杨摆了摆手,“我和女朋友都约好了。”

得,一个两个三个都有理由,晏峻山把请求的目光投射向温殊。温殊说:“不然约今天晚上吧,体育馆十点关门后还可以去附近吃宵夜。”

还得是温殊,最给他面子,在其他三人犹豫再三之下,晏峻山愉快的将夜晚的五公里计划改为篮球了。

老孙年龄最大,跑跑跳跳体力跟不上,小邓鼻炎正烦着,打一会就要下场清清鼻涕,小杨终于是个年轻力壮没有病痛的健康青年了,结果居然是个恋爱脑,时不时要给女朋友发消息报备,“老婆老婆”叫的甜。要不是温殊和晏峻山力挽狂澜,他们和场内的男大学生打球,就输的更难看了。

晏峻山被男大学生胜利后毫无尊老爱幼之情的得意嘴脸气的不轻,只有他看到温殊红着脸冒着热气大口大口的吞着水,又长又白的脖子像一只天鹅,他的炎热又附加上一份躁动生出的热,他才有点高兴的在心底暗骂一句:“真他妈漂亮。”

不是长相阴柔的漂亮,也不是穿着打扮的漂亮,是这个人,在这个场景,同这种氛围,搭配在一起像画似的,纯粹的赏心悦目。

就是不能摸有点遗憾。

忍不住凑近了脖子,晏峻山问道:“你怎么这么白,我感觉好多女生涂的粉都没有你白,你晒不黑的吗?”

温殊擦了擦头上的汗,“也能晒黑,但很快就白回来了。”

这句问话是个幌子,他肯定问过这句话不止一遍,问完这句话,晏峻山顺利的摸了把温殊的胳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白……”晏峻山感叹道,实际上他心里想的是,“真好摸……”

一开始晏峻山是有些罪恶感的,后来他逐渐宽慰了一切——男同事之间互相摸摸胳膊很正常吧,更何况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同学,虽然他有着不纯的目的,但反正温殊还没有恋爱对象。

“我女朋友天天嫌弃我黑,给我抹她那个美白面膜,我就是一天贴十张也贴不成这样啊!”小杨把手机丢进包里,叉着腿贴温殊坐下,也学着晏峻山的样子伸出了手:“也就是你,换个男的这么白,早就被人叫小白脸了。”

温殊挥开小杨的手,“热死了,我身上全是汗,黏糊糊的,等会出去吃烧烤吧,上次孙哥不是说拐角那家烧烤店挺不错的。”

晏峻山高兴的拍手:“坐外面,外头凉快!”

“喝冰啤酒!”

“我再给我老婆打个电话!”

“别着急,消了汗再走,我可不像你们年轻人,我一身汗吹风准受凉!”

夏夜的晚风温柔的拂去汗水,带来清凉,带来爽利的情绪,烧烤摊温暖的灯光照亮个每一个路过人的面庞,一身烟尘气,那是世俗的小小缩影。

吃着烤串,喝着啤酒,讲着笑话,吹吹牛逼,谈谈烦恼,老孙有家庭,他最常讲他的女儿,他的女儿机灵又可爱,学习成绩很好,小杨和女朋友感情深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女朋友成熟又理智,比他恋爱脑强的多。小邓虽然没有女朋友,但他每天烧香拜佛的勤,求姻缘的物件买了一个又一个,他早晚也会有自己的家庭。至于温殊,温殊是板上钉钉的异性恋,虽然他们从前走的不近,但温殊的前女友光晏峻山知道的就有一个。

温殊会不会有自己的家庭呢,晏峻山不知道,可能会有,他不愿相信那个一定,暗恋的人总不喜欢把话说到尽头的。而关于晏峻山自己,晏峻山觉得挺好的,人并不是没有爱情不可活的,人也并不是非要结婚不可的,他这辈子就这样也挺好的,如果他的朋友们像老孙一样结婚后还能够拥有结婚前一样的自由的话。

晏峻山笑着把碗里的汤勺丢向小邓嘴边叼着的红火上:“少抽点烟,都鼻炎了还要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老温不喜欢烟味。但这句话他没说。

和大家分手后,晏峻山和温殊,小邓一起回到公司的职员公寓里,小邓的公寓在他同楼层的另一侧,温殊和他是同期进公司的,就住在他的隔壁。各自说了拜拜,晏峻山冲了个快澡,装模作样的囫囵一身的身体乳,舒服的摔倒在床上。职员公寓的墙壁很薄,温殊洗澡洗的很久,晏峻山听了一会隔壁的水声,就打开手机开始找有没有什么心仪的作品。

对了,晏峻山有个癖好,他喜欢听ASMR,尤其喜欢口腔音,但他有点讨厌用气声说话。

他不算重度爱好者,只把这当小菜,耳朵痒时就找来听一听,断断续续也有五六年了。晏峻山不是很挑剔的人,可他讨厌人声,就要筛掉一半的从业者。他讨厌人声,因为人声通常很暧昧,他抗拒那种陌生人的暧昧。在几番搜索无果后,晏峻山妥协的打开了收藏夹。

他在ASMR的领域内曾获得过一阵养成的快乐。

有一个小up主的作品很合他的口味,晏峻山便在下面评论希望up做的内容,果然是小up,对他的要求统统满足。他亲眼看到那位up从几百人的粉丝,越做越好,一直到今天的几万人。不搞软色情,到这个粉丝量已经是个不错的成绩了。

那个up的昵称叫做Maňju?rī,晏峻山看不懂这是什么单词,不过他听的最多的视频就是Maňju?rī长达20分钟的口腔音,单调的,黏糊糊的,可晏峻山非常喜欢。

他在视频下面评论道:“兜兜转转,还是这个最好睡。”

揉了揉耳朵,晏峻山关上灯,听着耳机里教人酥麻的水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就是晏峻山的普通生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晏峻山敲开温殊的门,颇有兴致的问他要不要吃早饭。

谁家正常人会在周末的早晨七点就起床啊,有,晏峻山,他的生物钟督促他七点时眼睛瞪的像铜铃,同温殊独处的兴奋使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

老孙、小杨、小邓,他们同时有事真是好。晏峻山也不是说从前不能和温殊单独约出来,但他总觉得要避嫌,避的什么嫌?避他心里的嫌。他心里有鬼怪作祟,既然是约人单独出来玩,为什么是约温殊,而不约小杨,或是小邓?晏峻山一直避开承认温殊的特殊性,好像这样他的性向和喜好便隐藏的更加安全一样

温殊的身上还穿着睡衣,他头发蓬着,睡眼惺忪的给晏峻山开门,显然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手指梳了两下把头发捋顺,他随口问晏峻山“你想吃什么去?”就转身进了卫生间刷牙。

“吃生煎怎么样?”

晏峻山在温殊的房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等温殊洗漱,他们公司分配的职员公寓面积小,从客厅里能看见卧室床上的被子还没被铺平叠好,大约过了十分钟,温殊从卫生间出来,已经由刚醒时的毛躁变成了平时干净又整洁的温殊了,唯有他睡衣的一颗扣子开着,隐约露着里面白的又饱满的胸。晏峻山不敢多看,忙移开眼,继续盯着卧室里面散乱的一摊床铺,就听温殊说道:“吃完生煎后我想去游泳,一起吗?”

晏峻山说行。

温殊邀请他的事情,他一百八十个乐意。

夏日的清晨是阳光充足的清晨,明晃晃的太阳把街道照的亮堂极了,却又带着昨夜里温存的清凉水汽,一点也不燥热,教人舒坦,让人高兴。

温殊背对着晏峻山换了一身的宽松运动服,把泳衣泳帽泳镜找个背包装好。晏峻山也取来他的装备,两个人就这样一同下楼了。

生煎包已经不知是第几锅了,永远热气腾腾的铺子今日也传来食物的美味香气。晏峻山站在窗口面前闻着包子味儿,口中的津液蠢蠢欲动。他指着新出锅的生煎对老板说道:“我要四个生煎,一碗皮蛋瘦肉粥。”

“两个生煎,两个鸡蛋,一杯豆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两个人个子高,在窗口前一站,就像两块墙板一样挡了个严严实实。点完餐,晏峻山赶快给后头怯生生地小姑娘让出通道,和温殊寻了个角落坐下。

一般情况下,晏峻山已经可以自如地把温殊看作普通朋友对待了,除了温殊把吸管插进豆浆后熟稔的递到他的嘴边。晏峻山定了定心,含住塑料吸管,没敢咬的太使劲。

温殊用他咬过的吸管继续喝,一点也不在意似的,一口豆浆含进嘴里,温殊颤了颤眉头,说:“好甜。”

和暗恋对象共用一根吸管什么的,暗恋对象吃下沾有自己唾液的食物什么的......该死的直男,这真的杀伤力很大。

晏峻山不敢再想,低头郁闷的吃着生煎,可美味多汁的生煎到了他的嘴里寡淡无味,四个生煎没一会的功夫就被他一扫而光。看着眼前干净的盘子,晏峻山摸了摸肚子,不如再点两个吧。

“你吃我的。”温殊把他的生煎分给晏峻山一个,他说:“我早上吃不了太多。”

温殊真是个好人。

温殊每每准备运动的前一餐都不会吃的太多,或许是因为担心对肠胃造成负担,不过晏峻山不怕,晏峻山是“铁胃”,经折腾,这个生煎包晏峻山吃的比前四个加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阳光从透明的窗子里射进来,几寸晃眼的光照在泳池的水面上,就反射出了温柔又多情的粼粼水色,像破成碎片的琉璃玻璃似的。温殊正站在那片光斑里热身,白皙的皮肤快叫光线照透了,紧致的光泽和流畅的肌肉纹理像是精心雕刻好的暖玉,带着不可亵玩的精致,叫人担心他被碎玻璃片划伤划破了。

想当初喜欢上温殊也是在这样的泳池旁,阳光、泳池、安静做着热身的人,那日的光景像在今日复刻了一般,周围的嘈杂通通跑不见,你只会注意他,你只能看见他,你只会想“我的心离不开他了”,像一只于世俗浑浊中出尘的鹤,又像一尾即将纵身跃于海洋的白色精怪。

曾经心动过的东西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你再一次叹为观止,心潮澎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晏峻山看的移不开眼,但他隐约的理性提醒他今天和温殊相约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真迟钝,他现在方才意识到,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什么能遮掩为平常的喜欢?晃了晃脑袋也没能抛弃了脑中的杂念,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泳池里,溅起特别大的水花,仿佛心如死灰的人跌落深潭,扑通一声。

“晏峻山!”

或许因为没有做好热身的缘故,晏峻山被他一叫,便觉得四肢僵硬力不从心,20多年来的学会的游泳技巧几乎忘光,他空蹬了几下,险些溺在这不深的泳池里。踉跄的攀到泳池边上,晃神间被温殊拉着胳膊一把拽了上来。

脱离开冰冷的池水,扑进温暖的怀里。

真糟糕的姿势。脸顺利成章的埋进对方的肩颈里,肌肤相触,对方温热的手自然的扶上他冰凉的腰间,像是烧红的铁板,烫的他的寸寸肌肤因灼烧而红热刺痛。他听见耳边传来温殊的低声关切:“你怎么回事,我看你不太对劲?”

晏峻山被这姿势烧的头晕眼花,他大脑昏昏沉沉的点头应着,心脏跳的烈,仿佛那声音是在强奸他的耳朵,不过由于并不是单方面的胁迫,所以充其量算作通奸了。

晏峻山勉强的笑着说:“我早上对吃了你的生煎,但好像吃多了,一下水就觉得胃压的难受,”

真是大意了,他怎么偏偏想不开要和温殊单独相处!晏峻山挣开了对方的手,心想老孙的女儿和小杨的女朋友他都不好怪,怎么小邓就偏偏这时候犯了鼻炎!害他自信自己能处变不惊的和温殊单独相处一天……早知道他和小邓一起去医院好了,不,干脆小邓马上突发什么意外,救他脱离于勾人妖精的美色地狱。

晏峻山其实不怕被撩拨,可他怕脸红,怕反应,怕冲动。他不是多自制和理性的人,他会忍不住向对方表白,吻他,强迫他做爱。晏峻山认为自己是忍不住的。

因此在温殊松开手以前,他先把温殊推了去。

“我活动活动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殊担心的看着他,即使这个理由看起来有些荒谬。他陪着晏峻山到椅子上坐下,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问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打球太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没有的事儿”晏峻山心虚的很,毕竟他既不撑,也不累,他就是……就是被美色迷昏了头。没等他再想出些什么新鲜说辞时,一张脸迅速贴近,日夜念叨的五官放大再放大,像要强硬的塞进他的脑袋里,惊得晏峻山浑身僵硬,几乎怀疑自己要被亲了!

什么情况?!

那真是五雷轰顶,炸的晏峻山动也不敢动,焦炭枯木似的等,他隐约期待着,又隐约害怕着……直到温殊用眼睛贴上他的额头,过了半晌才说道:“不太热,还好没有发烧。”

晏峻山看着温殊渐渐贴过来,又看着他拉开距离,才从呆若木鸡的状态里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尴尬,他摸了摸嘴巴,他吞了吞口水,他说:“就算我是男人,那么大一个帅哥凑过来,对心脏也是很不好的。”

他私以为这句话解释的妙,先夸赞温殊的帅,又给自己的失态找了借口,既讨了人家的欢心,又绕开了性向的嫌疑……晏峻山时常自私的感到遗憾,为什么温殊的性向不能为男呢,那样他早大大方方的表露心迹了,可温殊不是,那他也不会说,他忌讳直掰弯的行为,如果真的能够将温殊掰弯的话,恐怕他也不愿意去做,他喜欢对方,他的喜欢是比起得到,更希望对方活在顺遂的世界里。

他伪装了个嬉皮笑脸,把惊险的心跳声也伪装下去。没等他再想,先被小邓的电话吓了一跳。

小邓说:“大山啊,我出车祸了!”

泳没有游成,晏峻山和温殊马上穿好衣服向医院赶去,顺便置备了住院所需的袜子裤衩和香皂脸盆。

晏峻山怀疑小邓是被他咒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邓是在去医院的路上被车撞的,省了他骑自行车的时间,撞他的摩托车载着他一步到位,只是没去耳鼻喉科,转去了骨科。

撞小邓的人是个姑娘,穿一身亮闪闪的黑色皮衣,画着烟熏妆,头发挑了几绺灰色,扎了个厚实的高马尾悬在脑后。晏峻山和温殊来的时候,姑娘正靠在病房外的窗台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晏峻山让温殊先进屋里去,他说:“姑娘,医院这场合最好还是别抽了。”

这姑娘看着不好惹,可她听了晏峻山的话就马上把烟头按灭在堆成小山的烟灰里,“我刚才问邓不凡能不能抽烟,他说不介意我才抽的,不好意思。”

对了,邓不凡就是小邓。

“他瞎说,他自己鼻炎快憋死了。”晏峻山摆摆手,遂问道“你是肇事的车主?”

姑娘“嗯”一声,说:“我全责。”

姑娘面色冷酷,没点笑模样,也是,谁撞了人还能笑得出来?虽然她穿着打扮成熟,不,几乎是生人勿近了,但仔细看来却不是个年龄大的,也就20岁出头的年龄,估计不是在上学就是刚步入社会,若要她全权负责邓不凡的医药费用估计有些强人所难了。

邓不凡打电话说没打算让姑娘付,认个倒霉,让姑娘给买个拐杖就算了。姑娘撞他一下,他白休一周的假,不亏不亏,一点也不亏,从来没修过这么久的假。晏峻山没提自己咒他的事,也没提邓不凡一周的假得花他三个月的工资,反正他有了机会逃离温殊给他布下的理性地狱,就让邓不凡吃点亏吧,反正邓不凡挺乐意。

其实邓不凡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多久,麻药劲还没过呢,脚上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隐约可见几丝渗出的血。邓不凡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你感觉他不像是撞坏了脚,到像是撞大运中了彩票。他在病床上绘声绘色的给温殊讲手术室恐怖故事,末了,他说,“我听见电钻的轰隆轰隆声,还当是医生要给我来两个窟窿呢,结果一问,原来是给骨头上钢板!”

温殊把洗好的苹果给邓不凡:“那你鼻炎呢,去看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鼻炎倒没去看,叫医生的的大电钻给吓好了,现在整个呼吸是神清气爽,那叫一畅快!他又把苹果递回给温殊,婉转又多情的对温殊说:“别人生病了都有人给削苹果皮……”

看他那变态样。

“外头那个大美女看到没,哥们儿为啥叫你俩来,不叫老孙和小杨?咱们五个里面,就咱三个老光棍……”邓不凡装的神秘兮兮的。颇为猥琐的给了温殊一个Wink,“你看大山多上道,马上就搭讪起来了。”

就当是感谢邓不凡能念着兄弟不吃独食的恩情吧,温殊拿过苹果,一刀下去,三分的皮,七分的肉,大刀阔斧的,像在劈柴。

晏峻山和姑娘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拳头大小的苹果被温殊削成了鸡蛋大,切下一半用刀尖扎着,他举着水果刀像武士用刀尖插着敌人的首级当做炫耀的战利品那样,说,“晏峻山,来吃苹果。”

“给,你要的苹果皮。”

邓不凡说温殊恩将仇报,温殊说苹果皮有营养。

晏峻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晏峻山有苹果吃,温殊给削的苹果!美死他了。

姑娘一进屋子就高冷的站着,双臂环着,话也不说,显得她纯黑色的皮衣更加冷硬了,邓不凡拼命的给温殊使眼色,示意他积极一点,可温殊却像个木头似的无动于衷。晏峻山咬了一口苹果,脆的,他把东西掏给邓不凡清点:“看看,有没有缺的?”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起,不是晏峻山的,不是温殊的,也不是邓不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姑娘的。

电话里传来慵懒的男声和姑娘十分不相衬,像是酷帅机甲身上的小熊粘贴:“我刚起床就给我家宝贝儿诺诺打电话,值不值得诺诺一个爱的啵啵。”

小熊粘贴的胶化掉了,呈现出一种丑陋的斑驳。

邓不凡光想着有美女的事儿,哪想到这美女已有所属呢,不过如今听了那声腻人的“宝贝儿”,他不由得一股惋惜涌上心头。

诺诺姑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更糟了,她的眼睛垂着眨,嘴角下耷,脸上的肌肉都皱了起来,冷酷的面具出现裂痕,露出一个可怜又委屈的小丫头来。

怎么回事?

三位男士虽然没有让女士哭的想法,但又认同非礼勿听的道德准则,可在同一空间下,大概只能做到非礼勿言和非礼勿视了。

只听诺诺姑娘沉默一会,整理了情绪,然后才故作冷静的说道:“我和你约在今早九点钟见面,你还记得吗?”

喔!事态严重起来了,邓不凡十点钟出的车祸,到现在已经下午了。这男朋友把早晨八点的约会放在哪里?反正是没放在心上。邓不凡低着头开始扣手,晏峻山和温殊分苹果吃,三个人都静静的没有出声,耳朵却全支着细细听从手机里传来的话。

“对不起哦宝宝,我凌晨才睡,所以没有起来,但我相信最爱我的臭宝一定会原谅我的,我现在起床,然后去见你,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用了。”

“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们一会去公园里散步怎么样?”

诺诺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刻意的决绝,学着成年人的作态割舍掉累赘的生活一角,可牙齿仍旧发颤的咬着下唇,努力稳住了声音说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想说咱们分开比较合适。”

她露出了个惨淡的笑,那笑意像她为数不多的体面似的,维持的很艰难。

争当摆设物的三人苹果也吃完了,谁都评判不好这场情感的对错,晏峻山擦干净水果刀,用眉毛向姑娘努了努,对温殊做了个口型问:“这怎么办?”

温殊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意思是“别管”,邓不凡一脸叹惋,也学着做口型:“真可怜。”

不知道电话那边又说了什么,女孩僵硬的面孔上出现两弯拧皱的眉头,随后展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带着点嘲弄的说道:“你不是讨厌你继父嘛,要我说你和他也没什么两样,都是管不住裤裆的货,谁也别嫌谁!”

究竟是哪一个字眼踩爆了雷,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沉默,如同酝酿一次狗叫的预备式,在对方不堪入耳的字眼吐露出嘴的前一刻,诺诺咧了咧嘴,爽快的挂了电话。

眼底悬而未泣那两颗泪珠被衣袖抹匀了,顺便带走些灰色的眼影:“让大家看笑话了。”

晏峻山开始觉得这姑娘有趣了。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听电话就知道准不是好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诺诺把手机揣进衣服兜里,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又沉默着抓起温殊给送来的生活用品麻利的收拾起来……把水果洗干净放在果篮里,把拖鞋摆在床尾,将洗漱用品放在柜子里……晏峻山捏紧了带给邓不凡的一袋裤衩,示意邓不凡快点拦下忙前忙后的姑娘家。

鬼知道晏峻山是怎么把邓不凡的衣服拿来的,那时候温殊嫌弃的用指尖挑起一块破抹布,凝重的研究了半晌,才确定下来:“这是内裤”

晏峻山从没见过一个人的内裤能穿成这种样子,松松垮垮,满是褶皱,对着光看依稀可见裆部磨薄的两块透光凸起……从温殊屏气凝神的表情来看,温殊也没见过。两人对着这条破裤衩面面相觑,最终晏峻山用一次性筷子夹住这条内裤丢进袋子里,对温殊说,“去洗个手吧。”

这东西,看起来就像脏污物件,保不齐有点大肠杆菌,还敢让别人碰?

晏峻山把那袋内裤塞进了邓不凡的枕头下面,一脸客气的拿过诺诺手里的毛巾,叠整齐了放在柜子上,“别忙了,坐下歇会吧。”

要是让女孩子看见邓不凡的破裤衩,恐怕连晏峻山都会跟着臊起来,叫人以为男人都是这样邋遢!

余光看见温殊的手指轻轻在唇上覆了一下,那样子像在偷笑,很快又摆出一副正经表情。晏峻山挑了挑眉毛,抬手照着邓不凡的脑袋“啪啪”狠拍两下,“他面皮儿薄,让姑娘家给他收拾,他不好意思,是不是,邓子?”

他笑着对姑娘说,脸又逐渐转向温殊那边去,温殊跟着他附和的点点头,也说:“这有我们呢。”

只有邓不凡一边哼哼着一边捂着脑袋在瞪人。

诺诺被一拦再拦,也不好再收拾,就抿了下嘴唇坐到凳子上,可她坐到凳子上也不消停,马上又掏出手机要给大家点外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这是分了手后心里烦,怕闲下来心里想,就得给自己找事情做。

“大夫说没什么大事,晚上他自己在这里就行,吃完饭就早点回去吧,今天好好睡一觉。”温殊温柔的拿了个橘子递到姑娘的手上,“你还在上大学吧,住校吗?”

“我快毕业了,之前在找房子,不过没找到,最近还住在校内。”她扒开橘子皮时被汁水弄了一手,又找晏峻山要了张纸。

“打算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吗?”邓不凡坐直腰,问道。

“不是不是,我找到工作了,想在单位附近租。”

“……”

几个人聊了聊租房子的事情,又谈了谈大学生活,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让她分心,总之在外卖送到的时候,她用还算愉快的语气告诉外卖员在楼下等她一会。

时间不早了,晏峻山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准备和温殊离开。同诺诺姑娘一起下楼,诺诺顺便问了问邓不凡的喜好,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是否有过敏,什么特殊癖好。

晏峻山告诉她,“啥都吃,比猪都不挑食。”

温殊说,“生冷不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诺诺笑说邓不凡真好养活,从外卖员手里取了外卖,正想跟两人挥手告别,忽而一股大力拉住了她。

是个男人,穿一件黑色印花oversize的短袖,下半身是一条灰色运动裤,脚下踩双白球鞋,标准的青春男大学生装扮,除却他耳旁成排的耳洞显示着这身穿搭并不属于他日常的风格。他头发有些凌乱,一看就是没收拾就跑出来的。

晏峻山其实一出门就注意到这个人站在了柱子后面,原因无他,主要是长得帅。

帅哥总是会引起人的瞩目的。

但帅归帅,细高挑儿,小尖脸,晏峻山不算喜欢。脱了衣服都没二两肉似的,摸起来全是瘦骨头,晏峻山还是喜欢相貌温柔肉身成圣的真人菩萨——特指温殊。

帅哥抓住诺诺的手腕大声叫嚷道:“于诺诺你什么意思!”

晏峻山在帅哥伸手的那一刻就已经盘算好揍他要用多大的力了,但是,一,打人扰乱公共秩序,二,容易造成温殊的坏印象,三,他也没有暴力倾向。晏峻山也握住他的手腕,但稍稍使了点力气。

“贾宸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诺诺的语气很冷静,看开后再讲这些事,就像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这挺好的,不过,等等,这男的叫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晏峻山从前不性晏,姓贾,叫贾峻山,他姓晏是从他爸与他妈离婚之后的事了。

那一年他十六岁,刚上高一。

因为节日放假的关系,晏峻山提前从学校放学回家,一推开门,散乱的衣服从门口一直延伸向卧室,陌生的衣服,晏峻山从没见过,推开卧宅门,床铺上两具裸体,一个是晏峻山的爸爸,一个,曼峻山不认识,像门口的衣服一样不认识。

爸爸和别的女人搞在了一起。

晏峻山站在门口一言不发,从他的角度看去,甚至能看到床上两人紧密贴合在一起的器官。恶心的感觉从心口处一直向上涌,晏峻山与父亲对视了一会,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下了证据的照片。

他未曾想过这种画面,也未曾想过见了这种画面的自己竟然能够沉着冷静到这种程度,仿佛不是儿子遇见了自己出轨的父亲,而是经验老道的警察碰巧抓到的罪恶淫行。

后来就是鸡飞狗跳的现实了。女人刺耳的尖叫声,他父亲跳起来抢夺他的手机,尚未软掉的性器还在不断晃动着,像条臃肿丑陋的蛆虫。

后来也干脆利落的,像是剔除伤口的腐肉般,离婚,公正财产,分配抚养权。这位晏峻山人生前十五年的父亲,在与他断绝一切除血缘外的关系后,转头将这位帅哥的姓名写在了自己的户口本上,顺便给帅哥改了姓氏,姓贾。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生病的人往里进,康复的人往外走,在这种生死来往的地界,路人大多行事匆匆,没空看人演闹剧。

“于诺诺,你说我和那姓贾的是一类人,你他妈什么意思。”

他这句话叫人想起不久前电话里传来的“诺诺宝贝”,任谁也想不到没一会的功夫就变成指着鼻尖叫着全名的仇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诺诺对着贾宸良只是冷笑,她反问:“你觉得呢?”

“我们当然不一样!”他急于证明这一事实,连声音也接连拔高,眼睛瞪得溜圆,从其中透着隐隐的怒意,“你少把我和他相比!”

他怒气冲冲的来,根本不是为了分手,“和继父一样”的帽子扣到他的脑袋上,让他怒火攻心,想也不想,几乎上前想要抓于诺诺的领口显示自己的力量的权威。

可他的手被晏峻山抓着,动不得分毫,扭动着察觉到痛意,才瞪着眼睛怒视着陌生的局外人,“松手!他妈的你谁呀!”

晏峻山咧嘴露出了个略带些戏谑的笑,手下却不松动分毫,对比贾宸良恼火的表情,便让人觉得这是在瞧不起人了。于是贾宸良火气更盛,上下打量了晏峻山高大体格,认定了,“好哇于诺诺,找人来打我了是吗。”他又妄想把攻击性转移至晏峻山,他空着的手照着晏峻山的胸膛狠狠一推,却没推动。

晏峻山心想可真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就把他当做打手了?!

温殊也走到诺诺的身前,两人一遮挡,彻底把于诺诺挡的严严实实,“我们是于诺诺的朋友,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温殊从不说重话,像他的名字一样,温温的,又带点淡淡的疏离,他表面功夫是做的如此的。可他这时候走过来,却摆明了是胁迫,是菩萨的坏心眼了。

晏峻山心领神会的松掉贾宸良的手,不过他刻意的挺直胸膛,瞅着怪威武的,来显示自己是正义一方。这两个人在身前一站,夕阳的阴影大片的压过来,一个要跟你讲道理,一个笑的不怀好意,倘若面前的人有半点聪明的话,就会识趣的衡量自己在物理和精神上能够取得胜利的几率。

到底还是个接受了几年高等教育的人,不全是个傻的。

贾宸良在理智的冷却下,像是淬了场火似的,先是轰轰烈烈的快燃起来,却最终只剩下些愤怒的余温。也不知道在这场对抗中他究竟有没有获得什么纯粹的提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和他是大三的时候在音乐节上认识的,他的乐队演出,我在现场做志愿者。他弹吉他的时候特别帅,当他对着你唱情歌的时候,又温柔,又深情。后来他加了我的联系方式,说他也注意到了我,我本来就对他有好感,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说起来他还是我的初恋。也许是因为他弹吉他真的好温柔,又或许是他偶尔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我那时候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我把什么都给他了,他的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任他予取予求……后来就是发现他劈腿的事情了。”

于诺诺说这些的时候,仿佛那些美好的记忆就在昨天似的,但痛苦的那方面,却像说别人的一样。

“我不知道他到底劈腿了多少人,同一个乐队的学姐是他的炮友,驻场酒吧的姑娘和他有过一夜情,昨天晚上我室友一夜未归,中午回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他的外套,连脖子上的吻痕都没遮住……”她说到这的时候自嘲的摇了摇头,“他说只有我是他的女朋友,只爱我一个,又不是一夫多妻的时代了,他却说我是正房。”

“渣男”和他的继父真不愧是命定的父子。

晏峻山编了满腹的词汇来安慰于诺诺,什么“为这种人不值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什么“天底下还是有好男人的,不要因为一个渣男就对男性丧失希望”,当初他劝他妈的时候可不是这套话。

“你又不是一定要有丈夫,我又不是一定要有爸爸,谁一辈子还必须赖着谁了,谁离开谁还不能活了,离婚!”当时这件事被闹到学校去,晏峻山这句话说的理性又洒脱,只是不太讲情面,就连他自己也震惊于那是从他十六岁的嘴里说出来的。

往事又浮现一遍,晏峻山却没从前的莽撞冲动了,他说着该说的漂亮话,不再去讲什么“独立宣言”,末了,他随手拉来温殊举例子,“你看,好男人眼前就有一个,在医院躺着的那个其实也不错。”

温殊把他和晏峻山的电话号码录到于诺诺的手机里。

“他要是还找你的麻烦记得给我打电话。”

两人一直把于诺诺送到学校门口,看她推着摩托车消失在校园的拐角处才准备回家。

可是他们都忘了一个人,独自待在病房里等着吃饭的邓不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样孤单被忘记的还有放在医院楼下的台阶上的外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家扫了眼手机,晏峻山收到了一条私信,是来自Maňju?rī的。

Maňju?rī:最近还有什么想听的?我想要录制一期跳跳糖。

Maňju?rī与晏峻山的关系与其说是博主与粉丝,更不如说是网友了,他也觉得挺奇妙的,大概是从他第一次给Maňju?rī发私信开始,一条建议的私信,开启了他们的话题。不太闲聊,只是Maňju?rī有时候会询问他的感受,而晏峻山也会提出点新鲜想法。总的来说,是一段蛮舒服的关系。

晏峻山想了想跳跳糖在嘴中的感受,上次吃跳跳糖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山青:要不要录一期食物合集,那期口腔音都快被我盘包浆了,想听新的。

Maňju?rī:好。

晏峻山时而有种在被Maňju?rī“宠爱”的感觉,但他没多想,只是内心隐隐期待着Maňju?rī的新作品。

按照以往的惯例聊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似乎以他们关系并没有到谈论其他事情的程度,可是这次隔了几分钟,Maňju?rī又发来消息。

Maňju?rī:你知道该怎么追求喜欢的人吗

嗯?嗯??恋爱烦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实话,晏峻山连Maňju?rī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可看到这条消息,他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虽然连自己的恋爱都没有弄出个四五六来,可他迅速回复。

山青:对方是男的女的?

Maňju?rī:男的。

就一般的性向而言,Maňju?rī大概率是个女孩,但万一也是gay……算了,询问对方的性向毕竟不礼貌。

山青:那你们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Maňju?rī:朋友。

山青:表白过吗?

Maňju?rī:不能表白的关系。

这可有点难办,晏峻山没明白什么叫不能表白的关系,但不能表白,又想追求对方,意思是让对方表白吗?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一想到他和温殊的关系,不就是“不能表白”的关系吗,想到这就又觉得对方情有可原了。

山青:这有点难,但男人说实话都差不多,有的看脸,喜欢漂亮的,有的看身材,喜欢身材好的,有的看性格,看内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Maňju?rī:比如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山青:我俗一点,我喜欢长的漂亮身材又好人又温柔的。

特指温殊。

Maňju?rī:只要这样就行了吗,可是对方没有把我当作潜在的恋爱对象。

太难了,太难了,在恋爱这方面晏峻山也是个半吊子,竟然真有人找他做老师。

山青:可能需要一点改变观念的突破行为?做一些朋友不太会做的事情,展示自己的魅力。

Maňju?rī:什么是朋友不会做的事?

山青:比如说肢体接触,送小礼物,去一些情侣会去的地方。对了,你知道吊桥效应吧,我觉得可以利用一下。

晏峻山觉得利用吊桥效应简直就是绝妙的建议,大概Maňju?rī也认为不错,回了个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晏峻山从前不性晏,姓贾,叫贾峻山,他姓晏是从他爸与他妈离婚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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