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嗖……轰!”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耳中就听见一声巨响,不知道哪儿飞来的炮弹正好击中了刚才还神气活现的赵哨官,立时便腾起一团血雾……
马上营内就像炸开了锅,混乱的勇兵四散躲避,第一颗炮弹飞过之后,紧跟着又太平军阵地又响起了一连串的炮声,不断的有炮弹飞入到清军营垒,老余头所在的营垒正处在深壕之后的第一线,立时就成了重点照顾的对像,营垒内不断腾起火光,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一团团黑烟升上了半空。
“快上炮台,快上炮台……”一个勇兵骑着马冒着炮火在营区内来回的喊着。
大队的勇兵在哨官的带领下赶到设在营垒上的炮台前,而老余头他们一伙人却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着太平军的火炮越来越猛烈,营垒内已经是一片火海了,老余头一把将号衣扯开,大声吼道:“妈的,孬好不能让人吃了心肝,有血性的跟我上!”说着嘲地上啐了一口,提着大刀就往炮台上跑。站在他身后的黑瘦汉子左右看了一眼,咒骂了一声也跟了上去,很快,赵哨官手下一百多个人都吵吵着跟着老余头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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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铁军
第一百零六:铁军
跑上阵地的老余头才发现对面的太平军大营并没有像想象中的借助炮火开始冲击,远远的看去也就一千来号人在营外列队,掩护二十几门火炮不断的射击,而自己这边的各个营垒也纷纷开炮还击,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老余头喘了口气,抱起一枚炮弹就塞到炮管里,“轰”的一声,老余头死死的盯着远处的着弹点,估摸着打得近了,于是又叫来几个人一起把炮身往下压,试着抬高炮口再来一下。连续炸了几炮,老余头就听见清军各炮台的还击声越来越小了,到不是都被长毛炸飞了,而是他们不得不承认了这个现实,自己打出去的炮弹刚刚能挨到深壕,而想打到长毛子那还差得远呢。
炮击了三柱香的功夫,中军大营冲出来一票人马,领头的一个副将,老余头看着他们闹哄哄的整好队,在副将的带领下,呐喊一声就转过一线营垒向对面的太平军炮兵阵去杀去。
“早该他妈的出去打一下了,光这么挨炸到不了明天都得完蛋,这回也让狗日的长毛子知道官军的厉害!”老余头兴奋的从胸墙后面跳起来,和其他清军一起大声鼓噪起来,发起冲击的清军在同袍的呐喊声中穿过深壕中的窄道,拼命的向太平军阵地冲去,而太平军的炮兵仍然不管不顾的继续放炮,好像都没有看见越来越近的清兵,眼看就要冲到面前了,各营的清军纷纷跳出掩体,大声叫好助战。
老余头看得清清楚楚,站在长毛炮兵后面的一队长毛步卒快步跑到炮兵前,有的半跪,有的直立,举起一排排的火枪,很快密集的枪声响起,跑在最前面的几十个清军一下了摔倒在地翻了几个跟头倒在血泊中。随着长毛顺次不断的施放火枪,冲击的清军被打了个人仰马翻,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就开始全部转身逃命了,没等他们逃多远,长毛大营里冲出两队骑兵,手举着闪着寒光的马刀分左右追上这支败逃的清军二话不说举刀就砍,呆在营垒上的清军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同袍一个个倒在长毛的马蹄下,惨呼声不绝于耳,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次勇敢的冲锋只是让两军阵前多了几百具尸体而已。
就这么只挨打不还手的被炸了一天,清军在一线的各个营垒都死伤枕籍,损失惨重,有的营垒几乎被打残,老余头这一百多个弟兄到了傍晚的时候数数人头,怕是一半的人家里都能领到抚恤银子,特别早上还说让老余头代领银子的家伙真的先走了一步,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半个脑袋都被削了去,那个年青的勇兵到是没死,只不过整个人都傻了,一直呆坐在炮台上,动也不动。销烟中的老余头叹了口气,这仗打得还真的蹩闷,光挨别人揍了,自己却连个毛也没掳到。
垂头丧气的清兵在营垒上呆坐到晚上才有人送上几筐窝头,饿了一天的勇兵们一拥而上拼命的往嘴里塞,好在今各营都死了不少人,往常不够分的窝头这回竟然还分不掉,有几个勇兵吃着吃着放声大哭起来,真不知道明天自己还能不能吃到这些平日都咽不下去的糙面窝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老余头刚嚼了半个窝头就听见对面的长毛又开始放炮,而且比白天还要猛烈,黑暗中各处营垒不断的闪起火光,虽然命中的不多,但这声势也让防守的清军心慌意乱,个个都萌生了逃命的想法,真刀真枪的玩命谁都不怕,可是这连对手什么样都没见着就被打死也太冤了吧!太平军的炮击整整闹腾了一个晚上,刚开始勇兵们还四散寻找掩体,炸到后来就习惯了,只要不炸到自己,谁挨上那是谁倒霉了。
天快亮的时候太平军的炮击停止了,老余头这才松了口气,眯眯糊糊的刚睡着就听见一连串的巨响,直炸得地动山摇,清军营垒正面的那一段深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埋了zha药,原来的二丈深的壕沟如今所是五尺也没有了。爆炸的销烟在清晨的微风中渐渐散去,老余头吃惊的发现,几千名长毛列队整齐开始向这边冲来,伴随着他们进攻的还是那二十几门洋炮,在太平军的呐喊声中,老余头无力的扫了一眼左右惊呆了的同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建宁大捷很快成了列强们关注的话题,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怀疑太平天国将取得中国内战的胜利了,各国纷纷开始调整对华政策,美国和普鲁士正式向天京派出了特使,要求与太平天国政府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而一向左右摇摆的英、法等国也向苏州传寄了某种暗示,承诺如果太平军能够控制江南半壁的话,那么英、法也将毫不犹豫的和太平天国建交。这个消息传到了北京,当场就让咸丰皇帝气得呕血,载垣、肃顺等坚决主张在北方扩编新军南下收复失地,而奕欣却认为只有取得列强的支持并得到军事援助才有可能打败发逆,而如此就必须对列强做出更多的让步,对于清廷来说奕欣的办法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在老子天下第一的咸丰眼中这就和逆党没什么两样了,不但拒绝了奕欣的建议,还把他给狠狠的斥责了一番。而王财就不同了,这次建宁大捷不仅仅消灭了福建清军主力,为平定闽粤打了一个坚实的基础,更让他的声望如日中天,辅王铁军的名号一炮打响,特别是王财打着振奋民心士气的幌子,从建宁之战中俘获的俘虏中挑选了一批形象极差,缺腿少胳膊的全部押解到天京,搞了一次“献俘”,原来不可一世的闽浙总督王懿德领着三十多个总兵、副将、参将和二千名面黄肌瘦的清妖通过天京城的时候,王财彻底征服了天京城内的大小朝官,人们猛然意识到天朝原来不仅有一个翼王,还有一个辅王也是中兴之臣啊!
与王财大军的全线势如破竹相反的是,石大开负责的各个战场形势却不容乐观。被湘军围困的九江战局因为按察使李续宾的一万人加入而更显复杂,算上先期到达到副督统多隆阿,副将鲍超等总计二万余人,把小小的九江城围的是水泄不通,为了切着九江粮道,李续宾还在官牌峡至白水湖修筑长壕,同时不断派出小股部队冲击九江外围太平军营垒,气炎其为嚣张。困守孤城的贞天候林启荣也是太平军中首屈一指的善守名将,当年田家镇大败,他坚守九江不但打破了曾国藩顺江东下直取安庆的计划,更是斩了湘军悍将童添云,气死了塔齐布,这次天京变乱他就料定了武昌必不能守,因此也是日夜加固工事,增添防军,决心拼死守住天京上游门户九江,曾国藩爱慕林启荣之材,原想借着天京变乱,太平军人心不稳的时候写信招降他,结果林启荣收到信扫了一眼就一把撕掉,回派人回了两个字“放屁!”。与前次守九江不同,这次让林启荣更有信心的是威震湖北战场的江**师也参加到九江保卫战中。王财原料九江不可守而下令江**师回军苏南,但是朱永华考察了九江城防后密信王财,认为九江不但可守,但且很有可能将成为反击湘军的一个重要战场,总参谋部反复研究之后同意了他助守九江的请求。而朱永华和林启荣也确实配合的不错,两个一个负责陆路,一个负责水陆,把李续宾搞得头痛不已,每每出兵攻城,则江**师必定开炮助战,这几十条船一次齐射就是二百多发,又用的都是开花弹,让湘军损失不小,打了几次李续宾就想先搞定江**师,杨载福死后接掌湘军水师副帅大旗的勋阳镇总兵李成谋奉命调集湘军水师摆了个诱歼之计,想一口吃掉朱永华的水师,结果朱永华到是中计了,但一场恶战还是把这伙不要命的湘军战船全都送到江底去了。虽然如此,但毕竟兵力不足,九江外围被李续宾各个击破,西南两面各个郡县尽入湘军之手,北面黄梅、小池口也是朝不保夕,唯一的退路湖口又被彭玉麟督师攻破,可是说危在旦夕了。
天京变乱后石达开命令已经做了地官副丞相的李秀成主持湖北军务,李秀成一眼就把决心下在了已经打了半年多的九江,亲率五千精兵赶到建德与国宗韦志俊和检点黄文金会回之后,分两路直取湖口,在江**师的协助下,血战两日拿下了这个九江生命线。但是随后的战事又出了问题,湖口再入长毛之手后李续宾大怒,急调自己的弟弟后补知府李续宜率军增援,据守梅家洲和盔山,李秀成几次进攻都无功而返,白白折损了几千士卒。
第一百零七章:特区政策
第一百零七章:特区政策
相对于湖北战事,陈玉成和罗大纲就打得不错了,在皖南的陈玉成把和春的清军打得是节节败退,而罗大纲联手捻军张乐行部和苏南新军冯天部再次包围了重镇庐州,血战七日,击溃庐州知府马新贻统率的一万淮勇再克庐州,随后回师扫荡舒城、三河、六安,让在苏中与新军对峙福济不得不回师自保,结果让新军乘势掩杀,大败亏输。
战场形势的逐步好转,让王财琢磨着洪秀全那两个白痴哥哥封王的日子差不多也要到了,虽说以自己实力不担心翼王出走之后会陷于“国中无兵,朝中无将”的境地,但是尽量收卖人心,拢络各地统兵将帅还是有好处的,另外绝对要防止洪秀全糊涂起来乱封王,这样到时候人人是王了,只怕自己调动也不方便。此外王财还担心万一石达开将来真的离家出走了,一下子带走天朝十万精锐,那这些部队原来驻守的防地不是立刻变成真空了?清廷就能兵不血刃的再次杀回来,那这段时间的反攻不是白打了?无论如何都要避免这种情况出现,琢磨了许久,王财决定还是让忠于翼王的部队分散一点比较好,到时候也不至于一走一大片,基于这个原因,他上折天京,请求把杨辅清和韦志俊的两支部队分别派到皖南和皖中,这两个人分别是杨秀清和韦昌辉的兄弟,打死也不会跟着翼王跑的,这样一来,就算翼殿的人撤防,安徽也至于没人守御,只要他们两人能够坚持十天半个月,自己就有办法调兵增援了。
自天韦昌辉被杀之后,韦志俊整天是夹着尾巴做人,接到天京的命令后马上带着驻守和州的北殿兵马进攻定远,但躲到江西避难的杨辅清却不敢回来,七千多人整天在江西的大山里面转悠,现在他即不相信石达开,对王财也是颇有疑心,天京连召了几次都没有效果也就随他去了。
在王财的大力推动下,上海、宁波两地首先取消了圣库制度,但是在政策调整上因为没有经验可寻,大家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苏南所有高官中大概只有王财对于这个改革是信心实足,回来之前听了十几年的改革宣传,对这方面也算是有一点点经验,首先就是如何把已经归公的财产再分给个人,这个问题让改革派也很头痛,每人平分肯定不行,根据当初每家上缴的多少来分也不行,不仅原始资料残缺不全,更重要的是人口迁移变动,原来的大户可能全家逃亡,原来的小户却繁衍出几十口人,中断圣库供应之后又分不到多少东西,那恐怕饿死的不止一家两家了。王财召集改革派的官员反复研究之后决定不管一户有多少人,都分白银五两,粮稻若干。之所以采用这个方式源于监察衙门白逸生对于各地家族豪强势力的担忧,这些地方大户往往把持着地方上的各种特权,最明显的就是乡官选举,对于地方上势力强大的家族来说,选举不过就是一个过程而已,家族长老始终把持着乡官的位子为其家族谋利,要想彻底解决长期以来的乡民冲突和打破各个家族势力的影响,将户越分越小无疑是最好的办法,而借此机会规定每户分银数必定会迫使这些人口众多的家族分家过日子。
而对于上海和宁波的商贩来说,王财起初想出了公私合营的办法,将店铺市值分成两份,一份算做政府投资,另一部分招商人认购,双方共同经营,利润均分。但是胡雪岩坚决反对,他举出了各种政府参与经营的坏处,特别引起王财注意的一项就是“容易滋生**”,这个让他立刻警觉起来,考虑了半天最终同意彻底把放开经营权,原来店主还在的就还给他,找不到店主的就折价出售,所有商铺都必需在工商局(原圣库司)注册登记,由官府发给经营执照,限定经营范围并按月收税,考虑到新兴店主资财有限,王财还下令五年之内免税,而对于原先就在苏南大力兴办实业有一定实力的新地主,王财则鼓励他们开矿设厂,同样也免税五年。
上海、宁波两地对于取消圣库制度反应热烈,同时大规模的分家也开始自发的进行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中国传统家族观念在王财的银弹攻势下很快瓦解,各级乡官开始重新统计户口人丁,原来只编了一个民师帅统下2500户的小镇竟然一夜之间扩大到三个民师帅7500余户,户数的变化带来了基层乡官的细化,政务衙门不得不在上海和宁波提前进行了三年一度的乡官选举,而大批乡官的就任不但提高了政务推行的效率而且使原来经常抱成团对抗官府的情况越来越少。除此之外在宁波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一些人开始集资造海船准备出海贸易,这点让王财非常意外,禁海了几百年这一解禁就马上有人造船出海?派人特地去宁波跑了一趟才知道原来浙江、福建原来就有很多人靠走私为生的,清廷虽然严格禁海,甚至擅造两桅以上的人以杀头来治罪,但是富有冒险精神的闽浙船民在利益的趋使下改装海船出海走私,其中强悍的甚至聚众与缉私的官军对抗,几百年来屡禁不止,这次取消圣库马上就使这种地下走私活动再次抬头。
“徐寿,你说说这算怎么回事?没想到咱们中国人还真有这么强的冒险精神!”王财无奈把徐寿和荣闳找来,毕竟弄出一批海盗来绝对不是他想做的。
“禁海肯定不行,派人安抚,统一收入官府管理也许可以试试。”徐寿犹豫了一下,这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也同样让他很意外。
“安抚?那他们要是不肯呢?毕竟人家造船出海并不触犯天朝刑律,再说走私,我们又没有沿海水师,只有一个内湖水师还编制不齐,如何去大海上执法查禁呢?”王财深感担忧。
“那是不是可以限制造船,我们也来一个禁造两桅以上海船怎么样?”徐寿对这种事并不是很懂,因此也有点难以回答,“又或者大人继续严格禁海,加派沿防军、乡官加强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