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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海本以为那店家是自己要吃,可等了一会,发现那店家似乎在等人。
“店家,为何你下了碗馄饨自己不吃?”李沧海奇怪地道。
那店家说道:“客官误会了,这馄饨不是给我自己下的,而是给一位常客下的。”
李沧海哦了一声,笑道:“想必这位常客,经常在这个时候来吃馄饨的吧?”
“客官说的没错。我这位常客每隔三天就会来小店吃上一碗馄饨,然后再去到对面浴肆泡澡。十多年一直如此,刮风下雨从未变过呢!”那店家说道。
李沧海顺着店家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斜对面发现了一家浴肆。
李沧海顿时升起了一丝兴趣。
浴肆也就是浴池,也就是俗称的‘公共澡堂’,不过唐朝的浴池尚未完全普及,惟有有身份之人方能进入,普通百姓却是无缘享受的。
李沧海没想到,早在唐朝时期就已经有浴池的存在,他突然有了一种想去见识一番的冲动。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青袍的男子,打着油纸伞走到了店前。
“客官,您的馄饨已经好了,快请进来。”见到那男子走来,店家快步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中油纸伞,说道。
李沧海看到那男子,发现自己竟然还认识。
“邱司户,这么巧啊?”李沧海微微笑道。
那男子听到有人叫他,突然愣了下,待他看清楚李沧海后,忙躬身行礼道:“下官见过李大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洛阳府司户。
李沧海笑了笑,随意地道:“邱司户不必多礼,今日我同邱司户一般,只是个寻常客人罢了,请坐。”
邱司户犹豫了下,才在李沧海对面坐了下去。
“大人今日怎么会兴致来到这里?”邱司户坐下之后,略显拘束地挪了挪身子,问道。
“哦,我也是走着走着,突然间有些饥饿,才来到这里。没想到,却遇到邱司户你这个常客啊!”李沧海笑道。
“大人取笑了,下官是习惯了这家的味道而已。”邱司户拘谨地说道。
“邱司户,本官很好奇,你为何会在清晨去浴肆?”李沧海问道。
邱司户尴尬地咧了咧嘴道:“回大人话,下官平日里公务繁忙,回到家中妻儿早已睡熟,下官不想打扰他们,惟有清晨早起,到浴肆清洗。这时间一久,反倒成了习惯,让大人见笑了。”
“邱司户不必太过拘谨,我之所以问你这些,是因为我想跟着邱司户去浴肆见识见识,不瞒邱司户,我还没去过浴肆呢!”李沧海笑着道。
邱司户愣了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疑惑地道:“大人,您说要跟我一起去浴肆?”
李沧海点了点头。
邱司户顿时有些莫名其妙,以他的了解,但凡有权有势,或家中有些钱财之人,皆会在自家沐浴。
李沧海身为大理寺正卿,却偏偏要去浴肆长见识,这让他有些想不通。
不过,李沧海官阶高出他许多,他也不好拒绝。
想了想后,邱司户点头道:“既然大人想去,那下官就陪大人前去便是。”
两人胡乱的吃了些馄饨,李沧海便跟着邱司户朝浴肆走去。
李沧海第一次来到浴肆,浴肆名为‘焦龙池’,门首对柱上挂着一副对联:金鸡未唱汤先热,红日东升客满堂。
浴肆前站着一名伙计,见到邱司户,忙上前行礼:“哟,邱大人,您来了?这位是……?”
李沧海这才明白,这伙计站在门前,是专门拦人的。
就在刚才,他还看到那伙计赶走了一名平民百姓。
“这位是京城来的上官,你要拦下不成?”邱司户脸色一黑,哼道。
那伙计忙满脸赔笑地道:“邱大人息怒,小的不敢!两位大人,里面请!”
说着,那伙计欠身将两人引了进去。
进入浴肆,李沧海发现,这浴肆竟然比前世所见的那些澡堂还要富丽堂皇。
地面全是用大理石铺就,打磨的异常光滑。
浴池之中放着一尊石雕鲤鱼,温水不断从鲤鱼口中喷出,形成一道鲤鱼喷水的情景。
伙计带着两人来到一处隔间,之后便走开了。
“大人,这里是储物处,可以将随身所带之物存放于此,是不会有人前来偷盗的。”邱司户对李沧海解释道。
李沧海点了点头,将衣物脱下之后,他披上浴袍便走了出去。
李沧海走出去之时,邱司户正在一件件脱着衣服。
李沧海看到他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见他先是打开看了看,然后将荷包小心翼翼地塞进所脱下的衣服里面,之后再仔细的将衣服卷起。
李沧海眯了眯眼睛,想了想后,径直朝水池走去。
以绿萤石铺就的浴池,在水波的倒影之下,好似一整块绿玉翡翠,冒着丝丝热气。
此时,浴池之中并没有几个人,李沧海试了试水,发现水温刚好合适,于是便跳了进去。
第三百八十四章铁铺
温热的池水包裹着全身,李沧海顿时觉得浑身一阵舒坦。
借着泡澡的时机,李沧海朝周围看去。
不得不说,大唐的浴池业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发展,各种便利设施一应俱全,围绕着浴池,放有各种水果,可供洗浴者食用。
除此之外,李沧海还发现这浴肆之中,竟然还有搓澡工。
“啧啧,这些设施还真是挺配套的啊!”李沧海忍不住感慨道。
此时,邱司户已经来到了池子之中。
“大人,要不要让人给您去下污垢?”邱司户见他看着搓澡工,于是便问道。
李沧海笑了笑,说道:“不用。邱司户,方才本官见你小心翼翼的放着荷包,想必那荷包对邱司户很是重要吧?”
邱司户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那荷包之中存放的乃是户簿堂钥匙,下官担心会丢失,是以一直随身携带。”
李沧海恍然,他摸了摸鼻子,想起邱司户确实说过此事,户簿堂的钥匙他一直随身携带,可有关秦复户籍记录却被人撕走,这也是他发现的其中一处疑点。
不过他并没有对邱司户言明,是以邱司户并不知晓此事。
“这钥匙你当真是一直携带的吗?”李沧海问道。
邱司户不知他所问何意,他点头道:“回大人,除了睡觉与洗澡之外,钥匙从未离开过下官的身上,大人为何这么问?”
李沧海想了想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起而已。”
随便打发了邱司户一句,李沧海缩在水池之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陷入了沉思。
“邱司户。你经常来浴肆,想必对这里的一切甚为熟悉吧?”李沧海从池子里探出头,忽然问道。
邱司户点头道:“这是自然,打从这浴肆开张,我便经常来此,算来如今已有十多年了。这浴肆的伙计换了一拨又一拨。但每一个人我都记得。”
李沧海哦了一声,他沉思了片刻,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名叫熊阿四的人?”
“熊阿四?”邱司户低眉回想了起来,片刻后他才恍然道:“想起来了,他曾经是这里的伙计,不过这已经是十四年前的事了,他当时只做了一段时间,之后便不辞而别。听闻他在西市开了个铁匠铺,富贵了许多。大人怎会突然提起他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罢了。”李沧海随意一笑,称赞道:“邱司户果然好记忆,连十多年前之人也能记得如此清楚,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