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与衿想也不想,低下头用舌头将男孩嘴角旁的水舔掉,动作自然到好像他刚才不过是用衣袖将水擦乾而已。
「唔…?」青恩傻住了,愣愣地注视著压在身体上方的那个男人。他以双手撑在沙发的後背,整个人遮蔽了他的上空,却又像是怕压伤他似的保持了一点距离,小心翼翼地没有将任何一丝重量放在他身上。
「你… …嗯… …」少年迟疑的开口,沾了水光显的红润潮湿的唇也跟著移动。看著那艳红的唇根本等同於诱惑的移动方式,唐与衿当场就吻了下去,也不管身下男孩瞬间倒吸的一口气。
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吻。温柔中又带著霸气的舌轻松的闯过牙关,伸入炽热水润的口腔之中,温柔的带起那因错愕而僵硬的小舌,挑逗它、玩弄它,想叫它与之共舞。
软软温温的东西在口中凶猛的掠夺著,夺取他的呼吸,吸取他的津液,鼻腔内满是属於男人独有的清香,青恩只能大睁著眼睛,就连呼吸都忘记了。
缺氧的痛苦逐渐涌上,眼前那个人过於靠近的面容还是没有离开,口中的掠夺已经转变成依依不舍的吸吮。少年本能地想要伸手推开那人的脸,却又怕因为反抗而遭到惩罚。正在慌乱无措时,唐与衿终於发现他的窘境,主动放开了他。
看著浑身软绵绵、趴在怀中拼命喘息的男孩,唐与衿贴心的替他抹去嘴角旁正流下的,混杂著两人的唾液。
可恶,就是这样子。
最近,林青恩发现,那个刚开始对他那个没血没泪的表弟宠爱有加,放任他不管、任由他胡闹的恶魔慢慢在改变。
对他,变的一日比一日更加的温柔。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子对於施加在他身上的酷刑无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会对他见死不救。
现在的唐与衿,对他很珍惜。
珍惜到让青恩… …很难再恨他。
他…应该…还是恨他的吧?
就算曾经被他这样子对待过,但只是由他施舍的一点点的温柔,就足以让他改变了。青恩真的觉得自己亏大了
想继续恨他,但是脑子里的记忆都是他的好、他的贴心举动。之前那段残酷冷血的生活中,他蓦然回首才发现,里头并没有他的身影。只要那群人一开始对他动手,不出三分钟这个冷酷的男人一定扭头就走。
他不干涉,也不阻挡。
直到这时青恩才明了,唐与衿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而已,冷冷地看著暴行的发生,袖手旁观。就如同当事情发生时,社会上绝大多数人的反应罢了。
严格说起来,他并没有错。…但,这就是让他最迟疑的一点。
如果不是他,他们不会被买断一生。如果不是他,他可能会就这样活活被玩死。如果不是他,他这一辈子可能永远不知道被人呵护的感觉…有多好… …
如今,既然都已明了,那…还恨他吗?男孩默默地在心中自问。
嗯,大概,还有一点点吧… …
但是,不想爱他,是真的。
绝对,不想自己再度陷入这个人设下的陷阱之中。
绝对,不可以爱上他!
番外 之 让我爱你(唐与衿篇)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我的心中,有了他的位子。
静止多年的心因为他而疼痛,为他而不舍。
然而,对那个瘦弱少年的情绪起伏愈大,我就愈不想面对现实。
…这种直达心灵深处的悸动,是否名为爱?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因为,自幼父母双亡的我,一直活在一个没有爱的世界… …
原本,只是表弟一个不服气的告状,耍赖撒娇嚷嚷著要我替他报仇。
这对我来说本来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任务,只不过是花钱打通一个该死的酒鬼,让他亲手将自己的两个儿子推上台面,卖掉换酒。
还记得刚开始,我是真的不在意。只不过是一个惹火我唯一的表弟的白目少年罢了,抓来给他玩玩弄弄几天後放回去就没事了。
但是,後来的发展却完完全全的失了我的掌控… …
小藤看见他的反应意如我的预期,惊喜…和一点点的雀跃。但是,他用来折磨他的手段却是我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辣手。
第一夜,他找了几个男孩一起来,赤裸著身体被夹在一群高大粗壮的少年之间,那个花了我不多钱买来的少年竟显得如此的苍白瘦弱,却异常的倔强,和当初小藤像我告状时的说词相同。
天生被人糟蹋的命。
我不自觉的呢喃著。在这个权力代表一切的世界中,没有後台靠背,却又如此愚蠢,要为别人抢出头的好管閒事者,当真正惹上强者时,就只剩下被蹂躏糟蹋的命了。
就像他一样,而这也正是前头等著他的命运。
自找的痛苦,我并不想干涉,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担,这就是世界运行的规则。但是看见顺著细白双腿逐渐形成的红丝,我也不想再看下去。
因此,我转头就走。但在步出门前,一股不甘的灼热视线扫过我的背脊,我回头了。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瞳,饱含著伤痛和怨恨。那是一双情绪鲜明的眼睛,恰恰好和他倔强的不肯发出一丝求饶呻吟的外表相反。
看著他的一身惨状和仍旧在他身上肆虐的男孩子,我不屑地撇了嫳嘴角,带上门阻断了那男孩幽深的绝望视线。
却,再也忘不掉那对眼… …
第二次在见到他时,是因为弟弟要带著他的玩具来访。
「罗伊,」接到电话後,我按下了内线的通话键,等著另一端的人回应,
「是,老大。」
「马上把地下室的他带到上屋里来交给陈叔,记得把他清理乾净再给他上点伤药,明天二少爷要回来,我要看到他乾乾净净的出现。」
「是,老大。」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多馀的情绪,只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欣然从命。
◇
「老大,“他”已经带来了,要把他安置在哪一间房?」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规律且熟悉的敲门声将唐与衿从如山高的公文中拉出。
「啊?什麽?喔、就把他带到我书房的休息室吧。」忙翻了头的人倒还真的把那件事情给彻底的忘了,经过罗伊的提醒才真正想起。
「是。」规规矩矩的一声应,男人推开书房的木门,小心的护著手中的一个男孩不让他的身子撞击到墙壁或门框。
坐在大书桌前忙碌的唐与衿瞄了两人一眼,就埋首回文间堆中了。
他的书房分成两个部分。一边是书桌及书柜,是他平常办公、面见手下的地方。而另一部份则是在唐与新和陈叔两人坚持之下,为防止某人工作狂上身整夜不睡工作,或是乾脆就直接睡在椅子上感冒著凉,而改建成一间附有简单卫浴设备和衣物柜的小卧室。里头什麽都没有,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柜放置些衣物。
那个男孩,就是被罗伊放置在那张床上的。
隔开书房和卧室的小门,在唐与衿随意的吩咐下,罗伊并没有将它关上。因此,只要男人一抬起头,就会自然地看平躺在小床上睡的极沉的青恩。
虽是如此,他却还是连一眼都没有瞧过他。不久,他听见卧室的方向传来细细衣料摩擦的声音,
「你醒了。罗伊说你还在发烧,要多喝点水。」一边不耐烦於手下离去前婆婆妈妈的叮咛,唐与衿还是扔了一瓶水过去给少年。毕竟他还不希望他死掉或是玩出了人命。
床上传来小动物受伤一般的低声呜咽,稍稍吸引了唐与衿的注意。抬起眼,但坐在床上的男孩睁著迷茫的黑色大眼,一手揉著头,眼中泄出一点点的疼痛。脸上则是一种想要让人凑上前去替他呼呼的惹怜表情。
那一刻,男人的目光被吸引住了。
不想被床上的那人看见,他悄悄转过自己的椅背,嘴角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上扬。
他这样子,还真是…引人犯罪啊……不过,男孩自己可能不知道。
强迫自己低下头去努力将心神集中在文件上,书房的另一扇门忽然被人猛力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