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烛泪横眼扫向小妖,“你做什么?”
“那你做什么?”小妖也侧过头看向花烛泪反问。
“杀人。”花烛泪冷冷地答。她心情不好,那些人找死敢来朝她的刀尖上撞。
小妖盯着花烛泪,目光湛然,似乎想把花烛泪看清楚,她问,“滥杀无辜有意思吗?”
花烛泪冷冷地瞥向小妖,问,“你想阻拦?”
小妖敛下眸子,低下头去,低声说,“我以为你不是坏人。”心头涌起一股失落,或许可以说成是失望。浩气盟里,花烛泪杀人,她可以理解为花烛泪为她那被浩气盟欺负的姑姑跑来“伸张正义”。回想前些时日,她中了陆影纱的毒,危在旦夕,花烛泪几次相救,她毒发时花烛泪一直守在身旁,她以为花烛泪的本性不坏,只是不小心入错邪道。那现在呢?花烛泪连一群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与她无冤无仇的捕快衙役也杀?
花烛泪“吃吃”地笑出声来,美目流盼,扫向小妖,“我生长于恶人谷,你敢认为我是好人?”
“英雄不论出处,青莲出污泥而不染。”小妖认真地说,眉宇间流露出十足的正气,衬上她那挺得笔直的身子,娇弱的身子竟有几分轩辕正气。
花烛泪笑得更厉害了,花枝乱颤,一手捂着小腹,刀从小妖的枪上挪开,“英雄不论出处?青莲出污泥而不染?”眼角仍带笑意,握刀的手腕一抖,腰枝一扭,回身一刀便朝小妖的面门直劈而去,说,“我只知道随性而为、能者生存。”
小妖见花烛泪攻来,长枪回转,又抵在花烛泪劈落的凤血刀上。她望向花烛泪,连续几天泛着浓浓睡意的眸子瞬间透着精锐的光芒,“花烛泪,你做什么?”
花烛泪冷厉的眸子盯着小妖,眸光里杀意十足。但眼波一转,脸上又浮现起百转千回犹如三月繁花的笑意,她收刀回鞘,笑言,“逗你玩儿呢。”扭头,朝那吓得脸色有点白的捕快一眨眼,微微一福,“这位捕快大哥,小女子刚才失礼了。”眼波一转,勾人无限,嗔道,“不过这也怪你们冤枉好人,这凶手明明是明教圣女‘紫瞳毒圣’陆影纱,你们却胡乱算在我们头上,我自然得恼!”她的话音一落,便听一个声音从身后的屋顶上响起,“好你个花烛泪,我救你性命,你却在这里漏我的底!”花烛泪回头一看,便见陆影纱曲膝飘飘然地坐在屋顶上,身穿黑衣劲装的阿琉站在她的身侧。
第十七章·惊变!是非莫辩!
“哟,陆姑娘,多日不见,近来可好?没让天一教的抓去炼成尸人?恭恭喜喜!”花烛泪朝坐在屋梁上的陆影纱笑盈盈地一作揖。
“你不也没让浩气盟的逮去扒皮削骨吗?”陆影纱皮笑肉不笑地说。
“凶手!”一个惊骇的声音响起,随即衙役们一阵恐慌,欲上前拿人又不敢,反倒吓得朝后退。
紫瞳毒圣陆影纱站起身,拍拍沾染在裙子上的点点纤尘,如落叶般从屋顶上翩然飘下,落在院子里摆一地的尸体中间。阿琉跟随在紫瞳毒圣的身侧,她身穿一袭黑色长衫,右脸被长长的刘海遮住,手握五尺长的大刀,身背大弓,腰间悬挂箭筒,衬上麦芽色的肌肤和黑白分明、精神奕奕的眸子,怎么看怎么不协调。陆影纱的嘴角挂着浅笑,扫一眼战战兢兢退到大门口抱成一团的众衙役,视线又落到小妖身上,打量一番小妖的气色,才又看向花烛泪,绮丽紫色的眼眸中尽是笑意。
看似温和的笑,落在小妖的眼中却让她遍体生寒。脚下,是死在陆影纱手上的三十多条生命,而凶手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在这里谈笑风声、无动于衷。
花烛泪开口了,“陆影纱,你杀了人不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本来要走,可你们来了,还掀我老底,我要是不出来与你们打声招呼怎么好意思?”陆影纱说话间视线在花烛泪的脸上来回穿梭巡视,但花烛泪的脸上除了那媚得让人骨头酥软的笑外,什么都看不出来。陆影纱又去看小妖,倒是那小丫头全身紧绷,握枪的手因为太过用力使得手里的枪都在微微颤抖——嗯,她在愤怒。
雷府外传来马蹄声响,且有整齐的步伐声隔空传来,振聋发聩,听动静猜测该是官府的人马到了。
陆影纱抬起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回头朝花烛泪望去,“官府的人马到了,你们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
花烛泪无所谓地拂拂裙子,说,“我又不是凶手,要走的该是你吧?”
“呵呵。”陆影纱轻笑一声,凑近花烛泪,脸贴近花烛泪的脸,低声说,“忘了跟你说,我救你那次,顺便摸了你几根子夜追魂针,喏,后院有一具化成黄水的尸体就是中了你的子夜追魂针造成的。”眸光在花烛泪的身上一扫,“想必你的身上还有子夜追魂针吧?”再一扫小妖,说,“顺便再提醒你一句,这小丫头终是天策府的人,跟你我都不是一路的,当心她随时回过头来咬你一口。”说罢,衣袖一拂,身子腾空而起落到屋顶上,唤一句,“阿琉,我们走。”话音未落,阿琉还没动小妖立即拔地而去,手中长枪刺出,直朝陆影纱冲去。
如银铃般的笑声从陆影纱的口中传出,“小妖,你中毒已深,倘若安心调养不动内功不动气,还能再活三五百日,倘若你要声张所谓的正义阻挠于我,你就是在自寻死路。”说话间,翩翩紫影在枪影下舞动,招式轻盈动作优美,犹如缤纷紫花在空中随风飘舞。
“主人,官府的人到了,你先走,我垫后。”阿琉说话的同时已经跃到房顶上,手中的大刀直朝小妖劈去。招式威猛,势同吊睛猛虎。
陆影纱身子一偏,从小妖的枪尖下闪过,随即阿琉便冲上来,挡在她前面,横刀挡下小妖凌空拍下的一枪。
但见紫影翩飞划破长空,陆影纱瞬间从屋顶上落至院中的一棵梧桐树上,稳稳地站在横出的粗枝上。她斜倚在树杆上,说,“阿琉,别与她纠缠,我们走。”
阿琉把刀挥得虎虎生风,似如猛虎下山;小妖的长枪却似那蛟龙出海、矫似游龙。刀枪相撞,金鸣交戈声中颤声不绝,火花四溅。一刀一枪,竟杀出铁马金戈之势。
花烛泪站在院子里大叫,“小妖住手,你不要命了。”以她现在的体质,根本就不适合与人动武。
小妖听到花烛泪的喊声,非但没有住手,招式攻得更猛。
门口的衙役如潮水般褪去,身披坚甲手执坚兵的朝廷正规军赶来。“拿下!”伴随领兵参将一声大喝,两队府兵急涌而入,朝院子里的花烛泪扑去。
花烛泪一见这阵势,未等府兵扑到,身子一跃便跳到屋顶上,凤目一扫,发现雷府外已被官府的人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一跺脚,急声喝叱,“小妖住手!”
她们上了房,下面的府兵也搬来椅子,登着梯子飞速往房顶上爬。
花烛泪见小妖不听她的,施展轻功便朝小妖扑去,伸手就抓向小妖的长枪。“你闹什么?”她喝问,且一把抓住小妖挥来的长枪。但因攻势太猛,被力道震得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小妖瞪向花烛泪,厉声问道,“你可知她们是在滥杀无辜?”
“关你何事?”花烛泪一把将小妖的枪推了回去,一手隔挡身后的阿琉,示意阿琉快速离开。
“花烛泪。”小妖看到阿琉要走,抬腿就欲再冲上前去。
花烛泪的身子一闪挡在小妖的前面,“此事与你我无关,还不速速离开。”眼角余光扫见朝廷的府兵已上屋顶,脚下院子里也有弓箭兵正拉弓上弦,形势十分情急!她的身子一闪,挪至小妖的身后,沉声喝道,“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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