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看到她,她的手里刁着一根细细长长的烟,淡白色的烟雾被肆虐的风吹得四散飘荡。她站在桥上,衣着依旧性感,却多了一份落寞无助的味道。她看着桥下斑斓的风景,清澈的目光仿佛没有焦距一般,可我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撕心裂肺的悲伤与想念。她是在思念她爱的人吗,我很想这样问她。
她的年纪很小,可她却对各种青少年的恶劣禁忌无一不精。
她大口大口地喝酒,却似乎永远也喝不醉,她熟练地把香烟刁在手指上,优雅地吞吐着烟雾,她会开车,我甚至可以想像得到,她应该是那种经常会肆无忌惮地闯红灯,警察却头疼地拿她没有任何办法的狡猾女孩。
有时候,我经常会心血来潮地想要不顾一切地闯进她的世界。
可是,这种鲁莽的冲动,往往都没能付诸行动。
因为我胆怯了,一个在黑道上混得风声水起,嚣张狂妄得甚至连警察都闻风丧胆的黑道大哥,竟然会害怕靠近一个瘦弱的未成年少女,简直是太可笑了。
可是,这是事实。
我害怕我会亵渎她的纯净和洁白,那样,我会比任何人都难过。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会不会就这样守着那抹忧伤的紫色身影一辈子,看着她微笑,看着她皱眉,看着她颓废。
这会是个很美好也很单纯的梦想,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这样挥霍一辈子。
我很喜欢她开的那款深蓝色的布加迪Veyron跑车。
很低调也很耀眼的颜色,优美的车身,很适合她。
只是,她的眼睛里,除了悲伤,似乎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有些冰凉的夜风透过半开的车窗钻进来,我看着她迷离的身影,缓缓点然一根烟。
我忽然有个幼稚的想法,不知道我和她,谁抽烟的样子更有魅力。
应该会是她吧,她的嘴唇那般娇嫩柔软,手指那般纤细白皙,完美得让每个正常的男人都想拥有。
而我,只是一个比其他人混得更好一点的小混混而已,我砍过人,我吸过毒,我甚至玩过兄弟的女人。
我真是卑微下贱得连她踩在脚底下的泥土都不如。
可是,我却不可救药地迷恋上了她。
真是该死。
原来连我也开始幻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这回事了。
如果让我成为她爱的那个男人,哪怕只有一天也好,让我死,我也愿意了。
多厚颜无耻的痴心妄想。
她的世界,应该是那种高尚典雅得就算我挤破头也进不去的地方吧。
所以,我们之间的距离,才会像天和地一样遥不可及。
我经常很奢侈地希望,她会无意间回过头看我一眼,那样,我就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人了。
可是,奢望终究只是奢望。
就算她真的回过头了,她的眼睛里,也不会看到我的。
一定不会。
可是,我却还是一直这样愚蠢地奢望着,像个傻子一样。
为了她,我觉得值得。
她是我金一少这辈子唯一迷恋和欣赏的女人。
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这不是她的幸运,而是我的幸运。
我抽着烟,靠上椅背,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她。
她好像准备离开了,跌跌撞撞地钻进车里,步子有些蹒跚。
我等了很久,她的车子都没有发动。
我开始莫名其妙地担心起来。
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跳下车,走到了她的车子旁边。
难以想像,我曾经在脑海里酝酿和犹豫了无数次的事情,今天,我居然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她的车窗紧闭,我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她的玻璃车窗。
她缓缓地把车窗摇下来,那一刹那,我看到她的脸比雪还要苍白。
“需要司机吗?”我问她,心情有些忐忑。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迷蒙。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像个走投无路的孩子。
“恩。”我坚定地点点头。
然后,我就鬼使神差地钻进她的车里,开着她的车,把她送回了家。
她的意识好像有些涣散了,下车后,身体虚弱地跌进了我的怀里。
我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
柔嫩光滑的触感,却带着火一般灼热的温度。
她发烧了。
我毫不犹豫地把她烂腰抱起。
落在手臂上的重量,很轻很轻。
她闭着眼睛,依偎在我的胸膛上,像只温顺的小猫。
她家的布置很别致,也很随意,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温柔地替她盖上被子。
我在屋子里找到了退烧药,喂她吃了以后,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她。
可能她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很难受的样子。
我多想伸出手,替她抚平眉间的褶皱。
可是,我不敢,我没有再次触碰她的勇气。
空气里有蔷薇花香甜淡雅的味道,那是专属于她的味道。
女人和女人的约会
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阳夕舞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那个时候,她的烧已经退了,金一少也离开了。
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她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下床。
她穿着白色的绵制拖鞋,缓慢地走到窗前,用力地扯开窗帘。
纯净的金色阳光立即有些迫不及待地铺洒进来,纷纷扬扬地坠落在地板上,阴暗的房间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地板上的阳光里,很单薄,很脆弱,很孤单。
很落寞的氛围。
她倒了一杯温水,浅浅地喝了一口,然后眷恋般,把水杯捧在手心里。手心里温热的触感,让她感觉很舒服。
她轻轻地呼吸,轻轻地眨眼,小心翼翼。
生怕这美好恬淡的一切,像虚幻的泡影一样,从眼前消失。
外面的天气很好,雪白的云朵镶嵌在湛蓝无尘的天空上,很美的景色。
她坐在阳光沁染的地板上,双腿微微弯曲,白净的脸上有淡淡的疲惫,神色像夏日的小猫般慵懒而惬意。
几乎是习惯性的动作,她随手抽出一根烟,懒懒地刁在嘴里,然后点燃。
淡白色的烟雾,缥缈地升腾起来。
她似乎很迷恋这种近乎奢侈的享受。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的记忆有些模糊。她只依稀记得昨天晚上她离开那个小旅馆后,一个人开车去了奈比桥。接着,她像平时一样,站在桥上一边吹风,一边抽烟。
只是,昨天晚上的风好像比往常更冷,更狂。
她记得自己麻木的意识一点一点地恍惚起来,好像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了。身体里的力气,在一寸一寸地流失掉。
接着,她再也坚持不住了,就钻进了车里,却虚弱得连发动车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狂风暴雨中的一只小船上,脑袋里晕乎乎的,甚至连最简单的思考的能力也失去了。
然后,好像有人敲她的车窗,力道不轻不重,很有礼貌。
再然后,好像有人钻进了她的车里,把她送回了家。
她不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也不记得他的名字,她只知道,他是个男的。
他的胸膛很温暖,怀抱很宽阔,心跳很有力。
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温润的男性气息。
身体慢慢暖起来之后,她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纯白色的浴巾,然后踩着散漫的步子,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很清澈,也很有节奏感。
阳夕舞把身体浸泡在温和的热水里,闭上眼睛,身心都放松下来。
她的手里依旧刁着一支烟,淡淡的烟雾和薄薄的水雾,和谐地混合在一起。
渐渐的,她感觉身体的疲惫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空气中,如蝶羽般丰盈的黑色睫毛轻轻颤动。
如雪的肌肤染上迷离的粉色。
突然,有细微的门把被转动的声音。
她气定神闲地睁开眼睛。
眨眼的功夫,她已经迅速地从水里跳出来,裹上白色的浴巾。
几乎是同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