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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猎人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人靠近了那加达兽和菲弥洛斯。
在这个地方巨兽们的动作果然变得更加灵活和迅速,妖魔贵族一边利用间歇点亮几个火球,一边射出一些光刃,但是却没有时间聚集起更大的力量。
莉娅?希尔和克里欧他们趴下来,慢慢地接近。“尽量准一点!”克里欧叮嘱道,“如果把它们引过来就很麻烦。”
希尔小姐点点头,摸出一柄飞刀,当一头那加达兽转动身体背对着他们的时候,寄生蚁的头部暴露了出来。她用尽全力投掷出去,只听到哧地一声轻响,飞刀没入了寄生蚁的脖子。那头巨兽立刻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寻找伤害自己的人。
“不好!”米克?巴奇顿拉住希尔小姐的手,“它发现了。”
寄生蚁很快就看到这边,它驱策着身下的宿主怒吼起来,开始进攻!
“快走!快走!”巴奇顿把希尔小姐拉到自己身后!
“不!还有机会!”女猎人倔强地甩开他的手,又飞快地摸出另外一把刀。巴奇顿着急地想要制止她,当时却被克里欧拦住了。
游吟诗人银灰色的眼睛里透着冷静:“的确还有一次机会,不能放弃!”
巴奇顿黑色的脸膛顿时涨红了,他不再开口,只是盯着急速冲过来的巨兽,然后握紧了刀站在希尔小姐身边。
女猎人死死看着负伤的寄生蚁,就在它离自己十几步的时候,突然扔出了飞刀。
这次刀刃牢牢地插入了寄生蚁的头部,它嘶鸣着浑身抽搐,那加达兽也像突然喝醉了酒一般,打了几个踉跄,摔倒在地,接着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三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感到背后都全是汗水。
这下菲弥洛斯只对付最后一头巨兽了,这让他变得轻松起来。右手的蓝色光刃更加准确地击中那加达兽的身体,而左手的光球也开始慢慢地聚集起来。最后他扬起手,迫不及待地轰掉了寄生蚁的脑袋。
克里欧看着巨兽倒在地上,而妖魔贵族厌恶地踢了它的尸体一脚,朝这边走过来。
“真是太麻烦了!”菲弥洛斯用厌倦的口气说道,“我从来没有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跟地魔纠缠。”
克里欧想说声“辛苦了”,但这似乎有些多余。他看见菲弥洛斯淡金色的头发上沾满了泥土,脸上也灰仆仆的,甚至还有些可疑的绿色汁液,但这无损于妖魔贵族一贯的轻松表情。他打量了莉娅?希尔一眼,甚至有些赞许:“作为一个人类来说,您干得不错,小姐。”
女猎人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菲弥洛斯一边点燃十来个悬浮火球,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向克里欧问道:“活了几个人下来,主人?您不是聪明地让他们跟着我吗?”
游吟诗人没有回答他,转身朝科纳特大公那边走去。
青年贵族已经找到了赫拉塞姆队长和甘伯特,还有一个水手。夏弥尔自己站了起来,似乎没有受什么伤,但是芬那船长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克里欧清点了一下,除了两个受伤的水手消失在厚厚的泥土层中以外,其他的人都在,但是多少都有些惊魂未定,他们聚拢在一起,相互慰问,检查伤口。科纳特大公着急地跑到游吟诗人身边,说:“芬那船长好像情况不太妙。”
克里欧来到女船长跟前,慢慢地扶起她。她满身泥土,脸色发青,手上还紧紧地攥着长剑。克里欧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发现很多虫子咬过的伤口,虽然都很轻微,但是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在外面的脸、脖子和手上满是鲜血。克里欧连忙叫甘伯特过来,用最简单的治疗法术减缓了伤势。
芬那船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但是有些提不起力气。“我的脚怎么了?”她问道,“我站不起来。”
“您负了伤。”克里欧安慰她,“不要紧,都是皮肉伤,您只需要休息一下。”
她按住了自己的头,皱着眉:“这是哪儿?咱们安全了吗?”
游吟诗人把战况和损失的人数告诉了她,然后打量着周围的岩壁:“也许是第一层圣殿的下层,最适合变种那加达兽的地方,看起来没有别的魔兽了。我们可以在这里稍微恢复一□□力。”
芬那船长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她转动着脖子,再次确认活着的人,然后对克里欧说:“咱们得休息多久呢,伊士拉先生?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会告诉您的,”游吟诗人回答道,“现在我得先让甘伯特辛苦一下,尽量治疗更多的人。”
“哦……”她点点头,“好吧……是该这样。”
克里欧让受伤较轻的夏弥尔?菲斯特和另外一个水手来照顾她。
一直抱着双臂站在旁边的菲弥洛斯看到克里欧起身跟年轻的祭司说着大致的治疗安排,便走了过去。
“每个有外伤的人都用最简单的治疗咒语消毒、止血,能够愈合当然更好。”游吟诗人对他的学生说,“但你可以适当地降低一些精神力,因为你之前的骨折还没有痊愈,而且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你白魔法的力量用得太过,要恢复也很难。甘伯特,你没有再受伤可真算得上大家的运气。”
年轻的祭司祭司笑了笑,虔诚地说:“感谢凯亚神保佑……还得谢谢赫拉塞姆队长,他为我抵挡了很多虫子的进攻。”
游吟诗人看了看那个棕色头发的年轻人,他正在逗科纳特大公开心,克里欧的嘴角也忍不住翘起来,他拍了拍甘伯特的肩膀:“去吧,治疗一个人就稍微休息一下,目前我们的时间还是充裕的。”
祭司向他鞠躬行礼,然后开始去为其他人治疗。
菲弥洛斯在克里欧身后轻轻地笑道:“您刚才的表情好像一位慈祥的父亲,主人。”
游吟诗人并不生气:“他们每个人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你得承认他们都表现得非常勇敢!”
“步入绝境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能焕发出超乎寻常的能力。”菲弥洛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我想,接着往前走的话可以看到他们的临界点到底在哪儿!”
“你知道前面的路吗?”
妖魔贵族耸耸肩:“不,我当然不知道,主人。我是来提醒您另外一件事的。”
游吟诗人望着他。
菲弥洛斯用大拇指朝着芬那船长的位子指了一下:“我觉得,那位女士可能被寄生了。”
天幕尽头 第二部 地下迷宫
(十五 尊严)
克里欧·伊士拉的眉头皱了一下,忍不住看向克罗维·芬那船长躺着的位置,淡黄色头发的少年夏弥尔正轻轻地让她靠在水手身上,然后为然后盯着菲弥洛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妖魔贵族耸耸肩:“寄生,主人,难道您耳朵聋了吗?那位女船长,她被寄生了。”
游吟诗人的心底浮现出布鲁哈林大公的脸,米亚尔亲王的未婚夫,原本高贵开朗的青年,在被中等妖魔库露附身以后,他变成了一个吃人的恶魔;而年轻的米亚尔亲王肩负起了统治领地的重任,并且抱着渺茫的希望将未婚夫囚禁起来,期望有一天他能恢复原状。
难道这样可怕的不幸也真的降临到了芬那船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