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子里有什么?”
“我们刚刚去那个方向搜了好大一圈。”维奥拉主动解释道,“但是,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搏斗的痕迹,没有丧尸,更找不到声源。”
“这种情况下……”林奇皱着眉头,不自觉地用牙咬住指关节,“他能去哪里呢?”
维奥拉安慰地拍了拍米迦勒的肩膀,转头对林奇说:“我们在这里也是无能为力,我建议朝着那个方向行进,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你说得对。”林奇柔和地说道,“大家都别担心,我相信路西法先生一定不会有事的。吉米,先把你做的早餐拿上来吧。大家吃一点东西,然后我们再出发。”
丹尼斯将一大杯牛奶放到了米迦勒身边:“担心也不能不吃东西的。”
米迦勒正在将头发用一根绳子绑起来,闻言抬起头对着丹尼斯笑了笑:“谢谢,我并不觉得饿。”
丹尼斯轻轻啧了一声:“那就当饮料喝下去吧。”
塞斯在一旁附和。
米迦勒哭笑不得地接过牛奶:“谢谢。”
“我们都这么熟了,别客气。”丹尼斯玩笑性质地推了他一把,“你看,他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失踪呢,肯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哥,你这句话说得不靠谱。这种情况下什么事情能耽搁?签合同吗?跟丧尸签吗?”
“……”丹尼斯狠狠地瞪了自家弟弟一眼,继续用确定的口吻总结道,“所以我认为,路西法一定不会有事的。”
塞斯张了张嘴,被哥哥严厉的眼神给噎了回去,也跟着笑道:“我哥说的对。”
“哦上帝啊。”丹尼斯表现出痛苦的样子捂住脸,“我们俩就像在表演喜剧片一样,你怎么都不能稍微笑一笑?”他两根手指做了个牵引的动作,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
米迦勒:“……”
“干嘛这样看着我们?”塞斯忍不住问道。
“……你们这台喜剧的编剧可不怎么样。”
丹尼斯挫败地放下手:“本来我很有幽默感的,都被这正经的小子破坏掉了。”
“……”塞斯冲哥哥做了个鬼脸。
米迦勒很给面子地跟着笑了笑。
“……我觉得我更失败了。”丹尼斯满脸忧郁地说。
“你们放心吧。我们的工作会继续,我不会受影响的。”米迦勒喝了一口牛奶,就把杯子捧在手里无意识地旋转着。
丹尼斯和塞斯对视了一眼,都收起了玩笑的神情:“如果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
他们的越野车穿过了一片枯败的森林之后,便驶入了忙忙的戈壁。大约一刻不停地行驶了三个小时之后,他们看到了路边的幸存者。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穿着破烂的衣物,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就像是随即便要死去一样。
林奇停下车,一行人飞快地跑了下去。维奥拉和费伊首先来到一个妇人面前。她后背靠着一块裸岩,头歪向一边,嘴唇干裂发白,一头棕色的头发看起来跟枯掉的野草一样凌乱不堪。
“太太,您还好吧?”费伊用棉签沾了点水替她湿润嘴唇,一边轻声问道。
妇人浑身一颤,贪婪地伸出舌头寻找着水源。然后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太太。”维奥拉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只脚踏在岩石上,双臂紧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长……长官!”认出了她的胸章之后,妇人显得十分激动,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冲到维奥拉面前,她想大喊,但她的嗓子跟火烧一样疼痛,她说话的声音就像铁皮纸表面被磨砂刮过的感觉,沉重而刺耳,“长官,请您救救我们!”
“所有幸存者都该转移到救援站了!”维奥拉说,“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
“长官,你不知道这是哪儿吗?”妇人稳住身体,站起的动作已经耗费了她很多体力。她喘匀了气之后才继续说道,“这是罗达镇的科学田啊,我们都是科学田的工作人员。”
“科学田?”维奥拉不可置信地环视四周。她记得科学田是安排在地理位置最优越的地方,并且派重兵镇守的。
“那真是一场痛苦而诡异的经历。”妇人慢吞吞地说,“一夜之间,守卫系统全部崩溃,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庄稼死去,肥沃的土壤变成了毫无利用价值的细沙和碎石,原本为大家提供粮食的科学田……居然变成了尘土飞扬的戈壁。”
Chapter。39
维奥拉显得忧心忡忡,她一脸凝重地看向林奇。
林奇眉宇间的怀疑已经消退了,他对着维奥拉小幅度地点点头,然后说道:“你们这儿有多少人?”
“原本的工作人员总共有二十七人。”对方痛苦地说,“可是……他们有的无法熬过这场灾难。”
“其余人呢?”费伊同情地问道。
妇人瞥了她一眼,朝她和善地笑了笑:“刚才是你给我水的吧,太感谢你了。”
“这没什么。”费伊回答。
“其他人都在附近寻找水源和食物,可是我病了,病得太厉害了。”妇人轻声说道,“只能在这里煎熬。”
“拿点水和食物吧。”米迦勒扭头对吉米说道。
吉米点头,招呼奥利弗:“走吧,我们去搬东西。”
萨麦尔忽然令人费解地抬手拦住了正准备动身的奥利弗,口气不善地说:“你看起来这么瘦弱,还是不要去搬了。”
奥利弗疑惑地抓着头发:“我哪里招惹他了吗?”
“他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没事找事。”莉莉丝大力拍打着奥利弗的肩膀,“你可没必要和他较真,对吧,米迦勒。”
米迦勒敷衍地微笑了下,并没有回答。
奥利弗仍然露出不大痛快的表情,但吉米和萨麦尔将东西拿来之后,他们便开始派发食物和饮用水,将刚才些微的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将近中午,在营地的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吉米用他们储存的食材做午餐。各式各样菜肴无不散发出扑鼻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饿了好几天的人们都眼巴巴地等着。按照惯例,吉米先将熬得粘稠又鲜美的鸡茸蘑菇汤分给大家,然后再上主食和甜点。
“什么味道这么香?大老远就闻到啦!”一个粗哑的声音由远及近,让先前跟他们交代情况的妇人神色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来者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健硕男子,身后还跟着一帮跟他差不多傲慢神色的男孩子。
“怎么了,太太?”费伊细心地问道。
妇人本能地将手中的汤碗抓紧。
费伊的视线停留在她的手上,然后轻声问道:“您害怕那个人?”
在场的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紧张。
费伊头疼地叹了口气,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总是有富有权力欲和控制欲的人妄图成为所有人的领袖,尤其是在这种危机的时候。他们这一路碰到的难道还少吗?他们无一例外的自私自利,渴望人们对自己惟命是从。
“他叫菲特。”妇人压低声音对费伊说,“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从我们手中掠夺食物和财产——统治我们。”她苦涩地笑了笑,“统治,你明白吗,他以为自己是这儿的国王。”她的表情又变得愤愤,“简直是一坨狗屎。”
菲特眼睛朝他们这边一斜,冷冰冰地问道:“你们是谁?”
“维奥拉?诺顿。”维奥拉将自己的军衔证明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上校?”菲特显然一惊,然后又睨向林奇。
“这是我的长官。”维奥拉说。
菲特眯着眼睛,嘴唇抿着,似乎在掂量他们说的话的可信度,过了一会儿他用讥诮的口吻说道:“二位长官也沦落到这个地步?”
维奥拉不悦地想张口反驳,林奇却暗中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
“外面很乱,你知道的。”林奇含糊地对菲特说。
菲特把他的回答视为一种示弱,哈哈笑了起来:“这年头,得凭本事说话。”他拍了拍胸脯,招呼他们道,“把东西给我拿来点,我饿坏了。”
没有人有所反应。
菲特不愉快地咳嗽了两声,对着人群比了一个十分粗鲁的手势:“听不懂我说话吗?”他双手撑在腿上站起身来,走到一个老人家面前,野蛮地试图夺取他手中的干粮。
“你做什么?”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