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公子说,景王世子言启,看中了大少奶奶,借口”
他将前段时间,陈家受冤的真相细细地描述了一遍。
这事,老百姓之间早就传遍了,所以,并不惊讶。
“可你无凭无据,单凭一个鬼魂说的话,就让靖王爷来伸冤,王爷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
庄清的话,让店小二的脸上,多了几分犹疑之色。
如果那位公子真是靖王也就罢了,可若不是,他这次来告状,靖王问他要证据,这可怎么办?
也罢,来都来了,还是相信他们一次。
“总总之,小的要向王爷当面告状,一切由王爷来定夺。”
“你要亲自见王爷?你好大的胆,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见靖王爷!”
随着惊堂木震耳欲聋的声音落下,公堂外,响起一道让庄清腿软的声音,“是谁要见本王。”
人群中,言渊跟柳若晴缓缓走了出来,店小二回过头来,言渊跟柳若晴已经朝他看过来。
再见庄清已经立即从堂前坐起,快步跑到言渊面前,“下官参见王爷,王妃。”
“起来吧,庄县令。”
言渊的目光,没在庄清脸上停留,而是兀自走到堂前坐下。
“可是你要见本王?”
言渊看着店小二,同时,他的声音,也让店小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原来这位公子,真是靖王爷啊。
这一下,店小二算是完全放心了。
靖王爷跟靖王妃出面给陈家伸冤,陈家那些死去的冤魂,真的可以昭雪了。
“回回王爷,正是小民要见您,小民要跟你喊冤。”
跟着,他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言渊说了一遍。
“好,事情本王已经清楚,虽说你无凭无据,可既然来击鼓鸣冤了,你这个状,本王也给你接了。”
说着,目光投向庄清,道:“庄县令,本王命你即刻去传景王世子言启过来,切不可耽误。”
“是,王爷,下官即刻去办。”
广陵,景王府
“什么?”
言恒满脸惊诧地看着过来传话之人,“这才多久,靖王怎么又来传世子过去了?”
“回景王爷,是一小民去衙门告状,要告世子戕害无辜,靖王爷当日刚好在场,就把这个案子给接下来了。”
言恒的眉头,有些苦恼地皱了起来。
那个突厥人被杀的凶手查出之后,他原本松了口气,没想到,又出幺蛾子来了。
案子落到老九的手中,可不好办了。
他的目光,看向一旁有些忐忑不安的言启,又看了看面前过来传话的捕快,问道:“那小民可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他只是说,那陈家公子的冤魂过去找他,让他去找靖王爷喊冤。”
捕快这话刚落,言启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好了,你先下去吧,世子马上过去。”
“是,王爷,卑职告退。”
捕快退出去之后,言恒看向言启,表情严肃了起来,“启儿,你老实告诉父王,陈家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是是跟孩儿有关。”
言启的脸色,吓得有些发白,“父王,孩儿不是有心的,是陈家那些人太不知好歹了,非要跟孩儿对着干,孩儿也是不小心才”
啪的一巴掌,往言启的脸上,甩了下去,“你还敢狡辩!”
言恒气得浑身发抖,当初这件事跟他儿子扯上关系的时候,他也是深信不疑。
毕竟,普通小老百姓,谁敢诬陷他堂堂景王世子,皇上的堂弟。
可他终究还是抱着侥幸心理,万一是老百姓冤枉了他呢。
可现在,他都亲口承认了,不但承认了,他还敢狡辩。
他气得在言启面前来回走了好久,最后停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言启,“就是你母亲把你平时给惯的,现在好了,落到你九叔手上,你就别想好过。”
一提起言渊,言启便吓得更是浑身打颤。
他那个九叔,他见了一眼之后,便一直胆颤心惊的。
陈家的事,要是让他知道是他干的,他还能活吗?
“父父王,孩儿知错了,您可一定要救救孩儿啊,孩儿不想去见九叔,你一定要救救我,父王”
“不想见?”
言恒冷笑了一声,“他言渊要想见谁,就是我这个四哥也得亲自过去见,更何况是你!”
他气得双颊胀红,看着言启那模样,痛心疾首,“你若是不去,不是摆明了向他承认了这一切吗?”
“那那怎么办啊,父王”
看言启这样,言恒是又痛心,又失望,可毕竟是直接的儿子,真让他不管,他也做不到。
当下,便叹了口气,冷着声音,道:“你先起来,随我去花溪镇见了靖王再说。”
两日后,当言恒父子二人再度出现在花溪镇,虽然坐在马车当中,但是,大街小巷的议论声,却频频闯入他们的耳中。
自从上次店小二去衙门里告状之后,陈家的冤案,便被人议论得更加厉害了。
甚至,陈公子被烧“死”的样子,被一些想象力丰富的人,更是描绘得十分吓人,光是这样听着,言启已经吓得双腿发软,浑身打颤。
就是当年,暗中跟还是太子的先皇较劲的景王言恒,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车子直接去了衙门,言渊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四哥,真是对不起,又要劳烦你跑一趟。”
“哪里?哪里?既然有刁民要诬告小儿,本王自然也是要来看一看,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还启儿一个清白。”
第266章 266。审阴司
毕竟是景王爷,比起言启来,可是镇定多了。
况且,那告状的刁民无凭无据,光凭一个什么冤魂的阐述,就像来告一个亲王世子,简直是笑话。
“嗯,小弟也是这样想,所以在离开花溪镇之前,特地接了这个案子,等查明了真相,也好还启儿一个清白,省得那些刁民在街上乱嚼舌根,那些死去的冤魂三更半夜找错人就麻烦了。”
后半句话,言渊说得很重,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言启那布满恐慌的脸,端起茶杯,微微喝了一小口茶。
勾起的唇角,被杯沿完美地遮挡了起来。
言恒父子被安排在驿馆住下,两人的心底,十分忐忑。
尤其是言启,想到白天的时候,那些人议论起陈轩的死相时,就吓得不敢睡觉。
直到丑时刚过,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被一声声渗人的哭声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间,他睁开眼,眼前冒着白烟,模模糊糊地看不清。
他撑着身子起床,这才觉得自己躺着的地方冰冰凉凉的,虽然是大冬天,但是这个冰凉的感觉,让他莫名觉得渗人。
目光,缓缓抬起,自己头顶正上方的牌匾上,写着“阴司”两个字,吓得他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阴阴司?”
“这里怎么会是阴司?我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言启闭上眼,开始催眠自己,可是周围一阵阵阴凉的风吹过,萦绕在他的周围,就像是有人正对着他的脖子吹气一般,根本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是做梦,是做梦”
“呜呜”
连续不断的哭泣声,带着浓浓的哀泣,闯入言启的耳中,格外渗人,让言启的双腿,根本无法站住。
顺手抓住了身边的一条手臂,同样冰冰凉凉,吓得他立即收回了手,抬眼,对上了一个丑陋又吓人的牛头。
“牛牛头”
屋内,漆黑的可怕,将所有人都隐没在了黑暗当中。
偶尔亮起的血红色的灯,照亮了言启面前的那些人。
“马马面”
言启吓得瘫软在地上,浑身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