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也就意味着，她跟言渊之间的约定，很快就要实现了。
可心里对言渊，终究还是十分不舍的。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又怎么愿意离开。
她的目光，朝言渊看了过去，见言渊也正在看她，四目相接，彼此的双眼里，都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她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心神一慌，目光，带着逃离一般地从言渊的脸上收了回来。
“哎，赶了三天的路，我要先回去睡一觉，晚饭的时候不要叫我了。”
她找了个借口，加快脚步，跑回了东苑。
言渊的眉头，拧了一拧，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东苑门口之后，才暗淡地收了回来。
“公主的病全好了？”
“是的，听御医说，公主完全没事了，老奴这几日见公主她都是活蹦乱跳的，精神很好呢。”
言渊垂眸，沉吟了片刻，对管家摆了摆手，“下去吧。”
“公主，这顿时间跟王爷朝夕相对，你们的感情增进不少了吧？”
小月一边帮柳若晴整理行李，便看着她有些沮丧的模样，打趣道。
“我跟王爷是在办案，又不是在谈情，增什么感情。”
柳若晴没好气地扫了小月一眼，心里有些心虚。
岂止是增进了感情，那最后那一步都突破了。
可她现在却变得越来越纠结了，当初要离开时的那种干脆和果断，现在也渐渐离她远去了。
小月却是不信，将行李收拾好之后，走到柳若晴面前，道：“这说案的时候，也可以谈情啊，这可一点都耽误呢。”
“你这个死丫头，这一个月没见，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连王爷都敢取笑，你不怕他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啊。”
“奴婢才不怕呢，不是还有公主你在吗？”
小月动了动眉头，一脸的有恃无恐。
她像是认定了言渊对她这个主子是上心了的。
柳若晴看着小月，半晌，叹了口气，道：“小月，你说，你们那个天心公主逃哪里去了，你们那个皇上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自从公主逃婚了之后，皇上就已经四处派人寻找了，可眼见着时间越来越紧，也没找着公主，皇上也只能逼着柳姑娘你嫁过来了。”
小月看着柳若晴那愁眉苦脸的模样，道：“不过说真的，柳姑娘，你跟我们公主长得真的很像，不是熟悉我们公主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是吗？”
柳若晴歪着脑袋，在分辨小月这话中有没有夸张的成分。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还能凑巧跟那个天心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难不成，那天心公主还是前前前前世？
“嗯，奴婢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差点就以为公主被找回来了呢。”
“那你说，像言渊这样的身份，地位，长相，天心公主到底哪里看不上他，为什么要逃婚啊？”
小月听她这么问，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还不是跟柳姑娘您一样，以为王爷是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嘛，她一个十八岁的姑娘，谁愿意嫁给一个老头子？”
“也是，谁能想到皇帝的叔叔这么年轻？”
柳若晴想起自己第一晚跟言渊见面的情景，还有些汗颜。
要是当时言渊一气之下，真把她给杀了，那可怎么办？
“不过，现在也挺好呀，奴婢看，王爷对您是真好，就算我们公主现在回来了，王爷铁定也看不上她了。”
小月的话，让柳若晴的心头，猛然一紧，像是轻易被人给捏住了一般，透不过气来。
她执意要走，怕的不就是这个吗？
言渊之前一次又一次的承诺，在她心头百转千回，越是往深入去想，她就越慌，越不敢留在她身边。
她看向小月，在这里，只有小月才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柳天心，也只有在小月这里，才可以让她暂时有个透气的空间。
“你说，如果哪天，我假冒的身份被揭穿，那可是犯了欺君大罪的，就算王爷不追究，可我靖王妃这个身份，不仅仅是言渊的妻子，还联系着整个皇家，到时候，皇帝，太后，朝臣，他们能放过我吗？”
柳若晴这句话说出来，连小月都沉默了。
她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靖王妃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媳妇，冒充了也就冒充了。
柳姑娘的身份一旦被揭发，就是杀头之罪。
就算王爷要护着柳姑娘，这中间要做出的牺牲恐怕就很大了。
小月拧起了眉，一时间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只能道：“王爷肯定能想出办法保护您的，您就别担心了。”
她现在紧张的，倒不是柳姑娘的身份被揭穿的问题，而是她如今自己身上的任务也迫在眉睫。
距离皇陵冬祭的日子，不到十天了，也就是说，留给她的准备时间也不多了。
柳若晴不知道小月在想什么，看着她，沉吟了片刻之后，问道：“小月，你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小月因为柳若晴这个问题，猛地抬起头来，眼底掠过一丝惊慌，还有一丝柳若晴察觉不到的悲伤和无奈。
第271章 271。老婆都没了，要什么信用
“没没有啊。”
柳若晴打量着她的表情，随后，笑了起来，“还敢骗我，你就是有。”
“柳姑娘，我”
小月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手足无措。
“中秋那天，你写在莲花灯上的名字，就是你心上人的吧？”
柳若晴八卦地看着小月，问出来的问题，让小月的心头，用力收紧了。
袖口下的拳头，都在不经意间收紧，像是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
半晌，她苦涩地一笑，道：“是啊，只不过，我跟他”
她拧了一下眉，压住了眼中的涩然和悲凉，“我跟他没可能的。”
“为什么？”
“柳姑娘”
小月的眼眶，有些泛红，想起心底的那个人，心，仿佛都被他给捏住了似的，让她觉得自己随时会断气。
“人的一生，有太多的事，都是身不由己的，我跟那人，这一辈子，怕是只能相忘于江湖了。”
又或者，连相忘于江湖，都是奢望。
而是阴阳相隔，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柳若晴总觉得小月是话里有话，而且，这说话的调调，也不像是出自一个小丫鬟之口。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小月，半晌，收回了目光。
想起小月刚才这话，也禁不住叹了口气，“是啊，太多人太多事，都是生不由己。”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她以为，小月一个丫鬟，不会像她这么烦恼，看来，也并非如此。
所以啊，她更加不能拖累言渊了。
他是属于朝堂，属于天下苍生的，而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敛下眸子，她在床上躺了下来，“我有点累了，先睡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别叫我了。”
小月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收起了全部的思绪，点了点头，“是。”
晚膳的时候，柳若晴还在睡觉，小月收拾了一下，刚从房间里出去，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言渊。
“奴婢参见王爷。”
“嗯。你家公主还在睡？”
“回王爷，公主说她赶了长时间的路，太困了，说晚膳不用喊她吃了。”
“知道了，下去吧。”
“奴婢告退。”
言渊进屋，将房门关上，目光，朝床上熟睡的柳若晴看了过去，眼底，染上了几分愁容。
回到京城，有些事，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哎”
看着窗外的月光，言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上前将窗户关上，他转过身，便看到柳若晴醒来了。
她擦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看到言渊在房间里，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这么晚了，当然是回房睡觉了。”
言渊说得理所当然，人，已经欺身到了她面前，眼底，染上了几许坏笑。
虽然跟言渊同床共枕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可每一次言渊在她面前提起，总是让她觉得别扭得很。
“哦，那你睡吧，我睡饱了，下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