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刚才否认了师父参与其中,也是考虑到若晴,一旦师父真正的身份被揭晓,就算若晴跟这件事毫无关系,朝中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这次的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别人没关系。”
孟茴盯着墨榕天看了几秒,随后,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去,一声不吭地回去了。
孟茴回去的时候,各随行的大臣和家眷都待在院子里,等着上头的人怎么安排回城的事。
加上大家都在担心皇帝的伤势,所以,孟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身后,根本就没有人察觉。
这个时候,言霄正在安排人员先护送部分官员回城,经过了昨日的惊吓,这些女眷们都恨不得立即回城去,所以,这会儿十分配合言霄的安排。
童绍分出了一部分的禁军,由禁军副统领带兵护送他们回城。
等到他们陆陆续续离开之后,这里留下的人就不多了。
皇帝才刚刚苏醒,伤情还不稳定,只能等到晚些时候再观察好伤情才能回城。
言渊柳若晴夫妇,郑卿封,孟茴,柳天心还留在行宫之中,太后不放心皇帝,自然也留在这里不肯回宫。
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言渊才抽出了一点时间,将柳若晴带回房间,不放心地看着她,问道:“晴儿,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尽管柳若晴对云娇容失望透顶,可她不会忘了墨榕天几次救过她的性命,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差点连命都没了。
云娇容如果真是他的妹妹,最起码,她现在得保障她的安全。
还有师父
想起那个养育了她十八年的老头,她怎么都没有想过,老头会跟朝廷逆党扯上关系。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那可是要杀头的。
她怎么忍心亲手将一个养她长大,教她育她的老人推向死亡的深渊。
面对言渊担忧的眼神,柳若晴心中一阵刺痛,却又强迫着自己不能有半点流露出来。
见他这么问,眼底浮上一丝迷惑,“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言渊静静地观察她的表情,见她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反而让他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你起先在皇帝面前表现得有些反常。”
言渊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柳若晴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你是说我让娇容离开内殿的事吗?”
言渊没有出声,只是点了一下头,柳若晴佯装轻松地一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我很希望皇上跟娇容能有机会待在一块,可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身受重伤,当然得以龙体为要,皇上那么喜欢娇容,她在那里,皇上哪里能安心养伤,我当然得让娇容出来了,不然的话,皇上伤势加重,皇嫂不是又得怪在娇容头上了?”
柳若晴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丝毫让人找不出半点破绽来,再加上她脸上那自然的模样,连言渊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看着柳若晴,随后,长长地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他上前,将柳若晴轻轻拥入怀中,道:“你有什么事,千万不要藏在心里,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柳若晴靠在他怀中,眼眶悄然一热,静静地点了点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嗯,我记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靠在言渊的胸前,轻声唤道:“言渊。”
“嗯?”
“这次春猎的守卫这么严密,你有想过刺客是怎么进来的吗?”
“很显然,是有人刻意放了刺客进来。”
说起这个,言渊的语气中,便多了几分冷厉。
“有人故意放刺客进来?”
柳若晴惊讶地抬起头来,能安插亲信到禁军当中,此人很显然不简单。
这个时候,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卫王的手笔了。
柳若晴皱了一下眉,道:“那卫韶还真是神通广大,连禁军都渗透进去了。”
言渊的眉头,轻轻一蹙,“此人若是好对付,我们也不用让郑将军大老远带兵来京城了。卫韶暗中一直跟神机堂有联系,这一次的春猎,我们已经严防死守,没想到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
柳若晴又一次想起了云娇容,其实,按照行宫的禁军守卫安排,就算真的让刺客闯进来了,能成功伤了言朔并不容易,如果没有云娇容那样不要命地冲上去,皇帝因为担心她而分心的话,那一剑根本没办法伤到言朔。
说到底,真正有本事伤到言朔的,只有云娇容,不论是身,还是心。
与其防着外人,不如防着云娇容才是最有效的。
可这些话,柳若晴只能放在心里,她没办法对任何人说,她私心地想要保护云娇容,所以刻意隐瞒了很多自己知道的事,正是因为如此,她看皇帝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心虚。
言渊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在担心刺客的事,便又将她抱紧了一些,“别怕,我会保护你和珩儿,谁也伤不了你们。”
第666章 666。想不明白
“嗯。”
柳若晴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只希望云娇容能脑子放灵清一些,千万不要再做出伤害皇帝的事情来。
内殿,皇帝的精神有些虚弱,他半靠在床头,看着云娇容有些惨白的脸色,轻声问道:“容儿,是不是被昨晚的刺客给吓到了?”
云娇容陡然抬起头看向他,言朔虚弱的语气中,依然掩饰不住他唯独对她才能尽显的温柔。
在最危险的关头,他首先想到的是她,在生死一线之间,他才刚睁眼,首先想到的还是她。
这个不求任何回报为她付出的少年天子,她想到自己存着的那点私心,便痛苦不已。
“皇上”
她颤抖着手,轻轻握住言朔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凉的指尖,费了好大的劲,才开口道:“若是若是我真的如太后说的那样,跟昨晚那些刺客是一伙的,你你要怎么处置我?”
“胡说什么呢?”
言朔轻声一笑,有他的容儿陪着,似乎伤都要好的快一些,即使才苏醒没多久,即使整个人虚弱得没有半点力气,可他却一点都不想休息,即使跟她多说一个字,他都能感到无比满足。
“你怎么可能跟刺客是一伙的?朕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容儿的。”
言朔越是这样相信她,云娇容便更是心如刀绞。
就在她来见言朔之前,靖王妃说的皇帝醒来并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在那一刻,她的心里竟然默认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内心会那样得黑暗可怕和自私,她甚至希望言朔就那样死了,不管对她,还是对哥哥,或者是对她整个墨家,都是好的。
可她唯独没有替这个处处想着自己,处处把自己放在首位的男人想过哪怕一点点。
“我我是说,如果我跟刺客是一伙的呢?”
她双眼带着浓浓的悲伤,眼神晦暗地看着言朔。
言朔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你是刺客,死在你手里,朕也甘之如饴。”
云娇容的手,因为言朔这句话而猛然一颤,心中犹如被利刃千刀万剐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