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蹙眉,又在瞬间变化为笑脸,“大爷,我正要跟您说呢,前两天墨城一战,他立了大功,当了伍长,是个小官了。”
这一发不可收拾,城楼上几百来号人,边哭边问,就算知道是骗人的,可人之将死,就越是对生命中看重的东西在意,越是放不下。
“呜呜,你们这些士兵们,难道没有想念的家人么,想想他们,这天寒地冻,还要在门外等候你们的归去,就算知道你们回不去,就算知道你们可能已经战死沙场,但是他们依旧等着,呜呜,伟大的父母,伟大的亲人呐。”穆成边抹着脸上莫须有的泪水,边斜眼看着那些士兵,先前与百姓的互动,已经很好的勾起了他们的回忆,这样趁热打铁,能收到预想不到的效果。
“呛~”兵器落地的声音,几名士兵已经被场面感动,纷纷抱头哭了起来。那些先前还犹豫的士兵,见着有人带头,终于被攻克,整个场面成了一场诉说家事的故事会,有热泪盈眶的述说着,有各怀心思的聆听者。
哭声辗转这个尔郡城,全城三千多百姓和一万士兵,不再是敌对和俘虏的关系,而是在这烟硝纷繁的战场上,相遇相知的知己,可以诉说衷肠的对象。
穆成摆着人字坐在地上,身上的军装已经褪去,穿着中衣与这些士兵和百姓打成一团,时间渐渐过去,正午到来,人质不再是人质,而是各自归家做饭,一家人欢欢乐乐坐在桌前,叫上周围的士兵,其乐融融的享受着无比快乐的时光。
尔郡的城门对穆成两人大开,穆成毫不犹豫的进了城,在城墙内侧摆了一个大大的擂台,不用怀疑,这不是用来比武招亲的,而是我们们的教书先生那股教书育人的劲儿又上来了。
大大的黑板上写着大大的标题,“第一课:生命诚可贵,活着就别浪费!”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咱们穆总的粉丝已经从街道的这一头,坐到了街道的那一头,七里八巷,还专门有传话的小二将穆成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那些有知识有文化的人,那些人再将这些话讲授给下边的人。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尔郡城一万多人,顷刻间成了穆成的学生。
“好,接下来第二课,拥有生命就是拥有整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穆成的授课越来越精彩,那些青藩士兵由先前的犹豫,变得深信不疑,他们还从没有听过这么多有道理的话,生命原来如此可贵,想想他们先前的行为,如果那白刃口下去,自己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穆成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这招就叫声东击西,以愚教愚,以愚引度。作为一个先进的当年能跟年战大战三百回合并将京骆五万士兵全部拉拢的教书先生来说,这都是小case。此刻的高潮就差规劝那些青藩士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不过穆成是不会这样做的。
上过战场的士兵都有他的血性,慢慢来慢慢来,不着急,况且年战那边还没有消息呢,如今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他可不想在这里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当个副将什么的他最讨厌了,总是这样赤膊上阵,他容易吗,下次一定要向姓年的申请暴露补偿费,没个万儿八千贯的就掏了姓年的祖坟。
☆、第三九章 狐狸山下的对弈
越过尔郡周围的沼泽地带,便是京骆与尔郡之间的高大山脉狐狸山,年战的大部队寻着足迹找到青藩大将御可驻扎的军营。此刻已是晌午,御可的军队正在狐狸山脚下扎营做饭,到处搭起了灶台,炊烟袅袅,一派和乐景象。
御可身材魁梧,是典型的北方大汉,粗壮的胳膊能抵上女人的水桶腰,是罕见的九尺热血男儿。上阵杀敌自是不必说,他还有一口粗犷的嗓子,若是他在山头,声音能传至方圆几里地。
沼泽地与狐狸山之间有一块狭长的火山浇岩带,地势比较平坦,在狐狸山脚下一眼能望三方。这也是御可选择狐狸山脚而不是平坦地带的原因。
年战的部队刚到沼泽带的边缘,便看见青藩的军营。远远几个军帐已经搭好,中军的营帐外,御可正在研究接下来的战路,只是在年战到来的那一刻,御可的手也停了下来。
“年将军真是好客之人,我们们才刚到,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招待了。”虽然隔着很远,但是御可的声音还是稳稳的传到了年战的耳中,那声音中的魄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既然敌人已经送上门来,岂有不还礼之说。只见年战轻启嘴唇,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经验的微笑。
“我橙藩乃好客之邦,客人来了岂有怠慢之礼?不过,我看御将军也不是拘谨之人,既然来了,就该好好的享受才是。”
两人说话之间,青藩的军队训练有素的迅速站好了队列,看那井井有条的战列方式,没有谁能想到这个御可即使在最容易松懈的时候都能瞬间作好战斗的准备。
“当然,此番冒昧打扰,还请年将军莫怪。”说罢,两人大手一挥,各自出了右翼步兵,两相交错,从最远的距离开始对战。
这是两人交手的默契,右翼一出,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才是战斗的重点和高潮。
“几年不见,御将军还是没变。”年战看着御可的右翼布阵,出战的方式,想起了当年两人对抗的情形。
“呵呵,年将军倒是变了不少,似乎比以前更健康了,难道最近又招了小蜜?”御可眯着眼看着桌上的对战图,手上的动作快速的移动着战斗模型,可嘴上却没有丝毫吃软。
“哈哈,哪有你享福,连个卫兵都是花样美男,你这样不行啊,会肾亏的。”年战随手一刀砍下趁虚而入的步兵,脸上却遗憾的责备着御可的不是。
两人的对话周围的士兵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知道内情的,准吓个底儿朝天。这哪是打仗,看看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的两人,敢情是到荒漠上唠家常来了,估计能来个大小组合,演个双簧,就是对话的内容有些超标的不健康。
没有回答,此刻御可抬头对上了年战的眼睛,两人静静的看着对方,连眨眼睛都那么的温柔,仿若真的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但是两人知道,那其中的危险气息已经传至彼此。
“佛鸟战列听令,封住敌人咽喉,左翼战马掩护。”一连串的战斗命令下达,御可连眼睛都不眨,这场战役他等待已久,当年输给这个痞子已是他心中永远抹不去的芥蒂,此刻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啧啧,看来御将军最近都在写字作画看书弹琴呐,一股文字味儿。”
“哪能跟你比,还有个专职教书先生。”看来两人对彼此的变化倒是颇为在意,即使多年不见,那个小小的变化也都了然于胸。
“混蛋们,前方发现美男无数,给老子往死里揍,叫他们拿着脸出来蹭屁股,老子就让他们爆了菊花。”
“哦呜哦呜哦呜,老大英明,爆了菊花……菊花……”兴奋的士兵像看见花姑娘一样赤果果的看着飞奔而来的青藩军队,仿佛那些闪闪发光的兵器带来的寒栗都是虚设。
“野蛮人!”即使是御可,被年战的挑衅也牵动不少怒气,是以,他不再理会,挥手又是几个命令下达,在众的士兵早已被年战的话气得发疯,如今接到命令,便拼尽全力的上前厮杀。
“我们们不坏,你们不爱,为了你们的将来,我们们往死里踹,对不对混蛋们?”
“对!我们们不坏,你们不爱,我们们不坏,你们不爱……”
两军主要火力终于jiē触,各种兽刀长剑疯狂的碰撞厮杀,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青藩五万大军,在御可的领导下,形成几个战列,对年战实行轮番战斗。前边的部队倒下便迅速撤退,后边的部队迎上,杀敌人个措手不及。
只是御可似乎小看了年战的三万大军,几年不见,战斗力更胜以前,而且,在年战的战鼓声下越挫越勇,信心满满,斗志满满。
“将军,战力损失五分之一!”通讯员模样的小兵跑到御可身边匆忙说道。
“听令,贪狼握剑!”只见那些轮番上阵的士兵统统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