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杀杀红了眼,一红一黑的双眸被氤氲而生的杀气溢满,他见人便砍,漠视对方的求饶与哀嚎,受他一剑不死的话,便习惯性的伸出另一只手,发出天罡真气,震碎那人五脏六腑。
不消半个时辰,烟波亭下烟雨浩渺,尸骸成堆,血水凝聚成洼,混入冰冷的雨,在人间勾勒出地狱般的颜色。
东胡指挥使阿扎姆身旁,始终有五位红发的怪人保护,一时间难以下手,莫杀解决完散兵后,便喘着粗气,加入了天罡十三煞的战局。
“你们退下。”
莫杀加入战局后,对天罡十三煞冷冷的吼了句。
十三煞对望几眼,只听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中年男子说道:
“门主既然带我们来杀敌,便放手让我们杀好了,千华门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门主不必替我们积德。”
“没错!人在江湖这么些年,谁还没杀过人么?这五个红毛怪交给我们,门主放心好了!”另一名脸上有条刀疤的娇小妇人煞气道。
“……”
莫杀感激的看了一眼十三煞,知晓他们定是看在重光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对他,要知道,在他掌权的十年中,唯有前门主重光一手培养出来的天罡十三煞不受他的控制,今日看来,他确实做人很失败。
脑中莫名的,又浮现出那人温和的目光,咬了咬牙,势要半分不差的完成这项任务,拿到最后一个可能与她冰释前嫌的机会。
接下来的厮杀相对简单点。
由天罡十三煞对东胡的五个红毛怪人,而莫杀便拖着长剑,一步一步靠近喘息不定的阿扎姆。
雨水混着雷声打下,两人的眼中皆闪过一抹决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阿扎姆节节后退,色厉内荏指着步步紧逼的莫杀吼道。
莫杀阴柔的脸上现出冷笑,只听他道:“杀人的人。”
说完,莫杀便飞脚踏入血水潭,与被溅起的血水一同跃起,向阿扎姆攻去。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闯入了两人的决杀。
那人穿着蓑衣,头戴斗笠,蓑衣下是一袭黑色衣衫,脸上戴着银色面具。
只见他立于莫杀与阿扎姆之间,卓绝天地,两人均不知来人是谁,有何目的,只得静观其变。
“他,交给我。”
那黑衣银面男子忽对莫杀开声道。
语毕,不等阿扎姆做出反应,他便以迅雷般的身法向他掠去,莫杀冷冷的看着本该由他上场的决杀,心中暗暗猜测这名男子的身份。
只见那人招招狠辣,莫杀看得出来,那人的武功要比阿扎姆高出许多,照理说应该可以很快将对方杀死才对,可是,他却偏偏不用杀招,只是乐得在阿扎姆身上制造出深刻的伤痕般。
阿扎姆如困兽般发出绝望的吼叫,他拼着命向黑衣男子发出攻击,但由于太过急躁,每每快要碰到黑衣男子衣角时便被他逃开。
阿扎姆内心的恐惧越来越大,步法也越来越显凌乱,就在他万念俱灰的那一瞬间,黑衣男子如鬼魅般的飘至他的跟前,唇边弯出一抹狠戾的笑,然后——
“啊——”
阿扎姆发出巨大哀嚎声。
随着他的嚎叫,一条臂膀就在他眼前被活生生的削了下来,断手落地的时候,他的手指竟然还在地上扭曲的动着。
黑衣男子冷笑着,将阿扎姆的断手捡至他的面前,阿扎姆终于被这人的戾气惊得倒在地上。
他一手按住血液喷射的断臂,一边以脚撑地,向后退却,仿佛在他面前狞笑的不是人,而是面目狰狞的妖怪那般。
而事实上,莫杀也觉得那人根本就是一只没有人性的妖怪。
只见他在阿扎姆惊恐万分的眼前,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血剑,手起刀落间,原本就断掉的臂膀又被砍成了两段。
阿扎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他发了疯般冲向黑衣男子,想要抢回自己的断臂,就在两人错身的那一瞬间,阿扎姆瞪大双眼,惊惧万分的捂住热血喷射而出的喉咙……
他不甘心的爬上黑衣男子的肩头,紧紧抠住他的衣衫不愿放手。
黑衣男子无情一笑,阿扎姆看到一生中最后一道寒光闪过眼前,他的另一条臂膀也被削离了身体。
他抽搐般倒在了地上。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将他的断手自衣衫上扯下,如地狱恶鬼般狞笑道:
“你的双手,不该碰她。”
忽然一道闪电劈下,紫蓝色的光芒作为背景,将黑衣男子诡异的身形衬托得愈发狰狞恐怖。
一个时辰后,城外的烟波亭下,血水横流,却不见半具尸体……
几十车的岁银亦如尸体那般,不翼而飞。
天越变越黑,雨越下越大,亭下的血水经过雷雨的冲刷也渐渐稀薄,最后混入泥土,将杀戮的痕迹冲洗一空。
巍峨的皇城内,也是电闪雷鸣,黑云压境。
太子赵璟独身跪于佛堂门外,等候皇帝的召见。
夜色将晚,楚太师冒雨觐见,来到佛堂,见太子一人跪于门外,抱拳行礼后,便匆匆入内。
德宗皇帝原是在念诵金刚经,见楚方寕入内,这才停了下来。
楚方寕还未跪拜行礼,德宗便伸手指了指门外,气愤的说:
“他!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德宗皇帝被气得指着门外的手有些颤抖,手中的玛瑙佛珠碰撞作响。
“他竟然说要娶步幽晴!”德宗气得满眼冒出火花:“他竟然要娶步幽晴!”
说完,至尊无上的皇帝陛下,便开始在佛堂内暴躁踱步。
楚方寕转了转双眸,又看了一眼佛堂外太子脸上坚决的神色,这才抱拳道:
“皇上,此事也绝非不可。”
“滚蛋!”德宗怒吼一声:“你在说什么浑话?他是什么身份?步幽晴又是什么身份?他也敢向朕开这个口,也不怕震翻了祖宗牌位!”
“皇上息怒,且听微臣一言可否。”对于德宗的愤怒,楚太师四两拨千斤,不去理会。
德宗呼出一口怒气,对楚方寕甩手道:“你说!”
只见楚方寕这才走至皇帝身旁,在他耳边轻言道:
“皇上,据微臣调查,上回太子在民间所收银两,有八成都是步幽晴提供的。这说明什么?说明……金矿就在她手上,不是吗?”
德宗心中一惊,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楚方寕,只听楚方寕又接着道:
“如果没有金矿,凭她一个小小郡主,能翻出这么大的浪,并了京城的九成商铺吗?”
“你是说……”德宗疑惑的问:“步幽晴……得到了那个金矿?是她将金矿藏了这么多年?”
“不错!”楚方寕肯定道:
“当年步擎阳有一部龙甲策遗世,上卷为天盾,下卷为地盾,天盾之法微臣曾在贱内那里看到过,却不适用于隐藏那么大一座金矿山,故臣猜想,步幽晴用来隐匿金矿山的法门便记录在龙甲策下卷之中。如果这一推测成立,这便可以解释,为何朝廷会一下子失去了金矿山的踪迹。”
“……”德宗皇帝陷入沉思,良久后才道:“那……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多年,他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还不能确定!故微臣觉得,让太子娶了她做妾,既可以就近监视,又可以打探出下卷龙甲策的下落,岂非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好办法?”楚方寕小声建议道。
“……”
德宗皇帝敛下双眸,兀自捋须仔细思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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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赐婚(三) 。。。
正月半,上元灯节。
入晚时分,步幽晴被楚烈缠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