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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心头一跳,擦拭自己的动作停下来,警惕地看向谢映。

谢映嗤道:“若我真想做什么,公主现在才戒备,不觉得太晚?”难怪被人算计。

朱伊实在冤枉,她平时很小心的。但她也是现在才发现,她对谢映居然毫不设防。她想了想,有意捧着谢映道:“这是因为,在我心里,世子可不是那些卑鄙小人。”

“哦。”谢映笑着问:“那你说说,在你心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朱伊本是不愿回想的,她与谢映相处的时间其实很少。她对谢映的好感,是从上一次谢映回京而起。她与朱绰、朱凝跑到太和殿广场的太监们身后去偷看他,据说宫外围观的百姓更多,都是为了一睹这位大败瓦刺的魏宁王世子。

那天的谢映穿着玄黑战袍,得入拂曙门“不下马”的特谕恩赐,策马经行双狮大道入宫,没有一丝风尘迢迢的倦怠,肩展背直,挺拔如峰。许是不喜被宫外的人海围观,他将面容大半隐在将军盔的银丝罩之下,只露出了清隽的下颌。

而当他终于行至太和殿翻身下马,取下将军盔的那一瞬,叫人一眼看过去,就再也看不到别的任何人。

但她现在想起,她当时也是肤浅,就因为他的容貌还有身上的光环,就不管不顾地接近对方,其实谢映骨子里到底如何,她根本就不清楚。如今她才知道,他根本就是个轻狂浮浪的,近来闲在京中无事,就以欺负她为乐。

朱伊就道:“世子看着就像个好人,我以为该是个表里如一的。”

谢映咂了咂表里如一四个字,觉得朱伊真是有意思,这既是提醒他放规矩些,又在讽刺他。

谢映也没说自己到底是不是。朱伊却很快一愣,她见谢映提起水囊,径自咬开了塞子,也不擦上一擦,就着她刚刚含过的壶嘴儿仰头大口灌起来水来。朱伊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扭过了头,就当没看到吧,反正不是叫她喝他剩下的。

谢映道:“连公主喝过的水,尝着都比先前甜了。”

朱伊眨了眨眼,想了一下才看向他:“你不是说你没喝过?”

谢映望着她但笑不语,朱伊深吸了口气,捏紧手指,她已清楚地认识到,继朱修黎之后她又遇到了一个魔星。而且她对朱修黎想动手就动手,想骂就骂,对着眼前这一个却不行。

“我要回去了。”朱伊站起身:“世子把我的马放跑了,我只好骑走你的马,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

谢映想着出来的时候差不多了,道:“好。”

谢映的马可没有马磴子,这马太高了,难免不好借力。谢映自觉上前掐着朱伊的腰将她送上马背,朱伊头也没回地策马走了。

朱修黎正和沈星流玩得高兴,见着朱伊道:“姐!哈哈你回来了?咦,你怎么骑的表哥的马?你们换马骑了啊,表哥呢?”

朱伊看到朱修黎就生气,都是他带谢映来的,胳膊肘朝外拐的混球,朱伊瞥他一眼,跳下马一句话也没说地走掉了。留下朱修黎干瞪眼。

朱伊没回悦望阁,而是往朱绰那儿去了,她心里被谢映搅得乱,回去一个人待不住。

“朱绰!”朱伊望着前面一道趁着夜色小跑的身影。

朱绰吓一跳,转过来朝她比手指:“嘘,老三,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看着跟前小太监扮相的朱绰,朱伊只觉今天日子不对,就没遇上一个叫她省心的。她皱着眉:“你去哪儿?”

朱绰眼神闪躲,不敢看朱伊。朱伊心里有数了:“韩少卿今日过来向父皇禀报案情,赐留停鸿馆?”

行宫依然分为前朝与后寝,皇帝后妃住后寝,皇子们的苍溪林在前朝与后寝之间,而前朝的停鸿馆,则专为留宿的官员所设。

见朱绰不说话,朱伊道:“阿绰,韩允嵘都定亲了,你别傻了。上回不是你自己跟我说,父皇肯定是我们嫁到藩地么?”

朱绰道:“我就是去看一看,没想做什么呀。”她晃着朱伊的手:“老三,我就看最后一回,你让我去吧,求你了。我发誓,我对天发誓,我朱绰要是过了今天还……”

“行了行了!”朱伊打断道。她就怕朱绰那张嘴,老是没遮没拦地瞎说,万一应验了怎办。

朱绰一喜,朱伊却是道:“你要去可以,必须我跟着你一道。”

朱绰愣了愣,朱伊分明就是要监视她。她并不想让朱伊跟着,但她也知道,这人倔起来比她还倔。只得道:“那……好吧。”

绵风赶紧扯扯朱伊的袖子:“公主。”

朱绰道:“绵风,你别担心,阿鲁会跟着我们。”阿鲁自然是一旁货真价实的真太监。

朱绰心里急,把朱伊拉进屋里就帮着她换小太监的衣裳。

很快地朱绰一愣,她看着朱伊肚兜上方露出的香雪峰峦,忍不住下手掐了两把:“你这两年吃了什么,怎么长成这样了?”穿着衣裳就觉得够打眼的,脱了衣裳简直……

“啊!”朱伊立马挥开她的手。

朱绰道:“老三,你可得好好裹裹。”她驾轻就熟地去取了白绸带来。

朱伊忙道:“我自己来。”

等朱伊拾掇完毕,两个人便领着阿鲁往前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朱绰的眼睛细长,给人媚眼如丝之感,鼻梁上有个小小的骨节,嫣红的嘴唇丰润饱满,五官并非完美无瑕疵,结合在一起,却有种独特的张扬明丽。

朱伊默默看朱绰整理完头发,跟着她想要一起进韩允嵘的房里。朱绰转身拦住朱伊:“你跟我一起进去,那我还说什么话?”

朱伊想想道:“那你不能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朱绰张大眼:“一盏茶?”

“不然你想多久?到时你不出来我就进去。”韩允嵘都定亲了,她陪朱绰来,不过是让这个傻东西彻底死心。

朱绰无语极了,只得道:“行行,我服了你。”

韩允嵘出身寒门,殿试时所著文章因棱角太锐,未入一甲,后被点为翰林院庶吉士,接着任兵部主事,而后外放淮安佥事、江南粮储参议,又迅速召回京任大理寺少卿。刚直冷硬,手段狠辣,满朝皆知此人是皇帝的一把好刀。

任大理寺少卿后,韩允嵘遇到过多次刺杀,因此,贸然闯进去的朱绰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啊——是,是我。”朱绰委屈叫着,韩允嵘放开了她。

“好痛啊。”朱绰故意甩着手腕,轻嘟着嘴撒娇,想博取对方的怜惜。然而韩允嵘神色冰冷,看着朱绰一句话也没有说。

本是丰俊清朗的一个美男子,却常年不苟言笑,薄唇总是轻抿成冷酷的一条直线。

朱绰把手伸给对方:“你看啊,都被你抓红了。”

韩允嵘终于说话了:“公主觉得逗着微臣很好玩儿?”

朱绰:“我特地跑出来找你,怎么是逗你了?”她时间不多,就道:“韩允嵘,你把你定的亲事退了可好?”

韩允嵘有意打量一番朱绰的装束,带着讽刺道:“公主以为天底下的女子都能跟公主一般恣意?退亲?公主是想要逼死臣的未婚妻么?”

“什么未婚妻?你根本就不喜欢她!”朱绰听到韩允嵘这样亲密地称呼别的女人,一下就恼了。

她知道韩允嵘定了谁,平江侯府的嫡幼女宋黔黔,才名和美名都是远播的。她偶尔受邀参加京城贵女圈的活动时也见到过,的确是一门叫许多男子艳羡的亲事。根本没有他说的这样夸张,就算他退了亲,也有的是人上赶着求娶宋黔黔。

韩允嵘道:“臣与臣的未婚妻如何,不劳公主操心。”

朱绰急了:“那我呢?我怎么办?你上次喝醉了还亲我,你还记得吗?你喜欢的人是我啊。”虽然是她主动亲吻韩允嵘,但韩允嵘反过来把她压在门板后面,他不但亲她,一双手掌还在她身体游走,对方隔着衣裳搓揉她身体时带来的战栗,她至今都记得清楚。

就是去岁冬天在玉泉行宫的事,他当时明明说他不会忘,怎么这样快就变了?

韩允嵘的神色终于有变化:“那是臣的罪过,臣酒后将荣裕公主当成了黔黔。臣对公主多有冒犯,若公主觉得受辱,可禀明皇上,臣甘愿接受皇上惩罚,但要臣退婚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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