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目标和方向,我的神情变得轻松些了,本想再问问寄爷有关安乐洞中的情形,随之一想,问个铲铲,干脆直杀“癞子”!(打麻将的人对这句话应该很熟悉,直达目标之意)
我父母本想阻拦我进安乐洞,却被文书老汉一席话说得心上心下,又见有寄爷和满鸟鸟相随,才勉强同意,千叮万嘱我们要小心行事,遇到危 3ǔωω。cōm险赶紧出来,切不可在洞里逗留……我一一答应下来。
当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迷迷糊糊中,寄爷就已经起床了。原来,那晚上寄爷见夜已深,就在我家睡了,而满鸟鸟则扶着文书老汉回了家。
打定主意要进安乐洞一趟,我和寄爷都睡得很安稳,覃瓶儿一夜也没动静。
我听见寄爷起床,连忙爬起来想去看看覃瓶儿怎么样了,却发现覃瓶儿还没起床。想到覃瓶儿,我心里惴惴不安,不知道她起床后得知脸上的状况,会作什么惊天动地的反应。
我和寄爷走到场坝边,去看埋在石堆下的巨蛤。那巨蛤经过一夜大雨洗涮,浑身的污血和脏物已经被冲得干干净净,只剩丑陋的身体和被花儿掏出的内脏埋在石头下。
寄爷叫我找来一推干柴,他自己搬开石头,用火钳夹出那只巨蛤放在柴堆上,{炫}点燃干柴烧了起来。{书}我捂着鼻子看那巨蛤,{网}转眼间就被烧成一堆黑炭。寄爷拿挖锄到公路坎下挖了个坑,将那只巨蛤深深地埋了。
“鹰鹰,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呵——安叔早!”我们回到场坝,就看见覃瓶儿笑盈盈站在屋檐下,神情轻松,容光焕发。当我的目光停留在覃瓶儿脸上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这不还是那张白晰细嫩光滑如镜吹弹得破的脸吗?昨天晚上那些伤疤……哪里去了?
我指着覃瓶儿的脸,结结巴巴地说:“你的脸……你的脸……!”
覃瓶儿摸着自己的脸,好奇地问:“我的脸怎么啦?没洗干净?”
我又转头看着寄爷,又结结巴巴地说:“她的脸……她的脸……!”
寄爷对我摇摇头,神秘一笑,板起脸对我说:“鹰鹰,不要跟她说脸的事,这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让她心里紧张!——你的血很有市场哩!”我暗想,恐怕紧张的是您老人家吧?
覃瓶儿见我和寄爷的神色很古怪,走到我跟前,疑惑地说:“鹰鹰,我的脸到底怎么啦?”我听了寄爷的话,只好尴尬一笑,对她说:“你的脸真漂亮!”覃瓶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嗔怪地看我一眼,说:“没想到你这么丑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甜的一张嘴……我的脸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弄得人家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本来我听到寄爷说我的血“很有市场”心里就极度郁闷,没想到覃瓶儿又给我当头一棒,说我“这么丑”的一个人,我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拍她的马屁,还说没做好思想准备,我真想吐泡口水把自己淹死算了!——不过,我的血真有如此好的功效?
覃瓶儿见我郁闷至极,摇着我的手膀,笑着说:“鹰鹰,我开玩笑的嘛!莫生气,生气就更丑了!”我见她如此,只好哑巴吃黄连。
花儿听见动静,也跑了过来。这伙计头天晚上被怪蛤的舌头扫去一块黑毛,露出白森森的皮肉,后来被我父亲洒上药丸子面面,现在看上去灰不溜秋。'霸气书库:www。87book。com'
我和寄爷惊讶那怪蛤舌头厉害的同时,又为花儿这副怪相忍不住好笑。花儿不明所以,看见覃瓶儿站在旁边,就去她小腿上摩挲起来。
覃瓶儿没看见犬蛤大战,徒然看见花儿这副样子,吃惊地说:“花儿怎么啦?怎么受伤了?”
“鹰鹰,我们趁早饭还没熟,先到马槽口去看看吧!”寄爷赶紧岔开话题。我心想,对啊,千万不要让覃瓶儿在花儿受伤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不然她打破沙锅问(纹)到底,从而得知她俏脸昨晚上的情形,那可就不妙了。想到这里,我对覃瓶儿说:“走,我们去马槽口。”
“马槽口是哪里?我们去那里看什么?”覃瓶儿好奇地问。
“你昨天不是就想去看天脚山吗?它就在马槽口。”我对她说,“我和寄爷决定进安乐洞一趟,打算搞清楚你背上绿毛图的秘密。”
“啊?你告诉……安叔了?”覃瓶儿大惊失色,“还有谁知道了?”
我尴尬一笑,说:“都知道了。事情是这样的……”我把头天晚上的事情轻描淡写跟她说了一遍,同时把寄爷火烧她的脸的事儿也略去了。
覃瓶儿听完咬着嘴唇,俏目在我脸上扫了几遍,又瞥一眼寄爷,就不再追问,跟着我和寄爷向马槽口走去。
马槽口并不远,几分钟之后我们到了。站在天脚山对面,马槽口的情形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马槽口估计是因为它的地理形状而得名。这是一条上宽下窄的U形山谷,紧紧环绕着天脚山,而我们要进的安乐洞就在天脚山的中上部。
见到真实的天脚山,我惊叹覃瓶儿背上那幅绿毛图竟然如此惟妙惟肖,忍不住拍拍覃瓶儿的背。覃瓶儿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紧抿着嘴,痴痴看着眼前的天脚山。我爷爷说过,因为天脚山高耸入云,就象天长了一只脚,故名“天脚山”。
“你们晓得不?”寄爷说,“关于天脚山还有一段传奇哩!”
“嗯?什么传炫?”覃瓶儿收回目光,望着寄爷说。
“据说,土家族第一个土司王在建土司皇城时,请了一个汉人风水大师,为他寻找建皇城的风水宝地。那风水大师在武陵山中奔波好长时间,终于发现一条龙脉,于是顺着这条龙脉一路追踪下来,最后追到天脚山。他见此地环境幽雅,此山又名‘天脚’,正是一块建皇城的风水宝地。可是等他一细看,却连叫可惜,因为天脚山本象一匹奔跑的骏马,却被马槽口生生拦住了去路。而且,天脚山是这匹骏马的鼻子,却被打穿了。自古以来,只有牛穿鼻子,哪有马穿鼻子的呢?还有,天脚山对面,包括我们站的位置,是不是有七个象坟一样的山包?这七个山包连成一条线,更加阻挡了骏马的去势。而天脚山上的安乐洞,你们看,它是不是象骏马被子弹打了个孔?所以……你们想想,这匹骏马是怎样的一匹马?”
“是一匹伤痕累累、力衰而竭,又被拦住去路的马?”我说。
“正确!正是因为这匹骏马到这里已经奔跑不起来,因此天脚山周围不但不是一块风水宝地,反而是一块穷凶极恶之地。所以,后来的土司皇城就建在唐崖河畔了。”
覃瓶儿手搭凉逢,“果然象匹困住的骏马!那打穿的孔在哪?”
“这里正对骏马的鼻梁,需要换个位置才看得见。”我和寄爷带覃瓶儿换了个位置,这个位置可以清清楚楚看见那个对穿的岩孔。岩孔估计有五层楼高,底部宽度大概在五十米左右,从天脚山这边看过去,可以清楚看见另一边的情形。
“真是鬼斧神工啊!——对了,你妈妈怎么在我枕头边放把斧头呢,还有一个用竹筒做的装着墨水的东西?”覃瓶儿看完那个对穿岩孔,瞪着眼睛疑惑地问我。
我听她提到这个问题,不知如何回答,寄爷在旁边说:“哦!这是我们这里的习惯。有贵客从远处来,第一个晚上都要在客人的枕边放上一把斧头,意思是祝愿客人做起来事象‘虎头’一样。至于那个装墨水的竹筒,是木匠用的墨斗,意为‘莫斗’,就是莫与人相斗的意思。”我见寄爷一本正经,以为他又会说出什么高深的含义来,哪晓得他纯粹是在胡扯,目的是掩盖他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