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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平整的断崖上规整地长着竹子,竹木深处矗立着一座精巧的竹楼。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有品位,竟然住在这样山水秀丽,又有竹君子相伴的地方!
几个人在竹楼前面停住脚步,沈玉砚轻笑一声,对那竹楼弯起眉眼,“见客不迎,可非君子之举,你说是不是,浅池先生?”
飞起的墙
他的声音不大,和煦如春风,听起来却格外清晰,甚至在山涧之间带起了隐隐的回音。
话音刚落,就见那竹楼上现出一个青布衣衫的人影来,居高临下一倪,“我倒是谁这么有素养,随随便便打穿了人家的院墙闯了进来,原来是景亲王啊!”
语气里满是嘲讽。
苏昂目光一闪,似要发作,却又没有出声,整个面部的线条都绷紧了。
“在下可没瞧见什么院墙!”沈玉砚一双凤眼盛着满满的笑意,“不过浅池先生想要墙的话,在下可以帮你筑一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竹楼上的人声音阴冷了几分。
沈玉砚粲然一笑,“威胁这个词太伤和气了,在下只不过想帮浅池先生而已。”说着扭头来看了看苏昂和甘怡,“王爷,甘姑娘,麻烦你们退后一些。”
苏昂微微点了一下头,揽住甘怡往后退了有十步之遥,才站住了脚。
沈玉砚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折扇,优雅地展开,缓缓地摇着。开始还没觉出什么来,渐渐的,他那白色的袍子飘动起来,随即周围的竹子也跟着晃动起来,竹叶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转瞬间他袍子下摆高高地往后扬起,竹子也晃动的愈发厉害了,吱吱呀呀地左右摇摆着,竹叶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那边刮着一场狂风,可是甘怡这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风,那风只围绕着沈玉砚周身七八步的范围旋转着,这很明显不是自然风,而是沈玉砚使出了什么功夫。
甘怡也听浅香说过,沈玉砚是苏昂四大护卫中功夫最高的,没想到竟然高到这种地步了。他分明只是闲适地摇着折扇而已,竟然摇出龙卷风来了。果然是高手啊!
她唏嘘的工夫,那边的风却刮得更厉害,只见无数的竹叶围着沈玉砚旋转飞舞,形成一堵绿色的墙,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喝!”他轻叱一声,只听得喀喀喀一阵脆响,那些随风摇动的竹子尽数折断,被风带向了半空中。他急挥了几下折扇,那些竹子便在空中紧密地排成一排,再点一下折扇,所有的竹子齐齐飞落而下,直直地插向地面,整整齐齐,围拢住了大半面竹楼,俨然就是一道篱笆墙!
“真的做出墙来了!”甘怡惊呼出声。
她!
沈玉砚在竹叶飘飞中收了折扇,眉眼弯弯地看向那竹楼上的人,“玉砚手脚笨拙,不知道做出的墙可合浅池先生的意呢?”
“哼,竟然损坏了我这么多的爱竹,你们这些人果然跟强盗没什么分别!”竹楼上的人忿忿地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甘,“上来吧!”
苏昂微微扬了一下唇角,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不少,迈步往前走去。
顺着楼梯上得竹楼来,进到一间两面敞开的房间来,摆放着竹制的桌椅,墙上挂着竹条编织的饰品,角落里放着形状质朴的筐篓,就连桌上放的茶具也都是竹制的。看来这个人还真是喜爱竹子到极致了!
那青布衣衫的人坐在桌前,捧着一只竹茶碗啜着茶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刚才离得太远没看清楚,甘怡这时候才看到这人的容貌,也就三十左右的年纪,没有沈玉砚那样俊秀柔美,也没有苏昂那样冷峻阳刚,却也算得上英俊了,只是神情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说吧,这次又来干什么?”他斜睨着三人,表情明显带着不欢迎。
苏昂不用他请,走到桌前去坐下,摸过一只茶杯,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着。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问话一样!
沈玉砚凤眼含笑地看了他一眼,“找怪医自然是要看病了!”
这个人是大夫吗?甘怡有些意外,怪确实是怪了点,倒是看不出他会医术啊!
“哼,你们王府不是有一个医术高超的人吗?又何必大老远地跑来扰我?”浅池哼了一声,有推脱的意思。
“浅池先生也知道的,那个人一出门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然我家王爷也不会明知不受欢迎,还要亲自来拜访浅池先生了!”
浅池并没有因为人家退而求其次而多么生气,将茶杯往桌上一放,看向苏昂,“你们知道我给人看病的规矩,只给一个人看一次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六年前我已经给景亲王看过一次病了吧?”
“没错!”苏昂挑眉看着他,唇边露出一抹嘲讽,“本王好像没说让你给本王看病吧?”
浅池目光一晃,“不是你?那又是谁?”
苏昂目光一扫甘怡,“她!”
我要你的右臂
甘怡听了这话很是意外,她没想到苏昂这么大费周章地来拜访这个怪人,竟是为她来看病的。不过她现在明白苏昂说的那句“你必须去”的意思了!
这人还真是不坦率,一开始告诉她不就好了吗?她心情有些微妙地嘀咕着。
“她?”浅池看了甘怡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即又笑了起来,“给她治病可以,不过要看你们是不是付得起医药费了!”
“你只管开!”苏昂勾起唇角,倨傲之色俱现无疑,颇有一副不管你要什么我都能拿出的架势。
浅池望着苏昂阴沉一笑,“我要你的右臂!”
甘怡闻言大吃一惊,这是个什么大夫,竟然要砍人家的手臂?不止是她,沈玉砚脸上的笑容也倏忽散去了,凤眼中流露出一抹冷光。
浅池见苏昂绷紧了唇线不说话,不无讽刺地笑道:“怎么?舍不得了?我听闻景亲王向来不近女色,这次竟然带了一个姑娘来找我治病,还以为是对你多么重要的人,看来是我想错了!”
“你确实是想错了,我对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没什么病,也不用你这种山寨大夫来治。”甘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是着恼,忍不住上去地扯住苏昂,“我们走!”
她从来不做损人利己的事情,更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谁为自己现出一条胳膊。更何况她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如此舍身相待。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与其留下自取其辱,不如走了干脆!
苏昂不理会她,冷冷地盯着浅池,“本王的右臂你可以拿去……”
“喂,苏昂,你疯了?!”
“王爷,不可!”
甘怡和沈玉砚听了都急了,忍不住齐齐地惊呼。
“哦呀?”浅池也惊异不已,看了甘怡一眼,“这位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景亲王如此用心?”
“苏昂,你别傻了。天下之大,大夫有的是,他不行还可以找别人,可是你的胳膊砍掉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你闭嘴!”苏昂喝住了甘怡,目光冷厉地盯着浅池,“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胳膊你可以拿去,但是若是治不好她,你的下场会是怎样的,不用我说了吧?”
好奇怪啊,好奇怪……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冰冷入骨了,浅池脸色不由得变了一变。
他这个人有些脾气也有些骨气,不然也不会隐居这山水之间,做了一名让人敬畏不足憎恨有余的怪医了。
他恃才傲物,向来不怕得罪人。这些年受到的威逼利诱不计其数,他依然我行我素,但是唯有苏昂他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
本来要要苏昂右臂也并非真心,出于三分玩笑五分报复,谁让他们打坏他的树墙,又折断了他那么多的竹子呢?
“等给她看过再说!”他给自己找了个缓冲的台阶,他可不敢冒这个万一的险。
“我不用你看!”甘怡断然拒绝。
苏昂皱了一下眉头,伸手一扯,让她跌坐在自己的腿上,拉过她的手臂按在着桌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