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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还是忍不住问道:“无垢你有心事?”
逍遥无垢讪讪一笑,“你那么聪明,是不是已经猜到一二?”
天骄手执折扇,轻声一叹,“想不到我们同病相怜,我母亲与我极为疏远,你父亲与你之间也有嫌隙。”
“天骄,如果你母亲做了伤害你的事,你会不会怪她?”
“呵呵……”天骄苦笑,“我母亲从小到大经常打我,就在前一阵子她还误会我做坏事想把我打死,你说我该不该怪她?我曾经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她从来都不愿意真正的了解我,也从来都不愿意相信我。可你说我怪她最终又能怎样?她始终是我母亲。”
“那如果你母亲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就比如当你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个人,你母亲却以你们不相配为借口硬生生把你们拆散,甚至还利用你父亲的寿筵找了一个最冠冕堂皇的借口将你喜欢的人活活打死……”
逍遥无垢此言一出,天骄心里咯噔一下。“那是多久前发生的事?”
“两年了,已经整整两年了。”
“你,始终忘不掉对吧?”
“对!尤其是梦蝶临死前望着我那种绝望、无辜的眼神,我一辈子都无法忘掉……”逍遥无垢唏嘘着,“我也不想恨我父亲,但我一见到他就会想起梦蝶。这两年,我很少回家,甚至弃家族的生意于不顾。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我母亲、对不起我的家族。”
“你心里一定不好过。”天骄抬手拍了拍逍遥无垢的肩膀,“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有些事当我们无法逃避的时候,只有选择面对,就好像我们的出身、还有家族。”
二十九 纪三公子的秘密 上
天骄回府后告诉苏垠雪自己结交逍遥无垢的事,苏垠雪扳着手指细数,“朝中正三品以上大员的名字我都知晓,怎么却不记得有姓逍遥的?”
天骄笑他疑神疑鬼,苏垠雪则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可别什么朋友都交,以免耽误皇太女殿下交待的大事。”
天骄就势欺在他身上莞尔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咱们眼前头等大事便是……”
天骄俯身热吻,苏垠雪害羞地推了两把,然后喃喃的唠叨声便被销魂的呻吟声所取代。
薛崇璟此刻正由乔氏、鲁氏、甘氏三人陪着打马吊。荀生拿着封信走过来,“主子,军营来人了,主子向大人询问的事情有回音儿了。”
“哦,是吗?快给本君瞧瞧。”荀生将信笺呈上,薛崇璟翻开,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好好一杯茶水被震得溢出来半杯。
鲁氏正与甘氏说笑,见薛崇璟翻脸比雷雨变天还快,二人忙敛了气息都站起身来。
乔氏试探着问,“这是怎么了?许是大人话说得不清楚,惹侯君哥哥不痛快了?”
“哼!她就是把话说得太清楚了!本君就不明白,都是她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偏心呢!”薛崇璟咬牙切齿的。乔氏猜测薛崇璟这是为了纪明宣与纪明哲应选太女君的事。自个儿虽没见到纪宛平的亲笔,心里也猜了个**不离十,定是纪宛平袒护了三儿子。
乔氏淡淡一笑,“反正大人也快回府了,应选的事又并非迫在眉睫,侯君哥哥稍安毋躁,等大人回来再好好商议商议。”
“是呀,备选太女君是莫大的荣耀,三公子和四公子都榜上有名,侯君哥哥应该觉得开心才对。都是您的亲骨肉,谁选上不都一样吗?”
“能一样吗?”薛崇璟瞪着方才没头没脑插嘴的甘氏斥责道:“你才进门几天?你懂什么?还有,你一个侍夫也敢管本君叫哥哥,仗着大人宠你,你眼里头越发没有上下尊卑了!”
薛崇璟边说边把桌子拍得山响,甘氏慌忙跪倒,“侯君我错了,还请您息怒!”
“侯君,念他年纪小不懂事饶了他吧。”乔氏也起身替甘氏赔礼,并用眼角的余光示意鲁氏和甘氏都赶紧退下。
屋子里只剩薛崇璟、乔氏还有荀生三人。薛崇璟拉着乔氏的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这些年我扪心自问,纵然再不情愿,可也一直替大人担待着,谁成想她竟然……?”
“我明白,侯君哥哥心里的苦我都明白。”参选太女君,纪家的儿子希望颇大。薛崇璟一贯宠爱女儿和小儿子,而纪宛平最中意的则是三儿子纪明宣。太女君的人选最终只能有一个,薛崇璟与纪宛平在最终的人选方面意见有分歧才闹成这样。
乔氏劝解了薛崇璟好一阵子,回转自己的院落已经定更。
鲁氏和甘氏都坐在厅里等他。甘氏一脸委屈,“平日不也都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从没见侯君发那么大脾气呀?今儿我到底说错了什么,还请乔哥哥给我个明示,不然我的脸也没处搁了。”
“老四,你进府也好几年了,怎么这府里的门道还没看懂?”乔氏白了甘氏一眼,“总之以后不许在侯君面前再提三公子。我知道你和三公子很投缘,平日也走动的多。不过我警告你,这府里到底是侯君当家,千万别攀错了高枝儿。”
次日,天骄在花园中看到纪明宣独自一人站在池塘边发呆。
天骄凑过去大叫一声,“三哥!”
纪明宣捂着胸口嗔怪道:“你这皮猴子,一点儿正形也没有,可吓着我了!”
天骄瞥见纪明宣手腕上佩戴的玉手串嘿嘿一乐,“喜欢吗?”
纪明宣含笑点头,“很喜欢。还说呢,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不送给父亲或是垠雪?”
“他们又不过寿,等他们过寿,我再买好东西给他们也一样。”天骄与纪明宣并肩而立,“明儿就是你的正日子,我想着咱们在府里摆几桌,再请个戏班子来。”
“别!千万别!”纪明宣有些着急地一把拉住天骄的手,“你知道父亲从不许我太招摇,况且我最近身子不太舒坦也怕操劳。”
“那……”天骄思忖片刻,“那我明儿晚上在双喜楼摆一桌给你贺寿,叫明哲和垠雪都来,总之,不能太委屈你。”
天骄说完听见垠雪唤她便离开了。纪明宣望着天骄的背影犹自一笑,若论这府内对自己好的人,除了母亲,就数这个至情至性的妹妹了。
天骄转天一大早特意亲自去双喜楼订菜单,她是双喜楼的常客,老板对于她的吩咐满口应承。天骄回府去找纪明宣,纪明宣不在房里,问侍从阿岱,阿岱只说纪明宣去庙里上香但不叫人跟着。
天骄闲来无事,路过厨房听下人们在议论说薛崇璟脾胃不调,于是她决定趁天色还早亲自去糕点铺给父亲买点开胃的山楂糕。
承蒙纪家小姐大驾光临,掌柜亲自将山楂糕包好递给天骄。天骄拎着点心望了望头顶高悬的日头,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骄猛一回头,那身影很快拐去另一条街。
天骄忙趋步跟上。当纪明宣一路鬼鬼祟祟走到有凤来仪后门时,他并没注意到其实天骄已经跟了他足足一盏茶的功夫。
三十 纪三公子的秘密 下
眼见纪明宣被一个中年男子领进门,天骄见四下无人便纵身跃上山墙,然后跳进有凤来仪的后院一路尾随。
中年男子拉着纪明宣进屋。
天骄紧贴着窗户,听到屋子里先是扑通一声,随后纪明宣含悲带泪凄声喊了句爹爹。
天骄顿时惊了,点心从指缝间滑落。幸亏她反应灵敏,用脚面托住点心才不至于发出响动。
屋子里父子二人再说些什么天骄已经有些听不进去,此刻她头脑中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想,原来三哥竟不是父亲亲生的!怎么会呢?
“纪小姐,您大白天怎么就来了?也不派人给奴家打声招呼。”羽寒恰好经过,见到天骄一副纠结的神情便迎上来。
天骄吓了一大跳,羽寒的声音显然已惊动了屋内警惕的人。
中年男子忙开门看个究竟。
天骄急中生智,匆匆将羽寒扯到不远处的廊下,抱住他就是一通亲热。
纪明宣担心地问,“爹,外头是谁?”
“哦,没事,许是客人喝多了在玩闹。”中年男子如此说辞,纪明宣并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