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审官点头,“说的正是,当堂杖责二十!”她一转眼看到天骄注视夏鄞煦的目光便马上改口,“四十!杖责四十!给本府重重的打!”
刑府司的刑杖都是专门定做,杖为紫荆木制,大头直径三分二厘,小头二分二厘,行刑时打在臀部,威力甚大。况且不论在秦国和辽国都一样,都是去衣受杖。衙役们将夏殷煦按倒在地,将她的裤子褪到膝盖,这才一下一下重重责打起来。
宁国侯夏锡风想冲过去护住女儿,却被衙役们死死拉住。夏殷煦咬紧牙一声不吭,因衙役们下手格外重,不到二十几杖的时候她便昏死过去。
衙役用冰冷的井水将她泼醒。主审官冷冷地逼视着她,“尝到滋味了吧?当年夏都督不分青红皂白命人将十几名兵士拖到辕门之外活活打死,可想而知,她们有多痛苦了吧?这不过也就打了二十几下,本府劝你还是招了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还是那句话,大人若有实证只管重判,如无实证。。。。。。”夏殷煦的话纵然不说明,在场的人也都明白她的意思,看样子她是准备死扛到底。
主审官二话不说,“夏锡风,你女儿不肯认罪,你这个当母亲的就能忍心眼看她受罪?”
“我要说的话与我女儿一样。”夏锡风也是个拧骨头,说话时眉头不皱一下。
主审官笑了起来,“好好好!你们都是钢筋铁骨,本府倒要见识见识!来人,上夹棍!将这两人一同夹上。”话音刚落,便有人将夹棍丢在夏殷煦和夏锡风的眼前。天骄是知道这玩艺儿的利害的,当年落难秦国刑部死牢,她也被用过这般刑罚,当真是生不如死。
衙役们给夏鄞煦和夏锡风同时上刑,两人起先都强忍着,后来忍不住便大声哀嚎起来。
主审官冷笑,“你们到底招不招?”两人不肯招认,衙役们再次上刑,如此几番下来,两人昏厥,用了整整三桶冰冷的井水才泼醒。
主审官还要继续用刑,天骄轻轻咳嗽了一声,“够了。”
刚才还在大声喝骂的主审官、副审官立即闭嘴,并转头对天骄解释道:“敬王您宅心仁厚,恐是见不得这般血腥场面。只是夏鄞煦与夏锡风太过刁钻,非用刑不会招认罪状。”
“你们都暂且回避,本王要单独同她们讲几句话。”
“这。。。。。。”副审官刚想说这似乎不合规矩,主审官已经一口答应,“是是!下官等人都退下去,绝不会打搅敬王您!倘若谁敢擅自入内,下官定要狠狠处罚!”
连刑府司正堂主审都这样说,其他人哪敢有什么异议,都纷纷退避,只留了空荡荡的大堂给天骄与夏殷煦、夏锡风三人。
天骄起身走到夏殷煦二人跟前,夏鄞煦二人受了重刑,原本趴在地上残喘。见天骄走过来,忙相互搀扶勉力撑起身子,跪在天骄跟前。
天骄头一句话先转达了夏明珠的担忧,“孝珍皇子前去君太后陵寝守孝,内心之中却有牵挂,该如何令他放心,二位应该比本王清楚。”
“敬王,罪臣知罪,万死难赎,只求报应全报在罪臣一人身上,不要祸延家人!”夏殷煦朝着天骄咚咚咚地磕响头。
夏锡风亦老泪纵横,“我与煦儿死不足惜,还望敬王仁慈,饶恕夏家其他的人。我们就算被凌迟车裂,也不会有一丝怨气,还会感念敬王您的大恩大德。”
“你们两个的确是该死!”天骄话锋一转,毫不掩饰对二人的仇恨,“君太后薨世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沦落到这个地步,还妄想跟本王耍心计。你们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认罪的奏折了吗?夏都督、宁国侯,别以为在大堂之上演场戏受受刑就能博取本王的同情,本王可不吃你们这套!”
天骄一番话戳中了夏殷煦与夏锡风的软肋。她二人心中明白此劫难逃,早就做好了认罪的打算。可是为了令夏家家眷少受一些罪责,二人约定好初次上堂拒不认罪。主审官一定会采取刑讯手段,她们被打得越惨,就越会抵消天骄的怒气,将来也好少迁怒家人一些。
若是换作旁人,说不定就会被她们蒙骗。可凭借天骄对夏殷煦的了解,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又怎么会轻易上当?天骄鄙夷地说:“死性不改,你们就不怕弄巧成拙?”
“敬王,是我们该死!可夏家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您就算不看我们的情面,也要看孝珍皇子的情面呀!”夏明珠是夏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夏鄞煦只能将其作为最后的赌注了。“如果敬王您不解气,怎么用刑都成,只求您顾念孝珍皇子帮过您的情份。。。。。。”
“事到如今,你凭什么跟本王讲条件?”天骄冷冷地望着夏鄞煦,“你之前所作所为,本王不跟你计较,连陛下也没有治你的罪。可你后来又干了什么!你究竟知不知道你错在何处?”
“罪臣知罪,罪臣不该阳奉阴违,不该不听陛下的话与敬王为敌。。。。。。”
“这都是表面!你活这么大,满腹歹毒算计,从不停歇一刻。你把别人都想得龌龊不堪,为人刚愎自用,又阴险诡诈。你若肯光明磊落的活一回,又岂会是这般下场?”天骄说完再也不理会夏殷煦,大步流星走出大堂。
主审官忙迎上来,天骄只吩咐了一句,“准备供状,叫她们画押。”然后扬长而去。
一百八十四 泰来
萧宓含笑对天骄赞许道:“姐姐如今威名远播,刑府司刑讯且问不出个所以然,姐姐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令夏锡风、夏殷煦母女俯首认罪,民间的老百姓都传得神乎其神的。”
天骄抿嘴一乐,“陛下这是在笑话臣哪!臣几斤几两陛下还不清楚?夏家颓势难挡,夏锡风和夏殷煦到了紧要关头还在刑府司大堂上玩心机,臣实在看不下去罢了。如果不是陛下提醒过臣,说她们早就托人进宫求情,还早就准备好了认罪的奏折,臣也不一定能当面拆穿她们的把戏,更说不定会被她们所蒙蔽。”
“眼下夏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可到了这个生死关头,夏鄞煦还要同朕演戏,朕对她简直是失望透顶!她以为朕同姐姐都喜欢虐人取乐,单凭这份龌龊的心思朕就不会轻饶了夏家。朕早朝的时候已经下旨,夏鄞煦同夏锡风罢官流徙,夏府抄没,牵连三族,家眷一律变卖为奴。如今朕更要加上一句,变卖为奴永不得赎。”
萧宓一再被夏殷煦挑战权威,不会再手下留情。而夏殷煦和夏锡风虽然暂时得以活命,萧宓却不会让她们有命走到边陲。这些都不再是天骄要去考虑的,萧宓自会办妥。
萧宓望着天骄有几分期许,“姐姐是个难得的人才,倘若能留在朕身边时时为朕分忧该多好!”
“陛下。。。。。。”天骄笑了笑,“您可是早就答应过臣的,仅此一次,君无戏言哪!”
“人各有志,朕不勉强姐姐。但倘若秦国事了,朕还是希望姐姐能回来辅佐朕。”对于天骄这般知进退懂分寸,萧宓非常欣赏。“朕日后若遇到难事,还望姐姐襄助。”
天骄用力点了点头,“自然,义不容辞!”
午膳过后,天骄随萧宓前往康君原住的寝宫祭扫了一番,夏家的事告一段落,两人为康君焚香祭扫,也算是告慰康君在天之灵。
夏明珠站在茶楼的雅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