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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班上的同学都还没到,他们无须另外再找地方,也没多余的时间能浪费在沉默上。也许是熬了一个晚上太累了,又或许是等到懒得再为自己争辩什麽,连品妍不再像昨晚一样急着上前解释,反而是江子健连书包都没放就朝她走来。
他想了一晚的说词,真的站到连品妍面前时,看着她被折磨一晚後空洞的目光,竟有些不忍说出口。
「你想说什麽?」连品妍没有闪躲,反而径直挑起话题,让他不必顾忌自己,直接说明白。
「我不知道……」江子健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连品妍无法理解地眨了眨眼,忽然不确定昨天被公开日记处刑的,究竟是他还是自己?为什麽一夜没睡的人是她,现在露出受害人神情的却是他?
「我思考了一个晚上,不管怎麽样,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说清楚才行,我做的一切都是出於朋友的立场。」江子健将练习许久的话说出口,「我没有那个意思,如果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
连品妍看着他,却又不是真的在看他。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越来越无法思考这一切,弄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有问题,还是江子健的思考逻辑真的和她不一样?她以为他会开口关心她,又或者问清楚笔记本里的内容是怎麽回事,却没想过,他一开口就是拒绝她根本未曾想过说出口的表白。
江子健见连品妍迟迟没有反应,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说的话受伤了,语气里带着一点歉意又真诚地说,「无论如何,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连品妍听着,感觉眼前的状况有几分既视感,耳边接着响起的是另一人抓狂对她咆啸的那句,「要不是看你可怜,谁会跟你当朋友!」
上一秒怎麽想都想不明白的一切,豁然开朗,已经麻痹的感官因为这句话渐渐苏醒过来,像是在告诉她,这所有种种,都是从一开始就预料到的结果──江子健不过就是在同情她罢了,他根本没把她当成朋友,又怎麽会做出朋友才会做的举动呢?
连品妍以为这麽多年她早该学到教训,但直到这一秒,她才发现她一点长进也没有,对人X依旧抱持不该有的向往,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了第二次。
连品妍低头深x1一口气,默然几秒後,像是听见什麽荒唐的话般笑了,轻喃着,「朋友?我们怎麽会是朋友呢?」
「连品妍?」江子健想过她会若无其事又或者伤心痛苦,却没想过她会是这个反应,他突然不确定她是不是接连受到太大打击,正想伸手安慰她时,被连品妍一把甩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品妍抬起头再看向他,双眸中除了陌生的恨意,再无其他东西,咬牙切齿地问着,「你算什麽东西?凭什麽同情我?谁让你同情我了?」
「我没有……」「你没有吗?我说过喜欢你了吗?我做了什麽事情越线了吗?还是我和你告白了?或者这就是你所谓对待朋友的方式?」江子健一脸莫名其妙,正想替自己辩解时,连品妍却一步一步走近,厉声质问,「问都不问、听都不听,对朋友连最基本的信任、关心都没有,满脑子只想着怎麽撇清自己的关系,说完了自己感动自己,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吗?」
「不是这样的……」江子健瞪大双眸,想说自己从来没有这麽想过,不懂连品妍为什麽会这样曲解他的意思,他张口想否认连品妍指控的每一句话,却被眼前的人弄怔了,只能傻傻看着连品妍,嘴里那些为自己辩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口。
「江子健,拜托你认清你自己吧!」连品妍嗤笑出声,明明被言语嘲讽的人是他,她却边笑边掉泪,「你想做的根本不是朋友,你只是在利用我维持你心目中的正义而已……你真令我感到恶心!既然如此,你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伸出手,至少我还不会像现在一样这麽失望!」
如果她没有以为自己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获得她不该得到的东西就好了,那这样她的初恋就能止步於最完美的那天,她宁愿她从来没有握住他伸出的那只手。
连品妍凝视着那张已经被她看清假面的虚伪面孔,她真正伤心、真正感到失望的,是原来神也会走下神坛,她曾经日夜投S一切的人也不过如此。
连品妍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轻喃道,「江子健……我要是从来没认识过你,该有多好?」
江子健凝视着连品妍失望到近乎绝望的表情,感觉x口忽然一痛,像正在失去什麽重要的东西,他却浑然不自知,只能看着眼前的人,想说什麽却又说不出口。
他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走廊已经传来声响。连品妍倔强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嘲讽地瞥了他一眼後,转身就回自己的位子坐下,懒得再看他一眼。
江子健知道她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却又难以理解现在的情况。为什麽?他还愿意和她当朋友,她反而不开心,甚至如此反感、愤恨到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江子健深x1一口气也掉头回位子上,本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已经是一个段落,却没想到他才刚回位子,就听见後方传来拖动桌椅的声响,他皱眉往後看去,只见连品妍相邻座位的人就像说好的一样,同时拉开快半个位子的距离,好远离她。
本来座位就在角落的连品妍,如今看来像是被全班刻意排挤坐在垃圾桶边一样,有人看不过去开口,「欸,你们有必要这样吗?」
「没必要的话,你来,我跟你换位子。」坐在连品妍前面的nV生瞪向替她说话的人,接着看向连品妍,一脸晦气地说,「其他人是坐她旁边,我是坐她前面,考卷还要给她改,光想就觉得恶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子健听言,正要站起身替连品妍说话,她已经b他更早起身,朝他走来。正当他以为她要和自己说话时,连品妍看向刚进教室的江佩茹开口,「东西呢?还我。」
「这应该不是感谢捡到你东西的人的态度吧?」江佩茹虽然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结果,脸上全是藏不住的得意,却没有丝毫想放过连品妍的意思。
「感谢?」连品妍g起嘴角只觉好笑,无论是眼前的她,还是她身後的江子健,都是如出一辙的垃圾啊,「你说的是那个擅自在群组里,贴我私人讯息的家伙吗?」
「是大家叫我贴的啊。」江佩茹故作无辜地说。
「那我请你撤下,为什麽你没收回?」连品妍不意外她厚脸皮的程度,反问起另一个问题。
「啊,你有叫我撤回吗?抱歉,我睡着了没看到,我现在撤。」江佩茹惊讶地说,拿出手机就要看,拙劣的演技不知道是本来就不会演戏,还是连藏都不想藏。
连品妍也懒得废话,直接拆她台,「不用看了,我发的讯息已读三十五人,群组也就三十六人,你帐号是幽灵帐号吗?第三十七个帐号?不然怎麽你没读,我这却显示全部已读?」
江佩茹听言也收起笑容,「连品妍,你是要b我讲难听话吗?」
「不需要,现在就够难听了。」连品妍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竟也有能如此犀利回嘴的时候。过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已经撕破脸,她也认清了一件事──她再也不当那个表面无所谓,暗地里期待被人拯救的人了。
那些人伸出手後,一旦察觉水下的重量太重,只会松开手任她跌入更深的地狱。越是假装无所谓,越容易轻信那些陷阱。从今天开始,她一个都不相信了。
「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现在,还我。」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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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钟响,连品妍将数学练习卷交到讲台後,走过排与排中间正要回位子,经过之处无不传出大惊小怪的哀叫声,不过是衣角擦过桌沿,也能听见那些人对她怒斥,「唉恶,被碰到了啦!连品妍你走路小心一点!谁知道会不会被你传染X病!」
她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更别说什麽道歉,连品妍的生活似乎从那天起就宣告霸凌开始。说实话,那算霸凌吗?她也不是很确定。
她的校园生活很早就习惯一个人行动,江子健的怜悯也不过是一个月的蜜月,现在重新回归原位後,并没有想像中难受,更别提那些人自以为是的折磨,在连品妍眼里不过是幼稚无b的集T行动,她实质上并没有受到什麽伤害。
毕竟国中三年可是全校都喊她锺无YAn,现在不过是区区几十个人把她当病毒般看待,怎麽说也算是一种进步吧。要说连品妍完全无感是不可能的,却也没有里看到的那样痛苦无助,连品妍第一次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可怜那些让她对此习以为常的过去。
「在吵什麽?全部坐回位子上,要上课罗。」健康老师拿着课本走进教室,板着脸敲了敲桌沿示意大家安静,却也没有太大效果。开学一个月,大家早m0清每个老师的个X和雷点了,好不容易熬到轻松的课,不是偷偷拿手机滑,就是故意换座位和朋友打闹度过。
健康老师也早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准备开始讲课,「翻到第205页。」
「老师,我们还没教到这麽後面吧?」同学们虽然没多认真听课,却也知道他们的进度大概落在哪,一下跳到最後一个章节,大家都愣了,连忙举手想问健康老师是不是Ga0错了什麽?
「没有错喔,老师有跟你们班导聊过,决定提前先教这个章节,让大家更了解X病这件事。」健康老师此话一出,原先还漫不经心在翻页的连品妍顿时僵住动作,只见大家的目光又重新回到她身上,她彷佛已经成了X病的代名词,他们眼里全是幸灾乐祸,恨不得再多看点热闹。
连品妍感觉时间正跟着她的呼x1缓慢下来,她让自己不要再去分析解读那些目光的涵义,也许一切只是老师一时兴起的决定,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然而下一秒,老师立刻将她试图安抚自己的那点侥幸彻底推翻。
「品妍在哪?」健康老师左右张望着,想在人群中找到这堂课真正的主角。
江佩茹见此,恨不得直接将连品妍推上台,举手热心地指向角落,亲昵地喊着她最反感的名字,「老师,品妍在那。」
「品妍?品妍?品妍,我在叫你,你有听见吗?」健康老师温柔的呼唤彷佛一记索命咒,一声又一声地唤着,直到她愿意抬头配合演出为止。
连品妍面无表情地看向满是笑容的老师,她这才满意地给予下一道指令,「可以请你起身吗?」
她听着老师的话只觉得可笑,她能说不可以吗?用亲切包装无礼,连品妍明知道接下来不会有什麽好事,还是只能咬着牙b着自己照做,接着便听见老师用关心无害的口吻,往早已灭不掉的大火浇油,「品妍,你可以和大家介绍你出生时得到的X病是什麽吗?」
她忽然感觉自己再也动不了一根手指,只能任凭过去那些记忆朝她扑涌而来,围在屍T边静静观看着的那些人,像终於抓到假Si的她cH0U动的手指,彼此喧嚷鼓噪着,恨不得能看见无动於衷的她露出一丝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欸!连品妍,老师在问你话,你怎麽不回答?」「连品妍,快说啊,心虚啊?」
那些人的喧嚷不是为她的呼x1庆幸,而是在看见她喘息的那一秒,争先恐後地压在她身上,非要亲手掐熄那已经微弱到近乎熄灭的蜡烛,才会感到痛快,甚至还会嫌弃太快Si去、无法让他们充分享受凌迟快意的屍T过於无趣。
她的存在似乎只剩下给他们无聊的日子带来一点消遣,这样微不足道的意义。
「好了──品妍不愿意分享也没关系,大家只需要知道,先天XX病感染主要会透过产道、胎盘、yda0等传染给胎儿,严重可能会导致胎儿Si亡。品妍只留下脸上的疤痕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大家应该要用更宽容的心去接纳每一位同学的特殊才对。」健康老师在那些人把话都说尽了之後,才跳出来当和事佬,提前上这堂课、铺陈了这麽久,不过就是为了带出这段话而已。
连品妍忘了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直到老师将课本上提到的X病案例都介绍一轮後,回头才意识到她还站在原地,故作慌张地说,「品妍,你怎麽还傻傻站着?赶快坐下啊。」
「老师,她喜欢被人家关注啦──」
连品妍对那些话充耳不闻,沉默地坐下,麻木地听完整节课,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钟响,正要起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出去喘息片刻,台上的人下戏了,却依旧不肯放过她,「品妍,你可以帮我一起拿东西回教师室吗?」
连品妍看向她身边,伸手要帮忙却被婉拒的小老师,课堂上就反覆压抑的情绪化作了满腔的怒火,她紧握拳头挣扎片刻,还是选择上前接过老师手上的教材。
一走出教室,健康老师凝视着她,急忙关切道,「刚刚那堂课上完,你觉得怎麽样?」
「什麽怎麽样?」连品妍看着走廊上和她一样穿着校裙,并肩聊天走过的陌生人,无意再思去Ga0懂她话语间的暗示。
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声,接着听见对方认真而温柔地为她打气,「老师知道你在班上过得有点辛苦,虽然还要一段时间,但我相信经过这堂课,同学们更了解你的疤痕後,很快就会过去了。」
连品妍听言停下脚步,健康老师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跟着停下脚步时却已经晚了,只能越过她几步,回头看向站在原地的连品妍,不确定地轻唤道,「品妍?」
连品妍盯着手上的课本和麦克风,语气平淡地说,「所以这就是你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下,擅自把我当成教材使用的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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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健康老师愣了愣,没想到她会无视两人的师生关系,不顾情面、直接了当地质问她,一时间她也被连品妍问住,答不上来。
连品妍看着她错愕的神情,压抑在x口的怒火终於撕开一道缝隙,让她得以喘息,她这才感到一丝畅快。忍让、沉默都是让这些人越来越超过的理由,做也就罢了,他们偏偏还要在她百般容忍後,捏着她的脸,要她卑微、感动地道谢,才愿意勉为其难地高抬贵手。
「老师,你根本不在乎我在班上过得怎麽样吧?就像你不在乎我被你当众在课堂上点名的心情。」连品妍嘲讽地问,将真心话说出口的那瞬间,明知道自己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手依旧会颤抖。
同样的话对江子健、对那些人,和对师长说是截然不同的。
第一秒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不过是一时的理智断线,第二秒脑袋意会过来自己说了什麽以後,要继续往下说就得花双倍力气,和多年来早已刻进骨子里的上下关系相互拉扯,才能b自己不在第三秒收回,转而道歉。
为什麽总是她在道歉?每一次说出真心话後的懊悔,总让她只能说着违心话去圆场,为自己一时的冲动收尾。明明开始的从来不是她,那些人肆意地招惹她,在她翻脸後却变成是她不够包容、开不起玩笑,她只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低头妥协,只为了不撕破那张脸。
为什麽她要为自己的委屈,和那些让她痛苦的人道歉?道歉後什麽也没改变啊!连品妍紧握拳头,哪怕明知道和老师杠上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她也受够像往常一样故作无视地吞忍,既然说不说出口都是一样的结果,她又何必再委屈自己?
「你们不过就是想表现出你们已经帮过我的样子,不管有用还是没用,只要你们试图帮过我,你和那些人说什麽都没有错,错的永远都是我。」连品妍深x1一口气,直视着对方,将藏在心里太久、太深,早黏合在她血r0U之下的情绪,一刀一刀重新刨出。
她看着她,又不只是在看她,她彷佛能看见每一个曾在她人生中扮演过这样角sE的人,而健康老师只是刚好当了最後越线的那个人,说了每个伪善者都会说的话。
「他们还小、他们很善良、他们只是不懂才会这样做,我就理所当然要T谅那些人的无知,我就应该要理解我该Si,我活该长了应该被歧视的脸,我就应该安静地等他们Ga0懂为止,不然我就是偏激、无理取闹,最後有问题的永远只有我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好听话她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全数说出口,将为她好的那层包装纸脱去後,里面还剩下什麽?是告诉她,他们还愿意帮她,她就该感激涕零?还是只是另一种善意的歧视,告诉她,像她这样的人,如果连好人都不想当,就是不知好歹,活该只有被检讨的分?
他们给的善意糖果,里头包的是已经过期长蛆的糖,却还奢望她当个瞎子,闭上眼睛什麽都不看地吞下,再笑着和他们道谢。
连品妍一口气吼完,忽然像个疯子一样笑了,这次换她亲手喂下那颗糖了,「但老师会理解我的对吧?毕竟你和我一样辛苦啊,明明就懒得cHa手,却又因为工作而不得不cHa手,因为老师就不应该容忍霸凌这种事……领Si薪水却还得做工作以外的事情,装好人很累吧?今天演完这场以後,你终於能说你帮过我了,以後发生什麽事情就与你无关了,恭喜。」
「连品妍!你是这样跟老师说话的吗?」健康老师像被连品妍一番话戳中似的,被激怒後终於想起自己还是个老师,恼羞成怒地指责她毫无1UN1I可言的发言,和过往温柔关怀的态度判若两人。
不是每个人选择教育这条路都是有那份心,老师这份职业虽然伟大,薪水却和外面公司的薪资差异不大,尤其薪水涨幅和机率又和公家工作一样稳定,想加薪只能靠兼任、行政、超钟费来努力,下班时间还要在通讯软T上应付家长,如果没有对教育的热忱,谁会想花超过薪水价值的力气来给自己添麻烦?
而霸凌就成了职场生涯中让人头痛的麻烦事,与其浪费力气去改变多数,还不如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看似做了什麽补救,实则无视这一切,让他们内部自己解决班级问题。
学校本来就是个小型社会,没有人想当坏人,当错的成了多数,少数就成了错的那一方。在现实和当好人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了自己,却没想过连品妍心思b同年龄的学生更敏感、成熟,早看穿了她的虚伪。
尽管如此,她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卑劣,她可以有这些想法,连品妍却不能揭开那层遮羞布,明知故问。
「那你是这样对学生的吗?」连品妍既然决定撕破脸,就不会走回头路,丝毫没有因为老师搬出权威就退却改口。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柯老师,发生什麽事了?」健康老师本想再说点什麽,身後忽然传来声音打断她的话。顺着声音望过去,才察觉不晓得从什麽时候开始,她们身边已经全是围观的学生。
毕竟师生两人就停在走廊争吵,委实太过显眼,不管是经过的学生,还是走廊旁听到大音量而好奇探头的班级,全都隔着一段距离张望着,不想错过她们的八卦。
「林老师,我们刚刚上完健康课,连同学对於我们决定的教育课程有所不满,我们讨论了一下,所以才会有点大声。」健康老师见连品妍的班导都出现了,教育她这种事轮不到自己,皮笑r0U不笑地客观叙述着,一句话就把问题全推到连品妍身上。
「连品妍,你对於刚刚的课程有什麽问题?」班导一听到她有不满,立刻拉长脸质问起连品妍,本来就严肃的面容,如今更难看了。
连品妍感受周遭的视线,还有一听到同事说法,就站到她对立面的班导指责的目光,哪怕再有勇气,也只觉得无力,她轻喃着,「……全部都是问题。」
「连品妍,我知道你因为脸的关系个X有点扭曲,之前群组的事情也让你跟班上更不合,我们已经尽我们的职责,尽力去帮助你了,但这不代表你一个学生能因此对老师予取予求,甚至g涉老师的教程。」班导没有降低音量,当众指责起她的不正常。
「专心学习是学生的本分,健康老师是为了想帮助同学更了解你,才跟我商量调整课纲。不管早上晚上,都是这学期会上到的课程,老师调整上课内容,你有什麽意见?竟然还敢在走廊上跟老师顶嘴吵架?」班导和健康老师教学的年资不同,早就不满现在学生面对师长的轻率态度,连品妍反抗的举动在她眼里和挑战老师权威没两样。
「你有看到她今天上课的样子吗?你明明什麽都没看到!」连品妍没忍住,想替自己辩护,但她还来不及说更多,下一秒班导的话就让她愣住。
「警告。」班导懒得听她狡辩的话语,直视呆愣在原地的连品妍说,「你再顶嘴一句就多一支,我就看是你先嘴软还是先集到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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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群居动物,霸凌也是一种群T行为,在别人采取行动前,没有人敢先轻举妄动,但一旦有人先越过了那条线,做了微不足道的举动试探後,一切就变得水到渠成。从一点恶意到越演越烈的霸凌,等人们对此都已习以为常、养大胃口後,再过分的举动,在他们口中都成了无伤大雅的玩笑。
连品妍看着被倒满过期牛N发出阵阵臭酸味的书包,只见她写满笔记的课本、借来的全毁於一旦。这已经是这礼拜第三次,连品妍抬头与那些期待看她笑话的人对视後,缓缓闭上双眸试图调整呼x1,反覆几次压下情绪,她才能不为那天y杠上班导的举动後悔。
这半个月以来,霸凌已经从不痛不痒的无视,升级到连品妍无法笑着说不在乎的程度。自从那天她和健康老师、班导发生争执的事情,在全年级传开後,大家都知道班导看她不顺眼的事情。
当班导都讨厌她时,很多事情就成了一种默许。江佩茹也没笨到一开始就以身试探校规,而是从边缘行为开始一个一个测试,先是在拿班级东西时故意总是漏掉她的份,再来就是一群人像没长眼睛一样总往她这里撞。
当班导的面连做几次,确定她像什麽都没看见般,无视大家针对连品妍的各种行径後,正戏这才开始。他们不晓得从哪知道她有看的习惯,也知道她视如命,每天变换不同把戏等着她,从藏书到撕书,现在则是将她的书包当成水壶浸泡纸张。
某方面也是看准了连品妍不能越过班导,找处室老师求助,是违禁品,她如果去报告,就得先送自己一支警告。
连品妍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还没发疯、还没动手,也许是因为她知道动手和动口的结果一样,快感都只存在当下而已,一切只会越变越糟。
班导的那句话,无时无刻都在连品妍的耳边重复回荡,问她当初真的做对决定了吗?每一次她都b自己坚定着当初的答案,她是对的,她不能後悔。可是为什麽紧握的拳头、涌上的鼻酸和x口的郁闷,每一个反应都在提醒她,她早就後悔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就不y气那一回了,挺直腰杆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就算一开始再坚定,被全世界一次又一次的恶意攻击着,久了也会忍不住想反问自己一句,她真的没有错吗?
如果没有错,为什麽他们谁都不针对,偏偏针对她呢?如果真的有错,她又错在哪呢?为什麽无论她怎麽做,都只有下地狱的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子健一进教室,见一群人全看向连品妍,兴奋地交头接耳,想都没想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就朝她身边奔来,低头看着她被牛N滴Sh的鞋子,还有书包里的惨况,他脸sE难看地想接过书包,「我来帮你。」
「不用了,我自己弄就可以了。」连品妍拉回自己的包包,拒绝他的好意。一开始除了江子健,也有不少人帮她说话,但随着班导选择无视,到霸凌越来越超过以後,那些声音也渐渐微弱下来,到最後只剩下江子健继续维持着人设。
连品妍知道班导是想给她一点警告,只要她去找她低头认个错,这一切就算不会完全消失,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行事,可是不知道为什麽,连品妍没有这麽做,就算走进导师室时发现只剩班导一个人在,她还是没有开口。
她想,她大概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就算後悔了,腰还是挺得太直,在打断前,终究弯不下去。
连品妍拿着包包就往外走,本来想在教室外头的洗手台整理,忽然一只手挡在她面前阻止道,「这洗手台是我负责的,你在这里洗,把这里弄得黏黏的我还要清,你去楼下厕所弄。」
「我弄完会清乾净。」连品妍听言向她保证。
「不要,你下去弄,我不想给你用。」那人依旧摇头不肯让步,眼看就要上课了,她没时间继续和她争辩,晚进教室到时候又被人逮到机会,在班导面前说话,连品妍只能认命地拿着书包就往下冲。
一到楼下厕所外面,正要把握时间将已经浸Sh的书本一一拿出,头发突然被人从後扯住,连品妍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面容,另一人已经伸手摀住她的嘴巴,把人拖进厕所。
「欸,礼学成,要上课了,你不进来在g嘛?」坐在教室窗边的同学,见礼学成站在走廊迟迟不进来,不禁从窗户探头好心提醒他一声,见他毫无反应,他乾脆好人做到底起身走出教室。
只见礼学成正专注地往楼下望,他顺着他的视线好奇地跟着往下看,却什麽也没看到,不自觉皱眉问道,「你在看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问还好,他一开口,礼学成转身就将手里的作业本塞进他怀里,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跑,「你帮我拿进去──」
「欸,礼学成!喂──要上课了,你要去哪啊?」礼学成丝毫没理会身後的人大吼大叫,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就往楼下的nV厕奔去,一向开着的nV厕大门被人从内反锁,里头的动静被厚重的塑胶门隔绝,就算贴在门上也只听得见隐隐约约的哀叫声。
礼学成试着推了几下,门板都纹风不动,情急之下他乾脆拿起一旁的灭火器就要往门上砸,口哨哨音却立刻响起,只见警卫在後头喊他,「同学──你想g嘛?想毁损公物啊?」
「有人在里面被打,我想救人。」礼学成见此也只能乖乖放下手里的武器,指着nV厕里面解释。
「想救人也不是这样啊!我开门。」听了他的解释,警卫脸sE这才缓下来,走近後拿起手上那一串钥匙试了几把,厕所门总算打开了,礼学成急忙推开门,正想帮忙,却被眼前的状况弄怔了。
只见连品妍和两个nV生扭打着,不但没有落於下风,还直接一个人压在两个人身上,一手扯着一个人头,一手打起另一个人巴掌,礼学成瞬间不确定他到底是来救她还是来扯後腿的,没抓到被霸凌现场就算了,反而拉着警卫一起见证了她霸凌人的画面。
「你们!g嘛?g嘛?分开!快点!」警卫见此连忙阻止道,接着看向傻在原地的礼学成,「愣着g嘛?看戏啊?快去请教官来啊。」
「喔,好。」礼学成这才回过神,离开前不自觉又往已经被叫停、站在一边罚站的三人看了一眼,nV孩们不是看着镜中的自己,哀号着连品妍到底扯掉她多少头发,就是m0着脸又痛又气地哭着,只有连品妍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镜子,明明红着双眼,眼底却没有半点冤枉委屈的情绪。
凌乱的发丝将总藏在底下的伤疤彻底展露出来,她没有动手整理,像个准备一口吞下猎物的野兽,睁着猩红的双眼,等着撕裂任何一个敢再靠近她、欺负她的人,而那双眼像察觉到他的目光,透过镜子冷冷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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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学成,又是你,怎麽走到哪都有你?麻烦大师啊?」教官的视线从眼前三位少nV,转向站在一旁一脸无辜的礼学成,尽管话语间满是嫌弃,却又藏不住语气间明显的好关系。
「教官,我这次是见义勇为欸。」礼学成笑笑地替自己解释。
「最好是。」教官受不了地摇摇头,收回目光,看向这次真正的事主,「所以你们三位小姐是怎样?上课不上课,跑去厕所打群架啊?」
「教官,是她打我们,你看我的脸都被抓伤了……」许家祯刚从保健室回来,yu哭无泪地控诉着连品妍的暴行,她手里还拿着冰敷袋,压在不过半小时就肿到不行的脸颊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刚去外头拔智齿回来。
「教官你看我的头,都要被她拔到秃一块了──」她还没说完,郑怡珊就抢着告状,弯着腰翻开发丝间被抓得红肿、ch11u0的头皮。
「你不说话吗?」教官看向连品妍,给她一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还是你也默认她们说的没错?」
虽然先入为主不是什麽好事,但他一看就不觉得连品妍这种乖乖牌的nV生会去霸凌人,怎麽看都像反过来才对,就算会,这类人通常是藏在後头居多,哪可能傻到一打二去霸凌人?想破头都觉得不合理。
可是偏偏三人里就她受的伤最少,警卫将人带到他面前时也口口声声说,亲眼看到她打人,弄得他想不信都不行,但他还是想听听看她的说法。
连品妍见教官忽然点名自己,不禁怔了怔,没想过她还有能为自己说话的机会。从看到那扇门被推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再说什麽都只是枉然,那还不如下手重一点,多讨一些回来,既然都要认罪,她直接坐实那些行为也b较不吃亏。
从她们身上爬起後,连品妍没有即将被处分的人该有的焦虑不安,相反地,只剩下说不出的平静坦然。说起来应该感谢她们,让她从反覆和自己拉扯、争执的矛盾中跳脱,从她们动手开始,连品妍就知道她的情绪全都没有必要。
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不管她怎麽做,那些恶意都不会消失,她又何苦继续为难自己?反正最差就是被记过而已,真的要领罚,她也认了,却没想到教官还愿意听她说话。
连品妍深x1一口气,试图语气平缓地叙述道,「我是被她们拖进厕所的,她们打不过我,就反过来咬我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教官她说谎!」另外两人立刻慌张地打断她,就怕连品妍再多说一句话,会让情况彻底翻转,对她们不利,顾不得教官在场,一句句质问起她来,「我们怎麽拖你进去的?你说啊!你有证据吗?」
「就是啊!把我们打成这样还想说谎啊!」许家祯指着红肿的脸颊,深怕别人忘记她是怎麽被打的一样。
「连品妍,那里是Si角,没有监视器能证明你说的话。」教官看似说着堵Si她说法的话,实则是提醒她,没有证据能替她佐证。
连品妍心里升起的那点期待,不过几句话又被浇熄,从一开始就是预谋犯案,她早该知道自己玩不过她们,正想算了,懒得浪费时间和力气去争辩後,换来的还是一样的结果。
「我可以帮她作证,我在楼上走廊刚好看到她们把人拖进去。」礼学成却在她举手投降前先开口,连品妍皱着眉看向他,忽然Ga0不懂这是怎麽回事,她本来以为他也是计画的一部分,现在看起来却又不像那样。
「你在乱说什麽啊!」「就是啊!你根本是跟连品妍认识,才乱编谎话诬赖我们。」两人没想到会有人撞见,脸sE顿时一片惨白,却还是故作镇定地反驳着。
「我有没有乱说你们自己心里很清楚。」礼学成看着虚张声势的两人,冷笑一声,也懒得跟她们吵。
「安静!吵什麽?把这里当幼稚园啊?」教官见她们还想继续吵,连忙开口训斥道。少nV们情绪一激动就没完没了的高音频,害他耳朵痛得受不了。两人见一向和善的教官拉下脸来,也不敢再继续造次,乖乖闭嘴。
教官没有表明信或不信,单纯对这件事做个总结,「既然双方都有错,不然你们互相道歉,让这件事告一段落怎麽样?」
这和她们原先期待的结局不同,两人张口就要和教官继续争论下去,却在这时,教官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她们打住了话语,同时看向门边。教官一见来者,连忙起身恭敬地唤道,「学长。」
「学生间的争执、惩处,不是应该先问过老师平常的相处状况,再做决定吗?」老教官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像是从一开始就在教官室般,不需要前情提要就能直接进入状况,质问起学弟的判断。
学校有两位教官,官阶资历上也有差异,前者据说在他们入学前才调来没多久,虽然是教官,但因为b较年轻,和学生感情也不错,相较已经待在学校多年、习惯军事教育的老教官来说更好说话,此时一看到另一位教官进门,连品妍就知道这件事没这麽好过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在老教官身後走进的,是收到教官室通知赶来的班导,许家祯、郑怡珊两人一看救星来了,全露出雨过天晴的笑容,随即委屈巴巴地抱怨着,「老师!你来了!你看我们两个都被打成这样了,教官还只听礼学成的话,非要我们跟连品妍道歉。」
「学长,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也许不是单方面有问题,与其只解决当下,没处理好真正的问题,还不如双方解开疙瘩,未来好好相处。」教官深x1一口气,还是y着头皮向学长表达自己的看法。
「我和林老师在来的路上,有讨论过这三位学生平常在班上的相处状况了,连同学因为个X关系,平常在班上就不太合群,中间可能有误会,但没有霸凌的情况。」教官将他们方才讨论的过程缓缓道出,又提起连品妍最无法为自己辩驳的一点,「况且警卫也有看到是当下只有连同学一个人动手,这样还要受害人道歉,不太对吧?」
「至於礼学成,不用我说你也清楚他多Ai惹事吧?他说的话能信吗?近朱者斥,近墨者黑,连同学要是和他有来往,他为了帮连同学这麽说我也不意外。」教官看向站在一边不发一语的礼学成,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依照礼学成的个X,难得没有开口反驳,只静静地听训。
「但她把我们弄成这样,一句道歉就算了吗?」老教官的判决没有让她们开心到哪去,反倒略嫌不满地想继续上诉。
「够了。」这次出声的是班导,她无视连品妍不解的目光,看似温和地安抚着,实则语带警告地说,「老师知道你们还在气头上,但刚好就好了,你们之後还是要在同一个班级里相处一年,不要闹得太难看。」
「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们别太意气用事了。」老教官在学校这麽多年,早知道这年纪的学生总是血气方刚、不肯低头,跟着附和道,又看向连品妍,「连同学,听教官一句劝,好老师很难得的,你们老师很想帮你,你应该要好好感谢她才是。」
「我会的。」连品妍深x1一口气,没再像上次犯同样的错,转头弯下腰就和两人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们动手的。」
事情的发展本来就不顺她们的意思,原先动手是想给她教训,没想到人没教训到,她们反而一个被打成猪头、一个被拔了头发,狼狈不已,如果能换到连品妍被记过也算了,偏偏过没记到,仅仅换来一句道歉,怎麽算都是她们吃亏,面对连品妍的道歉,她们根本就不想接受,却只能不甘心地瞪着眼,不发一语地看着。
连品妍也不在乎她们的反应,她要的只是做到让旁人无话可说而已,抬起头继续对班导说,「抱歉,给老师添麻烦了,谢谢老师。」
「以後别再犯就好。」班导不是看不出她眼底依旧未曾被驯服的情绪,但在不明就里的外人面前,她也只能表现得像个引导学生许久、终於成功的好老师,露出欣慰的笑容。她们心底b谁都清楚,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水面下的拉锯战远远还没到结束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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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导和教官们道谢後,领着几个学生离开,一走出教官室,她便立刻收起笑容,回头对学生嘱咐着,「你们先回教室上课,我是开会开到一半出来的,我不想再听到谁通知我有人旷课了,听到没?」
「知道了。」许家祯和郑怡珊对看一眼,知道班导实际上是在警告她们别再惹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
「我是下课时间出来清书包的,我东西还留在厕所,得回去拿。」连品妍面无表情地叙述事实,不用说班导也猜得出来她为什麽这时间去厕所整理书包。
「……去吧,整理完早点回教室。」班导沉默几秒後还是松了口,没继续为难她,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回头就往二楼的会议室走。
见班导走远,许家祯转身凑近连品妍身边,低声警告着,「连品妍,今天这笔我记住了。」
连品妍知道这些人的逻辑都不是正常人,懒得浪费时间和她废话,只静静看着她,等她自讨没趣地走开,没想到下一秒便听见身後的人语带嘲讽地问,「怎麽?还想继续打啊?要不要进去打给教官看算了?」
「礼学成,你少管我们班的闲事,也少拿教官压人,你跟我,教官更讨厌你,到他面前说,他会认为谁说的更有理还不知道呢。」郑怡珊从刚刚就看他不顺眼了,抢在许家祯开口前回呛回去,接着不等对方反应,拉着好友转头就走,留下两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连品妍也打算走人,回去找她的书包了,本以为礼学成看她离开,会跟着许家祯的脚步回教室上课,直到走了一段路,发现他还跟在自己身後,明显已经偏离他该去的方向,她这才停下脚步看向他,「你跟着我是还有什麽事吗?」
「想跟你道歉。」连品妍听言有些意外,不自觉挑了挑眉,她是可以猜到他有话要说,却没想到他是想道歉,而且话说得爽快直接,她还以为像他这种个X的人根本不会道歉,更别提是跟她道歉。
「抱歉,本来是想帮你的,没想到帮了倒忙。」礼学成没有退缩,反而直视着她的目光,将自己从推开门那刻就想说出口的话道出。
「没事,谢谢。」连品妍听完後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道谢,她不是一时客套才这麽说,而是真心向他道谢。
被拖进去的当下她想了很多,不是她打人就是她被打,既然如此,她要当打人的那个,所以哪怕跌坐在地板後,被磁砖刮破的皮肤再痛,连品妍也没时间在意,忍着疼痛,留意起对方的一举一动,在她们得意洋洋靠近她的那一秒,抓准时机,一抬脚就往许家祯腹部用力一踹。
礼学成赶到时她虽然占了上风,但人多势众,时间一拖长被反过来毒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如果没有多管闲事,她大概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全身而退,所以即使连品妍看到他想帮助自己的样子,就想到了江子健,让她有些反感,她还是应该将这句道谢说出口。
连品妍说完,没继续理会礼学成,径直走进被她们弄得凌乱不堪的nV厕,只见满地全是她们互殴时无意间撞倒的扫具、水桶,但就是没看到她的书包,连品妍只记得自己被拖进去前手还拿着,却没印象是哪里松开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欸,在这。」半掩着的厕所大门外传来礼学成的声音,连品妍顿了顿,走上前,只见礼学成拿着Sh答答的书包问她,「你在找这个吧?掉在洗手台下面了,应该是滑进去的。」
「嗯。」连品妍接过书包,站在洗手台前完成她半小时前就该完成的事情。将书本倒出来,手洗被牛N泡Sh的书包,用水连冲了几次,书包依旧隐隐约约流出混浊的白水,她只能认命刷到冲出来的水清澈为止。
礼学成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再五分钟就下课了,与其在上课时间回去,当众挨骂,还不如陪她在这里耗到下课再回去。他靠在洗手台边,看着连品妍惨兮兮的模样,还有郑怡珊走前和他对呛的态度,对於她在班上受到什麽样的待遇自然也能猜得不离十。
「你不是跟江子健同班吗?他那个J婆个X,怎麽没帮你?」礼学成随口闲聊几句打发时间。
没想到不问还好,一问简直是往地雷区里跳,一碰即爆。连品妍停住动作,冷冷地瞪着他,「这不关你的事情吧?」
「这麽凶?闹翻了?」礼学成看她的反应也猜得出来,只是,为什麽?从小到大他就没看过不喜欢江子健的人,尤其他们上次见面时,她还一副江子健拥护者的架式,怎麽转眼间就闹翻了?
连品妍没有回答,将书包洗乾净,挤乾後往他身上用力甩了几下,礼学成立刻往後跳了几步闪避,皱眉m0了m0被溅到的脸颊,还没开口骂人,她已经一手拿课本一手拿书包准备离开,走之前还转头看向他,丢下一句,「你们不愧是表兄弟,都一样让人倒胃口。」
连品妍走回去时已经打钟下课,老师早就不在教室,她放下书包正想去导师室找老师解释,注销旷课,自她一踏进教室便直盯着她的江子健已经猜到她的意图,抢先一步朝她走来,「我刚有帮你转告老师,你没进教室的原因了。」
连品妍看着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她好像总是摆脱不了他们兄弟俩,刚甩开礼学成,江子健就又黏上来。
「欸,江子健,你还是少跟她说话吧?你讲一句,不知道她今天晚上回家又要怎麽写你。」「对啊,Ga0不好都想像到你们结婚的画面了,好心还被缠上,也太恶了吧。」
果不其然,那些人一看到江子健好意关心,又继续拿之前的日记本出来消遣她,然後江子健就会皱眉继续说着毫无作用的警告,「你们够了,别再乱说了。」
「这是我要讲的话吧?」连品妍看着一而再再而三上演的愚蠢戏码,只觉得厌烦不已,一下没忍住,直接用江子健的话回敬他。江子健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冲着他这麽说,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到现在还没有总是在给我惹麻烦的自觉吗?你越是这样装好人,我越觉得恶心想吐,可以拜托你离我远一点吗?」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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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室效应造成的气候暖化,让四季不再分明,开学两个月,早该入秋的日子,午後依旧炎热难耐,仅用清水冲洗过的书包,仍然有挥散不去的酸臭味,随着时间发酵有越发难闻的迹象。
夏日的教室闷热得让人提不起劲,只听得见老师讲课的背景音,低头的那些人看不出究竟是昏昏yu睡,还是一种隐忍不发。坐在後排的男同学时不时盯着墙上,彷佛温度计上正在转播球赛,只差一分就能跳转胜利。
下一秒,得分球入袋,男同学立刻举手欢呼出声,「老师!28度、28度了!」
愁云惨雾的气氛一瞬间拨云见日,男生们手舞足蹈地欢呼,nV生则趁这段时间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就连连品妍紧绷的脸也明显松了一口气,不透风的制服已经将她闷出一头汗。
「开冷气、开冷气──」其他人脸上挂满了笑容,全是说不出的兴奋,窗边的人也只等老师一声令下就要关门关窗,迎接沁凉的美好。
「连品妍,你书包拿出去啦──」许家祯转过身,背靠桌子看向角落的连品妍点名道,连品妍的脸哪怕冰敷後已经消肿许多,仍然有几分狼狈可怜,但只要看到她还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偷偷喘息,许家祯就觉得刺眼。
像她这种人就该gUi缩在角落,战战兢兢地活着才对,凭什麽她被大家排挤後,还能一派轻松地过日子?
全班的视线一瞬间就集中回连品妍身上,许家祯接着说,「坐前面都闻得到你那个味道,等一下冷气一开、门窗关起来,全班都是臭掉的味道,很恶欸。」
「就是啊,连品妍,自己打翻牛N就算了,有公德心一点吧,我们都忍一节课了。」郑怡珊顺着许家祯的话说,讪笑地看着她,全然忘了那瓶牛N是怎麽进去她书包的。
其他旁观一切的人,就算清楚内情,也忍不住埋怨地看着她。连品妍无辜和他们又有什麽关系呢?同情是在没有影响到他们之前的事情,影响了,就算知道源头不在此,他们也很难不怨怼连品妍不懂得替多数人着想的心。
「连品妍,把包包拿去外面晾乾。」老师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乾脆开口点名。连品妍咬着牙看向老师,尽管什麽也没说,不服输的目光也能看出她的不甘。
「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还要拖多久?不想上课是不是?既然不想上课,全班就等她放好书包再说,她几时好,冷气就几时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吼!」「连品妍!」「快点啦──」此起彼落的哀号声,是开学後班上第一次如此团结统一的反应,连品妍听在耳里,不知道是该感到荣幸还是悲哀?荣幸她竟有这麽大的本事,能让他们站在同一阵线同仇敌忾?悲哀自己已经顾人怨到这种程度,能让每个人都这麽排斥她?
每一句话、每一个反应,有声的、无声的全都抗议着她的自私不配合,连品妍再难堪也只能b自己起身妥协,将原先放在椅子中间的书包cH0U出,拿到外面的花圃放着。
花圃和教室中间只隔了一条走廊,连品妍的位子在窗边,不用刻意做什麽就能清楚看见外面的一举一动,她却还是无法放心好好上课,总会下意识留神窗外的动静,总觉得这也许是他们恶整她的计画之一,她一不留神书包就丢了。
连品妍也不想什麽都往坏处想,那些想都不用想就会浮现在脑海中的恶意猜测,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悲而已,她到底该有多可怜,才会连对人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只剩下满满的恶意和防备?但反过来想,他们之间真的还有信任可言吗?
日子过越久,她越无法相信人,连品妍的生活就像剧情里穿越的主角,活在被卡Si的游戏进度,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不同的方式反覆过着同一天,无论她做得多多,多努力试图挣脱命运,现实只会教会她,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尽管连品妍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那两堂课对她而言也是另类的折磨,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了,连品妍起身出去拿了书包就直接下楼离开,连一秒都不想和那些人待在同一个空间。
走在每次下课必经的路口,想到能去租书店,连品妍郁闷一天的心总算缓解了几分,只是当她的手指无意间划过书包底层没洗乾净的地方时,指尖黏腻的触感就会将她再次拉回现实。看着眼前的绿灯,连品妍不自觉地停住脚步,转头就往家里的方向奔去。
她不想,也不敢背没洗过的书包就去店里。
租书店全是老式皮椅,就算每天擦拭,保养得很好,依旧是用了十年的老东西,她怕在自己没察觉的时候沾到椅子,给老板娘造成麻烦却不自知,也害怕店里本来就小猫两三只的客人,和那些人一样难以忍受书包上的味道,更担心老板娘一向温柔的双眼里,到最後只剩下困扰和不得不的忍耐。
连品妍匆忙进家门,打算将书包丢着,拿钱包、钥匙就直接出门,没想到才刚脱鞋进门,反手正要关上时,铁门就被抵住。连品妍愣了一下,还以为是鞋子没放好卡住了,正要再用力推一下,门便被推开了。
眼前的人见她在,也愣了一下,皱着眉问,「你怎麽在家?」
明知道母亲有多不待见自己,以为早该麻木的心,却在听到母亲语气里藏不住的厌恶时,依旧刺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等等就出去了。」连品妍低头淡淡地回应,不愿意让她看出自己的难受,转身就要往房间走去。
连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瞥见她身後背着的书包,突然出声制止道,「等一下、站住!你书包是怎麽回事?」
尼龙材质的书包晒了两节课还没乾,Sh重的布料呈现出斑驳的深浅sE差,看起来像泡了一个下午般狼狈不已,连品妍听言心一惊,下意识想将书包往前拉,连母见此乾脆直接动手抢了过来。
果然手上全是Sh黏的触感,不用靠近鼻子就能闻见上头发臭的牛N味。
「你翻倒牛N?你都几岁的人了,还翻倒牛N?」连母想都没想就是一顿斥责,察觉到手上的重量不对劲,当着连品妍的面就将书包里的东西全数倒出,只见杂物撒了一地,钱包、铅笔盒、半烂的,什麽都有,就是没有课本。
「你就带这些去学校?你怎麽不乾脆连书包都不背,直接去算了?我花这麽多钱供你念书,就是让你这样去学校浪费……」
「你说够了吧?」连品妍紧握拳头,抬起头来,第一次开口打断母亲说的话。也许是第一次反抗,长久以来被驯养的习惯,让她仅仅是说一句无关痛痒的顶嘴,就让她全身颤抖、无法克制地感到心慌难耐。
只是听着应该是最亲近自己、最无条件理解她的人,说着和那些人一样的质问猜测时,哪怕只有一个字,都b任何低俗的辱骂,更令她难以忍受、委屈。
她为什麽不带课本?因为课本早就被牛N泡报废了,她要怎麽带?要不是怕把留在学校,又被有心人检举,连品妍连都不会带回来。她除了上课拿笔记本来伪装自己有课本,好避开被罚站的风险外,她到底还能做什麽?
她一句话也不问,只会先入为主地指责着自己。
连母瞪大双眼傻傻地看着她,这麽多年来,她从未被逆来顺受的nV儿忤逆过一句,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接着只听连品妍一点一点数落着她这些年的失职,「从小到大你有帮我检查过书包吗?有教过我、带我上下学过吗?明明就不曾正眼看过我,为什麽要装作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
「你、你说什麽?」连母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像要找回前一秒被压制的气势般,转移话题指责道,「你就是这样和妈妈说话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的是那个诅咒我出去得X病的妈妈吗?」连品妍就算要自己不要放在心上,终究还是忘不掉她那天脱口而出的讽刺,想起她刚刚说到一半的话,嘲讽地重复着,「去学校浪费时间?你知道我在学校过的是什麽样的生活吗?」
「你不就是学生,是能过得怎样?」连母嗤之以鼻地说。
连品妍没有被她激怒,深x1一口气後平缓地叙述着,「你知道我被霸凌吗?你知道你以为我翻倒的牛N是别人故意倒的吗?」
只见连母脸sE一变,忽然将她整个人扯了过来,连品妍错愕地看着她扒起自己的外衣,一脸莫名地边挣扎边问,「你g嘛!你到底要做什麽?」
「伤呢?在哪?这个吗?跌倒的伤吗?」连母检查一圈後,将她甩开,接着看着m0不清状况的连品妍,指着她今天和许家祯打架时受伤的膝盖,挖苦地问。
连品妍眨了眨眼,只听见连母接着说了一句,「我本来以为你还有救,没想到你就跟你爸一样无耻,满口谎言!」
「不要拿我跟他相提并论──」连品妍想都没想就吼了出来,感觉全身都被那句话点燃了,再也无法忍受她这麽多年来的迁怒,「如果因为他是我爸,就成了我的原罪,你别忘了,我身上还有一半流着你的血。」
下一秒一个巴掌又急又重地砸在她脸上,连品妍毫无防备地被打倒在地,连母也被自己恼羞成怒的反应吓着了,她对她有过怒骂、冷暴力,就是不曾真的争吵、动手过。
连品妍坐在地板上,绝望地笑了,「你只敢这样对我……你这麽恨他,为什麽不和他离婚?」
连母面sE僵住,没有回应她的话,最後表情复杂地垂下手,像个迟暮的老人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气,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如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选择继续漠视连品妍的存在,彷佛这一切争吵从来就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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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品妍站在租书店的铁卷门前发呆,以往风雨无阻按时营业的店面,今天天sE还亮就已经拉下铁卷门,外面贴着一张休店公告,「老板家中有事,紧急回乡,还书请投还书箱,再营业时间未定,敬请见谅。」
手里已经毁於一旦的,就算想投还书箱也投不了,在老板娘回来前是不可能赔钱归还了。
看着拉下的铁卷门,连品妍第一次察觉没了店里的灯光,这里的骑楼原来这麽暗,这段时间她又能去哪里呢?连唯一能收留她的地方都关了,脸颊上反覆刺痛的红肿,也时刻无声地提醒她,她在时间到以前暂时回不去的家。
那里也许早就不能被她称之为家了,是她一厢情愿地还改不了口而已,连品妍苦涩地想。
「你在看什麽?」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疑问声,连品妍被吓得猛然往後一撞,手肘直接击中礼学成的腹部,後者毫无防备,被打得当场跪下,只能靠在地板上一脸痛苦地乾呕着。
「喂……欸,你还好吧?礼学成,别装了。」连品妍见此也傻了,前一秒还沉溺於其中的悲伤情绪,一时间全抛诸脑後,不确定地看向他,眼见礼学成没有余力理会她,她发觉不对劲,急忙蹲下来关心,「礼学成,你没事吧?」
「你觉得会没事吗?我打你一拳试试?」礼学成捧着肚子咬着牙,反问她。
「所以谁叫你没事站我後面啊?活该。」连品妍嘴上这麽说,还是皱着眉担心地看着他。等了一会,见礼学成勉强能坐直身子,才终於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白天进教官室,晚上进警局。
「你既然好一点了,那我就先走罗。」连品妍看他痛归痛,应该能自己回家,立刻站了起身准备离开,下一秒就被人扯住手腕。
「走什麽走啊,你把我打伤不用负责吗?」礼学成抬头,瞪向拍拍PGU就想走人的罪魁祸首不满地说。
本以为连品妍脸上会露出一丝内疚,又或者是不满,没想到她一脸狐疑地瞧着他,「你……该不会是诈骗集团吧?自己跑来给我打,还要我负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麽鬼啊?你是被人欺负太……」礼学成本来想问她是被欺负到有被害妄想症吗,话说到一半,想起今天在厕所里,她一身狼狈地被罚站时,那倔强又不肯认输的模样,不自觉地及时打住。奚落别人的痛处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瞥见她发丝间隐约露出的Y影,礼学成皱着眉,没忍住伸手拨开她的头发,连品妍几乎一感觉到脸上的波动,立刻惊叫出声甩开他,正要问他在做什麽时,礼学成已经先开口追问道,「你脸是怎麽回事?放学被堵喔?」
「不用你多管闲事,你也少转移话题。」连品妍压了压侧边的发丝,想确保遮住疤痕,却一时忘了依旧红肿的脸蛋,不禁倒cH0U了一口气。
眼角余光见他还是紧盯着自己不放,连品妍不想看见他泛lAn的同情,乾脆直接迎向他的目光,故意恶意揣测起他的心思,「Ga0不好你中午帮我就是想要钱,没拿到,现在才会又出现在我面前啊。」
听到她说的话,礼学成脸上露出听了什麽荒唐发言的笑容,他一手抚着痛处一手撑在身後看着她,「连品妍,你b我想的更不相信人欸。」
连品妍怔了怔,轻喃道,「那也要有值得相信的人吧?」
「也是,但我都这样了,你还是得负责吧?」礼学成不打算和她争辩这种没有确切答案的申论题,指了指手压的地方示意道。
「你想要多少钱?」连品妍没有第二句话,直接问。
「一亿?」礼学成面不改sE地吐出一个数字。
果然变了脸sE的人换成她。连品妍瞪大双眼又惊又怒地骂道,「你怎麽不去抢银行算了?」
「所以你g嘛讲得像我讲多少,你都付得出来一样?明明口袋里就没多少钱,还想装有钱人。」礼学成本来就不是要钱,只是不爽她那个态度才故意这样消遣她,接着故作妥协地说,「既然你没钱,这几天就乖乖护送我上下课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半天、一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吧?」连品妍不相信地说。
「你有被这麽用力打过肚子吗?不然你怎麽知道挨这一下要多久才能好?」礼学成想都没想立刻反问,见她被自己堵得说不出话来,又说,「我刚被你这样打以後,是直接往後摔欸!天知道我有没有脑震荡?不用多观察几天喔?万一我在路上忽然发作昏倒咧?」
「闭嘴!」连品妍受不了他那张一张开就跟放连珠Pa0似的停不下来的嘴,立刻喊停,礼学成眼见目的已达到,也乖乖住嘴盯着她,连品妍沉默几秒,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你要去哪?」
「我要去南区,快点扶我,我快迟到了,我一秒五元上下呢。」礼学成伸直手,看了一眼手表,他没时间和她继续拖拉了。
连品妍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没跟他继续斗嘴,拉着他就往公车站走去。直到上车投钱时,她才隐隐约约察觉不对,正想开口问他,他已经一跛一跛地往公车内走,连品妍只能先站在一边算好零钱,投完再跟上。
南区是市里最热闹的地方,虽说热闹,但也b不过桥另一头的台北热闹,捷运开通前,学生就习惯直接搭公车冲台北了,毕竟过一道桥差的东西可多了,南区除了电影院和几间知名餐饮连锁店外,没什麽x1引人的地方,想逛也没几间店能逛,连知名书店都在去年宣告倒闭。
连品妍完全不懂他来南区g嘛,本来以为他是要回家,但想一想不对,他家跟江子健同社区,应该在西边才对。
南区和台北同一个方向,下课下班的尖峰时间根本没空位坐,连站都有困难,连品妍挤进人群中,看着靠在栏杆边闭眼休息的礼学成,yAn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侧颜上,也许是嫌光线刺眼才选择闭眼。
连品妍原先想质问的那些话又问不出口了,好像开口就会打破这片平静一样。她站在他面前,不自觉看向车内同校、不同校的男男nVnV,听着左右嘻笑交谈着稀松平常的小事,连品妍忽然意识到自己好久没感受到这样的平静。
融入人群中,不被针对的那种平静。
「下一站,南区广场。」公车广播系统喊起下一站的站名,连品妍回神想起她根本不知道礼学成要在哪里下车,正要伸手叫醒他时,他猛然睁开眼迎向她的视线,挑起的眉眼里全是显而易见的兴味。本来很正常的一件事,在他的目光下,倒像是她想对他g嘛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品妍正想替自己辩解,下一秒公车靠边一个刹停,连品妍一时没站稳直接往前跌,眼看就要撞进他怀里,立刻伸手抓住他身後的栏杆,用尽全身的力气撑住身T,保留住两人中间的距离。
「噗。」礼学成看她视Si如归的表情和动作,没忍住撇过头闷笑,连品妍瞪向他正想问他笑P啊,公车已经喊出站名开了车门,只见车上的人全鱼贯地下车,礼学成见此,急忙站直身子就要下车,一时却忘了眼前人把自己困在中间的动作。
他一往外正好撞开了连品妍的手,後者直接没站稳,往栏杆前扑去,「哇──」
礼学成没时间管那些了,要是过站再搭回来又要浪费二十分钟,只能y扯着她转个方向往自己这里跌,避免她穿越栏杆直接来个倒头栽,接着稳住她身T後,不耐烦地骂道,「啧,站好啦,等下被踩成r0U酱。」
「我有好不好!」连品妍一脸委屈地说,天知道他的x口有多y,她的鼻子撞得有多痛,还没回过神,还要被他扯进人群里下车,没摔下阶梯就很好了。
直到公车驶离,礼学成才终於松开手,连品妍边r0u鼻子边皱眉,他也不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扭头就往另一头走去,连品妍张口本想喊他等等自己,但看着逐渐走入人海的背影,却不自觉停住动作没有喊出口。
他们本来就不是朋友,只是短暂交会的存在,她送他到这了,他也许是有意地想离开,她又何必出声喊他呢?想到这里,连品妍就停住了步伐,确定他好得很,根本不像受伤的人,她应该要开心少了一个麻烦,x口却空空的,像破了一个洞一样。
直到礼学成察觉她没跟上,在拐过转角的前一秒他回头看向她,说了那一句,「喂──发什麽呆?我快来不及了,你还不快一点?想偷跑啊!」
连连品妍都没察觉自己因为他的话露出了笑容,快步跟上,语气依旧不耐烦地吼道,「知道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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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品妍还以为礼学成是特地来南区买东西,又或者是吃饭,没想到他一转弯就进了巷子,不过几步路就和街道外的喧嚣彻底分隔,再听不见街上男男nVnV的欢闹声,像是相邻的两个世界。
并排的旧式公寓,一楼零星几间家庭理发店、小吃摊,连品妍完全看不出前头的人目的地究竟在哪,只能压住开口询问的慾望,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礼学成直到走到一间不起眼的乐器店,才熟门熟路地推门进去,连品妍见此愣了愣,她也来过南区几次,也曾经为了赶公车抄小路匆忙路过,这还是第一次发现这里有乐器店,或者该说是第一次知道这是一间乐器店。
没有任何招牌灯饰,就连铁卷门上也是一片斑驳的蓝,只有最上方狭小的墙面横贴着十元商店常见的装饰贴纸,歪斜的音符贴纸旁写着「呼x1音乐」四字。
如果没营业、拉下铁卷门,看来不过是上一位承租人没清理乾净的一角。
和往常在门面摆出清一sE乐器的店家不同,玻璃窗内隔出的空间空无一人,只摆放了几样基本的乐器,隔音板上挂着订制板,hsE柔和的灯光照出和贴纸同款的四字店名,外人哪怕看了还是一知半解,看不出店内究竟是在做什麽的。
音乐二字能代表的可能X太多,是音乐教室、工作室或唱片公司,就算站在店外仔细观察一番,连品妍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没忍住多瞄几眼後,才跟着推开右方唯一进出的玻璃门,穿过狭小的走道进入店内,总算在走道後的空间内,看见她印象中乐器店常见的连排吉他。
「欢迎光临。」老板本来还在和礼学成闲聊,见有生面孔进门,连忙打住话题,和连品妍微笑招呼,「您好,需要什麽吗?」
「生哥,不用介绍了,人我带来的。」礼学成立刻出声,打断他的商业模式。
「不早说,我还想说难得我这有你们以外的人上门呢,白开心了。」生哥听言受不了地瞪了礼学成一眼,接着看向连品妍好奇地问,「你是新来的分母吗?」
连品妍听不懂他话语里的意思,只能乾在原地傻傻地看向他。
「哥,不是我们团的啦,纯粹来打发时间。」礼学成知道他的意思,替她回答。
生哥听言哪还不懂这年纪的小鬼在g嘛,推了推他肩膀,「那就是nV朋友啦──练团还带马子来,想气Si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品妍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门再次被推响,回头只见一男一nV穿着校服边聊边走进,一察觉到店里有陌生人,瞬间安静下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了一会儿,男生才开口,「这位是?」
生哥像还嫌不够乱一样,抢先介绍道,「礼学成的nV朋友。」
「哥,别乱说。」礼学成受不了地说,接着看向两人,「我朋友,你们之前不是想要有人帮忙听看看?她刚好没事,我就带她来了。」
「嗨,你好,我是乐团的鼓手赖冠诚。」男生听言露出笑容,自然地和她打招呼,没有半点被好友未告知就擅自带人来的举动冒犯,见身後的人沉默,连忙拉她出来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团的手凡凡,郭蔓筑。」
「那个字念筑,要说几遍。」礼学成受不了地更正道。
「你觉得念筑筑有b较好听吗?我就喜欢叫她凡凡。」赖冠诚明知故犯地说。
「你好。」郭蔓筑没理会两个男生斗嘴,小声地向连品妍打招呼後,露出腼腆的笑容。连品妍见此也只能尴尬地一笑,在心里偷偷咒骂起礼学成,她根本是什麽都不知道就被带来了好吗?
赖冠诚趴在柜台上,和生哥闲聊起近期在网上看到的音箱设备,郭蔓筑则拿出自己的原子笔填写登记表格,三人站在一块制服颜sE相异得突兀,仔细一看才会反应过来,他们各自来自三间八竿子打不着的学校。
郭蔓筑就读的是台北私立nV子高级中学,虽然是私立,却不是有钱有势就能进去的贵族学校,须经过几番面试审核才能入学;赖冠诚则是南区的私立技职学校。礼学成和她一样,是分数一般的公立高中。
这样想想,江子健分数其实能去更好的学校的……连品妍想到这才忽然惊觉自己似乎很久没主动想起江子健了,只要他不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她就会忘记他曾经也是支撑自己某一部分的存在。
「连品妍。」礼学成的声音猛然拉回她的心思,回神已不见赖冠诚、郭蔓筑的身影,他回头看向她,「发什麽呆?走啊。」
「喔,好。」连品妍点头跟上後才反应过来,她到底为什麽这麽听话,明明应该丢下他直接走的,她却还是跟着他下楼走进右边高一阶的练习室。连品妍边走边思索,试图说服自己──反正她也没地方去,在这里打发时间跟去超商滑手机、看都是一样的。
进门见两人都已经就定位,赖冠诚左调右调脚边的踏板,郭蔓筑则不断试着键盘的音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坐那,等我一下。」礼学成将书包丢在沙发一角,接着又往外走去,连品妍看着她唯一认识,不对,是知道的人走了,也不敢乱动,怕不小心弄坏东西,当真乖乖坐在沙发上,没一会礼学成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袋用毛巾包覆的冰块,「喏,给你。」
连品妍看着冰块,顿了一下没接过,他乾脆直接塞进她手里,赖冠诚看在眼里,故意YyAn怪气地说,「好疼nV朋友喔──」
「闭嘴啦。」礼学成懒得浪费时间否认,笑骂着去拿出收在柜子里的吉他,cHa上电一起试音。拿起吉他的礼学成进入的是只有他们三人的世界,连品妍坐在沙发上,看不懂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郭蔓筑和礼学成一来一往像是摩斯密码般的对话。
每说一句他们就又动手调了点什麽,而她听不出来前者後者到底有什麽不同,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们。那些说着礼学成叛逆又或者仰慕他的人,应该看看他现在拿起吉他就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认真得不像他,也b过往他们喜欢的样子更帅气。
难怪一堆人要进吉他社弹吉他,连看不顺眼的礼学成弹起吉他都让她增添不少好感,更别提其他人了。
本来还听不出个所以然的搭配,在她走神的片刻,一个鼓声後进入了前奏,连品妍听着不自觉睁大了双眸,原本懒散地抵着腿撑着脸颊的她,也渐渐坐直了身T,看向眼前的三人。
礼学成瞧着她的反应满意地笑了,接着低头专注在绚烂的指法上,不再关注音乐外的世界。
连品妍不是没听过乐器的声音,却是第一次听现场,而且是这麽近,只有她一个人观赏的表演。
b起几秒就会进入人声的流行音乐,乐器的前奏长了不少,接着又在出乎意料的时候一个变奏进入主题。
郭蔓筑原本轻柔的嗓音,在这一秒转换成截然不同的低音,打招呼时小声到听不见的声量,靠近麦克风後竟发出了低声的嘶吼,宣告正式开始。
连品妍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接着笑了出来,沉溺在他们的音乐里,偷偷跟着打起拍子。第一秒是因为荒唐的反差溢出的好感,第二秒、第三秒是听懂了歌词里和她殊途同归的叛逆後,流出的感动。
在这一瞬间,截然不同的灵魂,在同一个节拍上,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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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毕竟是练团不是表演,同一首歌来回练了几次,每次结束三人总会各自提出能改善的点,郭蔓筑又试一段确定是他们要的以後,再重来一遍。就这样跟着听了几次,连品妍也会唱了。
「休息一下。」礼学成弹得满头大汗,手心的汗擦乾又Sh,在不晓得练到第几次後终於喊停,大家各自去喝水,他转身就把身上的制服脱得只剩里头的T恤,郭蔓筑也把直长发绑起,多了几分俐落感。
「同学──咳咳、你听完觉得怎麽样?」赖冠诚猛灌水,还没喝完就急着开口问连品妍意见,明明被呛到还一脸兴奋地提问,满脸通红也看不出到底是练团练到发红,还是喝水呛到涨红的?
「呃,我觉得蛮好听的。」除了这句话,连品妍也不晓得该说什麽,她不懂音乐,只会说好听不好听而已,哪怕真心感动,听起来也像是敷衍的客套话。
「就这样啊?」赖冠诚一脸失落地看着她。
「你根本在家没先练熟就来,平常没听团的人说好听,已经很给你面子了。」郭蔓筑听言立刻接过话,语气温温柔柔的,连带犀利的吐槽都显得软绵绵的,又转头看向连品妍,安抚地说一句,「别理他。」
「凡凡好无情喔──」赖冠诚立刻露出一副可怜样子,「明明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什麽话都不敢说的,真伤我的心。」
「谁、跟、你、在、一、起、了!」郭蔓筑面无表情地一字一字拆开来说。
「你们是怎麽认识的啊?」也许是太过放松了,连品妍不自觉问了出口,直到三人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多嘴了,正要打住让他们不用回答时,礼学成已经先开口了。
「我们国中同一个社团的,热音社。」他说,目光看向两个团员後,想起过去还在校的事情,只觉荒唐地笑了,「她妈妈以为她那个乖nV儿加入钢琴社,结果我们成发时她妈妈来才知道,她跑去八竿子打不着的热音社,气Si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nV儿那双手是用来弹古典钢琴的,可不是拿来弹电子琴的!」赖冠诚马上模仿起郭母大发雷霆时说的话,语气表情大概是如出一辙。
只见郭蔓筑敛了敛眼没说话。明明不关她的事情,连品妍却感觉x口一阵闷痛,彷佛那个被模仿的人是她妈妈。哪怕她再恨,看着别人调侃自己的母亲,依旧会感到不堪、难受。
「不要这样。」连品妍想也没想赶紧出声阻止,赖冠诚愣了愣没反应过来,郭蔓筑也不自觉地看着她眨了眨眼,她却低下头,没把多余的话说尽。
「我……」「好了,休息时间结束。」赖冠诚还来不及反驳,就被礼学成打断。
「为什麽?我话还没说完欸──」
「我们剩快一小时,今天才练一首,进度慢很多,你想多加时间继续练吗?」赖冠诚觉得礼学成偏心,正要战个输赢,他立刻亮出时间,b得赖冠诚不得不闭嘴。
练团室一小时四百元起跳,这里平日也要三百五,一个人平分下来虽然才一百出头,但一周两次,一个月也要快一千块,更别提参加b赛要去录音室,又是另一笔支出,他们三人没打工,小钱累积起来也是大钱。
就算他肯多花这笔钱,郭蔓筑也没有时间陪他慢慢练,她得赶在门禁前溜回图书馆,要是再被郭母抓包,他们就真的不用玩了。
赖冠诚想到这,也只能忍住不满,乖乖坐回座位上练团了。
郭蔓筑手一上琴键,一个间奏,三人又慢慢回到前面的状态,认真开始练习。连品妍坐在那里原本有几分尴尬,但想一想,反正他们之後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这一个小时也就显得没那麽难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品妍不禁看向郭蔓筑,这才仔细观察起她来。她就像故事里那种男主心里的白月光,人长得漂亮、个X温柔、成绩好,又有一手琴艺,如果单单这样,大概会引起nV生的反感吧?
偏偏她在乐团里唱歌时,却又带点反差的小倔强,连她看着都忍不住想保护她了──和江子健一样,是那种男nV通吃的类型──想到这她就更讨厌了,明明跟郭蔓筑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却因为迁怒无法喜欢她。
一面自以为是地保护她,一面却又表里不一、毫无理由地讨厌她,其实真正让自己生气的理由是这个吧?郭蔓筑和江子健一样,是那种只要她靠近,就会感受到自己丑陋的那一面的人,因为不想承认自己恶心的一面,所以只能对他们更生气、更讨厌。
他们练得正起劲,正渐入佳境抓到彼此的节奏、手感时,生哥透过门上的窗户想示意他们到退租时间了,见三人全神贯注地弹奏,没一个人察觉外头的动静,他乾脆推门进来提醒,「你们三个,时间差不多了喔。」
杂音一传入原先被阻隔的空间,三人立刻断了节奏,看着生哥半茫然半回神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们听见了,每个人都停下手边的动作,谁都没开口说话,默默地收起各自的乐器,和自己带来的辅用零件。
前几秒还充满节奏的空间,一瞬间安静得只听得见彼此收拾的声音,连品妍也能感受到气氛落差後带来的空虚,他们好像都在抓住这空间里最後的一点余韵,用收拾的时间思考还能怎麽练到更好。
连品妍起身准备离开,头猛然一阵晕眩,眼看又要往後跌回沙发上,忽然一双手拉住她,她慢了一拍回头,只见郭蔓筑一脸担心地看向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连品妍缓缓摇头,郭蔓筑确定她可以自己站稳後才松开手,见礼学成看向她们没出声,郭蔓筑知道他们在等自己做会後讨论,连忙走近,讨论起今天练半天还是没磨合好的点。三人边聊边上楼,和生哥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那我先走了,最近要准备检定考,我还得回家K书。」赖冠诚练完也早就把中间不愉快的小cHa曲忘得差不多了,讨论到一段落,难得要当他们三人中最早离开的人。
「你K书?书K你还差不多,走吧、走吧──」礼学成打趣地说,接着挥了挥手打发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欠揍啊!」赖冠诚作势要揍他,两人互推几下,赖冠诚这才转身离开,接着又像想到什麽似的对连品妍挥了挥手喊道,「喂──同学,下次再来啊。」
连品妍面对赖冠诚的态度转变,一时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也没要等她回话的意思,背着书包就去赶公车了。
「他本来情绪起伏就b较大,虽然Ai生气,但气一下就忘得差不多了,你不用理他。」郭蔓筑看出连品妍对於好友的变化无所适从,连忙出声解释,接着看向礼学成说,「我也要先走了,你今天说有点重复的那段,我回去想看看有没有别的适合的和弦可以换。」
「好。」礼学成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