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秋的声音变得不稳,显然那人也同他一样一边自慰一边说话:“我想骑在你屁股上,往死里干你,把你干到射出来。”
夏小唯失控地在连秋的挑逗下抽插著自己的手指,一边轻声呻吟著:“嗯……用力干我……”
连秋被他激得几近癫狂,一改往日斯文的形象咒骂道:“小骚货!下次见面我不干死你我不姓连!”
这一次电话做爱两人都说了许多平日里没有说过的淫词秽语,言词背後的想象让他们得到了另外一番满足。很快连秋就在喘息声中攀到了顶峰。至於夏小唯,他总在达到与未达到之间徘徊,三根手指根本无法满足他。挂了电话之後他平躺在床上替自己用手撸了一回才勉强满足。高潮之後的他不知为何反而感到了一阵空虚,也格外地思念连秋。他就在这样的空虚与思念里渐渐沈入梦乡。睡梦里依旧有连秋的身影。在梦里他和连秋从床上到地板上再到桌上不知变换了多少姿势。这一夜他睡得极不安稳,以至於清晨起来的时候眼角下顶著两只巨大的黑眼圈,如同熊猫一般。
夏小唯如同午夜游魂一般飘到剧组的时候徐坚正坐在门口抽烟,徐坚的眼神定定地落在他脸上几秒,而後笑了:“昨晚做了一晚的春梦吧?”
被人说中心事,夏小唯不由惊得脚步顿了顿。徐坚见了展眉莞尔,露出稀有的愉悦表情:“难道被我说中了?”
夏小唯不欲多说什麽,徐坚邪邪地勾起嘴角:“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那种不知道被多少男人调教过的身子,淫荡得不得了。”他抽了口烟补充道,“干起来一定很销魂。”
那人许是无心话语,不似苏摩一般有心叫他难堪。夏小唯一直明白徐坚对他就像猫戏弄老鼠一般,能吃到最好,吃不到也无所谓,更多的乐趣来自於戏弄本身。但听了那人的话他的脸色还是变得乌云密布,他想发作却又无从辩驳。
聪明如徐坚当然察觉到他的不悦,他依旧以玩世不恭的语气说:“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麽?”见夏小唯皱眉看著他,他自若地继续道,“你的心和你的身体不协调。”
“不关你事。”夏小唯冷冷地说。
徐坚听了,无谓地耸耸肩,继续坐在原地抽他的烟,修长的腿伸得笔直,一派潇洒的模样。
夏小唯挑了个离他稍远的位子坐下,嘴里叼了根烟望著天空想心事。
最初的时候他也是一个干净的男孩子,初中时那个流氓般的高大男孩霸道地将他据为己有一年有余,从始至终他也没给过那人好脸色,那人仿佛丝毫也不在意他的心情,只将他当玩物一般肆意玩弄。
最後一次见面是毕业那个暑假的最後一天,那人野蛮地把他带到公园的僻静一角,告诉他自己要走了。当时的心情是喜是悲夏小唯已记得不太真切。
“欸!以後你会让别的男人干你麽?”当时那人凶巴巴地问了这麽一句。
夏小唯习惯性地与他对著干,冷笑一声,说:“会,以後我会和很多男人上床。”
那人恶狠狠地看著他,眉间紧紧锁起,咒骂道:“草!”然後他凶悍地将他夏小唯扛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老子这就干死你,看你以後还敢不敢跟别的男人上床。”
那个人当然不可能真的做死他。後来他才辗转听说,那人在那个暑假里犯了事,家里把他送到国外避风头去了,也许以後都不会再回来。
那个人从来也没同他讲过自己的事,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更多是在旅馆的床上度过的。电影院只在夏小唯生日那天去过一次,但那人却没同他讲一声生日快乐,因而他也不知道那是否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那天在公园里做完夏小唯就板著脸一瘸一拐地走了。他知道那个人在身後久久地注视著他,他心里有种恶意的快感。他想明天那人若是来找他也不会给他好脸色,谁叫他总是这样蛮横地欺负他。他听到那人在他身後喊:“欸!老子真的要走了!”走得远了,他似乎还听到那人在喊:“你要跟老子一起走麽?”他听见了,却丝毫也没有放心上。
他从未料想过那人真的会这样离开。从未。
回想起来他对这人是有恨的。他恨这人将他带上这条不归路,却在中途放手离去。
至於许品非给他的创伤,相比之下则要小得多。
彼时他早已经学会了如何抚平自己被放手的痛,并重新上路。
他看著蔚蓝色的天空,暗暗地想:这一次,他应该不用再逼迫自己去吞下那种伤痛了吧?
他仿佛看到连秋笑微微的脸,感到甜蜜蜜的同时又有一丝的恐慌。
入夜的时候他再度接到连秋守时的电话,两人克制地聊了一会开机仪式,又随意扯了些关於电影的话题。他们如同约好一般,谁也没有主动将话题引导到电话做爱上去,夏小唯自然也不会率先提起。过了一会,连秋突然笑了,说:“我们怎麽搞得跟汇报工作一样,聊些轻松的话题?”
夏小唯明知故问:“聊什麽?”
“你说呢?你这麽聪明怎麽会不知道我在说什麽。”
夏小唯继续装傻:“我真的不知道,你说清楚一点。”
“跟我装什麽纯洁。”连秋乐呵呵地说著,语气陡然变得暧昧,“我想你想得快发狂了,我好几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下次见面你要小心,我一定会做得你下不来床。”
尽管连秋说了一长串肉麻的情话,然而夏小唯却没有听进去,他的心思始终驻留在那人的前半句话上──“跟我装什麽纯洁”。因而他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我很脏吗?”
“什麽?”连秋一头雾水地问。
“我不纯洁麽?”夏小唯又问。
连秋似乎依然有些迷茫,电话那头只剩下呼吸声。许久他才开口:“你在说什麽?”
“前面你说我装什麽纯洁。”
连秋恍然大悟,轻轻呼了一口气:“开玩笑的,生气了啊?”他语气中又带上了笑意,“我差点忘了,你是属猫的。”
夏小唯安静地听著,不发一言。
连秋叹口气,无奈地说:“怎麽了?这有什麽好生气的呢?你可是男的啊,纯不纯洁的有什麽关系!”
“我跟很多男人上过床。” 夏小唯沈默了一会,语出惊人。
连秋也安静了一会,声音低沈得有些严肃:“你是想气死我吗?嗯?”
“我只是实话实说。”
连秋再次叹口气,说:“我也跟很多人上过床。”
夏小唯再次沈默了一会,说:“你不介意?”
“很介意。”连秋的话令夏小唯一惊,但那人又说,“但是没办法,先认识你的人不是我。我只能坦然接受。”
夏小唯听了那人的话,只觉得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
电话那头的人依然语气严肃:“下次别再说这种话气我了,知道麽?”
接著两人的话题又同一开始一样,聚焦在电影与剧组上。夏小唯尝试著想把话题往电话做爱上引导,但他悲哀地发现他们之间连秋才是真正的主导者,他习惯了被动接受却缺乏主动引导的能力。而他又不愿主动提出在电话里做,因而两人的对话始终缺乏营养。最後连秋懒懒的一声“做吧”,轻而易举地就将话题引到了他期待的轨道上。当连秋说“内裤脱掉,自己把屁股扒开”的时候他瞬间就起了反应,这回连秋直接跳过润滑喘著粗气就模拟进来了。那人嘴上的淫词秽语较之昨日更是不堪入耳,夏小唯在听觉的感官刺激下竟用手插著自己就射了。过程中连秋始终显得有些粗暴,还带了几分懒散。当夏小唯说自己射了的时候,他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声:“草!”然後他又在电话里同夏小唯说了会情话,直到夜深才挂了电话。
夏小唯躺在床上的时候又开始想连秋,想那人此刻在想什麽。他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犯傻了。那些平日里他从来不会出口的话竟傻傻地说出口了,他从来不会在意的事情那时竟开始计较起来,他从来没羡慕过他朋友列火那样干净而单纯的男孩子此刻他竟十分羡慕。他惊慌地发觉他已在名为连秋的沼泽里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了。
将睡未睡之时他忽然想起一句话。
最卑微的不过是人的感情。
他又一次地栽了。突然间他竟感到有些害怕。
14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夏小唯和连秋夜夜隔著电话亲热,以至於夏小唯眼眶下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深重,使得化妆师都忍不住再三开口提醒他注意保养。白天拍戏的时候夏小唯也无精打采的,一有空就坐下来捏著手机发呆。有时连秋会给他发短信,然後他们在短信里互相调情。
夏小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麽地渴望过性。
幸好这时剧组给所有工作人员放了个一个礼拜的大假,大家欢呼著收拾行囊登上了回家的车次。夏小唯独自背著背包走在偶尔有汽车驶过的马路上,一辆豪华的房车突然停在他面前。徐蕴从窗里探出头来朝他打招呼:“夏小唯,上来!我送你回去。”
夏小唯也不同他客气,毫不犹豫地便上了车。一走进那宽敞的车厢他才看到徐坚正伸著长腿坐在沙发上,看向他的眼神依旧的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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