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灵隐峰正殿内。
满头珠翠簪钗的美艳仙尊正懒洋洋地卧靠在椅背之上,单手半撑着头。那双浓黑的眼睫微垂着,遮去眸中流光,更显得他神情有些莫测。
位于下方的素衣女子低伏于白玉地板,满头黑发落在地面,露出苍白脆弱的脖颈。她低声啜泣道,“求仙尊……”
贺兰仍是那副没精打采的做派,没有应声。案几之上的灵茶已然凉透,显然是放了有一阵子。
贺兰亭表面上仍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实则意识游离,早已经没在听阿喜在念叨什么。
阿欢走后他好像再找不回过去的生活状态,做什么都好无聊,除了在宗内搬砖干活外,人生乐趣只剩下自我打扮。
眼尾飞红越画越长,口脂殷红如血,张扬得很。这两天变本加厉到往眼皮上抹矿物粉,亮亮晶晶,花楼舞女都没那么夸张。
各式发簪戴满头,也不管好看不好看,反正是足够博人眼球。要不是化神期修为高,脖子都得给压断。
夸张得像唱大戏的。
唱大戏的贺兰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正潜在识海内跟土拨鼠大军吐槽阿喜:“好烦啊这人。”
骚扰他骚扰得没完了都。
土拨鼠大军近日听腻歪他抱怨,也觉得贺兰好烦。
识海内没有隐私可言,贺兰听见对方心声,瞬间翻脸,心念一动就将土拨鼠大军变成一群小黄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嘎嘎嘎嘎嘎嘎嘎——
鸭叫声比吱吱鼠叫还吵闹。
尤其此时耳边还不时传来女子如泣如诉的哀怨声,贺兰脑袋都要听炸了,不得不收回神识,懒洋洋掀起眼皮,薄唇轻启:“滚。”
阿喜肩膀瑟缩了一下,依旧不肯放弃:“请仙尊告知阿乐下落。”
贺兰面无表情,端的是个高贵冷艳的架势,说的话却很诚实:“本尊不知道。”
阿喜才不信他鬼话,自顾自伏在地上呜呜咽咽,哭丧似的不断念:“亚父……亚父……”
贺兰烦得不行了,好想把她鲨了。
他此前在阿喜识海内没读到多少有用信息,觉得这人用处不大,准备让她那相好弟子带着她一块儿从灵隐峰滚出去。
没成想阿喜知道贺兰与阿乐见过后开始发疯,被禁制拦于门外,就在峰底长跪不起。她还磕头,磕的满头满脸血,曜日仙尊那弟子心疼疯了,非得跟着一块儿磕。
贺兰被曜日仙尊联合老好人叶音连哄带求,烦得没法了,只好把人放进来。结果自那之后,阿喜就赖着不走了。
冰原人语言交流能力都有点问题,阿喜也不例外,成天复读机似的问什么时候才能去杀阿乐。不问阿乐的时候,她就哭亚父。在她口中,亚父是永远滴神,唯一的光,冰原上灿灿生辉不落的太阳。
冰原才没有太阳,冰原上空是循环不息的灵力河流,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反正贺兰听阿喜念叨得好烦,不得不开口打断她讲话:“所以这个亚父,唔,怎么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亚父才没有死!”
“哦。”
“亚父只是、只是被阿乐害了……”
贺兰毫不同情:“所以他死了。”
阿喜双唇颤动了下,喃喃:“那不一样……”她抬起头,音色渐低,眸中却显露出贺兰无法理解的狂热信仰,“亚父说过,我们是不一样的。哪怕意识消散,本源最终也会回归灵力河流……”
贺兰想起阿乐识海内的冰原洞府,冷笑了声。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丝锐痛。
卧靠着的仙尊猛地坐直身体,掌心翻转,瞬时自储物戒中祭出一面精致铜镜。
在光洁奇异的镜面之上,曾标记着阿欢所在方位的小点,在片刻之前,兀自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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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更期间对接下来的剧情进行了一些修改,增加了可攻略人物,并且鲨了一个角色不是阿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寂静无声的深林之中,忽然响起清脆铃音。
淡蓝色的灵光渐盛,在空中织成传送法阵。随着铃音大作,两个人影与一柄剑被从另一端抛出,又直直地向下落去。
“——阿欢!”祝南风在半空中喊道。此时无法分神操纵仙剑,少年只好努力伸长手臂,朝对方伸去:“抓住我!”
墨发雪肤的少女仍保持着下落的姿势,衣袖被吹得翻飞不已。她满头黑发飘散开来,遮住了面上神情。阿欢像是说了什么,可声音很轻,以至于祝南风完全没有听清。
他不得不重复了一遍:“快抓住我的手!”
两人坠落的速度很快,祝南风已经能看见下方参天树木纵横交错的枝桠。横生的树枝上布满粗长尖刺,若以此时的速度撞上,效果大抵与锐利刀刃无异。
祝南风不敢想象阿欢要是就这样落入林中会变得怎样,他极力向阿欢伸手,喊她时用力得肺叶几乎都在作痛:“阿欢!”
终于,一只细瘦苍白的手臂,朝他伸了过来。那只手上还沾着黏黏糊糊的血液,从指尖,一直到手心。
祝南风毫不犹豫地抓住阿欢的手,用力一扯,将她搂入怀中。两人与下方树林的距离极近,少年一手挡住阿欢脑后,随即快速在半空中调转姿势,背脊弓起,想用自己将阿欢整个人护在怀里。
繁茂的枝桠被重物一一压断,交迭着落在地面,发出轰然响声。
祝南风躺在层迭的树枝之上,被尘土呛得咳嗽不断。却意料之外的,没有尝到任何血的味道——他原本做好自己不死也半残的心理准备——少年有些茫然地睁眼,发现自己正处于防御法器的保护圈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法器的所有者此时恰好趴在他身上,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望他。
祝南风脸一下子红透,少年慌忙起身,顾不得发顶身上还沾着的尘土树叶,连忙问:“阿欢,你、你没事吧?”
阿欢神色还带着两分茫然。那张精致的小脸苍白,唇角还沾着尚未干涸的血渍。
半响,她才低声道:“没事。”
祝南风好爱操心一个人,不怎么相信阿欢口中的“没事”。他想到什么,音色渐低,显得有些小心翼翼:“那血……是怎么了?”
阿欢没有回答。她回忆起方才的情形,下意识抬起没有沾血的那只手,使劲用手背去蹭自己的嘴巴。
她想起在无人的旷野,红衣的少年握着她的手,笑得情真意切,分外真心:“若要伤我,得像这样……”
阿乐握着阿欢的手引导少女刺入自己胸膛同时俯身亲吻了她。那是充满血腥气的吻,并不缠绵,也不甜蜜。可是,可是……
他的血液,比阿欢此前尝过的所有食物都要美味。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因为阿乐心口处不断涌出的鲜血沾满两人相握的手,连指缝也变得黏黏糊糊。他还在笑,吻她的时候用舌头把腥甜的血液一同送入少女口中。
阿欢想要吐出来的,明明是那么想的却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下去,接着她才产生想要逃离的念头,哪里都好只要是离阿乐足够远的地方就可以,只要能够不见到他就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驱动的足踝金铃感应到阿欢想法,张开了瞬时的传送法阵——贺兰此前之所以能凭借金铃定位,也是因为,它本就是与方位有关的传送法器——而恰好赶到的祝南风拦住受伤的阿乐数秒,自己则在最后关头携剑踏入传送法阵。
如此种种,造成了现下的局面。
“阿欢……”
阿欢回神时,正撞进祝南风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她拭去唇角血渍时极用力,以至于双唇都微微肿起。明明依旧是那副冷淡表情,看起来,却有一些可怜。
少年明明想问,却止住话头。祝南风最后从怀中拿出洁白的手帕,拉起她的手,一点点将上面的血液拭去。他低声道,“……是师兄来得太晚。”
阿欢摇摇头,也认真地回望他。少女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从来都清清冷冷,在这种时候,却不是毫无温度。她说:“你很好。”
祝南风总会自责,发生什么,都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阿欢从来知道这一点,从一开始。所以她要告诉祝南风,你很好。
是和贺兰亭一样,从来到这世间之后,对她最最好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深林四处满是参天古树,繁密枝叶将天空遮了个彻底,只有月光隐约可见。
夜色之下视线受阻,祝南风于是让阿欢在原地等待,自己则从高高的树枝堆上跃下,准备去捡回仙剑。
绑着马尾的少年临走时还不放心,仰起头朝少女喊话:“师兄很快回来的,你千万别乱跑!”
阿欢探出脑袋,对着祝南风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要小心。”
祝南风心都化了,仰着脸,朝她笑得露出两个小虎牙:“我没事儿,阿欢照顾好自己就行!”他说完,又朝阿欢挥挥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少年走后,阿欢想了想,决定原地躺平发呆。
视线可及之处只有树木枝桠,阿欢想起什么,又抬起系着红绳金铃的那条腿,试探性地晃了晃。金铃照常发出悦耳脆响,表面却不再泛着灵力光芒。黑发的少女仍不服气,晃腿晃得愈加用力。
一时间,寂静的夜晚中只余铃音不断。
金铃法器依旧毫无反应,仿佛只是一件普通的饰品。阿欢拧起眉,觉得很不开心。她思考了一会儿,重新坐起身,将手搭在铃铛上,尝试着注入灵力。
在调动起灵力的瞬间,少女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在饮下阿乐的血液后,她经脉之中的灵力,变得极其充沛!
阿欢立刻停止了输送灵力,可淡蓝的传送灵光依旧亮起,然后——
然后光芒消散,阿欢和面前银发黑皮的男子,互相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阿欢呆愣愣地坐在地上,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看着高大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应该是……妖。发顶毛茸茸的耳朵与发同色,身后,还有一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
阿欢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同时,看见那条蓬松的大尾巴微微晃了一下。
男子向前走了一步,犹疑着问:“你是……孤命定的妻子?”
他音色清冽如碎冰击玉,极其动人。
阿欢收回视线,正想说些什么——
霎时场景变换,妖族男子的话音仿佛仍未消散,而她却回到了方才所处的深林之中。
与此同时,系着金铃的红绳,断了。
阿欢呆呆地“啊”了声,眸中的茫然神色从叁分,变为了十分。
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若不是经脉中的充沛灵力还在,她几乎要以为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怀中传音符变得微热,少女才晃晃脑袋,如梦初醒般接通电话:“贺兰?”
传音符中传来的是属于女子的声线:“欢,发生什么了?”
阿欢说:“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话未说完,贺兰那边兀然响起“砰”的一声闷响,像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
阿欢有些困惑,等贺兰的询问再次传来时,才继续道:“我走不见了。”
贺兰:“……”
满心的担忧变成无奈,从来脾气不好的贺兰师尊他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将音量拔高了两个八度:“你走不见了是几个意思?!”
“就是,不见了。”
“那师尊给的金铃呢?能定位那个!”他凶巴巴问。
阿欢看了看脚边沾满尘土的铃铛,诚实回答:“坏了。”
“!!!!!”
贺兰气炸了,眉毛扬起,抹了口脂的唇色红得像是要吃人:“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
“对不起,贺兰。”阿欢乖乖道歉。
即将喷发的火山一下子熄了火,贺兰双唇张开又合上,最后还是没说出狠话来:“……罢了,本师尊早知道,你是个不靠谱的小傻子。”
阿欢认真回答:“我不是,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唇角忍不住微扬:“师尊说是就是,不许顶嘴。”
阿欢心里觉得他说的不对,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她想起祝南风,觉得贺兰也是对自己好的人,可以让上一让,于是换了个话题说:“我也想你。”
贺兰亭这下彻底绷不住脸上神情,他笑得极艳丽,眉梢眼角都带上了生动的笑意:“唔,小欢儿这是说真的?”
阿欢点点头,又意识到对方看不到,于是回答:“是。”
贺兰就好开心的,好开心好开心的。
他本以为要过很久,阿欢个木头脑袋才会慢慢开窍。可小姑娘瞧着呆呆一个,其实可聪明——还会讲好话哄他开心了都。
男人将传音符拿得更近了些,声音低低,仍带着两分笑意:“可是本师尊不想你。”他故意讲反话,想瞧瞧阿欢反应。
阿欢的反应就是没什么反应:“哦。”
贺兰笑容凝固:“……”
在他识海之中,尚未复原的小黄鸭军团,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嘲笑声:
嘎嘎嘎嘎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神识间的悲喜并不相通,贺兰并不感到好笑,只觉得鸭子叫吵闹。
容貌妖艳的仙尊拧起眉毛,语气又变得不大高兴:“小欢儿,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阿欢想了想:“没有。”
贺兰更不开心,他攥紧手中传音符,声音低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点儿小委屈:“哪怕本师尊都不想你?”
“……”阿欢沉默了一会儿,脑子慢慢转过弯儿来。
小姑娘和贺兰相处得久了,从来约等于无的情商也有了一些提升。她心说贺兰从来教导说弟子要哄师尊开心的,于是摇摇头,好乖好甜地说:“没关系。”
少女语调依旧没什么波澜,说出来的话,却极可爱,“我还是想你。”
贺兰亭是会被一句话就轻易哄好的人吗?
显然非常是的。
再掩藏不住的笑容越绽越大,生动的笑意从眉梢、眼尾一直染到唇角。被赦免了的土拨鼠们围成一团,小爪爪兴奋地握住烟花棒,在空旷广阔的识海内炸起了烟花。
“呵……”男人满足的轻笑声听起来动人极了,“我欢真乖。”
阿欢说:“那我不是,小傻子。”
“谁说你是小傻子?”贺兰柳眉倒竖,“谁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心想不就是你说的吗。可到底情商短暂在线,没有讲出口。
贺兰亭自己说完也反应过来,不太自在地轻咳一声,开始转移话题:“那……欢,你说的走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阿欢不想提阿乐的事情——她在面对双生弟弟时永远是鸵鸟心理——加上语言概括能力不太好,硬是总结成了“金铃法器为她和祝南风的二人独处创造绝好机会后功成身退”。
贺兰脑中警铃大作:“等会儿?欢,你说祝南风那小子怎么——”
然而一炷香的时限已至,子母传音符自动燃尽成灰,将他没说完的吃醋发言彻底打断。
贺兰亭:……
衣饰华贵张扬的仙尊盯着掌心中的符灰看了会儿,再抬首时笑意淡去,眸光冰冷锐利。贺兰扬手撤去临时补下的隔断结界,慢条斯理行至狼狈不已的女子面前,音色淡淡,没有丝毫温度:“本尊给你个机会解释。”
片刻之前,他因为察觉到金铃法器感应消失而一时着急,没有布下隔音结界便用传音符联系阿欢——在他提及小姑娘名字,而对方又给出回应的瞬间,阿喜便朝他攻了过来。
阿喜并没有解释的欲望。她眸中恨意惊人,嘴角还沾着新鲜的血渍,衬得整个人有些疯狂:“你骗我!你骗我……若阿欢在,另一个怎么可能不知去向!你和阿乐是一伙的!”
“本尊骗你?”贺兰嗤笑一声,“你也配?”
阿喜方才被他随手挥出的磅礴灵力所重伤,此时已经面白如纸,却依旧强撑:“亚父说过的!他说过阿欢是个废物……只有阿乐跟着她,阿欢走到哪里阿乐都一定会跟着她……”
贺兰无视了后半句话,掀唇冷笑:“那他死了活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亚父是永远正确的!”阿喜听不得任何人贬低她心中的神祗,“亚父还说、还说阿欢唯一的用处只有双修,若不是——”
属于高阶修士的威压更甚,阿喜再说不下去,“哇”地对着地面吐出一大口血来。
贺兰向前两步,踩在粘稠鲜红的血液之上,红鸢花所绘的眼尾飞红勾勒得极长,衬得眸色愈加冰冷:“你真该庆幸他死得早。”
高高在上的仙尊音色冷然,像染过寒冬冷秋:“否则,我自会亲手杀他。”
贺兰说完,连一眼都懒得再看阿喜。他随即抬腿向殿外走去,衣袍划出半圈凌厉弧度。
男人离开前还不忘传音入密给老实人叶音,叫他赶紧过来替自己将正殿收拾干净。
叶音预感他又要折腾些这啊那啊的,不由得大惊失色:“这种时候你突然离开,是要去见阿欢?!”
贺兰说:“不是见她。”
他又想起了什么,垂首闷笑了声,低声自语道:“……是接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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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欢还不知道自己将在不久后经历绝赞修罗场,她把手上的符灰撒掉,拍拍手的时候听见有人问:“阿欢,你讲完了么?”
她“啊”了声,四处张望了会儿,才看见等候在一旁的少年。
祝南风挥了挥刚捡回的仙剑,弯起眼睛朝她笑:“我回来啦。”
剑掉落的地方离两人不远,祝南风返回的实际还要早些,只是不想打断阿欢和贺兰师尊讲话,于是静候在一旁,见传音符燃尽才从树后走出。
阿欢点点头,随即双手一撑,从树枝堆上跳下来。少年怕她被四处盘踞着的树根绊倒,连忙伸手扶住,又像被烫到似收回,耳尖有点儿泛红:“小心些。”
祝南风想了想,又道:“我刚才在附近转了圈,找到处可以过夜的洞穴……现下天色已晚,不如等天光时分,再寻出处。”
阿欢没什么想法,乖乖同意。她将断绳系着的金铃捡起来,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塞入了袖中。
祝南风所谓可以过夜的洞穴实际是个树洞——说树洞也不甚准确,不如说是两棵大树的枝干盘结弯曲,恰好构成的一处可容纳两叁人在下方的拱形结构。
人在被类似于“围墙”的东西所包围时总会更有安全感,祝南风还从储物袋中拿出好多东西,确保自己把这个临时的住所铺得比较舒适后才转过身,对阿欢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们今晚就住这里啦。”
他讲的时候情绪有些雀跃,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凡界历练,危机意识不太强,还有些像在游玩。
于是少年少女排排坐。
野外露营过夜必备的火符燃起无根之火,小小的火苗静静燃烧,在两人眸中映出微光。祝南风安静了一会儿,又脱下外袍,想给阿欢披在身上。
修士其实不畏寒,阿欢也不觉得自己冷,于是摇摇头拒绝:“不用。”她不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世界上有一种冷叫做小师兄觉得你冷。祝小师兄责任意识很强,非要给她披上:“夜露寒凉,阿欢,你还是穿上比较好。”
阿欢不想要,以至于讲的话听起来有些叛逆:“你自己穿。”
祝南风说:“我还要修行,衣服穿多了碍事。”
“那我也要修行。”
“穿厚点在修行也可以呀。”
“你自己穿。”
“……”
两个人都比较轴,认定的道理不能改那种。复读机似的重复了几次同样对话后还是祝南风先败下阵来,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一人一半?”
阿欢觉得这个提议可以接受,点点头,主动往对方身边凑了凑。少女身上的香味很淡,清清冷冷,像雪中白梅。
祝南风和阿欢披了同一件外袍,体温高,脸也烫,分不清是映照着的火光还是什么。
两人哪个也没想起来储物袋里换洗衣物好几套,用不着他脱外袍。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四处安静无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有种奇妙的感觉。
祝南风心中有些异样。他知道该尽早和小队成员们汇合,可私心却在讲,希望和阿欢独处的时间可以更多些。少年意识到自己想法不太对,立刻用力拍拍自己脸颊。又侧过脸,找话题和阿欢讲话:“贺兰仙尊……会很担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想了想,摇摇头。小姑娘自觉哄师尊很有一套,不知道男人被她一句“我想你”的迷魂汤灌得头都昏了,方位都不知道就想跑来接她回灵隐峰过温馨小日子——就真是个急性子,半会儿也等不得那种。
“阿欢不怕仙尊担心么?”
阿欢说:“贺兰,很好哄。”所以不用怕。
而且她是勇敢的阿欢,哪怕对方真生气了,她也不会怕。
祝南风笑了笑,觉得一本正经讲这种话的少女显得好可爱。他想了想,又道:“不知道楚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少年说着,从怀中拿出楚子平画的传音符,简要阐明了现在的状况。可半刻钟过去,却依旧没等来楚子平的回复。他尝试着给拿出牧野与柳依依的传音符,却依旧像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林中无鸟叫也无蝉鸣,此时此刻,寂静得有些诡异。
祝南风察觉到什么,眉毛皱起,一手将剑鞘握得更紧,右手搭在了剑柄之上。他又侧耳细听了一阵,发现除去风过树叶时偶尔的簌簌声以外,没有丝毫活物发出的声音。
“……阿欢。”他低声唤道。
阿欢略带疑惑地歪了歪头,看见清俊的少年皱着眉,神情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有些凝重:“我们可能,遇上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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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祝南风再无等待天亮的闲心。他猛地站起身,凝神看向四面各处,却找不出什么破绽。
随着少年的动作,原本披在身上的外袍滑落在地,又被阿欢捡起来抱在怀中。她问:“南风?”
祝南风回过神来,脸色依旧不太好,声音却温和了些:“阿欢,等我一下。”他说完,一手拔剑出鞘,低声念了句剑诀。仙剑像有意识那般发出清越剑鸣作为回应,少年踏上剑身,绕过横生茂密的枝桠,渐渐升上了空中。
他视线落在下方,借着月光,发现入目可及之处是一整片茂密的山林。像没有尽头似的,一直延伸到及远的地方,分不清出口在哪里。
祝南风试着超某个方向飞了一阵,可即使速度已经极快,呼啸的狂风吹得衣袍鼓起,发出猎猎风声,连绵的山林却依旧看不到边界。
他索性改变御剑方向,朝着更高的上空飞去。在即将到达某个高度时,祝南风似有所感,在最后一刻停滞在半空。少年随即试探性地伸出手,然后像预料之中那样,摸到透明坚韧的围墙。
“……结界。”祝南风眉头皱得死紧,低声做出结论。
他暗恼自己没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也不敢再耗费更多灵力,只好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回灵丹吃下,凭着记忆朝原路返回。
落回地面时,看见阿欢还抱着自己的外袍,坐在原地乖乖等待。
小小的火苗依旧静静地燃烧着,衬着少女安静的眉眼,显得安稳静谧。
祝南风止住脚步,看着看着,心中的不安少了些。他收剑回鞘,又使劲晃晃脑袋,做了下表情管理。少年故意将脚步走得轻快了些,在小姑娘朝自己望过来的同时露出一个笑,仿佛一切没什么大不了:“阿欢,我回来啦。”
阿欢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又扯了扯怀里的外袍,示意祝南风同她一块儿坐。
祝南风在少女旁边坐下,心中依旧没底。他们来时从高空坠落却没遭遇阻拦,说明结界是在某个时间点之后才被触发的。而有能力将一整片山林笼罩入自己结界之下的妖兽,至少也是四阶——换算成人类修为,大抵在金丹后期。
他在玄清宗时虽常与师兄师姐对练,却没有真正和妖兽战斗的经历。但在阿欢面前少年不想露怯,于是故作轻松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凡界妖兽靠杀生修行,对于推演符卦一类向来学艺不精。我们花上几天时间,总能找到阵眼,从这儿离开的。实在不行……师兄自会想办法,将那妖兽诛杀。”
凡界不似修仙界灵力充沛,妖兽若想修行只能靠杀生积攒煞气。也因此,修仙者常常会为结善缘而来凡界除妖历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南风自认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可阿欢就这样微微侧着头,望着他的那双眸黑白分明。她眼底映着火光,于是眉眼之间不再透着冷意,而是流露出些许温暖的意味。
“南风。”阿欢开口唤道。她声线平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奇异能力,“没关系。”
少女说:“我相信你。”
祝南风也认真地回望着阿欢。少年那双眸越来越亮,最后忽然弯起,笑得极真心:“那我也相信,自己一定会保护好阿欢的。”
他在心里和自己说。哪怕,是付出生命。
天光渐亮,微暖的日光穿过茂密树枝,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祝南风侧眸看着靠在自己肩膀处睡得正香的少女——阿欢原本说要同他一样修行整夜,可中途便睡着了——又狠了狠心,才伸出手,轻轻将她摇醒。
“阿欢。”他轻声唤道,“该出发了。”
“……”良久,阿欢才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她双眸仍半闭着,鸦黑色的睫毛长长地垂下,显得整个人有些呆呆的,“……哦。”
祝南风好少见过她这样木呆呆的样子——阿欢平时也瞧着不大聪明的样子,可刚醒的时候程度尤甚——少年心都要化了,却不得不狠下心又摇了摇她:“天色已经大亮了,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阿欢保持着靠在他肩膀的姿势,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少女困得很,脑袋一点一点,最后往下一滑,从半靠的姿势变为整个人扑进祝南风怀里。她小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又闭上眼,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祝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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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欢……”清俊的少年结结巴巴喊,“别这样……”
阿欢就半点儿也不带动弹的。她睡得宁静、安详,心无旁骛,一点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给纯情小师兄内心造成多大的震动。墨发的少女甚至变本加厉地往祝南风怀里挪了挪,想找个更舒适的姿势睡着。
祝南风浑身僵住,面上薄红更甚,烧得两颊都有些烫。胸膛之内的心脏跳得极快,一声一声,以至于他在这种情况下还分出了叁分心思去想,自己的心跳声会不会把对方吵醒。
少年努力平复着心跳声,又默念了几遍静心诀,终于慢慢恢复了冷静。他想阿欢对于男女大防向来是不太理解的——修仙界本也不太在意这些——可自己作为师兄却不能一切由着她。祝南风想、他明明是想更加坚定地把阿欢喊醒,再认真教她什么叫做防备心的,可日色微暖林间清风吹拂,少年最后抬起手,只轻轻地,温柔地摸了摸她头发。
阿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时分。
她枕祝南风腿上,身上盖着的是他的外袍。阿欢随即眨眨眼睛,意识逐渐清醒,于是自己爬了起来:“南风。”
少女接受过贺兰教育后变得很有正常人的礼貌,她认认真真道:“谢谢。”
“早上好呀。”祝南风朝她笑了笑。他站起身,小幅度地活动了下已经有些僵硬的四肢,没让阿欢注意到:“我们出发吧。”
“好。”
天亮时候森林中的情况看上去要明了得多,祝南风昨日在上空观察过,有了大致想法:“凡界妖兽多低智,阵眼多半藏在森林中心……它既未现身,说明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并不急于进食,想将我们困在林中做储备粮。其二,是……”
少年突然顿住,他侧过脸看着阿欢,神色显得有些无奈:“阿欢,你在听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其实有在听。可她听一半忘一半,回答起来理不直气也壮:“有。”
祝南风拿她没办法,只好笑笑,权当自己整理思路,“其二,是妖兽本体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移动,只能在原地等待我们过去。”
“那,不过去?”
“不去的话,也无法破解阵眼,只能被困林中,直到丹药符咒耗尽。”祝南风和阿欢解释,“凡界灵气稀薄,修士很难从万物中汲取灵力……若是没了回灵丹又耗尽灵力,即使没碰上妖兽,也会被困死在结界中。”
阿欢点点头,渐渐有些理解。她想难怪之贺兰准备了如此多的丹药,原来不是多此一举。又想起临行前玄清宗掌门让她卸下的各式法器,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坑了。
少女抿抿唇,有些不太开心。她心中想着事情,于是没太注意脚下。终于,在经过处陡峭地势时阿欢一脚踏空,在茫然地发出一声“啊”后,连挣扎也没有就滚了下去。
“!!!阿欢!!”祝南风被吓得差点心脏骤停,赶忙踩住斜坡跟着一路滑下去。
好在下面是处溪流,水面清澈无鱼,也不是特别深。
可惜黑发的小姑娘“噗通”一声落入了水中,只敷衍地扑腾了几下,便开始无装备漂流——她从来没见过流动的活水,完全掌握不了平衡。
阿欢漂流的姿势还安详得很。她黑发既长又多,浮在水面上时,好像一大团穿着衣服的海藻。
祝南风在岸旁看她漂流看得心都碎了,他一边大喊着“阿欢”,一边连忙跳入水中去捡海藻,可惜衣服吸了水后阻力好大,前行速度还没有自由漂流来得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阿欢你快起来!”祝南风声嘶力竭,仿佛舍不得女儿远行的老父亲。
“……南……风……”回应他的,是阿欢因为正随着水波漂流,而显得有些飘忽不定的声音。
祝南风:“!!!!”
总而言之,折腾好半天,祝南风终于在少女飘下坡道前成功拉住了她衣领。
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不有别的了,少年将阿欢拉起来,整个人托抱在自己怀里,自己则艰难地稳住身形,蹚着水往岸边走。
祝南风不想浪费灵力,又在水里折腾了好一会儿,以至于一上岸,便累得坐在地上开始大喘气。
气儿还没理顺,就看见阿欢低头望着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半响,一抽腰带,就要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衣服。
祝南风:!!!!!!!
————
好像和阿欢相处久了之后,所有人都会老父亲化指操心程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祝南风觉得阿欢的性别意识教育迫在眉睫。
随着抽去腰带的动作,松垮的外袍散落,露出被水打湿的里衣。轻薄的布料贴在身上,隐约透着下方雪白的肌肤。
在少年怔愣的瞬间,阿欢已经半褪了里衣。少女白皙圆润的肩头泛着淡淡的粉,在半掩着的白嫩胸乳之上,是精致好看的锁骨。
祝南风几乎是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他猛地背过身去,清俊的脸颊瞬间烧红:“阿-阿欢你为什么要脱衣服?!”
阿欢一顿,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她指尖还拉着衣襟,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起来茫然,也无辜:“不舒服。”
可惜祝南风闭着眼,看不见她的无辜。过度的害羞令少年从耳尖到脖颈都烧得通红,若是此时把湿衣服搭在他脑袋上,大抵不过半刻便能烘干。他结结巴巴道:“那那那也要到隐蔽些的地方!”
可阿欢是那种你让她做什么都乖乖做的性格吗。
不是的,她是叛逆小阿欢。
叛逆期突然到来的小姑娘不言不语,默默把湿衣服往地上一扔,开始从储物袋中拿干净衣服换。
祝南风此时正背过身闭着眼,被衣物落地的闷声吓得肩膀一颤。眼前是一片黑暗,身后只有布料摩擦时的窸窣声。可少年却无可避免地在脑海中勾勒出纤细的人影,从清清冷冷的眉眼,到尖尖的下巴,再往下——
白嫩盈润的娇乳颤巍巍地挺立着,有细小的水珠从中间滑落,随即隐没在被衣服遮掩着、仿佛在引人窥视的更深处……
遮住眼睛的双手猛地抬起,祝南风狠狠拍了拍自己脸颊,试图把脑中不该有的念头拍散。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几乎是瞬间,便开始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少年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衣裳半褪的阿欢哪怕无意,却依旧无可避免地对他散发着……
性吸引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念头几乎令他羞愧至极,少年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弓起,他又努力扯了扯衣摆,想要遮住身下的异样。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他想,祝南风这时才第一次想,自己对阿欢,也许的确是喜欢的——
“南风?”
清冷的声音,在身前不远处响起。
闭着双眼的少年睫羽猛烈颤动了几下。心脏跳得几乎要撞开胸腔,再跑到最高最陡峭的悬崖之上,为心仪的小姑娘摘下一朵花。
祝南风喉结上下滚动着,口渴的感觉愈加明显,他几乎是鼓足毕生勇气,才睁开眼睛,去看阿欢此时的模样。
他看见少女微颦着眉,绝美的小脸上神情似疑惑,也像了然:
“你要,我帮忙吗?”
————
祝南风,你倒是支棱起来啊!!双重意味
【系统提示:您的好友贺兰正在提剑赶来的路上。】
以及有条评论不是说贺兰和阿欢的身高差很可爱——
设置身高差是为了可爱吗!不是的,是为了方便抱在怀里doi/w\
再以及虽然现在才讲好像有点晚了可是太太太感谢微博推文的小伙伴啦!我太受宠若惊了55555而且搜索的时候还看到有位姐妹说贺兰好好笑!所以他已经是公认的搞笑役了吗?o?;;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花楼之内。
红衣的舞姬神色阴郁地倚在床头,头半垂着,散乱的黑发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沉沉的眸。
他手中仍握着染血的银簪,半摊开的掌心上满是鲜红血液,连带着衣襟与榻上也有。
元婴修士恢复能力极强,胸前的伤处一刻不停地自我修复着,未愈伤口所带来的锐痛感与新肉生长时细细密密的刺痛感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忍受。
阿乐眸光沉沉地盯着自己精心挑选的发簪,突然发狠般将手中发簪猛地一扔,抬手覆向胸前伤处。修长的手指用力撕扯着刚开始愈合的心口,伤处血肉翻出,看上去狰狞可怖。
冷汗顺着少年的发迹不断滴落,阿乐将唇抿得死紧,像那双浅琥珀色的眸中却渐渐氤氲起水汽:“好疼……”
“真的好疼啊,姐姐……”
他低声呢喃着孩童撒娇般的话语,指尖力道,却愈发地重。在少年狼藉不堪的心口伤处,透过淋漓的血肉,隐约可见的并不是跳动着的心脏,而是棱形的冰棱。在正中的地方,封存着一缕殷红血液,如烟似雾,像有生命那般流转不止。
“姐姐、姐姐、姐姐……”
阿乐还在不断念。少年眼底渐渐浸润了水色,水汽氤氲,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泪珠滚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终究也没哭。那张发白的唇颤了颤,阿乐突然小小声,又可怜兮兮地唤了句:“……阿欢。”
仿佛自我安慰一样的呼唤落在空旷的卧室内,自是无人听闻。
少年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沉默了会儿,垂下眸,将沾满鲜血的右手递到唇边。然后伸出舌头,一点点将自己的血舐去。
昨日……在月下,俯身去吻阿欢时,自己口腔中也满是鲜血独有的铁锈味。思及此,阿乐一时有些失神。粘稠的血液呛进气管,他猛地咳嗽了几声,牵动得心口伤处更疼。
少年靠在塌上缓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时,眉眼间依旧是郁色。看起来,却也有些疲惫茫然。
“要是……”要是没有那么快将灵力以舌尖精血渡给阿欢,自己也不会被那人轻易拦下。
半倚着的少年姿势渐渐往下滑,最后躺倒在几乎被染成红色的被褥上。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着,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阿乐终于真正生出了些委屈的情绪。
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少年意识沉入冰雪覆盖的识海之中。
在冰原洞府的最深处,阿乐找到了一缕飘飘渺渺的幻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幻影是被他以冰原灵力蕴养着的残魂,因着破碎得太多,此时已经连自我意识也无法存留,仿佛纯粹的幻象。
阿乐说:“亚父。”
随着话音落下,大量淡蓝色的灵力聚集起来,争先恐后地朝那抹虚无的存在涌去。慢慢地,变得凝实了些的幻影得了足够灵力,意识回笼,于是缓缓睁开了空洞洞的眸。
亚父上下打量了番少年,随即兀地轻笑了声:“你见到她了。”
阿乐不语。
眉眼五官皆不明晰的幻影环顾了四周,再开口时,音色已是了然,“你供养了她多少灵力?”
“……七成。”
“真舍得啊。”亚父故作惊讶地扬起尾音,半透明的魂魄也跟着晃了晃:“可像那种废物,要这许多灵力有何用?”
“不要再提那个称呼。”阿乐声线压抑,“……我会杀了你。”
幻影又晃荡几下,看起来,好像是耸了耸肩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亚父无所谓道:“你不是已经这样做了么。”又故作伤心,“含辛茹苦抚养你们长大,下场却是这样。”
“你对姐姐不好。”少年几乎忍受不了这样的对话,“告诉我怎么找到——”
“可我对你最好。”亚父打断了阿乐的问句,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我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冰原的希望,大家都喜欢你,渴望你的成长,然后现在所有人都得偿所愿了,只有你……形单影只,孤苦无依。”
“我听不懂。”阿乐指的是最后两个词。
“抱歉,忘了你是个文盲。”
“这不重要。你说会告诉我——”
“你为什么如此着急?”半透明的幻影被风雪吹得有些飘散,语气却仿佛上位者的评判。亚父再次打断阿乐的话,他轻笑着,几乎可以称作愉悦般问:
“是不是小废物她,再也不需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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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果有一个按下去世界会立刻毁灭的机关】
阿欢不感兴趣,也读不懂说明书,连一眼都懒得看就走掉了。
阿乐也不认识字,但他会想办法解读,然后兴冲冲地把机关往怀里一揣,献宝一样给阿欢欢宝,全人类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中了……
祝南风会很担心,抱剑守着机关提防其他人来启动,还会自封为守护者来守护这个机关不被启动。时过境迁,少年成长为青年,在孤独中领悟自己的剑意,成了无人知晓的剑尊,穷尽一生陪伴身边的只有剑。千年万年以后修仙界也许不在了,机关旁边还会守着祝南风的命剑。
贺兰亭觉得一个破机关就能毁灭世界这种事太搞笑了,还不如他亲自动手。【达成成就:灭世魔尊】
时与没有毁灭世界的想法,可是猫猫天生好奇心旺盛,他玩机关就像玩毛线球一样结果不小心启动了
总结:不要把人类的命运交到祝南风以外的角色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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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丢失存稿的沉重打击后我已经两天没码字了点烟
700珠加更不想码正文更新对不起,所以想说写写番外,可以投票来选:
a.阿欢和贺兰师徒身份互换的if线【贺兰是傲娇又漂亮的小徒弟,天资又高,对宗门内谁都不服,到处打架但是会听阿欢话】
b.小阿欢历险记【阿欢被法器缩小,变成掌中欢】
c.阿欢的第一次【十五岁的时候在冰原和阿乐】
d.补全第13章和贺兰的车指把省略号展开写
*顺便宣传爱发电主页:黑铁厨师长
要公开宣传才能过认证所以目前什么也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双子诞生的那天,是冰原难得风雪暂息的一日。
亚父坐在冰雕而成的椅子上,看着先被抱出来的婴孩,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讶然。
清隽的男子示意族人将孩童递到自己怀中。他随即低头看了看那张皱巴巴的小脸,浅灰色的眸中一瞬灵光浮动,又很快趋于平静。
结果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亚父沉默了一会儿,将孩童递回给对方:“真可怜。”
连一丝……灵力也无。
冰原人从不随意诞下子嗣。他们体质特殊,结合后的大部分修为都会被下一代所继承,自身则在残留的灵力耗尽后走向终结。所以,只有在两人修炼触及到顶点,再无法寸进时,才会选择孕育子嗣。
也因此,生来却未继承任何灵力的孩子,几乎从未出现过。
族人不解,却知道亚父的话不容置喙。他想了想,问:“要扔掉吗?”
亚父颔首,正欲应答的时候,听见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屋子响起另一声啼哭。他忽地改了主意,抬眸看着对方怀里安静睡着的婴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还是留着罢。”
好像,可以用来作对照组。
看孩童成长是很有趣一件事,尤其阿欢与阿乐,是冰原从未出现过的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冰原人总喜欢给孩子起喜庆的名字,两人合起来便成了欢乐姐弟,拿到外界去指不定要受多少声嘲笑。
可他们现在年岁还小,尚且连名字的含义都弄不明白。两个都是软乎乎的,两颗脑袋靠在一起,闭着眼睛睡得安宁。
母亲摸着两人的头,浅琥珀色的眸中愁绪极浓,低低的音色却温柔:“若是能看你们长大……”
年轻女子的话却没再说下去。她弯下腰,在两人额间分别亲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去向来人问好:“亚父。”她低声说。
“你小时候,也是我看着长大。”亚父笑容极温和,他抬手拍了拍对方肩膀,“怎么如今却拘谨了?”
女子说:“如今长大,也该知道分寸了。”她犹豫着,又问:“孩子们才刚满十月,连人都不会认……能不能,再过一些时日?”
“我前几日听说,阿乐会说话了。”亚父并没有回应对方的请求,而是饶有兴趣地问:“他说了什么?”
“……”女子沉默了会儿,知道亚父的决定不容反驳,只好道,“他说的是,欢欢。”
“呵。”亚父轻笑了声,“有趣。”
男子随即瞥了眼冰床上的双子,其中一个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那双望着他的眼睛极黑,也干净。他走上前,捏了捏那张软乎乎的小脸:“他们两个的未来,该是极有意思的。”
“不过,你看不到那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之后,阿欢与阿乐开始由亚父抚养。
阿欢生来没有灵力修为,在最为年幼的时候,只能一点点吃蕴含着少许灵力的雪。
亚父每回喂她,就单手撑头坐在床边,另一只手指尖沾着细碎雪花,去逗阿欢玩。他故意将食指递到孩童面前,又在对方伸出小手来抓自己的时候收回,仿佛逗猫一样。
如此几次下来,阿欢不再试着抓住他,只眨眨眼睛,用那双泼墨色的眸看着他。她从幼时起就这样,对于不解的事情,总是想用眼睛看。
亚父“唔”了声,仿佛意识到什么,眸中笑意浮动:“你的眼睛……和我一样。”
男子这次不再玩,指尖沾了些新雪,递到饿了好久的小女孩儿嘴边。
阿欢依旧呆呆望着亚父,忽然张开口,用还没长齐的米粒般的几颗小白牙,凶巴巴咬住他食指。
哪怕幼猫,惹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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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一定把回忆给写完!十二点没写完就两点见,我一定可以的15551大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日变迁,还差几天就要满叁岁的时候,还只知道在地上乱爬的阿欢终于在自家双生弟弟的引领下,迟迟地学会了走路。
亚父的人生乐趣基本就在于观察双子,他看阿欢满脸不情愿地小步小步走时忍不住闷笑出声,又摇摇头评价阿欢:“小坏蛋。”
他疑心阿欢从前不是不会,是懒得走——四肢并用在地上爬,总是更省力的。
两人出门时常常是阿乐开开心心走在前面,想在白茫茫一片雪地里找些什么玩的。小男孩儿逛一会儿,回头看见阿欢没跟上,又跌跌撞撞小跑回去,要拉起姐姐的手一起走。
阿乐笑起来是很灿烂的,继承自母亲的眸色比常人略浅,弯起时总荡着动人的笑意:“欢欢,走……”
阿欢一只手被他拉住,还想蹲下去,去捡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小冰雕。冰雕看起来极精致,是亚父闲来无事,做来哄小孩儿玩的。她慢吞吞和阿乐说:“……喔。”
阿乐扁扁嘴,空着的手把冰雕从小女孩手心拿出来,顺手扔到了不远处。
阿欢“啊”了声,睁大眼睛呆呆看着双生弟弟。
小男孩依旧笑得好乖,他抬起手,摸了摸小女孩冰凉的脸颊,奶声奶气道:“太冰。”
阿欢没有修为。通过进食所吸收的灵力太少,只够维持生存。冰原从来气候严寒,她穿着比谁都厚的衣服,体温却最凉。
阿欢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看看阿乐,还是想迈开小短腿,去把冰雕捡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乐学会走路的时间比她早几近两年,抢在小女孩儿前头就跑过去,抬腿一脚把冰雕给踹飞。他年岁极小,修为却不低,精致的雕制品在空中划出长长的抛物线,很快消失在了视野内。
阿欢这次“啊”得大声了些,她还不太肯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抬手揉揉眼睛,发现冰雕果真不见后踩着“嘎吱嘎吱”的雪走过去,伸出小手去扯阿乐才刚齐肩的头发:“还我。”
阿乐任由她扯着,也不还手,只委屈巴巴说:“不要别人给的……”
“还我……”
阿乐又说:“欢欢,我给你做,好不好?”
阿欢性格好倔一小孩,依旧在复读。
阿乐想尽办法才把她哄回家,想了想,又偷偷跑出去捡了稍大些的冰块回来,真的要开始进修雕工。
他手那么小,五根短短的手指也不太灵活,时不时,还会砸到自己手指头。可因为是送给阿欢的,所以忍着疼,也想要雕完。
成品自然是乱七八糟,简直看不出模样来。阿乐开开心心捧在手上,想跑去拿给双生姐姐时,看见阿欢窝在亚父怀里,已经拿着新的冰雕在玩。
小男孩儿脚步慢了下来,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委屈:“欢欢?”
阿欢看了他一眼,慢吞吞从亚父腿上爬下来,迈着高贵冷艳的小步伐走过来。阿乐双眸亮了起来,赶忙咧出笑容,献宝一样跟阿欢说:“你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女孩的手握住了冰雕。然后,像早些时候他做的那样,将粗糙的制品扔了出去。
不像在外面有雪地,辛苦做出来的冰雕砸到地板上,很快四分五裂。
“不要!”阿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这也许是他第一次真正生出委屈的情绪,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中滚落,小男孩儿哭着将碎片捡起,又去拉阿欢的手:“欢欢,这是我、是我要给你的……”
阿欢任由对方牵着自己,她做完亚父交代的事情,心里没什么想法,于是转过脸去问男子:“公平了?”
清隽的男子笑了笑:“嗯。”很公平。
他随即站起身,走到掉着眼泪的小男孩儿面前,问:“你明白了吗?”
阿乐满心难过,下意识把阿欢的手握得更紧,一边抽抽搭搭问:“什么?”
“若是想被需要,你得做得和我一样好……不,”亚父伸出手,掌心之上,是精致至极的冰雕,“是更好。”
这之后不久,阿乐开始跟亚父到训练场学习。亚父存在于冰原的时间比每个人都要长,于是也理所当然般地负责教导着每一个人——教他们如何运转灵力、如何修炼——训练场聚集着的皆是尚未成年的少年少女,阿乐年纪太小,混在人群中就像颗矮蘑菇。
矮蘑菇站在离亚父最近的地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问:“欢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会儿已经忘记前几日的不愉快,又眼巴巴想跟阿欢一块儿玩。
亚父不回答,只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想让她来吗?”
阿乐使劲点头。
亚父于是说,“等你能够胜过她时,”他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少女,“我就让阿欢来。”
阿喜这时候年纪还不大,也是不服输的性子。她问:“亚父,他能行吗?”
“怎么不?”亚父微笑着,这回没有对问题避而不答,“他会是冰原的希望。”
如他所言那样,不过数月,阿乐便在修为上胜过阿喜。
阿欢在第二日被阿乐兴冲冲地牵着手领过来,她穿冰原统一的那身衣服,站在人群外,依旧是很显眼的。
族人没怎么见过她,目光也带着好奇。年纪大些的少年对双子出生时的事情还有印象,便低声和身旁的人交流:“她是当初……”不着痕迹地指了指阿乐,用口型说:“没用的那个。”
黑发雪肤的小女孩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她这时还懵懵懂懂,也天真,不知道自己实际是不被需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双纯黑的眸天生看起来冷淡,在这种时候,也带着对其他人的好奇与渴望。
亚父脸上的笑容真心了些,他半弯下腰,盈着温柔笑意的眸直视对方:“怎么了?”他问阿欢。
阿欢依旧在观察其他人。小女孩儿看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于是问:“我呢?”
阿乐站在她旁边,好想吸引对方注意力:“阿欢……”
“你也想修炼,对么?”亚父说。
阿欢思考了一下修炼这个词的含义,点点头。
“可怎么办呢。”亚父故作苦恼地颦眉,“你这样的……”
浅灰的瞳瞥了眼身边的阿乐,亚父笑容愉悦,连语气都轻快了几分:“欢儿,你和阿乐不同,是个小废物。”这个词念在男子唇舌间,温柔得仿佛一句夸赞,“而小废物,是不能修炼的。”
阿欢问:“什么是小废物?”
阿乐的手依旧牵着她的,掌心柔软,也温暖。他还在努力引起阿欢注意:“阿欢……不需要他的,我学会了,就来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还是看着亚父,还是说:“我也要修炼。”
小女孩很固执。孩子的固执纯粹且直接,是一定要听到答案的。
亚父于是说:“你可以学双修。”
“什么是双修?”
“是可以让你变得有用的事情。”
阿欢依旧不懂。她不明白自己生来有灵根而无灵脉,天生最适合被他人当作炉鼎采补。只知道其他人都有各自的事情做,所以自己也要有:“好。”
“那等你十六岁的时候……”亚父温柔地笑着,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我亲自教你。”
当然亚父并没有等到这个机会,因为他亲自教导的小男孩在终于明白什么是双修之后把冰刃架上了他脖子。
风雪凛冽,衬得五官尚且稚嫩的小少年眉目也冷:“为什么要那样教姐姐?”
亚父没见过阿乐这样,他发现这个人不知不觉间性格变得陌生,此刻关注点却在别处。男子饶有兴趣地问:“怎么不叫阿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乐不回答,又说:“姐姐不会跟你双修。”
“可她没有别的用处了。”亚父拧起眉,故作苦恼道,“还是你希望我告诉阿欢,她是你的……劣等品?”
“不是这样的!”
“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会、我会做得比你更好……你做掌握的知识,大家的愿望,一切我都会做到的。所以,所以你得告诉她——”
“兄弟姐妹,才能双修。”
……
漫长的回忆结束,只余最后一缕神魂的男子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唇角微笑的弧度愈加真心:“十四年过去,你的愿望,达成了吗?”
追-更:yuwangshe.ukwoo18uip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光旭暖,微漾的溪水表面闪烁着粼粼波光。
祝南风整个人浸泡在水中,满脸都是迷惘——事实证明,当所接收到的信息量超出承受范围时,人类,是会当机的。
少年茫然且不知所措地从水中将自己拔起来时被湿透的发糊了满脸,透过发丝的缝隙他看见自己唯一的小师妹正站在岸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努力地显示出了一丝……无语?
他猛地想起两人的对话,自己的异样不知是否被看在眼中。好容易被凉津津的溪水消去的热意再度蒸腾,祝南风怂怂地半躲在水面下,结结巴巴问:“帮-帮、帮我什么?”
阿欢说:“换衣服。”
“……”
一阵难言的沉默。
随即,少年当机的大脑开始缓缓运转。然后祝南风终于意识到,自己和阿欢对“帮忙”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记功课时向来好使的脑袋终归对现在的状况做出了正确分析:简而言之,是他,思想不健康地会错了意。又因为过度的害羞,拔足狂奔把自己扔进了水里冷静冷静。
阿欢没能出少年那张神色变幻的脸上到底包含了多少种情绪。她歪了歪头,冷静地继续着自己的提问:“要吗?”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的!”祝南风拼命摇头,面上薄红依旧未散,却是从害羞变为羞愧。他自暴自弃地潜入溪水,凭着金丹期良好的屏息能力,在水底咕嘟咕嘟吐出一长串泡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好希望,可以把自己淹得失去刚才那一段记忆。
自然是不会有“当场失忆”这种好事发生的。
祝南风在水面下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灵创伤治疗,终于鼓足勇气爬起来,飞也似地跑进林中换衣服。这种时候考虑穿搭毫无意义,少年胡乱往身上套了衣裤外袍,也不管自己仪容仪表是否符合玄清宗规范,急急忙忙又走了出去。
一路走,湿透的头发一路往下滴水,将背后浸出大片水渍。祝南风本就是束马尾,干脆摘下发冠,拧麻花一样试图把头发拧干:“抱歉阿欢,再等我一下……”
阿欢点点头,又眨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立于原地静静等待的少女随即有样学样,将同样湿着的满头墨发往身前一拢,也要拧麻花。
祝南风大惊失色:“不要啊!”
“为什么?”阿欢停下动作,歪过头来看他,手中还攥着自己的发。
祝南风舍不得阿欢如此虐待自己的头发,他把自己手中的麻花往身后一甩,连忙道:“我帮你。”他说着心念一动,自储物袋中取出块柔软的干布,又绕到少女身后,细心地替她擦拭起头发。
少女发质生来光滑柔软,色泽浓黑,在日光照耀下透着浅浅的光晕。
鼻尖絮绕着淡淡的白梅香气。祝南风手中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视线无可避免地落在对方露出的肌肤之上。他看见阿欢白皙的颈背,颈窝微凹,是漂亮的线条弧度。
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阿欢,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之前,天色忽暗,远处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祝南风脸色猛地一变,他单手迅速搂住阿欢腰身,双指疾动,瞬间掐出剑诀!
仙剑自鞘内飞出,托起两人疾速升上半空,将将躲过与轰鸣声一同苏醒,此时已陷入暴动的地表藤蔓。
少年神色凝重,目光望向远处轰鸣声响起的地点:“看来,妖兽醒了。”
并且,发现了他们。
阿欢靠在祝南风怀中,视线落在了两人方才所处之处。地面之上,无数体积突然暴涨的藤蔓涌动翻滚着,仿佛蛇窟。她指着下方问:“那是妖兽?”
祝南风摇头。他拧眉,有几分不确定:“此处森林应是有大妖盘踞。它所造成的煞气被植物吸收,使它们生出些微意识,这才成为阵法的一部分。”
少年又说:“我们在空中,暂且不会受到攻击。可阵法未破,徒耗灵力乃下下策……”
阿欢想起自己此时有很多灵力。她沉默了会儿,说:“我也有,灵力。”
祝南风摸了摸她还未全干的头发,像是安抚。他沉思片刻,道:“我们先飞到妖兽方圆一公里左右,再着陆到地面寻找阵眼。”
既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妖兽体积大抵比想象中要大许多。在空中目标过于显眼,他们的目的是破阵,不是杀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南风松开搂在少女腰间的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小沓写好的符咒,又抽出一半递给阿欢:“藤蔓属木,若用剑一时无法斩断,便辅以五雷咒增加威力。”
阿欢乖乖接过,塞到怀里,也学着祝南风从储物袋中翻出大沓贺兰塞进来的符咒。
“阿欢,有什么能用的么?”祝南风问。
阿欢递给他一沓子母传音符。
和另一沓子母传音符。
以及更多的子母传音符。
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祝南风陷入长久的沉默。他有些困难地组织了会儿语言,开口道:“贺兰仙尊他……”少年咳了声,将不礼貌的语言艰难咽下,换了高情商说法:“很关心你每日状况呢。”
“哦。”
在两人谈话的片刻间,天光已经彻底被乌云遮蔽。森林四处弥漫着浓雾,使得辨别方位变得有些辛苦。
灵力耗损得比预料中要多,祝南风不得不提前降低了高度,准备找个地方着陆。翻涌的藤蔓见到了猎物,变得愈加暴动,粗糙的植物根部在地表飞速爬行着,发出阵阵可怖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心些。”祝南风低声叮嘱道。他随即手腕翻转,甩出了叁枚五雷咒,为两人炸出一小片立足之地。
两人足尖踏上地面的同时,仙剑重回主人手中。
一剑在手,祝南风周身气势瞬间发生变化!苍云涌浪如海,浓雾将周遭的一切染得灰蒙蒙,却遮不住少年毕露的锋芒。
祝南风五指握紧剑柄,并未回头,只低声叮嘱:“阿欢,待在我身后。”
“好。”阿欢说。
她学着祝南风那样,第一次抽出佩戴在腰间的仙剑。少女回忆着以往所学的挥剑方法,锋利的剑身斩上植物粗糙的表皮,却无法再向下半寸。阿欢拧起了秀气的眉头,看看自己手心,有些不解。
祝南风似有所感,一剑将爬到近处的藤蔓斩断,才扬声道:“往剑身注入灵力!”
阿欢依言照做,剑身覆上薄薄的冰霜,再去斩时果真容易许多。她心中不由生出一点儿开心,仿佛自己稍微变得有了些用处。
更多的藤蔓被利刃切断,粗长的根尖落在地面,发出阵阵闷响。
阿欢听着,突然停住手中的动作,睁大了眼睛怔愣地看着满地的断根。她说:“南风……”
那声音罕见地带上了点儿颤意,祝南风不得抽空不扭头看了阿欢一眼,眉眼间的凌厉还未褪尽:“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握着剑的右手也开始微微颤抖。颤意从指尖蔓延开来,阿欢很慢很慢地抬起手,剑尖指着面前的半截藤蔓:“它在哭。”
“许是你听错了。”祝南风心中顾虑许多,来不及细思对方的话语,“我们还是尽快找到阵眼,将此处的状况汇报师门。”
“……”少女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她想,阿欢在心里想,祝南风所说从来该是正确的。她想握紧手中剑柄,可从指尖开始颤意却一直蔓延到手腕。
满地的藤蔓还在哭。哭得伤心极了,像找不到道路的孩童。那哭声低沉压抑,混杂在祝南风剑刃斩断植物的声响中,更加怪异。
握剑的右手颤抖得愈加厉害,这一刻阿欢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她面对的、所斩断的,是……生命。
下一刻,少女周身灵力猛地暴涨!
以阿欢立足之处为中心,覆盖着地面的冰霜飞快蔓延,将远处藤蔓的行动一并封锁!
失去握力的仙剑“哐噹”一声落在冰面上,筑基期的体质承载不住如此多的灵力输出,少女面色越来越白,忽然“哇”地吐出一大口血,随即栽倒在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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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欢!”
祝南风脸色猛地一变。
他迅速跑向倒地的少女将她扶起,又飞快从储物袋中取出丹药,神色满是焦急:“阿欢、阿欢你能听见么?”
好在墨发的少女并没有失去意识。阿欢咳了几声,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看起来有些可怜。她还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里,并未搭话,只看着祝南风怔怔道:“它们在哭。”
而她,却发现得那么晚。
阿欢心中感到难过。
她觉得自己和讨厌的人做了同样的事情,轻易夺走想要活着的生物性命。
“……什么?”祝南风还是不明白。正如他完全没有思绪,为何阿欢会突然因心神动荡而失控。
况且……这不是她的灵力。
灵脉的宽度与修为有关,在修为尚低时,能够储存的灵力极有限。若是强行吸纳超出极限的灵力,不仅灵脉受损,甚至危及生命。
除非……阿欢的灵脉,比常人要宽阔,以至于足以容纳数倍于自身修为的灵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腕上银镯亮着,祝南风意识到是防御法器抑制了她灵力输出。制造出如此大规模的冰面,甚至还有余裕……
少年脑海中隐约产生一个念头,却来不及细思。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振作些,情况有变,我们恐怕来不及找阵眼了。”
祝南风语速很快,他将阿欢扶了起来:“修士的灵力是妖兽最好的食物,恐怕它已经察觉我们方位,开始向这边转移。”
“可是,它们在哭。”阿欢还是说。
祝南风凝神侧耳,依旧听不见任何阿欢所描述的哭音,反倒是妖兽行进时巨大怪异的声响愈近。
他咬咬牙,知晓对方此刻状态极差:“阿欢,你先躲在此处,我去将它解决。”
少年说着将储物袋中的灵石尽数拿了出来,勉强凭借记忆在阿欢周围搭造了个简易的藏匿阵法,自己则握紧剑柄,站直了身体。
他拜入宗门方才叁年,于剑之一道尚且浅显。
但也知道,手中剑,是为保护他人。
有风刮过,穿过簌簌树叶,又很快消散在林间。
少年没有等待回答,足下轻点,迅速拉开了与藏身之处的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方是妖兽爬行前进的声音。有别于藤蔓暴动时杂乱的声响,更有序,却也更加怪异。
只片刻,盘踞于此的妖兽已近。
叁百年,古树成妖。
它俨然是庞然巨物,透着令人心惊的逼迫感。
躯干靠上的地方雕了两处空洞洞的眼窝,光秃秃的粗壮树枝则是扭曲纠缠在一处,变成两只怪异的手臂。盘结错综的根部在地面快速蠕动着,仿佛履带般,推动着树妖的前进。
冷汗顺着额发滴落,少年却皱着眉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真丑。”……竟然想模仿人类。
树妖注意到他,躯干缓慢地以怪异的姿势弯曲下来,用黑漆漆的空洞眼眶看他:“……灵……力……”
“你来取呀。”祝南风道。他不躲不避,背在身后的左手飞快掐出剑诀。
只一瞬,剑如流光飞出!
试探性的一击砍在树皮之上,竟发出金属撞击般的铮鸣。
它的外皮,极其坚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森林上方逐渐刮起狂风。
无数树叶被吹得散落又卷起,阻挡着少年的视线。
祝南风“啧”了一声,飞身躲过妖兽的一击,开始在林间快速地移动着,想将战斗引导至远离阿欢的地方。
剑诀不断反转变换,数十道剑意砍在不同位置,造成深浅不一的伤口。有浓腥的汁液从树皮中滴落,将地面腐蚀出深深的大洞。
祝南风边变换位置,边在脑内飞快地推演着。可能藏着妖丹的位置是哪里,是最坚硬的躯干中心吗?还是更加隐蔽的位置。树妖智力不高,攻击方式也很单一,他的胜算是——
他满心注意力放在巨大的树妖身上,没有提防地面。
有细长的枝条从树妖的根茎分出,如灵蛇般伏在地面快速游动。
在接近了少年周身的同时,枝条突然猛地暴起,以凌冽的气势朝他胸口袭来!
此时后撤已经来不及,祝南风祝南风在感受到杀意的同时咬牙提起灵力,准备硬接下这一击——
从身侧飞出的五雷符撞上枝条,在他身前炸开!
枝条被炸得粉碎,在攻击停顿的间隙祝南风向后疾跃,少年胸膛剧烈起伏着,双眼睁得极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师门演练时,全然不同的惊险感。
他侧头寻找阿欢的踪影,看见墨发的少女手中还握着剩余的符咒,望着他想说什么,却先吐出一大口血。
“阿欢!”祝南风顾不得许多,立刻召回仙剑,拉起她与妖兽拉开一段距离,又掏出丹药给阿欢喂下,“你不能再用灵力了!”
他快速地说着:“一切交给师兄来,我方才试探过,这树妖中心尤其坚硬,妖丹许是在那——”
“不是。”阿欢突然说。
少女的手臂抬起,素白的食指指向巨大妖兽空洞的眼睛中间,近似眉心的位置:“是那里。”
“……”此时追问缘由毫无意义,祝南风毫不迟疑道:“我知道了。”
少年将阿欢手中的五雷咒拿出,和自己所剩不多的符咒放在一处,又从白瓷药瓶中倒出两枚回灵丹吞下。想了想,又问:“你相信我吗?”
树妖追来的速度很快,根茎蠕动爬行的声响已经到了近处。
阿欢认真点头。
“那,能不能把剑也给我?”祝南风笑了笑,伸出空着的左手,“无法浮空,终究还是不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于是将佩剑也递了出去。
抬手时看见腕上银镯,想到这是防御法器,也想褪下来,一并交给祝南风。
她不会死,也不怕疼。所以,不需要任何法器也没关系。
可少年只定定看着她,露出一个笑。
那眼神温柔又复杂,是阿欢从未见过的模样:“没关系。”他说,“阿欢只要保护好自己。”
阿欢说:“我不疼。”
祝南风依旧好温柔地看着她。
年少时人总有几分意气,哪怕不是最优解,也想凭心意去做。某种冲动驱使着他,让他有了勇气去说此前过于羞涩的话。
“可是,我会心疼。”
少年最后这样回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足下踏着阿欢的剑,手中握着自己的。
御剑升至上空,一人,二剑,毫无畏惧地面对庞大树妖。
“……灵……力……”树妖还在迟缓地说着什么,它低着头,空洞的眼眶朝四处转动,寻找着两人的方位。
声音却出现在上方。
“我说了,你自己来取。”
在树妖抬头的瞬间,数枚五雷咒随着少年翻动的手腕飞出,发出剧大的爆裂声!
仙剑随后而至,如流光般划破空气,一寸寸剖开妖兽眉心!
树妖愤怒地发出沙哑嘶吼,挥舞着树枝扭曲纠缠的怪异手臂抵抗。
呼啸的狂风吹得少年衣袍翻飞,祝南风将灵力调转到极致,御剑在空中快速躲避着攻击。没入眉心的仙剑受剑诀驱动,艰难地向前探进。随着剑尖的顶入,妖丹表面开始浮现细微的裂纹。
——能战胜它!
这个念头令祝南风紧皱的眉头松了一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树妖巨大的手掌向他击来,祝南风向旁避开,侧头时瞳孔却猛地紧缩:那个方位,是阿欢所在的位置!
下一刻,另一只手臂伴着妖兽的怒吼,将他狠狠击落!
祝南风五脏六腑剧痛,如断线风筝般从足踏的剑上跌落,溅起一大片烟尘。
眼前阵阵发黑,他顾不得全身的剧痛,咬牙抬头看向前方:“阿欢!”
在树妖巨大的手掌之下,是淡淡的、将少女完好地保护着的灵力光晕。
少年稍微松了口气。
他咬紧牙关想从地上爬起,却发现右臂软绵绵地垂着,再使不出半分力气。
阿欢怔怔地看着对方。她看见祝南风在流血。衣袍被汁液腐蚀,露出大片血肉淋漓的伤口。少女双唇不受控制的颤了颤,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脑袋嗡嗡作响,阿欢下意识地迈开双腿,想跑过去,将少年一同罩在防御法器的光芒下。
“不要过来!”祝南风吼她。
少年左手握住仙剑插入地面,单手撑起身体。明明痛极,却又放缓了声音:“没关系的,阿欢……我,师兄会保护好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你只用保护好自己。
唯一取胜的机会转瞬即逝。
树妖本能地意识到弱点暴露,躯干上错综盘结的枝条像有生命般交错攀爬,将表面浮现裂纹的妖丹层层裹藏。就连阿欢的佩剑也被自眉心顶出,剑身被藤蔓交织缠绕,再也纹丝不动。
所剩的灵力渐少,加上疼痛与大量失血,祝南风心知自己不敌。
这样下去,必败。
他咬牙从怀中摸出瓷白药瓶,将剩余的回灵丹尽数倒入口中。
金丹自丹田处慢慢升起,飞速旋转,强行将少年修为提升了一个境界。
鲜红的血液从口鼻处流出,祝南风彻底放弃防御,以全部灵力催动剑诀。
下一刻,沉寂的仙剑再次挣脱藤蔓!
少年大口大口地咳血,意识愈渐模糊,祝南风抱着微弱的希望,努力抬眸去看。
可,剑身抵在妖丹前方半寸,再不得寸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会……如此……”他喃喃。
两度希望破灭,祝南风心下绝望,几乎想闭上眼等待死亡。
也是这时,他听见有人喊自己:“南风!”
——是阿欢。
阿欢在向他跑来。
这个认知让少年清醒片刻。
……不能这样结束。
哪怕是死,他也还有想要守护的人。
祝南风用力咬破自己舌尖,凭借疼痛勉强维持着意识,几乎无法动弹的右手再次艰难掐出剑诀。
仙剑与主人同心同体,不住嗡鸣。
两柄剑灵光交织,一点点破开层层堆迭的坚韧树皮。最终,抵着青色妖丹穿脑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树妖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祝南风力竭,失去控制的仙剑“哐当”落地,表面布满裂纹的妖丹滚远。
阿欢跌跌撞撞跑过来,被根茎绊倒。她赶忙爬起,将祝南风小心翼翼扶在自己腿上。
“南风、南风,你疼吗?”她问。
清俊的少年左手抚上她的脸,因痛楚而皱着眉,却扯出一抹笑:“阿欢。”
心口好疼。
在看到少年的笑容时,疼痛却反而愈盛。
阿欢扶着对方的手也开始颤抖。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只一直问:“你疼不疼?”
“……”祝南风没有回答。他声音低低,也温柔:“我有保护好你……吗?”
明明该是肯定句,却仿佛不太自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呆呆看他,一双泼墨的眸睁得极大。她下意识拼命点头,晃得满头披散的黑发凌乱。
祝南风终于放心:“你无事,就……”
话音未落,那只手垂了下去。
指尖在她苍白的脸上画出一道鲜红血迹。
“南风。”
阿欢喊他,得不到回应。
她从储物袋中拿出丹药喂他,祝南风陷入昏迷,咽不下去。
伤口处的血一直流,带走身体的热度。
阿欢徒劳地拿衣服盖在他身上,想保留一些温度。
可是没有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拿出更多丹药,所有的衣服,堆在祝南风身上。她心口又开始疼,好疼好疼,几乎要让人无法忍受。
自从得到阿乐的心以后,她所唯一能感受到的痛觉,从来出现在难过的时候。可这比身体上的疼痛更难以承受,却是谁都无法来替她。
阿欢想,要向其他人求救。谁也好,随便哪个人也好……
她将所有的传音符取出,扔向空中。
没有灵力加持的传音符飞不出妖阵。
周遭,只余无尽风声。
阿欢呆坐原地想了好久。也许是一会儿,可在她的认知中,几乎一辈子。
以前,祝南风抱着她时,在想什么。
她想起冰原,想起父母。想起亚父的教导,想起……想起阿乐。想起他说,我们和这世上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想起她初到玄清宗,对一切懵懵懂懂时,祝南风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他看着自己,眸中落满星光,说:“我会心疼。”
她想,阿欢这时才想。
原来,抱着几乎没有生命的人,是这样一种感觉。
她曾经,让祝南风也这么难过。
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又滴落到满地的血液中。
断绳系着的金铃从堆满地面的衣服口袋中滚出,刻满繁杂咒文的表面不住震颤,与空气共振,发出低低铃音。
先前被银镯法器吸收的灵力发出淡淡光芒,又尽数流入金铃之中。
属于男子的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了少女肩膀。阿欢颤了一下,听见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问。
“女孩儿,你为何而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欢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用来思考这个人是谁。
墨发少女低着头,嘴唇颤了颤,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救他。”
“是你重要的人么?”对方问。
在她身前,祝南风呼吸那么微弱,几乎要察觉不到了。
眼眶酸涩难受,阿欢抬手揉了揉眼睛,喃喃重复:“请你救他……”
“要救他,得用妖族的法子。”
“……好。”
“孤不做无意义的事情,必然要收取代价。”
“好。”
“和孤结下情契后,便再无反悔机会。”
“好。”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少女真心与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听不见说话声了,她无助地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眸中无意识的泪珠仍在不断滚落:“我请求你……救他……请你救他……”
她彻底慌了神,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银发黑肤的男子定定看着她,突然道:“孤乃大度之人,自然也会接纳他……你不必担心。”
少女胡乱点着头,只知道不管不顾地应答。
男子笑了笑,伸手大力揉了揉她头发。
他随即蹲下来,伸手搭在了祝南风身侧的伤处。
伤口沾了树妖汁液,此刻边缘处已经变得发黑,甚至有嫣红色的血肉翻出。
男子手臂之上暗金色的妖纹逐渐浮现,掌心下浮动着的妖力泛着淡红光芒,将腐蚀性的液体一点点除去,继而修复受损的血肉。
渐渐地,祝南风微弱的呼吸声平缓了些,眉头却依旧紧皱着。
“丹药。”男子突然道。
阿欢赶忙将丹药喂入少年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祝南风顺利咽下了丹药,男子也停下手中动作。他站起身,手抚了抚衣袍上的褶皱,忽然道:“孤会命人远离此处的。”
阿欢摸了摸祝南风的手。他好像不那么冰了,血也没有再流。她心中的难过少了几分,于是侧过脸向男子道谢:“谢谢你。”
“不必。”男子略一颔首。他随即起身往别处走去,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晚些时候,孤会来善后的。”
阿欢不太明白他说的“善后”是什么意思。男子走后,少女便静静坐在原处,从日昼一直到夜晚。
这里很安静。
依旧是荒野般的地方,但有鸟叫蝉鸣,显得没那么空寂。
“……唔呃……”身前,祝南风忽然有了动静。他侧过身,左手紧紧扯住了自己衣襟,好似十分痛苦。
“你还好吗?”阿欢问。
她想将少年扶起来,但下一刻那只手便用力扯住了她,使少女一同倒在了地面。
衣服被粗暴地扯开,露出雪白的躯体。
“南风?”阿欢还是问。她向后退了退,想要去找人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痛……”祝南风紧皱着眉,神志不清地喃喃。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修复着伤处的同时带来巨大的痛楚,使他迫切需要发泄。
阿欢听见他痛,便不再动了。她抬手摸摸少年的头,想要安抚:“会不痛的……”
祝南风想要看清她的脸,却无法聚焦。
脑海中的兽性在不住叫嚣,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明明是要保护好这个人,现在却变成——想要弄坏她。
少年抬起了她的腿。
炙热的性器受本能驱使,没有丝毫的前戏,便不容拒绝地一点点撑开狭小紧致的花径。
阿欢依旧看着他的脸,声线有些发抖,却还是说:“……南风。”
少年神志模糊,不懂体贴。他突然猛地翻身,将少女细白的双腿搭在自己肩膀上,开始更猛烈的撞击。
雪白的躯体被压在焦黑土地,随着凶狠的顶撞不住摇晃。
墨色的发,铺了满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仰面看着天空。今夜漆黑无月,唯有繁星徒劳闪烁。
纤细的指尖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却不是推拒。她像和自己,也像和祝南风说:“我愿意的。”
她愿意的。所以,没关系。
少年伤口处的血开始滴落,在白皙的身体上开出艳红花朵。他凭借本能,每一下都进入得极深。硕大的顶端挤开层层花褶,又狠又厉地撞上最深处的花心。
阿欢轻喘着,开始有些受不住。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南风、南风。”
祝南风意识回笼一瞬,他恍惚间意识到什么,模模糊糊道:“阿欢……”
只一瞬,又陷入沉沦。少年顶撞得愈发用力,他整个人都处于酥麻战栗的状态,神经紧绷,销魂蚀骨。
少女轻轻细细地呻吟着,快感逐渐累积,在祝南风再次撞入最深处时,阿欢低泣一声,温热的花液淅淅沥沥淋在了性器顶端。
小穴不住抽搐收缩,紧紧绞着炙热的性器。祝南风到底是初次,勉强抽插了几下后,也将自己的元阳射入她体内。
阿欢脑子空白了一瞬,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问:“你还好吗?”
回应少女的,是掐住她腰肢的左手。还未疲软的性器,再一次挤入腿心,就着蜜液与白浊“噗哧”插入,将细嫩的腿心撞得一片发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被顶弄得一颤一颤,双手下意识想在地面上抓着什么,却只在焦土上留下一道道指痕。少女断断续续说:“啊嗯、等……等一下……”
她灵力耗费太多,体力与凡界女孩无异,有些受不住。
渐渐,忍不住发出哭泣般的低吟:“……啊、呜啊……呜慢些……”
细嫩的皮肤被磨得泛红,不断有液体从两人交合处滴落,随着抽插发出淫靡水声。
花径内层层堆迭的褶皱被完全撑开,艰难地吞纳着性器。
在硕大的顶端猛地碾上某一点时,少女哆嗦着,刚高潮过的身体再次不争气地攀向顶端。
她抖得厉害,玉雪似的皮肤泛着红。殷红的小嘴不住喘着,几乎用尽体力。
少年丹田之处金丹快速运转着,渐渐将妖力调和。
还未得到发泄的性器却变本加厉顶撞着少女,还不住变换角度,想找到那让她发出甜美呻吟的一点。
“南风、啊……别、呜等等……”
阿欢唤着他名字,想要快些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性器却每下都进入到最深,甚至撞上紧闭的宫口。花心泊泊涌出湿润的蜜液,小腹酸胀难耐,少女低泣着,几乎要喘不过气。
“不要了……呜呜、啊!”
祝南风忽然低头去吻她。灵活的舌头汲取着口中津液,将所有惹人爱怜的低吟一同吞吃入腹。
窄小蜜径盛满花液与白浊,在不停的抽插下变成细密泡沫,沾满腿间。
阿欢低吟着:“……啊、停嗯……呜啊、呜……”
她胡乱地求饶,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让陷入情欲的少年愈加兴奋。
媚肉不断挤压着性器,酥麻蚀骨的快感让他想将此刻延长一些、再延长一些。
圆润硕大的顶端粗暴地撞击着那要命的一点,快感堆积到可怕的程度,花径被撑到极致,一抽一抽地收缩着,透明的淫液将身下打湿了一大片。
很快,阿欢再一次颤栗着喷出蜜液。雪白的身躯不住痉挛着,她一恍惚,在高潮的白光中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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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黑肤的男子低头看着她,眸中零星有些笑意:“你醒了。”
“你所求的孤已实现,接下来,该是独处的时间。”男子道,“孤乃白狼之王,修泽。”
“我是阿欢。”阿欢说。少女仰头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问:“南风呢?”
“孤已经命人去照看了。”修泽回答。他想了想,又有些迟地补充了句:“人类的血脉与妖力天然冲突,与你欢好,可以帮助他融合二者。”
“哦。”阿欢不是很在乎事情背后的原理。
她得知祝南风无事,自己也累得不想动,索性顺其自然窝在修泽怀里。
善后,原来是这个意思。
修泽给她喂了些水,又抱着她起身,一直走到处天然浴池。银发黑肤的男子却并未急着入水,而是将外袍铺在地面,在池边一处空地坐下。
少女浑身赤裸着,白皙的胸前和腰肢上是一片青色的指印。男子眼神微暗,修长的指节滑过肌肤,引起小小的颤栗。
阿欢原本就敏感,何况才经历过激烈的性事不久。她不太高兴被这样触碰,于是抬起腿去踹修泽:“好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修泽低头闷笑了声。
细瘦小巧的足踝被轻易握在手里,继而双腿也被不容拒绝地分开。空着的手滑过小腹,两指拨开有些红肿的花唇。
少女浑身小幅度地颤抖着,阿欢想将双腿并拢,却被大手拦住。她声线有些抖:“……别碰。”
“忍一会儿。”修泽说,“不能让他的留在里面。”
阿欢还未理解他的话语含义,修泽已经开始了动作。修长的手指在窄小的甬道内肆意搅动着,不时抠挖刮蹭着敏感的穴壁,像要将花径仔仔细细地清理干净。
阿欢方才一连高潮了数次,受不住更多的刺激。被撩拨了几下,就连音色都带着点儿哭腔:“呜……别弄了……啊嗯……”
“不行。”修泽一本正经道,“侍奉妻主乃孤的责任。”只有正式成婚后,侧君的精液才被允许留在体内。
他摆出好认真一张脸,手下动作却逐渐加快,拇指甚至故意捻了捻被花瓣包裹着的小核。
“我说……别嗯、呜……”
少女断断续续地推拒着,被汗水打湿的额发贴在脸颊上,眸中一片水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穴一抽一抽地吮吸着手指,白浊精液慢慢流出,又带出些晶亮透明的液体来。手指搅动时,便发出“咕啾”的水声。
“呵……”修泽闷笑了声,故意用尖尖的犬牙去咬她细嫩的颈肉,边含糊不清问:“想要了?”
阿欢被过多的快感惹得失神,小嘴微张着,好一会儿才听清修泽在说什么。她又伸手去扯男子在自己体内作乱的手指,扯不动:“停啊……呜!”
少女恰好被碾磨到敏感处,连声音都变了调子。她喊得太久,嗓音有些发哑。纤细的脖子向后仰起,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尾滚落,又被男子爱怜地吻去。
修泽初见她时,是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他当时还想这么一个人成为自己妻子,也许会无趣。再见时,她在哭。虽是为另一个人,但那模样极好看。加上现在,让修泽在心中下了个结论。
“怎么办……”银发黑肤的男子道,好似有些抱歉,眸中却带着笑意,“孤好像,喜欢看你哭。”
阿欢已无神去思考这句话的含义。男人的手指正残忍地碾着花穴内最敏感的一点,将她送上又一次的高潮。少女浑身脱力,她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迷迷糊糊间以为终于结束了。
“呜呃……呼、呼啊……”
阿欢不住喘着,思维变得十分迟钝,她却还记得要在心里记修泽一笔,等自己变强了,就揍他。
不远处,另一个声音响起:“兄长,你在玩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音落下,水池另一边的林子里,忽然钻出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张脸和修泽五六分相似,只是皮肤瓷白,色泽相仿的金眸清澈透亮。
少年长腿跨过草丛,好奇地看着靠在修泽怀中喘息着的阿欢。他笑吟吟道:“你便是兄长说的那女孩儿么?”
阿欢懒得应答。身体疲惫到极点,她想闭眼睡去,赤裸着的身体却被少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引起微微的颤栗。
“兄长,让我也和你们一块儿玩吧。”少年兴致勃勃地提议。
修泽说:“别胡闹。”
“不是胡闹呀。”修晏有条有理地说着,“我都听见了,兄长喜欢看她哭。两个人一起侍奉,这女孩儿定会哭得更加好听的。”
这倒是个无法让人拒绝的提议。
妖族道德观念淡薄,伦理观只能说聊胜于无。
修晏见兄长沉默不语,知道对方同意了自己的提案,于是半跪下身,俯首含住了少女的绵乳。
少年的口腔温暖地包裹着她。灵活湿滑的舌尖舔弄着敏感的乳首,尖尖的犬牙偶尔刮过细嫩乳肉,带起一阵阵令人颤栗的酥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又想打人。可是尚未恢复的灵力无法凝聚成型,徒劳地在她手中散开。
修晏将少女从修泽怀中接过,让阿欢趴在他身上。漂亮的金眸意有所指地看向修泽穿戴整齐的下身:“兄长这样,唔,不难受么?”
“还未成婚,不能解咒。”修泽道,“无妨。”
话虽如此,在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却隐约显出暗金色的妖纹——压抑忍耐的表现。
漂亮的少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抬手脱掉了自己的衣裳。
在劲瘦的腰身之上,暗红色的繁复咒文一直向下蔓延,象征着狼族男子未经人事的纯洁。已经勃起的性器色泽青涩粉嫩,尺寸却惊人。
修泽见状有些无奈:“你究竟偷看多久了?”
“兄长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么。”少年耸耸肩,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唇:“只是蹭蹭,兄长该不会说教吧?”
修泽不太能理解明明不能射精为什么还要蹭蹭。但这个同胞弟弟思维向来天马行空,他于是颔首:“可。”
少年将阿欢的双腿并拢,性器挤入腿间,开始一下下撞击。柱身磨蹭着发红的腿心,蹭过腿间细缝,带起的除了细密快感外,更多的却是空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骨节分明的手揉捏着绵乳,将乳肉挤压成各种形状,却坏心眼地不去抚慰粉嫩的乳尖。
阿欢被这样顶弄了一会儿,果真开始小声啜泣,眼眶都红红的:“呜呜……啊、别呜……”
她今日经历了太多性事,脑袋都变成一片浆糊。明明已经疲惫到极点,敏感的身体却依旧被轻易撩拨得流出更多水来。
修泽看她哭得可怜,明明兴奋,却又有些心疼:“别欺负她了。”
“……才一会儿呢。”少年咂咂嘴,有些不太情愿地松开阿欢,改为双手捧起她的脸去吻她。
修泽调整了一下阿欢的姿势,俯下身去,带着倒刺的舌头顺着流畅的背部线条向下吻着,像标记自己领地那样留下自身气味。
他手掌覆住了整个下体,两指并拢,探到可怜兮兮地吐着蜜液的穴口,模仿着性器去深深浅浅地抽插。
浅浅的腰窝随着颤动的腰身流动,少女浑身瘫软,却被身下的少年支撑着,无法塌下腰来。
“啊、啊啊……”阿欢几乎已经说不出话。双眼模糊得无法聚焦,她徒劳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像要被快感溺死的尾鱼,细白的两条腿绷得笔直。
修晏不甘示弱地伸出舌头,卷着她的舌尖吮吸着,在两人相连的唇间发出“啧啧”水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体好像不再属于自己,堆积的快感仿佛要将她抛到云端,阿欢想让他们停下,却只能发出细细沙哑的哭腔:“……呃嗯……咕啾、呜……”
少女绝美的小脸满是潮红,身体几近缺水虚脱,只能无助地从少年口中索取着津液。
淅淅沥沥的淫液不断从身体内部流出,小腹酸软难耐,花穴里的嫩肉被刺激得不停收缩抽搐,陌生的感觉渐渐在身体里的某一点聚集,最后伴随着多到可怕的快感在令人眩目的白光中炸开。
在攀上高潮的瞬间,少女全身猛烈地颤抖起来,蜜液大股大股地从花穴深处涌出,就连另一个小孔也流出少许清亮的液体。
她失禁了。
这个认知让修泽有些讶然地挑了挑眉。
筑基修士已经辟谷,失控流出的体液并没有什么异味,仿佛清亮的水。
阿欢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能浑身脱力地倒在了少年怀里,在高潮的余韵中小幅度地痉挛着。她眼神已经有些涣散,殷红的小嘴无助地张着,却只能发出些无意识的音节。
这副模样有些像被玩儿坏了,看起来可怜,又诱人。
修晏兴奋地舔了舔唇,漂亮的少年环住她的腰,金眸灿灿,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兄长,我们让她再高潮几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发顶兽耳抖了抖,他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她叫的太好听了,我想多听几遍。”
修泽摇摇头:“她会受不了的。”
高潮了那么多次,哪怕他先前喂过水,也已经到极限了。
修泽单手环过阿欢腰肢,将女孩儿从胞弟怀中抱出。托着臀肉的手向下摸了摸,果然沾了满手的滑腻。
只是被这样简单地触碰了下,都哆嗦着吐出一小股蜜液。
简直像是水做的。
“敏感的小家伙。”修泽无奈地笑了声。
银发黑肤的男子随即向着水池走去,顺便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胞弟下了逐客令:“退下吧。”
他道:“孤要帮她清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欢不知道自己恍惚的状态持续了多久。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身下毛绒绒的靠垫极柔软,少女望着天发了会儿呆,半躺着给自己做了套伸展运动,站起来准备去找祝南风的时候听见靠垫问:“你醒了?”
阿欢顿住脚步。
她转过身去,才发现靠垫是只大狼。大狼通体毛发雪白,只四足并耳朵顶端一小块儿毛是漆黑的,像做了挑染。
大狼慢条斯理地舔了舔爪子,重新化为银发黑肤的男子,笑着晃了晃蓬松柔软的大尾巴:“感觉怎么样?”他问。
阿欢觉得不怎么样。少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沉默地迈着酸软的步伐走过去,在修泽含笑的眼神注视下——使劲扯住了他尾巴。
薅下来一小把手感软乎乎的狼毛。
“嘶——”修泽倒吸一口凉气。他飞快夺回被摧残的尾巴,心疼地摸了又摸。再望向阿欢时,眸中便多了几分仿佛面对负心汉的委屈:“为何如此对孤?”
阿欢说:“你好讨厌。”
男子松开尾巴,想起女孩儿在自己怀中的模样,金眸浮现点儿笑意。他好脾气解释:“哪怕男宠,也不能让他的东西随意留在体内,会怀孕的。”
阿欢思考了叁秒钟什么是男宠和怀孕,发现不知道。于是疑心这个人拿听起来高深的理由糊弄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漠着脸要去踹他。
“是孤的错,好么?”修泽赶忙求饶。
阿欢已经在他皂靴上踩了个鞋印。准备踩第二脚的时候想起什么,于是问:“你为什么,叫孤?”
“孤乃现任白狼领袖,自然要与众不同。”
“哦。”
修泽表明身份,却没等到想象中女孩儿对自己的崇拜,有点小失落。
可阿欢忽然抬眸看着他,那神情认真得很,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可是……”
修泽以为阿欢要发表什么高见,也认真侧耳聆听。
然后,他听到女孩儿问:
“你为什么,是黑的?”本体明明是白狼。
“……”修泽无奈地笑了笑,“唔,孤的父亲是黑狼。”
“那个人呢?”阿欢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记得还有一个唤修泽“兄长”的少年,也该被记入暴打名单。
“他的父亲,也是白狼。”
“哦。”阿欢疑惑得到回答,心满意足地不讲话了。
倒是修泽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不问吗?”
“什么?”
“为什么孤和修晏,不是同一个父亲。”他以为人类会对这种事情比较在意。
“要问吗?”阿欢还是不明白。
修泽道:“和人类不同,狼群是母系氏族。你我结下情契后,孤自然也不会介意你养几个男宠。”
阿欢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反悔,可她有些疑惑:“为什么是我?”
“祭祀曾说过,命定的妻子会自己来到孤身边。”修泽说着,自袖中取出金铃,那上面断掉的红线已经被换了一条。他拉起阿欢的手,将金铃还给她:“这是你的法器,对么?”
阿欢说:“它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晃了晃手心里的金铃,铃音清脆如初,却没有灵力感应。
“金铃并未损坏。”修泽道,“许是你在短时间内使用次数过多,使器灵陷入沉睡。”
他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向人类解释法器运作的原理,索性多讲了几句:“炼器师炼出的器灵大多没有智慧,只会任由差遣。若是短时间内使用次数过多,或承载了超过法器限制的灵力,便会自动陷入沉睡,以此进行修整。稍等上一段时间,便会恢复正常了。”
“不过,孤曾听过传言。有一柄上古时期炼造的青铜古剑中器灵曾生出灵智,又因不满主人肆意杀戮而自我封印,至今去向不知。”
阿欢听一半没听一半,只觉得这柄剑有些意思。她问:“这柄剑叫什么?”
“好像是,万劫。”修泽道,“总之,孤因金铃与你结缘,它合该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这样可好?”
阿欢没说好不好。她垂眸,望着掌心中的金铃思考了一会儿。
少女又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脑海中模模糊糊得出的结论没错。
于是她诚实道:“如果,金铃结缘。那,你命定的妻子,不是我。”
“——是贺兰。”追-更:yushuwude.vipwoo18.vip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贺兰亭还不知道阿欢谈笑间给自己拉了个郎。
他是个动作比脑子快的人,离开正殿后便从灵隐峰赶往主峰传送阵,再到化作虹光落在云下镇,几个流程一气呵成。
然后此时此刻,贺兰仙尊本尊他站在云上阶的尽头,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
……自家小徒弟在哪。
在贺兰陷入沉思的时候,过往行人也在不住打量他。
自修仙界而来的女子身量高挑,面容冷艳,衣着饰品华贵张扬,明明是美艳惑人的气质,肌肤却半点不露。就连修长的脖颈,也被整齐扣好的立领裹住。
有一年轻男子见贺兰眉头紧皱,似有苦恼,不由一笑,施施然走上前搭话:“不知这位仙子有何烦恼?若不嫌弃,倒可以与在下说道一二。”
贺兰瞥了他一眼,理也懒得理,兀自垂眸思索阿欢的去向。
“呵。”男子不由得轻笑了声。他摸摸自己精心打理的头发,语气自信轻松,“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承认吧,你已经被我迷到了。”
“滚。”
“你们女人就是口是心非,不过,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只能玩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尊说,滚。”
男子沉浸在自己的妄想中,尚未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他朝贺兰走得更近了些,抬手想搭上对方肩膀时发现这女人可真他妈高,只好退而求其次想去搂他的腰:“行,我承认你的小花招成功的勾引到我了。此时天色正好,不如……”
贺兰面色一沉,在男子近身的同时,凌厉无形的剑意瞬息凝聚,仿佛下一刻就要斩断对方臂膀——
一柄绘着孤舟山水图的折扇从旁伸出,将两人彻彻底底隔开。
牧野随即收起扇面,朝男子笑得友好,也真诚:“不知这位公子找我们仙尊,有何要事?”
“仙、仙尊?”男子大惊失色。
“是的呢。”牧野笑眯眯的,“仙尊脾气可不太好,若是导致你伤残……”少年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对方还未收回的手臂上,“还请勿怪的。”
叁秒的沉默后。男子颤抖着咽了口唾沫,落荒而逃。
“多谢。”贺兰矜持颔首。在宗内弟子面前他还是比较端着的,于是男人沉吟了片刻,才装作不经意那般问:“本尊恰好来此有要事相办。说来,阿欢呢?”
牧野实际也不大清楚祝南风与阿欢的去向。他想了会儿,慢悠悠展开了扇面,习惯性地遮了半张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他道:“小师妹她,唔,许是和祝师弟一起被邀请成为花魁房中客,正乐不思蜀?”
贺兰:?
贺兰:……
贺兰:!!!!!!
土拨鼠大军的尖叫声交织成高昂尖锐的交响乐。
贺兰面无表情——实际上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消息才好——地站在原地,默默等待识海内乐声停歇。然后他想起什么,眉毛拧起:“不对。”
贺兰道:“阿欢说她走丢了。”
“哦。”牧野老神在在地摇着扇子,没有丝毫尊师重道的自觉,“抱歉,我在开玩笑。”
“……”
贺兰决定回宗后把曜日仙尊打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徒债师偿,没有为什么。
另一边,修泽陷入比贺兰亭还要深沉的沉默。
他在沉默中陷入深深的思考。从白狼一族艰苦卓绝的发家史,到和阿欢初见时的场景,再到今天的太阳怎么这么圆。
然后他问:“贺兰是谁?”
阿欢说:“你命定的妻子。”
“……”修泽觉得这件事有点令人难以接受。
他茫然道:“怎会如此?”
“金铃,是他的。”
“可你已经答应孤要结下情契。”
“哦。”阿欢说。她想了想,又抬起头来看着修泽问:“贺兰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泽也不知道这个他见都没见过的贺兰有什么要怎么办的。
仿佛突然之间,他成了个一脚踏两船的负心汉。
好在作为白狼首领,修泽的智商姑且算是比较高。
于是银发男子在脑内理了理逻辑,然后认真和少女解释道:“虽然孤与你因金铃结缘,但它终究只是媒介,所以那位贺兰……充其量,也只能算作媒人。”
阿欢不太擅长思考这种问题,听修泽这样讲,也觉得很有道理:“好。”
修泽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好歹躲过了被拉郎配的命运。也是这时,他听见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
“怎么会好呢?”
仿佛不是在偷听就是正准备偷听的修晏从草丛中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他朝阿欢使劲挥了挥手,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既然兄长命定的妻主另有其人,那你和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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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怎么又在偷听?”修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我好奇嘛。”少年金眸亮晶晶的,没什么歉意。修晏跑过来,开开心心和阿欢毛遂自荐:“我身体条件不错,服侍妻主的理论知识也学得很好,你试过的,我——”
修晏见女孩儿眨眨眼,随即朝自己伸出手,表情愈加兴奋:“怎么,是不是觉得——喂!”
少年猛地跳起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阿欢。若他此时是本体,大概连浑身的狼毛都竖了起来。修晏搂住自己无辜遭受摧残的尾巴,呲牙咧嘴地嚷嚷:“你干嘛呀!”
阿欢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学着他方才跑来的样子,也张开五指,招了招手。
自少女手心飘落的,是一小把柔软的、纯白色的狼毛。
对待大坏坏和小坏坏,要一视同仁。因为,她是公平公正的好阿欢。
“噗。”目睹一切的修泽忍不住低笑了声。
“你怎么这样!”修晏气得跳脚,“我伺候得你不舒服吗?”
“你很讨厌。”
“我讨厌?!”
少年难以置信地睁大金眸,不愿接受自己那么卖力的讨好竟然没有丝毫用处。他伸手指着阿欢,气得指尖都在抖:“你怎么、怎么不讲道理的——你才讨厌,你比我讨厌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阿欢觉得无所谓。她低下头,慢吞吞拍掉手心中的狼毛。
某狼族少年:!!!
这还是不久前那个无力地靠在自己怀中,稍微刺激两下都会颤抖着高潮的娇弱女孩儿么!?
——自然,就从来都不是的。
修晏滤镜破碎,陷入对世界的深深怀疑。他想来想去,只觉得又气又委屈,转而向修泽发起进攻:“兄长!你也不帮我讲两句!”
“唔,抱歉。”修泽忍着笑,没想到战火还能烧到自己头上。于是故意摆出张一本正经的脸,朝阿欢点了点头,“修晏年岁小,不太懂事,还请多担待些。”
阿欢也十分宽容地点了点头:“好。”
“你!你们、我——”修晏气得讲不出话,少年拿漂亮的金眸瞪了背叛自己阵营的修泽一眼,委屈巴巴地跺跺脚跑了,“随便你们好了!”
“还是如此幼稚。”修泽摇摇头,实在不知道该拿这个胞弟怎么办,“他自小脾性就这样,也不知道是像谁。”
阿欢深有同感:“贺兰,也这样的。”
就好容易生气一人。
修泽一顿,随即若有所思地垂下眸。他心说若真如阿欢所言,自己和那位贺兰才是命定姻缘,那还不如,还不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不如直接娶修晏。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差点把修泽吓得显出原形。
他视线落在身侧的少女脸上,想了想去,觉得无论从那方面考虑,都只能选阿欢。
至少,她哭起来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唔,虽然没见过,想必也是好看的。
而且,也不会像修晏——或者那位传言中贺兰小姐——一样,不仅四处闹腾,有时还撒泼打滚。
趁着修晏没在偷听,倒不如先生米煮成熟饭,免得……夜场懵懂。
思及此,银发男子不自在地抬手轻咳了声。他低低唤道:“阿欢。”
“什么?”
“既然孤已完成约定,不如……现在便立下情契。”
阿欢先前便答应过。她没什么犹豫,答应得很轻松:“好。”
不过提议的时候倒很简单,真到要做的时候,这位白狼领袖反而生出些紧张。
少女仰着脸,正安静望着他。那双眸是墨色的,浓黑的睫毛既长且翘,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泽喉结滚动了下,声音也染上几分哑意:“你……把眼睛闭上。”
阿欢依言照做。
修泽深吸了一口气。他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弯下腰,轻轻地吻上女孩儿双唇。
他要将深植在自己体内的咒纹,以吻渡之。
暗金色妖纹慢慢浮现,修泽微垂的睫毛不住颤动,他索性闭了眼,以舌尖去描摹少女的唇形。
软软的。
代表着契约的红印在阿欢额间一点点勾勒出雏形,又在最后一笔落下的同时,隐没在了肌肤之下。
这是单方面的约束,从此,他的身体只属于一人。
情契既成,修泽心中轻松了些。他故意轻咬了下阿欢唇瓣,才起身结束这个吻。
男子随即抬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脸,低低的嗓音带着笑意,也多了些情真意切的温柔:
“……如此,孤便成了你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剧场:
贺兰:小欢儿,你老实讲,师尊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阿欢面无表情:真的,要讲吗?
贺兰:……
结果到最后也没有讲
————
基本而言,狼族兄弟腰上的纹印,可以被理解为隐形贞操锁o`w′o
你看这个修晏还有点儿小脾气,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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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
修晏低着头在领地中漫无目的地晃荡,边想,边委屈巴巴地低声嘟囔。
少年心中觉得不解,他父亲常说要留住女子的心就要先讨好身体,修晏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自己行为出了什么问题。
可阿欢说他讨厌。
究竟是哪里讨厌……
修晏顺脚踢飞踢飞地面上的石子,他一时冲动跑出来,此时又有些后悔——原本就是因为无聊,才去寻那两人一块儿玩的喏。
漂亮的金眸滴溜溜转了几圈,狼族少年想了想,最后决定——
去骚扰女孩儿的同伴。
祝南风被安排在了一处安静的卧房。
被汁液腐蚀的伤处已经开始愈合,他长眉舒展,双颊也恢复了些血色,像做了好梦。
修晏顺手搬了张小椅子坐在床边,继而百无聊赖地托着腮帮子,对着少年端详打量。
左看右看,都觉得对方和自己不是同一类型。
祝南风此时虽沉沉睡着,也能看出眉目清俊,鼻梁直挺。搭在被子上的手臂线条结实流畅,覆着层薄薄的肌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起来,就是十分可靠的样子。
修晏不甘心地伸手戳戳祝南风胳膊,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只喜欢到处玩。
和修泽不同,他继承了作为上任白狼王宠妃的父亲瓷白色肌肤,加之狼族少年期长,修晏明明年纪要大许多,外表比起祝南风却、却难免带上几分柔弱……
太气人了!
修晏手下的力度更重了些,偏他还毫无自觉,小小声对着伤者嘀嘀咕咕:“她性子一点儿不好,你还跟她一块儿……”
“难道她只喜欢你这类型么?可兄长也不太符合,怎么会呢?”
“他们不和我玩儿,可没意思……你什么时候起?不如我们一起去给兄长和她捣捣乱。”
……
唠唠叨叨个没完。
祝南风被喋喋不休的声音吵得眉头皱起,偏偏意识昏沉,睁不开眼睛。
修晏自言自语了半天,觉得没意思。想了想,又回到最初的话题:“她那时候声音真的很好听……该是舒服的,怎么会觉得我讨厌?”
他托着下巴思考半天,依旧百般不解。修晏想起什么,突然猛地站起来,连把小椅子带翻了都没注意。
他兴奋道:“我知道了!父亲留下的《男德必修宝典:房中术》中必有答案,多谢你陪我聊那么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也不知道帮祝南风把门掩上,便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凡界,云下镇。
正准备前往花楼的贺兰亭脚步一顿,心念微动,自储物戒中祭出一面精致铜镜。
在光洁奇异的镜面之上,与金铃法器相呼应的方位坐标,再次显现。
“妖族之境……”贺兰眸中神色微变,“小欢儿怎去了那么远?”
他抬眸看了眼天色,不再耽搁,瞬时化作一道虹光消失在天边。
被无故留在原地的牧野:?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扇子,感叹:“贺兰仙尊真是……”急性子。
在少年站立的不远处,花楼二层的卧房内。
红衣舞姬仍沾着血的手紧紧握着窗帘,良久,才轻声自语:“妖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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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姐姐,我们来双修吧。”
十五岁的时候,阿乐这样和阿欢说。
阿欢觉得好莫名其妙一提议,不想理他。
阿乐搂着她,把脸埋进少女肩窝,声音带上些委屈:“修为愈高,寿岁才长。姐姐竟要抛下我一个人么?”
阿欢:“亚父会教我的。”
“不可以!”阿乐声音猛地抬高。他喊完,自己像是也被吓到,下意识要去牵阿欢的手。
属于少年骨节分明的手将她五指包裹在掌心,然后,他声音也软了下来:“不要……不要亚父好不好?”
不好。阿欢明明想这样说。
可最后,却只有无言的沉默。
他们的第一次不太顺利。
阿欢不配合也不抗拒,把自己当作铺在冰床上的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乐细心将她黑发梳理好,怕被压到。
吻她额头、眼睛,到脸颊。
想要吻双唇的时候,阿欢偏开头:“快点。”她说。
“姐姐……”
阿乐温柔地抚上她脸颊,迫使对方重新面对着自己,浅琥珀色的眸望入浓墨:“……你要看着我。”
属于少年的手骨节分明,抚摸着阿欢的脸时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这双手渐渐向下,十指收拢,慢慢掐住少女纤细的脖颈。
脉搏在指腹下平稳地跳动,阿欢表情,是同样平静。
他喃喃:“是属于阿乐的……对吗?姐姐从一开始就……”
“不是。”
阿乐止住话语。他敛下眸子,双唇颤了颤。再抬眸时,依旧是甜蜜蜜地笑:“我不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说,就该做事了。
少年一点点将自己的衣服脱掉,然后是她的。
阿欢心中下定决心是不理他的。
可是两人真正结合在一处的时候,阿欢睫羽颤了颤,还是望了阿乐一眼。
明明提出要双修的人也是他,他自己,却先哭了。
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做完一切后,阿乐为阿欢下了安魂咒。他又清理了现场,爬起来,却不是穿衣服。
少年的手在颤抖。经脉中灵力像是感受到主人的不安,变得奔腾翻涌。
“姐姐……”阿乐喃喃,声音发着哑,眼圈还有些泛红。
他的元阳,该是有用的。
他们马上就要满十六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乐想,他从来都在想,十六岁的时候,要给阿欢准备最好的礼物。
所以,他要将自己的灵脉……献给她。
冰冷的灵力化作无形细刃,一寸寸,剖开少年血肉。
然后顺着血管经脉,极缓慢地,将灵脉一点点剥离。这是连神魂都会感受到的,钻心刺骨的疼痛。
冷汗渐渐浸湿整个背部,不断有血液从阿乐紧咬的牙关流出,顺着下巴往下淌。
他疼得眼前一片雾气,只恍恍惚惚想,阿欢也怕疼。
他舍不得阿欢疼的,所以从最初,就决定。索性,全部让自己来疼。
十二灵脉,阿乐剥离了一半。
好疼。好疼。好疼。
少年疼得在冰凉的地面蜷缩成一团,全身颤抖着,明明张大着嘴,却感受不到自己在呼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血还在往下流。浸没地面,浸过了他。
阿乐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去那般。
好久,指尖才动了动。
少年抬起的脸上满是水渍,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
他一点点爬到床边,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勾住女孩儿的手。
阿乐从来好矫情一人,幼时为了引起阿欢的注意力,哪怕蹭破点儿皮,也要喊疼。可这种时候他却不喊疼,只半敛着眼睫,眸光疼痛与眷恋交错。
“阿欢、阿欢……”少年呢喃般在唇齿之间念她名字,好像这样,能减轻痛楚。
他小小声说:“我们一起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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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时间线介于第6章与第7章之间。
阿欢是个,有些特别的小姑娘。这点贺兰早知道。
只是他也没预料到,自己告诉阿欢“弟子理应为师尊奉茶”后,她竟真的每日都去做。
黑发的女孩儿每逢面见师尊时,总是先走到桌几前,按照贺兰教过的步骤,沏上一壶满是清香的灵茶。
然后,没什么表情地将茶盏往他面前一推,才终于像完成任务那样,微不可察地松上一口气。
仿佛:【日常任务:1/1】。
贺兰亭见阿欢这副模样,就有些想笑。男人唇角才勾起半秒,又下意识压下去,换上副冷艳高贵的表情,不满道:“欢,今日怎么来迟了半刻?”
阿欢陷入茫然:“有吗?”
贺兰:“自然是有的。”
少女秀气的眉于是微微拧起。她思考了一会儿,想不起贺兰什么时候说过,面见师尊的时间规定。可又懒得反驳,于是乖乖道:“对不起。”
这种礼貌用语,也是贺兰教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兰见自己随口扯来逗她玩儿的一句话,也能换来女孩儿的道歉,诧异之余,还生出些微弱的……心虚。
男人轻咳一声:“罢了,师尊原谅你。”他端着表情,掩饰着自己少少的心虚,佯作大度道:“你玩儿去吧。”
阿欢:“哦。”
阿欢不知道灵隐峰正殿有什么好玩儿的,于是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发呆。
贺兰顺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过一会儿,忍不住,就偷偷瞄女孩儿一眼。再瞄一眼的时候心里开始嘀咕,说的是阿欢看起来蛮聪明一个人,好像不太能判断别人话语中的真假。换言之,是个好骗的。
你和阿欢讲什么,她听了,也会做出思考的表情。可实际究竟有没有在思考,还是干脆脑内一片空白,这点谁也判断不出来。所以贺兰有时候也在想,实际阿欢是不是根本没在听他讲话,只随机给出些表情,来糊弄他。
这样想完心里立刻产生出不满:好你个小欢儿,听师尊讲话,态度还这样不认真!
男人自己被自己气到,一拂衣袖,就要发火。开口前,看见女孩儿歪着头,朝自己望过来。那双黑色的眸清澈,也平静,带着些小小的、无辜的疑惑。
满腔怒气立时哑火。
但气势上不能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兰凶巴巴:“看什么看!”
凶完,觉得阿欢这样子迷茫不解的小表情,有些可爱。
当然贺兰哪怕选择去和叶音打一架也不会承认自己觉得阿欢可爱。
她说话不太好,于是有意无意地,就跟别人学。从冰原一路走来,见了不同的人和事,哪里的口音都学会一点。
受了影响,无意间学贺兰说话,念不出儿化音,轻重把握不好,还一本正经地讲。
这种笨拙的地方也……的确,是挺可爱的。
好吧,贺兰不太情愿地想。不用打架,他也愿意承认。况且阿欢的确是蛮有趣,有趣得……让他十分感兴趣。
产生了兴趣,生出在意,也变得理所当然。
贺兰想起少女斟茶时,无意露出的一小节皓腕。忽然觉得,她戴银镯,该也很好看。
他的藏品中……有一件防御法器,便是银镯的造型。虽品阶不太高,但做工实在精致好看,便一直放在储物戒中,当作件漂亮的收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突然道:“小欢儿。”
“什么?”
贺兰看着她,那双眸依旧平静如初,没有因为方才自己语气不好,就生出负面的情绪。
他于是低下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难得没有故意凶巴巴地掩饰自己,而是淡笑了声。
“……无事。”
还是过些日子,想到好的由头,能显得他不刻意,也不经意时,再将那银镯送她。
反正,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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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更:tongti8.woo18.vip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轻日暖。
修泽的手同样很暖。他轻轻摩挲着女孩儿的脸颊,指腹温柔划过她眼尾:“阿欢。”
阿欢头微微侧着,被蹭得微微眯起眼睛:“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少女好像感觉到什么不对。在咒纹进入体内的同时,她尚未开启的沉寂识海,隐约浮现。又在下一刻,如烟雾般轻盈消散。
阿欢微微睁大了眼睛。可所有能够看见的,只有男子金眸中笑意微漾,似海面上升起的皎皎明月,“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修泽继而解释:“结缘之物,总该是要有的。”
黑发女孩儿摇摇头:“你给了我,什么?”
她颦眉,困惑极了,甚至抬起手,纤白的手指摸了摸自己额间。
难以形容的,不协调感。
“不过是情契。”修泽将她手拉下,“我们约定好的,不是吗?”
女孩儿纤细的手腕被男子握在手中,是极为明显的肤色差。
“……哦。”阿欢点点头,还是有些困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泽见她手中金铃红绳露出半截,于是道:“这个,应该戴在哪里?”
女孩儿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她指了指自己右脚:“这里。”
修泽顺从蹲下身子,去替她系绳结。发间兽耳随着动作,微微抖动。阿欢蛮喜欢毛茸茸的手感,于是伸出手,去摸了摸。
敏感的耳尖抖了抖。修泽“唔”了声,没有抬头,声音带上些笑意:“淘气。”
阿欢见他没什么反应,便自己玩儿自己的。将男子色泽漂亮的银发,也弄得乱七八糟。
修泽觉得跟阿欢相处,有些像带小时候的修晏。口头教育没用,打骂更是不行。索性,由着她去。
也不过,是个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孩子。
修泽心中想起自己计划,笑意淡了些。他没有显出异状,系好金铃,替女孩儿整理好衣摆,问她:“要与孤去逛逛么?”
阿欢点点头,依依不舍将手从男子头顶收回。
金铃重新戴在脚踝,走路的时候,便伴着清脆铃音。
阿欢听着这声音,总觉得自己忘记什么,想来想去,又好像没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狼领地极大。却几乎是荒芜的,不似修仙界四处绿意莹然。些许植被生在并不肥沃的土地上,勉勉强强点缀春天。
修泽:“虽现在是这般境况,待你我成婚后,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为什么?”
“因为你。”修泽回答。
阿欢不太理解,也懒得问。随便“哦”了声,当作自己的回应。
修泽见阿欢听得迷迷糊糊,便抬起手,想摸摸她头发。
下一刻,陌生的威压汹涌而来。
修泽脸色微变,暗金色妖纹瞬时浮现。他正伸手要将阿欢护在身后:“退——”
乍现的虹光自天边疾驰而下,只一瞬,便到了面前。
以狼族极佳的动态视力,也只看见繁复华丽的宽袖一拢,将毫无防备的少女捞入怀中。
修泽讶然:好高的修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比全盛时期的他,还要略高一筹。
将阿欢抢走抱在怀中的女子身量高挑,容貌艳丽,微挑的眼尾以红色勾勒,显得极妖艳。
只是此刻她望着修泽的视线极冷,带着显而易见的敌意。
女子音色讥讽:“你什么身份,也想要碰她?”
十足护犊子的模样。
……好在,不是敌人。
修泽沉思了会儿,金眸在阿欢与来人之间打量了几番,自认掌握了两人关系。
男子于是露出笑容,郑重其事地向对方行了妖族之礼:“白狼修泽,与妻姐问好。”
贺兰亭:?
他恍惚了一瞬,识海内土拨鼠叽叽喳喳唱着从前修仙界流行的狗血话本,在他脑内歪七扭八写下一句话:你到底背着我,在外面认了几个好哥哥。
贺兰被自己的脑补气到,当即一挑眉毛,将小姑娘搂得更紧,恨不得藏进储物戒里去:“谁准你唤本尊妻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泽疑惑道:“孤说错了?”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自己小声嘀咕,“人类的称呼果真复杂……难道要唤岳母?”
化神期修士若想神识可笼罩整片山脉,何况近在咫尺的自语。荣升为岳母的贺兰亭怒极反笑:“好大的胆子,竟想娶本尊的阿欢!”
男人又低下头,恶狠狠威胁阿欢:“你惹的好事儿,师尊晚些再收拾你!”
阿欢被他衣袖罩着,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无辜望他。
贺兰这次郎心似铁,不吃她这套。
阿欢尝试哄他:“贺兰,我想你了。”
男人大手使劲揉了揉她头发。贺兰亭依旧沉浸在“自己被绿了”的幻想中,脸色好差好差。
修泽试图替阿欢解围:“想来,是有些误会。孤与阿欢,已结下情契。”
贺兰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一双好看的凤眸中,怒意毕现。
在少女光洁的额间,随着话语浮现的、代表两人情契的纹印,艳红如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贺兰下意识抬袖去擦。
袖口使劲蹭了好几下,也擦不掉。
……是真的。
这个认知让男人心里乱了一瞬。
贺兰亭定定望着阿欢,眸中怒意更甚,却不是对她:“他哄骗于你?”
阿欢摇头。慢吞吞道:“我要和他,成婚。”
贺兰闻言,拉起衣袖拭着少女额间的手猛地一抖。只觉得这句话,比阿欢从前拒绝自己的那句听起来,还要伤人百倍。
他脸上神情却不变,甚至有余裕冷笑一声:“小丫头片子,也什么是成婚么?”
阿欢:“知道。”修泽和她解释过的。
这次贺兰沉默了很久。猛地扬起的衣袖盖住少女整张脸,视线被阻碍,于是阿欢也不再看得见男人的表情。
“欢,你莫非真的……”他再开口时,连声音,也开始发涩,“……心悦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完又觉得,自己半点儿也不想听见答案。贺兰心中发狠,想,若是当真——
“不是。”女孩儿脑袋埋在衣袖下面,摇摇头。
……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心中大石猛地落地。空气依旧清甜,天空重回明朗,已隐约显出剑身轮廓的命剑虚影……也消散不见。
贺兰后知后觉开始生气:这小姑娘玩儿自己呢!
没见面的时候,很想念她,见了面,恨不得揍她。
男人放下衣袖,抬手捏捏少女脸颊,咬牙切齿:“小阿欢,你可真是出息了。”
讲话这么大喘气,急死人。
阿欢:“一直很出息的。”
其实,并没有在夸你……
总之,阿欢叁言两语概括了事情经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兰听完,心里酸不溜丢,表面上仍要端着,摆出冷艳高贵一张脸,哼哼:“这情契,趁早毁了。”
阿欢:“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贺兰语气简直凶死,“师尊的话,你竟还不听了么!”
修泽没法再装背景板:“不可。”
贺兰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她:“本尊自会给你报酬。”
修泽“不是酬劳的问题。”
阿欢也说:“说话,要算话。”
贺兰抬手就要去揍她——也不舍得真揍,吓唬小姑娘的——阿欢无所畏惧,勇敢得像一位大侠。
……
修晏回房翻阅完课本,重拾起信心,悄咪咪把父亲留给他的这样那样糟糕玩具往怀里一揣,想了想,还对镜打扮一番。
兴冲冲跑回来证明自己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位高挑冷艳……不对,凶恶的女子。兄长与她之间氛围僵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小阿欢被夹在两人之间,弱小,可怜,但不无辜。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狼崽子裹好衣领,眨巴眨巴眼睛,朝贺兰疑惑道:“这位便是……嫂子吗?”
并不算大的少年音,仿佛油锅里的一滴水。
瞬间引爆全场。
“哪个会看上他这玩意儿!”贺兰音量大得能把天掀了。
炸毛完想了半秒,诡异地觉得好像比“岳母”这个称呼好接受……呸呸呸!
“修晏,莫要胡言。”修泽也道。
阿欢左看看,右看看,也想发表意见。
被两人异口同声阻止。
然而,两个年纪加起来超过千岁的,解决事情的办法,像小孩儿斗嘴。
一个说:“孤与阿欢一见如故,再见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一个冷冷看他,左眼写了个“滚”,右眼写了个“爬”。
“既已结下情契,自当死生不离。”
“你死了,不就离得了?”贺兰亭冷笑,“若下不去手,本尊倒可帮你。”
修泽觉得这人好不讲理。他故意气对方,做作极了,连自己都觉得过于肉麻:“新婚燕尔,怎忍心抛下娇妻……”
“是么?”女子美眸冷飕飕瞥了阿欢一眼。
站在一旁围观的阿欢接收到信号,脑袋终于迟钝地开始转。觉得贺兰整个人看起来,好像在爆发边缘。
于是走过去,扯一下贺兰袖子。
贺兰怒火上头,不理她。
再扯一下,这次力度大了几分,华丽外袍被扯下来,露出半边纯色内搭。
贺兰衣衫凌乱,掐架时气势都弱几分,不得不低头,凶巴巴:“你干嘛——”
阿欢踮起脚,“吧唧”一声,在他下巴亲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姑娘尤觉不够,很有魄力地扯着贺兰衣领迫使他弯腰,准确无误地在那张形状美好的薄唇上盖了个章。
“不要生气。”阿欢亲完,松开手,摸了摸贺兰的头发,“贺兰师尊,要听阿欢的。”
修泽面上的淡笑挂不住了。
虽然他对女子间……咳,也算有所了解。
可重点是,他自己和阿欢还没培养出感情,女孩儿倒先被外面来的妖艳货色抢了注意力。
瞧瞧对面那个人喏……
笑得好得意好潋滟,手半掩着唇,像只偷了腥的猫。
他瞧着碍眼,轻咳一声:“孤好歹是正君,成婚前……有所克制。”
贺兰正得意着,对此不屑一顾:“小欢儿心中爱慕的唯有本尊。”
阿欢:那也没有。
不过这话不敢说,黑发的女孩儿功成身退,自己往后挪了挪,把场子继续留给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晏原本站在修泽身后。
趁着两人争论——也可以说是“争宠”,他悄咪咪摸过来,神秘兮兮给阿欢看他藏在怀中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看多了,都嫌伤眼睛。
“我想……也许,你更喜欢由自己掌控主导权?”少年金眸亮晶晶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嘛!我会证明自己的……”
他过来前,做好了万全准备。狼崽子说着,暗示什么那样扯了扯领子。
在少年修长的脖颈上,是新戴上的,绒皮的项圈。
阿欢默默看着他。
想了想自己的报仇计划,又想了想,要不要抛下贺兰在这里,自己溜出去玩。
她好像思考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最后,女孩儿轻轻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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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发雪肤的女孩儿衣衫完好地坐在石桌上,系着金铃的足踝纤细洁白。
少年双手被捆在身后,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坐在地上,凌乱的发丝贴在潮红的脸上。
他低着头,身体小幅度地颤抖着,咬着下唇,却仍有低吟逸出。
“我、我觉得不太对……”修晏压抑着体内难耐的冲动,被韧性极佳的绳索束着的双手挣扎着:“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他仰起脸,水光潋滟的金眸中神色无辜可怜。
阿欢面无表情,晃了晃手中空了的瓷瓶:“这不是,你拿来的吗?”
“对呀!”修晏眼巴巴道,“我特地拿来给你吃的……”
可这瓶增加快感与敏感度的丹药,却被他稀里糊涂吃了下去。
阿欢没觉得哪里不对。以修晏欺负自己的手段来对待他,就很合理。
她这样想着,顺手,扯了扯缠绕在腕上的锁链:“坏狗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嗯!啊、别-别这样,松开我……我自己来!”修晏被颈上项圈带得向前一倾,姿态狼狈,被撩拨起欲火的身体却愈加兴奋。
“我之前,也说不要。”阿欢声音平静,冷冷淡淡,没什么情绪在里面。
“可是,你不听。”
“我、那是——啊啊啊!”
洁白无瑕的玉足,踩上少年最敏感的一处。
过度的刺激让修晏猛地挺直了腰,腰腹上暗红禁咒隐约浮现,在昏暗光线下更显妖异。
一瞬的抚慰后,升腾而起的,是更多渴望。
“别、别这样……”修晏喘息着,疼痛过后的快感让他眼睛都红了一圈,“是我错了嘛。”
阿欢顿了顿:“真的吗?”
“真的,真的错了!”狼崽子没什么节操,点头如捣蒜。
阿欢不讲话了,像在思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晏视线却被女孩儿白皙如玉的小腿吸引。他神使鬼差地伸出舌头,想去舔。
束在颈部的项圈被重重扯了一下。
窒息感令金眸瞬间变成竖瞳,少年强压下攻击本能,掩饰性地动了动身子,可怜巴巴:“怎、怎么了?”
阿欢:“你骗人。”
“我哪有!”修晏急了,尾巴可怜兮兮地晃着,像只无辜的狗狗,“我哪骗人,你这才是污蔑好人……”
阿欢觉得自己有些讲不过他。想了想,自己坐到一旁去吸纳灵气,将少年放置不管。
“你、你去哪,喂!等等……”
狼崽子怎么求,也挽留不住无情人。
随着少女离开,连白梅的香气也淡了。
热意蒸腾,烧得脑袋昏昏沉沉。他理论知识再丰富,对于药剂,到底没有抗性。
催情的药剂让身体的每一处都变得敏感,连微风吹入洞内,都能激起一层颤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哈啊……”
没人理他,少年自己已经耐不住。他难耐地在粗糙的山洞地面蹭着,想要纾解。
可是没有用。
种有情咒的雄性狼族不得到女子准许的命令,无法射精。
修晏又挪啊挪,凑到阿欢腿边。他又努力地伸长舌头,像快要渴死的旅人,想要汲取仅有的那一滴水源。
可是阿欢不理他。连舔,都不让他舔一下。
女孩儿冷淡极了:“你好烦。”又抬腿,把他踹得离自己远些。
好过分。
怎么可以这样。
心中忽然泛起委屈的情绪,少年金眸涌上水光,断断续续道歉:“我、我知道错了嘛……”
刻在腰腹上的暗红禁咒早已彻底浮现,仿若淫纹,透着被凌虐的美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吗?”阿欢有些不相信。还是清清冷冷的回应,但女孩儿音色好听,对于本来就喜欢她声音的修晏来说更像催情剂。
药效难捱,少年眸中水光流转,毛茸茸的兽耳垂下,终于,忍不住哭了。
“你都、你都和兄长结契了!”方才他们讨论时,他也听见。
“就不能对我、呜好一点……”
世间有这样的道理吗?阿欢不太确信。女孩儿默默无言,不再推开他。
修晏见有机会,立刻在地上蹭啊蹭,凑回阿欢身边,胡乱求她。也不管对方理不理解,什么淫词艳语都讲了遍:“嗯啊……快、快给我……”
他身上,还乱七八糟的。被束在身后的手腕勒出了红痕,白皙的脸上一片潮红。
阿欢把少年哼哼唧唧的声音权当耳边风。自己琢磨了一会儿,终于觉得修晏说的,也算有道理。
于是伸手,在对方极度期待的眼神注视下,掰开他的嘴。
修晏一惊,下意识要咬下去,又在最后一刻抑住了本能反应。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沾上指尖,顺着瓷白的肌肤往下滴。
然后,带着清香的丹药被指尖塞入口中。又顺着喉管,被咽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做完这一切,有点嫌弃修晏的口水,顺手抹到他赤裸胸膛上:“可以了。”她说。
修晏半靠在女孩儿腿边,情欲潮水般退散,少年不可置信地瞪大金眸,简直呆了。
这个人、这个人……
不仅面对诱惑心无旁骛,还给他吃平心静气用的高阶丹药!
这么折腾他……要是、要是以后都不能用了——!
修晏好不甘心,声音黏黏糊糊,求她:“怎么不玩儿了……我还可以,我身体很好的!”
阿欢面无表情,抬起腿,踩着少年赤裸的胸膛将他踹开。自己也站起身,准备朝山洞外面走。
修晏不可置信:“你要去哪里?”
阿欢:“我不要你。”
“你不要我!?”修晏简直不相信世上有这样无情的女孩儿:“我都、我都……”
念半天想起自己实际也没给出第一次,话锋一转,眼巴巴复读:“你怎么能不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急忙忙自荐:“我、我花样可多……你决定怎么玩儿也行!刚才这样,也很不错的……”
虽然,没得到发泄。
但是被骂、被踩的时候,他其实还……挺爽……
阿欢:“我不想,和你玩。”
“那那,那做别的也成!比如、比如……”少年金眸开始滴溜溜地转。
看见阿欢略歪着头,好像在等自己讲完——他的比如没有讲下去——修晏调整好姿势,趁其不意,猛地将阿欢扑倒在地。
这是妖族天生的身体优势,哪怕手被绑着,也很灵活。
没节操的狼崽子蹭蹭女孩儿,使劲往她身上贴,药效过去,又开始没心没肺:“我们再玩些别的花样嘛……我带了很多东西!还可以穿环……”
话音未落,山洞结界被剑气劈开。
阳光霎时铺满昏暗洞穴。
阿欢被修晏压在地上,不得不朝后仰头,看向神色阴沉的来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看见贺兰背光而立,锐利眸中神色冰冷,眼尾飞红极艳,好似以血绘制。
山洞中还带着淡淡情动过后的气味。
贺兰亭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冷笑出声,沙哑声音像裹着石子:“小欢儿,你可真是……”
“胆子大了。”
本命剑影凭空浮现。
锐利剑刃,映着男人眼中刺骨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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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晏,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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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给狼崽子穿乳环再挂个小铃铛,修晏因为没什么羞耻心所以不太会抗拒。心里还有些开心,觉得自己和阿欢拥有同款金铃。在白狼领地一路招摇过市,众人频频侧目围观神经病,他还觉得自己是承宠后在宫内大肆宣扬的宠妃。
白狼兄弟是那种,理论知识超级丰富,但是对于开发自己身体这一块尚且生疏的人设,所以后期会被欢妹掌握主动权。修晏会哼哼唧唧撒娇吸引注意力,修泽有首领包袱,只好自己忍着,可怜巴巴看修晏被疼爱,心里叨叨正君的气度,阿q精神不过如此!
还有就是,反正妖族身上本来就有妖纹,不如再在赤裸胸膛上纹一个“欢”字……好妙喔。
可惜后面欢妹把猫猫接回来修晏的快乐日子就无了。猫妖这种生物真的,太能撒娇,而且从种族上来讲就比他们要柔软灵巧,还不持久,稍微玩一会儿就难耐地喵喵叫,怎么争得过……
修晏好不服气,看时与好像很弱,挽起袖子要跟他约架。时与不准备跟他打架,显出本体小小只的黑猫,躲在阿欢怀里继续喵喵叫。他还踩奶!肉垫趾高气扬搭在胸前,倒是有乖乖把爪子收起来。修晏看得眼红,要把他从阿欢怀里扯出来,被女孩儿一巴掌拍在脑袋上——不太疼,但是心在流泪!吃醋死了……
阿乐已经超脱世俗欲望,和阿欢睡一觉或是被阿欢捅两刀在他认知里几乎可以画等号。但是欢妹和别人睡不行,他哪怕自己被男人睡都不能接受欢和别人睡……姐姐不理他阿乐就自我打扮,他没有女装癖好,纯属模仿贺兰——少年上完妆会对着镜子笑,然后把镜子砸烂。觉得自己没有学到半分神韵……哪里也不对。
祝南风良家少年被迫见识人心险恶,争宠争不过!也不会扮可怜……修晏看他一个人呆在旁边好像被雨淋湿的大狗狗,出于对同类?的同情带着一起去上男德课,祝南风:唇舌还能这样用……还有手指……等等等一下,这堆玩具太超过了!不要硬塞给我!但最后还是收下了
贺兰亭宁愿鲨了青岚也不会幼稚鬼似的跟人争宠,每次吃醋都是摆出师尊的架势等阿欢来哄。他心里也想玩情趣哇,又有些忐忑不知道欢妹同意与否,偷偷摸摸从四次元储物戒中翻出《春宫四十八式》细心研读,可惜这书不能代入去脑补,脑补多了……热得慌……
再热,欢妹不想的时候贺兰也不会强迫的。只能泄气一般把小姑娘捞到自己怀里,声音无奈,也宠溺:“欢,来给师尊抱抱。”
也就这么点儿出息哇。
————
牧野:我呢?
青岚:我本以为……
万劫剑灵:烦请给个出场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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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来自死亡的危机感,令修晏身形瞬间暴涨!
鲜红妖纹爬上纯白雪狼的脸侧,它怒瞪着灿金的双眸,咧嘴露出锋利尖锐的兽牙,然后——
向后,退缩了一步。
本能带来的恐惧压过一切,体型颇大的白狼尾巴垂下,原本压在少女身上的前爪小心翼翼地抬起,又向后挪啊挪,尽可能地缩到山洞角落,努力远离着对方。
剑意凝成的剑影悬于半空,映出女子锐利双眸。在她身后,天空苍海翻涌。
修道之途,剑法演化变数无穷。贺兰亭年少时,也曾追求过繁复剑招,挽剑如花。可如今怒极,剑意却是沉寂的,寒凉冰冷,透着深海的温度与寂暗。
阿欢:“贺兰?”
她仍保持着被扑倒时的姿势,洁白衣裙散落满地。阿欢疑惑,想起过往两人的交谈,又似恍然:“你要杀我吗?”
女孩儿的声音多平静。像尚且不知何为对错的孩童,残忍又天真。
她怎么敢,这样想。
有那么一瞬间,贺兰几乎觉得自己恨阿欢。恨她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不……把他当一回事。
心中的念头明明是,这次,一定要给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一点儿教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最后,本命剑影却无言消散。
贺兰垂下眸,衣袖一晃,轻柔灵力便将阿欢从地面扶起。墨发的少女立于洞穴中央,呆呆地看着贺兰。又想转过头看瑟缩在角落内的白狼时,被修长的手指捏住下巴。
有些粗粝的指腹划过泛着水光的唇瓣,阿欢下意识侧过脸蹭了蹭男人指节,以为,贺兰会吻自己。或者像往常那样,带着笑意捏捏她脸颊。
有那么一些时候,阿欢会像是顺从的人偶。将自己的意志藏起,显露出的,只有在一些无关紧要事情上的遵从。
贺兰亭从来没有哪一刻希望看见她这样。
男人忽地松开手。贺兰继而蹲下身子,沉默着,为少女整理好有些散乱的衣裙。
贺兰从来在意打扮,因着是来见阿欢,更是盛妆华裙,艳丽得令人难以直视。可这种时候自上而下地看,阿欢才发现,其实奔波许久,以至于即使是贺兰的发髻,也是带着几分凌乱的。几缕不听话的发丝缠上碧绿发簪,他却恍然未觉。
阿欢抬起手,下意识地,想要为他将头发捋顺——可在指尖即将碰上发簪的瞬间,贺兰却侧过脸,避开她的手。
“你……”贺兰极力压着嗓音,明明酸涩,却又努力遮掩:“为什么,什么也不懂?”
阿欢:“要懂什么?”
要懂的有好多啊。贺兰想这么说。明明世上每个人都明白的,明明是连几岁孩童都知道的道理,为什么,这个人就是不懂。最后生出的念头几乎像是责怪,可最后,贺兰却是像泄气般,低低道:“……罢了,是师尊的错。”
他抬眼看着少女平静的脸,依旧是一如初见时,冷凌凌的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沸水滚白雪,两种温度难以相融。
这许多时日以来,贺兰第一次这样想。
阿欢与寻常女子不同,他从来都知道。可是哪怕再有不同,总以为,那么多相处时日里,有几分真心在其中。
可是,她和谁都可以。
他和这世上其他任何人,于阿欢而言,也许无甚区别。
细心抚平裙摆每一处褶皱的手碰上足踝金铃。贺兰几乎觉得有趣——她还记得自己的叮嘱,明白要将金铃好好戴在身上,怎么却不懂,这样做的意义。
阿欢望见对方紧皱的眉头,习惯性地抬手,想抚平男人眉间。可想起贺兰方才避开自己,又止住动作,只学着对方的模样,拧起秀气的眉毛:“你在生气吗?”
“……没有生气。”贺兰亭嗓音有些发哑。他继而像是妥协般,连周身外露的威压,也彻底收起:“是我,没能好好教导你。”
贺兰从不用这样的自称。这样子,像是第一次,将两人放在了平等的位置。而他第一次立于下位,开诚布公,将自己的真心拿给她看。
修晏也要为这样情真意切的话语所感动。
前提是,无形的剑意锋芒没有从始至终地,抵在他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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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修晏久不使用的小脑瓜在危机当前第一次,开始飞速运转。
问题是,为什么贺兰分明已经显出本命剑影,却又在同一时刻,用更加隐蔽的方式,将灵力化作无形剑刃抵在他喉间。
是想不留痕迹,事后栽赃诬陷于他人?亦或是,不愿明目张胆在白狼领地内动手——短短半日修晏已能看出,贺兰不像是这样的性格——难道说,是为了减少伤痕面积,好在死后把他皮毛剥下,制成狼裘大氅……
听说,部分人类的确有穿戴兽类皮毛的喜好。
修晏被自己的想象惊到,连忙努力向后缩缩脖子,好离悬空的剑刃远一些。可惜灵力化物自带目标追踪,怎么躲,都是悬在他喉间不过半寸距离。
修泽兄长,救命啊——
狼崽子泪汪汪地咽了口唾沫,朝着山洞口无声呼唤。
可惜修泽头顶不带呆毛,接收不到自家胞弟的紧急求救信号。
修晏只好瑟缩在角落,悄摸摸看贺兰和阿欢互动。看着看着,有些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说不定,方才那气势磅礴的剑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道具……
完完全全,是用来吓唬小姑娘的。
凎!怎么可以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笨蛋狼崽子一时热血上头,也不记得自己尚且命悬一线了,挺直腰板,就准备和阿欢告状:“嗷呜——”
可是喉间发出的声响,却轻得像是蝴蝶颤动翅膀。
背对着修晏的少女毫无反应,半点儿也没听见。倒是眼尾描红的女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糟了。
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柱向上窜起,属于妖族的瞳孔猛地紧缩,身后再无可退——
瞬时,金色的妖力光芒猛地照亮整座洞穴!
灵力与妖力的碰撞掀起狂风,贺兰立刻把阿欢往自己身后一塞,连半片衣角,也没有被波及到。
差点被干掉的修晏大喜过望:“兄长!”
“修晏,退下。”
“可是——”
“孤说,退下。”
“……是。”修晏不敢多言,缩着脖子乖乖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他心中到底还是有所疑虑:就这么点儿大的山洞,到底,该往哪儿退才好啊。
修泽将将赶来,拦下贺兰亭明目张胆迫害自家胞弟的行为,此时脸色便不太好:“在孤的地盘动手,阁下是否太过嚣张了?”
“呵。”贺兰冷笑一声,语气傲慢极了,“区区白狼王,也配问责本尊?”
阿欢也想参与对话,于是悄咪咪从贺兰身后探出头,用眼神给修晏发了个问号。
修晏不敢再当着贺兰面和阿欢互动,早已化作人形缩在最角落,委屈巴巴拿双手抱着自己脑袋。自然,就给不出任何解答。
阿欢只好收回视线,转为盯着贺兰的背后发呆。她想贺兰果然是生气了的,可这一回,却不知道该怎样哄他才好——这样的认知让阿欢感到些许微妙的情绪,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黑发的女孩儿抿了抿唇,墨眸垂下,却看见本不存在于山洞内的,一截枯木。
“白狼王……”修泽听见这个词,却笑了一下。那笑容有些复杂,说不上真心:“如你这般修为高深的人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贺兰:“若论修为——”
像忽然意识到什么那般,贺兰兀自止住话语。
自进入白狼领地后就隐约感觉到的不协调感,此时,似乎近在咫尺——就仿佛,恰好站在他身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贺兰亭眸色猛地沉了下来。
修泽却像是有所预料般,朝贺兰背后的方向颔了颔首:“祭祀大人。”
在贺兰身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名拄着枯木拐杖的老者。老者双眸不是白狼标志性的灿金,更接近黄褐。因着年岁已高,苍老松弛的脸上已经满是沟壑般的纹路。
两人离得这般近,以至于贺兰甚至能闻到她身上腐朽的气息——不似妖类,却也不是其他种族,介于生者与死者之间,哪怕极力遮掩,依旧透出古怪的不协调感。
是在进入白狼领地的那一瞬,他所捕捉到的那股气息。
方才还抱头缩在角落的少年猛地站起来,急急忙忙越过众人,伸出手去搀扶老者:“祭祀大人!您怎么来了?”
被称作祭祀的老者摆摆手,拒绝了搀扶。她双手搭在拐杖上,掀起耸拉着的眼皮,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端详阿欢:“你……你是……”
少女身上有着如老者幼年所唯一残存的记忆那般,清清冷冷的白梅香气。
修泽道:“孤已如预言,成功与她结契。”
“果然……果然!”祭祀嘴唇颤抖着,仿佛要落泪,最后却望着阿欢,扯出有些难辨的笑容:“你们……真的回来了……”
阿欢:“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祭祀双手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随即艰难地弯下腰,将手中枯木拐杖摆放在地。
一时间,白烟顿起。
烟雾消散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巨大苍老的白狼。它毛发早已不复银白光泽,而是沉沉的灰色。
苍老巨狼随即曲起前爪,深深地低下头颅,匍匐于地面。它张口,声音嘶哑,带着无尽哀求:“请您、还请您……!与族人一同引领白狼,光复古源境!”
“……”
被恳求的少女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情绪打动。
阿欢慢吞吞地、几乎有些茫然地,再一次问:“什么?”
******
青岚峰,炼丹室。
竹筒卷轴散落满地。
叶音小心避开各式卷轴,把青岚从文件堆中拔出来,恨铁不成钢:“你究竟在做什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私聊不回,正式的传音符帖也不回,甚至连求学问道的弟子也打发到他那处去。是可忍叶音不可忍,他忙得恨不能变出两个分身,不得不亲自上门捉人。
“我只是,”青岚保持着被扯住衣领的姿势,依旧翻着手中竹简,低声道:“有一事不解。”
据古籍记载,从前,天地间有叁条纵横交错的灵脉,连接着整片大陆。也有隐秘传言说,还存在第四条不为人知,且是最初起源的灵脉。
传说真真假假,大部分人哪怕听说,大抵是一笑而过。
直到两千年前,修仙界一夕巨变。世人才得知,第四条灵脉竟然真的存在,且已被少数提前发现的世家宗门据为己有。
想分一杯羹的大有人在——若是能占有如此充沛的灵气源,修为将提升极快——可不过数年,这些修士却接连死于非命。
就连当初风头极盛的世家宗门,也被一夕灭门。
在这之后,天地灵脉接连被毁,仅余最后一条,被各宗门拼死保住。灵气进入衰败期,自此,再无人得道飞升。
此后,便以有无灵脉覆盖为界,将大陆分为了修仙界,与凡间界。
两千年来,关于当初的事件究竟是何种组织造成,修仙界一直议论纷纷。青岚曾也以为是魔族,或者天道注定。
可根据他这些天来的调查,事实隐约指向的,竟由一人导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仅由一人,这怎么可能!?”叶音不可置信。他继而问:“况且这与你最近所忙之事,又有何关联?”他知道贺兰亭请青岚替自己找一术法的破解之法。
青岚道:“我本也以为没有。”
可他翻阅古籍,却发现神魂共生之法,是在灵气尚未衰败时期,由一位横空出世的术法奇才,为妹妹所创。
之所以说这位奇才横空出世,不仅因为他拥有的惊世才能,更因为他出身神秘,连同带领着的族人,在从前都没有任何记载。
像是跋山涉水,从世人所不知晓的桃源之境而来。
叶音:“难道,与第四条灵脉有关?”
他不知不觉松开了手,转而盘坐于地上,专心致志听青岚讲述。
据说这位奇才深爱着妹妹,期望与她同死共生,可性情单纯的妹妹初入世间,却爱上某位世家子,甚至偷偷与他结合。
此人于是将神魂共生之法赠与世家子,希望他与妹妹白首偕老。然而世家子所爱另有其人,接近妹妹,不过是为了将她作为炉鼎,提升自己修为。
对此浑然不知的奇才为疗情伤闭关数十年,再出关时,妹妹已然灵力枯竭而死。
加之源初灵脉的秘密暴露,族人性情单纯,被骗被拐,被作为炉鼎,炼成药人。只因为他们生来与凡人体质不同,便从不被当作同类看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音:“你是说……”
为了复仇,仅凭一人,化作修罗恶鬼。
他继而想起修仙界近来关于冰灵根修士的传言。如果,这所有一切都有所关联……
“那欢妹子,该是出身同源!?”
青岚点了点头:“或许。”他合拢竹简,继续道,“关于那人的出身,世家间隐秘的说法是……”
“古源之境,闻人翊。”
******
“什么?”阿欢还是问。
除了这两个字,好像没有其他言语,适合用来表达她的心情。
贺兰亭:“不必理会她的胡话。”
老者身上的浑浊气息令贺兰尤为不快,他单手搂住阿欢的腰,抬眸望了眼天空,便欲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浮空的前一瞬,阿欢眼疾手快探出身子,双手拉住修晏尾巴,死死扯着。
“喂——疼疼疼!真的很疼!”修晏眼泪都差点掉下来,呲牙咧嘴去扒拉女孩儿的手:“松手!你松手哇!”
贺兰滞在原地,怒不可遏:“小欢儿,你对他还有所留恋?!”
他望向狼崽子的眸色狠厉,看上去,好像准备当着所有人的面徒手将修晏撕成两截。
阿欢摇摇头:“南风还在睡。”
所以,还不能离开。
贺兰醋意顿消:……
抱歉,完全把那小子给忘了。
一声狼嚎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
化作原型、毛色发灰的苍老白狼体形如此之大,呼出的气几乎像狂风。它此时已经有些急迫道:“你不明白吗?曾经在古源境,我们白狼与你们闻人一族世代相伴啊!”
在听到某个字眼时,黑发少女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想起亚父说:“小废物,若有一日……”眉目清隽的男子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微笑起来,没有将那句话讲完:“万不可让人知晓,你的姓。”
阿欢:“我不是。”
祭祀哀哀望她。
修泽走到祭祀身旁,耳朵与尾巴垂下来,低声道:“……这是白狼族共同的请求。”
阿欢拧了拧眉,下意识往贺兰身后躲:“我不是,闻人。”
修晏问:“那你姓什么?”
阿欢:“我姓贺兰。”
状况外的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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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别骗我!贺兰不是这个嘛!”修宴伸手指着阿欢身前的女子。
阿欢:“我也是贺兰。”
修宴满脸不信,手臂依旧伸得笔笔直:“难道你要说,她是你娘?”
阿欢面无表情,破罐子破摔:“是。”
贺兰亭:……
他气得转身拉起阿欢手腕,抬手就要打她掌心——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道!尊师重道!
修宴看出不对,在一旁吱哇乱叫:“你果真骗我!”
场面彻底乱作一团。
修宴天生不爱服输,此时吵得脸都红了,非要跟阿欢争出个对错:“你就是——”
下一刻,他便被苍老白狼一爪子扇倒在地,整个人“啪”地埋进土里。
“看来是说服不了您了……”祭祀前爪按在少年背上,不着痕迹地把土压得更结实了些。口中,却是深深叹息道:“不如,让你们亲自经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烟忽而升起。
在一片迷雾中,老者俯身,捡起枯木拐杖。随着古老难辨的咒语,霎时场景变换,荒凉的白狼领地渐生草木,郁郁葱葱。
缈缈白雾散去后,山洞之前,只余祭祀一人。
*****
视线再次恢复清明时,阿欢发现自己到了个非常陌生的地方。
而且,视野好像变得比以往要低。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又将手伸到眼前。这双手柔软、细嫩,雪白如玉,只是——太小了。
阿欢意识到了一件事:她好像,变成了五六岁时候的自己。
「小欢儿。」
她随即又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蹭着自己的裙摆。小女孩儿不太开心地低下头,发现正极力吸引着她注意力的,是一只毛色纯白的……狗狗?
雪白的狗狗仰起脸,可怜巴巴地“嗷呜”一声,灿金的眸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讲,又齐齐汇成一句话:“是我哇!是我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小手提着它后颈毛,把小狼崽子揪起来,放到自己面前:“你是……”女孩儿想了一会儿,歪歪头,“叫,什么名字?”
修宴:!!!!
“嗷呜、嗷——”
修宴比阿欢还要倒霉些,大抵是变成了刚出生不久的形态,连人话都还不会讲,更别提化形。
阿欢把小狗勾抱在怀里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重。于是又止住脚步,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
「欢宝……」
修宴徒然生出些不好预感。
然而不过数秒,预感成真:小女孩儿面无表情地松开手,把它扔地上,自己则迈开步子走在前头,只留下一个凛然无情的背影给他。
修宴:55555
小狼崽子呜呜咽咽了一会儿,见阿欢毫无停下来等他的意愿,又赶忙迈开四只小短腿儿,跟在女孩儿身后卖力跑。一边,还可怜兮兮地唤着。
待看到对方步伐放慢了些,以为阿欢终于心软,连忙讨好般地凑过去,拼命摇着尾巴,意图十分明显:给我搭顺风车嘛!给我搭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欢?」
小女孩儿不为所动,她面无表情地侧过脸,尚且稚嫩的童音显得十分无情:“加油,跑快点。”不要耽误我找人。
修宴:可恶哇!
阿欢正在左顾右盼地找贺兰。
她总觉得隐隐约约间,好像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可那音量实在太小,以至于她明明觉得很近,可走遍周围,却怎么也找不到。
直到衣袖被灌木丛勾住。阿欢本想将袖子撕破,却在下一刻忽如醍醐灌顶,伸出小手,从袖口中摸出了……
一颗野生松子。
松子在女孩儿洁白掌心晃荡几下,没了衣物包裹后,声音倒是中气十足:“欢!师尊喊你好多遍你怎么不听!”
阿欢:……
阿欢:“啊?”
贺兰师尊,你怎么变这样审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女孩儿向来古井无波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若是可以,阿欢甚至想学修宴的样子往地上一躺,通过撒泼打滚的方式,来逃避现实。
贺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但小小松子同样蕴含着大能量,理清状况后,他骂人的气势半点儿不减:“老妖婆你竟敢——”
正在阿欢脚边不住摇尾巴的修宴听不得诋毁祭祀的发言:“嗷呜~”
“有本事和本尊——”
“嗷呜~”
“单挑——”
“嗷呜~嗷呜~”
松子能发出的音量实在有限,小狼崽一嚎,就将贺兰讲的话彻底盖住。
松子贺兰暴跳如雷,当即就要拔剑杀狼。可剑……自然也是没有的。他现在好弱小,好无助。
于是贺兰选择求助召唤兽:“欢,盘他!”
修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小女孩儿点点头,乖乖蹲下,随即毫不留情地伸出手,把正准备逃跑的小狗勾按在地上。
修宴挣扎不已,使出浑身解数给自己翻了个身,露出粉嫩的肚皮,试图卖萌逃脱:“嗷呜呜呜~”
可惜阿欢从出生那一刻起,便视卖萌于无物。
她大义凛然地按住修宴,然后……把它当面团似的,开始在地上滚啊滚。
直到小狼崽彻底变成小黑崽,女孩儿才终于像完成任务那样,心满意足地拍拍手,给自己比了个赞。
阿欢:“这样,盘够了吗?”
生无可恋的修宴:……
无言以对的贺兰:???
松子贺兰在脑内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对方:欢,你理解别人话语的方式好奇怪……
修宴无故受此折辱,整只狼陷入恍惚状态。他焉巴巴地蹲在一旁,也不再卖萌,兽耳可怜兮兮地垂下来,几乎要贴上脑袋。
“嗷呜呜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抽噎声,豆大的泪珠争先恐后地吧嗒吧嗒往下掉,把小狼崽脏兮兮的脸洗出两条泪痕。
看起来……就好搞笑。
可惜松子贺兰此时没有去嘲笑别人的余裕。他正被阿欢捧在手心里细细端详,不知不觉,还有点不好意思:“欢,你在看什么?”
阿欢歪了歪头,视线环顾了下四周:“把你种在哪里,可以长大?”
贺兰:!!!!
他脑补了一下下自己被深埋地下的场景,徒然生出某种孩子变小后愈加不听话的疲惫感:“欺师灭祖,是不可以的……”
阿欢有些遗憾:“哦。”
还以为种下去后,能看到贺兰直播开花。
—————
贺兰这种性格,大概只能种出霸王花x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人、一幼狼,以及一颗松子。
以这种奇妙组合,开始四处观光。
此处与如今的凡间界与修仙界都不同,灵气尤为充沛,现世难寻的灵花异草四处可见。
“欢,去摘左侧树下,五叶七瓣的碧蓝色花。”松子贺兰见多识广,暂时担任起泉水指挥官,“那是瑶琅花,可以恢复灵力。”
修宴一直竖着耳朵听两人谈话,闻言,赶忙撒丫子跑过去想抢先一步——他受够口不能言还遭欺负的形态了——纯白幼狼大张着嘴巴,一口将整朵花给咬了下来,只余下光秃秃的花茎。
碧蓝花朵开得美丽,入口却既苦又涩,还带着股海水般的咸腥。修宴用尽忍耐力才没将它吐出来,一时间脸色都发青。
可等了好一会儿,妖力依旧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体型,也还是刚出生不久的姿态。
泉水指挥官贺兰看完整场热闹,才慢悠悠道:“唔,小欢儿,你知道么?其实旁边那株不起眼的才是真货。”早知道妖狼会有小想法的。
修宴:可恶哇!
阿欢绕过满脸生无可恋的修宴,在瑶琅花前蹲下,细细观察。
和只余下花茎的那株不知名花朵不同,真正的瑶琅花小小一朵,花瓣是有些透明的白。被从枝叶间漏下的阳光照着,仿佛随时会融化在空气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女孩儿眨眨眼,伸出手,摘下一片花瓣含在舌间。半透明的花瓣极薄,方才入口,就化作甘甜清润的花液。
贺兰亭问:“如何?”
阿欢默默无言,等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
女孩儿放在眼前的双手十指张开,又握紧。可过了许久,依旧感觉不到任何的灵力流动。
那双墨眸中的神色有些茫然,阿欢垂下眸,望着少了一片花瓣的瑶琅花,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没有恢复。”
因为她在这个年纪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灵力。
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心情忽然变得有些低落。
不过,这种情绪只维持了不到叁秒钟。因为阿欢才撑着膝盖站起来,方一转身,便看见银发黑皮的男子正在林中闲庭信步,那架势,好似在逛自家后花园。
阿欢:“啊。”
修泽恰好也看见从灌木中露出个脑袋的小女孩儿,他笑了笑:“原来在这。”他走上前来,弯下腰,顺手把女孩儿给抱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躺尸中的修宴“蹭”地一下蹦起来,抬着头眼巴巴望向自家兄长,还将尾巴摇成螺旋桨。修泽挑眉,空出一只手把他拎起来,然后塞进阿欢怀里。
阿欢拧起眉毛,小手揪住修宴后颈,准备丢出去:“我不要。”
修泽道:“孤抱着你,你抱着修宴,便等于孤抱着修宴。如此,岂不是与你无关?”
阿欢在逻辑方面很容易被绕晕,听对方这么一糊弄,也觉得很对。
贺兰见自家傻徒弟被忽悠,当即暴怒:“你听他胡说!”
修泽听见声音,有些讶异:“是你师尊在讲话么?”
阿欢点点头,摊开手心,给他看松子贺兰。
“噗。”饶是修泽再想忍笑,也忍不住。他抬手掩唇笑了会儿,才好心向贺兰解释道:“此处是祭祀大人制造的幻境,浮游梦。修为愈高,在幻境中受到的抑制也愈强。”
“幻境的意识提防你,所以将你变成了最弱的形态。按理说,此处该有某种鸟类,专门以野生松子为食。”
贺兰亭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死于鸟腹的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仰起脸四处望了会儿,没看见有鸟类飞过。可想来想去,都觉得不放心:“还是,种起来好。”埋在土里不会被鸟找到,比较安全。而且,她真的还蛮想看松子贺兰发芽开花。
松子贺兰沉默许久,有气无力地在阿欢手心晃了晃,问:“欢儿,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想法的?”
阿欢茫然道:“什么?”
贺兰亭:“把师尊干掉这件事。”
阿欢摇摇头:“我没有。”
修泽也道:“幻境中的死亡并不真实。”
“可本尊的心仿佛已经死了。”贺兰喃喃,好似灵魂出窍,“小欢儿到底为何要种本尊?”
阿欢两手把松子拢在阴影中,好确保不知何时将飞过的鸟类不会发现。她想了想,诚实回答:“青岚说,贺兰的兰,是花。”所以,把贺兰种起来,应该也会开花。
贺兰亭恍然回魂。脑内,响起无声尖叫:青岚!!罪魁祸首竟是你!!!
松子贺兰像不久前的修宴那样,短时间内情绪波动过大,变得生无可恋。阿欢见贺兰亭不讲话了,索性把他塞回袖子里,好好藏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孩儿安静了会儿,想起一件事,于是转过脸来问临时坐骑修泽:“为什么,你不受影响?”
修泽道:“因为孤来过。”
只有简简单单一句解释。修泽并不准备多谈,他一路将阿欢抱到森林出口的不远处,才弯腰将她小心放下。
修宴已经在阿欢怀里打起了瞌睡。这会儿猛地惊醒,不由睁着双灿金色眸,茫然四望。
修泽看了胞弟一眼,然后抬起手,摸了摸阿欢脑袋:“如祭祀所言,你就用自己的眼睛去见证吧。”
小阿欢:“好。”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想让自己见证什么。
此时幻境中应是正午,在失去茂密树林遮挡的同时,阳光变得十分刺眼。阿欢下意识抬起手,遮住自己视线。
身旁不远处,响起年轻女子的声音:“哥哥,这里怎么会有小孩?”
是她从前,未曾离开冰原时。每一日,都能听见的语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发出声音的女子眨眨眼,好奇地看着阿欢。她将手中刚摘下来的花束往身旁的青年怀里一塞,跑过来,换成了通用语:“小孩,你家人不在附近吗?”
阿欢怀中抱着修宴,仰起脸看着对方,默默无言。
闻人欣蹲下来,两手压在膝盖上托起脸,弯起眼睛笑:“你这幅表情,还有些像哥哥呢。”
闻人翊听见关键字,平静的黑眸扫了眼阿欢,同样不语。他就这样静静侯于一旁,背脊直挺,宛若一把修竹。
闻人欣笑了会儿,见阿欢还站在森林的入口前,想起来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欢说:“种花。”
修宴早已把脑袋埋在阿欢怀里,准备睡回笼觉。白狼在幼年期时需要很多睡眠来进行生长,等妖力储存到一定程度,熬过发情热后,就能化作人形。
闻人欣眼睛一亮,挪了挪,凑得离小女孩更近了些:“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种子吗?”
阿欢摇摇头。她不想把松子贺兰给不认识的人看——贺兰在浮游梦中变成小小的松子,还是在她的衣袖里发现,那就属于她。阿欢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会好好珍惜、用心保护的。
“喔……”闻人欣有些遗憾地垂下眸,失落叁秒,很快又开心起来:“那等你的花盛开时,我再来看,好么?”她说完,抬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女子掌心触碰到自己的时候,阿欢感受到某种奇异的温暖。淡漠的情感在心中掠起微澜,黑发黑眸的女孩搂紧怀中的白狼,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人欣一下子笑了起来。她笑起来是很好看的,柔软甜美,两眼弯成可爱的月牙:“那,说好了哦。”
她还想再说些别的什么,但在这之前,闻人翊向两人走了过来:“小鸟,走了。”
“知道啦,哥哥!”闻人欣笑眯眯地应答着,在站起身的同时牵起女孩小手:“此处危险,将这孩子也带上吧。”
“可。”闻人翊至始至终冷着一张脸,哪怕和亲生妹妹讲话时,也没什么表情。他就这样握着闻人欣先前塞给自己的花束,自顾自走在前头。
闻人欣就这样牵着阿欢,边谈话,边慢悠悠地走。只是两人哪怕走得再慢,却始终落在玄衣男子半步之后。
女子看在眼里,悄咪咪地和阿欢咬耳朵:“小阿欢,哥哥特意在等我们呢。”
闻人翊听力多好一个人呀,听见身后的交谈声,默不作声地地迈开步子拉远了距离。只是他很快又停下来,别开视线,欲盖弥彰般轻咳了声:“快些过来。”
“知道啦,知道啦——”闻人欣忍着笑回答。
离开森林地带后,渐渐地,叁人开始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一路上,不断有人向在最前面带路的男子打着招呼。
“恩公……”
“仙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人先生!”
称呼不尽相同,却都带着尊敬与仰慕。
闻人欣唇角扬起,转过脸来和阿欢讲话时神情半是自豪半是憧憬:“哥哥很厉害吧?他是最棒的!”
这样讲的时候,阿欢可以从女子身上感受到纯粹开心的情绪。她不太明白这种感情,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好乖好乖。”闻人欣弯起眼睛,笑得灿烂。她松开牵着女孩的手,在袖中翻找了一会儿,最后摸出一块糯米纸包着的饴糖给她:“小阿欢,我要去帮哥哥的忙啦!”
女子说完,开开心心朝被众人簇拥着的男子跑去。背影愉快极了,的确和快乐的小鸟相仿。
此处是座面积不大却十分热闹的城镇,阿欢抱着修宴在原地围观了会儿,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女孩无意识地盯着幼狼睡梦中还不时抖一抖的耳朵看了半天,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行动。
只是闲下来又开始嫌一直在睡的修宴碍事,于是悄咪咪找到个不起眼的角落,准备把他扔掉。阿欢对于扔掉修宴这件事很有些执着,也许因为一个场景里不能有两名笨蛋,她和狼崽设定冲突,自然要干净利落地甩掉。
阿欢最初的计划是代替松子贺兰把小狼崽埋起来,可是蹲下来用手刨了几下土后发现实在太麻烦,只好退而求其次,把修宴往最角落的地方一放,再往他身上撒了点土灰。
做完这一切后,小女孩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拍拍手,准备站起来时听见身后响起男子嗓音:“虽然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但还是对他好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发的男子弯下腰,将修宴拎起来,单手拍了拍皮毛上沾着的土灰:“在孤看来,他还蛮中意你的。”
小狼崽迷迷糊糊“嗷”了声,许是因为嗅到令人安心的气息,脑袋一歪,又开始睡。甚至开始打起小小的呼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不久前正处于一个即将被人活埋的境况。
阿欢选择性忽视关于修宴的话题:“你刚才,为什么走?”
修泽:“孤已经看过这一切。”他把修宴处理干净,又塞到阿欢怀里:“况且,孤不想干扰到你。”
“哦。”阿欢思考了会儿,又问:“什么时候,回去?”
“等你看完这一切。”修泽道,“浮游梦只会记载已经发生的事情,哪怕细节不同,终点却一样。”
阿欢恍然。所以在最后,闻人翊还是会将所有人囿于只有无尽白雪的冰原,与繁华喧嚣的外界彻底隔开。只是这个时候,她还不明白理由。
说来,修泽独自行动的时候,已经在客栈准备好了房间。
只是屋内的家具都很有些高度,阿欢小小的个子,手脚并用地爬上椅子,才发现自己几乎够不着桌子。她只好又跳下来,吧嗒吧嗒跑去小榻上拿来两块软垫,费劲吧啦地把椅子垫高。
做完这一系列步骤,女孩终于心满意足地双手托腮,开始做最喜欢的一件事——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事情时,想起闻人欣。哪怕有同样的姓氏,她也和阿欢在冰原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冰原的人不喜欢笑,也不会温和地同她讲话。更不用提如此温柔地触碰她——不存在的假设。因为她是生来没有灵力、没有用处的人。
也有那么一会儿,阿欢想起有唯一一个人,最喜欢牵起她的手。可是那个人,却从来不听她的意愿,不听她的理由。
想来想去,都觉得乱七八糟。世间她所不明白的事情如此多,阿欢并不太愿意去思考,更想当脑袋空空的人。空空的、小小的世界里有她的师尊,有小师兄,有每天都要挥的小木剑,不需要有其他更多。
这样就已经足够好了。
修泽默不作声地看着阿欢发呆,见她脑袋开始一点一点,仿佛随时要睡着,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你不……把那个人放出来吗?”
阿欢半睁着眼,迷迷糊糊问:“哪个人?”
“你的师尊。”
阿欢:“……啊。”
她不知不觉间,把松子贺兰的存在忘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就是你的遗言吗?”有女子的声音问。
风流道人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摆,仿佛并不惊讶,只悠悠哉哉叹了口气:“飞云宗宗主的掌上明珠,速度果真非凡。”
飞云宗门派心法擅御风,灵巧迅捷,向来以极速闻名。除此之外,以无形风刃攻击的招数常能攻其不意,也因此擅长偷袭暗杀。
女子柳眉紧皱,视线越过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落在黑发的小女孩身上,音色冷厉:“你是这混……他的私生女?”
阿欢拒绝认爹,坚定摇头。
女子神色缓和了些:“那你们在聊什么?”
阿欢想了想:“聊喜欢。”
“……”风流道人头疼扶额。
女子神情一滞。从不可置信,逐渐变成惊怒交加。身型一晃,巨锤瞬间以雷霆万钧之势朝风流道人攻来:“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这个人渣!”
没错,飞云宗门派心法擅御风。以无形风刃攻击的招数常能出其不意,也因此擅长偷袭暗杀。
除了,眼前这位姑娘。世人皆知,飞云宗宗主唯一的嫡女温如意——是位体修。比起暗中偷袭,更擅长从正面凭借蛮力,以绝对的力量优势,粉碎一切……
风流道人在心里叹暗一声,随手抽出腰间挂着的竹笛,转身接下对方攻势:“误会一场,在下心里,可向来只有宝贝你一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子冷笑一声:“是么?我看你怕是连本姑娘叫什么都给忘了!”
“怎会呢?”风流道人朝对方抛了个媚眼,语气一下子变得缱绻缠绵:“宝贝就是宝贝,如此爱称,如何能忘?”
“讨、讨厌啦……”女子面色一红,巨锤攻势顿收,汹汹气势也敛去大半:“你这样,让人家好害羞——”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白痴!”下一刻,温如意神情一冷,空着的左手幻化出另一柄母子小锤,毫不犹豫朝风流道人身前袭来:“油腔滑调的狗男人,骗走本门心法还想跑,做你的美梦!”
风流道人笑容敛住,眸色一沉,袖中传送法器正欲激活——
千钧一发之际,阿欢勇敢地伸出小手,扯住女子衣袖:“等一下。”
温如意猛地收住攻势,看向黑发的女孩:“何事?”
风流道人心想原来我的魅力已经连小姑娘都抵御不了,也开口劝说:“欢妹妹,哥哥不是你能轻易爱上的人……”所以,不必为了他挺身而出。
阿欢小手指了指挨打预备时的男子:“他要请我,吃糖水。”
所以,在揍死他之前。烦请把荷包留下。
风流道人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暗藏在袖中的法器“啪嗒”掉落在地,下一刻,便被抡到胸前的小锤利落锤飞。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到最后,还是被揍得浑身是伤。他心疼地摸着自己的脸颊,痛得倒吸了口冷气:“嘶——冲着脸打,好多姑娘会心疼的。”
好在,温如意并不是真心要杀他。只不过将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还专冲着脸打——然后打赏般地扔给他袋金币作为“嫖资”,随即扬长而去。
凭着这袋来之不易的金币,阿欢得偿所愿,被带到了镇上最好的茶楼中吃糖水。
重回童年,却不用吃冰砖,好好喔。
因着尝到新鲜事物,小女孩眸色也柔和了些。她平日不太有表情,这种时候,已经算得上开心。
风流道人正托着腮观察阿欢,看她神情稍稍变化了些,不由得嘀咕道:“真的好像啊。”
“哦。”小女孩半点兴趣也没有的样子。
“说实话,你和闻人翊真的没有关系吗?”男子坐直了些,百无聊赖地卷起自己一缕发丝玩:“他和你一样,见到喜欢的东西,就会有一点点表情变化。不过实在太难读懂了……所以除了我和小鸟外,没什么人知道他喜好。”
“小鸟?”阿欢咬着勺子,含含糊糊问。
“一个是羽毛,另一个就是小鸟嘛。”风流道人随口道。
他也不太好将友人的隐私全盘告诉这么个小姑娘,于是压下了一句话。因为对闻人翊而言,血脉相连的唯一的妹妹,是为他带来幸福的青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肉麻的话,谁也不会好意思说。
当女孩儿慢吞吞吃完,已经过去好久。
明明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却还得迈开步子,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回走。
风流道人嫌她慢,对坑过自己的小女孩也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索性一如来时,将她扛起来走。
他脸皮厚得很,半点不怕被举报虐待孩童。
阿欢被颠得瞌睡全无,不禁开始对追打这个人的那些家伙产生了些许感同身受。
经过某处时,看到迷路的狗狗可怜巴巴蹲在路边。
一身漂亮的白毛弄得脏兮兮的,那双灿烂的金眸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
应该是错觉吧。
阿欢默默收回视线,当作没看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啊啊啊啊你这个坏女孩!
修宴一声包含着叁分欣喜两分委屈以及五分怨念的呼唤顿时停在半路,狼崽子痛苦地以头抢地,两只爪爪抱住脑袋,趴在路边呜呜咽咽。
风流道人被这奇妙哭声吸引,停住脚步,瞥了他一眼:“咦,这是不是方才被我甩开的那只?”
方才被追杀时,小小一团白色混在乌泱泱一大片喊打喊杀的人群里,扎眼得很。
阿欢坚决撇清关系,神情冷酷得像月色下的江湖第一杀手:“你认错了。”
修宴愤怒地朝女孩呲牙,恨不得扑上来咬她。他此时懊恼得很,总觉得还不如不管这个人,让坏女孩被人拐子抓走算了……呜呜噫呜……
用来博取同情的鳄鱼泪哗啦哗啦流,修宴越想越委屈,差点都被自己哭声给绕进去。这负心的姑娘哇——
最后,还是由看出些端倪的风流道人一手一只,把修宴也给带上往回捎。
两人被男子扛在身上,还不忘用眼神打架。
一个说:“你身上有甜甜的气味!啊啊啊,你竟然背着我吃好吃的去了!怎么可以这样!”
另一个说:“我就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啊啊啊”了会儿,又指责道:“我这么担心你,你居然还装作不认识我!”
另一个听完,好像产生了半点点愧疚。阿欢默不作声,小手伸进怀中,摸索半天,掏出来一块从茶楼顺来的梅子糖。
她随即灵巧地拆开糖纸,把糖放进自己嘴里,只将还沾着些许甜味的空包装递给对方:喏,伴手礼。
……可恶哇!!
小狼崽恼怒不已,拿爪子“啪”地打了下女孩朝他递来的手心。
阿欢猛地收回手。她呆呆地盯着有些泛红的娇嫩手心看了会儿,然后意识到一个问题:在浮游梦中,她的痛觉是尚未消失的。而她,从来最讨厌疼。
这个认知让女孩十分不开心地拧起眉头,屏息蓄力,当场报复性地打了回去。
战况立时升级,两人越打越凶,风流道人受不了左摇右晃的闹腾,挂起笑脸去劝架,左脸右脸各挨了一下。
修宴:“嗷……”
阿欢:“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流道人:“……”
争闹霎时平息。叁人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叁个方向,以沉默无言,来粉饰太平。
只不过原本步伐还算悠哉的男子越走越快,显而易见,是耐心彻底告罄,只想把扛着的两个包袱尽快卸下。
拐过某个巷口时,风流道人方才迈出一只脚,却又立刻收回,整个人靠在了墙上。
“嘘——”他将修长食指抵在唇边,以口型朝阿欢道:“有人。”
阿欢点点头,学着风流道人的模样,从墙壁的转折处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
她看见闻人欣,在和一名没见过的陌生男子谈话。
而风流道人显然认出了对方,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压低音量道:“……来了个讨厌的家伙。”
真武殿首席弟子,谢蕴。
和飞云宗宗主之女温如意一样,谢蕴出身中原鼎盛世家,后又拜入当世最负盛名的无相仙尊名下,在年轻一辈中隐隐已有第一人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在风流道人看来,他不过是个徒有家世、自命甚高的庸才罢了。
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风流道人眸色沉了几分。
这个时期,天地间叁条灵脉纵横交错,覆盖了整片大陆。生来有灵根者皆可修仙,但顶级的心法口诀、符箓之术与丹药秘方向来严格把控在世家与宗门内部。
普通出身、又没有上好天赋的人若想往上爬,只能选择为世家宗门上层卖命的方式,来换取与付出并不平等的资源。许多宗门甚至要求内门弟子许下心魔咒,若是泄露宗门秘籍,就会当场灵力逆行、暴毙而死。
多年以来,修仙人士一直忍受着这种近似于资源垄断的模式。
直到不久前,闻人翊的出现改变了现状。
天资卓绝,惊才艳艳,却并不自视甚高。不仅将自己所拥有的知识毫无保留地教授给无根基的散修,甚至还为他们制定不同的心法与修行方式。
而他所掌握、所创造的术法,更是世间闻所未闻。
城镇民风淳朴,闻人翊很快得到了所有居民的欣赏与尊敬。
可不知不觉间,他名气愈盛。世家宗门感受到潜在威胁,明面上无动于衷,私下却将得意门生派来此处,打探情报——亦或者说,套取闻人翊所掌握的知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城镇虽仍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实际暗潮涌动。
换言之,谢蕴与闻人欣搭话,绝对有所图谋。
风流道人抽出腰间竹笛,正欲从拐角走出,介入两人之间。抬起的手臂,却感受到某股阻力——是黑发的女孩,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袖。
女孩面容苍白,视线直直地盯着空无一物的角落,浑身却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为什么。她好像体会到了和此时的闻人欣相同的情绪。是……恐惧?
“喂,你怎……”风流道人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阿欢,才没让她摔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谢蕴的声音透过空气,清晰地传来:“我还会再来的。”
这样说着,男子若有所思地朝闻人欣身后巷子的拐角处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消失在原地。
几只成不了气候的老鼠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世间灵气起源之地,曾被历代的守护者称作“古源境”。
如今此处早已不复千年前的和谐安宁,漫长时间里的灵脉崩碎,将它变成荒芜危险的失落之地。灵气逆转后,魔物肆生。
浓厚的血腥气,浸透了破碎得不成样子的红衣。少年半倚在巨大的枯树下,墨发纷乱,遮住了大半张脸。
临时设下的法阵微光闪烁,勉强阻挡着魔气的侵入。
“何必如此着急?”半透明的残魂问着,身形在风雪中悠哉乱晃:“明明上一次的伤还没好。”
识海内的少年面色苍白,如深冬新雪。阿乐低下头,沉默不语。
“莫非,是因为她生辰快要到了?”亚父顺口猜测道。他随即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你可能没意识到,所以我好心提醒一下,那也是你的生辰。”
身形飘忽的男子说着,随手打了个无声的响指,在少年面前堆起个小小的雪娃娃。
然后,又用雪将它彻底埋住。
“作为传授者,我再教你一句。”他音色愉悦,却不知为何,“想要藏起来的东西,从最开始,就不应该被任何人看见。”
可惜,千年前的那个人,却从不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蕴走之前,到底说了什么。
某种强烈的念头让女孩指尖也开始颤抖。从心底最深处、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地方,涌出的强烈情绪——和她面对阿乐时,相似的情感。
她讨厌这样。她不喜欢这样的情绪!
阿欢咬紧下唇,突然甩开扶住自己的手,朝怔怔站在原地的女子背影跑去。
随着动作,金铃方才响起第一声,周遭一切霎时崩塌四散。
巷中地面片片碎裂,落入深渊。失去立足点的纤细身影飞快坠落,闻人欣却蓦地回眸,望向阿欢。
年轻的女子双眼微弯,好似无知无觉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她温柔地、轻轻地说:“你好呀,小阿欢。”
这一瞬间,女子不再像是鲜活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前的人格乍然消散,闻人欣再次变回法术创造的提线木偶,在幻境中日复一日地演绎着回忆中的人。
阿欢还是想要拉住她的手。
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地,去伸长自己的手臂。闻人欣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从对方那里得到的花枝从怀中掉了出来。花瓣四散,就这样轻飘飘地,一同坠入看不见的深渊。
于是幻境至此终了。
白狼领地内,久久伫立于原地的拄拐老者睁开双眸。
白雾消散,回到现实的阿欢怔怔坐在原地,迷惘无措。女孩洁白的贝齿仍无意识地咬着下唇,直到血慢慢渗了出来,口中尝到铁锈味,她才如梦初醒般抬眸:“我的花……”
白狼领地没有花。目所可及之处,几乎是一片荒芜。
阿欢低下头,呆呆地想。是不是,因为闻人欣给她的、能够让心情变好的花没有了。
所以她的情绪才会变得这么低落,与糟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祭祀拄着枯木拐杖,垂眸看着呆坐于原地的少女,目露悲悯:“您无法否认的,不是么?”
她们的身体里,流淌着同样的、来自于早已被毁的古源境的,奇异的血缘。
阿欢攥紧衣摆:“为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祭祀一定要让她亲口承认自己的血脉。她在冰原出生,在冰原长大,没有一刻时间,是在古源境度过。为什么非得光复一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不可?
更不明白,为什么在看见闻人欣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的那一刻。自己会无可抑制地,感到难过。
祭祀似明白阿欢心中所想。她沉默地看着少女苍白精致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将她与某个人的身影重迭。
浑浊的金眸逐渐涌上水光,颓老的白狼祭祀声音微颤,似陷入回忆:“……因为,那里是她的家乡。”
在祭祀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她尚未学会任何法术,却已经不得不与身型数倍大于自己的妖兽战斗,来争夺同一份食物。
万年以前,妖神曾为所有妖族都划分领地,降下庇护。在本族的领地内,新生的妖不必担心受到任何侵扰,能够安稳无忧地长大。
但是作为狼族分支的白狼族,却在某一日,被领地驱逐——白狼族奉行以女为尊,这样的观念,却不为其他狼族所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那以后,白狼一族的子嗣不得不四处辗转流浪,以谋求新的出路。
祭祀的父母为保护她而死,族人自顾不暇,无人愿意照看她。她曾以为自己会像父母那般,在某一次战斗时,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可是那一日,容貌精致的少女就这样在她面前蹲下来,歪着头,清亮的眸倒映出弱小可悲的她:“小家伙,你为什么在哭?”
少女靠近自己的时候,祭祀嗅到她身上浅淡的白梅香气。
神使鬼差地,祭祀将一切告知了对方。白狼族的危机、她的父母,以及所有其他。
她原以为这只是对素不相识、并且往后也不会再见的陌生人的一次倾诉。今日过后,自己仍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困难。
可几日后,少女却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笑意盈盈:“我求了哥哥好久,他才答应回去一趟,替我取来的呢。”
细细的树枝安静地躺在少女洁白的双手上,在幽暗树林中,散发着奇异的微光。
“神树有灵,有了这个,你就不用再担心啦。”闻人欣说着,弯下腰,温柔地摸了摸祭祀的头,“一直以来,你都很努力呢。”
在古源境的最中心处,有一棵巨大的神树。她从小就听说,神树有灵,会为所有的居民降下庇护。传说若是折下神树的枝桠,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种下,那么新生的树种,也会为这片土地的人带来庇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她拜托哥哥取回了一根树枝。希望能够借此,为这位小小的狼族姑娘,为白狼族开辟出新的道路。
在这之后,闻人欣究竟还说了什么,祭祀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少女弯起眼睛,对着她笑了。那笑容,比百花还要好看。
时光荏苒,人类的幼年不似妖族漫长,当初的少女渐渐长大,变成如祭祀想象的那样柔软美好的女子。两人一起种下的树枝也变成了小小树,在夜晚里,会散发流萤般的微光。
祭祀很喜欢看被光芒渡上一层光晕的,女子柔和温暖的侧脸。
她也一直,一直都在想。
总有一天,要去这个人的故乡,看看她所说的神树,是否真的风一吹,就会簌簌地落下光芒。
可是,那一天,却永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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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欢从小就不是一个擅长思考的人。但是看着那双哀切的眼睛,她第一次,理解对方的想法。
一梦千年,只为见一人。
有人从身后环绕住怔松的女孩。
“真是无聊的故事。”女子音色低哑,凤眸冷厉,“这与小欢儿何干?”
阿欢忽然生出些安心的情绪,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却放松下来,安静倚在了对方怀里。
在她身后,贺兰音色压得极低,带着安抚的意味:“欢,你若不愿,没人能够强迫你。”
祭祀狠狠杵击拐杖,嗓音嘶哑:“我们白狼族愿为她驱使!”
伴着杖击地面的声响,上空倏地响起轰鸣之声,昭示着暴雨将至。
“所以?”贺兰漠然道,“那也只是你们强加给她的。”
“你根本不懂!”祭祀情绪激动,“叁百年前,我曾在迷雾森林种下枯木的一节,上方附着白狼领地的传送阵法——她既然来此,一切都是天道指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兰不信天道,只信自己。他冷笑了声:“这只是你的算计。”
女子继而低下头,和怀中的小姑娘讲话:“明白了么,欢?我们回去。”
“不要。”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孩忽然道。
阿欢转过身,双手环在贺兰腰间以防他跑掉,还仰起脸看着对方。她说:“我也要,知道真相。”
贺兰一愣,凶巴巴俯视她。
阿欢学他的样子拧起眉毛,重复:“我要知道真相。”
贺兰冷哼一声,眉头依旧皱着,还抬手将阿欢头发揉得一团乱——这小徒弟净拆他的台,一点儿都不懂事。
他忽然道:“解契。”
贺兰视线转向修泽,冷声补充:“把情契解除,本尊也会帮你们。”
这一句话,已是最大的让步。
银发黑皮的男子犹豫了下,视线掠过好奇看着自己的阿欢,与傻傻的修宴。蓬松的狼尾在身后无意识地晃动,扫过地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泽最后还是开口道:“那不是情契。”
白狼族以女为尊。修泽有一半黑狼血统,又是男子。哪怕为上一任白狼王与正君之子,也只能暂任白狼首领,暂理族内一切事物。
——他的情契,是白狼王印。
下一刻,暴雨如注。
枯木拐杖中妖力浮动,瞬间织出范围极广的结界,将雨声隔绝在外。
妖族大多不擅阵法,唯有接受过闻人欣指导的祭祀,是例外。
苍老的白狼看着修泽,叹息了声——受混血影响,他的寿岁不会太长。也因此,修泽只想安排好一切,再将修宴托付给阿欢。
修宴一无所知,见兄长在看自己,也笑起来,尾巴晃了晃。
……
解决一件耿耿于怀的心事,贺兰亭心情极好。
他倚在自储物戒拿出的雕花椅中,把阿欢圈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捏捏她的脸:“小欢儿出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门一趟,还能将白狼王印拿到手——虽不知有何用,总是好的。
阿欢问:“是吗?”
她默了会儿,抬手握住男人的手腕,要把自己的脸颊从对方手中解救出来。
贺兰偏不,还故意去揉她脸,弄得阿欢讲话都含糊:“放……凯……”
贺兰哼哼:“说句好听的才放。”
阿欢就不讲,悄悄松开手,想扯他落在身前的黑发,以暴制暴。
修泽无言看这两人幼稚的互动,疑心他俩加起来够不够十岁。
黑发的女孩儿此时看起来放松许多,可修泽看她倚在贺兰怀中,不知为何,只觉得刺眼。
他沉默了一下,敛下眸,将心中古怪的情绪尽数压下。
在结界内,祭祀仔细向众人解释。
她认为若想得知一切,最好的办法,是将如今真武殿的第一人谢蕴——幻境崩塌前,阿欢见到的那个男人——困入浮游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千年前,天地灵脉接连被毁,天门将断。世家与诸多仙门联合,才堪堪保住最后一条灵脉。
而出身真武殿的无相仙尊,便是传闻中灵气衰减后,凡间最后一名飞升者。至此,他的首席弟子谢蕴继承无相仙尊名号,坐镇真武殿。
贺兰在脑中搜索了遍这个名字,他道:“本尊见过他。”
印象中,谢蕴是个很阴沉的男人。虽容颜常驻,却是满头灰白发丝。有一道狰狞的伤痕,从他左额一直贯穿到右颈侧,将他的双唇撕开,露出赤裸的牙龈。
贺兰一顿,“……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修宴盘腿坐在地上,手撑在身前,问贺兰:“他修为比你高?”
贺兰眸光微动,屈指掩住唇,默不作声。
阿欢坐在贺兰怀里,也好奇地向后一仰,靠在他身前,巴巴望着自家师尊。
贺兰看着女孩儿黑白分明的双眸,立刻分出半分神识,给识海开了思考加速并揪起土拨鼠头目:“替我想个合适的回答!”
土拨鼠头目眨眨绿豆眼,小爪爪比划了下,弱弱道:“……啾。”
“没有办法也要想办法!”男人抓狂,拎着土拨鼠使劲乱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土拨鼠大军们纷纷摆手,同情地看着他,表示爱莫能助。
几人都在等他回答。
贺兰不得不收回神识,强作镇定,冷然道:“是又如何?”
修宴撇了撇嘴,意兴阑珊道:“你好菜啊。”
修泽叹了口气,迅速拎着修宴衣领向后一扔。
狼少年“啪”地撞上结界边缘,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一大圈,终于灰头土脸爬起来,瞪大眼睛。
在他方才所坐的位置上,碎裂的地面如蜘蛛网般飞快蔓延扩散,在最中心处,是一抹剑刃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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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yanqinggang.woo18uip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修宴被对方明晃晃的杀意吓到,耳朵和尾巴的毛都炸了起来:“你干嘛!”
贺兰亭一手撑在额间,神情倨傲,只从喉咙里挤出声无情的嘲笑:“呵。”
剑锋一晃,修宴立刻瞪大眼睛,飞也似地躲到修泽身后拽住他衣角。
“兄长救我哇!”狼少年没出息地求助。
修泽无奈,抬眸看着懒散倚着的女子:“修宴脑子笨,就别跟他多计较了。”
“谁跟他计较?”贺兰冷哼,想起另一件事情,即刻又开始生气,“凭他带坏小欢儿,便死不足惜。”
他生完气,还警告似地捏了下怀中女孩儿的手臂。
阿欢不怕疼,任由他捏,甚至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贺兰怀里打瞌睡。
修宴怂得要死,听了这话,却还要探个脑袋出来吱哇乱叫:“明明是她对我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你偏——”
贺兰一记冷冷的眼刀飞来,修宴立刻噤声,委屈巴巴缩在修泽身后做鬼脸。
祭祀往地面一杵拐杖,打断他们无聊的争论:“等修宴成为欢小姐的侧君,一切自然名正言顺。”
她又和贺兰说:“你们人类大多目光浅显,不知女子生来高贵,本就应一妻多夫。若你是个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兰挑眉:“若本尊是男子,又待如何?”他选择性无视了前面那句话。
“那你也可以成为侧君。”祭祀掀起耸拉着的眼皮,挑剔地打量他一番,“以你的姿容——罢了,倒也勉强。”
以貌美闻名修仙界的贺兰:“……”
等几人初初商议完,阿欢已经靠在贺兰怀中睡得迷迷糊糊。
修泽离开前有意想送阿欢到卧房去睡,可看着师徒旁若无人的亲密感,他怔了会儿,没有伸出手。
只余两人独处的结界内安静得很。
贺兰听着怀中浅浅的呼吸声,总觉得心里好像有羽毛扫过,痒痒的。
“欢,该起了。”他忍不住捏了捏女孩手心,音色低浅,带着不自觉的笑意。
阿欢模糊地应了一句,顺手握住男人的手指不让动,继续睡自己的。
贺兰亭笑意更甚,看阿欢半梦半醒间显得傻傻的,忍不住捏了下她腰侧软肉。
少女一抖,还氤氲着睡意的眸子立刻睁大了。
贺兰尤未发觉,又捏了几下,觉得手感很好,有点儿上瘾:“小欢儿,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兀地止住声音,终于发现异样。
阿欢坐在他怀中,整个人抖得不行,还抬手捂住嘴巴,肩膀震颤。
“欢,你怎么了?”贺兰声音立刻沉了下来。
他以为阿欢哪里不舒服,立刻顾不得玩儿,握着阿欢肩膀,强迫她转过来。
在他怀里,女孩面颊都染上浅浅的桃花红,黑眸不再是古井无波的模样,氤氲着湿润水汽,漂亮得惊人。
恐怕连阿欢自己都是第一次知道,面瘫脸从来毫无破绽的她——超级怕痒。
贺兰一怔,等反应过来立刻心都化了,把她搂得紧紧的,又有些想亲亲她,“真没想到,小欢儿还有这样的弱点……”
阿欢睡意尽散,不开心地抿抿唇,双手也摸到贺兰腰侧,要去报复他。
贺兰嘴角噙着笑意,任由自家小徒弟对自己上下其手,不作任何反抗。他甚至笑得好看极了,风情万千,仿若误国妖妃。
阿欢尝试半天,没得到反馈,就更不开心:“贺兰,不要动。”
女孩学着贺兰平日的表情,眉毛压下来,做出一个凶巴巴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做出不同神态时模样尤为生动,贺兰心里软成一团,笑着向后一靠,身体放松,是全然无防备的姿态:“喏,那便随小欢儿喜欢。”
“好。”阿欢认真得很,盯着对方仔细思考,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
贺兰身上,她能够找到的,脆弱又敏感的地方——
在回忆起两人的初次时,阿欢想到了办法。
她忽然解开了贺兰的立领盘扣。
女孩随即直起身子,趴在男人身上,轻轻吮咬了一下凸起的喉结。
贺兰眸光微动,放在她背后的手登时用力了几分。
阿欢立刻意识到自己猜对了。
搭在男人身前的手指灵巧地解开第二颗、然后是第叁颗盘扣。
在锁骨上方也吮吸出痕迹时,她终于如愿,听见好听的低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阿欢在贺兰锁骨的凹陷处留下了浅浅的吻痕。
“贺兰,认输吗?”她问,明明正在做坏事,双眸却干净澄澈,小狗似的无辜。
贺兰脸上泛起薄红,他一开口,声音已是微哑,却还要嘴硬道:“不认又如何?”
女孩闻言,有些苦恼地拧起眉毛,手指抚上他双唇。他的唇型很好看,殷红口脂被白玉似的手指一点点抹开,几近妖艳的美感。
“这里呢?”阿欢撑起身子,一手捧住贺兰的脸,亲了亲他。口中尝到唇上沾染的甜甜的味道,她睫毛颤了颤,把舌头也伸了进去。
贺兰背脊紧绷着,他将乱了拍子的心跳声藏好,克制着回应的欲望,任由少女自己探索。
那只微凉的手还在抚摸他。顺着流畅的下颌线条往下,掠过性感的喉结和锁骨,甚至想要伸到衣襟里去。
繁花玉蝶的外袍半褪,然后是云纹内搭。层迭的衣衫堆在雕花椅上,美人明眸流盼,忽然抓住阿欢作乱的手,递到唇边亲了一下。
“欢,你真是……”
总能这样,轻易扰乱他心弦-
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贺兰已经将衣衫收拾齐整。
肩膀处的牙印还在隐隐发疼,他想起什么,愉快的心情却是藏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美艳女子眸中笑意潋滟,像盛着一池春水,怎么看,都是一副承宠后的妖妃模样……
阿欢换了身新衣服,纹饰同贺兰身上的如出一辙,透着明晃晃的亲近感。
她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双漂亮的眸子冷凌凌的,只是双唇染着艳色,平添了几分暧昧。
修宴拿小眼神不住偷瞄对方,只觉得左看右看,这两人背景都开着朵朵百合花。他扁扁嘴,心里蛮不是滋味地腹诽,到底是谁带坏谁啊!
狼崽子又趁贺兰在跟修泽讲话,偷偷凑到阿欢身边,眼巴巴问:“你们做了什么哇?”
“我赢了。”阿欢想了想,没头没尾回答。
她又想自己一开始的确是赢的,但是后来她浑身抖得不行,还忍不住咬了贺兰一口,不知道算不算输……
阿欢有点苦恼,低着头拿鞋尖在地上来回划着线,想不太明白。
修宴没听懂,以为女孩糊弄自己,发间狼耳都垂下来,委屈嘟囔:“你师尊来了,你就不跟我玩儿了……这样的话,还不如让她继续当松子呢。”
阿欢面无表情,右手悄悄绕到少年身后,突然使劲扯了下他尾巴。
修宴一个激灵,捂着尾巴“嗷”地叫出声来:“你又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孩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儿还跟她家师尊一样一样的,高贵冷艳中透着股睥睨众生的不屑。
修宴疼得龇牙咧嘴,愤愤瞪着眼睛看她,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这师徒俩大的欺负他,小的也欺负他,连兄长和祭祀都不向着他!
“我不跟你玩了!”他委屈巴巴丢下这么句台词,决定跑去找绝对不会揍他的祝南风讲话——人还睡着呢,自然奈何不了他。
修泽安排好族中事务还需要时间,阿欢没什么事情做,干脆四处晃荡,顺便研究谁怕痒谁不怕痒。
她不喜欢疼,也不想把疼施加到别人身上,但是痒有别于疼,只要不是用在她身上,阿欢就觉得好玩。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贺兰不怕,修宴不怕,就连祭祀……也不怕。
白狼祭祀对阿欢的容忍几乎没有限度,修宴一开始不愿意让她挠痒,还被祭祀一拐仗敲进地里去。
可是,修泽居然怕。
阿欢心里觉得神奇,银发黑皮的白狼首领宽肩窄腰,身形高大,一副很勇敢的模样——却极怕被人碰。
白狼族男子善于讨好女子,自身却经不起撩拨。
在女孩儿面前,修泽脸上倒没有露出异样,可银发间毛茸茸的兽耳一抖一抖,他有意想要控制,狼尾却违背意志,忍不住轻轻摇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女柔软的手隔着衣服,从腰侧摸到腰腹,描摹出分明的肌肉轮廓。她神情认真,还在研究怎样能让他露出更多破绽。
修泽面上微红,他几乎开始庆幸自己不像修宴那样穿得少,衣服下隐隐显露的咒纹不至于暴露自己的无措。
像是甜蜜的折磨。
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想将阿欢抱在怀里,反客为主,将她对自己的撩拨尽数归还。他还记得女孩肌肤的触感,软软的低吟,她躺靠在他怀中时——
修泽倏地止住思绪,静静敛下眸子。他想,自己大概生出了不该有的渴望。
在咒纹彻底显现的前一刻,他抓住对方纤细的手腕,声音微沉:“别玩了。”
阿欢一顿,仰起脸看他:“你怕吗?”
修泽别开视线,好半响,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阿欢如愿以偿,掌握了别人的新弱点,有点开心。
她踮起脚的时候修泽也弯下了腰,于是她的手成功摸到对方的耳朵,还揉了揉。
阿欢说:“你很好,不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会欺负修泽,只欺负修宴。
修泽耳尖又抖了抖。细小的绒毛蹭过女孩柔软的手心,带起微微的痒。
修泽看阿欢心满意足,他仍低着头,忽然笑了一下:“欺负孤……”也可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发丝散乱的修宴哭兮兮地跑了进来,他扑过来搂住修泽手臂,挤出几滴鳄鱼泪,顺带愤愤指着阿欢:“她带的那个男宠醒了,还把我当坏人打!”
阿欢:“……”
匆匆赶过去时,几人见到祝南风正抱剑坐在地上,垂着脑袋不知在纠结什么。他发间还翘着一缕呆毛,衣衫微乱,模样怪可怜的。
阿欢眨眨眼,刚迈出一步,忽然意识到不对,当即呆住。
她看见祝南风抬起头傻傻望着自己,然后满面茫然地,朝她摇了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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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看见女孩的瞬间,祝南风头顶的兽耳雷达一般,倏地竖了起来。
他脸颊发烫,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欢喜,唇角扬起,就连身后尾巴——
等等,什么尾巴?
祝南风终于意识到不对,霎时笑容凝固,傻傻愣在原地。
身后蓬松柔软的狼尾不住摇晃着,不时扫过少年直挺的脊背。
他僵硬地抱着剑,可怜兮兮地瞅着阿欢,怎么也没勇气回头去看。
阿欢接收到求助信号,好奇宝宝似的蹲下来,微微歪着头,问他:“南风,你怎么样?”-
阿欢如今也算是有常识,好歹知道和自家小师兄讲一下现状。
倒是修宴围着祝南风转来转去,不时嘀咕:“不对哇,刚才还没有的……”
他盯着对方新长出来的耳朵和尾巴,满心满眼都是问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南风听完,还是有些犯迷糊。他敲了敲发懵的脑袋,问:“是贺兰仙尊救了我么?”
阿欢蹲在祝南风面前,手臂搭在膝盖上,没有讲话,只静静望着他。
她看得很认真,一双眸墨色极浓,像夏日林子里的深潭。过了许久,她说:“你忘记了?”
祝南风摇摇头,有些羞赧:“我只依稀记得击败树妖……”
说话间他心神一动,只觉得自己身体状况极佳,隐隐有进阶之势。
不仅先前的伤处被完全修补,丹田内还蕴藏着一团金色的、尚未来得及炼化的妖力。
修泽也看了出来。他不着痕迹地望了阿欢一眼,敛眸细思。
阿欢静默了一瞬。女孩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良久,说:“没关系。”
这句话声音放得很轻,像梅花上被风拂落的积雪。
祝南风不解。他此时耳尖泛红,抱着剑的手松开,然后小心翼翼,拉住少女垂下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阿欢,身后的尾巴就忍不住乱晃。
像冬夜旅者见到唯一的灯火,他无比渴望和阿欢亲近,想靠近她、触碰她,想对她……俯首称臣?
这个词令清俊的少年呆住。祝南风整张脸烧得通红,视线却凝滞在对方身上,怎么也舍不得移开。
阿欢发了会儿呆,再抬眸时,便看见自家小师兄紧紧盯着她看,甚至舍不得眨眼。
他眸中满是欢喜和满足,身后蓬松的尾巴不住晃着,整个人幸福得直冒泡泡。
这幅模样显然不太正常,他平日不太会显得如此傻气——祝南风给人的感觉该是更聪明的。
阿欢眨眨眼,任由对方做小动作将她衣袖又扯过去两分,抬起脸去问修泽:“怎么办?”
修泽显然知道缘由,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道:“白狼王印有转化眷属的能力。”
阿欢点点头:“哦。”
过了一会儿,她发觉自己没听懂修泽在说什么:“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最初的时候,狼族只分为黑、灰与赤叁色。初代白狼降生时,如雪的毛色曾被视为不详。
在她成年后,却有无数狼族成为她的裙下臣,甘愿献上所有妖力,只求分得一丝青睐。
而初代也用与生俱来的力量,将他们转化为纯白之狼。
转化象征的不仅是爱慕,也是臣服——而这个能力,如今与白狼王印一起,被修泽交到了阿欢手中。
“刚被转化时,眷属对君主的依存性最强。不过他是人类,这应当只是暂时性的……”修泽还在解释。
在场唯二的两名人类早已经没在听。
在女孩儿面前,祝南风双眸亮晶晶的,害羞得几乎要冒烟。
“阿欢,我、我能不能……”他此时注意力完全无法放到别处,满心的念头都是,阿欢正在看着自己。
祝南风只觉得脸上温度烫得几乎要融化,他咽了口唾沫,鼓起全部的勇气,才好小声地、忐忑问:“我能不能,牵一下你的手?”
阿欢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属于男子的手如暖玉,将女孩小巧的手包裹在掌心。
祝南风得偿所愿,唇角忍不住翘起来,心口发烫。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失礼,可是、可是——他是如此的期望,能够触碰她。
简直纯情得像凤眠山上的雪花,洁白无暇。
修宴看在眼中,有点儿疑惑。
狼崽子蹲到阿欢旁边,挠挠头发,看着满是欣喜的祝南风,无辜地问:“你们都做过那种事情了,还要问能不能牵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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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妹的金手指上线~
阿欢的确会是狼狼们滴团宠!包括还未露过面的那些xd乖女儿以后总算有娘家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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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们做了什么?”祝南风困惑道。
苏醒前的记忆全然空白,他只记得疼痛灼烧着自己的五脏六腑,然后渐渐地,一股凉意顺着灵脉流入周身,将深至骨髓的灼痛尽数消散——是阿欢做了什么吗?
他想起阿欢在深林时灵力暴走的异常,下意识看了她一眼,握着女孩的手紧了紧,将那只微凉的手拢在掌心。
长空如碧,映入少年写满担心的眼睛,清澈又纯粹。
温暖的体温透过相触的肌肤传来,阿欢没说话,轻轻咬住唇瓣。
贺兰来之后,她隐约间,意识到一件从前被忽略了的、很重要的事情——除非对方境界极高,否则她的灵力会在欢好时,被尽数夺走。
像亚父说的,她生来,便只有双修的用途。
她想祝南风知道了,又会愧疚。
阿欢敛下眸子,第一次避开对方的视线,轻轻说:“什么,也没有。”
少女洁白的贝齿轻咬着下唇,唇红齿白,似玫瑰含雪。
祝南风眉头微皱:“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心中生出些不安,踌躇着,却说不出质疑的话。受暂时的君主契影响,他只能无条件地,信任阿欢说的任何话。
也许没有契约在时,也是如此。
“你们怎么……”修宴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很想发表一番看法。
修泽反应极快,长臂一伸,狠狠给自家蠢弟弟脑壳来了一下。
“闭嘴。”他低斥了声,两指从背后勾住修宴衣领,不由分说地拖起狼崽子,就要往别处走。
“兄长、兄长!我没法呼吸了哇——?!”
狼崽子苦兮兮的求饶声渐行渐远,大而空旷的原野上,只余师兄妹两人独处。
另一边,贺兰正在四处乱逛。
他近日对白狼祭祀极为不爽,觉得对方威胁到自己的监护人地位,心里堵得慌。
恰好来了个新地方,他写进骨子里的土匪因子又蠢蠢欲动,想抢人宝物。
可惜白狼族穷得叮当响,搜刮几圈,也没找着什么好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暗处,一群年少的白狼族人正叁叁两两躲在岩石后头,悄悄观察贺兰亭。
他们族内人数并不算多,又不太与外界交流,难得见到张漂亮的生面孔,都很兴奋。
“云栖加油,你可以的!”
侧旁隐隐有稚嫩的童声响起,贺兰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便看见一名白狼女孩兴奋地跑过来,往自己怀里硬塞了什么。
女孩脆生生抛下一句“大姐姐,这个给你吃!”就化作原型,云朵似的一溜烟儿跑远了。
怀中倏地一沉,他看着小白狼跑远的背影挑了挑眉,定睛一看。
是根磨牙棒。
贺兰:“……”
贺兰面无表情地拎着磨牙棒去找阿欢时,恰好看见俩小孩坐地上凑一块儿,不知在看什么。
脑袋挨得这般近,怕是都快要碰到一处去了!
凤目中倏地窜起小火苗,贺兰大步上前,提溜着阿欢的衣领就要把她捞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啊”了声,凭直感觉出了来人,也不挣扎,任由对方把自己稳稳当当摆在地面站好,才侧首,无辜地看他。
正拿灵力和妖力放双色小烟花的祝南风也跟着看贺兰。
他反应极快,立刻收回灵力,站起来行弟子礼:“多谢仙尊出手相救。”
容貌冶艳的女子今日穿了身玄色绣暗纹仙鹤服,黑色交领之内,露出一圈儿白色的里衣。
这身打扮不似先前那般繁复华丽,反而闲散舒适,透出慵懒的意味。
可惜贺兰的表情却不怎么安逸。
说实话,也根本没听对方刚才在讲什么。
他每回看见祝南风,脑海中就自动回放起那套“师兄妹年岁相仿”的说法,心里早打翻一缸子醋,偏还要装着满不在意。
锐利凤目一扫,贺兰发觉少年修为有进阶之势,但更重要的是——
女子眼尾处一点殷红勾起艳色,眸色却低沉,如山雨欲来前的黑云:“你身上怎会有欢儿的灵力?”
祝南风怔愣一瞬,立刻看向阿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方才压下去的猜测再次涌现,眉清目朗的少年看向心仪的女孩,狼耳微垂,眸中神色莫辨。
阿欢默不作声,咬着下唇,似在思索什么。
“欢,你先回去。”难辨喜怒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贺兰紧紧盯着生出狼耳的少年,心中隐隐产生一个念头,迫切需要确认。
阿欢悄悄看了贺兰一眼,没有动。她觉得贺兰好像要生气了。
她不想贺兰总是生气,也不想祝南风愧疚。
她忽然走上前,搂住祝南风的脖颈。
在对方下意识弯腰配合自己的时候,少女踮起脚,当着贺兰的面,吻了上去。
女孩柔软的唇瓣贴着祝南风的,阿欢睫羽颤了颤,极快地、模糊地嘟囔了句:“……张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被贺兰扯开的时候,女孩双唇还微张着,露出一小截来不及收回的舌尖。
祝南风凝固在原地,呆呆睁大眼睛,如灵魂出窍。绯红的色泽从白净的脸颊、耳尖一直蔓延到脖颈,把他整个人变成煮熟的虾子。
贺兰的脸也红了。
显而易见,不是因为高兴。
“你是不是想气死师尊!”修长的手指一遍遍擦过少女唇瓣,男人胸膛急促地起伏着,肺都快要气炸了。
怒火翻涌,灵府内正泡着水玩儿的土拨鼠也跟着“吱吱”乱叫:烫烫烫!
识海热浪一卷,顺应主人的心情,把它们全部变成涨满气的胖河豚。
贺兰咬牙切齿,眼中的小火苗熊熊燃烧,几乎要把阿欢就此点燃。
他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凭脑补也能喝一缸干醋。
何况他记得阿欢出门前就说过,她对凡界的了解只有八个字:广开后宫,醉生梦死——逆徒,真是逆徒!
贺兰亭想到这一茬,气得按着女孩唇瓣的手指都开始发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还是生气了。
阿欢有些不解,眨眨黑白分明的眼睛,轻轻舔了舔他的指尖。
这一行为无异于火上浇油,贺兰立刻触电似的收回手,还用另一只手提防地护住,凶巴巴地瞪着她:“这回你讨好师尊也不管用!”
指腹还带着隐约的酥麻感,他欲盖弥彰地瞪着女孩儿,左手把被舔过的手指攥得更紧。
阿欢摇摇头,仰着小脸,伸出舌头给贺兰看。
被咬破的舌尖慢慢渗出鲜红的血珠,映着洁白的贝齿,似玫瑰含雪。
她含糊说:“有灵力。”
这是阿欢临时想出来的借口。
方才她脑袋第一次转得这么快,想起阿乐以血为媒介将灵力供奉给她,自己也该是能做到的。
而要把血喂给祝南风,这是最快的方法。
阿欢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聪明过,像那个、那个听过一次的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聪明光头。
贺兰的确气得牙痒痒,但也没到要薅光小阿欢头发的地步。
气质浓艳的女子捏着女孩软乎乎的脸颊,以武力强迫阿欢复读了好几遍“下次再也不会这样做”,终于勉强算揭过这一茬。
可贺兰到底是在内心的小黑本记了一笔,在祝南风那一栏下,他的罪状已经被罗列出了许多项:和阿欢年纪太接近;两人恰好是师兄妹;先于他与阿欢相识……
最重要的是——祝南风为人太好,令他找不出错处,连昧着良心让自家小徒弟别与他来往都不行。
真是……真是想想都恼火!
贺兰磨了磨牙,拉起阿欢就要往回走:“你今日还未修行,咱们回去,师尊亲自监督你!”
阿欢知道这人不讲道理,“哦”了声,也不反驳,乖乖跟着走。
清俊的少年左手傻傻地捂着唇,两人走到哪,他也亦步亦趋跟到哪。
冷艳仙尊不得不放出半分威压,黑着张漂亮的脸赶人:“你做什么?”
祝南风似感受不到威压,他视线跟随着女孩纤细的身影,闻言,也只是羞涩地笑了笑:“我还有些话,想要和小师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欢眨眨眼,下意识想松开贺兰的手,走到祝南风身边,听听他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牵着她的那只手倏地握紧了。
有那么一瞬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手骨。
贺兰亭反应过来,立刻松开力度。
却仍舍不得放手,只是有些无措地用指腹摩挲着女孩手背。
他下颌线条紧绷着,嗓音压得有些低,像沉沉夜色一般,还带着幼稚的赌气:“小欢儿是觉得他比师尊还重要?”
祝南风也害羞却坚定地看着她,眸中满是期待的色泽。
阿欢看看自家师尊,又看看小师兄,说:“那,一起……”
“不行!”
“这样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异口同声,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
场面一时僵持在原地。
直到一团白云朵忽然从旁边窜出来,小炮弹似地,直直撞进了阿欢怀里:“欢姐姐——云栖终于见到你啦!”
在众人面前,小白狼云栖完全没有闯入修罗场的自觉。
或者说在她看来,被祭祀大人所珍视的女孩儿得到多少爱慕,都是理所当然。
她自我介绍完,就挽起阿欢手臂,神秘兮兮道:“姐姐,我知道,你以后会喜欢……”
白狼女孩金眸骨碌碌一转,视线在祝南风和贺兰亭两人身上转过,笑而不语。
贺兰急啊,都想把她拎起来抖一抖,把没讲完的重点一股脑地倒出来。
祝南风也眼巴巴地望着她,狼耳竖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可惜云栖怎么也不肯往下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仰着脸,视线落回贺兰身上,笑得天真无邪:“我方才预见大姐姐会生气,所以把珍藏的磨牙棒拿了过来……有帮上忙吗?”
阿欢闻言,也好奇地看着贺兰。
贺兰舔了舔后牙槽,默不作声,单手捏断了磨牙棒。
……
是夜,月上中天。
黑暗中,贺兰亭倏地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他布下的结界被触动了。
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里,有人顶着月色,悄无声息,踏入阿欢的房间。
他睇凝着少女的视线一眨不眨,神色间,是几近沉沦的迷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祝南风只是看着,并没有任何动作——可这也已经足够诡异。
因为他就这样蹲在床边,双手托着脸,唇角弯起,眉梢眼尾都染着满足的笑意。
阿欢在睡梦中似隐约察觉,微皱着眉头,下意识翻了个身。
锦被滑落,祝南风不假思索地伸出手,轻轻拉起被角。
身后兀地传来一声冷哼。
松松披着外袍的女子抱臂倚在墙面,内里盘扣仍扣得一丝不苟,不露半寸颈部肌肤。
那双妖冶凤目斜睨着少年的背影,女子音色冷然,如夜色一般:“你倒是胆大。”
祝南风不语,先是动作极轻地替女孩将被子盖好,才站起身,转过来与贺兰行礼。
“我担心小师妹,才过来看看。”不卑不亢的语气。
某个刺耳的称呼令贺兰面色更沉了几分,他“啧”了声:“用不着你操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南风笑了一下:“我现在是小师妹的眷属。”
贺兰盯着他的狼耳,神色不虞。良久,烦躁地移开视线:“……趁早把这东西解决了。”
祝南风听着身后少女平稳的呼吸声,不由得愉快地扬起唇角,没有回话。
他想阿欢喜欢毛茸茸的手感,那自己多保持几日这样的姿态,也无妨。
毕竟他的愿望不是拥有她,而是。
属于她。
……
阿欢一整夜睡得不太踏实。
她梦见自己成了块饼子,一群没见过的怪鸟围着她争相开屏,最后还跳起了舞。
这些鸟叽叽喳喳争吵个不停,中心思想是:关于她这块儿白面饼子的最终所有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睁开眼睛后,女孩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了会儿呆。
思来想去,都觉得饼子应该自立为王。
还没清醒,阿欢就被从来不敲门的贺兰师尊拉起来,不由分说做完换衣梳洗一套流程,然后拎到梳妆镜前做造型。
阿欢木着张脸看贺兰往自己发间插簪子,压得她脑袋越来越沉,变成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她拂开对方的手,站起来想走。
才迈出半步,又被贺兰压着肩膀,按回椅子上。
他哄孩子似的安抚道:“欢,今日乖些,等会儿就要回玄清宗了。”
阿欢慢吞吞道:“哦。”
过了一会儿,阿欢:“嗯?”
云栖听完这个消息,一副“我真是料事如神”的小表情——她就是知道阿欢要回去了,昨日才提前跑来刷个眼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妖族大多不擅术法,她生来可观星象,一直被祭祀带在身边培养。
“欢姐姐,等我长大了,就去找你。”白狼女孩有些不舍地抱了抱阿欢,然后拉起她的手,妖力浮动,在阿欢身上加构成一个小加护。
云栖继而扫了眼欲言又止的贺兰与祝南风,抿着唇,笑得神秘兮兮。
她知道这两人想问什么,可昨日就是故意没说完。因为云栖觉得,阿欢以后会最喜欢她。
才不要说出来给自己增加麻烦呢。
“好。”阿欢答应下来,抬手摸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
白狼女孩舒服地眯起眼睛,眉眼弯弯,从喉咙里滚出小小的呼噜声。
没敢跑出来和阿欢打招呼的其他小白狼在暗地里瞅着这一幕,呜呜呜地咬破了帕子。
阿欢临行前,把腕上防御银镯也褪了下来,送给云栖。
云栖双眼笑弯成了月牙,她两只手握着银镯,举起放在阳光下看了又看,欢喜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银镯浸润着阿欢的灵力,有别于其他修士,和白狼的妖力并不冲突。
小姑娘像得了稀世珍宝一样紧紧攥着,迫不及待跑去和小伙伴们炫耀。
背影轻盈快活,像一团落在地面的小云朵。
另一边,修宴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跟阿欢他们一块儿走。
修泽是大妖,自己也能登云上阶进入修仙界,他却不行。
与其给自家兄长添麻烦,倒不如蹭这俩师徒的顺风车。
狼少年心里小算盘打得响,面上却可怜兮兮地看着女孩儿,神情无辜极了:“你不会让你师尊搞死我的……对嘛?”
阿欢不置可否,站在贺兰身侧,朝他晃了晃自己的佩剑。
修宴心里哇凉哇凉的,赶忙求助似地看向祭祀,挤出几滴博取同情的鳄鱼泪。
“……”祭祀叹了口气,抬起枯木拐杖,在他脑袋上敲了几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咚、咚、咚、咚。
妖力在修宴身上织成叁道保命术法。
“唔——”狼少年捂着瞬间肿起大包的脑袋,呆呆道:“可是您敲了我四下哇。”
白狼祭祀木着张脸,恨铁不成钢:“最后一下,是老身看不过去你那没出息的样。”
修宴:“……”
即将踏出白狼领地的时候,修泽把那只树妖的妖丹给了阿欢。
银发的男子看着懵懂的女孩儿,原想摸摸她头发,手抬到一半,最后却落在她肩膀上。
他的手骨肉匀亭,温热有力。
男子的嗓音低沉和缓,还带着一点儿,不易察觉的遗憾:“孤会很快去见你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贺兰亭原想直接回玄清宗,将祝南风身上与阿欢的因缘之事解决。
可路过云下镇时,被迫满头珠钗的女孩却扯扯他衣袖,很认真地说:“要接猫猫。”
贺兰师尊脑内顿时警铃大作。
他还认为这位猫猫是出卖色相的戏子,立刻摆出一副教育弟子的严肃样子,批评道:“欢,你若是真为那人好,不如给他一笔钱,让他自己在凡界谋生。”
阿欢摇摇头,拉着他衣袖的力度大了几分。她固执地答:“猫猫是我的。”
贺兰见小徒弟如此叛逆,顿时打翻了醋坛子,气得差点儿过呼吸。
祝南风听了半天,问:“是说那只黑色的小猫么?”
他凭记忆比划了几下,那只小黑猫还处在幼年期,体型不过两手并拢那般大。
贺兰看完,把翻了的醋坛子抬起来,心气儿顺了。
唯有把自己当背景板的修宴晃了晃尾巴,悄悄在心里嘀咕:听闻猫类惯会撒娇的……得找个机会,把那只素未蒙面的小猫干掉-
到了云下镇,祝南风先是回客栈打听了一番,又给楚子平写了张传音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回来时,他手中多了支栩栩如生的糖人,笑着递给阿欢:“恰好见到小摊子,便买了两支。”
祝小师兄还记着自己上回把修宴给打了,也买了一支给他权当赔罪,这才继续去找人。
贺兰看阿欢小口小口吃着别人买的东西,心里那个惯爱作天作地的小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忽然握住女孩儿的手,低头咬住糖人的脑袋,一口咬掉大半。
糖浆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冷艳的女子皱着眉,勉强咽了下去。
他还故意捏捏阿欢的手,这才松开,看着呆住的少女,哼了一声:“不好吃。”
阿欢咬了下唇,看看只剩一半的腾龙,又看看难掩得意的贺兰师尊,眉毛往下一压,就要拿剑鞘敲他。
贺兰讶然挑眉,发觉自己果真不会养孩子——阿欢越养脾气越坏,都敢学着祭祀揍修宴的模样,跟他动手了。
修长的五指轻轻松松握住剑鞘,他另一只手还有空闲将糖人从阿欢左手抢过来,甚至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火气这般大,还是别吃糖为好。”
阿欢手中的剑柄表面开始一点点凝结冰霜。
女孩望着自家师尊,伸长手臂要去抢:“还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那小欢儿说声好听的?”
贺兰脸上故意不表露,然而眉梢已经挂了些笑意?,显然是在逗她玩儿。
阿欢就不讲,踮着脚也够不着,于是背过身自己生闷气,只留给贺兰一个高贵冷艳的后脑勺。
修宴吃着糖人站在一旁看戏,在心里鼓掌喝彩:打起来、打起来!
贺兰逗了阿欢几句,见她果真不理自己了,又觉得没意思得很。
他将自己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和阿欢僵持了会儿,沉着脸转身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贺兰推了辆糖人小摊子回来,凶巴巴朝少女纤细的背影一抬下巴:“想吃什么,不会管师尊要么?”
女子一身华服,气质与走街串巷的小贩极不搭。
过路人好奇地投来视线,讶异之外,更多的是对容貌的赞叹。
唯独阿欢抱着剑,还是不理他。
出门前特地替女孩梳好的发髻在刚才乱了些许,贺兰看了会儿,就有点儿心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像自己真欺负了她。
他的心对谁都硬,唯独面对阿欢时,比面团还软。
艳丽的女子走过去,弯腰凑到她耳边,声音放得很轻:“欢,师尊跟你讲好听的,换你快些原谅我,好不好?”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阿欢一抖,忽然抬手捂住耳朵,侧过眸凶巴巴地看了他一眼。
“呵……”贺兰轻笑了声,霎时笑得潋滟。他音色压得更低,柔声哄她,“下一回,你想听师尊怎么喘都行……这样如何?”-
时过正午,下界历练时分配好的五人小队终于成功汇合。
无故少了两名成员,楚子平作为队长,索性放弃难度较高的任务,带着小队到邻近的镇上除妖做善事。
这些时日来,也算是小有收获。
牧野原本想挟猫猫以令阿欢,看见贺兰仙尊在场立刻改变了主意。
生着双桃花眼的少年展开折扇,不怎么自在地摇了摇。
其他人不自在,贺兰亭混在一群小朋友里面,当然也不觉得自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死也不可能放任阿欢和祝南风以及修宴这两个危险分子待一块儿的,只好硬着头皮混在一群小辈中,木着脸当吉祥物。
为了掩饰尴尬,他举杯饮了口酒。
辛辣感霎时直冲喉管,女子眉头皱得更紧,没什么意思地放下了酒盏。
抬头时,恰好看见自家小徒弟学着他,也面无表情地饮了一杯酒。
然后阿欢就倒了。
贺兰:“……”
“阿欢,你没事吧?”祝南风坐在两个位置之外,立刻站起身,想走过来扶她。
在他之前,贺兰已经弯下腰,将女孩稳稳当当地打横抱了起来。
“哪间?”他问。
牧野立刻将阿欢的房号报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依依呆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良久,咂了咂舌:“传言竟是真的。”
“什么传言?”楚子平好奇道。
柳依依看了眼祝南风,犹豫了下,还是道:“是说贺兰仙尊独宠阿欢一人,待她与常人不同……”
……
贺兰一路将女孩抱回房间内。
阿欢迷迷糊糊躺靠在他腿上,眼睛半阖着,呆呆问:“你是谁?”
模样既傻又乖。
“自然是你……师尊。”贺兰顿了顿,把那个盘旋在心里的词咽下去,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
他又说,“酒味都尝不出来,我家小欢儿果真是个傻的。”
“贺兰才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兰笑了:“不是认不出我么?”
女孩儿不讲话了,嘟嘟囔囔,只发出些无意义的音节。
贺兰替少女除去珠钗鞋袜,换了套舒服的衣服。想了想,又忍不住俯身亲了她额头一下。
虚掩的门外,来送蜂蜜水的绿衣女子满目震惊。
锐利凤目警告般瞥了她一眼,柳依依一惊,慌忙以手掩唇,头也不回地跑走。
她端着杯子一路跑回自己房间,坐在榻上缓了许久,心脏还在扑通乱跳。
柳依依只觉得自己双颊发烫,可那情绪并非惊慌或厌恶,反倒是——
女子之间……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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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夜,柳依依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只觉得因着今天看见的那一幕,自己多年以来所建立的认知正在片片崩塌。
母亲从小就教导她,要比其他女子都美丽、柔弱,要工于心计,要依附于男子,才能够得到幸福。
可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花楼中为阿欢献上发簪的那名舞姬,还有贺兰仙尊。
她们与阿欢站在一处时,分明比起与男子相伴,更为赏心悦目。
一个不可思议,此时又分外合理的念头,在柳依依脑中渐渐成型——
女孩子们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薄情的姑娘哇~弃我而去啦~”
屋顶之上,银发金眸的少年双手搭在脑后,一边看月亮,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他自娱自乐了会儿,翻了个身,和边上黑漆漆的小猫搭话:“你也没地方住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猫慢条斯理地舔了舔爪子,没搭理对方。它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一双湛蓝色的猫儿眼映着月光,澄澈透亮。
修宴撇了撇嘴:“你别装,我都嗅到你的妖力了。”
虽然比起普通妖族要淡许多,但那也只能说明它作为妖族,十分弱小。
时与瞥了他一眼,依旧不讲话。
修宴只好又躺回去,百无聊赖地数起星星来。
数到第叁百二十七颗时,一个他本以为今夜不会见到的人,悄悄爬上了屋顶。
他鼻尖微动,在嗅到那个熟悉的香气时,“唰”一下坐了起来:“你还知道来找我!你——你抱错人了哇!”
他看见黑发的女孩儿弯腰抱起那只黑猫猫,顿时瞪大眸子,音量也拔高了几分。
阿欢一手熟练地撸着猫,一边歪了歪头,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地问:“你是谁?”
她是来接猫猫的,没准备和陌生人讲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宴脆弱的少年心立刻碎成了一片片:“我是谁你都忘啦?!”
他本想大骂这位坏姑娘,可话到一半,忽地止住声音。
他发觉阿欢身上仍沾着淡淡的酒香,看这迷迷糊糊的模样,显然是还没醒酒。
狼崽子想起自己从前偷喝酒后的难受劲儿,霎时有些心软了,声音也低下来:“你没醒酒还知道来找我……”
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安静了会儿,才扭捏道:“那算了,就原谅你这一回嘛……你师尊走了没有?我凑活一晚,和你一块儿睡……”
半响,没听到对方回话。
阿欢早已抱着猫猫,回房间睡觉去了。
修宴一只狼被遗忘在屋顶上,满面茫然地望着夜空,发呆到天亮。
直到第二日,他看见那只眼熟的小黑猫缩在女孩儿怀中,朝他晃了晃爪子时,才意识到。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恶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