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笑得很得意,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真的用了『性骚扰』这个词吗?”
“是没有,不过意思就是那样嘛!”
“哦!”搞不好他只是喜欢你而已,我暗想,“那今天办公室里的情况如何?”
“他学到教训了,不会再来烦我了。”
“那是一定的!”我表示同意,换做我是修彼得,也会避瑞秋唯恐不及的。
“什么?你不觉得我魅力十足吗?你不认为他很想要我吗?难道你也觉得我是个坏心又冷血?”
“瑞秋,不要妄下结论好吗?我从没那么说过,总之,你不是不想理他?如果他停止骚扰你,不也是好事一桩?”
“是没错,”她说,可是听起来不太笃定,“我得走了,明晚见!”
“好,祝你和麦克晚上玩得愉快!”
当我回到小隔间时,亚当正在等我。
“你一定要在洗手间耗那么久吗?艾米丽。”
“没办法,尿道发炎。”我瞎扯一个借口。
亚当没再多说什么,只递给我一份待打字的财务报表,可是我得先去帮罗素买甜甜圈。
“亚当,”我停在他办公室门口,“我要去帮罗素买甜甜圈,你要不要来一个?”
打包好却无家可归
待办事项:
1.买新的罗伯·普蓝CD,为即将来临的“罗伯·普蓝之夜”做万全准备。
2.买新衣服(颓废时髦风格),为即将来临的“罗伯·普蓝之夜”做万全准备。
3.换新发型(当然也是颓废时髦风格的),为即将来临的“罗伯·普蓝之夜”做万全准备。
七月二十四日星期三
罗伯·普蓝之夜,哦耶!
下午六点半
没错,我正精心准备和吾爱鲍伯(及诺伯特)共度今宵,我的头发以发胶抓出颓废不羁的造型,感谢蒂丝!
我穿著Calvin
Klein刷白牛仔裤,配上黑色上衣(不想太盛装),看起来有那要点寇特妮洛芙放浪之美,我的红唇翘嘟着,睫毛长而卷,以备有和鲍伯眉目传情之需(感谢蒂丝的加倍浓密睫毛膏)。
这真是个既适合我,也和鲍伯超匹配的造型。
你知道吗?过去几天我一直想着诺伯特,我过去可能对他太不友善,拒绝他只因为他不符合社会对优质男人的期待,可是老实说,我自己也有不少缺点呀!
我怎么那要肤浅,还没认识对方就武断下结论?今晚我真的想好好深入了解并挖掘诺伯特的内心真实世界。
啊!电话来了,大概又是诺伯特,他这个礼拜已经打三次电话来确认我会和他去看演唱会了,未免太没安全感了吧?上帝保佑他,他的两性关系显然颇坎坷,导致他老是觉得女人会拒绝他,我想他需要来自好女人的温柔爱意。
当然,我不是说已经准备好要再次出击了,因为我还没忘记亚当。我们才分手不过几个礼拜,事实上,我并不觉得心碎欲绝,可是我应该要的,不是吗?不过再过一段时间,当我和诺伯特的友谊逐渐厚实,有更多机会认识彼此时,我们的爱也会因而滋长吧!
此外,诺伯特也没再提起平胸的话题,这是个好兆头,也许他以前只是想用这话题打开话匣子罢了,毕竟他是个整型外科医师嘛!那是他工作的一部份,好了,先接电话要紧……
“嗨!”我说,以一种“我是个有同情心的人,有话尽管说吧!”的和善语气。
“你好!我是赫尔,你还好吗?”
我确定不认识任何叫赫尔的家伙。
“我代表’反电子色情邮件联盟荷波肯分部’打电话给你,我们努力筹募基金,以对抗那些无情冷血的公司……”
好了,这个叫赫尔的家伙没给我任何机会展现我的成熟和善意,不是吗?他几乎连气都没换,就直接告诉我,他们接受最低捐款额度是三十块。有没有搞错?我无法置信又一个电话行销猪头逮着我了!我不知道反电子色情邮件联盟也搞这一套,天啊!我真希望凯不必作这种事。
我立即想着要采取什么策略摆脱,老实说,我原本就对那反电子色情邮件联盟没好印象,再加上赫尔滔滔不绝着,我再也控制不住了!
“Ich habe eine grosse Bitte an dich。”我说。(我不是骂赫尔一根大阳具,虽然我真的很想。)
“嗯!小姐你在说什么?你想捐更多吗?”
你知道吗?我真的没心情和他瞎扯,我是说,这实在有点幼稚,折磨赫尔只因为我不爽玛俐昂。
“还是你想直接跳到最高级的捐款数额九十块呢?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会把资料邮寄给你……”
够了,我受够了!
“Und nun verpiss’dich endlich und lass’in Ruhe。”(我真高兴席维斯特曾经在澳洲待过一年当甜点主厨。)
好吧!我实在忍不住了,我直接告诉赫尔滚远一点,别来烦我!
晚上十点半
我坠入情网了!
罗伯·普蓝实在太卓越不凡了。而我知道该如何解决所有难题──我已经想出一个完美的计画,我只要(a)职掉工作;(b)放弃我所有东西;(c)成为鲍伯的超级歌迷,并随他远征世界。
最棒的是,我从此不会再看见诺伯特了。
我和诺伯特今晚过得有点糟,事情是这样的:
当我抵达约好要碰面的酒吧时,诺伯特并非独自在那里等我,他已经开始搭讪两个风情万种的年轻辣妹。
“艾玛,很高兴见到你。”诺伯特说,“这是雪莉和妮可,我们刚刚才开始聊起来。”
“嗨!”雪莉和妮可说,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一遍,然后把注意力又放回诺伯特身上,咯咯笑着往他身上贴过去。
虽然我试着留心他们的谈话,然后想办法插上一两句,可是他们连甩都不甩我,她们更关心诺伯特对她们可能需要的整型所做出的专业诊断。可是,她们根本美呆了,干嘛还要动手术呢?不过我倒替诺伯特觉得开心,真的,因为这多少给他些许自信,以克服他的不安全感。
“就拿艾玛来说好了,”诺伯特告诉雪莉和妮可,“我几百年前就建议她快去隆乳,那真的会给女人自信,以克服内心的不安全感。”
“哇!你好幸运哦!”雪莉咯咯笑说。
“我也好想有个整型外科医生男友。”妮可又说。“像诺伯特就很不赖。”
“我们可不是在约会,我和艾玛是老朋友了,她老爸是我老板。”
“哦!”她们齐呼,然后又把我甩在一旁。
总之,我决定暂时不去想诺伯特整晚把我晾在一边,专注地和那两个金发妹调情,舞台上的鲍伯正在演唱“满腔热爱”呢!太正点了!
“艾玛,”诺伯特在我耳边吼着,“要不要走了?我觉得普蓝和记忆中不太一样,对不对?”
绝不,我才不想走呢!不过他的评论倒是很中肯。
“你说对了,鲍伯就像陈年好酒,愈陈愈香。”我对诺伯特说,眼睛仍旧盯着鲍伯。
“我们走了吧!明天我有五个手术,今晚得补眠才行。”
我终究没能走到后台门口,也没机会和鲍伯眉目传情,而他也没能把我给掳进那加长礼车里。
相反地,在鲍伯唱完安可曲之后,是诺伯特把我给扔进出租车里的,就在车子即将在蒂丝公寓前停靠下来时,我想着该如何巧妙躲开诺伯特的晚安吻。
“艾玛,我希望你不要反应过度,”正当我准备好接受诺伯特的亲吻酷刑时,他说,“我觉得我们频率不对,我是说,我们之间根本没有火花嘛!”
“我才正想这么说呢!”我松了一口气。
“你是很正点的女孩,真的很棒,”诺伯特接着说,“可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