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菟看着自家老大垂头丧气的爬楼梯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爆笑出声。
许菟用醮着酒精的棉花在鱼沫受伤的腿上擦拭着,看着小姑娘皱着眉,嘴里“嘶嘶”的吸着气,问道:“疼?”
小姑娘点点头。许菟笑笑,俯低身子,一边用酒精清洗着鱼沫的伤口,一边朝上面轻轻的吹着气。“这样好点没?”
“恩……兔子姐是很温柔的人呢。”鱼沫突然开口。
“哈,我吗?”许菟停下擦拭的动作,惊讶的指了指自己。见小姑娘真的点头忍不住笑出声来,“诶哟,你兔子姐我呀,那里跟‘温柔‘沾得上边啊。被老大听到,肯定会笑死去。”
小姑娘却摇摇头,“再冷漠的人都会有温柔的时候,只不过外人看不到罢了。被兔子姐喜 欢'炫。书。网'上的人,很幸运呢。”
“鬼丫头。”许菟轻轻戳了下鱼沫的额头,暗里吐了吐舌头——喜 欢'炫。书。网'的人?自己算么?全世界她最宠也最爱自己,欧耶!
清洗完后,许菟用纱布帮鱼沫把伤口包扎起来,看着原本光滑的腿上,如今却被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着,许菟忍不住问道:“不怕留疤吗?”还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该是最爱漂亮的年纪。要是留下疤痕,以后就再不能穿那些漂亮的裙子了。再热的夏天,也只能把这双原本光洁修长的腿藏在厚厚的牛仔裤里咯。
“怕啊。”鱼沫老实的回答,“可是当时完全没想到这个。”
当时只是想着怎么才能逃出去,怎么才可以不被抓住,不让自己变成阿远的包袱。
许菟拍了拍鱼沫的头,“真是个勇敢的小姑娘,老大有福了。”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又拉着许菟的手有点激动的说:“兔子姐,我以前只在电影和小 说'炫&书&网'里看过绑架人诶,那时候觉得挺吓人的,现在却觉得也还好啊。”
“……”许菟无语,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那是因为你运气好,碰到的是个2B蠢蛋啊小嫂子。
晚上,俩人窝在被子里讲悄悄话。
许菟给鱼沫讲了很多有关黑社会的事情,鱼沫感叹,原来小 说'炫&书&网'和电影真的是在造梦啊!许菟笑,然后问她:“你看,现实和电影里还是有差距的。如果你要跟老大在一起,以后这样的事你还会碰到,而且会比这次凶险的多。小嫂子,你做好准备了吗?”
鱼沫郑重的点点头:“恩!”
兔子姐,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你奋不顾身,甚至舍生忘死。
总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你有勇气去挑战整个世界。
囧囧骆医生
许暮远本来是打算送鱼沫去医院的,虽然许菟会一些基础的护理,但是毕竟不够专业。而自己又是大老粗一个,他怕照顾不好她,也想带她去医院做个详细点的检查,心里也比较踏实一点。但是,就在他将车停到医院门口,想抱她下车时,鱼沫却死死地抓着安全带,不肯松手。脸色有点发白,瞳孔放大,眼睛里满是厌恶和恐惧。
“鱼沫?”许暮远试着去掰鱼沫抓着安全带的手,鱼沫却慌乱的摇着头,身子一直往后缩,嘴里喃喃着:“我不去医院,我没病!我不去医院,我没病……我没病。”核桃般的大眼里蓄满了泪水。
许暮远看得一阵心疼,忙把她揽进怀里,手一下一下轻拍着鱼沫的背部,轻声哄道:“好,不去,不去哈。鱼沫乖,我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一到家,鱼沫便从许暮远的怀里跳了下来,说是累了,想回房间休息,然后便一瘸一拐的往卧室走。许暮远站在楼梯口没有动作,眼神却慢慢凝住——鱼沫自医院回来后,倒是没有再哭了,情绪也好似平复了下来。只是一直沉默着不愿说话,眼神有点空,面上毫无表情,像是蜷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暮远下楼给凌云帮的专属医生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门铃便响起,效率倒还真是不错。许暮远一打开门,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搂进怀里。
“小远,怎么这么久才召唤臣妾进宫,等得妾身好是憔悴。”明明是如春风和煦般的嗓音,却偏要捏着喉咙说话,像是在故意调笑般不正经。
许暮远就着原来的姿势任来人抱了一会儿,也不发怒,也不推开。倒是那人自己松的手,轻轻叹息道:“诶,怎么还是块木头样。”顿了顿,眉眼又飞扬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喜 欢'炫。书。网'啊!”
好似这表白已听过太多次,许暮远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淡淡问了句:“说完了?”
“恩。”那人点了点头,一副乖宝宝模样。
“那请履行你医生的职责吧。”
“……她在哪?”
许暮远没回答,只是自顾往楼上走去。那人摸了摸鼻子跟在身后,看许暮远在正对着楼梯口的那个房间前停下。抬手敲了敲门,然后用极温柔的声音询问:“鱼沫,我可以进来吗?”
凌云帮的医生先生这时正在迈最后一阶梯子,听到这声音差点没摔下楼梯去。认识许暮远十多年,他一直以为这男人就是个脸上永远一号表情,说话永远无语气助词,语调永无升降的晚年大木头。何时见他对谁这么耐心温柔过?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许菟到他家蹭甜点吃,酒足饭饱后,俩人窝在他家的软皮沙发上翻《GQ》,对着杂志里那些只着了丁点布料的国外男模品头论足。许菟指着某个身材健实,神目宽额的男麻豆对他说:“瞧瞧这身材多好!”他当时看了一眼就不屑的说:“哪里好了?小远的身材才叫好!那肌肉漂亮的……”许菟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龟龟啊,你还是死心吧,老大有喜 欢'炫。书。网'的人了。”
当时他是不信的,以为许菟只是出于习惯打击他一下,毕竟这十年来这女人已经把打击他当成乐趣了。然而此刻,他却也有点相信了。突然有点好奇,门里的女人到底有何倾城色,竟引得这块木头也折了心。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然后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个穿着淡紫色睡袍细手细脚的女孩赤脚站在门口。
龟医生的心如同被凉风吹过——我了个去啊,别告诉我这瘦不拉几,一幅发育不良的女人……不对,女孩就是我情敌啊?这木头什么品位啊,摸她胸能有感觉么,还没我大啊(这句倒是实话,龟医生酷爱上健身房,虽然长相斯文,但胸肌倒真是发达。许菟曾经曰过:“检验一个人性别的唯一标准就是龟龟——胸比他大的都是雌的,熊比他小的都是雄的……)!最重要的是——这姑娘才几岁啊,小远啊小远,认识你十多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居然是个LOLI控啊,想我为你守身素十载,居然败在一个十几岁的平胸小女娃身上?叫我情何以堪啊!
许暮远没有理被现实打击的玻璃心碎了一地的小龟医生,只是上前打横抱起鱼沫,轻声责备道:“怎么又不穿鞋,最近天冻,会着凉的。”
小龟医生再度石化,眼前这奶爸一样的男人真是他认识的那个木头远吗?
许暮远把鱼沫抱到床上,细心的为她盖上被子,然后轻声说道:“鱼沫,这是凌云帮的专属医生,我让他来给你看看。”见鱼沫还是不说话,忙又解释道:“只是看看你的腿伤,如果你不喜 欢'炫。书。网'——”
“好。”一直沉默的女孩突然开了口。
听得鱼沫应允,许暮远终于是松了口气,招手让小龟医生过来。
小龟医生提着他的小药箱走到床边,立定,伸出手来,“你好,我叫骆子归,是小远的私人医生。”
鱼沫伸出手和骆子归握了握,然后赞道:“你很漂亮。”
骆子归用手抬了下眼镜,然后温柔的笑了笑:“谢谢,大家都这么说。”只除了你旁边的那块大木头。
鱼沫从枕头下掏出手机对骆子归说:“可以让我拍张照么?”帅气温柔眼镜男,没时间小姐的菜啊,必须给她弄一张。
“当然。”
骆子归耸了耸肩,放下手中的医药箱,很随意的站着。他的头发比一般男人要长上很多,乌黑而柔软,被松松的束在脑后,眉眼虽没有莫斯的精致,但是组合在一起时却如画般细致美丽,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双手插在米色长风衣的口袋里,长身玉立的样子,很是养眼。
鱼沫连拍了三张,给没时间小姐传了过去。沈惜时那时正在看一部温情耽美小 说'炫&书&网',一看到这三张照片,就激动得从床上蹦起来直嚎嚎——苍天啊!大地啊!这不就是书里那个温柔腹黑攻的真人版么?手抖着给鱼沫回了条短信:“极品啊!是攻吧?!”
鱼沫想了想,居然就这么直接问了出来:“你是攻还是受啊?”
骆子归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