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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1 / 2)

>  都不重要,只要有个小生命。

但是她还是硬忍住了,没有这样做。

说不嫉妒,但她还是害怕看到了之后,自己会伤心。

她有自知之明,也有点隐隐的惭愧。他和宋慧娴的孩子,跟自己没有关系,那孩子从不认识她,就算认识,也不会喜欢她。对老虎来说,她就是一个伤害了自己母亲,且害死自己父母,让自己变成孤儿的人。

她其实没有那个脸看那孩子。

她想起什么,忽叹道:“你也该成家了。”

她有些疲惫,想找个地方靠一靠,杨信拿了枕头,给她垫在身子下边。她往榻里侧身歪着,面向外看着杨信,忽说:“你也老大不小了。”

杨信执着她的手,低着头没说话。

冯凭望着他眼睛,目光竟有几分怜悯,柔声道:“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越上了年纪,越觉得孤单,才晓得身边有个人的好处。最起码,白天有人说说话,晚上有个人暖被窝,随便什么时候,不觉得孤单。老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旁人有旁人的日子,谁都各顾各了,也只有夫妻两个,能手拉手做个伴。到死的那天,有人牵着手,晓得两个人终要一起走,地下还能相见,黄泉路上也不太害怕。”

这是肺腑之言了。

杨信默默听着。

她道:“你知道我最近在想什么吗?”

杨信道:“想什么?”

“我在想,当年他死的时候,心里大概非常害怕吧。害怕没有人作伴。一个人上路,去从未去过的地方,黑漆漆孤零零的,想想都觉得很怕。”

杨信道:“那李益呢?”

冯凭道:“他们是不一样的人,皇上他喜欢活,喜欢热闹高兴的活,他喜欢身边有人,他怕死。李益不怕死,他是意志坚定有信仰的人,死了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他并不爱这浊世。相反,他对人世充满消极的回避和旁人不易察觉的厌恶,他跟这人世貌合神离,就像他和宋慧娴的婚姻一样。只是我舍不得他。”

“这世道是很糟糕,它不讲理。”她道,“有的人性爱洁,靠忍耐活着,可有的人就是爱它,也泥水里也要跳舞。”

杨信道:“那娘娘是哪一种呢?”

她无奈叹了口气:“可惜,我大概和李益一样,其实我更喜欢皇上那样的。”

杨信道:“那娘娘觉得,臣是哪一种呢?”

她笑了笑,淡淡道:“你哪种都不是,你是第三种,这世道越是污浊,有的人越是把它当成觅食的天堂。”

杨信也笑,没把这当真。

她问道:“人,越是有灵,越是痛苦。若是人如蜉蝣一样,朝生暮死,无知无觉,感受不到生,也体会不到死,会不会更容易一点呢。”

杨信道:“可是那样,生也等同于未生。”

冯凭道:“我算是知道,为何历代的帝王们都苦求长生了。可惜这世上并无真正的长生之术。”

她话终于转回来,道:“所以,还是成个家好,娶一房妻,留个后。哪怕是宦官,也有天伦之思,以后老了,也有个归处。”

杨信轻声道:“臣只愿此生陪伴娘娘,娘娘身边,便是臣的归处。”

她笑了笑:“你别老这样说,你这样,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爱上我了。我说的是真心话,咱们认得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容易。”

杨信道:“臣说的也是真心话。”

第126章 求救

他道:“我已经这般年纪了, 就算娶个妻,半路夫妻, 凑成一对,又能有多少感情呢。不是没想过, 只是细一想想, 觉得没什么意思。人过了一定岁数, 心肠就变硬了,难得对什么人生好感, 也难得对什么人动心, 大多是照着年轻的老路将就活了。”

冯凭头一次听他谈起这些, 不由深思。

杨信侧身坐在榻边, 认真道:“臣二十几岁,就认得娘娘了。”

他道:“在臣心中,娘娘不仅是臣的主子, 也是臣的亲人。臣背井离乡, 来到宫中,这么多年,家乡的故旧,早已无了音讯,去日的好友相识,也都往来渐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留下的没有几个。唯独娘娘, 从第一天起,便一直是臣心中所爱。臣知道臣的身份和娘娘并不匹配, 不过臣别无所求。能待在娘娘身边,给娘娘说说话解个闷,此生也未尝不好。旁人修也修不来这福气呢。”

冯凭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的人。”

杨信一手握着她手,低头注视着她眼睛:“这话,臣说了很多遍了,只是娘娘一直不信。为什么呢?”

“臣说的都是真话。”

他目光真挚,认真的让人有点受不了了。

冯凭脸热起来,承认他这样的表白很打动人。女人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她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回答。杨信低下身抱住她,脸贴上来,吻了吻她面颊:“只要娘娘不嫌弃我,不赶我走,我便知足了。”

冯凭仰在他怀里,思索这事,伸手摸了摸他脸:“说真的。”

杨信道:“什么?”

冯凭道:“你这年纪也太大了,当男宠不合适了。”

她认真道:“哪有这么老的男宠。”

杨信丝毫不受打击,反低笑道:“万一娘娘品味独到,异于常人呢?

冯凭叹了口气。

信这个人,其实蛮有意思。不管他是真心还是献媚,然而他能让冯凭高兴。冯凭承认自己而今离不开他。

不仅仅是利用。

人无法一个人存在世上,总需要与人为伴,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或是太后,也需要伴,需要同类的慰藉。李益去了,拓拔泓也分开了,而今身边最熟悉,最亲近的,也就是杨信了。

冯凭怜悯他这么多年不易,想为他置个家,可杨信自己不肯受,她也就罢了。

太后对李家,可说是恨之入骨了。

凌迟了李因,诸了李氏三族,她还不算。数日之后,她让人将先帝谥封的文德皇后,以及拓拔宏生母,谥号孝纯皇后的两位李姓皇后的牌位从宗庙里迁出,意是李家谋反,这两位不配再留在宗庙中。同时,她让人将两位李姓皇后的陵墓也给掘了,意是其不配葬在皇陵。

两位李姓皇后,拓拔宏之母,已经去世六年,先头那位,已经死了二十年了,却被挖出来暴尸。朝廷上颇有议论之声,有人当堂上奏反对,称太后此举太不人道,太过刻薄。太后将上书反对的人全部罢了职,朝中一片岑寂,遂再无人敢出声。

但民间还是颇多议论的。只是老百姓议论,也没什么大道理讲。不干大家的利益,百姓们只当做是戏谈,冯氏和李氏,从先皇帝在时就在争斗,而今看来是冯氏赢了啊。不免多嘴一阵,讲起冯李两家的过节。当年李氏生了孩子被立为太子,冯氏皇后未育,双方就剑拔弩张的。拓拔泓登基后,表面上相安无事,实际李家一直想至太后于死地,哪知道太后翻了盘,将李家一网打尽。李夫人当年和冯氏争宠,而今自然遭到了报复,人死了都被挖出骨头来。

太后极度厌恶李氏。

不管是当年的李夫人,还是后来拓拔宏的生母,她都一样厌恶。

她下令宫中,朝中,任何人不许再提起李氏的名字,将李氏曾居的宫殿中所有器物,摆设,包括所存的衣物,饰品,统统由内府销毁,一件不留。宫殿外的匾额拆除,不再留人看管清扫,将空殿封闭上了锁。勾除其存在宗府的名籍,封赐的典册、玉印,全部销毁。宫中所有关于李氏的记录,一点不许留,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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