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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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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给湛明儒,齐音然,湛明磊,陆微暖和湛明嫣四个做了简单的治疗,穿上罪服,分别绑到椅子上。

“我告诉你们——”宗锦阴冷道,“一会儿都给我保持绝对的沉默,若是谁敢在江宜月面前说出湛蓝筝死亡的真相,或者哭诉刑讯的残酷,或者有任何求救的暗示——那么你们的孩子,将人头落地。我说到做到。”

他拍拍手,一只高大的男性傀儡就持着一柄亮白大刀,走到屏风后,刀刃从屏风顶部伸出,在房顶抹出一片死亡的白光。

齐音然和湛明嫣的脸上都变了颜色,陆微暖满不在乎,宗锦对她和蔼地笑了,“湛二夫人,如果你敢不配合,那么我会让阿姨把你脱 光,拍裸 照。再找一群男 人……下面的事情,不用我说了吧?完事后,视 频会上传的。”

陆微暖满眼惊恐。

宗锦满意地点点头,对湛修慈说:“湛老先生,也希望您能配合我。”

湛修慈淡淡道:“你放心,我还不至于把一家人的性命,托付给一个普通女子。”

宗锦客气地向他欠欠身,又走到屏风后,特意对程澄说:“不要妄想求救。如果你轻举妄动,我立刻杀了你的父母。别以为我找不到他们。只要我巧妙地向我的员工方丹霓打听一下——”

五花大绑,被堵着嘴巴,按在地上的程澄昂起头,眼睛里写了四个字——你大爷的。

宗锦轻松地正了正衣衫,他离开刑房,“江宜月怎么样?”

“那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你要她在客厅呆着,她就一动不动,不乱看,不乱摸,不乱走。”萧婷站在墙后,注视着客厅内背对而坐的江宜月,这样评价,“很懂分寸。她是湛蓝筝最好的朋友吧?”

“啊。”

“她是湛垚的……”萧婷停顿了。

宗锦笑容不变,“湛垚喜欢她,想和她交往。她最近和湛垚也走得很近。”

“我见过她两次,虽然淡漠些,很不阳光,但好歹还是个正常人样。但是她现在却很像一尊冰雕,似乎心都死掉了。”萧婷怔怔地说,“她怎么没和湛垚在一起?”

“她是来打听案情的。她很关心湛蓝筝死亡的真相。”宗锦忽然感到不自在——萧婷的目光变得火辣而讽刺,“看来你又说谎了。”

“阿姨。”宗锦恳求道,“让她去恨湛家,是对我们每个人都好的选择。”

萧婷道:“你忙吧,我去看看湛青凰,老人家听完了昨天的刑讯记录,又晕过去了。连着三四天都晕。我担心她真的不行了。”

“死一个湛青凰,不算什么。近百的人了,也到日子了。”宗锦冷漠道,萧婷瞥他一眼,宗锦轻笑,“这是血淋淋的道路。您可以照顾老人,但是不可以就医问诊。对了,我要带她去刑房,您回避一下吧,反正湛家宅子很大。”

萧婷一言不发地离开,宗锦则沉了口气,他礼貌地引着江宜月,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走入刑房,下了台阶。

“这里的气味有点不太好。你能行吗?”宗锦注意到刚一进来,江宜月蹙了眉头。

“没事。这是应该的。”江宜月淡漠道,“都在这里吗?”她环视刑房内的湛家人。

宗锦说:“小的那些,我给关在别的地方了。”

江宜月说:“应该一起动刑才对。你对他们动刑了吗?嗯,看来是动了。我看到他们的白衣服上都是血斑。他们的脸色也很灰败,气息微弱。强壮的人变得憔悴,庄重的变得狼狈。好,太好了。我想白衣服下,他们应该是遍体鳞伤了。你不该让他们穿着衣服,不要脸的人,光着去羞辱,是最合适的。”

说着,江宜月露出一个微笑。

宗锦却第一次感到心惊胆颤——那笑容在他看来,分外狰狞,是绝对不该出现在江宜月脸上的。

“月亮,如果不舒服,就走吧。我去给你弄杯热牛奶,暖暖胃。”

“不。”江宜月推开宗锦试图扶上她肩头的手,主动走上前,打量着湛明儒和齐音然,宗锦有点闲不住地说:“这是湛蓝筝的——”

“父母。最不合格的父母。我知道。”江宜月平静地说,她冷酷地注视这对憔悴的夫妇,“叔叔,阿姨,还记得我吗?我是湛蓝最好的朋友。而你们是湛蓝的亲生父母。不要奢望我会因此同情你们。相反,我恨不得暴打你们一通。我和湛蓝从幼儿园就认识,小学一个班,初中一个学校,高中保持通信,假期相聚;大学周周都安排一天相会。二十年了。我和湛蓝在一起有二十年。她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和我一起分享的。所以——”

江宜月冷笑着,“我比谁都清楚,她在家里受了多大的委屈。来自你们这对父母蛮不讲理的权威压制,残忍的体罚,毫不掩饰的利用以及偏心,早就伤透了湛蓝。但她还是强装着快乐,只让我看到眼泪,让我知道她被你们体罚的那些难堪。我每听一次,心里就恶毒地骂了你们一次——我不能打你们,更不能杀你们,因为你们终究是湛蓝的父母。但其实,我认为你们只是将孩子当作自己的私人用品,随心所欲,一点对人的尊重都没有。这是父母吗?对不起,我不承认你们是湛蓝的父母。湛蓝就是让你们给活活害死了。我很高兴宗锦拿下了你们,把你们踩在脚底,替湛蓝出了这口气。”

她又对湛明磊和陆微暖说:“你们是湛垚的生父和继母。但是湛垚有多么恨这个家呢?事到如今,想必你们都很清楚,不用我重复了。品尝着鞭子的痛楚,慢慢去做来不及的忏悔吧。”

瞥了湛明嫣一眼,又回头看了看湛修慈。她的眼睛里一直燃烧着火焰。

“我不清楚湛蓝的每个亲人。但是却知道,湛家人,都没对湛蓝的处境,加以关注,或者伸出援手。他们做的就是压制,冷漠,幸灾乐祸。”江宜月淡淡道,“湛垚说得没错,这不是个家。宗锦,是这里面的谁,买通了萧婷,然后又杀了湛蓝呢?”

宗锦谨慎道:“我还在拷问。”

他很害怕江宜月要参加拷问,但幸好,江宜月表示她对这群人的挨打,没半丝观看的兴趣,她只是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制住他们的?”

宗锦道:“我用了一种珍贵的药物,下到了茶水里——”

他简单地说了说过程,江宜月已走出刑房——这让宗锦更加放心,赶快将刑房门先关好。

“真是很神奇的药。原初散?有趣的名字。我听湛垚说,最近有个团伙要找你麻烦,也是叫做‘原初’什么的。”

“那个不用担心,我想不成气候的。”宗锦柔和地对江宜月说,“你……你赶快回去吧。我找阿垚来接你……”

“宗锦。”江宜月坐到沙发上,怔怔地,“湛蓝死了……”

两行泪水,慢慢滑落。江宜月仰起头望着宗锦,眸子迷蒙,睫毛沾了晶莹,变得柔软。她只保持了瞬间这个姿势,在宗锦赫然失神的刹那,她已垂了头,头发乱蓬蓬散开,无力地悬在半空,听不到呜咽声,只能看到她的头越来越低,几乎要将自己缩成一个团,然后埋入地里,不再探头,好像受惊的刺猬,拒绝了关爱。

宗锦伸手的初刻,是半冲动半理智的——冲动是因怜惜,理智是懂得这个时候要去安慰,他那只犹豫的手还没来得及放到江宜月的肩头,对方就撑不住般抬起头来——整张脸哭得通红,挂满无声的泪。宗锦心里一紧,手上一沉,江宜月抱着他的胳膊,微凉的额头贴在他的手背上,轻轻颤抖。他感到一股湿润滑过皮肤,是温暖的。

那只手环住了江宜月的肩膀,宗锦坐下来,左手放在了心口,“这里结实一点,不会太累,比手臂好靠。”

江宜月的脸就贴上了他的心口,仿佛恐惧的孩子一样环住了他,“抱歉……”她边哭边说,“我……我实在是……失态……湛蓝……湛蓝死了……我最好的……最好的……我忍了很久很久,就等着真相大白,看到杀人犯受到惩罚的那日……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排走了仇恨的心,空空荡荡。拿什么来填充呢?杀了仇人多少次,也不能挽回失去的,从湛蓝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宗锦抱住她——心跳几乎要停止,不可思议的惊喜和趁火打劫的内疚一并涌了上来。他想这就是月亮,她还是那个她,没有变的。她刚才的冷酷是因为她对朋友爱得深,她对朋友爱得深是因为她对太多的现实和感情都丧失了勇气,才会将全身的力都用在一点上,精心而安静地呵护。

可惜,湛蓝筝是我非杀不可的人。

只有爱上湛明婵的宗堰的继承人,亲手杀了拖累宗堰到死的湛明婵的继承人,一切才有意义。

“抱歉。”宗锦抚摸着江宜月的背心,“抱歉,真的很抱歉。”

江宜月听不清他的呢喃,只是哭得越来越大声,宗锦索性将她搂抱得更加亲密,下巴已经贴住了她的头发,大概人类的皮肤对毛痒的刺激都会有特殊感觉,宗锦下意识揉蹭了一下,江宜月感觉到这份接触,哭着抬起头,她还沉浸在悲伤中,并没有追究“色 狼”的意识,迷茫的眼睛充满眼泪,方才激愤的火焰已被清澈的水流浇灭——宗锦的唇,凑巧碰上江宜月的额头,不干胶一样粘在一起。

咣当当一声巨响,江宜月猛地挪开身子,宗锦已站了起来——原本放在二层作为装饰用的粉彩大瓷瓶,掉落在一旁,碎成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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