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那头得知阿乐安全之后也不愿意挂电话,而是喋喋不休的和阿乐聊起了天:“受伤要赶紧去清理呢,不然很容易感染。对了,奇怪,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想一想嘛,门德尔松协奏曲、帕格尼尼D大调协奏曲、布鲁赫g小调和贝多芬……现在知道了吧?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哦!调音师先生!”
那个……在法国餐厅被自己背出去的可爱少女?!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异装癖男人。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明白自己的身份呢!
还口口声声说喜欢着自己?
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拖着一瘸一拐的步伐,阿乐回到自己某一个藏身的“窝”。
躺在床上弯腰清理好伤口,又用医药箱里的镊子和针线将撕裂的肌肉组织重新缝合起来。
打完麻药的身体感觉不到疼痛,空调通风口里吹出的暖风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只是这感觉过分虚无缥缈,就好像刚才在通风管道上的生死一瞬一般。
很多杀手都已经用生命证明,往往不是最最危险的场合才容易让人丧命。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偏偏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蝴蝶效应,而导致无法挽回的意外。如果不是那个突然打来电话给自己指路的人,自己就算不死,半条命也够交待在那儿了。
强撑着萎靡的身体给伤口绑上绷带,阿乐给经纪人打了一通电话,报告目标已经顺利完成,并旁敲侧击的询问经纪人是否认识那个“有异装癖嫌疑”、“看起来是个可爱少女”的奇特男人。
“没有啊,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呢?”经纪人感到很好奇,“需要我替你调查这个人吗?”
“不用、不用了。”阿乐赶紧阻拦住经纪人刨根究底的追问。
“话说,这次任务完成的还顺利吗?”经纪人这一次语气非常正经,也没见将她的薯片嚼的吱吱作响。
“是,很顺利。”并不想让经纪人知道自己受伤这件事情,因为身材发胖而挤一块铁板被划伤实在是太丢面子了。
挂断与经纪人的电话,虽然肚子很饿,但阿乐依然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昏天黑地的睡死了过去。
26
正所谓“情场失意,职场得意”,阿乐消失的这两天阿彪和贴膜哥的贴膜生意真可谓是有如神助一般的兴隆旺盛,以至于贴膜哥将阿彪当做了他的吉祥物,并许诺一定要跟阿彪合伙做生意,一起赚大钱养老婆孩子。
倒是阿彪那张郁郁寡欢的脸,就算看到大红大绿的毛爷爷,也提不起兴致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贴膜哥拍着阿彪的肩膀。
“跟老婆吵架了。”阿彪一脸追悔莫及的惆怅。
“那就赶紧跟他道歉啊!”贴膜哥一脸过来人的模样,迎着寒风谆谆教诲阿彪,“在家虽然是男人做大,但是老婆还是得宠着啊。大事儿你来管,小事儿你老婆管。啧啧,不过你记着,甭管多大的事儿你都不能对你老婆动手动脚,你肯定是因为对你老婆太粗暴了,人家才会生你的气。去对面买条黑鱼煨个汤,给你老婆补补身子。”
“这……”面对这种比自己还要大男子主义的传统中国男人,阿彪也有点招架不住,“其实,他已经离家出走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搞成这样!”贴膜哥对着阿彪吹胡子瞪眼睛,“你做的太过分了,不可以这样缩在这里不动弹,赶紧给她打电话道歉啊!”
“我……”想着自己的失败劲儿,阿彪更加无地自容了,“没她电话号码……”
“什么?!”贴膜哥愣住一秒,接着顺利的理清了逻辑,“夫妻那么多年,你连手机都没舍得给他买?”
“我……”阿彪一张黑脸此时红成了猪肝色,“我知道我错了。”
“你这个死男人!对自家老婆太不上心了!”贴膜哥无奈的耸肩,“没办法了,等着打光棍吧。”
阿乐消失了有足足三四天,阿彪别提多愧疚了。
康叔虽然不说,但也都明白一定是阿彪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才逼走了阿乐,从此以后便对阿彪臭脸相向,就连在饭桌上吃着难吃的饭菜,也不忘记送给阿彪一个硕大的白色眼仁子。
“看看看!你就知道看我!”阿彪被康叔极度鄙视的眼神看的非常不爽。
“谁看你了。”康叔的语气也是阴阳怪气,“我这不是在看无情、残酷、无理取闹、负心薄情的坏男人么?”
《情深深雨蒙蒙》看多了,连遣词造句都这么琼瑶。
阿彪终于明白“千夫所指”这句成语的深刻内涵了。
在以前,他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人要被一千个人拿手指头戳来戳去。
原来是气跑了自己家的媳妇。
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阿彪都会对着窗台上的那盆小小彪模拟道歉的场景。
“阿乐我错了。”
小小彪的叶子在风中沙沙摇头:“错了?到底错在哪儿了?说清楚!”
“阿乐我错了,我不该出去相亲——哦,不,是我不该拨打相亲电话,不管我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都深深伤害了你的内心。”
小小彪的叶子依旧不满摇头:“知道什么叫诚意吗?啊?诚意!不够有诚意你懂不懂!”
“哦。阿乐我错了,我不该拨打相亲电话,我跟那个女人绝对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走的时候我也没有拦着你。我是人渣,是怂包,是傻逼,我……叽里咕噜……”
“叽里咕噜什么啊!说这么快这么含糊谁TM听得懂啊!”银皇后小小彪举起它饱满而宽大的叶子“啪”“啪”对称地抽了阿彪两个响亮的耳光,“有你这种老爹真是丢脸死了!”
“我……”阿彪捂着脸,表情非常哀怨。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那一瞬间阿彪十分确信自己是被刚才的那两个耳光给抽懵了。
虽然屋子里因为电费涨价并没有开灯,但隔着迷迷蒙蒙的月光,阿彪十分确信自己看见门边站着一个自己分外熟悉的浅色的影子。
阿乐穿着一件宽松款卫衣、一条膝盖上打着皮质补丁的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板鞋,背后背着一个松垮垮的背包,看起来学生气十足,就好像隔壁学校打完篮球回来的高中生一样。全身上下都透露出纯洁无暇的光彩,就好像在暗巷里迷路的天使一般。
推开门看到阿彪站在那里,阿乐也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