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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百骑人马!”高远心里抽搐了一下;如果是三四百骑的话;以扶风现在的兵力;当真无法对付。心中一跳;突然想起一事;”郑兵曹;下洼村那边怎么样?”
“下洼村也没有了;下洼;上洼这几个村子正好在中间线上;这些东胡人怎么可能放过?”郑晓阳摇头道:”但好象东胡人也就到此为止;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东胡人已经开始撤退了。”
高阳突然一个转身;大步就向城下走去。
“高远;你去哪里?”路鸿厉声喝道。
“叔叔!”高远霍地转身;”我的三个部下昨天正好去下洼村了;我得去接他们回来。”
“站住!”路鸿怒道:”现在外面都是东胡人的骑兵;你不要命了!”
“刚刚郑兵曹已经说了;这些东胡人已经开始在撤退了。”
“高兵曹;虽然是在撤退;但他们是一股一股走的;说不定就还有那股骑兵还在劫掠!”郑晓阳插嘴道。
“管不了哪么多;他们是我麾下的兄弟;现在在外面遭遇了危险;我得去接他们回来。”
“说不定他们此时已经遭了不测;如果大难不死;他们也会自己回来。”路鸿道。
“叔叔;死了;我要将他们的尸体带回来;不过我相信这几个兄弟应当还活着;他们身手不错;也许此时只是被困在那里;正需要我们去援救。正眼巴巴地盼着救兵呢!”
“不许去;你是第一队的兵曹;东胡人随时都有可能去而复返。你怎可擅离职守?第一队所有士兵;谁都不许去。”
“叔叔;他们是我的弟兄;不管他们还是不是活着;我若不去;这一辈子心难安的;他们是我派出去的。”高远丝毫不惧路鸿的怒火;”孙晓;你过来!”
“兵曹;有什么吩咐?”
“我不在的时候;你负责指挥第一队。”
“兵曹;我要跟你去救老曹!”孙晓一挺胸脯。大声道。
高远眼睛一横;扫了他一眼;孙晓立好便缩了回去;”小人遵兵曹令!”
“步兵;颜海波;你们二人随我出城去接应老曹!”高远点了两人的名字;径自大步离去。颜海波与步兵两人大声应命;从队列之中跨出一步;看也没看在场的其它人;紧随着高远而去。这一幕看得路鸿和吴凯等人眼睛一阵乱跳。
半晌;吴凯转过头;看着路鸿;”路大人;高远重情重义;是一条汉子啊!”
“什么汉子;不知轻重;脑子一热;冲动冒失;成不了什么大气!”路鸿怒气冲冲地道。
吴凯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没有作声;心中却想到高远去了第一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将这队烂兵打磨成了这样一队精兵;而且除了他的话;谁也不听;连路鸿也叫不住;老路居然还说他成不了大气;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成大气;谁还能成大气?老路这是从小看着高远长大;被亲情蒙了眼睛了。
队里只有两匹马了;高远老实不客气地将送给路鸿的那匹战马也牵了来;三人上马出城;一路直奔下洼村而去。
高远心急如焚;战马如飞;泥浆翻飞之间;片刻之后;便消失在城上所有人的视野之内。
绕过了南山;往前再奔了数里地;呈现在高远等人面前的便是一片凄惨的景象;沿途的村子已变成断垣残臂;随处可见倒毙在地上的死尸;除了这些;便是死一般的寂静;竟是连一个活人也看不见;偶尔看见一两只狗;也是夹着尾巴;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兵曹;曹都头他们只有三个人;只怕;只怕凶多吉少了。”颜海波赶上高远;与他并驾其驱。
“他们都有马;打不过;还逃不了啊!”高远道;”就怕老曹看到村子毁了;与对手拼命;那就完了。”他心中担忧的也是这一点;如果曹天成想逃;他们三人都带着马;还是能逃走的。这两个月来;曹天成已经成了他重要的伙伴;高远最不愿意看到的是自己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
“兵曹;你看!”颜海波突然大叫起来;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有一道溪流;溪流之旁;有一个较大的水磨坊;而在水磨坊的边上;竟然散着十数匹战马;十多个东胡人正围着水磨坊;大声地呼叫着什么。
“一定是老曹!”高远大叫一声;猛摧战马;向前狂奔;”步兵;箭!”一边狂奔;一边大声叫着。
步兵一言不发;已是取下背上长弓;搭箭上弦;三人如同三道闪电一般;向着水磨坊奔去。
马蹄之声显然也惊到了水磨坊归里的东胡人;他们先是惊讶地回头张望着;待到看清战马之上三人身上那藏青色的大燕士兵服装之时;立刻便胡胡大叫起来;慌忙奔向自己的战马。
“高兵曹;是高兵曹!”水磨坊里;那约有十数米的水轮叶片之上;传来了一人惊喜的大叫之声;”高兵曹来救我们啦!”
被困在这间水磨坊的人正是曹天成与另两个士兵。他们一行三人离开县城回下洼村;还没有抵达目的地;东胡人便已经来了;曹天成大惊失色之下;不顾另两个士兵的劝阻;一路赶向下洼村;但回到那里的时候;整个下洼村已经什么也没有剩下了;别说是人;连狗也没有看到一条。
而此时;在他们的周围;到处都是东胡人;两名士兵好不容易才将悲伤欲绝又愤怒如狂的曹天成劝阻住;三人一路东躲西藏;借着夜色的掩护逃往县城;天明的时候;三人碰上了两个落单的东胡人;愤怒的曹天成当即摧马上前;在另两个士兵的协助之下;杀了其中一个;但却让另外一个逃了。
但他们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当即便有十多骑东胡人打马狂追他们;所幸的是;此时东胡人大队人马已经押着他们的战利品撤离而去;落在后面的东胡人已是极少。不然二人便是插翅也难逃走。
三人的控马之术远远不如东胡人;没多久便被东胡人赶上;几名东胡骑兵甚至绕了一个大弯;奔到前方来阻挡自己;曹天成三人无路可走;幸运的是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座水磨坊;三人便逃到了这里;弃马进了这水磨坊;他们明白;如果是马战的话;他们三人连一丝儿机会也没有。
逃进了水磨坊;东胡人便也紧随着追了过来;他们胆子极大;虽然在敌人的地盘之上;这但两天来的他掠;他们没有看到一名大燕士兵前来阻挡;居里关那里敌人驻扎的一支军队吓得连头也不敢冒;只是在关上点上狼烟;只是这样大的风雪天;这狼烟能升多高都是问题。
他们根本就没有将燕人放在眼里;也不相信会有大燕人敢来阻挡他们。
这三个人杀了他们的同伴;他们决定要将这三个活捉回去;好好地凌辱一番才慢慢地杀死;一刀杀了;显然是便宜他们了。
曹天成三人依凭着水磨坊与对手周旋;明知不敌;也只能强撑着;最后的希望就是有人来救他们;否则以他们的能力;迟早会被敌人捉走。
也是他们命大;东胡人想活捉他们的想法;给了他们拖延的宝贵时间;使得高远赶了过来。东胡人听到急促的马蹄之声;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落在后面的伙伴;待到看清对面人身上的服色之时;这才反应过来;慌张地想要骑上马迎战;但高远三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奔来;却那里还来得及;步兵骑在马上;张弓搭箭;嗖嗖之声不绝响起;第一箭便将一个张弓欲还击的东胡人射倒;另外两箭虽然落了空;但却吓了其它东胡人一跳;闪身躲避的当口;高远已是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第五十四章: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