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的探子向着四周派了出去,如果只有一个师的兵力拦住自己,还可以试着打一打,事不可为就立即撤回去,但如果第二军数万人都在山阳县呢?
最可怕的就是第二军在山阳县,等的就是自己。一想到这个可能,檀锋就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感觉。
大军停止了前进,中军驻扎在中军村的檀锋度日如年,但是,派出去的斥候带回来的全都是坏消息。
高坝店镇出现了第二军至少一个团的兵力,长沟镇也发现了汉军活动的踪迹,西泉镇同样有汉军出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从汉军已经被发现的规模来看,青年近卫军第二军肯定是全员在此。
“大将军,我们的计划完全在汉军的掌控之中,武关是去不得了,现在我们得想着如何脱身了,趁着敌军还没有彻底封死包围圈,我们赶紧撤军,杀回交城去吧!”司马衍紧张地道。青年近卫军第二军,军长郭老蔫,同样是高远麾下一员悍将,与杨大傻齐名的人物,即便是公平对阵,司马衍也不觉得本方军队有胜算,更何况,现在对方是守株待兔,等着自己这一行人钻进了套子。
“走回头路?”檀锋摇头道:“行不通的,对方好不容易等到我们出了交城,岂会再容我们回到那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去,他们一定在我们的退路之上布下了重兵,多路探子都没有抓住郭老蔫的军本部,他在哪里,肯定就在我们回去的路上,向回走,只能是自投罗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司马衍心乱如麻,已经没了主意。
“郭老蔫只有两万多人,不可能将我们四面封死,回头路是走不通的,往银花镇去也不可能,那是通往武关的必经要道,汉军必然会重兵把守,这数面埋伏之中,必然有一个方向是对方虚张声势所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地方,然后突出去。”
“哪这个方向在哪里?”司马衍盯着地图,在地图之上搜寻着。
“他们也不可能让我们往高坝镇方向去,走那个方向,我们便会插入汉境了,一支数万人的大军闯入了汉国本土,对汉人的打击肯定是很大的,但是如果我们往西泉镇方向走,或者便是一条生路,这条路通往楚国本土,深入楚国境内,将我们压入楚国境内或者是他们的想法之一。”檀锋此时已经恢复了镇静,思路也通畅起来。
“此时汉军数十万大军狂攻楚国,将我们逼入楚境,只不过是多了一股敌军而已,一只羊是杀,一群羊也是杀罢了。”檀锋自嘲地道。
“可西泉方向,已经发现了不明数目的汉军部队。”司马衍道。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决定往那个方向走。你看,像银花镇方向,我们能清楚地探到他们至少有一个师的重兵驻扎,但在西泉方向,却无法探明,虚虚实实,对方便是想让我们犹豫不绝,不敢往这个不明底细的方向走。但我却偏偏要走这里。”檀锋冷笑道:“汉军能调第二军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我不相信他们还有更多的兵力。司马衍,你带你部向银花镇佯动,假装我们要强攻银花镇,仍然想去攻击武关,而我率主力强渡银花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西泉,你在我部抵达西泉之后,立刻后撤,紧紧跟上我的步伐,我们深入楚境去。”檀锋一拍桌子。
司马衍点点头,“明白了大将军。”停顿了一下,叹息道:“如此一来,我们在交城的那点基业,可就要全丢了。以后,我们可就真成了一支没有地盘的孤军四处游荡了。”
“首先得要活着。才能想其它。”檀锋冷冷地道。
郭老蔫的确把他的军部摆在长沟镇,不让檀锋有机会返回交城,这是既定策略,此时,国内对于交城的策反工作应当已经展开,想来那殷错,在大势所逼之下,除了向大汉投降,并没有其它出路可走,可是其它方向嘛,却与檀锋所预料的有偏差,在郭老蔫的按排之下,高坝镇方向却是空虚之极,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在哪里虚张声势,而在檀锋预料之中兵力空虚的西泉城,却足足摆了一个师在哪里。
“大王是要将你灭在山阳,可不会让你再跑了。”郭老蔫得意地听着斥候探子们的回报,檀锋的反应让他料了一个正关。“你既然想往西泉走,那可真是一去再难回头了,别忘了,我还有两个独立骑兵师配合着呢!”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汉旗天下(117)穷途
秋天的银花河变得格外文静,水静静地流淌着,轻柔的象光滑的绸缎,微风一吹,绉起许多好看的摺子。檀锋率部抵达银花河边上时,天气已是变得有些阴沉,伫立在一处高地之上,看着他的士兵们急急忙忙的砍伐树木,扎制木筏,以准备过河。对于这支濒临绝境的军队来说,现在时间就是一切,一旦让汉军反应过来,围堵四面的军队扑过来,身后的银花河便会成为他们的葬身之所。
军队的行动能力总是无比强大的,不久的功夫,银花河畔,能用得上的树木,都统统被砍倒了,一个个的木筏子被放到了河水之中,先头部队已经跨上了木筏子,向着对岸滑过去,因数水流的关系,他们会在偏下游的地方之上登陆,在那里,他们将为大部建立起一个安全的登陆区。
越来越多的筏子被放到水中,几乎填满了视线所及的江面。檀锋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差不多一半的部队已经跨上了筏子,正在渡江。他缓缓策马步下了高地,踏上了最大的一个筏子,这个筏子是专门为他扎的,上下两层的捆扎在一起,比起其它的筏子来说,要好上不少,至少檀锋站在上面,不虞会被打湿脚板。
啪的一声,一点大大的水滴打在檀锋的脸上,仰起头来,这才反现,居然已是下起雨来,一点一点越来越是密集。终于还是下雨了,这雨,给自己的撤退会平添许多困难,但同样,对于汉军来说,也将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檀锋牵着他的战马,看着岸边那些聚集在一起,等待着渡河的士兵。没有轻松,没有笑容,有的只是麻木和沉重。他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又要成丧家之犬了么?
秋雨密集而又绵长,淅淅沥沥的雨点洒落在河面上,弹出无数圆圆的涟漪,组成一幅特别富有动感的画面弥漫整个河面,如果是在别的时候,檀锋或许还会生出许多别的遐思出来,而现在,在他的心中。却只有阵阵凄凉。
筏子突然左右晃荡起来,檀锋心中一惊,虽然在下雨,但并没有风,银花河一直都很平静,除了撑筏过河而激起的少许浪花,根本就不足以让筏子如此震荡,他霍地抬起头来,看向尚未渡河的军队。
聚集在河边的士兵们也都在这一时刻。齐唰唰地将头转向了同一个方向,耳边传来的是隆隆的闷雷一般的响声,檀锋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在这一刻,褪得干干净净。
骑兵。大规模的骑兵。
地面在震颤,连银花河的河水似乎也在这一刻翻腾起来,岸边的士兵已经乱成一团,军官们在大声的喝斥着士兵们马上组织防御阵形。但很显然,在这样的地形之下,任何努力都是徒劳的。有许多经验丰富的士兵已经料到了结果,根本不理会军官的命令,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头便跳进了银花河。这些有经验的老兵准确地判断出了接下来的形式,但在惊慌之下,却忘了自己还身穿着甲胄。
沉重的甲胄让他们在河中只游出少许距离便力气耗尽,徒劳地伸出双手在河面之上抓挠着,然后随着一串串水泡沉下底去,也只有少数的老兵,用最快的时间脱下盔甲,扔掉兵器,只穿着单衣,涌身跳入河中,拼命向着对岸游过去。
聚集在河滩上的大约还有上万名士兵,黑压压的人头将整片沙滩挤得几乎密不透风,有的向河里跳,有的向着两边逃,你推我搡,挤成一团,军官的命令在这一刻,完全失去了对士兵的约束作用。
随着一声声嘹亮的军号之声,第一匹战马跃然出现在了河堤之上,手中高高挚起的黄龙旗,显得格外刺眼。随即在他的身后,一匹匹的战马跃然出现,并没有丝毫的停留,这些战马越过河堤,向着下面疾冲而来,伴随着他们冲锋的,是嗖嗖的羽箭发射之声。
这是古丽率领的匈奴独立骑兵师。一边向前冲锋,一边弯弓搭箭,一支支夺命的羽箭从战马之上的骑士手中飞出,根本不需要瞄准,因为他们的对面,全是敌人,只要射出去,总是能命中目标。
“杀!”伴随着那个鬼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