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身下来,冲着黄侍郎发话道:“你就是刑部的主事人了?看样子,你的官不小,想必造孽钱也挣得很多。大爷是钦犯要案,每天给大爷备三桌上好的酒席,再挑两个你府中的俊丫头来伺候我。大爷认命蹲监,你也好官升三级。”
江剑臣一看有黄侍郎出头,不会再闹翻了,急把武凤楼、李鸣唤出刑部,艰难地说道:“我虽对侯国英没有真情,但绝不会屈从圣命,前去行骗杀她。可眼下,女屠户为我蹲监,我们又实在得罪不起她的师父华山神尼,免她纠缠,我只得两事相较取其轻,不得不去石城岛了。这也许正迎合了你掌门师伯的心意。尔等速回驸马府,报知此事,不准跟来。”
说罢,从李鸣手中要过了自己原来的衣物,直到看二人走远了,他才恢复了本相,往了东石城岛赶去。
离开京城,定了不到十五里,快刀哑阎罗郭天柱挡住了去路。江剑臣因钦佩其是条铁汉,不惜以哑叔呼之。今天见他冷然挡道,不由得一怔。
哑阎罗冷然责道:“我家少主人对三侠一往情深。为了你,她甘冒杀身之祸,替你报了父仇。如今她又顶替三侠去刑部投案,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弃之不顾。天柱受华山两代知遇之恩,明知以卵击石,也不得不一阻三侠大驾了。”
江剑臣知道哑阉罗误解了自己,他哪里知道,自己正是为了救出痴心为已而身陷牢狱的女屠户李文莲,方才屈从圣命,为皇上铲除心腹大患,去骗杀女魔王侯国英呢!事关朝廷隐秘和先天无极派的声誉,他又不能向哑阎罗明言,只好苦笑了一下说:“江某之心,唯天可表。老前辈日后自知。请让剑臣上路。”
哑阎罗郭天柱生来执拗,江剑臣话又说得含糊,他如何肯信?不退反进,已欺身到江剑臣身前三尺,毫不迟疑地拔出了自己那把杀人无数,赖以成名的快刀。
江剑臣暗暗着急,怨自己命途多乖,什么岔事都能叫自己碰上。他叹了一口气说:“哑叔,凭我江剑臣三字,难道还不能取得你的相信?我要走了。”
按说,江剑臣说的全是由衷之言。可听到哑阎罗的耳中,却变了味了。他把江剑臣那句“凭我江剑臣三字”,错会意为向他示威逼退。
幸好,他对江剑臣真有三分顾忌,没敢立下煞手,快刀一横,变色说道:“天柱自知不敌。但我要不血溅五步,绝不容三侠东去一步。”
江剑臣的心略的一跳,知郭天柱误会深了,把心一横,就想对他说出真情。也是合该出乱子,正当这时,忽然五匹快马四人乘骑,闪电而至。马上人高声欢呼道:“三爷果然来了!
先收拾那个鹰爪孙。“没容江剑臣分说,四条人影一晃,四条藤棒已结成严密的棒幕,向快刀哑阎罗迅疾罩去。
这一来,可真要了江剑臣的命!来的四人,竟然是秦岭四煞。他们是女魔王特意留在京城附近,时刻留意保护江剑臣的心腹死士。象杨鹤被杀这等大事,自然逃不脱侯国英在京城附近织成的天网。
四煞竟阴差阳错地把哑阎罗当成追捕江剑臣的武林高手,加上他们报恩心切,一下子倾全力出击。哑阎罗猝不及防,还真幸亏他应变神速,互相一击之下,就被江剑臣用先天无极真气从中插开。
就是那样,惨象毕竟未能幸免。哑阎罗郭天柱身中两棒,狂喷鲜血,几乎栽倒,而四煞兄弟也有三人各被划了一刀。只有大煞左青龙幸免流血,还算不幸中之大幸。
江剑臣刚想上前去扶哑阎罗,郭天柱已一声冷哼,愤提残存之气,落荒而逃。江剑臣知道追上去,也难一时说清,呆立当场,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秦岭四煞包扎好伤口,虽说都是铁汉,也只有让左青龙一一抱伏马鞍,再请江剑臣上马。
江剑臣心潮起伏,不能自抑。最后,一咬钢牙,跃上马鞍。
众人来到海边,弃马登舟。水波万里,碧浪扬帆。
上了石城岛的沙滩,只见岛上依势筑城,蜿蜒曲折,城内屯兵,外围设防。不足半年,一座荒岛已被女魔王整顿得井井有秩,固如金汤。生平傲骨凌人的江剑臣,也不得不暗暗叹服她的韬略与才智了。
岛卒报入。女魔王侯国英飞奔而至,只身来迎。
秦岭四煞三人负伤,自有岛上人护送调治。左青龙诚惶诚恐,打千请罪。女魔王轻摇粉颈,宽容地一笑,左青龙识趣地走开。
直到最后一个兵丁也悄悄离去,女魔王才伸出抖颤的玉手,攀住了江剑臣的肩头。
想到自己的来意,江剑臣如遭电击,直欲晃身闪开。但当他的目光扫落在女魔王侯国英那更形消瘦的玉颊上时,他的心颤栗了!人也僵立在原处。
女魔王侯国英贴进了江剑臣的怀内,吐气如兰地喃喃地说道“剑臣!千万不要说话,让我好好地休息一会儿。”说完,闭上了她那双更大更美的秀目。
钻天鹞子江剑臣的眼睛湿润了。他把心一横,猛错钢牙,集聚先天无极真气贯于右臂,手掌慢慢舒展,缓缓扬起,正想印上女魔王侯国英的后心,让她毫无所觉地甜甜地死在自己的怀内,这是她最幸福的死法。
忽然,怀中的女魔王那高高隆起的肚腹,剧烈地跳动了几下。
江剑臣猛可地好象被利箭扎穿了心肺似的疼痛了。他知道,侯国英就要临产,即将替他司马家生下传宗接代的儿女了!从父亲司马文龙的一生遭遇,母亲杨碧云的红颜薄命,自己的幼遭孤弃,以及女魔王侯国英对自己的生死苦恋和快要哇哇坠地的腹中儿女,象一条条苦藤,牢牢地缠紧了江剑臣的整个心身。
他的手不是慢慢地印向女魔王的后心,而是轻轻地小心地圈向了她的几乎粗了两倍的腰肢。女魔王贴在江剑臣怀内的俏脸,绽开了一丝笑意。
江剑臣的心情,乱得象一团麻似的,他干脆也不去理它。右臂转圈,左臂下沉,轻轻托起了女魔王,一步一步地向海边走去。
女魔王侯国英悄悄地睁开了一双美目,盯了一眼脸上满挂泪水的江剑臣,一声不响地伸出手去,轻轻地为他抹擦着,银铃似的笑声又钻入江剑臣的耳中。她高兴地说道:“剑臣,我真的满足了!因为你第二次不舍得杀我。”
江剑臣心头剧震,几乎失手把女魔王摔落在地上。女魔王侯国英心情很好,两臂紧紧勾住江剑臣的脖子,把滚烫的俏脸贴上了江剑臣的腮边,喁喁私语:“你是赫赫奇男子,凛凛大丈夫。从你的脸上,我能预测出准确的阴晴来。”
江剑臣不走了,慢慢地坐了下来,把头也深深地埋入了侯国英的怀中。
阵阵凉风,点点海鸥,一点也没有惊动他们二人。甚至连巡逻的岛兵也都远远地避开了这里,让二人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直到月上海天。
这对生死冤家正沉浸在他们相识以来未有过的浓情蜜意之中,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喊道:“两位三弟,上好的一桌海鲜,热了三次,都走净味儿了。荣儿赌咒不再热了,这玩意冷了可真腥呀!”
江剑臣听出是六指追魂久子伦的声音,猛地一震。女魔王也觉得太对不起两个老哥哥了。
江剑臣挺身而起,轻轻把侯国英放了下来。荣儿已满面笑容地嘟嚷道:“老爷子自己嘴馋,反来拿荣儿当幌子!只要老爷子能煞住馋劲儿,看荣儿能不能再热上十遍、八遍?”
六指追魂久子伦和秦岭一豹许啸虹哈蛤大笑,声震海滩。
众人欢笑着进入岛上王国的军事核心——议事大厅,厅内巨烛通明。夏侯双杰、萧湘剑客韩月笙,风流剑客晏日华等一干人,齐上前见礼。江剑臣只好强颜应对,借酒浇愁。
不料,酒过数巡,六指追魂和秦岭一豹二人告诉江剑臣,为给侯国英扩大势力,要回关内去邀几个帮手,匆匆离去。
二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