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县令大人第一次对对东海的原住民进行封赏,镇卫队正副指挥官分别被授予正九品的仁勇校尉和从九品的陪戎校尉。而长老会暂时只能给予两个职位,水玄作为首席长老出任正九品的儒林郎,木青则因为建设东海镇的功劳被授予从九品的文林郎。
这些乡民能够在东海镇出任何基层干部已经觉得是祖上积下的阴德,何曾想过居然会被正式授予有品阶的东洲朝廷命官,哪怕是最低下的九品芝麻官,那也是士与民的巨大差别。当下又是一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表态。
“好吧,我们回归正题。”阻止了几个人继续表忠心之后,司马富强开始说出自己的想法。“长老会特地留下一座建筑物的余地,现在正是确定这座建筑物种类的时候。我和士心商量了许久,觉得我们首先需要一个能够为我们东海快速带来财富的商业机构。”
暴利是所有商人蒙昧以求的目标,但却未必能够找到这样的行当。真正暴利的行当都是掌握在国家机器的手中,尤其是以冷兵器时代的盐和铁为最。
司马富强自然是听了黄志的建议,准备去贩盐。但是毫无疑问的,盐税必然是东洲皇庭的主要财政收入之一,断然不会随便地下放到东海镇这样非皇庭直属的地方。他们为此讨论了许久,便是是否要把此设想公开。
因为东儿的存在,东海镇的一切对于皇庭而言可以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公然告诉皇庭“我要贩盐”,那无异于是一种挑衅。
但是这种事情瞒得过东儿吗?两人讨论的结果自然是瞒不过。既然瞒不过,还不如开诚布公地谈谈,看看有什么规避的良策,这便是司马富强召集此次会议的根本目的。
说出贩盐的设想之后,他首先问在座的东儿,“有适合的职能建筑或者特殊建筑吗?”
东儿摇摇头,她甚至无需去翻查那本厚厚的手册便可以给出否定的答案。“东海镇可以生产盐,但是想要自己抽盐税的话,绝对不可能,因为皇庭不允许。”
这个结果自然在预料之中,此时轮到黄志出马,“那么东儿小姐,我们产出的盐,要如何向皇庭缴税?”
“很简单,你们通过离州府向皇庭购买贩盐的盐引。一份盐引卖五贯铜钱,可以贩一百斤盐,一斤盐的税就是五十文,而批价是一百文一斤,零售价略高一点点。”东儿也没特意去做功课,不知为何对此如此了解,不由得让梦中人们再度怀疑她是否真的是人而不是台电脑什么的。
“没有盐引就不能卖盐?”黄志仍然在努力地寻找空子。
东儿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是贩私盐,只要你们能绕过官军守卫的关卡,自然是没有问题。反正我是传令使,又不是盐铁使,才不管你们是否涉及违规。”
司马富强闻言松了口气,虽然他对此答案早有预料,但是听到东儿亲口承认却又是另一回事。若是东洲的官制是严格按照唐朝那一套来施行的话,确实是只有盐铁使才会去管这档事,而地方政府虽然负有稽查私盐之责,却也不会跨界缉拿私盐。
东海镇属于自治领地,并无皇庭派来的盐铁使,因此只要东儿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便无人再管此事。那么此事运作的关键便是如何将私盐运出东海领地,并且在其他地方如何躲过当地官府的稽查。
“既然如此,那便设置一座商行吧。”绕了半天,其实这才是司马富强想要说的。
对于贩运私盐一事,东海原住民们都是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发表意见。在东洲律法里,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虽然打心底里他们也认为这是个快速来钱的办法,却不敢公开表示支持。
但是提到商行,水玄长老便有话说了,“设立商行从事贸易,确实是增加税收的好办法。至于商行经营什么项目,自然是商户自己的事情,我们只管抽税便是。”他言语中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本来这种知法犯法而又铤而走险的事情自然是不能由东海官方来主导,水玄无非是在建议东海队去寻一名不怕死的人来负责此事。若是贩盐的商队不幸在领地之外落网,便由那人一力承担,东海镇则撇清关系,置身事外。
对于水玄这种老成谋国的建议,司马富强自然是欣然接受,“那么我们便张榜招募商户入驻东海镇好了,在座的各村村长回去向村民们说说,就说东海镇需要招募一名有经商经验的人来主持东海商行,启动资金由官方提供。至于具体的要求么,等人来了再面议吧。”
会议就此结束,几项议题都有了结果。镇卫队组织五十员乡勇,由副指挥官赵猛带队,前往山贼联军的营地,一方面是除恶务尽,另一方面是取回山贼积攒的财富,以贴补东海镇军政支出。已经在建的各项设施继续进行,并追加商行的建设。
至于最最关键的商行负责人,则由各村张榜招募自愿者。当然,对外是绝口不提贩运私盐这档事,而是由梦中人亲自向报名者来说明。
会议结束时镇外已经天黑,第二天就这么过去,东海队还能在此逗留整整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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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夜下 东海招商会(三)
第三天上午,各村便有数十名乡民前来报名,主要都是冲着可以做无本生意这条噱头而来。梦中人们便用现代企业招聘的那一套来对这些人进行初步考评,考官自然是由黄志来担当,毕竟他在现实世界中是个营销人员,说白了就相当于这个时代商行的伙计。
贩运私盐第一需要胆量,所以黄志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开门见山地问对方是否敢于做一些有违东洲法规的营生,若是回答不敢的老实人,第一关便要刷下。如此一来,当下便刷下去三分之二的人选,只剩下十来个胆大的。
贩运私盐光是胆大还不够,机灵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种素质,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黄志出的第二个问题便是考校这些人的应变能力,又将剩下的人刷去三分之二,那些徒有勇气却不肯用脑的莽夫全部被淘汰出局。
此时剩下的人选尚有六人,基本上符合他与司马富强的预期。他们将从中选出最适合的一个来担当商行的负责人,其余人也不是说不要了,毕竟私盐的运输也需要人手不是,所以另外五个将会成为商行的伙计。
此时黄志也不再对这些人隐瞒商行的经营项目,毕竟这是早晚都要让他们知道的事情。“东海商行是为贩卖私盐而设立的,有谁想要退出可以现在提出。一旦加入了便没有回头路,但是富贵是唾手可得的。”
这些人果然不负所望,个个都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用期待的眼神盯着黄志,等着他进一步说明情况。
黄志也乐于把话说开了,“东洲皇庭的盐税是一斤五十文,东海只收四十文,余下的便是各位的分润。”
这些人听了不由喜出望外,虽然贩私盐是掉脑袋的生意,但这十文钱一斤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也就是说,只要他们每担一石盐贩到内陆地区,便能获得一贯的收益,这绝不是种田能够比拟的。
这时候,其中一人谨慎地向黄志问到,“士心大人,有些事情鄙人觉得在事先说清楚为好。”
“那是当然,做生意的事情,本来就该把话说在前头。”对于此人的要求,黄志深表同意。
从报名的履历上,此人叫朱贵,确实是经商出身,只是奈何近年东洲战乱,山贼横行,东海地域的边境关卡全部封锁,生意是再也做不下去,只能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