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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呷?真的呀!”颜瞻果然很激动,“你要考的吧?要考的吧?”
“小点儿声啦,我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已经公开了,还是晚些才公开。但我知道他肯定会跟你说的。”
“嗯嗯!真不错呢!我们一起考!俺会努力的!!”
“我……”破釜沉舟,熊鑫说了,“我正考虑去德国。”
果不其然,颜瞻几乎蹦起来,“为什么呀!你没说过呀!太突然了!”
“想继续读书啊。”
“那现在不是也可以读了吗?我们还可以一起呀!”
颜瞻的话又密又多,在熊鑫的意料之中。这架势,要是他坚持,颜瞻就要一直说下去直到说服他为止。
“这不是也刚知道吗。我再考虑考虑。而且三年一晃就过去了。你这么忙,等到想我的时候我都回来了。”
“不嘛!不行!你就别去了,你看现在都有的选择了呀!我们学校也超级好的,干嘛要去国外嘛,你会不习惯的!”
直到勉强答应他不走,颜瞻才安静下来,脸上又是那副眯眯笑的模样了。他趴在他肩上,语气慵懒地说:“我们要看同样的景色,看同一轮太阳~”
“去了国外也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啊。”
“NoNo,黑夜和白天是截然不同的。我才不要这边艳阳光照的时候,你却在被窝里。时差很恼人的。”
真拿他没办法。长不大的小孩子似的。牛皮糖。万能胶。免撕贴纸。
可熊鑫真的想走,离开这座城市。离开内心所有的浮躁。
彭勃醒过来是手机在响。定了闹钟吗?他没这种印象。哦哦,是备忘录,对,这是备忘录的声音。
爬起来摸过手机,人还维持着趴着的姿势。一点儿不开玩笑,自打后背上的大工程开始,他就没仰躺着睡过觉。昨天是第二次去,痛不欲生。
备忘录提示:熊男生日!
彭勃清醒了过来,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烟和打火机。这都是哪时的备忘录了?哦对,当时熊鑫无意间说起,他就记了下来。很好记,三月三。让人想起王母娘娘的蟠桃会。
跟熊鑫已经许久未见了,半个月肯定是有了,可能不止。也没联系。上个礼拜有一天喝了点儿,虽说半点儿也不该喝吧,可没忍住。八成酒壮怂人胆,他请出租车司机把自己送到了熊鑫楼下。但令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仍旧门窗紧闭。你还没回来啊?别看彭勃就算见了熊鑫也不知道说什么,可他还挺着急上火。恰逢有个女的踩着高跟鞋上楼来,见他站在狭窄的平台处既没有向上也没有向下的意思,便开口问道:“你找谁?”彭勃指指熊鑫的门说我找这家。女人跟他擦身而过正要开对面的门,手上的动作停了,“那男孩子搬走了,房东过几天就搬回来住,他孙子要上小学了。”那一刻彭勃只感觉自己手脚发凉,酒意全醒。
点上烟,彭勃深吸了一口,恍恍惚惚一路抽到手指发烫。碾灭起来他冲了个凉,后背仍旧很不舒服。一边擦头发,他一边给熊鑫去了个电话。真是忍不住。想当作备忘录压根儿没响过,可就是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穿衣镜里的自己,背上可谓一塌糊涂,结痂的地方零零散散,勾出的轮廓乱作一团。比他这颗心还拧巴。
“喂?”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才接,听着稍有些吵。
彭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好,只会傻兮兮地说:“我……”
“嗯,我知道。”那边倒是镇定自若。
够过烟盒,抽出一支烟,彭勃下定决心说:“今儿生日啊?”
“是啊。呵呵。”
“出来吃个饭呗。”
“已经在吃了。”
彭勃瞄了眼表,不上不下的两点,“跟你男朋友啊?”自己埋汰自己就这么有意思?彭勃鄙视自己。
“我同学……等下,太吵了,我出来接。”
一阵细碎的响动和嘈杂背景音远去,熊鑫的声音清晰起来:“里面实在太吵了……”
“正吃呢还是吃完了?”
“刚上菜不久。”
“哦。晚上你有空么,我等晚饭。”
“嗯……我们约了一天。”
“你什么同学啊?还是你存心不想见我?”
“没有……你说什么呢……”
彭勃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脾气,“挪点儿时间给我就行,晚点儿也行。”
“……要不你过来?”
“我意思是单独的。”
也许是自己的口气不容置疑,那边松了口,“那好吧,我争取早一些,提前给你打电话。”
没再多说什么,那边收线了。彭勃把手机扔到床上,心中尽是气,还全是朝自己来的。你干嘛呐?死乞白赖没完啦!可真真是不能罢休,他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一直都好儿好儿的,怎么就忽然这样了,简直是滑沙,一路到底。熊鑫就连搬家也没跟他说一声。他跟他说过太多事儿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却一下疏远到这么一步。为什么啊!就是不能罢休,要不知道这为什么真不能罢休。死也得死个明白吧?你今天再敢问我什么怎么了,我让你怎么说的怎么给我收回去!
彭勃暴躁得很,抽了三支烟才勉强平静下来。换了衣服出门,熊过生日,怎么也要准备一份礼物。
百货公司里人不多,商品琳琅满目彭勃却没有个目标。买什么好呢?还真有点儿难住他了。
我在雕刻时光。北师大南门这里。认识吗?
送了颜瞻回去,熊鑫路过的时候看到这儿,就折返了回来。给彭勃发了条短信,没打电话。总觉得电话通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短信回传很简单:熟。等我过去。
熊鑫动手回:二楼。
已经快十一点了,店里人不算多,零星有几桌学生,也都在陆续离开。熊鑫拿出包里的文件夹,细致地翻看着论文的批注。没过多会儿另半边的灯就熄了,有服务员过来问他要不要挪去一楼,他摆摆手说没问题,开了台灯光线可以。
彭勃是十一点半不到过来的,咚咚咚的脚步声让熊鑫抬起了头。见到他,心竟然怦怦直跳,很是紧张。
见他拉开凳子坐到对面,熊鑫赶忙收拾被他铺满的小桌子。
“论文啊?”彭勃拿起一页看。
“嗯。”
“快毕业了哈。”
“是呀。”
“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
“就像以前跟你说的,打算出国啊,继续进修。”熊鑫尽量让自己平静自然的说。
“我不是跟你说别去了嘛。”
“……”
“这是你疏远我的原因吗?”
“先生,请问喝点什么?”服务生这时候走了上来。
彭勃想也没想,“冰水。太上火了。”
“嗯……麻烦给他拿一只杯子,我们一起喝红茶,然后……也拿一杯白水吧,别太冷。”熊鑫慌忙解围。
“回答我啊。”彭勃皱眉问。
熊鑫很想说我没疏远你啊,可这种骗傻子的话说出来彭勃岂不是更得上火?他这样大动肝火他完全理解,但理解之余也有一份不解:你不是有BF了吗,那就好好处吧,何苦偏要跟我上火。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不是也可以不理我吗?干嘛隔一阵就要这么搅腾我一回。
“说话啊!”
“我不应该疏远你吗?”熊鑫反问,“我要出国了,要忙的事有很多;你也有你自己的生活,你的BF。”
“好。那我告诉你,我跟他分开了。我还可以告诉你,就算你一定要出国,也不妨碍咱俩的交往。别弄成这样行吗?”
服务生这时端着托盘过来了,放下杯子、放下冰水,一并放下了结账单。
“你能等会儿吗?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彭勃的火儿没处可去,服务生这下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