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我终于发现了自己比安馨强的一点我的力气比她大。
所以,安馨根本就拉不住我。
眼见着我就要逃脱,安馨急了,她大声道:“食色,抚摸喜欢的是你!… … 是我在中间捣乱,你们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你该看低的人,你不该信任的人,都应该是我!”
她的话,在阳光下,慢慢地蒸发,回旋到天际。
我的手,缓缓地,缓缓地,放了下来。
我跟着安馨,来到了她家,听着她告诉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她和温抚寞,从小在一个家属院子中长大,感情很好。
安馨一直将温抚寞当成一个漂亮的弟弟,每次小孩子们在一起玩时,她都会习惯性地照顾他。
上学之后,她又担任起了为温抚寞补课的工作。
“渐渐地,我发觉,抚寞看着我的目光有些不一样,我也隐约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并没有将他的感情放在心上。因为对我而言,抚寞不过是个小孩子。”
当安馨高中毕业后,便遵照父亲的意思,去美国念大学。
在那里,安馨遇见了一位华裔青年,双方门当户对,便开始交往。
安馨的表妹林菲云告诉安馨,说温抚寞一直在等着她。
安馨不想耽误温抚寞,便让林菲云将自己和男友的亲密照片拿给温抚寞看。
之后,她也和温抚寞慢慢断了联系。
几年之后,安馨大学毕业,未婚夫让她放弃工作,嫁给他,当个家庭主妇。
安馨自然不愿意,两人因此发生争吵,一气之下,解除了婚约。
安馨回家,看见了几年未见的温抚寞。
“他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男人。那时,他似乎是和你吵架了,整天躲在家里,闷闷不乐。我便拉着他,一起出去解闷。结果那天回家,就撞见了你。抚寞送你回去,回来之后,脸色更加愁郁。我问了菲云,才知道你们之间的问题,本来想找你解释下,但怕越解释越糟,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几天之后,美国的朋友告诉安馨,说她的未婚夫重新交了女朋友。
安馨心情郁闷,便来到酒吧喝酒,醉了,便让林菲云来接她。
结果我也料到了,林菲云叫来了温抚寞,之后又叫来我看戏。
我看见了醉酒后的安馨躺在温抚寞怀中痛哭的样子。
之后,我打了电话,做了最后一场赌注,我让温抚寞离开安馨,来接我。
如果他这么做了,我会获得和他重新在一起的信心。
可是他没有。
“因为,那天,在接完你的电话不久后,我小腹忽然剧痛,并且,下身开始止不住地流血,抚摸赶紧将我送到医院… … 是宫外孕,输卵管破裂,大出血。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急,可是,在晕过去之前,我拜托抚寞,干万不要通知我的家人。”
安馨的父亲是位中文教授,为人古板,思想老旧,是无法承受这种事情发生的。
渴抚寞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他必须独自在手术室外守护着。
安馨说,当时,他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
但是我关机了。
当安馨脱离生命危险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温抚寞赶紧跑去了那间冷饮店门前。
可是,我已经离开了。
他又赶紧地去了我家。
同样,那时,我已经坐在去云南的飞机上。
“那段日子,他一边要照顾我,一边要寻找你,每天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
之后,我回来了。
君既无心,我便休。
当时的我,就是这么决绝。
我和温抚寞分手了。
这些事情,都是安馨之后才知道的。
她身体修养得稍微好些之后,便回到了美国。
没多大,温抚寞也来了。
“那时,我以为,他是追随着我来的。不知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内向漂亮的邻家小弟。抚寞,他是个男人了。我渐渐地,开始喜欢上他。可是… … 很多事情都变了。抚寞的眼晴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影子。”
安馨看着我,像朵幽冷的兰花:“如果说曾经有段日子,你是我的替身,那么,在这六年之中,我是你的替身。”
听到此,我开口,苍白地问道:“为什么,六年了,为什么他没有联络过我?”
为什么,在那段时间中,在我痛不欲生的时候,温抚寞没有一点表示?
“他给你写过很多封信。”安馨道。
“不可能。”我矢口否认:“我从来没有收到过。”
“因为,”安馨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覆盖满了一种复杂的黑色的情绪:“那些信,都被我给收了,并没有寄出去… … 当时,他对美国的一切还不太熟悉,便拜托我帮他寄信。可是,我没有这么做,我是卑鄙的,我想让他留在我身边。每天一封,抚寞写了两个月,62封信。我都悄悄看过,写的全是回忆,争忆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件事,你的每一个表情,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到了第63天时,他放弃了。因为… … 我将那些信剪碎,放在盒子里,做了手脚,伪装成你寄来的样子。”
安馨说,她永远记得温抚寞看见那盒“我寄来”的东西时的表情。
他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熄灭了。
永远,也没有再点燃过。
安馨说,这些年,她和温抚寞,并没有在一起过。
“很讽刺是吗?当抚寞爱我时,我把他当成弟弟,而当我爱抚寞时,他却当我是姐姐。”安馨苦笑。
“我们……都以为你们这些年在一起。”我道,声音是直白的。
太多的感情积塞,出口的,只是直白。
“不,我曾经努力过,但是,已经没有位置了。”安馨道:“他的心里,已经没有留给我的位置了。”
安馨说,后来,她父亲被查出患了癌症,已经是晚期,他希望,能在去世前看着女儿能有所依抚。
为了让父亲安心地去,安馨请温抚寞帮忙,办了个假的订婚宴。
没多久,安馨的父亲去世了。
“那时,我心中,还是残留了一点小小的希望或许,我和抚寞这次能够假戏真做。可是,当他毕业之后,还是决定回来。我想,他还是放不下你。”
“怎么可能?”我的声音很轻:“怎么可能?”
安馨陪着温抚寞回来了,无论如何,她想亲眼看见事情的进展。
回国之后,温抚寞变得忙碌,基本上没再和安馨见面。
昨天,安馨许久没见到温抚寞,便约他在咖啡馆中聊聊。
温抚寞来了,看上去很开心 。
“我问他原因,他说,他终于找到了那家刨冰铺子。”安馨静静说道:“后来我从伯母口中得知,温抚寞在这个星期中,天天不着家,就是为了寻我以前学校外的一家刨冰铺子……我想,他是为了你。”
而那天,温抚寞拿着刨冰来到我家后,被我厉声骂了出去。
接着,他去到酒吧中,大醉。
酒保从温抚寞衣袋中找到手机,叫来安馨接他。
“我去的时候,他正趴在吧台上,脑袋埋在手臂中。他闭着眼,在喃喃说着什么。我将耳朵凑近,听见他在不停叫你的名字。”安馨的脸上,一种荒漠的微笑一闪而过:“食色,食色,食色……一遍又一遍。在那瞬间,我彻底明白,我和抚寞,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令人不齿,我也不想为自己解释什么,我只是想向你说清事情的经过。”安馨看着我,声音像丝缕一般,缓缓飘来:“食色,我对不想你和抚寞。”
安馨说,她几天之后便会离开。
安馨说,希望我能慎重地重新考虑和温抚寞之间的关系。
我的耳朵里,装着她的话,像失魂的人偶一般回到了家。
我连自己空间是走路回的家,还是会车回的家,都已经不再记得。
我的神智已经涣散,我的动作完全是身体凭着过去的记忆做出的。
开门,脱鞋,放包,进厨房,倒水,喝下。
凉的水,顺着喉咙灌入,那温度,渐渐扩散到全身。
我逐渐回过神来,眼角瞥见了一个影子。
缓缓地转头,看见了床边沙发上坐着的童遥。
他看着我,右边嘴角挑起:“怎么了?撞鬼了?”
他那张俏脸,在我的视线中,却是模模糊糊的,像是水中的倒影,不太真实。
如果是平时,我会尖叫。
我会略带生气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吓人。
我会告诉童遥,说我被他吓死了很多很多白细胞,必须要他脱裤子给我看下小弟弟来压惊。
但是今天,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只是目不斜视地走到床连,“趴”的一声,倒在了上面。
我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那种沉寂的白色,占据了我全部的视线。
“你怎么了?”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