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吃饭的样子,薛放见过很多。但像缪寻这么细致的,还是第一次见。
咬一口叉子上的鱼肉,细细抿,慢慢咽,咀嚼了好一会才吞下去,马上配两口汽水,再塞一根薯条,全程吃得面无表情。
饭刚吃下一半,“猫”就撂盘子不干了。
开始打字:“等会去你办公室?还是你想在这里?”
“这里?”薛放诧异重复。大庭广众,人流如织,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给食堂门口的流浪猫喂过食,但公然撸一只猎豹,看起来未免太可疑。
“……这里不行,而且对你也不方便。”总不能让缪寻当众变身。
“我都可以。”
也太随便了。薛放绷着脸,端起餐盘准备送回去,“不可以,去我办公室。”
“猫”又问:“你快吗?我想弄完早点回去。”
薛教授被戳到痛脚,回想起无数次猫咖经历,恼怒反驳:“这次我会慢慢来的!”
“猫”背起琴盒,垂着脑袋乖乖跟在他后面。薛放带他穿过人声鼎沸的食堂,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刚的对话……怎么好像有点变态?
现在的他……为什么像利用职权潜规则学生的校长?
薛放正琢磨着,一回头,“猫”已经落后他十步远。
缪寻拎着琴盒带子放在地上,想弯一下腰系鞋带,忘记腹部有伤,“嘶”得直起身体。他弯不下腰,就踢着鞋带走,刚走两步,那个男人转回来了。
薛放瞧见他踩脏的鞋带,叹一口气,也不顾两人在学校广场上,直接蹲下来给他系上。
“现在好了。”
一抬头发现,“猫”弯着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很好奇的样子。
“怎么了?”薛放笑着和他对视。
“猫”把双臂横在小腹前,慢慢支起腰,咬着发白的嘴唇,好似很不屑。
薛放站起来,疑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想伸手去碰“猫”,被缪寻躲开。
“快走。”收起终端,缪寻甩下他,反而快步走到前面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政楼的校长办公室占地广阔,足足有一整层——薛教授却很少去那边。大多数时间,他都窝在自己原来的办公室,出门是教室,左转报告厅,往下一层,走廊尽头就有系里小食堂,闹中取静,堪称中年教师养老福地。
进门反锁,薛放从堆成山的书籍和复印材料里扫出一张干净椅子,搬给缪寻,“先坐吧。”
他转身去烧水泡茶,满心期待,脑子里不停复习着撸猫步骤:先摸耳朵,后挠下巴,挠出呼噜声再进攻背部……
身后有轻微的衣料摩擦声,接着是有点重的踢掉鞋子声,薛教授激动不已,猜想“猫”肯定是在变身。怕贸然转过去不好,他手握着茶壶背对“猫”,高兴地问:
“准备好了吗?”
一只手掰过他肩头,拽住领带,狠狠一扯,薛教授还没看清,就被粗暴掼在椅子上,浅蜜色的长腿压上来,薛放心头狂跳,眼前一花,终端屏幕怼到脸上:
“满意了么?”
薛放混乱间看到地上丢的灰色毛衣,牛仔裤,还有学生才穿的帆布鞋,凌乱而暧昧,仿佛在昭示他的犯罪事实。再往前看,坐在他大腿上的青年只着白色衬衣,身上有股淡淡的洗涤剂香味,很是干净清新,可绷起的腿肌是要了命的紧。
啪嗒~跟随薛教授两年的茶壶砸在地上。
薛放的神经又烧断了。
猫……猫这次……真的坐在他腿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酒吧的那场钢管舞历历在目,他想起“猫”在后巷燎过枪口,胃部就热辣辣烧起来。
今天和那天还不一样。今天的“猫”是学生装束,眼神没有那么锋利勾人,更多的是温良和迷茫,似乎很无害,单纯,简简单单的就像没有夹心的太妃奶糖。
“猫”微微蹙起眉,打字问:“还是你喜欢更主动一点?”
说着,他就要去拽薛放皮带。
薛教授慌忙抓住他的手,“不对!”
“不是要我给你撸?”
薛放突然意识到之前自己话里巨大的歧义。
——给我摸一下就好……撸一下……撸猫……
薛教授扶额:“不是那种!是,是变成猫,给我摸两下……”
缪寻怔了怔,突然从他身上离开,一声不吭走到旁边去,背对着薛放,想弯腰捡起衣服。
他猛一屈身,动作幅度很大,伤口彻底崩开带来的巨大疼痛击穿了仅剩的精神屏障,张口想呼痛,却来不及发出声音,重重跪倒在地上,倒下蜷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幕在薛放眼中,发生得寂静无声。
“小咪!”
薛放下意识冲过去抱他,翻过他的脸,双眼空洞失去光泽,身体在微微颤抖,全身发烫,类似的表现薛放见过无数次——
哨兵的重度感官神游。
如果放置不管,轻者疯癫,重者脑死亡。
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小咪……缪寻没有向导,至少会按时吃向导素。从情况来看,会变这么严重,根本就是放任不管的结果。
学校里确实有公用向导医生,可需要提前预约,也不能就近送到向导所,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薛教授脱下外套,拉上窗帘,沙发所有文件扫到地上,把人抱上去,再出去打个电话,通知学校总务处:
“三分钟内,把所有人清出语言文学系教学楼,停掉电源,半小时内禁止飞行器起降,排除一切噪音。”
“校长?……这,请问发生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猫坏了,救猫。”
薛校长沉着答。
总务处长内心:………怎么比起上届校长拉帮结派搞腐败,这个新的更不靠谱!
三分钟不到,教学楼连带周边两公里地区被清得干干净净,问理由,就说在防灾演习。
薛教授办公室处在一片安静的正中心,虽然不如专业封闭静音室,噪音指数勉强够标准。
在进行屏障修补前,一个优秀的向导必须能创造条件,将哨兵的五感刺激降到最低!
听觉——清除人员,控制噪音。
触觉——脱下衣服,减少摩擦。
视觉——拉窗帘,领带当眼罩。
嗅觉和味觉,无法精准控制,只能期盼缪寻不过分抵抗他的气息。
薛放把袖口卷到臂弯,单膝压上沙发,低下/身,半阖眼眸,平静地给缪寻解开衬衣扣子,逐渐露出遍布伤痕的躯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向导在昏迷的缪寻耳旁,沉静,安稳,声音轻而有力,宣读向导守则:
“我,向导薛放,尊重哨兵的隐私,确保哨兵精神安全,绝不侵犯——”
挑开染血的衬衣,随手丢到一旁。
“——哨兵的人身与财产,绝不故意忽视哨兵任何应激表现,绝不将哨兵精神图景与他人分享,并始终——”
他托起缪寻上半身,选择接触面最小的交互方式,手掌贴上滚烫的胸口,缪寻难过地挣扎一下,被他稳稳按住,“始终遵守向导职责,守护你的精神世界,有效期,2179年12月20日。”
它是所有注册向导必须流利掌握的宣言。目的为:当非绑定哨兵需要帮助时,口头上立刻形成短效契约,帮助受伤哨兵,也是一份隐形的向导免责声明。
因为它有一层隐含意义:一旦哨兵口中说出“同意”二字,唯一能信任的就是发出宣言的向导,其他一切后果自负。
“因为你不会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薛教授语气堪称怜爱。
如果白塔的人在场,一定会目瞪口呆。这还是当年那个经常把队友哨兵半死不活丢在战场上,微笑拒绝求助,理直气壮见死不救,还过分到现场帮哨兵网上预约公共向导的薛大佬?
薛放的精神触手小心探入哨兵大脑,温和提醒:“我的精神触手很强,如果撑开时很痛,就捏我的手。”
他把掌心覆上缪寻的,没有专业体征监测仪,只能全靠向导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来判断哨兵精神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修复屏障,不亚于一场精密的大脑神经构造手术。
屏障内,是哨兵作为“人”一生的经历。他的情感,记忆,情绪,都需要牢牢保护在屏障后。这些经历,会抽象为一副“精神图景”,里面存养着精神体。
屏障一旦破碎,信息如同洪水,会借由感觉器官传输进大脑,“轰炸”和冲击哨兵的精神世界,导致各种各样的精神错乱。
根据向导守则,薛放只能负责修复外围屏障,禁止擅自闯入哨兵的精神图景。可缪寻现在“大门空空”,薛放一进去,根本没有任何东西阻挡他,一眼就能看到“猫”今天的记忆。
——原来穿成这样是装成大学生去杀人啊。
薛教授恍然大悟,又莫名失落,他还以为“猫”是特意为了来找他才这幅打扮……
“咳,咳咳……啊……”缪寻过了痛劲,居然硬是缓过来。拽掉领带,睁开的眼睛恢复一点光,看清近在咫尺的薛放,“唔……?”有些迷惘,再看到对方按在自己胸膛的手,猛得弹起上半身,握住薛放脖子,翻身按倒,两个人一齐滚到地板上。
小小的刀片,闪着寒芒精准抵在薛放大动脉。可捏着刀片的手指,一直在颤抖。
薛放眼神复杂,看着他:“你这是何必。”
“咳,咳咳咳——”缪寻骑在他身上,捂住嘴,深深弯腰咳喘,碎血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害得他喘不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猫”缓了缓,随意把咳出的血抹在自己腹部绷带上,曲着身子,眼神浑浊,想去够不远处的终端。
薛教授实在不忍心,自己掏了终端,打开屏幕递给他。
缪寻边擦唇边的血,边打字,屏幕上按过的地方拖曳着橘红的血迹,他把终端丢在薛教授身上,艰难喘着气,痛苦又气恼。
薛放捡起来看。
“把那个,拿出去,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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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教授:我的精神触手很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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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联系上许威廉并不是什么难事。
许议员早有意愿和薛校长接触,邀请邮件发了一封又一封全被无视。时隔半个月,薛放随便找一封回过去:“闭关发文章,刚出关,还来得及去吗?”
对面秒回:“恭候您大驾光临!”
为了拉选票,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薛放把终端丢进围裙兜里,继续哼着歌,封装起内容物各类的罐头。
步入中年的生活,就应该惬意一些,培养点小爱好。
薛教授摘下围裙,叉腰看着占据柜子满满一格的罐头们,油然而生自豪和满足。
——四天后,许威廉私人聚会。
许威廉手笔阔绰地包下一整个漂浮旋转餐厅,格调拉满。
但当薛放走进去,到处是穿着学生制服的服务生,薛教授严重不适。
“今天小聚的主题是‘回忆青葱年代’~怎么样,布置很应景吧?”许威廉举杯宣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场唯一教育界人士,薛教授建议道:“我觉得一人一套全科高中试卷更贴合这个主题。”
“哈哈哈下次我会倾听你的建议。”许威廉意有所指,“毕竟学生可是我们重要的消费群体。”
原来,生产【超感发箍】的工厂和品牌属于许威廉,他每天挥金如土砸钱竞选的资金也来自于此。
而薛教授在认真思考怎么完成缪寻布置的“杀人预告——作业”。
是把人堵在厕所,委婉告诉他有人要取他狗命;还是趁他不注意,绊他一脚,再把小纸条塞进他皮鞋里;又或者,把他打晕,来个深度催眠……
“最近那些黑暗哨兵到处杀议员,搞得我们人心惶惶,对了薛教授做过向导,你怎么看?”
“黑暗哨兵?还挺可——”爱的。薛教授紧急打住,话打了个弯,“还挺可恶的,嗯!”
桌旁正好走来一个服务生,要给他们倒酒。
薛教授一抬头:“……”
完了,这么大一只缪缪站在旁边,刚刚肯定听到了。
薛教授掩饰性低头:“那个,但是……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或许是那几个议员行为不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人不悦道:“薛校长是受害者有罪论。那几位不幸遇害的同僚我都认识,为人清正,要不是积极推进《规范与管控社会哨兵纲要》,触碰到哨兵的利益,怎么会惨遭……唉,可怜了首相,手下损失三名大将。”
许威廉不屑:“哨兵那种异类,应该觉醒时就强制植入芯片,方便管理,免得整天发狂,浪费社会资源,光是白塔一年烧的经费都够拯救多少困难家庭了。”
灯光昏暗,音乐暧昧,服务生的脸凑近小灯下,低眉顺眼神态安然,捧起醒酒瓶,倾身缓缓倒入血红色酒液。
许威廉瞟了眼服务生敞开一点的领口,情不自禁把手覆在青年手腕,摩挲了下皮肤,果然如想象中一般嫩滑。再一开口,故意带了些醉意,吩咐着:“小朋友,刚进来看你背个琴盒进后台,会拉琴吗?给我们表演表演。”
说着,他还指了指薛放,“你拉得好,这位薛校长说不定还收你进名牌大学当学生呢嘿嘿。”
当事人薛校长含着一口酒,又酸又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喊什么“小朋友”,太油腻了,更过分的是居然摸他的“猫”!“猫”那种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杀手多累啊,哪有时间给你吹拉弹唱,欺负“猫”不会说话!——
所以薛教授站起来,正了正领结,云淡风轻来了句:“不如我唱首歌给大家助兴。”
许威廉随口答应:“欢迎薛校长!”
薛放走上餐厅歌舞台,抛了个眼神给“猫”,沉醉在自己为爱挺身而出,拯救小猫的英勇中,拿起话筒,酝酿感情深吸一口气: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都会的薛教授,其,实,是,个,大!音!痴!
餐厅里造价昂贵的水晶杯子们同时惊恐地震动起来。
许威廉和其他上层人士,勉强维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火速堵上耳朵。
缪寻……
缪寻走过去,干脆利落,一脚踢掉话筒插座。薛教授五音不全的魔嗓被迫戛然而止,奇怪回头问:“怎么了,不好听么?”
“猫”冷漠打字:“我的屏障都快被震碎了。”
薛教授只好作罢。
刚走下台,身后响起零落嗡鸣的试弦声,马尾弓缓慢推过琴弦,细腻柔和f小调从共鸣箱娓娓道出,仿佛一只黏糊发烫的小手,若即若离地抓住人心。
薛放回过头,看到舞台灯光下阖眸独奏的青年,一时间,竟然痴了。
原来“猫”是会拉琴的。
不仅会,水平还很高,是远超兴趣爱好者的专业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托着琴头的指尖灵活翻飞,勾出一连串俏皮的爆音,像少女提着花边裙摆,鞋跟哒哒踏在鹅卵石小路上。复而眉心微皱,压出拖曳的连弓,一顿疾风骤雨,带出沉重与肃穆。
薛放喜欢这份自由。
拿枪的手,也可以是深情演奏的手。
不知道“猫”还能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直到他睁大眼睛,看着沉静的青年掰下琴头,露出设计藏在琴中的粒子枪口,嘴边的安然变作肆意,朝道貌岸然的议员们胡乱扫射,玻璃血液乱飞一气,小提琴演奏的宁静气氛被破坏殆尽,陷入狂躁和尖叫——
薛放满足又快乐!他几乎要鼓掌大笑。
好无趣的宴会,好有趣的猫!
漂浮餐厅四面大玻璃上依次投射出大字:
“十二月六日”
“竞选讲台”
“取你狗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威廉被保镖挡在身下,听到枪声停了,从桌下冒出头,看到对自己的死亡预告,抖着手抓起玻璃杯猛灌一口酒,再环视一圈,杯子愤怒砸在地上,“薛放!!”
薛教授当然追着跑掉的猫跑了。
“等……等等我!”薛放追猫上了楼顶。前方明明没有路,“猫”却脚步不停,踩着只有一脚宽的铁杆,轻巧带蹦,跳到对面大楼顶。
“猫”在那边大楼边缘,踮着脚微微倾身,一双锈金色眼睛挑衅望着他。
薛放在这边楼顶,往下悄悄瞄了眼,100楼的层高,距离四米,以普通向导的运动细胞,结局基本是摔成肉泥铲进骨灰坛。
缪寻确实不走了。不仅没走,还坐在大楼边,摸出一罐饮料,迎着凌冽的夜风“咔嚓”拽下拉环,咕嘟咕嘟喝了两小口,罐子放在手边,舔着嘴唇上的糖分,托起腮,似笑非笑瞧着薛放。
薛放的目光从他翕动的喉结到他被风吹乱的短发。
那是什么颜色呢?
薛放从来没认真想过,他只模糊记得,那是一团不均匀的灰色。但现在,他借着大楼下巨型广告牌反射的灯光看清,“猫”的发根夹杂着金色,在冷光灯中,灰变作了淡紫。
上升气流吹散了额发,露出“猫”微微下垂的眼角,让薛放恍然想起,缪寻其实很年轻。
不知是被什么样的力量驱使着,他坚定后退一段,突然加速助跑,向对面大楼跃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由的,肆意的风吹在他脸上,“金色港湾”灯光流如金水,“猫”眼中闪过惊讶。在空中停留的时间似乎很长,也很短,稳稳落地时,薛放恍如过了一辈子。
他觉得自己应该被奖赏,就坐在缪寻身边,也学着“猫”,把腿伸出去悬在半空,拿起“猫”的饮料罐就竖一口,“啊……这就是胡椒可乐吗?怎么是甜的?”
缪寻夺过来,昂头饮尽,一点也不留给坏人类。
薛教授笑了,“既然你都要来,怎么还喊了我?”
缪寻慢吞吞打字:“他事先调查过你的喜好。”
“然后呢?”
“判断出你会喜欢我,所以放我进来。”缪寻毫不掩饰说出利用薛放的事实。
薛教授耸耸肩:“怪不得他说要把你送我,原来本来安的就是这份心。不过他的大数据分析判断没错。”
他毫不在意自己被利用。
他俩并排坐在楼顶边缘,从上而下俯视着。空中警察拉响警报,降落30层平台,鱼贯而入漂浮餐厅,许威廉和其他人面色愤然和警方交涉,后面又来了白塔的向导勘测现场。
没有人知道,他们四处搜索的一级通缉犯非但没跑,还悠哉游哉用上帝视角透过落地玻璃窗观看案发现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放的心脏砰砰狂跳,他第一次在“猫”的视角旁观,感觉刺激又新奇。
“上次给你的罐头,好吃吗?”
“嗯?”缪寻转头,下意识发出鼻音。
薛放拿出新罐头,这次上面加了编号,三号。
缪寻打字问他:“为什么有数字?”
薛教授手撑着地面,放松地向后仰,“因为我想记录下来。今天一咪罐,明天一咪罐,到你愿意做我一个人的猫,需要多少咪罐呢?”
“我不会做任何人的猫。”
缪寻蹬了下墙面,凭借哨兵超凡的肌肉神经,几乎是“飞”向了五层楼下的大广告牌。
薛放凝视着他在灯光晕染里飞檐走壁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餐厅里喝下的酒,在胃里发酵,他快乐地走在回家路上,自己买了一罐胡椒汽水,喝得直打嗝。
350层中央摩天大楼直入云间,一整楼墙全做成巨大屏幕,日夜播放广告,是整个首都人民开窗户就会看到的光污染源。越来越多的人经过它抬头惊呼,停下来拍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放也停下来。
人造巨型广告牌上正是许威廉的宣传照,一板一眼,光怪刺眼。但现在,一块一块拼凑成的纳米小屏幕被破坏了部分,黑掉的地方正好形成三个字母形状,打在许威廉脸上:
c,u,a。
猪猡。
是薛放教他的词。
“cua……”薛放仰望着那三个从上到下排列,大到堪比中型飞行器的字母,喃喃念着,感受它发音时在牙尖唇齿震荡。
全城两亿人都会看到的灯牌,城市中央,空中飞行都难以忽视。
它如此巨大,如此嚣张,仿佛一份张扬高调的告白,要宣告着什么一样,让他看过去,就震撼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太喜欢了。
这是藏在他们俩之间的浪漫小秘密,除了他,谁也不知道cua这个词怎么来的。
全城都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他知道。
薛教授低下头,从地面的水坑里看到自己止不住笑的嘴角。
猫啊~
总会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很想……很想看到更多这样自由的小猫!
如果我能做什么的话,我想给你——
永恒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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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恋爱的酸臭味。自由的小猫最迷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威廉被下了死亡通告,抓不到神出鬼没的杀手,愤怒至极。但薛校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许威廉当然要抓住他七寸猛打一顿报复。
要说薛放这辈子有什么污点,最严重的应该算那件事——
【本周医疗费结算:900万星际币】
“借钱?我没搞错吧,你都是校长了,还找我借钱?”
薛放低头支支吾吾:“……校长津贴根本不够花,况且我预支了半年的,现在财务处死活不给我赊了。”
“你是出去嫖被骗了吗?”胡硕扶额。
“哈?没有……吧?”嫖猫没有花钱啊。
“那钱呢?我明明记得你上个月说还完了5000万债款,怎么又又又……是那家人又来敲诈了?”
“唉,比那个更麻烦。”薛放把早上收到的消息递给他看,“我招惹了许威廉,那家伙把‘卷心菜’的监护和追诉权弄到手,串通医院给我发巨额账单。”
“卷心菜”是传说中薛向导“谋害”的那位哨兵,由于精神海被炸成漩涡状大坑,成了植物人,薛放和胡硕私下私下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深知好友遭遇的胡硕不敢置信:“‘卷心菜’家人就这么把他卖给无良政客随便利用?什么亲人兄弟情深,每月敲你20万心理补偿费,敢情都是放屁。话说你怎么会惹上许威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教授打哈哈,“这个嘛,说来话长,问题是要先解决眼前困境。七天后还不上账单,我会被许威廉合法告上法庭,打进联邦大牢。”
胡硕沉思了一会,“其实有人之前想通过我搭关系找你帮忙,我觉得时间太紧,又涉及灰色地带,就没告诉你。”
薛放直指主题:“就说给多少钱吧,现结吗?”
“现结,不多不少,正好900万。”
“接了!”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薛教授身背债务,接私活不是一次两次。违反教师规定,开办辅导班,翻译机密文件,给黑道大佬们骂架时做同传,什么都干过。
这次找他办事的人,略有不同。
薛教授一上来就被蒙上眼睛,按进装甲舰,咚咚两个大兵一左一右夹住他坐下。
六小时后,装甲舰降落在联邦军部某处秘密基地。摘掉眼罩,看清周围光秃秃的景色和头顶的人造照明“小太阳”,薛教授心里有了预料。
联邦边境的某个小行星,远离恒星大气干燥,没有光照和植被,雷达不易探测。从脚下红色尘土的波纹走向判断,经常发生宇宙沙尘风暴,并且矿产资源丰富,所以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海卫十七,不错的选址。就是离首都星三小时路程硬被你们兜成两倍,至于这么防范吗?害得我腰痛。”
“咔!咔!”粒子枪上膛,同时六道枪口直指薛教授脑门。
有一股强大的哨兵威压靠近他们,大兵们立身敬礼,“海伦娜少将!”
海伦娜少将眼神凌厉扫过,大兵们的枪口齐齐一抖,慢慢放下。视线停到薛放身上,微微颔首,“跟我来。”
近一百年来,联邦白塔在首相扶持下,势力雄浑,气焰凶人,网罗了70%的a级以上异能者。相比之下,军部在中央政府的多年打压中显示疲态,逐渐式微,不论人才资源还是资金军饷都远不如白塔,像被蚕食空的大蛇,只剩下华丽外皮。
薛放瞟见女少将冷艳的侧颜,笑了笑,“少将想必能力卓绝,因为他们一向不喜欢样貌优秀的人爬上去。”
他这句是恰到的赞赏,也一语道破海伦娜的困境。
——因长相过美而屡受质疑,不论拿下多煊赫的战功都会被认为是美色的功劳,能升到少将,已是极致。
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联邦宪政法院终身大法官——铁娘子容免,十五年前为了竞争这个全宇宙最高权位之一,不惜毁去容貌,整成普通样貌,只为自证实力。
海伦娜冷冷回:“我调查过你的底细。军部和政界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教授摸下巴思考:“让我想想。你提出要三天内培训出一批先锋哨兵,掌握专业级勒马星语,这么紧迫,应该是想赶在月底再拿个一等功,参与下一年的职位考核。或许,你已经被下了非升即降的命令,才会孤注一掷,找上我。”
军靴停下脚步,海伦娜身为军人和哨兵的血腥杀气扑面逼来。
薛教授温和笑对。他最喜欢当面揭人老底了!
海伦娜的气势突然收回去,黯然道:“你猜得对。”
“来得及。”薛放冷不丁说。
“嗯?”
“三天是吧,只要你的哨兵们听话,”薛教授笑得人畜无害,“我保证让他们人人速成母语级。”
看似神都不可能做到的事,这个男人却答应得轻轻松松。
海伦娜莫名安下心,“确切来说,你得在基地里待四天半,等奇袭任务完成我才会给你结款。”
四天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教授掐指算了算。
那不是周五吗!!!不行,他还要回去见小咪的!
“四天半不行,我得提前回去!”
海伦娜露出一点兴味,“那得看薛教授能不能提早完成任务了。”
薛放被迫把计划调整到两天半。
时间不等人,当天晚上,薛放没有休息,直接把参与培训的先锋小队“猛禽”召集起来。
敢接下这个匪夷所思的任务,薛放自然不可能用常人能理解的方法。
“报出你们的精神承受值,不许谎报,除非你们想变植物人。”
“你是向导?”个子最高的代号苍鹰发相当反感,“好好教我们abc怎么念,别有事没事偷别人大脑信息。”
薛教授玩着手里的教鞭,漫不经心,指着苍鹰:“你,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
薛放身体前倾形成压迫,语调缓慢:“我啊,不喜欢服从性差的哨兵。让海伦娜换人过来。”
苍鹰是小队队长,气性高,队内向导哪个见了他不是软乎喏喏的,哪受过这种气,当即摔门而去。
“好了,”薛放拿教鞭敲敲桌沿,居高临下直面17个哨兵,“现在,每个人都要完全开放你们的精神海给我,特别是情绪波动最大的记忆部分,不得有任何隐瞒。”
与此同时,他在投射屏写下五个字:深刻记忆法。
薛放就此做了个浅显的解释:“曾经有个学生向我坦白,他记忆最深刻的知识点并不是考前熬夜背了二十次的一条,而是考试中偷摸翻书看到的那条。”
“还有尿急找厕所,途中被人拦下说了什么话,也会记半辈子。”
薛放勾起唇角,“人类身体在受到刺激时,会主动增强记忆,效果比普通背诵方法强一百倍。所以,我会利用你们精神海里最深刻的情景,让你们不断重温,在途中渗透入目标语环境,灌输知识,你们的大脑会在反复刺激中被动吞下成吨信息,以达到快速掌握语言的目的。”
“猛禽”小队成员们面面相觑,同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最深刻的记忆大多是战场拼杀,是最不愿回忆的,你这样做,会不会对我们心理健康造成影响?”
薛教授笑容扩大:“嗯,所以我的这套方法也叫《精神图景ptsd教学法》哦,需要搭配心理治疗师使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晚,薛放带他们熟悉了勒马星语的发音规则。只睡了5小时,他强撑着起来继续操练那群哨兵。
得尽可能挤出时间,早一小时结束培训,就能早点回去撸猫!
第二天,被赶出去的苍鹰闷头回来了。
“我……我想归队。”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薛放:“啊?什么?听不到哦。”
苍鹰年轻的脸憋得通红,粗着嗓子喊:“我想归队!”
他满眼血丝,应该是被海伦娜罚在小黑屋关了一整夜没合眼。
薛教授微笑:“你知道你这样的哨兵在白塔会有什么后果吗?”
苍鹰愣了愣,“什么后果?”
薛教授:“会变成‘卷心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苍鹰不明所以,望着薛教授温文尔雅的脸,一整天都在思考“卷心菜”是什么意思。
看着看着,苍鹰发现了这个向导的许多特殊之处。
自信,耀眼,不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胜券在握的样子,让人觉得只要跟着他走就一定能达成目标,令人安心,会让人不由自主听从他的安排,服从他……
而且薛教授完全不把他们这些哨兵放在眼里,和基地那些虚弱苍白,需要时刻保护的向导完全不一样!
当晚下课,“猛禽”小队疲惫到走不动路。每个人的大脑好像被当成毛巾反复摔打揉搓,乱成一团浆糊,再形势恶劣的战场都没这么消磨过他们的精力。
但当他们隔天起床,互相打招呼聊天,惊异得发现自己脱口就是刚学一天的勒马星语,甚至不需要动脑子,可以随意切换联邦语,“猛禽”小队对薛教授真心实意敬佩起来。
最后一天培训是专业术语加强,操练强度加大两倍,好几个哨兵受不了信息流压迫,中途晕过去。
苍鹰咬着牙扛到最后,想给薛教授看看,什么是s级哨兵的强大忍耐力。但结束之前,他的精神屏障突然崩裂,最可怕最深刻的记忆冲出来:
“哥……哥哥!不要死!”苍鹰满身冷汗,抱着头双眼无神,撕心裂肺地惨叫。
他最不愿面对的记忆是亲生哥哥为救自己而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视线恍惚中,薛教授出现在视野中,似乎蹲下来查看他。男人那张俊美温和的脸和记忆中的兄长重合了一部分,二十岁出头的苍鹰“唰”得流下眼泪,张开双臂扑过去,“哥哥……”
咚!一头撞上墙,不省人事。
薛教授拍拍西装下摆,心有余悸:“还好闪得快。”
要不然眼泪鼻涕擦在他衣服上,就要丢掉重买了。
经过两天半艰苦卓绝训练的哨兵们每人一口流利的勒马星语,听得勒马星出身的接头人一愣一愣的,自信满满把他们送上前线,准备打一场漂亮的仙人跳埋伏战。
薛放一拖十七,要记住每个哨兵的精神弱点,又要灌输语言点,大脑高速运转,累到在基地里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正好听到“猛禽”小队大获全胜的消息。
“麻烦结账。”薛教授立马跑去找海伦娜,秀出收款码。
听到900万到账时清脆一声“滴”响,薛教授心情十分愉悦,再一看表,还赶得上中午回去见小咪!
但他被一道高大身影结结实实堵住了路。
苍鹰喘着气,应该是刚从庆功宴上跑出来,身上挂着金色一等功勋章,随着胸口剧烈起伏不停闪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年轻人的热烈接触到薛放平静的视线,变得羞涩起来。
“薛教授……不,薛放!”他鼓起勇气,第一次喊了男人的名字,用对方教他的勒马星语说:“请做我的向导吧!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的。”
“哈?”薛教授瞬间冷脸。
苍鹰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答应,激动地解释道:“我知道你很不同,你和我见过的向导都不一样。我向你道歉。你从来没有把精神触手伸进我们的精神海,一直在保护我们的隐私。我屏障破裂,你也没有乘人之危,而是把我送进医务室。我知道,你是那种正直厉害的向导,一定会等哨兵亲口说‘同意’——”
他满脸红光,充满期待地告白,“我,我开机甲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你,我觉得我们的匹配度一定很高。我拿了一等功,下个月应该就会升上尉,两年后可能就是少将,我是这一届最强的哨兵——”
“你很弱。”
苍鹰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半晌,勉强抽动嘴角问:“嗯……你说什——”
薛放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地说:“你真的很弱。s级以上哨兵我见多了,你在里面实力倒数。还有你的忍耐力,及格线都达不到。你应该参加过白塔的统招,那边没要你,你才来军部的吧。”
苍鹰的自信心瞬间碎裂,低着头,几乎发不出声音:“那你为什么……对我……特殊……”
“我没有对你特殊,是你想太多。跟你说实话也行,我不喜欢接触哨兵,也没有治愈别人的善心。要我对你用精神触手,跟光着脚淌进污水沟一样让我难受。总之,我没有和别人结合的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放说完,就拎着公文包越过他走向停机坪。
苍鹰被他当面揭短,浑身发抖,一拳锤向墙:“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还是有喜欢的人了?!”
薛放回过头,平淡地打量他一眼,好似第一次拿正眼看他:
“嗯,要说的话,确实两者都有。”
年轻人一颗热心被无情踩碎。
薛教授紧赶着回到首都星,家都没回,直接降落学校,一下舰就往系里跑。
现在已经是周五下午两点二十了,上次缪寻来得很早,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已经等不到走了。
可千万别走了啊!
薛放气喘吁吁跑过走廊,一抬头,慢慢放缓脚步。
缪寻坐在系门口长椅上。有两只流浪猫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围在他身边喵喵叫。他低下身,温柔地摸摸猫的小脑袋,猫跳上他膝头,舔他手心伤口处的血,满足地呼噜呼噜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身边放着双肩包,平和得像个乖乖大学生。也是,“猫”这个年纪,本来应该在读大二大三的,比薛放带的研究生还小。
薛放看到缪寻,心情一下拉到满值。
果然,他还是最喜欢“猫”了。
他快步走过去,刚坐下,缪寻膝头的小猫就炸毛跑了,但薛教授现在完全不会伤心。
他握住缪寻的手腕,翻过来看了看伤口,很是心疼,又伸手去碰缪寻的额头,想探查一下“猫”的精神屏障情况,刚接触到皮肤,“猫”皱了下鼻子,一下子推开他站起来,后退两步离他远点。
薛教授手足无措:“怎么了?我想看一下你屏障好没好,不舒服吗?”
缪寻戒备地再退一步,缓缓打字——
※※※※※※※※※※※※※※※※※※※※
哈哈哈哈哈当薛教授嫌弃地说出“你好弱”的时候,鳕鱼爽了。
我们教授家里有又美又强又会黏糊撒娇的猫咪咪,这种杂兵怎么配得上,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教授对其他哨兵:?想让我看你脑海的脏东西,还要放精神触手给你疗伤?脏死了!
薛教授对小咪:咪咪咪咪可以让我的精神触手塞一下吗?很大很快,我会轻轻的~
老双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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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是女装咪!记得早点来看哇,晚上9点准时,可能会被suo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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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关,你,事。”
“猫”放下终端,朝薛放恶意吐了吐舌头。
他舌尖猩红,上面钉着一颗融化殆尽的止疼药,被薛放看得清清楚楚。
“mh413701-z,”薛教授流利报出药物编码,担心地看着他,“我查过,这药只适合精神混乱四期的哨兵,你还没到用它的地步。打多了会对脊干神经有损伤,影响你的运动速度,谁给你开的药,也太不负——”
“猫”不等他说完,弯腰抓起双肩包就走。
“别走!不提了不提了,”薛放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包带,十分委屈,“我一路油门飞了四个小时回来第一时间来见你的。”
“猫”头也不回,跟他角力拽背包带子。
薛教授眼看手心的包带一寸一顿被抽出去,情急之下说:“请你喝胡椒汽水,喝两罐!”
“猫”停下拽的动作,背对着他沉默两秒,伸出手比了四根手指,又飞快改了主意,换成五根。
“五罐吗?五罐也行。”薛教授面对小猫咪,只能忍痛割地赔款。
一只终端的屏幕慢慢从腰下探出来:“要马上交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教授安心了,拉着包带,带着缪寻往楼里走,“走吧走吧,今天刚赚了钱,请你喝到打嗝。”
猫的情绪来得快,似乎去得也快。
薛放从自动贩卖机下捞出一大堆铝罐,“猫”一脸冷漠,张开双肩包的拉链口袋,昂下巴示意他丢进去。
薛教授知道他包里装的是枪,塞饮料罐进去时,由不得心虚得左顾右盼。
怎么搞得像非法交易现场?
“猫”拎了拎包,里面哗啦哐当响。他露出一点来进货似的满意。
“去我办公室吗?有新鲜咪罐。”薛放试探着问。
“猫”还是没什么表情,看在胡椒可乐的份上勉强搭理他,打字问:“我排在第几号?”
“啊?什么几号?”
“从周一到周五,上午下午,排到我应该是第10号吧。”
“?没有那种事,我又不是变态!我只有你一只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教授冤啊。
缪寻眯眼看向他的外套,露出怀疑与嫌弃。
薛放愣了愣,顺着他目光低头看,再联想起缪寻刚刚皱鼻头的样子,恍然大悟:“是嗅到陌生哨兵的气味了。”
糟糕,那个他想不起来名字的哨兵拦下他时似乎释放了信息素,他自己闻不到,“猫”的哨兵嗅觉却很容易察觉。
但是,“猫”身为哨兵,会在意这种哨向工作之间常见的小事,还当面闹脾气,在薛教授看来也太过……
太过可爱了!!!
薛教授思路:“猫”不喜欢闻到他身上有其他哨兵气味——“猫”不开心要走——“猫”想成为他独一无二!的!猫!
薛放当场放下公文包,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唰”得脱下西装外套,反手投进可回收垃圾箱——
他潇洒笑道:“这下讨人厌的气味消失了。”
缪寻视线又投向他裤子。
薛教授:“……那个,我们去办公室……也,也可以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去。你迟到了。时间已到。我走了。”
“猫”每句打完,都重重按一下句号键。
一周一次的限定撸猫机会,薛教授哪肯轻易放弃,正要上前把“猫”哄骗走——
不远处教室惊起尖叫,“啊啊啊救命啊!——”
薛放和缪寻同时转向发声处。
“薛老师!流血,疯掉了,他耳朵眼睛好多血!”一个女生冲出来,一眼看到薛教授,朝他大喊求救。
薛放瞬间恢复为人师表的理智,“冷静,好好说,发生了什么?”
女生惊恐地指着教室发抖:“艾文,艾文戴了发箍,七窍流血了!”
薛教授:“哦。”然后转头,“小咪我去一下就来……诶?”
咪呢?
再定睛一看,那么大一只咪已经第一时间闪身进事发教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生气!哄半天不跟他走,现在跑得可快。
薛放叫了救护机再跟过去,发现正缪寻站在一旁冷眼观看。地上躺着不省人事的艾文,超感发箍和一副耳机。
薛教授一看就明白了。
现在的大学生为追求感官刺激,竟然戴着能放大听觉的【超感发箍】听摇滚乐。普通人没有屏障,精神海容量很小,根本承受不住陡增的听觉信息流,脑血管像烟花一样“砰砰”炸裂,小命一把玩完~
缪寻抬起锈色的眼睛,“他需要向导治疗。”
薛放:“嗯嗯,所以我打了急救电话,放心。”
“你是向导。”
薛放无奈笑,“所以呢?你希望我救他?如果你想,我倒是勉强可以考虑一下,虽然结果100%是no。”
他面向艾文,声线里无形多了一丝冷漠,“不过,艾文同学已经是成年人了,他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你和我。”
关爱愚蠢弱小可不是薛放的作风。
缪寻多看了薛放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之前留他强制治疗可不是这个态度。
救护机来得飞快。作为在场教师负责人,薛放也被要求上机跟随。人一多,缪寻就消失了。
薛教授坐在医疗机里哭丧个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忧心学生性命,替学生难过。
猫又跑了。
“咔。”开易拉罐声。
“?”薛放看过去,最后一排单独坐着的抢救医师打开胡椒汽水,悠闲嘬了口。
虽然被口罩帽子蒙得严严实实,薛放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小咪!
薛教授一路美滋滋坐到医院,帮学生填医保单子都笑咪咪,看得护士长满怀疑虑,差点报警。
“已经是本月接到的第37个类似病例了。”护士们小声嘀咕。
薛放趴在窗口直截了当问:“警察都不过来管管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护士们瞧他一眼,闭上嘴走掉。年纪更大的护士长面相刻板,紧皱眉头:“先生,不要干扰我们工作。”
“好~吧~”薛放故意拉长调子,突然往电梯那边伸头看,“喔,警察来了。”
护士长神情一紧,也跟着往柜台外面看。
“滋,滋滋——”□□趁她不备,瞬间电昏她。
站在她身后的“小护士”一把拔出她的身份id卡,低着头,迅速操作柜台光脑,拷贝病例信息。
薛放继续靠在柜台上,正好挡住身后摄像头,让它既看不到倒下的护士长,也看不清“小护士”的漂亮脸蛋。
“护士裙也太短了,这能遮住什么?”薛教授瞧着那双半露在外面的大腿,忍不住碎碎念。
边念叨边多看两眼,发现不是粉粉的见习护士裙太短,而是穿它的人腿太长……
“小护士”拔掉拷贝完成的存储卡,在柜台放了张纸条,干脆地转身走进护士站。
薛教授摸起纸条,揣进口袋,走到没人处才偷偷摸摸展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收起你的眼珠子!】
薛放:“……”
翻到背面还有一句:
【十分钟后二十三楼男厕所见】
薛教授在楼上转了圈,顺手摸了张“正在检修,请勿进入”的牌子,堂堂正正挂在二十三楼男卫生间门上。
没过一会,男卫生间门被推开,身姿窈窕高挑的“小护士”推着扫除车进来。
他反手锁门,拽掉假发,踹掉纯白低跟鞋,解开过于紧绷的衣扣,松了口气,当着薛放的面,就弯腰从大腿跟拉起裙边,抬起腿,一脚踩在洗手台边,表情淡然地从上而下卷起肉色大腿袜,准备脱掉。
薛教授欲哭无泪。
想看,但是一直盯着看好像会被“猫”打。
算了,打就打,不挨猫爪挠,哪能算合格的爱猫人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薛教授从公文包里找出平光镜,戴上,开始端正态度欣赏。
缪寻的动作果然停下来,丝袜挂在小腿肚子,他视线锐利,打字质问:“你看什么?”
薛教授嘀咕:“又不是没看过……”
全脱都见过,这算什么,对吧!
“你很想看?”
“也没有很想……70%想的程度,大概。”薛教授开始假装看镜子……里的缪寻。
“哼。”缪寻发出鼻音,打字:“虚伪。”
“猫”一撑手腕,臀部坐上洗手台,伸出长腿,脚尖绷直,脚趾勾了勾,混沌的眸子转向薛放,屏幕亮起:“你过来给我脱。”
实在是过分又随便的要求。
薛放想,可能因为“猫”还年轻,不知道这样随意敞开身体会招致怎样残酷的后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另一边理智告诉他,“猫”很清楚,“猫”就是故意的。
薛放禁不住问:“你以前也经常这么要求别人吗?”
缪寻没有正面回答,“我无所谓。”
无所谓,随心所欲,所以怎样被对待都可以。不论是躯体残破,还是灵魂消亡,后果他自己承担……
他扭曲的视线里,男人在朝他靠近。
他咧开唇,笑了笑,五官浓艳深邃,鲜活宛如毒药,看一眼,就会失去理智,为他彻底疯狂。
他毫无所谓地敞开躯体,仿佛全无防备、露出柔软肚皮的猫。
男人向他伸出手,化作一团漆黑的柏油,黏稠,滴滴答答……
混乱的视觉一帧一帧卡顿,近一点,再近一点,气味,体温,触感,皮肤相触时激起的微电流……
“既然无所谓,那被我抱一会也可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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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薛放不等“猫”答应,就张开双臂环住他。
明明没有小圆毛耳朵和条纹尾巴,薛教授却抱得相当满足。
他发出一声叹息,好像辛苦出去打工赚钱的上班族,刚回家强行抱起沙发上的小猫,开始碎碎念:
“最近在外有好好吃饭吗?好像又瘦了,穿大号女装都正好。如果有其他阿猫阿狗欺负你,可以告诉我。不过你是组织领袖,好像没人能欺负你……啊,不管,万一呢,有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打跑他们——”
“我好累啊,忙着挣钱,‘卷心菜’把钱都吞走了,他是黑洞吗?真气人。我想攒钱买个治疗仓放办公室,你来了,就能随时治伤。对了,我记得你的腰伤很严重——”
薛放说着就动手卷起护士服下摆,“猫”本来放松的躯体一僵,肌体紧绷,一把冷冰冰的东西骤然抵上薛放后脑勺。
“嗯?”薛放抬眼,从洗手台镜子反射里看到死死压住自己头皮的铁疙瘩。
好像是一把枪,露了一角,看不太清。
“你装了消/音器吗?”
薛放还是那副闲话家常的口吻,很关切,也很亲昵,“枪声太大不好逃脱。这家医院的vip房养着几个白塔废物老头,有s级哨兵看守,在十六、十七层,你开枪后记得避开他们——”
他无视性命威胁,强硬拉开缪寻衣服,扯到腰背上。洗手台的射灯光线柔柔,镜子里清晰照出后背斑驳的血痕,新老伤疤纵横交错,艳得滴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放同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愕然的脸。
“怎么……回事!谁又打你了?”
“猫”背肌颤抖,好像伤口被光线灼烧到,两片削薄的肩胛骨抖着缩起。
典型的应激反应。
薛放松开双臂,忽然不敢碰触缪寻。
他不知道对方被衣物覆盖的地方哪里在流血,哪里在发炎,更不知道被他贴紧的胸腔里哪块内脏在碎裂,发泡,坏烂。
缪寻蜷紧手指,一膝盖顶开他的身体,扶着洗手台跳到地上,背过去,低下头,狼狈地把被捋到腰上的护士服裙边拽下去,往腿根使劲拉扯几下,尽可能遮住肉。
“缪寻……”薛放听见他激烈的呼吸声,忍不住唤他。
“猫”拿枪的右手压着裙边,弯腰从清扫车下抽出一叠男装,快步走进隔间,用力摔上门,喀嚓好大一声反锁住。
一个眼神也没赏给薛放。
“猫”有没有自尊心和羞耻心呢?薛教授觉得这个问题要具体对待具体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从今天看,是有的。
自尊,大于羞耻。
薛放有些愧疚。或许他不该擅入“猫”的生活,强迫“猫”对自己坦露伤口。
不论在外面被小树枝刮到,屋顶掉下来摔坏,还是被坏人绑起来折磨,“猫”事后跑来找自己,都只是想安安静静吃一口罐头。
明明可以不遵守约定不来的。“猫”是猫,就算不来,他也不会生气,因为猫就是这样的。
可“猫”还是来了。
干完“脏活”,好不容易平静一会,再被他扒开皮毛看伤口,没有气急败坏咬人已经算脾气好了。
或许他不应该多管闲事,可能会减少对“猫”心理的二次伤害。
薛放站在隔间门边,低声缓缓哄:“下次我不问你了……也不会看你伤口,放心吧。屏障不稳定,可以不用来的,在家休息一会也好……”
里面毫无动静。
薛放恰巧知道这扇门的锁坏了,看似反锁,其实一推就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会强迫你的——”
薛放边说边强行推门。门后面,缪寻正双手握着枪柄,眼神混乱,微微张开唇,枪口竟正对他自己!
“把枪放下!”
那一瞬间,薛放真的动气了。
他很生气,甚至怒不可遏,怒气火燎燎地窜起,烧得他心头焦痛,头脑滚热,叫嚣着想要冲上去制服不听话的猫。
“呵。”缪寻混沌的眼珠转到他脸上,讥笑一声,音调有点诡异。
“拿来给我!”薛放伸手去夺枪,“猫”却放弃抵抗,直接丢给了他。
薛放错愕接住,再低头一看,发现它根本不是危险的凶器,而是用来打止痛药的钉枪。
——刚刚“猫”用来威胁的也是它。
“你……”薛放发现自己误会了,一时语塞。
缪寻坐在马桶盖上,嘴唇咬得惨白,歪着头,额角抵着隔板,视线恍惚。他的裤子穿了一半,上衣还没脱完,整个人乱七八糟地靠在那,好像被玩坏后扔掉的漂亮人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正在发冷汗,手指放在膝头,时不时痉挛。他很痛。止疼药开始失效,从内到外,从五脏六腑到骨头皮肉都像被撕裂开,换了任何一个哨兵,现在都应该尖叫着打滚——
但缪寻的忍耐力极佳,不会叫,痛死也只是小小哼唧,轻到听不清。
在普世观点看来,缪寻是极其优秀的哨兵。
薛放当年第一次参加白塔培训大会时,老教官慷慨激昂训导:“一个优秀哨兵要掌握的第一课与最后一课,都是‘忍耐’!没有向导能时刻跟在你身边,你被攻击精神受损,第一反应不能是寻求帮助,而是,忍着!”
“忍不住怎么办?忍不住,只有,死!你吃向导素那会,会失去战斗先机;你痛到尖叫,会引来敌人;你是战斗机器,只有胜利才有资格回厂返修,否则,你的向导会配给别的胜利者——”
看起来,小咪也接受了类似的“教育”。
缪寻突然拽下薛放的衬衣领口,强硬掰过他的手,让止痛药的钉枪/口对准自己。舌尖猩红,本来钉打的药已经融化干净,留下一个小小的渗血的洞,触目惊心。
“猫”的笑容逐渐扩大,几乎是病态的,对他唇语:
“射我。”
薛放的手抖了。他的理智线簌簌崩塌,根本下不去手。
缪寻嘲讽地瞧着他在自己面前一败涂地,掏出终端,压抑着喘/息,抖着手指头打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干,就滚,换人来。”
换人——是对一个向导实力最直接的蔑视。
薛放呼吸错乱,怒意在胸膛里咆哮,眼中只剩下缪寻浓艳美丽的面孔。他现在既没有可爱的小耳朵,也没有毛茸茸的尾巴,严格意义上不算是猫。
他不应该得到特权。
薛放应该丢下他,出去报警,说不定还能因为举报有功拿到天价赏金,成为社会上人人称赞的除暴安良好市民薛教授。
但是……但是不能换人!
他不明白这股独占欲从何而来,或许是对猫的滤镜,又或许是高契合度的疯狂催化,他只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放任缪寻离开。
“不要再遭罪自己了。”
薛放捏住他削瘦的下颌,眸色暗沉,“你打止痛药,是因为它吃起来甜吧。张开嘴。”
他举起钉枪,缪寻就配合张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颗糖被按进牙间,滚到舌苔上。缪寻下意识吮了吮它,忽然睁大眼睛。
甜的,不痛,被骗了。
钉枪和糖纸丢在地上,仿佛向导碎裂的表壳,他轻声问:“好吃么?”
向导用钥匙在指腹刮了一道,渗出血珠,在自己舌尖点了下,嗓音在缪寻耳边低低震动:“没吃过?回去开我给你的罐头,3号罐头……”
3号,是那天的……
精神熔断边缘徘徊的缪寻被他捧住脸,温柔命令:“睁开眼睛看着我。”
感官神游中,缪寻很难形容被舔过眼睛是什么感觉。它紧迫,私密,柔软,带着怜意和救赎的温情,柔柔卷过他的眼睑,浓烈的海盐味信息素透过上皮组织渗透进毛细血管,像一只大手,安稳并强势地抓住了精神域。
血液加唾液,舌苔加眼睑,双重nian膜接触,是一种极其冷门的绑定结合方法。因接触面积小,效力短暂,只能维持两三天,又因过程暧昧亲密,不可能在普通同事间使用——
几乎只有在外偷/情,又想背着伴侣一尝灵魂共鸣,露水情缘滋味的哨兵和向导才会做。
对高契合度的哨向,是无法抗拒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暂时结合撩起一波波精神热潮,仿佛泡在巨大的浴缸里,水汽缭绕,温水没过后腰,酥热升腾,战栗的麻,跨过顶端又泛上温柔的倦怠感,很舒服地窝进伴侣怀中,静静等待余韵散去。
缪寻舒展双臂,圈住男人脖颈,薛放回搂他的瘦腰,贴在“猫”凹陷的锁骨间,深深呼吸溢出的苦奶咖味性素。
他们挤在狭小的医院厕所隔间里,不可控制地颤起精神共振。
缪寻舌尖发麻,几乎快含不住那颗酸甜的小糖了。向导照顾到他敏感的听觉,声音很低很轻:
“你是领袖级别,极度敏感,普通绑定很容易给你的精神海留下印记。这种边缘行为比较温和,你要是讨厌,过两天我的气味就会消失……”
缪寻陷入轻度神游中,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带着【超感发箍】发病数据回到发电厂据点。
糖的甜味还残留在唇齿间,舔也舔不净。
但痛觉几乎被压下去了。一次清浅的短暂绑定,宛如特效药。
——好吃么?酸甜的……
3号罐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缪寻辗转反侧一夜,才说服自己起来翻找。拿去丢掉好了……罐头……罐头应该被他放在桌子上,怎么没有?
“你在找什么,领袖?”橘猫小姑娘穿着睡衣揉揉眼睛,问他。
缪寻随意指了下桌上空位。
“是罐头吗?白天你不在,他们撬开分掉了,是很好吃的糖,满满一大罐!我们每人都分了一捧,真的超好吃,领袖从哪里买的?诶,你肩膀上的图案是什么啊,难道是——!”
※※※※※※※※※※※※※※※※※※※※
小咪撩人反被推。
咪咪被打上了教授的烙♂印,虽然是暂时的,通过边缘那啥行为哈哈哈哈哈我太喜欢教授这作风了!又绅士又涩,亲眼睑真是太过了!
坐等教授婚后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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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寻下意识拽紧领口,面无表情快步走进卫生间。
面对镜子,犹豫着松开衣领,结合徽记一点一点露出来。
哨兵和向导绑定后,身上会互相出现对方量子兽的抽象图案,这是写在基因里的生/理反应,也是忠贞结合的证明。绑定双方的平均实力越强,徽记颜色就越浓深,最稀有也最强的是火黑色,s级哨向基本是深蓝色,a级橘黄,b浅草色……d级几乎淡到没有颜色。
而他的,正是妖艳浓郁的深黑红,图案勉强能看出是一条鱼,像一道烧红的烙印,随着短暂绑定刻在他血肉里。
仿佛是谁的所属物一样。
缪寻眯起眼睛,盯着镜子里的徽记,指尖锋利,滋……滋滋在被染的皮肉上抓出三道血痕,破坏了它的完整性。
“那个……领袖,”橘猫在外面小声喊,“我刚去他们屋里搜来了剩下的糖,放在小桌上了。”
缪寻没有应答。他找出到日常出任务的工具箱,拿出化妆盒,用粉底液一下一下抹在破碎的印记上,看着它慢慢消失,直到伤痕都被厚厚的粉底糊住,不再渗血,才稍微满意。
这一夜,他双臂抱着胸口,睡得格外安沉,连被他塞在枕头下面的三颗小糖,也没有硌到他。
第二天,他久违地收到了组织的消息,负责下发任务的李维把他约到外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在收留那群‘报废品’。boss虽然纵容你,其他领导已经颇有微词。不让废品去‘垃圾场’,反而养起来,给下一批报废哨兵看到,谁还会安静服从组织安排?他们让我警告你,不要不识好歹,打破规矩,后果你承担不起。”
“谁们?”缪寻放下咖啡杯,似笑非笑。
李维怕惹事,只是威胁:“都是你惹不起的人。”
“叮——”缪寻撇了下嘴角,心不在焉用小勺敲着瓷杯,“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声快过一声,急促地让人心慌,同为哨兵的李维心脏狂跳耳膜胀痛,愤怒叫停:“停下,别敲了!”
“很吵吗?”缪寻托着腮,仿佛好奇地问。
李维不耐烦道:“不是谁都像你一样神经病,喜欢拿痛苦当乐趣。”
缪寻抿了下嘴唇,是很清浅的笑容,衬着他年轻的脸蛋有些纯良:“那你痛苦吗?”
“……别来那套。我今天是来通知你,组织给你重造了身份,已经把你的dna信息放进匹配系统,到时候会安排你和某位门阀绑定,帮助boss在这次大选中获胜。”
无端地,缪寻感到锁骨一阵刺痛。
他不动声色拢了拢外套,漫不经意打字问:“绑定后多久可以杀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看boss的意思。还有,不要随意杀人给我们惹麻烦!”
缪寻拖过桌上糖罐,打开小盖子,把半凉的咖啡整个浇在白糖上,用小勺搅了搅泥石流那么稠的糖汁,在李维惊恐注视下,高兴地灌下一大口。
唔……他吐吐猫舌头……还是有点烫,不过好歹不苦了。
“boss说过很多次,你不能吃糖,会影响神经速度!”
缪寻松松靠在椅背上,瞧着窗外宁静走过的路人们,他听得到每个人的心跳——都很健康,稳定,自由又快乐。
他低头打了一行字,给李维看:“boss也说,你们下个月会人事调动。不如——”
他转过头,露出无辜的笑容:“把你们都杀了,换我当头头,好不好嘛?”
锈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李维惊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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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灯光澈亮。
缪寻歪着脑袋,手握mr75-沙漠蔷薇,松开拇指连续放枪,“砰!砰!——”噪声震耳欲聋,加厚的10cm钢墙转眼被射成筛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把枪以射击爆出的环状喷溅伤口著名,超粒子弹造价高昂,是贵族阶级们在狩猎游戏场炫耀的宠儿——
却被缪寻当成廉价玩意儿随便糟蹋。
他弯腰从匣子里抓出又一把子弹,直起身时晃了下身体,灌一口啤酒。
“嗝。”胡椒汽水和啤酒混在胃里,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咕嘟咕嘟起泡。
随手丢掉mr75,再捡一把新的,根本不管其他人是不是在睡觉,肆无忌惮地打空子弹,墙上,天花板,沙发,一切目之可及的地方,通通打个稀巴烂。
像深更半夜用家具磨爪子的猫。
“他在跟谁过不去?”瘦狼低声问。
橘猫无辜:“我也不知道……”
瘦狼叹气:“今晚怕是别想睡了。”
“猎豹”一旦闹起来,一整夜都不会停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