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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2 / 2)

他们怎会沦落到居住在这种地方?这种与他们先前完全不同的住所,让他们难以置信。

任如夏甚至看见屋顶上和墙壁上有些许大小不一的洞口,要是下起雨来,屋内肯定会漏水。

顿时间,他脑中闪过前阵子的气候,阴雨连绵,再加上将进入冬的时节,天气变得有些凉意,他身上的衣服并不厚,该不会是因为如此才染上风寒吧?

苏家父子率先进了屋,跟著前来的三人就站在门外看著眼前一大一小的身影。

下意识地,任如夏看了苏元安的穿著打扮,两人身上虽都穿著粗布衣裳,可不难看出苏若白担心儿子受寒,特地在他身上加了不少衣服,小小的身子也就显得胖了点,圆了些,相比起来,苏若白的衣服就显得更少了些。

他真的是为了儿子,情愿苦了自己都无所谓。

不知是屋子的主人未开口邀请他们进入,还是他们尚未从震惊中回神,两人就这麽呆站在门外看著,没再有任何动作。

半刻,苏若白转身一看,发现两大一小排站在门外的三人几乎挡住了他的门,这才开口邀请。「你们进来坐吧。」语毕,拉开桌旁两侧的长型椅,便转身去找能够熬药的茶壶。

他这屋子除了简陋外,东西也不多,所幸药是给他喝的,随便拿个东西煮就好,他不是很在意。

闻言,任如夏与杜平一互看了眼,便举步踏进屋内,震撼的情绪一时间还无法平复,但都让两人很巧妙地遮掩住。

忍著晕眩的身体,苏若白不停在屋内屋外忙著,一会从屋外备用的大罈子中舀出乾净的水,一会再忙著生火,最後才走进屋内,从桌上拿出一小包药准备熬制。

已经够难受的身体,在经过如此的忙碌下,在他拿起药後,准备再回到屋外把药倒进水壶时,又一次晕得差点倒地。

眼尖的任如夏连忙起身上前搀扶住他,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坐在椅子上。「我来帮你吧。」一顿,主动拿过他手上的药,走至屋外替他做完剩下的部分。

在这之中,他脑中不停想著他妻子去了哪的事,带他返回到屋内,看著杜平一替他倒水,这才开口询问。「你们父子就住在这?」

苏若白停下喝水的动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再继续啜著杯内的水。「嗯。」

任如夏眉一挑,若有所思的眼再环顾了整间屋子,才回到桌前,落坐在他身旁。「你妻子呢?」

顿时间,他停下喝水的动作,拿著杯子的手微微地抖了下,半晌,才缓缓道:「她死了。」语气显得格外平静,听不出有任何感伤的气息。

死了!?

任如夏与杜平一又一次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後由任如夏打破这沉静,再道:「几时离开人世的?」他记得,半年前他还帮著他赶回京城,好让他能在重要时间赶回去看妻子和儿子,怎麽在短短时间内,他妻子就死了?

他深深凝视著苏若白宁静的面容,意外地,在他脸上读不到半点哀伤的气息,这让他又更加的疑惑了。

虽说他与他妻子是在长辈的媒妁之言下成亲,但依他的性子,就算再不怎麽赞同这桩亲事,也绝对会照顾好嫁进门的妻子,若妻子不幸身亡,表现出来的态度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模样。

这一切,不仅没消去他内心对苏家的疑虑,更增添了不少的困惑。

俊眸一转,他将视线落在紧贴著爹亲身侧的苏元安身上,突然间,他脑中闪过了一个画面。

任如夏扬起嘴角,露出温和可亲的笑容,就这麽对著苏元安笑。「小安,你娘不在世上了?」要想知道真相的最快方法,便是让个毫无防备的孩儿说出答案。

他这一问,不仅引来杜平一错愕的面容,苏若白也不悦地怒瞪他。「你问小安做什麽?是在怀疑我说的话了?」

眼再一转,这次直接对上他好看却带著怒气的双眼。「我不是怀疑,我是担心小安还这麽小就得承受丧母之痛。」

「娘死了,小安不痛。」

众人蓦地一愣,纷纷看向说出这话的苏元安。

发现在场的人都看著自己,苏元安抬起小小的手,紧紧抓住身旁爹亲的衣袖,再次重复道:「小安不痛,小安只要爹爹陪。」

众人又是一愣,苏若白面色微地一软,张开手臂将他给紧紧抱住。

任如夏细细地审视著那张小小的面容,赫然发现他和苏若白相同,脸上都未有亲人离开後所带来的沉痛。

感觉就像是,他们父子俩压根不在意有没有女主人。

对於这样的结果,他感到惊讶,却是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问下去,也因为他对自己的防心重,遂在感觉到他不愿说出後,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只是,他还挺难不去在意,就只好暂时压在心底里了。

再看著他,任如夏转移话题,缓缓再道:「这地方偏僻了点,距离轩香书坊也有段距离,你这样来回奔波著,不会累吗?」

问到他内心的痛楚,苏若白握著杯子的双手明显抖了下,双眼直视著前方,不看向任何人。

「我与书坊再无任何干系。」

「爹爹常去客栈帮忙,掌柜叔叔都让爹爹带吃的东西给我。」

客栈?

任如夏与杜平一再互看了眼,脑中立时浮现出京城的几家客栈,小间的不说,唯一有名气的就只有三家,其中一家还是任家所开,而唯一能肯定的,绝对不会是他们自家客栈以及杜平一用中饭的那一家,从他推了苏元安的行为上就能看出。只是……

他说自己与轩香书坊再无任何关系,这是真的?那不是苏家祖业吗?代代相传的家业,怎会突然说与他无关?

相夫诱子【七】

苏家父子的话令任如夏更为不解,本想再继续追问下去,却因看出苏若白的不愿回答,进而放弃作罢,静静地在那待到他喝完药才离开。

那时没能问出结果,现在要想知道他在哪间客栈,就真的只能一家家去找了。虽然他比较想直接再去造访他家,看看他现在身子状况如何,顺道再问他在哪间客栈做活,只不过,他想著确没真这麽做,就怕再去会显得唐突,也怕会让他感到不自在。

「生意上的对手不代表是敌人,没必要这麽防备我吧?」任如夏在嘴边咕哝著,与杜平一走在京城大街上,往自家客栈而去。

他声音极细微,却仍能让一旁的杜平一听见。

只见他微微地转过头,斜视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就这麽在意他在哪间客栈?」从那天一离开苏家,就见他急著赶到附近的客栈,问了里面的掌柜认不认识苏若白。

一连找了两家,若不是看在天将近暗的份上,只怕他会再继续找下去。

真不懂他的执著从何而来,三天了,都没能问到什麽结果,他不会是

打算非找到不可吧?

杜平一暗忖著。不打算问出口的他,默默地跟在旁跟著,同时揣测自家主子的想法。

「也不是非知道不可。」又是一阵呢喃,脚步未停,清亮的俊眸持续望著前方。「只是想著……知道後,应该能间接得知他家中发生的事吧。」

闻言,杜平一神色古怪地再次转头看向他,这个有著一身本事的男人,让不少女子倾心的对象,可至今年以三十三岁,却仍未有成婚的打算。

他们所在处正是京城热闹的大街之一,两人并肩走路上,总能轻易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且多半都是些未出阁的姑娘们对任如夏投射的爱慕眼神。

他俊逸的面容上有著浑然天成的粗旷气息,偶尔会显露出带邪气的笑颜,但只要在他真心开朗地展笑时,便是足以迷惑所有的人,就连他都不例外,有时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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