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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爱的咖喱饭刚一上桌,薛只便急不可待地凑上了饭桌,光闻味道就已经馋得唾液不断分泌。薛只回头去赵熙宁手里拿勺子,不料却被敲了手背:“想吃没那么容易,你以为你刚才盯着冷延野生动物一样的眼神我没看见?”
薛只根本没有精力同他斗嘴,随便敷衍了一句:“我没有。”
“没有?你是不是还嫌他衣服穿太多了?”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动任何歪念。”薛只从椅子上站起来,凑到赵熙宁唇边温柔地吻了一下,“赵熙宁,像你这么好,我去哪儿找第二个?”
“……”这话一进耳窝,赵熙宁心就软了,勺子也主动地递了上去。
晚饭过后,赵熙宁又开始盯着笔记本忙个不停。薛只毛手毛脚地洗了半天的碗,又不负众望地磕破了一个盘子。为了避免赵熙宁又唠叨个不停,薛只在第一时间偷偷地把受害者藏进了厨房的柜子里,这样也算为它和先它几步的兄弟同胞们找一个好的归宿。
其实,赵熙宁不是没听见,薛只洗碗时那搅得惊天动地的水花声和锅碗瓢盆清脆的撞击声声声都入了他的耳,以至于他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程序代码一遍遍地删除重写。可这也不能完全归结于薛只的错,要换一个人处在赵熙宁的位置,也不见得就受影响,归根结底,是赵熙宁不放心,盘子打破了倒是小事,就是生怕薛只是弄伤了自己。
所以,赵熙宁时不时地找借口去厨房晃一晃,倒杯水,洗个水果。薛只把碗洗完了,他就接着帮他洗手的机会检查一下他的手有没有新生的伤口,至于打破碗碟的事自然是绝口不提。
薛只就那样,优渥的生活过惯了,再加上本来就粗的神经,要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好好地洗碗,没那么速成,关键是他有这个心,愿意替他分担,哪怕做得不好。尽管嘴上不说,赵熙宁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说到底,薛只还是善解人意的,从来不在赵熙宁工作的时候多生事端,至多就是到了时间点了,问他要不要一起洗个澡之类的小请求。
赵熙宁要跟一个同事开个音频会议,就跟薛只说,你先洗吧,我一会儿就来。薛只心领神会地一笑,屁颠屁颠就跑进浴室放起了热水。他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清秀漂亮的一张脸,再加上软软的一笑,也算是嗜魂夺魄了。薛只想起来刚和好熙宁在一起的时候同他说的话,他们俩都看漫画,薛只就用他们俩都明白的话形容自己。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跟赵熙宁说的:“就我这稀世罕见的美貌,别说在三次元空间是鹤立鸡群,就连二次元都所向披靡。”
赵熙宁一听,立马笑得前仰后合,首先是因为薛只一连串用的那三个成语,简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再加上他那貌似谦虚无害的表情,真是无人能及。
“我看四次元空间都要全体甘拜下风了。”
赵熙宁损人从来都是不痛不痒,弄得迟钝的薛只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四次元空间全是鬼,你说呢?”
薛只就是再愚钝,也听出了赵熙宁的言下之意——见鬼去吧,结果当然是抱作一团撕咬一番。但公正客观地说,薛只真不算自恋,这样的话,他也只在赵熙宁一个人面前说。
薛只的思绪回到了镜子里,对自己呲牙笑了一下,开始脱毛衣。然后他愣了一下,回想起刚才看到冷延被霍启森抱住的那一幕,热血就像过了火一样慢慢沸腾。这会儿,薛只想的可不是冷延的身体冷延的皮肤冷延的眼睛,他在回味的是那个看上去占有欲那么强烈的拥抱,有那么点色情,但足够温存。
要是赵熙宁对自己也那么热情,那该有多好,薛只想着想着,衣服脱到一半,人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赵熙宁,好了么?水已经满了。”
赵熙宁有个习惯,就是工作到渐入佳境的程度,什么外力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杀伤力。说得毫不夸张,哪怕薛只脱光了往他腿上一坐,他都能坐怀不乱。要不然,薛只怎么会气得内伤,从骨子里骂他没有情趣呢?
“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赵熙宁还是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
薛只刚想发作,瞟到满屏幕的代码、数据的一瞬间,终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知道赵熙宁很辛苦,一个人在外打拼,遇到的困难挫折不少,现在还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男人要养,虽然自己信誓旦旦地说不花他一分钱,但至少暂时他还是个没有经济来源的无业游民。赵熙宁不可能看着他自生自灭,更何况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他也不是没有责任。
最后薛只什么都没说,乖乖地一个人把澡给洗了,然后坐在客厅里看了会儿书就睡着了。
到了将近十一点的时候,赵熙宁忙完了,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的感觉真好,可看到歪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的薛只,心里多少有点自责。
赵熙宁一把就将他给打横抱起来,眉头没皱一下。薛只不算瘦弱,但看上去就是这么纤细,吃得也不少,可总也不长肉。赵熙宁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脱掉衣服,悉心地盖好被子。
走进浴室的时候,赵熙宁忍不住又酸了鼻子,浴缸里的水是满的,尽管已经有点凉,沐浴露的边上还摆着一杯热过的牛奶,这是他每晚的饮食习惯,薛只什么都知道。
身体终于挨着床的时候,已近凌晨,夜静悄悄的。赵熙宁闻得见薛只的气息,淡淡的绿茶的清香,和自己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想起傍晚时分,薛只脱口而出的那句霸道十足的话: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无声地笑了。
他从背后抱住薛只,两个人都是那样赤条条的,坦诚相待。肌肤相亲,就是最好的催眠药。
第3章
第二天,薛只痛痛快快地赖了半天的床,起来的时候,电话正响,是赵熙宁打来的,告诉他蛋炒饭在冰箱里,饿了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成。薛只是真饿了,就着紫菜汤就把满满一大碗的饭给吃进了肚子里。
下午,薛只把两个人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洗干净,然后坐在卧室上了会儿网,投了一堆简历。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三点,薛只开始无所事事,寻思着晚饭应该如何解决,赵熙宁连着做了好几天的饭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现了?于是去冰箱里看了看,发现基本没有存货,索性兴致勃勃揣了环保袋去超市采购。
才半个多小时,薛只的推车里就塞满了各种有用的没用的日用品、零嘴,到了生鲜区这才意识到最重要的菜一样都没买,也不知道买什么好,只能学着路过的大婶阿姨,随便抓了一点。
到了结帐的时候,薛只才知道自己这么乱拿一起,瞬时就消耗了好几张百元大钞,拿着信用卡的手抖个不停。
卡就这么被抖在了地上,薛只刚反应过来要捡,有人已经替他拾了起来。
薛只抬眼一看,竟然是冷延。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超市大门,薛只走在后面,倒也不是东西太沉走得累,而是被冷延的背影深深吸引。冷延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双排扣长风衣,背影看上去显得特别修长好看,再往下看那两条笔直纤瘦的腿,薛只猛地就萌生了各种不健康的念头。
冷延冷不丁地回过身,叫他:“时候还早,找个地方坐坐吧,想吃什么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