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1 / 2)

>观,薛只偷偷瞥了眼霍启森的神色,双眼布满血丝,终于忍不住在一个红灯的十字路口劝他道:“让我来开吧,你休息一会儿。”

霍启森深情凝固,笔直地看向被雨幕笼罩的前方。

“不然,到了那,你就没体力找冷延了。”说罢,霍启森的手方才松开了方向盘,在最短的时间里跳下车转身挤进副驾驶。薛只刚松了口气,想要重新发动车子,却反而熄了火。霍启森陡然急红了眼,把薛只撵出了车,又发动了几次,毫无效果,随即出来,打开了车前盖,大雨从天上直直地浇下来,很快就湿透了全身。

薛只撑着伞走过去,只换来一声泄愤地咒骂:“离我远点!”

薛只很恼火,他想骂人,把冲动和烦躁的霍启森骂醒,可知道这么做只会让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所以忍住了,去想别的办法,站到路边去拦路过的车。一辆辆车就这么飞驰而过,没有人为他停下,溅起的水花一次次淋在身上,直到一辆吉普急急地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刹了车。薛只想跑过去,灌满水的裤管就像铅桶一般,刚迈出几步,车里的人已经下来了。

看见那把巨大的彩虹色的伞的时候,薛只的眼睛一亮,就像以往每一次遇到困境的时候一样,看到赵熙宁,他就安心了。

于是,薛只被赵熙宁抓进了车,拿外套狠狠地揉干了湿漉漉的头发,就差把整个人都摁在怀里好好修理一顿。霍启森别无选择地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阴沉着脸一声不吭。江尚轩开车,开得谨慎而平缓。

霍启森很快便沉不住气:“你难道不会踩油门么?”

江尚轩淡定从容地瞟了他一眼:“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赶死的。”

“再慢你找到的就不是人,而是尸体!”霍启森咄咄逼人,车厢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薛只窝在赵熙宁的胸口情不自禁地打颤,也不知是因为淋了雨还是,环境太肃杀。

江尚轩愣了一下,沉默片刻以后,突然把车给刹在了路当中,定定地瞪着霍启森。赵熙宁也懵了,连他都觉得这样的江尚轩一点都不像他往常的样子,在他的印象里,他应该是那个表面永远云淡风轻的笑面虎,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能够真正牵绊住。

然而便是这样的江尚轩,却阴冷地挑战着霍启森,一字一顿,字字锋利:“放心,肖亦若是死了,我要你们陪葬,一个都少不了。”

“……”霍启森终于不作声了,回过头去,默默地看向窗外。

薛只使劲咽下了一口口水,总有种恍惚的感觉,觉得自己并不清醒,不然他不会有一种直觉,直觉他的表哥是为赴某段在劫难逃的宿命而来。

到了目的地的小村镇,已近清晨,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道路变得异常泥泞,远处的群山被裹在细雨中,散发着浓厚的雾气的味道,眼前有几辆破旧的空无一人的吉普车横在路中间,让江尚轩他们的车子无法前行。

突然摁响的喇叭让打盹的赵熙宁找回了意识,警觉地看向四周,对上霍启森那双憔悴的眼睛。

“前面走不了了,下车吧。”江尚轩果断地作出判断。薛只还靠在赵熙宁的肩膀上睡得毫无知觉,额头有那么一点发热,于是就这么被背着下了地。

走近了以后,才发现山脚下的一片房屋已是断壁残垣,一片破败,俨然是被泥石流洗礼过后的残像。肖亦他们的摄制组驻扎在离这里几公里开外的安全地带,那里的条件稍好一些,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蹲在门口扒着盒饭的是个痞气的大男孩,飘忽着眼神告诉他们,山底下的那个村子本来就没有几个人,能外迁的都外迁了,所以泥石流来了,也没人在意,更不可能有什么救援队。

“其他人呢?”霍启森追问。

“其他人?跑路的跑路,没跑的去找那两个进山的笨蛋了,不过……谁都知道……凶多吉……”

最后一字话音未落,紧跟着的一声惨叫。霍启森狠狠地把对方给踹在了地上,那小痞子一下子毛了,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凶残的怒气反击,却被霍启森闪过了,再从背后补上一脚,把人给面朝下地摔在了潮湿的土里。

江尚轩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扔给霍启森,再给自己点上,贪婪地吸上一口,然后平淡地说道:“走吧,去后山看看,肖亦那家伙,总是爱走歪门邪道。”

回头看了眼背着薛只的赵熙宁:“在这等着,薛只要是有半点闪失,我饶不了你。”

赵熙宁为难地想了想:“放心,我会看着他,保证不给你们添乱。”

当双眼睁开以后,面对的依然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黑色。显然,冷延很不喜欢这样的早晨,不仅仅因为这里的潮湿、压抑,更是因为饥肠辘辘的折磨。他还记得以前每每和霍启森一起吃饭,不管是在家而是在外面,总是一样一样地接着吃,吃得霍启森瞠目结舌,总是诧异他的肚子是否真的撞得下这么多东西,然而冷延总不会令他失望,所以霍启森常半开玩笑地说,冷延可以没有他,但不能没有吃食。对此,他总是极力否认,因为没有霍启森,他总是少了那么一道开胃菜。

冷延不知道,自己对于霍启森而言,会是怎样的一道菜,但最起码,他清楚,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刻起,这个外表强势的男人便在内心深处埋下了致命的弱点。所以,他相信自己不能死。

肖亦在冷延起身取下火堆边的衣服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懒洋洋地靠在那,欣赏他光着身子在洞口徘徊的样子。他将仍旧微潮的黑色衬衣随意地披在肩上,立在晨曦中的背影就像一幅画,但也只是一幅画。当时间流逝以后,肖亦才深刻地明白,年少时的那些爱慕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所有感官的欲望与享乐都抵不过灵魂的寂寞。

冷延终究成了他生命里的一幅画,江寒恰化作了一首诗,而江尚轩会是什么,他不得而知,又或许,他永远没有机会知道。

冷延回过身,看见他醒了,过来扶他:“走吧,雨停了,我们能走出去的。”

“别跟我勾肩搭背的。”肖亦撇开了他的手,“我得时刻保持清白之身。”

冷延愣了愣,无奈地笑了。

这片林子很深,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当初是怎么跑到这儿的,又该怎么走出去。唯一知道的只是一路朝西,往后山大河的方向走,可谁都不知道离那还有多远。肖亦拖拖拉拉地跟在后面,腿上的伤随着步伐一点点撕开,又一次辜负了冷延的心血,他说:“冷延,你这辈子认识我算是你交友不慎……”

“你这句话,还是留着下辈子再说吧。”

“下辈子……好好做人……不当同性恋。”

“死gay,你还是想想这辈子该怎么好好过完吧。”

“我在想……要是活着出去了……我的腿估计也快废了。”

“没关系,江尚轩是爷,让他养着你。”

“……”肖亦忍不住笑起来,笑得气喘,“我没这么好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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