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1 / 2)

>  “钟先生,邵先生和大人都在府中,只等您了。”那人颔首礼貌道。

“劳您带路。”

小花园,角亭。

远远的看过去,一身白衣的邵易和另一个三十多人的人正坐在亭子里,应着四周的圆纱灯,还挺有意境的。

我走近,对两个人拱手道,“二位久等了。”

“钟先生,”邵易笑了笑,随即为我介绍道,“这位是此次负责寿宴的周大人,也是宫中专司御膳的尚膳司的总事大人。”

御膳房一把手?

这么年轻?

那位周大人立即起身,礼貌道,“钟先生,在下周闻仲。”

“周大人,幸会,在下钟俊佚。”

周闻仲礼貌微笑,道,“久闻钟先生青年才俊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周大人太客气了……”

这还有人给我拍马屁呢,新鲜。

邵易笑道,“坐吧,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太客套了。”

周闻仲微笑点头,随即坐下。

我也跟着坐了下来。

这个周闻仲看上去三十几岁的样子,长相举止都是比较斯文的那类,看上去就是常年室内工作的办公室类型。

邵易对我道,“钟先生,从明日开始周大人会常常去你那里,这几日先拟定一个寿宴的糕饼食谱给王爷。”

我应道,“好。”

“寿宴之事,还要两位多多费心才是。”

周闻仲立即接上,道,“分内之事定当竭尽所能。”

他这话说的是快而稳准狠,搞得我都没得接了,只能笑着点头,“一定一定。”

邵易看了看周闻仲,笑了笑。

“对了钟先生,我府上有一人久闻钟记的名声,晓得闻钟先生青年才俊非同一般,心中喜欢。”周闻仲对我微笑着道。

“哦?”

“今日知道钟先生来,特地想为钟先生演奏一曲略表心意,不知钟先生可否愿意与她相见?”

粉丝?

“周大人您、府上的人?”

周闻仲含笑的简洁解释道,“舍妹。”

“这……合适吗?”女眷不是轻易不见人的吗?

周闻仲道,“当然,舍妹仰慕钟先生已久,只盼有朝一日能与君相见。”

“那就请吧?”我也笑道。

这年头,卖饼的都有粉丝。

淡粉薄纱垂地,流曳着浮动的光影。

镶嵌着片片白石的小路上,佳人秀美步履温柔,缎带随风。团簇的花朵深红鹅黄的伏在一旁,仿佛也在为她铺路一般。

那一低眉一抬眼,发丝也流转着柔情。

周闻仲连忙介绍道,“邵先生,钟先生,舍妹周闻婉。”

“闻婉见过诸位大人。”

邵易抬了抬手,道,“周小姐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谢大人。”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她。

怜妩。

我看了看邵易,他微笑的对我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我心里登时转了几个来回。

原来邵易安排的,远比我想的还要周全。

御膳房管事大人周闻仲的妹妹,京城官家深居简出待字闺中的小姐,一个完全洗白到即使别人认出了她是怜妩也无法指认的身份。

此时的相见,合情合理,合乎所有人的认知与规范。

红楼已成过眼烟云。

邵易微笑着道,“周大人,良辰美景,该留与才子佳人才是,你我当如遮月之云一般适时退去才是。”

“邵先生说的是,”周闻仲附和道,“前些日子得了些新酒,不如我们移步品尝?”

邵易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走出了小花园。

周闻仲也立即跟了上。

此时小花园里只剩下我和怜妩两个人。

相顾无言。

碧阁一别也有一两个月,此时的怜妩早已没了当初那副病恹的样子,水眸雪肌冰滢动人,离开那种风尘的地方,顾盼也多了几分灵气与娇婉。

错了,从今以后都不再有怜妩这个人了。

只有周闻仲的妹妹,周闻婉。

当初没有想到要交代一句,给怜妩寻个好人家。

当时想的是邵易怎么可能管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能帮着我把红楼那边的事情搞定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没想到邵易能做到这个地步。

该怎么开口,告诉她我不能留她?

怜妩轻轻的道,“那香囊,钟公子收到了吗?”

原来那绣花的香包是她送的。

“额,收到了。”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那个,怜,那个周小姐……”

怜妩柔柔的笑了笑,看了看我,道,“你爱怎么样叫我都好。”

“额……”

怜妩站起来缓步走到我的身后,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我,把脸颊轻轻靠在我的背上,柔声道,“从前我想的多,要的多,死了一次才明白,原来拼死去争的东西都是无用的,暖不得自己一时一刻。”

“我不要你一生一世只对着我一人,不要山盟海誓不要明媒正娶……只想能有这样亲近你的机会,哪怕十年一次,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帅哥你不要这样啊

第二十三章

从周府出来,我心中十分纠结。

怜妩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可是她今天的态度让我进退两难,若真是给她找了个所谓的好人家嫁了,就真的好吗?

我们所谓的好人家就真的好吗?

是她一辈子的归宿?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问题,那个始终让我纠结的问题。

过别人眼中的正常生活就是对的吗?

我曾经质疑过无数次的这个问题,说到底我没有这个权力去强加给她,或是任何一个人。也许我只能尽力去给她更好的选择,但终究不能替她选择。

我坐进马车里,没有点灯的车厢里漆黑一片,我也懒得去管。

随着马蹄声车子开动。

突然一个短促的吹气声,对面的黑暗里一个人用火折子点亮了车厢里的盏灯。

“钟公子何故一脸忧伤?”那人一开口就冰冷的骇人。

我吓了一跳,对面坐着个人我都没发现。

随着慢慢亮起来的盏灯的光亮,我看清了对面坐着的人正是前几天半夜来找我的湛嚣,透露给我惊人消息的那位丹青画像中的湛公子。

此时他仍是一身黑衣,却和张方五是截然不同的感觉,绝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黑天鹅,一个不着调的大黑鹅。

“湛……公子?”

“佳人相伴,”湛嚣冷然道,“钟公子倒是不寂寞。”

“……她不是我女朋……那个,不是我的人。”

“那样抱着你,叫做不是你的人?”

他看到了?

刚才那个院子里还有其他人??

“……”我咳嗽两声,道,“误会而已……”

我突然反应过来,对他道,“我和别人做什么轮到你来管?”

我跟他在这解释个什么劲?

“你烧了那些画像,是为了那个姓石的?”

石金湖?

我揉了揉额头,有些受不了他这种冷冰冰的质问审问的口气,“我说湛公子,你现在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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