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开橱柜,舀了大米准备煮米饭。
放多少水?
我记得好像是什么1:1?
不管了随便放。
按下电饭煲的煮饭键,我又开始清理蔬菜。
菠菜洗洗炒了吃,胡萝卜和洋葱怎么吃?胡萝卜炒洋葱?炒鸡蛋?
热锅,倒油。
……这炒菜的铁锅怎么有点红色?油倒下去也变得有点红?生锈了?重洗锅吗?
管他的,吃了还补铁。
我剥了几瓣蒜切几刀,丢下去滋啦啦噼啪直响。
就着融合了铁锈的热油,我把菠菜一股脑丢了进去,哗啦一声。
“这……”石金湖嫌恶的看了看桌上的菜,“你的锅多久没用了?”
好像上个月开始都在他那里吃饭,可能快一个月了吧?
“一个月吧,咋?”
石金湖用筷子翻了翻桌上唯一的一盘菜,“都生锈了……”
“爱吃不吃。”我撇撇嘴,一边夹菜一边扒拉碗里的饭。
看着我大口的吃着混着一丝丝深红颜色的菠菜,石金湖也没在说什么,端起面前的碗,只吃里面的白饭。
“挺好吃的,你尝尝?”我笑道,“铁锅里的锈怕什么?还补铁呢!”
“铁锈的主要成分是氧化铁,大量摄入氧化铁会造成人体肝脏功能的损害以及肝脏疾病的多……”
我赶紧打断他,“您博学成了吧?”
石金湖看着我笑了笑,“下次还是去我那里吃吧。”
“本来你就是来给我煮饭的好不好?自己在那捧着本破书还好意思说……”我不满的道,不过看到他笑起来,什么也都过的掉。
看着他什么都好,能一直看着他就行,怎么样都行。
“这本书蛮有趣。”
“是嘛!”我对石金湖看的那些书完全没兴趣,那些什么量子什么四维什么反离子虚粒子的东西,看了就眼花。
“嗯,他用量子去证实生死轮回。”
“啥意思?”
“一个简单的实验,当一颗粒子在通过一个障碍物上的两条缝隙时,它会像一颗子弹会通过两条缝隙中的某一条。但如果你不去注视着这颗粒子,它就会像波一样行动,它可以同时通过这两条缝隙。明白吗?物质和能量既能够显现出波动性又能够显现出粒子性,而粒子的行为会因为观察者的意识所改变。”
见我不说话,石金湖继续道,“我们始终认为物质是客观存在的,但是客观对于不同出发点或者说视角来说又是不同的,对同一事物可以有无数的观察角度,如果是不同的生命形式,那么也一定会有不同的视角和感受。”
“一棵松树,我们把它看作松树,如果换做一只鸟,一只蜜蜂呢?它们对这棵松树就未必会有相同的看法。在人和鸟、蜜蜂的大脑重可能反映出多种完全不同的信息图像,是互相之间所不能感受到的差异。”
我扒着饭,看着他漠然道,“所以?”
“这时候‘客观’这个词就不再是一个绝对的概念了,因为客观事物的本身已经在根据视角主体的改变而改变了,所以对于我们所见到的客观物质本身的解读,实际上只是对全息信息的部分读取,是一种与客观相悖的可能性的选择,而这种选择是完全根据意识发出的自身条件来改变与实现的。”
“请问您几时拿诺贝尔物理学奖?”
“正在努力。”
“那我得提前采访采访您,”我举着筷子当话筒,对着石金湖,假模假式,“您为物理学界乃至世界作出了如此杰出的贡献,请问石先生希望今后人们如何评价您呢?”
“不掷骰子的上帝。”
“啥?”啥上帝?
石金湖又笑了笑,转而问我,“你呢,你希望别人如何评价你?”
我扒完了最后一口饭,“有钱了不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你真的是一座山
第三十二章
我猛的坐起来,头疼欲裂。
我又梦到石金湖了。
那些,那些过去,我都以为那些才是我真实的生活。
却仍是要醒来。
环顾四周。
青纱幔帐竹木家什,带着几分飘渺的林间小屋。
宁静,还有几分柔雅。
外面阳光正好,顺着窗子洒落进来,外面林盛虫鸣,微风中有甜甜的花香的味道。
“你醒了?”
随着一个温柔悦耳的女声忽然传来,一位青纱罗缎仙子一般的人走了进来,面容柔和而温婉,有着东方女性最美的神韵,不似世间人一般。
我猛然想起了湛嚣。
“还有一个人,和我一起的,你,你见到吗?大树边,黑色衣服的……”我努力向她描述湛嚣的样子。
青衣美女走近我,笑了笑,道,“他在外面。”
“他……?”
我掀开被子,踉跄着连忙跑了出去。
外面阳光很好,明媚的伏在云下。
桂树下站着的他第一次没有穿黑色的衣服,雪白的衣服衬得他立时如山中云隐的神子般出尘美好。
而他正微笑的看着我。
我想到那时在江水中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他,那个满身血污坐在树下异常安静的他,那个没有一丝生气的他。
眼前的一切,好不真实。
“湛嚣,”我眼中一阵强烈的酸涩,口中也干涸,“是你吗?”
他走近我,道,“你睡了好久。”
我仔细的打量他,真有些不敢相信,“湛嚣真是你吗?我不会又在做梦吧?”
湛嚣点了点头。
“那时……”那时候我以为他死了。
“妸女救了我们。”
“妸女?”
“你刚应是见过了的。”
“那位青衣美女……”我点点头,又问道,“她是谁?”
感觉有很多疑问要问,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石金湖说的那个接你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是她?”
我回身看去,妸女正站在远远的地方安静的望着我和湛嚣这个方向,青色的衣带罗缎随着微风浮动飘扬。
一时间我们都在风中的花香里沉默。
鸟鸣偶尔。
湛嚣忽然开口,“等一切结束了,去给遮星重塑个金身吧。”
“你认得遮星?”
“西鹿山上遮星已经替你死了一次,这算是第二次了吧。”
“西鹿山……”我想起鱼伯和阿直说起遮星时候的神情,想起从前的许多。
“当年凤芮一路追杀我不过,便要杀你,就在西鹿山上。”
“后来呢?”
湛嚣顿了顿,“我离开了。”
“湛嚣,……”
“我明白,”湛嚣打断我的话,平和的看着我,道,“我只把你送到石金湖身边去,再没其他了。”
我摇头,认真道,“湛嚣,你听我说。”
“我不是钟俊佚,听好,我不是钟俊佚,不是芙蓉城那个钟家的钟俊佚,我不属于这里,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石金湖也不是,我会想办法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