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娘子也收了往日的笑容,神色沉重,幽幽地道:“您……这又是何苦来着。”似乎不忍看房中的情况,转身第一个离开。
魏十三接着离开,王云光背着魏柔,也离开了。
“前辈好走。”邬蠹细声细气,转身走了。
屋中只有魏求喜一人。魏老鬼眉头一皱道:“你怎么还不走。”
魏求喜朗声道:“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没有心肝,只有利益的冷血之人,今日看来,你到还有些魏家子弟该有的气节,魏家,在你手中,不算辱没门风。”说完离开。
魏老鬼眼中隐隐居然有了一丝湿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屋外的几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屋内的消息,眼见着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但是屋中却依然毫无动静。
终于,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消失了,夜幕慢慢降临。
苏三娘子喃喃地道:“天已经黑了,若是这阴长生来了,该如何是好。”
“我们还有时间,这百鬼夜行,只能在子时以后出现。”王云光道,“若到子时,屋中依然没有消息的话,诸位便自行散去,阴长生,我一个人应付便是了。”
“我怎么可以让你去送死。”魏柔盈盈哭道,“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最爱的人,难道你人心也要离我而去吗?”
王云光长叹一声,细心的为魏柔拭去眼角的泪水,道:“命运捉弄,徒之奈何?”
“够了啊,够了啊,还没到生离死别的时候啊。”王仙峤显然十分不感冒,道,“就算是阴长生来了又如何,我又不是没有治他的办法。”
王云光顿时涌上一丝希望道:“前辈莫非另有妙计。”
王仙峤大摇其头道:“办法倒是有,只是你家爷爷暂时还没有想出来罢了。”
王云光眼中掩不住失望,默然不语。
天色越来越黑,离子时也越来越近,诸人均不言不语,如泥塑木雕一般守在魏家老宅之前,终于,一声如泣如诉的鬼哭传来。诸人相互对望,心不住地往下沉。
来了。
果然,这一声鬼哭,便如同触动了某个机关一般,越来越多的哭号之声响起,如同滚滚云雷,向着几人逼近,乌云开始遮蔽天空,原本悬在中天的朗月,也似乎感受到某种可怕的气息一般,悄悄地钻进了云里。
没有了月光,天变得越发昏暗,伸手五指不能见。
但黑暗中,那越来越重的怨气,却开始慢慢逼迫而来,强大的压力,几乎将几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几人各自屏息凝神,做好准备。
紫玲玎从屋中出来后,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诸人也知道她现在心情悲切,连王仙峤也不曾打扰她,她握剑的手,似乎有些苍白,尽管眼前面临的敌人,强大到没有半分胜算,但是,唐忆在,唐方才有希望,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哪怕是拼了性命,也会誓死守护身后的唐忆。
同样,心志坚韧,外柔内刚的王云光,也做出了必死的心理,王家的千年大计,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他不能容许再出半点差错,哪怕需要自己的命来交换。
魏柔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战意,但是她知道,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全部在此,若今天两人同时离开了,她同样会心如死灰,再无活下去的勇气,还不如一同死在阴长生的手里来的干净。
魏求喜永远是一把藏在鞘中的刀,在这刀没有拔出来的前一刻,永远不知道他会有多么锋利,他静静站在魏柔的身边,他知道,就算世界崩塌,他也要永远守护着她——他唯一认可的亲人。
魏十三面色阴沉,至惨败在乌月鹤的手里之后,阴长生便是惟一一个将自己彻底打败的人,魏十三是一个骄傲的人,而他的骄傲来源于一次又一次打败自己原本不可超越的人,面对阴长生,他丝毫不惧,因为他是魏十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苏三娘子尽管是阴差阳错被拉进来的人,但是她为了自己的弟弟,毅然决然地站在了北方阴帝的对立面,或许比起前面几个成名多年高手和少年一辈的豪杰,她显得略略弱了几分,但是,她并非是人人宰割的鱼腩,作为这一代白娘子最为看好的继承人,她有着与别人不同的杀手锏。
而尚没有和阴长生交过手的邬蠹,也想看看,这个让这么多不可一世的高手齐齐紧张的货色,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邬蠹,他阴险,他狡诈,甚至喜欢在不断从凌虐别人身上找寻他缺失的快感,但是这样的人,通常胆子不会太小。
只有,王仙峤,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任谁也猜不透他葫芦里面,到底卖了什么药。
阴风如刀,刮得诸人耳目生疼,而仿佛来自于九阴地狱般的强大灵压,更是如重锤皮鼓一般,打在诸人的心脏之上,尽管阴风嘈杂,但是他们依然能够听到彼此清晰的心跳,终于,王仙峤第一个憋不住了,开口大声道:“阴长生,我日你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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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天下无耻王仙峤
嘿嘿嘿嘿。
在黑暗中,终于传来了阴长生桀桀的怪笑,阴冷的声音出现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面:“一天的时间,我给了你们一天的时间,你们想好了没有,交出玄女阴脉,我保你们平安无事。”
王云光踏前一步,朗声道:“前辈,你乃是修道千年,踏碎虚空的高手,又何必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为难?”
王仙峤不屑道:“他算个鸟得道高人,不过是以前张道陵得道的时候,跟着一起升天的鸡犬而已,成仙之后,又凭着油嘴滑舌的本事,偷偷爬进了王母娘娘的裙子里面,歪打正着弄了个鬼帝当当,你当他当年当真是什么好货色?”
王仙峤明显满口胡诌,但是足以让阴长生勃然大怒,不过阴长生到底是得到真仙,岂能没有几分涵养,强自压下火气,缓缓道:“我记得你,就是昨日在我面前摇尾乞怜之人,没想到一天的功夫,居然就敢对上仙不敬,满口恶言,也罢,反正你也是无魂无魄之人,强自留在人间也没有半分意义,本帝今日便送你去你应该去的地方。”
“得道了了不起吗?你家爷爷要得道,比你还能早几百年呢,王云光,给我上,削他!”说完,王仙峤胸脯一挺,脚却向后收了几步,躲在了苏三娘子的身后。
“三娘,现在只有你能保护我了。”王仙峤可怜兮兮道。
苏三娘子无奈摇头,对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前辈高人’,着实没有一点办法。
“得罪了。”王云光横上前去,率先出手,手中三阴化血刀带着淡淡蓝色的气息,一往无前地带头杀去,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云光……”魏柔大声叫道,手中也同时挥动宝剑,与王云光同时出手。
面对这样强悍的敌人,诸人当然也不会依着江湖规矩和他单挑,同时操动法器,以最强攻击,全力攻上。
王云光以王家真人真身炼成的无名法器,魏求喜的刀,邬蠹的蛊,魏十三的霆威,紫玲玎的双镜,和王仙峤的恭桶,一起向阴长生击出。
没错,王仙峤祭出来的法器正是女子如厕时候的便桶!
王云光的〃人器〃乃是王家老祖用自身生命化成,坚如磐石,无坚不摧,若是对付一般的高手,自然是无往不利,但是在已经得道的阴长生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他只是随手一挥,那人器脱离了王云光的掌控,向着旁边的大山上径直砸去。
而魏求喜尽管也是少年一辈中少有的高手,但是对上阴长生这等高人,便有了云泥之别,阴长生甚至不需要出手,光光那刚才的一挥,便已经让魏求喜吃亏不小,只能自保,无力再战,而拼死护住王云光的魏柔,则和王云光一起,被余风扫中,跌落下来。
邬蠹的蛊,千变万化,威力惊人,但是又岂能伤的了已经是不坏之身的阴长生,还没靠近阴长生,便纷纷落下,惨死当场,邬蠹深深的一吸,眼前的这个‘人’,实力之强,果然是平生仅见,难怪这么高手都谈之色变。
魏十三的霆威,虽然架势不小,但是昨日,魏十三连同魏老鬼祭出的天罡五雷掌,也堪堪只是让阴长生稍稍负伤,今日他单独祭出,和昨日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