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现在在警局。”
“需要我派律师过来吗?”
“宋秘书和荣恒的律师已经到了,您不必派人过来了,只是个简单的案件,我会处理好的。”
这时,警员押解昨天那两位泼我油漆的家伙进了房间,我挂了电话,看着那两个陌生人。
另有两名警官抱着文件夹进入房间,我们各自打了招呼纷纷落座开始侦讯过程。。
“穆小姐,昨晚我们已经做了审问,这两名案犯,男的叫何伟华,29岁,女的叫裴晶晶,21岁,他们是本市爱护动物之家的成员,他们在报纸上看到穆小姐你经常穿着奢华的皮草出境,为表示抗议,他们才有昨夜之举。”警官简略说明了他们的办案结果。
何伟华与裴晶晶低垂着头,我双手抱胸,轻声问道:“如果我要告他们,是否只能提一个‘故意伤害’而已?”
两位警官对视一眼,没有发言。我身后的秦律师说道:“如果穆小姐需要,可以向法院提出告诉,不过法庭并不会为这两人量刑。”
“那我岂不是很吃亏?”我喃喃说道。
见我心不在焉地赌气,宋持不紧不慢地拿出几分文件放在桌上,“这是穆小姐的医学鉴定报告,这份是穆小姐的人身保险保单,按照保单条款说明,穆小姐的皮肤保价为三百万元整,而医学鉴定穆小姐的皮肤现在为轻度腐蚀,在未来的一年里她不能化妆不能晒太阳也不能进食一些敏感食物。所以,我们会以故意伤害罪向法庭提出一百万元整的伤害赔偿。”
闻言,众人皆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而那个何伟华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里既惊讶又惊恐,嘴唇蠕动,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拿起桌上那份陌生的保单,粗略看了一眼条款,发现那三百万元的皮肤保价还真的存在,我左看右看,却想不起来我何时买过这样一份保险,所有保价金额加起来可是有一千两百万呢,穆家即便有再多的钱,也不可能这么铺张在我身上。
好在翻到最后一页,我看到了薛世恒的签名,又看了一眼日期,心中算一算,大约是我们从加勒比海回来之后他替我买的。我苦笑,又有一些感动,虽然他不远万里追我追到加勒比海,但我毕竟跳了一次海,想必他那时也担心在折磨的过程中失手把我弄死吧。
警官在室内一阵沉默之后,问我:“穆小姐的意思是……?”
我勾起嘴角,“很简单,赔钱,或者去坐牢。”
警官可能觉得我不懂民事伤害,脸上露出一点笑容,“穆小姐,您觉得他们有力赔偿你吗?”
我轻笑,原来我的盛气凌人让警官们都同情起了罪犯啊。
我站起来,笑着说道:“警官先生,或许你觉得我身为穆家的大小姐,用钱可以做到我想做的事。但事实上我也想让你们知道,有些时候,并不是钱的问题,自尊心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直起身,双手抱胸,耸耸肩,“我的衣柜里的确有很多件皮草,黑的白的绿的蓝的,若要拿保护小动物治我的罪,我难逃其咎。不过它们并不是我购买得来的。其中一部分是我外婆的遗物,另一部分是我母亲的遗物,昨天晚上,这两个人毁掉了其中一件属于我母亲的。你们也看报纸,知道我的身世,我母亲早亡,我靠她留给我的衣服,首饰,努力向众人口中夸赞的那个她靠近,成为一个大家闺秀,从而不辜负她生产我时的痛苦和她以命换命的牺牲,这是我个人的自尊心和教养。因此,这两个人的作为,令我很生气。站在人情面上来说,我是可以生气的吧?再者,我敢作敢为爱憎分明也是闻名于世的,他人赠我一束鲜花我便回以一座花园,但若是给我一掌,我也会十倍百倍的还以颜色。政治家们都说,若有人践踏我疆土,我便叫他的国家消亡。我的身体是我的国家,我的皮肤是我国家的城墙,现在我被侵犯了,请问警官先生,我该如何做?这两个人毁掉了一个我与我母亲之间的维系,同时还侵犯了我的身体,二罪并存,我生气,我不开心,算不算得上很过分?”我双手撑住桌面,口气是询问警官,但眼神逼视那颤栗中的二人。
“穆小姐……”
“当然,我知道他们拿不出一百万,但就因为他们是可怜的穷鬼我才拿钱报复他们,因为只有这样做我才好叫他们知道,在自己伤害别人之前,应该好好考虑自己付不付地出这个代价。”
一席话说完,我面容紧绷,医生在我皮肤上涂抹了一些保护皮肤的镇静品,它们有着难闻的味道,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舒缓了紧蹙的眉头。
“另外,我不觉得他们是出于爱护动物的角度泼了我一脸的油漆,我们身处的这个国家,人们连女人生产完脱落的胎盘或者是流产掉的弃婴都会烹煮起来食用。因为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可以煮熟吃掉,人伦已经丧落到这种地步,又何谈什么爱护动物?何先生和裴小姐若真有爱心,应该去各个酒店的厨房泼油漆,穿了一件三十年前的旧衣服的我还不够‘被泼’的资格。”我冷笑道。
警官却从我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些讯息,撇开我的高谈阔论不提,紧忙问道:“穆小姐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
这个问题问地可真好,我重新坐回位置上,叹了一口气,正因为得罪的人不计其数,我才不知道要把心里这口恶气撒在谁的身上啊……
“抱歉警官,涉及隐私我不便透露,如果可以,你不妨问问何先生或者裴小姐,在泼我油漆之前,他们收了别人多少钱。”
☆、第十七章 002
从警局出来,抬头看了看没有一丝浮云的湛蓝天空,飞机的引擎声轰隆隆而来,银色的飞机拖着两道白色的痕迹划过天空。
敏峥妈妈连忙打开遮阳扇撑在我头顶,我有气无力地对她笑了笑,把伞拿过来,“我自己撑。”
“宋持,你们总裁到了吗?”我问刚把律师送走的宋持。
“刚到,正在往这里来。”
我看了一眼手表,笔录做了一个小时,现在我已经精疲力竭,虽然很想念他也很想向他寻求安慰,但现在我却没有儿女情长的余力,只好辜负他的日夜兼程了。
“请你转达他不必急着赶过来了,我现在要回家,我父亲应该很担心我。”
宋持面色一冷,我无暇顾及,与敏峥妈妈上了自己家的车。
敏峥妈妈打开冰箱找出小餐包给我,“先吃点,等回家敏峥妈妈给你炖猪脚面线。”
我靠在后座上,拿过餐包往嘴里塞,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又喝了她递来的牛奶,整个人顿时舒服了许多。
“睡会儿,等到家了叫你。”敏峥妈妈像小时候那样将我抱在怀里。
我安心地闭上眼睛,飞机的轰鸣声从耳畔传来,我睁开眼睛透过透明天窗看了一眼天空,除了两道白色的痕迹,哪里还见飞机的踪影。
再度叹息:不知那飞机给我送来了我爱的薛世恒,还是送走了爱我的乔尊捷。
回到家,免不了被爸爸左右询问一通,见他担心我又不忍心打断他的絮絮叨叨,好在莉莉递来电话听筒,说是方略的电话。
“姐姐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你怎么不在上课?”
“安瑞去老师办公室交作业看到报纸上写你被泼了油漆,我担心你,就偷跑出来给你打电话了。莉莉姐说你还没回家,我又回去上了一节课,下了课才出来的。”
我听着又好气又好笑,这臭小子知道我会骂他,索性就坦白招供了。
“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乖乖念书去。”
“我知道。但是姐姐,你和玲儿姐姐都不回隆安了吗?”
“我回隆安,你会保护我吗?”我笑说道。
“当然!”他气呼呼地说道,我都能想象地出他义愤填膺的模样。
“我会去和陈厂长开会,所以我还会来。”顿了顿,“安瑞呢,他好吗?”
“他在我身边,你要和他通电话吗?”
电话里传来一阵闹腾声,方略把电话给安瑞,安瑞则不要接。
“方略,他不要接就算了,放假了你可以北上到姐姐家玩,我会派司机去车站接你。”
“真的吗?”
“上次球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