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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苍生何所依(1 / 2)

商秋长知道广净真人是不想让宝镜两边都为这个沉重的话题而怆然,便也打起精神,笑道:“师叔的宝贝是最多的,不论什么,必然是好物。”

广净手中,托出一个精巧的丹炉,形如葫芦,三足双耳,通体呈紫色,其质如玉如晶,精美非常。

“丹炉?”商秋长一愣,随后却开口推拒道,“师叔,如今我功行尚浅,炼不出许多丹药,将丹炉给我,实在是浪费了,宗门那边才更是需要它。”

丹炉对于一个门派而言,是基建级的设备,清源派困守元胎赤阳天,一应修行资粮都需要炼制,对丹炉是极其倚重的。有几座丹炉,便如有几座工厂,可以产出延续清源派命数的一应物资。

“无妨,师门中还有祖师传下的大有九功炉,太和混象鼎,足以应对。”广净将丹炉直接抛了过来。

那丹炉落在地上,倏忽变大,足有三尺高,商秋长将真元往上一转,就知晓这还不是丹炉的极限,最大可变作三丈高的大丹炉。

放大之后的丹炉,通体呈现如晶似玉,又显出金属光泽的奇妙质地,紫色更显深沉厚重,下面大腹炉上有五个阳雕的圆形图案,各显异兽之相,却是在元胎赤阳天象征五行的五大神兽飞锻,瑞榕,湍龙,熠猿,陆蜗。而在上面小腹炉上,则有三个圆图,同样各显异兽之形,却是三足金乌,太阴蟾蜍,星斓龙鼋。以真元一探便可察知,这些圆形阳雕,其实都是炉门,可以开合。

“此炉名为紫虚养心炉,用的是五行三光炉的形制,是我早年修行时,炼丹炼宝所用。”广净师叔摸着自己满头乱飞的红发,面露追忆之色,“此炉水火并重,丹宝皆宜,更为难得的是,以真元在此炉中行走,可以淬炼真元,锻炼神意,对于筑基境、神藏境的修行都大有裨益,所以才名为养心炉。”

“这般说来,倒确实于我有大用,那就多谢师叔了。”商秋长知晓此炉有助于锻炼法力,便也不再推拒,他的法力增长,早日破境,就可早日助清源派脱离苦海。

虽是不需再遵守有来有回的规则,但这次清源派准备的东西仍是不少,甚至还超过商秋长筑基之前。

商秋长收过来后,一一看过。其中有立在山门前的荡魔金钟,有立于传法殿前的洗心玉磬,此二物一个在早功前敲响,一个在晚课前敲响。又有太阳紫金钵,太阴承露盘,星宿采气杯等诸般法器,更有鱼龙曼衍阵盘一座。其中最贵重的宝物,却是十二根定宇乾坤柱和一座周还元辰晷,这两件已是顶尖法宝,作用却非常专一,乃是用来定住洞天福地的空间时间所用,无疑是让商秋长拿去,在无主的洞天福地中开辟山门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师父是把清源派的家底都搬过来了?”商秋长瞠目结舌,怎么一次赐下这许多法器?他心思一转,便发觉这些东西,都是建立宗派山门所用的法器,不禁面露关切道,“师父,你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把清源派的老底都搜刮了给我,列为师叔和同门岂不是连早课的钟声都听不见了?”

“孽徒,说什么胡话!”广渊真人气得发笑,“这些东西,都是早已备好,如今恰逢其会,才给了你罢了。”

商秋长心思如电,顿时明白过来:“师父,莫非师门早有举派迁移的念头,如今我在蓝星界天扎下脚跟,便要在蓝星开枝散叶了?”

“举派迁移这等好事,我等都早已不作妄想了,我等本来打算,若是事不可为,就合举派之力,打开诸天乱流,护送宗门最后一点根苗出去,这些东西,确实是另立山门所用。”广渊真人叹息一声。

诸天乱流……商秋长也是惊诧,诸天乱流便是时空乱流,乃是诸天万界之间无上无下,无大无小,无始无终的混沌,时间空间都已错乱,没有天大法力,在其中穿梭,很快就会迷失,只有极其侥幸才能遇到某处界天,逃出生路,而所遇的界天还未必适合修行,这等做法存活的几率,比中彩票还小,清源派确实已经做好了最坏准备了。

穿越诸天,最为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两处立起界门,彼此勾连,建立稳定通道,万界飞天镜便有界门之效。再其次,也要建造虚渡法舟,此法舟虽也可在诸天乱流中留存,却也不能如无头苍蝇一般随便飞渡,最好能够按照已知路线,以界天为跳板,传渡过去。直接进入诸天乱流是最坏选择,即便是虚渡法舟,在诸天乱流中也难以坚持多久。

但是,直接进入诸天乱流,有一件好处,那便是无论身上有任何锁定,身后有任何敌人追杀,都能摆脱。一旦进入诸天乱流,哪怕彼此只是相差一念时间,都可能相差无穷空间与无尽时间,再难追索。

“如此,将这些法器都交予我,倒是物得其所,师父放心,我在这里定会好生操持,壮大山门,不辱清源派声誉。”对于元胎赤阳天为何遭遇衰劫,导致诸多修仙大宗困于其中,无法逃脱,广渊真人始终不曾提过,他说过,等到合适的时候,才会告诉商秋长,所以商秋长也没有多问。

“不过师父,徒儿心中有些拿不准的事,还要向师父请教。”商秋长将前几日岑主任过来的事情,告诉广渊真人。岑主任是赤主身边之人,自然不是为自己而来,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商秋长就会被赤主召见。

“凡俗王朝,也想搅风搅雨,着实是不知天高地厚。”广净师叔一头红发怒张,冷哼一声。

“师兄,话不是这么说,秋长所在界天,与我元胎赤阳天不同,虽有道法传承,却因灵气衰微,不成气候。蓝星界天的黎民百姓,能走出一条与修行截然不同的道路,可见大道三千,各有其妙。掌教师兄所看书籍,我也曾看过,纯以开启民智,启迪灵性而言,我元胎赤阳天也有不及,若以常例观之,未免有水土不和之虞。”广缈师叔作为清源派金丹长老中唯一的女性,性格最为温和持重,也是除了广渊真人外,唯一看过商秋长送去的教材与书籍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蓝星界天虽然物产丰盛,若与元胎赤阳天鼎盛时相比,也不过尔尔。彼处物欲横流,人心慕财,以经济为命脉,以资本为根苗,人心虽言自由,实则为法礼名教诸般规矩束缚,极易操弄。其中诸国,有帝王称尊者,有大贾控国者,有神教蛊心者,唯有秋长所在的华国,以百姓为初心,以苍生为基业,其志宏远,其魄勇决,颇有上古圣贤,人人如龙之雄志。”商秋长没想到,广缈师叔对华国竟是赞誉有加,自己也觉得与有荣焉。

“人人如龙,可笑可笑。我元胎赤阳天,诸宗并立,道有无为之治,佛有慈悲之心,皆能导善向德,人心朴拙,尤难避免阴私贪婪之弊,暴虐吞占之政。凡人不入修行,不知大道,难免六欲缠心,七情惑智,此辈纵有再多才情,也终有昏聩的时候,只要还是人治之政,便最多只能减少弊政,不可尽除。多少王朝兴起之时,群贤汇聚,风云龙虎,改天换地,可惜后来朝代更迭,人心思变,利欲熏心,不复当初。师妹你说这蓝星的朝廷有人人如龙的雄志,即便初时如此,久而久之,后人可还能初心不改?一代如此,二代如此,代代复又能如此?须知盛衰兴亡自有天数,世间从无万世不易之王朝。即便其等真能矢志如初,若人人如龙之时,也必有人如佛家所言,变作那食龙的大鹏,那人人如龙,便和人人如虫,无有不同。”广净师叔嘲讽道。

商秋长不禁汗颜,广净真人虽然脾气火爆,洞见却明,一番话直指人治之弊。

“师兄此言差矣。”广澈师叔也开口道,“我清源派领袖群伦,教化天下,独称掌教,修行正途,也有赖于五德兴盛,自然有维护人道正统,黎民治世之责。彼处朝廷,若政通人和,为民争利,便与我门派相合,只需施以教化,佑以神通,自然俯首听命。若是不肯服从管教,便是扶起一人,取而代之,也是易事。”

商秋长冷汗连连,广澈师叔看着为人谦和,说话倒是霸道,这就要让华国“俯首听命”“取而代之”了?

“世间无一成不变之法,无万世不易之策。蓝星界天多国林立,百政相争,本就是大争之世。诸般道法入世,定会加剧其等贪婪之心,其中诡谲多变处,便是我等也未必能够尽解。秋长破境时有五德之炁相助,可见所行所为,皆和天心,功在社稷,其实已不需我们几个老不羞来置喙。”广渊真人明智地说,“蓝星界天富者挥金如土,穷者食不果腹,此非恒久之道,清源派有掌教之尊,教化之责,秋长你是我在蓝星首徒,也该有此担当,若是心中有何难以决断之处,大胆说来,不需遮掩。”

一听此言,商秋长就知道,广渊真人不愧是掌教至尊,更不愧是他的师父,早已看出他其实心有定计,只是一事不决而已:“弟子其实心中有些思量,只是有一事,不敢擅自做主,还要请师父决断。”

“弟子有意广开教门,普传道法,打破藩篱,荡平外道,成就修真盛世。”商秋长抬起头来,毅然说道。

听说商秋长想要广传道法,广净广澈都大惊失色,唯有广缈若有所思,广渊真人略一沉吟:“兹事体大,为师亦不敢擅专,不如请老祖商定吧。”

从刚才态度可知,广净广澈必然反对,就连广缈是否支持都在两可之间,广渊即便愿意支持商秋长,也要顾及其余三位意思,索性请出芈乃芝老祖,无论成与不成,都无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便见一缕神念如丝,化为白胖孩童,正是清源派硕果仅存的元神上真芈乃芝老祖。

广渊飞出一道神念,芈乃芝将那道神念一捻,便已尽知,他清澈如孩童,又渊博如老者的双眸看向商秋长,轻笑一声:“秋长,你可知道,若广开教门,道法泛滥,未必人人如龙,说不定先要人人成魔。须知道法不比你那界天所谓枪支之流,伟力归于自身,动念之间便生战患,到时人人举手投足具是偌大法力,便如蓝星所畏惧的核武乱战一般,岂不可怕?”

“回禀老祖,秋长有此想法,也是事出有因。蓝星界天虽然历史不长,但源流独特,如今时代,民智已开,重科技,尚自由,便如所谓核武等杀伐之器,虽然威能广大,却也要操于人手,非一家一姓所有。而修士修至高深境界,伟力归于一身,王朝倾覆,不过一念之间,即便是如我等这般玄门修士,智慧通达,本心中正,也难免有远近亲疏,到时因势利导之下,自然是身边人获利最多,难免恢复王朝旧制,却是如蓝星所言,开了历史的倒车,实在是逆天而行之举。”商秋长俯身说道。

芈乃芝老祖微微一笑:“须知黔首百姓,最是愚钝,只要以雷霆天威,镇压少数脱颖觉悟之人,一世挫其锐,二世服其性,三世毁其智,四世愚其心,五世而骨断筋折,唯俯首听命耳。”

商秋长听得毛骨悚然,以雷霆暴力手段镇压人民,第一代挫掉锐气,第二代压服人性,第三代毁掉民智,第四代愚弄心灵,第五代人,就断了脊梁,再也站不起来了,以修士的漫长寿数和庞然力量,确实可以做到这样的事!

他抬起头来,见芈乃芝审视着他,瞬间明白了这位老祖的意思。清源派是玄门正宗,掌天下教化,当然不会有这样狠毒的念头。相反,无论人间朝代如何更迭,清源派总是背后维护天地正序之人,扶持人间贤明帝王,庇佑万民苍生,做不出这等摧毁民智,铁腕统治的行径。

但即便商秋长没有这样的念头,其他修道者,其他宗派,甚至西方超凡势力,未必没有这样的想法。商秋长想要广传道法,让修行之路不被宗门所限,只要修行者数量够多,彼此制衡,就如核武制衡一般,便又有了平衡之局。各国之政,只能归还各国,修士高居其上,得享大利,总好过一家独大,百姓五世而筋骨断折。只是这么做,无疑和那等想要称霸蓝星的野心家为敌,便是没有称霸的心思,也被商秋长断了攫取万民之利的路子,必然不满此事。树敌如此之多,他真的有信心贯彻此道,执掌玄门,教化天下么?

商秋长只略一犹豫,便坚定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秋长愿意担此重任,为天下先!”

他产生这般想法,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自身修炼的是五德之道,广开教门,普传道法,兼得道德功德圣德,是必不可少的选择,涉及自身大道,商秋长责无旁贷,不作二选。

“立壮志宏愿容易,行壮志宏愿艰难,若说上一两句诺言大话,便能做到,那你早该如佛门行宏愿之法的老秃一般,修成菩萨了。”芈乃芝哈哈大笑,“但有此志向,才不愧是我清源派的传人,你修炼五德之道,冥冥之中,注定要走上为苍生请命,为天下立规的道途,天不生秋长,苍生何所依?掌教真人,我以为,这说不定也是我清源派的机缘,不如就让秋长放手去做,你以为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老祖也赞同,你便放胆去做吧,不过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要徐徐图之,秋长心中当有谋划。”广渊真人请芈乃芝老祖来商议此事,芈乃芝却不能压过他掌教身份,越俎代庖,故而最终还是要由广渊来开允准之口,这也是清源派上下相谐的尊敬之道。

“弟子领命。”商秋长没有说什么夸口的话,只是深深俯首说道。

将贯彻之道与修行之道相结合,本就是玉清五炁归源真法的特点,视天心为己心,以己心代天心,自身所行,便是天意所归,众生所向,方能成就无上大道。商秋长从修习玉清五炁归源真法开始,无论是自身本心,还是求道所需,都让他必须走上这条道途。

“广渊,秋长破境筑基,你可曾赠予什么宝物啊?”芈老祖同意了商秋长的打算,其余三位金丹真人自然没有话说,芈老祖兴致却高,并未离去,反倒开口问道。

“弟子已经准备了许多开辟山门所需的法器,都已经给了他。本来,秋长如今最急需的,其实是一件容纳乾坤的宝物,不过这万界飞天镜本来就是贯通两界的宝物,虽然秋长为了宗门大计,将它祭炼为本命法宝,但两界通道还是不够坚牢,稍大一些的收纳之宝,有崩灭毁坏之危,而若是送过去一件如低辈弟子收纳锦囊一般的东西,倒是容易,却也没有什么大用了。”广渊苦笑道。

“你呀你,心思恁多,今天请我出来,也不全是为了给秋长撑腰吧?”芈乃芝虚指点着广渊道。

便如广渊镇秋长,秋长镇蔡麟一般,芈乃芝老祖也能镇住这位掌教真人,广渊真人笑了一声,看神情却是供认不讳了。

“也罢,让她留在我身边,也不过是消磨灵机,等死罢了,就让她去秋长那边,寻一场造化吧。”芈乃芝老祖屈指一弹,便有一物飞过万界飞天镜。

霎时间风起云涌,天地大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只见栖霞靖庐上空,月夜之下,悬浮着一座高有三百丈的浮空崖屿,如同一座山峰拔空而起,峰峦峻秀,峭壁险绝,松柏青翠,云遮雾绕,飞瀑直下,长虹贯空。山峰周围,还有许多小些的山峰,如同巨石浮岛一般,上面也是苍松起雾,翠柏生烟,围绕着主峰缓缓转动。

三百丈什么概念?五岳之首的泰山,也不过才五百丈,便已称得上气势雄伟,三百丈的浮空山峰,几乎有遮天蔽日之感,月夜中顿时如同一片庞大黑影。如果只是如此,说不定还不会被发现。

然而山峰飞上高空之后,就如久旱逢甘霖,四周渐渐涌起灵气白雾,如同大浪归潮,一起往山崖处飞来。白雾乃是灵气汇聚,凝为实质,在夜空之中,就如道道乳白长河,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照亮夜空,远胜明月。山崖吸纳灵气,发出鲸吞虹吸之声,一起一伏,声音如同鲸歌般苍凉宏大,整个建宁城都被惊动了。

相比之下,商秋长筑基时的气势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法相比。

蔡麟因为商秋长占据了祖师殿,只能到望江阁打盹儿,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突然看到异象,猛地站起来,大叫一声:“卧槽?哈利路亚山?阿凡达蓝妹妹到地球了?”

随后一揉眼睛,就知道这不是幻觉,是真的在头顶上空出现一座大山,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山峰拍了起来。

山峰飞空足有一刻有余,才缓缓降了下来,落回到祖师殿中,却已经变得只有半米高下,只是形貌和完全展开时别无而致,仍是一座险峻山崖的模样,周围飞着许多浮岛。

山崖之上,浮现一道倩影,身披白纱,眉目清晰,翩翩起舞,舞姿曼妙,只是因为山崖缩小,她也只有指头大小。

“这是……真形灵宝?”商秋长惊骇极了,真形灵宝是法宝通灵之后,灵识化真,凝聚形体的宝物,在法宝之中,相当于元神之境,威能之盛,难以测度。

“不错,这是我昔年所炼法宝,名为玲琅玉崖,你叫她玲琅便是了。”芈乃芝肃容道,“玲琅,这是掌教真人在蓝星界天所收首徒,我清源派栖霞宗宗主商秋长,今后你便跟在他身边,好生护持。”

芈乃芝一言之下,商秋长的地位便卓然升为一宗之主,已是承认商秋长在蓝星界天别开道传的身份了。

玲琅面朝芈乃芝,跪在玉崖上,已是泣不成声:“老爷要舍弃玲琅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休做小女儿态,其余诸宝威能太盛,眼下难以穿度两界,未必有你这般福气,你该知恩才是。”芈乃芝严厉道。

玲琅与芈乃芝隔着两界通道相望,沧然泪下:“三百年寒来暑往,朝夕相伴,怎忍相别?”

“昔年我游历南荒群山,独见此峰秀而不群,以甲子苦功,炼为法宝,想来三百二十二年矣。”芈乃芝面露追忆之色,他看向玲琅,孩童般的面容显出肃然之色,“缘有尽时,终须一别,玲琅,莫让我为难。”

山峰之上的倩影这才起身,向商秋长福了一礼,声音清越如玉:“玲琅见过老爷。”

随即商秋长感觉到一丝莫名牵引,身上真元自动,落入了玉崖之中,在诸峰之间,与那云岚烟雾相合,已是将此宝祭炼了。不过商秋长知道,这真形灵宝,自身已近完满,若非主动敞开门户,商秋长根本是半点法力也碰不得,想以真元慢慢消磨都不可能,全靠芈乃芝老祖命令才能祭炼成功。

“跟在我身边困守在这死地,真是苦了你了,总算是给你寻了个好去处。”芈乃芝见玲琅认主,神色和缓不少,他叹息一声,面露怅然之色。

玲琅一听,泪如雨下,忍不住悲戚之意,身影消失,玉崖之上,无风而动,如寒风瑟瑟,苍松翠柏,尽作悲声。

商秋长本来因为玉崖而惊愕,见芈乃芝神色,却又不免沉重下来,连他和广渊真人都能想到的事,芈乃芝身为清源派如今功行最高之人,如何不知道,只是闭口不提罢了,如今把这么一件厉害宝物送到商秋长身边,未尝没有托孤之意。

真形灵宝威力极大,玲琅玉崖内有广大空间,本来就可作为储纳乾坤之宝。这还只是粗浅用处,玲琅玉崖内藏乾坤之妙,可以搬运乾坤,锁定虚空,镇压天宇,也就是有挪移、锁定、封镇之力,比起紫微青雀灯利用灵气运转来锁拿可厉害太多了。更可怖的是,玲琅玉崖真正功用,其实竟是一件杀伐之宝,本身质地沉重坚牢不说,若有修士被封困其中,诸峰转动,便如天地轮转,岁月消磨,顿时身死道消。

“你在蓝星界天,强敌环伺,日后洞天福地现世,说不定有隐世不出的高人,没有一件法宝镇压山门气运,护持你修道,我也不放心。”芈乃芝道,“等秋长入了神藏境,山门之中能够逃出生天的法宝,便都送过去吧。”

芈乃芝这里所说的法宝,恐怕都不是普通法宝,而是至少已经通灵乃至化出真形的灵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形灵宝虽然开了灵智,但到底不是生人,受到万界飞天镜限制小些。如今商秋长筑基,并将万界飞天镜炼为本命法宝,像玲琅玉崖这样由芈乃芝炼制,且开生灵智不长的后天灵宝已经能够穿度两界。

别看玲琅玉崖因为不够强大才能穿度两界,在蓝星界天却是实打实的大杀器,一旦祭出,连华钧天都无可抵挡。

将玲琅玉崖送与商秋长,芈乃芝老祖也有些累了,最后留下一卷祖师画轴,便就离去了。

芈老祖虽未明言,显然也和广渊等人一般,做好了与山门共存亡的准备,广渊真人一时也有些沉重,与商秋长又商谈了一番来日面见赤主的说辞,便也到了时间,两界通道自然关闭了。

祖师殿建成时,并没有留下摆放神像的位置,只留了一面空白画壁,和一张香案。商秋长将画轴展开,往面前一抛。

画轴自然落在画壁上,消失不见,只见画壁之上,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浪涛翻涌,比那出云之国闻名世界的神奈川冲浪里更为惊心动魄,而汪洋之中,有一叶小舟,上面坐着一人,背对着画壁,手中握着钓竿,坐在小舟上,任由浪涛抛卷,自有一种悠然之态。

商秋长凝神细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而在他不看的时候,浪涛似乎也没有那么雄浑,整个画壁好像又是一幅静止的壁画。

他走出祖师殿,将各件山门法器都一一摆设出来。

法器法宝,常常作为各种炼制之器的统称被混用,如今华国尚未有正式的法器分类与定级。而依着元胎赤阳天的习惯,却是以法器自身所具的灵性来定级,再以炼制法器所用的灵材高低来定品。那些不能具备灵性,只能依照内中所炼的符箓法篆自行运转,且炼制法器时所存贮的灵气一旦耗尽,不能自行补充的,都是法器。比如商秋长放在某宝店铺中的摆件,就几乎都是法器,放在那里就能自行运转,但是灵气一旦耗尽,符箓不存,也就失效了。

而清源派山门诸宝,其实都在灵器以上。灵器具有一定灵性,可以按照更为复杂的规律运转,而且自身可吸纳天地灵气补足能量,其中太阴承露盘、星宿采气杯都是灵器,可以采集太阴玉露、星气灵液,都是炼宝炼器必不可少的宝物。法器与灵器在灵性上相差不大,区别只在于灵器可以自行吸纳天地灵气充能,反复使用。

而太阳紫金钵却是一件法宝,法宝灵性更强,不仅自身自成一体,灵气循环不息,而且灵应非常,可以不依赖宝主驱使,自行作出反应。比如商秋长的锦澜五光镯,就是一件上品法宝,可以自发抵御侵害。太阳紫金钵可以吸纳太阳精气,生成太阳神芒,哪怕不加以炼制,只用发力催发,也有万针齐射,毁神灭形的威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同时那荡魔金钟与洗心玉磬,也是法宝。二者不仅作为早功晚课报时之用,还可作示警之用,尤其钟声与磬音能够灭杀无形无相的欲念魔头,护佑弟子神思清明,是山门中必不可少的。

而鱼龙曼衍阵盘,却是立地成阵的守山阵法,虽然品质极高,却并不算作法宝之流。这阵盘通体为水晶所作,圆盘内有鱼龙游弋,如同活物一般。他将阵盘抛入了栖霞山的灵气法阵之中,阵盘自行激发,九处泉眼之间,凭空多出许多形态绮丽,身体近乎透明的游鱼,在溪泉之间游动。

其余如净水坛、长明灯、定心蒲团等物,也是法器灵器不等。倒不是清源派中没有留存的好物了,而是因为栖霞靖庐只是一处气眼,灵气有限,太多法宝放在这里,一起吞吐灵气,商秋长自己还要修炼,那就入不敷出了,将来若能占据洞天福地,那自然有相配的法宝灵宝。

蔡麟在望江阁趴了一晚上,是被荡魔金钟的钟声吵醒的,可他神经比较大条,正在酣梦,猛地惊醒,擦了擦口水,还以为是自己醒的,竟没有意识到栖霞靖庐里突然多出来的钟声。

因为山中灵气盎然,他起来竟也没感到山风吹拂的难受,只有长期趴卧的筋骨酸痛,抬头一看,商秋长已经坐在望江阁外的蒲团上修炼,只是并未见到涛生云灭的景象,只有道道白气萦绕在他的周围,如有灵性一般变幻着。

“师父今天有点低调啊。”蔡麟小声吐槽了一句,便去溪泉边上洗脸漱口。他平日里也是个讲究的精致男孩,刷牙洁面护肤都要做得,因为身上中了邪蛊,上山有些匆忙,什么都没带,昨天就只好随便掬了一把清水漱口洗脸。没想到效果比用什么牙膏护肤品都好,唇齿清新,面目润爽,说不出的舒服。

他来到溪泉边上,却看到里面有着好多游鱼,身如锦鲤,鳍如裙带,青白金红各色皆有,身体微微有些透明,漂亮极了。蔡麟可是见惯了各种名贵风水鱼观赏鱼的,却从没见过这种鱼,不禁好奇地拨弄。

这鱼并不怕人,被他触碰也不惊走,反倒绕着他的手来回游动。鱼唇上还有两条长须,蔡麟手欠地去拨弄,这游鱼略略闪躲了几下,蔡麟还不放手,便突然跃出水面。

蔡麟眼睁睁看着那条鱼悬浮在空气中,好像还在水中一般,摆动着尾巴,随即往高出飞去。更多的游鱼跃出水面,在空气中一摆尾鳍,往前游去。蔡麟转过头去,就见栖霞靖庐的氤氲白雾之中,一条条游鱼成群结队,浮在空中如在水下,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在白雾中若隐若现。

白雾氤氲,靖庐幽谧,一条条绮丽的游鱼在空中游动,这简直就是动画中的场景,蔡麟呆呆看了许久。

“……”被深深震撼到的蔡麟狠狠搓了搓脸,拿了泉水中的鸭梨,到营房那里蹭饭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趁着吃饭,蔡麟赶紧打开手机看昨天的视频。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这条视频会被官方删除,没想到不仅没删,还被网站放到了首页去了。

对于这条没有多加解释的“修仙”视频,网上果然大爆。商秋长修行时的景象太震撼了,虽然头顶上的真元体量不大,但景象极其恢弘,好像一处缩小到数丈方圆的风暴笼罩的海洋。只是以现代技术,想要做到这样的特效并不难,甚至有些手机软件,都能将风暴、飞碟、怪物等图像嵌入真实照片中,营造出特殊效果。

可是随着某位被官方认证的知名电影后期大佬判断,这个视频不像是后期制作的,反倒像是真实场景,这个视频才越发火了起来。连一开始不太引人注意的蔡麟以手插入灵气浪潮,也再度被人重视。

不过因为华国保密工作做的太好,底下大部分人还是倾向于这个视频是某种最新技术所作,而蔡麟就是为了学习更先进的后期技术去进修了。这个解释虽然有很多疑点,最大疑点就是蔡麟这个爱犯懒的咕咕精不可能勤快到自己去学技术,但因为比较合理,所以大家都信了。

蔡麟想看的自然不是这些门外汉,他往下翻,发现热评里也有几条被人顶上来的评论。

“up主在栖霞山吧?原来是那位在修炼……真是厉害……”回复的这位ID是“骗你没商量的小道童”,也是近半年里新火起来的up主,主打华国传统道教和修行文化的科普。按理说这么枯燥的内容本来不会火,但是这位up主自身风趣幽默,眯眯眼看着懒散,却又经常露几手很有巧思的“戏法”,而且网站也力推他,频繁送上首页,所以现在也火了起来。

底下一群人都在疯狂追问“修炼?真的假的?大屁眼子你是不是又骗人?”“栖霞山?这是栖霞山吗?前两天有海市蜃楼那个地方?”

而另一条热评在蔡麟刷新的时候就已经迅速往上跳,再一刷新就变到第一了,写的却是“海市蜃楼,栖霞山昨晚变成潘多拉星了你们还不知道么?”后面跟着一条链接。

蔡麟打开一看,发现是条视频合辑,都是各个地方从远处拍摄的昨晚出现在栖霞山上空的悬空山峰。他微微一笑,这个逼还能让你们给装了?

他将自己拍摄的第一视角,最近距离最高清,而且是唯一一个从山峰正下面往上拍摄的视频放到了网站上:“昨天晚上师父让我看着点山上,没想到是这个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商秋长听到消息提示音,一看,果然是自己那个好徒弟又更新了,发言还是那么凡尔赛,不禁摇头笑了。

蔡麟的视频没被删,自然是因为华国背后允准,否则蔡麟哪里能发的出来。灵气复苏的事情,总要慢慢向民间透露的,自华国往上,此事其实已经通报到了省级政府,下一步将要向地级市扩散。虽然华国也有保密要求,但政府的保密毕竟不如军队那般严格,当消息扩散到地市一级,就难免传出。

自上而下是华国惯用的路线,但这一次,无论是宗特部的智囊团,还是灵气复苏领导小组中的决策层,都觉得可以再试试从下而上的路子。

楼清屏早在蔡麟之前,就在艾丽岛网站上开始直播了,只是并没有真的承认灵气复苏。如此大规模的曝光,还真就是从蔡麟开始的。

蔡麟回到山门,这回警卫没再阻拦,他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山门。这次过山门的时候,身边两条游鱼一闪而逝,他眨眨眼,也不知道其实游鱼是守山大阵鱼龙曼衍阵盘所化,若非商秋长将他气机放入阵盘,他现在早就被一击飞出百米之外了。

他见栖霞山中灵气氤氲,没有卷动起来,就知道商秋长没有修炼,赶紧过去望江阁想抱抱大腿,没想到一到望江阁,就看到商秋长坐在石桌边,正在玩手机。

蔡麟整个人都裂了,商秋长的高人形象塑造的太成功,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师父竟然还会用手机。他慢慢走过去,无意中瞥见手机屏幕,脸色不由一僵,这个视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全网也只有他的视频,拍到了玲琅玉崖正下方如同山峰倒悬,峻险山石如剑林立的景象,那不正是他的视频吗?

蔡麟脑子都蒙了,顺口问出了一个问题:“师父,你这……有网啊?”

商秋长抬起眼里,挑眉嘲弄道:“wifi密码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一指那块写着“水有八德,纳柔化变,渊藏博衍”的石碑说道,“首字母小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蔡麟无语凝噎,谁能想到这么个神神秘秘的修仙宗门,特么的山门里面竟然有wifi,wifi还有密码?

“这里普通网络是进不来的,连得是特制的wifi。”商秋长解释了一句,随后说道,“不过手机这种东西,徒费时间,让你上山是修行来的,天天玩手机可不行,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每个小时,可以让你玩五分钟,要么攒上一天,让你玩一个小时,晚课过后,不可再玩,你自己选吧。”

“啊……”蔡麟顿时苦了一张脸,怎么能这么搞他啊,对重度网瘾少年而言,没手机可要命了,“师父,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商秋长手一招,蔡麟的手机就从身上飞了出来,落在了他的手里,其意不言自明。

“那就,那就每小时看五分钟吧。”蔡麟憋屈地说。

“也好,那你现在便先将整个山门打扫一遍,以后这便是你每日功课。”商秋长说完,身影便自消失不见。

蔡麟认命地拿起了藏在角落处的竹枝扫帚,在栖霞靖庐里打扫起来。靖庐中灵气盎然,不染俗尘,只有林木自然换新之落叶。其实这些林木也是因为身处栖霞靖庐内,沐浴灵机,全身腐朽叶片慢慢坠落,更换新绿,等到全数换过,就几乎没有落叶,也便不需要什么洒扫之劳了。

扫落叶虽然不难,但栖霞靖庐面积极大,全数扫一遍也要用时好久。蔡麟扫到祖师殿前,忽然微微一愣。

只见祖师殿的香案中间放着小小一尊香炉,擦着一根清香,袅袅烟雾散发出清幽香气。而在香炉旁边,悬浮着一座陡峭山崖,崖顶略显和缓,满是细微草木,绿意茸茸,崖底则如山峰倒悬,如剑一般的险峻山峰林立。山崖不到半米大小,周围还悬浮着很多更加细小的最大不过巴掌大,最小只有手指大的山石浮峰,围绕着山崖缓缓转动。

“哈利路亚山?”蔡麟惊呆了,他知道昨晚的浮空山峰和商秋长肯定有关系,却没想到竟然就在这里摆着。看了几眼,好奇之下,他试图伸手去碰,却感觉有一股莫名力量阻挡,让他无法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蔡麟试了几次,都无法触碰,不由气馁,再抬起头来,却发现了祖师殿画壁中的画像:“咦?”

他惊疑一声,这画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在他这么凝视的时候,画面上的海浪忽然动了起来,滔滔水流从画壁中涌出,瞬间将蔡麟淹没,蔡麟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坠入一片汪洋之中,身体随着大浪载沉载浮。

“救、救命!”蔡麟连吞了好几口海水,满腹咸涨,身体被海浪卷着来回打转,很快就要晕了。

这时候汪洋之中一叶小舟远远过来,上面坐着的人面目模糊,只隐约能够看到身着白衣,手执钓竿,在蔡麟看的时候,钓竿一提,钓上一尾不过巴掌长的小鱼,钓竿甩动,小鱼啪地摔到了蔡麟脸上,把他打得生疼。

蔡麟一捂脸,才发现自己还在祖师殿中,根本动也没动,画壁中的画再去看时,似乎静止不动了,如果认真去看,就有头晕脑胀之感,站都站不稳了。

“蠢蠹,祖师画像有锻炼神意的效用,不可久视,一周最多可看一次。”商秋长的声音远远传来,“还不快去干活?”

不知什么东西,啪地抽了蔡麟屁股一下,蔡麟扭头一看,一条游鱼在空中晃了晃,绕到祖师殿后面去了。

这,师门流行用鱼打人吗?蔡麟委屈地抱着扫帚又出来了。

好不容易干了一个小时,蔡麟赶紧抱着扫帚去找商秋长,没等他过去,就见到手机被几条小鱼簇拥着,浮现在他面前。

蔡麟如获至宝,赶紧拿在手里,登了账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栖霞山上空现浮空山峰”已经上了热搜,建宁城太多人拍到了那悬浮在空中的巨大山峰,听到了鲸歌之声。这么多人,不同角度不同距离,自然不可能都是用软件做的后期,无疑坐实了浮空山峰的存在。

此时再看闲公子的视频就觉出不同的味道,连带之前那条视频的可信度,也高了起来。

“栖霞山上到底有什么”上了热搜词条,几天内连续显出异象的栖霞山,彻底引起了大众的兴趣,甚至已经得到了更多媒体的关注,一些以博眼球新闻为业的媒体,都开始跟进报道,不少人还私下联系闲公子,试图单独对闲公子进行采访。

现在已经没几个人再质疑闲公子是造假视频哗众取宠了,而是纷纷询问栖霞山到底怎么回事,闲公子的私信都快爆了。

蔡麟挑了挑眉,露出一抹坏笑,随后走到祖师殿,对着悬浮在香案边的山峰录了短视频,还准备了个标题:“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天天看,都看腻了。”

他本来抱着那把大扫帚,结果双手拍视频,大扫帚一滑,磕到香案边上,碰到了浮空山峰,嗖地一下消失不见。

蔡麟一下就愣住了,满头冷汗,绕着山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实在没招了,试探着低声说:“喂,小峰峰,小山山,你把扫帚还我啊,我还要扫地哪!”

山峰上出现一个微尘般的小点,倏忽变大,大竹扫帚直接打到了蔡麟身上,把蔡麟打倒在地。

蔡麟没想到还真的说通了,摸了摸被竹条抽得发红的脸和胳膊,哭丧着脸赶紧离开了祖师殿。

他刚出来,几条游鱼就靠了过来,将他手里的手机给夺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小鱼鱼,别这么死板,再让我玩两分钟好不好?”蔡麟发现浮空山峰居然可以交流,顿时发现了新路径,又对着游鱼说话。

一条游鱼缓缓游了起来,游到蔡麟脸的高度,似乎要和他说什么,蔡麟正期待着,这条鱼调转身体,裙摆似得尾巴啪啪打在蔡麟脸上,把蔡麟打了个七荤八素。

等蔡麟好不容易逃开,游鱼带着手机早就消失了。蔡麟拿着扫帚,欲哭无泪:“为什么都欺负我,我太惨了我……”

虽然在这里哭惨,可蔡麟却根本不敢真的去找商秋长埋怨,反倒揉了揉被打疼的脸,拿起扫帚,认命地继续扫了起来。这栖霞山上各种奇异的景象、灵物,都完成超脱了他的想象,拜商秋长为师,进入栖霞靖庐是多么难得的机会,蔡麟哪里会不知道,自然不敢有半点怠慢,生怕行差踏错,被商秋长给驱逐出去。

蔡麟心中清楚的很,他在山门中乱逛,触碰游鱼和浮空山峰这些神奇的东西,只要商秋长没有明令禁止,那就肯定是不知者不怪,不算大事。但是商秋长教给他的事情,他若是做不好,让商秋长觉得他奸懒馋滑,那就肯定是犯了大错。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能在直播领域靠着自己做起来一番事业,蔡麟也是很有心气的人,该用苦功的时候,并不会放松,不仅将整个山门打扫干净,还自去寻了一方手帕,去溪泉边拧水,准备将桌子擦拭一番。

然后他刚要将手帕浸在泉水里,手帕就挣脱出去,又飞回了祖师殿。蔡麟紧追了两步,却发现香帕滑不留手,根本捉不住,他几次去捉,那香帕似乎恼了,挥舞着绢布,劈头盖脸打了一顿。

蔡麟彻底蒙了,都快哭出来了:“你们这是个什么山门啊,怎么什么东西都打人啊,连个手帕都欺负我,我就是想擦擦桌子而已啊,而且打人不打脸啊,看我帅也不能这么欺负我啊!”

“那是香云纳福兜,哪里是手帕,打你都是轻的。”一道清越的女声似是忍不住开口道。

蔡麟猛地站直:“谁,谁在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转了一圈,隐约确定了声音来源,大胆走到那山峰边上问道:“小峰峰,小山山,是你吗?是不是你在和我说话?”他又手贱去摸,却感觉一股大力,将他直接甩出了祖师殿。

蔡麟勉强起身,就看到商秋长站在身边,连忙讨好道:“师父,祖师殿里那个山峰会说话!”

“什么山峰,要叫玉崖真人。”商秋长绷着脸,“为师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守好山门,不要让无关人等进来。”

商秋长走到祖师殿门口,对玲琅玉崖说道:“玲琅仙子,劳烦你随我走一趟。”

玲琅玉崖柔声道:“但有所命,莫敢不从,老爷不必客气。”

很多真形灵宝都是清源派历代先辈所炼,辈分还要高过芈乃芝老祖,在清源派中地位与太上长老相似,面对商秋长这样的低辈弟子,都是不太客气的,要请动他们,还要以老祖相称。玲琅玉崖是芈乃芝亲自祭炼,从法宝炼出灵性,又受芈乃芝之命奉商秋长为主,故而不敢做大。更何况玲琅玉崖本身也是温和性格,不是那等张狂傲慢之宝。

“那就有劳了。”商秋长将手一招,玲琅玉崖落在他掌心上方,法力一转,商秋长就消失不见。

蔡麟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惊诧极了。正好这时又到了玩手机的时候,游鱼总算将手机又送到面前,他赶紧打开之前拍的视频,看得连扫帚飞进去的画面都给录下来了,只是镜头有些发晃,想了想,蔡麟把那条凡尔赛的标题改掉了:“小峰峰脾气很不好,我可不敢惹”然后发了出去。

此时,商秋长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京城,有了玲琅玉崖,千里之地只如等闲,凡是他所到之处,动念即可过去,便是从未去过的地方,若是心中清楚知晓,也可穿梭空间,飞渡而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负责通知商秋长的许杰差点给吓蒙了,他这边刚给商秋长打完电话,商秋长就出现在了宗特部入口,竟然没有激起宗特部引以为豪的警戒系统丝毫反应,这种穿梭能力,实在是匪夷所思,若是用在突袭上……

看到商秋长身边漂浮着的玲琅玉崖,许杰若有所悟:“这是不是就是……”

“近日筑基有成,师门赐我此宝,作为护法行道之用。”商秋长模棱两可地说道。

他心知,对于他所说的神秘宗门,宗特部其实一直有所怀疑,并且肯定会暗中做些调查,这也是身为国家机关该有的思量,他并不在意。如今小漏一些消息,能够让影影绰绰的清源派更加真实。

“商道长是用了什么穿梭空间的法术吗,传说中缩地成寸、纵地金光之类?”许杰边通知准备接待边询问商秋长。

商秋长点了点头。

“那,商道长,这种法术最远传送距离能有多远?能否多人同行呢?”许杰激动地问道。

“若是只我一人,华国之内,动念即至,便是放眼全球,周行一圈,也不过一时三刻。”商秋长道,“若是携人而行,现下最多不过三五人左右,再多便做不到了。”

玲琅玉崖是真形之宝,能够自行吞吐天地元气,层次媲美于元神修士,商秋长作为宝主,祭炼之后,便与玲琅玉崖气机相通,让玲琅玉崖带自己穿梭空间自然是轻松无比,不过想要带人穿梭,现下却有些为难。

因为蓝星界天灵气虽然已经复苏,但是远远还没有达到鼎盛,连灵气四变中的由静至动还未达到。这个“动”字,便落在洞天福地现世,蓝星界天原本坚牢如寒冰的时空结构,将变得松动活跃,便如春消雪融,水涨船高,江河流布,天下大可去得。

现在玲琅玉崖内的空间,只能存放死物,不能携带活人,只有灵气达到由静至动第六节,才能让玲琅玉崖内自成一体的“玲琅福地”完全恢复,那时候便是百人千人也是容易。眼下若是要带人穿梭,只能由商秋长以自身真元将他人笼罩,再由玲琅玉崖携带,带人的数量其实是受限于商秋长自身的实力。

在西游中,孙悟空曾说过,唐僧是肉体凡胎,重似泰山,难脱红尘,所以不能他背着唐僧一个筋斗云就飞到西天去。其实是因为肉体凡胎脆弱无比,无论是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的筋斗云,还是须臾穿梭千里的玲琅玉崖,穿梭的时候都利用了时空法则,普通人的肉体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法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的真元具有北冥真水的性质,北冥真水善能化藏万物,再加上玲琅玉崖护持,这才能携带三五个人,已经是极限了。换做寻常筑基修士,真元本质虚弱,还带不得别人。

许杰听了,却仍是大为震撼,瞳孔巨震,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宗特部内的工作人员,身上大多有军伍气息,这也不难理解。灵气复苏是国家大事,现在仍未大肆公开,那么在最开始发现的时候,自然要以最为可靠的军队精英作为骨干。许杰定然也是部队出身,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怕就是军事用途。

这时候周文英问讯也已赶来,她也十分惊讶:“商道长,你这……到的够快的。”

“周姐,你这么忙,大事小情,来了还都让你招待。”商秋长笑道。

“商道长总是带来好消息,我当然愿意见你。”周文英笑呵呵地说,她身为宗特部部长,总管全局,自然不会是这么闲到天天干迎来送往的工作,但是关系到商秋长的事情,好几次都是周文英亲自来办,商秋长也感觉到了上层对自己的重视。

许杰此时凑到周文英身边,悄声对她说了几句话,周文英脸色微变:“原来商道长是……穿梭空间来的?”

在华国目前掌握的修士法术里,还从未出现过与空间有关的法术,目前极少数近似的法术,也只是速度瞬间提升,本质上不是真正的空间穿梭。

“若是好奇的话,周姐不如亲自体会一下如何?”商秋长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挽住许杰和周文英的手,三人身影转瞬消失。

一直注视着这里的监控室顿时一片哗然,幸好马上许杰就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来到了西苑。

周文英看着眼前巨壁上所写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一时失神,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几乎只是一秒的时间。

突然出现在巨壁前的三人吓坏了警卫,这扇门的哨兵可以说代表了华国颜面,平素以军容严整,纪律严格着称,雷打不动,山崩不惊,但哪怕这里资格最老的老兵,也未曾听闻有人敢擅闯这扇门户,都被这突然出现的三个人给惊到了。在惊了一瞬之后,当机立断,按响警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道长,你可真是一鸣惊人了。”周文英苦笑一声,如何不知商秋长这般作为,自有展示手腕之意。

商秋长长袖一挥,几位已经端起枪来的哨兵就一动也不能动,周文英赶紧站出来,表明身份,商秋长这才挥袖放开几位哨兵。

此时已经有更多警卫围了过来,商秋长身着素黑宽袍,轻轻震了震袖口,从容回头,微风卷动袍袖,也撩动他渐长的发丝,一望之间,若虚室生电,这些训练有素的警卫竟一时被他目光所慑,不能前进。

周文英赶紧解释情由,并且联系人来接待,这才消去警卫的紧张,却犹自不敢擅离职守,连守备营区的负责人都赶了过来。

本来周文英若是带着商秋长进来,也不必从这里进入,而是另有通道,谁知道商秋长竟是将她直接带到了这里,反倒生出不必要的波折。

“本来还有些话要交代的。”周文英说完之后,苦笑了声,“不过商道长这一手,有些话也不必说了,但还有件事要提前告诉你。”

她靠近商秋长,商秋长也微微低头听她说:“在你来之前,赤主已经先后见过了四大真人与楼清屏、晏紫宸两位道长,宫飞雪和华钧天都以闭关为由,回绝了这次见面。更早之前,佛子昙心大师和藏域密宗大智禅主、白马寺空慧大师,则是一起来见过赤主。”

商秋长双眸一紧,点了点头。

一番人仰马翻之后,岑主任和另一位匆匆赶来迎接,岑主任落后半步,让前面那人先往前来。

“商道长好,这位是中枢两办的包主任。”岑主任微微俯身介绍道。

中枢两办,指的是中枢办公室与华夏素主办公室,华国素来是一人集中枢赤主与华夏素主身份于一身,而两办主任,可以说是赤主身后最为亲信之人之一了。

“商道长,幸会幸会。”两办主任,在华国已是权力核心圈层,来人同样面相儒雅庄重,又刚健宽和,自有一种高位者的气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略略抬了抬手,便请商秋长乘车而行。商务车空间宽大,包主任坐在主位,请商秋长坐在里侧,他微微侧身,目视前方,嘴角含着温和笑意说道:“商道长来得出乎意料的快,听说商道长的修行最近又进步了些,我还以为商道长会耽搁一段时间。”

“赤主相召,不敢不来。”商秋长温和地笑道。

“之前我们也邀请了华钧天和宫飞雪两位修士,可能是时间上不凑巧,两位都没有过来,后来楼清屏和晏紫宸两位道长,都向我推荐了商道长,之前和商道长接触的不多,今天一见,确实是气度不凡,起码这个出场,就与众不同啊。”包主任笑着回头看向周文英。

周文英微微一笑:“商道长的这个神通,也是最近才炼成的,是我好奇要看一看,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说说,这事儿闹的。”

包主任笑了笑,没有搭腔。

“之前来京城旅游,几次路过新华门,心向往之,这次周姐说要见识见识空间穿梭,一时兴起,就直接过来了,没想到这道门跨进来这么容易,倒是给大家添麻烦了。”商秋长淡笑着说道。

包主任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向往好啊,向往好,外面人都觉得西苑神秘,其实,我们华国的体制,从来最怕的就是脱离群众,远离人民,这道门,是不难跨过的,只要愿意进来,我们都是欢迎的。”

“包主任说的是。”商秋长应了一声,带着笑看向前方。

周文英的话里说,佛门如今三大领袖人物,佛门当前修行进境第一的佛子昙心,藏域两位密宗至尊上师中唯一还在华国的大智禅主,佛门前辈高僧中地位最受尊重的白马寺空慧大师,一起来面见赤主,重视程度无疑极高。

相比之下,四大真人虽然受到尊重,但谁都知道如今的道门主事并不在这四人身上,楼清屏和晏紫宸的分量远远不够,宫飞雪和华钧天的拒绝,让道门处在极不利的位置。就连包主任,都管宫飞雪和华钧天称呼为“修士”而非“道长”,其中微妙不言自明。

商秋长应该是周文英寄予厚望的道门领头人,没想到出场搞得这么突然,可能让包主任误会商秋长也有示威之意,在华国,一句“与众不同”,往往是体制内困死了许多人一生的评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文英为商秋长揽去了一部分责任,商秋长自己也表明了态度,一句“心向往之”,一句“进来容易”,商秋长自己觉得,算是不卑不亢,起码看起来包主任满意了许多。

商秋长本就对岑主任之前的拜访有所猜测,如今结合所见所闻,对这次赤主召见的内容越发确信,应当是涉及到华国修行界谁能执掌牛耳的路线大事了。

佛道之争,贯穿华国历史,在灵气复苏之后,佛道之争,也有了更切实的含义,如此要事,华钧天避而不见,确实太过不负责任。

宫飞雪如今未必在闭关,但是剑修之路唯精唯纯,对于权谋之事并不看重,她拒绝实属正常。华钧天如今处在阴神炼化天罡地煞的阶段,确实步步艰险,需要常年闭关。不过如此要事他也不肯出关,倒是佐证了商秋长之前的猜测。

商秋长之前就判断,华钧天所得的道法虽然是阳神大道,但是应该不够详尽全面,否则应当知道利用王朝攫取五德之力帮助渡劫的法门,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这倒也好,商秋长本来以为华钧天会成为自己执掌华国道门路上的最大对手,不用早早为敌,也是件好事。

但他心知,此事不能侥幸,现下华钧天不重视,是功行不到,等到了某种层次之后,哪怕没有功法传承,他也能感受到五德之炁的用处,那时候两人之间终究要有为敌之时。

包主任将商秋长一路带到了间会客厅,会客厅面积不大,摆设器具庄重但不奢侈,甚至沙发器具还有种上个世纪的家具才有的古拙风格。最为引人注意的,便是墙上一副宽幅油画,画中既有开国赤主等红色领袖,也有佛道妇女等各色服饰人等,是一幅反应第一届统商会议的油画。

商秋长微微一笑,明白了选择在这里见他的深意。

稍等了一会儿,便见到华国如今乾纲独揽,诸尊一身的中枢赤主、华夏素主、军事枢密院首席走了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见众人起身相迎,赤主面带微笑,微微颔首,同时抬手虚压道:“都坐。”

他和商秋长坐在两对直角摆放的沙发上,赤主坐北朝南,商秋长坐东朝西。赤主坐下后,双手交握,姿态亲和:“商道长,你很好啊,听说你加入宗教事务部的时候,拿出来很多有用的东西,利国利民,这是大好事。”

坊间传言,当朝赤主面有贵相,是一代雄主之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国势兴旺,百姓安泰,浓厚的金紫气运笼罩在他的身上,自有天威在身,鬼神避退,诸邪不侵。面对商秋长身边环绕着的玲琅玉崖,赤主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未露出异色。

“素主过誉了,都是我该做的。”商秋长收回手,神色平静地看向赤主。赤主集多职于一身,其中最重者,还是中枢赤主之职,但商秋长乃是方外修士,不是入世之人,故而特地只称素主,表达自身的尊重。

有帝王之德而未居帝王之位者,称为素王,古往今来,往往用来赞誉孔丘一人。华国改天换地,废止帝王之制,所以取素字弃王字,将华夏尊位称为素主。

“今天请你过来,只是聊一聊,了解一下灵气复苏的事情,你不要拘束,畅所欲言。”赤主对商秋长温和地说,随即他看向周围,除了包主任、周文英之外,还有三五人散坐在周围,估计至少也是人民新闻上有镜头的层次,商秋长倒是有些对不上号,不过他心中也并无什么惶恐之感,赤主声音浑厚地笑道,“我们这些人,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也要学习,常学常新,多学习才能了解新变化,掌握新概念,适应新时代,这就要靠商道长这样的专家,敢说真话、实话、有用的话,才能让我们有更清醒的认识。”

众人都配合地点头微笑,商秋长也是微微一笑:“我这里确实有些浅薄的想法,不太成熟,既然这样,我就斗胆给大家讲一讲。”

“灵气复苏遵循着从低到高,再由盛到衰的自然规律,在我的宗门中,记载着灵气复苏的种种现象。按照如今灵气复苏的程度,从表露出的种种迹象来看,至少会持续上千年左右的时间,这还是当前的估计,如果灵气复苏的势头继续上扬,持续时间还会继续增加,上万年,甚至数万年,数十万年,都是有可能的。”商秋长缓缓说道。

千年时间,已经相当于从秦到唐的漫长历史,而在科技发达的现代,千年时间,整个世界更是不知会翻天覆地变成何等模样,这个时间跨度,已经足以让华国不再犹豫,正式将灵气复苏纳入国家发展的考量之中了。

赤主自然明白商秋长的潜台词,他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商道长以为,在当下,对于我们来说,什么才是下一步最紧要的头等大事?”

“增加修士的数量,也就是人才,更进一步说,是教育。”商秋长直接说道。

“哦?”赤主略微有些讶异,“具体来说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论是灵气复苏,还是超凡再现,都是一个全新的力量体系,一个可以和‘科技’相媲美的体系。随着灵气复苏的加强,超凡者的力量会变得更强,能够修行的人也会增多,在未来,修士将成为国家的战略资源,修士的数量和层次,将决定国家的话语权。想要增加修士的数量,就需要建立成熟、完备的具备修行资质的人才的筛选体系,和对这些符合条件的人进行培养的教育体系。”商秋长坐在沙发中,侃侃而谈。

“这是谋国之言哪,商道长年纪轻轻,目光看得却很长远啊。”赤主点了点头。

商秋长看得出来,自己的观点,对于赤主来说并不算新颖,身为当国尊位,必然早就有了这样的战略考量,但是自己作为一个修士说出这样的话,对赤主来说就很新颖了。

“修士的资质筛选,或许将来可以用科学技术来解决,但是眼下,仍然只能依靠已经成为修士的人去判断,通过教育的普及,扩大修士人才的存量,人才的增加,带动教育的推广,这是一个不断互相增益的过程,也是必不可少的过程。”商秋长说道。

赤主再度点了点头,他双手拢在一起,微微偏头看向商秋长问道:“那么,你认为,华国想要普及修行教育,应该以哪种修行方法为主?”

“毫无疑问当是道门。”商秋长当仁不让地说道。

赤主对他自吹法螺的做法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微笑着继续倾听。

“在对修士,或者更广义来说,超凡者的培养上,我认为,道门修行方法,既有优势,也有劣势,但是优势远大于劣势。”商秋长说道,“我与西方国家的高手也交过手,他们所使用的魔法,包括东南亚的蛊术,还有出云的阴阳术、埃及的祭祀神术、巴比伦地区的古炼金术、非洲的古老巫术,以及近一段时间动作频繁的两大教廷等等,我都通过宗特部有了一些了解,这些修行方法,有一个统一特点就是,速成。”

“道门之中,有道、法、术三个层次的区别,这些修行方法,在道门看来,普遍属于术的范畴。他们往往通过借助蛊虫、式神、法器、道具等等外力就可以施展,学习的门槛主要在于秘诀咒语及制造施法道具的方法,所以上手很快,掌握粗浅的各种法术并不难。这就让他们可以大量的、迅速的制造一批具有施法能力的修行者,形成战斗力。”商秋长说完,赤主的神色就微微凝重了一些,世界各国修行者的现状,商秋长也是通过宗特部的内参资料了解的,赤主所知必然更多。

“相对而言,道门的修行方法培养速度要慢一点,而且比这些修行方法更看重资质,这是道门修行的劣势。”商秋长先以劣势开口,更容易显示出他所说内容的真诚。

“但是道门的修行方法,有三大优势,足以掩盖这些劣势。”商秋长继续说道。

“第一,道门的修行方法,中正平和,不像蛊术、降头、养邪鬼之类法门那样,影响修士的性格。而且道门的修行方法,清晰明确,每一步都可以清楚看见,非常适合广泛普及。虽然因为资质和机缘的原因,不可能每个人都修到最高层次的境界,但是前期的修行上,并不会比其他修行方法慢上多少。在华国的医药传承和百姓的生活习惯中,有着很多道教的影响,历史上,在家修行的道教修士也非常多,足以看出道门修行方法的普适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道门的修行目标,是长生大道,是自身生命本质的蜕变,是对自身意志的贯彻。相比之下,诸多神术、宗教类的修行,都依赖于他们所信奉的神明,人自身的意志逐渐消失,向着神明靠拢,这对于国家而言,是不利的。”商秋长这句话无疑直切要害,赤主没有点头,只是用手搭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扶手。

“第三,道门的修行成果,有利于国家的发展。道门一向讲究顺应天心,济世度人,讲究修功德,积善功。道门修士,自古以来就属于正道,所作所为,都有利国利民的导向。而且在修士的实力上,道门修士的力量,应该是最为全面的,能够适应各种需求,不需要担心短腿偏科的问题。”

赤主听完,转头对商秋长笑了起来:“商道长是有备而来啊,说得很好。”

这时候包主任略略倾身,向商秋长说道:“商道长,我这里有一点疑问,你刚才说了很多修行的类别,但是其中没有提到佛门,不知道你对于道门与佛门的优劣,怎么看呢?”

“佛门,是可以与道门相比较的修行法门,其渊深宏远之处,不弱于道门。”商秋长淡然说道,他知道,这个问题赤主不方便开口问,否则就有偏向佛门的嫌疑,所以只能由包主任来问,“但在我看来,佛门对比道门,其劣势有二。”

“佛门常说,缘起性空,佛门修行的根本要义,在于一个‘空’字。在历史上,在没有灵气的时期,这种修行要义,能让黎民百姓忘记当前的痛苦,寄希望于佛陀和来世,对统治者来说,是一种麻痹百姓的工具。而现在灵气复苏,从修行的角度来看,佛门的修行,是对自身本性的挖掘,逐渐解脱烦恼,了悟正觉。所以佛门的修行,是一种内求之道,不需要和外界的交互,没有交互,也就没有利用的可能。”商秋长如此赤裸裸的说法,让包主任微微瞪大了眼睛,赤主依然神情平淡,耐心倾听。

“其次,佛门有大乘小乘之分,简单来说,小乘修自身,断去诸多烦恼,修成正果,大乘修普度,在自身觉悟成佛的同时,也要超拔众生,远离尘世苦难,共赴极乐佛国。相比道门而言,佛门的宗教性要更强,更要求信仰的牢固程度。而且,无论是大乘小乘,都要求修行者逐渐远离欲望,甚至将肉身视为‘臭皮囊’,长久下去,对于人口不利。”商秋长说完,赤主没有开口,整个会客厅里,都有些沉默。

相比起对国外其他修行方法的褒贬,商秋长对佛门的评语,可谓打在了七寸上,更为狠辣。

作为一种宗教,历史上的佛教徒经常富集大量的信徒财物,占据土地,导致历史上出现数次声势浩大的灭佛运动,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对于封建统治者来说,反倒是一种可用的工具。

但如果从修行的角度考虑,就不是如此了。佛门修行远离烦恼,断绝欲念,无欲无求,不求人,自然也不受人所求,这对于当前的统治者来说,就是没有共同的利益关系,没有可以把持佛门的抓手。而且佛门的戒律要比道门更加严格,道门还有在家修行娶妻生子,佛门却将情爱视为第一大敌,对于长久的发展自然不利。

至于说佛门宗教性太强这一点,虽然佛门的宗教属性确实强过道门,但对于华国本身坚持的信仰来说,只要是宗教,其损害程度就没有大小之分,所以商秋长也没有在这一点上过分展开。

为了让道门占据华国修行界的统治地位,商秋长自然要向偏向道门的方向去说。在他看来,蓝星界天当前诸多修行法门,能够与道门相较的,只有佛门与两大教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大教廷其实类似于香火神道,是神道法门的极致,灵气复苏之后,宗教信仰变成香火信力,最终会让他们信仰的神灵降世,初始实力便可比拟元神上真,如果能够统合一界信仰,真正化为一界神主也有可能,是其余修行宗派的头号大敌。但是因为两大教廷其实源出一教,皆为一神信仰,对至高神的描述极其相似,所以在两大教廷扩张之前,势必会先有一战,统合神力神职神性,暂时还不需忧虑。

而佛门称尊的情形,清源派其实也有记载,元胎赤阳天同样有佛门称尊的凡俗王朝。因为佛门小乘虽然修自身,但为了护持自身,抵御外魔,也需要寺庙、宝物,需要信徒供奉。佛门大乘为成就无上佛果,自成佛国,更是需要信徒虔拜,消杀因果劫力,最终凝聚三宝,成就佛国净土。

所以相比道门而言,无论是一神教还是佛门,对于华国来说都是弊大于利。不过这些未来的情形,商秋长心知肚明,拿出来向赤主汇报,就有点站不住脚,总不能说将来就是如此,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故而商秋长也没有展开去说。

赤主沉默思索了一番,又笑着问道:“那么商道长觉得,如果将道门作为下一步修行发展的主要方向,应该怎么做呢?”

“我认为,应当请合适的人选牵头,整合各家修行法门,融汇出一个入门简单、方法明确、普适性更强的修行法门,并且以此为基础,在各地成立修行学院。随着灵气复苏,具有修行资质的人虽然会增多,但仍然是少数。在义务教育阶段,对修行、灵气等概念进行普及,并传授简单的强身健体和静心观想的方法,合适的孩子,就送入修行学院,修习这套修行法门。”

“融合而成的普适性法门,必然难以修行到极高的境界,在修行学院的学习,自身就是个筛选的过程,学习结束后,合适的人,可以继续深造。由各大宗门建立对应的学院,提供深造的地方。这样久而久之,一个从下到上,从低到高,从弱到强的修士培养体系就会形成,可以稳定地培养出足以维护华国安全和利益的修士。”商秋长将自己近来谋划的想法缓缓说了出来。

这个构想,义务教育的部分需要国家来统筹协调,各大宗门最需要的人才基础掌握在国家手里。进阶深造则给各大宗门带来了利益,让各修行门派有了对政权施加影响的途径。在当下无疑是个兼顾上下的选择。但其中真正的难点,就在于商秋长最先提出的普适性修行法门上。

“商道长这个想法是很好的,也很成熟,但是在修行方法这件事上,却是个难点。之前啊,我也和主要的一些修行人士见了面,他们也都提出了一些很不错的想法,比如成立国家级的修行者管理机构,对修行者的实力和权益进行认证,并对修行者需要担负的责任进行一些规范。再比如搞一些依托培养的模式,国家出钱出人,他们来培养,培养出来的人呐,有服务年限,这些想法都是一些可行的路子,但是都没有商道长说得好。只是想要形成一个可以普及的修行方法,这个事情,是涉及到修行门派核心利益的,做起来,很难啊。”赤主看向商秋长,等着商秋长的回答。

商秋长听得出来,赤主所说的两种选择,前者估计是道门四大真人他们提出来的,后者估计是佛门提出来的,相比之下,道门确实不如佛门有魄力,有点既想依赖国家又想保持独立,听调不听宣的意思,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又当又立。而商秋长提出来的,无疑是最切合华国需求的路线。但主动交出修行方法,涉及到了当前修行门派保持独立的核心秘密,实在太难,如果华国强行逼迫,那么对以后整个修行界和华国官方乃至民间的关系,都影响太大,不是轻易能做决定的。

“我有意拿出清源派一部修行法诀,作为这部普适性功法的基底,请各大宗派共同襄助,完成这部划时代的全新功法。”商秋长拿出了此次面见赤主的最大底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话一出,会客厅中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周文英先激动开口:“商道长,你拿出来的是什么层次的功法?”

“可以修炼到元神之境的功法。”商秋长淡淡道。

宗特部被他普及了修炼的境界,知道元神境意味着什么,顿时呼吸都重了。

清源派根本的三法四经,商秋长是不可能拿出来的。不说其他,单说修炼难度而言,三法四经对资质要求极高,而且必须有人以神念传承,没有神藏境的人传授,入门都极难,本身也不适合“普适性”这个目标。

不过清源派外门八法“仙神福寿,法武玄奇”之中的仙字法,《玄羽灵飞经》,却是一门入门简单,而且入道容易的法门,本身也是确实能够修到元神境的。在外门八法中能够排在第一,已经说明了《玄羽灵飞经》的厉害,商秋长准备拿出来的,也正是这门道法。

《玄羽灵飞经》虽然是外门八法,却也是清源派历代先贤智慧改良之后的修行妙诀,商秋长不敢擅专,上次向广渊真人请示的,便就是这件事。

“如果商道长愿意牵头,倒是可以试试,若是能成,这可是一件利在千秋的大好事。”赤主坐在沙发里,缓缓开口道,“灵气复苏,超凡再现,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东西方又一次站在了同一起跑线。这一次,我们有机会引领时代变革,跑入第一梯队,决不能束手束脚,瞻前顾后。我们恰逢其会,就要有所作为,迎头赶上,不能让后来人埋怨我们。

“灵气复苏的关键在人才,先要实现修士量的积累,才能迈向质的飞跃,在修行体系的建设上,先要实现点的突破,再达到系统能力的提升。道法立则民族立,修士强则国家强,我们国家,敢于,乐于,也能够培养出高层次,高水平,具有强大实力的修士,我们要有这个自信。在这方面,商道长放手去做,不要好高骛远,不要急于求成,修士体系的建设,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基础一定要夯实,基础稳固了,体系就坚强,就经得起风吹雨打,经得起惊涛骇浪。”

赤主这一番话,就是定了调子,随行诸人都在快速记录,看向商秋长的目光也瞬间不同,短短一席话,商秋长就已经取代了华钧天的地位,成为了当前华国灵气修行体系建设的第一人!

“一定不负所托。”商秋长稳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商道长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一提,畅所欲言。”赤主非常高兴,商秋长的主动,打破了华国在修行体系建设上的困局,这是他事先没有料到的,远超他的期待。

商秋长略一思索,说道:“我认为,华国在灵气复苏上,应当步子迈大一些,先行将有关的消息公开,不能等到国外都已经传开了,大众先从外面知晓,这对我们是不利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主任身边,一位岁数差不多的男人点了点头:“商道长说的没错,这一点,我们已经在筹备了,近期栖霞山的一些消息,我们就有意放了出来,试探民众的反应,目前来看效果良好。现在大众的接受度都很高,藏着掖着,反倒让大家好奇,也容易滋生误解。敞开了说破了,大家也就知者不惑了。”

“灵气复苏公开了,之前一直隐匿的各种超凡势力,也会开始冒头,超凡势力是定然要向政权和利益伸手的,这必然会导致一段时间的混乱,我认为,有必要采取一些措施,震慑一下宵小,预防一些不必要的试探和野心。”商秋长这话口气就有些大了,包主任小心地问:“商道长的意思是?”

“展示一下手腕。”商秋长直言不讳地说。

“这个……华国一直以来奉行和平共处的原则,宣誓不会主动挑起争端,这和我们一直以来塑造的大国形象不符啊。”包主任谨慎地说。

“和平共处,是在彼此平衡的情况下,身为大国,一种对人民、对世界、对未来负责任的慎重选择。”赤主缓缓开口道,“灵气复苏和超凡再现,带来的是一个全新的力量体系,甚至有可能颠覆当前世界各国的实力,这种时候,就不能再抱着和平共处的观念,等着挨打了。这样的错误,华国历史上有血的教训,我们要吸取。”

会客厅中顿时骇然,赤主这番话,若是传出去,怕是会在全世界都掀起轩然大波。

“我们爱好和平,但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赤主引用了一句开国赤主的话,低沉有力的声音缓缓说道,“目前华国的修行实力,在国际上是领先的,投一颗石头,惊起一些水花,有利于世界各国认清形势,也能震慑那些屡屡对我国蠢蠢欲动的宵小,为我们的灵气修行体系建设争取有利时间。”

“这件事,远英你要关注一下,拿出个章程来。”赤主转头说道。商秋长这才知道,那位穿着普通的老人,竟然是当今枢密院副席,华国军相秦远英,电视上听过的名字,现在对上真人了。

秦军相点了点头:“这里面有些事要请示赤主,第一就是,做到什么程度。”

赤主略一沉吟,说道:“声势越大越好,但是,要提前想好后续措施,当前情况下,维持我国一以贯之的外交政策是有必要的,不能留人口舌。”

“还有一点就是,从哪个方向着手?”秦军相又问道,虽然动用的是华国的修行力量,但这无疑也是一次军事行动,不是他可以擅作主张的,必须赤主亲口御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定结果,再看目标。”赤主微微一顿,看向商秋长:“商道长,如今修士之中,公认的实力最高者,是华钧天华道长,请他出手,能达到什么程度?”

“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是我提议,不如就由我来做。”商秋长微微一笑,“秦军相大可放心安排。”

赤主略微有些意外,随后笑道:“那自然是好,既然如此,远英可以胆子大一点,多和商道长商量一下。”

秦远英深深看了商秋长一眼,点了点头:“那我清楚了。”

“一百多年前,是侵略者的坚船利炮,打破了前清天朝上国的幻想,如同一记警钟,敲响了国人。这次既然我们要做这件事,就要也起到这样的效果。要让世界各国清楚看到灵气复苏和超凡再现带来的格局洗牌,要加快优胜劣汰,促进超凡势力的整合,尽快让具备资格的国家,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来,只有这样,才能以最短的阵痛,换来最长久的和平。我们主动争取来的机会和时间,一定要把握住。”不愧是赤主,马上就明白了商秋长想要展示手腕的意图,并且考虑的更加长远。

或许是因为场合比较私密,赤主说话也比较直白,雄主之心尽显:“卢毅,后续的处理,你要上心。”

外相卢毅……商秋长对这位倒是相对熟悉些,因为是从对外发言人的位置上干起来的,早先经常上电视上新闻,现在也经常出现在短视频的剪辑里,只是商秋长没有细看,没有和记忆里的人对上。

如此看来,赤主对此次会面也是早有准备,携带的都是相关领域的重臣。恐怕之前佛门的条件虽然强于道门,还是让赤主有些失望,这次是相信了周文英的判断,认为能从商秋长这里打开局面,才特地安排了单独召对。

商秋长也不负所望,果然与之前的道门和佛门大不相同。

“商道长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赤主和蔼地问。

“没有了。”商秋长微微低头。想法自然是有的,但都是细节,地位上去了,话语分量就有了,不必急于这一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商道长给我们上了一堂解渴的好课啊。”赤主笑着抬头,“华国多一些像商道长这样的修士,何愁国家不富强,人民不幸福啊?”

“下一步,要着重抓好灵气复苏概念的普及和义务教育阶段修行基础培养的工作,观念培养要从娃娃抓起,要塑造修行向善的价值理念。要着重推动普适性功法的编制工作,初步规划高层次修士深造的培养模式,探索不同境界修士的分级管理体制,培养一支对国忠诚、能担重任、品行优良的国家修士队伍,让灵气和道法更好地增进人类福祉,为百姓谋幸福,为国家谋未来,让华国的修行力量,为实现人类的共同进步做出更大贡献。”赤主最后定了一下调子,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又商量了几句具体由谁负责的事情,随后赤主才对商秋长笑着说道,“听说商道长个人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是,为了我个人的事情,劳动国家的资源,实在是不好意思。”商秋长笑了笑,“已经在培训挑选了,之前那边有点事情耽搁了,最近还一直没有过去看过。”

秦远英做记录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写了起来。

赤主和颜悦色地说:“个人的事情还是要抓紧呐,在这方面,我们走得还是比较慢的,还不如琉球那边要快一些。下一步,可以搞个试点,先试试水嘛。”

商秋长微微一愣,随后笑道:“那可是件好事,时代不同了,有些观念也不适用了,华国自古就是东方文化圈的领头者,我们率先做出举措,影响是很大的。”

“不错,要敢为人先,敢去走别人没走过的路,我们现在的康庄大道,不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走出来的吗?”赤主哈哈大笑,一时间宾主尽欢。

商秋长没想到赤主会将这件事作为对他的回报,不过他也马上想明白了,这是华国要将他打造成道门领袖似的人物,不能留下让人攻讦的把柄。商秋长身上最大的把柄,恐怕就是以男人作为鼎炉这件事,赤主这是筹谋在先,不愧是一国雄主,大事小情具能着眼。

但这件事,对商秋长确实是有利的。清源派的人鼎心炉,虽然并不是太上忘情那样看重“情”字的法门,而是双修合气法,但往往也会有正式身份。

其中考量却是有些功利了,在某些邪门魔道中有巫诅咒禳之法,哪怕是元神上真,若是中招,也不知不觉元气散尽,神魂衰亡。而破解法中,有时需要身边缔结姻缘之人襄助,这姻缘需得是有天地正序认可的,在当代,就是要符合一国律法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国家承认的合法身份带来的其他影响,眼下对商秋长来说,还没什么感觉。

赤主又稍稍关怀了商秋长家人两句,见商秋长没有为自己家人谋取特殊利益的意思,对商秋长更加欣赏,又浅聊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去了。

今天的会面卓有成果,周文英也比较高兴,激动得脸都红了:“商道长,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不愧我这么看好你。”

“我也只是想为人民做点有益的事情罢了。”商秋长谦虚地说。

这时候许杰过来到周文英耳边说了几句话,周文英抬头道:“秦军相想单独见一见你。”

商秋长自然应允。

秦军相面目严肃,很有行伍气息,他和商秋长没有在哪里坐下,而是远离众人,边走边说。

“商道长说,想要展示一下手腕,让我的心里,很矛盾啊。”秦军相笑了笑,“华国卧薪尝胆数十年了,有些胆儿肥的,嗷嗷喊着要跨海过峡,全我中华。可是处在我这个位子上,却要多方考虑,不敢擅自出手,如今要依靠修士扬我国威,我辈武人汗颜哪。”

“国之重器,岂能轻动?”商秋长笑着回道,“而且我虽然并非体制中人,但是将来,修士的力量,必然也是要列入国家武力的,秦军相该有这个准备,不该拿我当外人才是。”

“这话说得在理啊。”秦军相点了点头,“其实,你一提议这个,我心里就有个选项,只是不知道商道长敢不敢接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琉球海峡,一艘悬挂着米国国旗的导弹驱逐舰,缓缓从靠近琉球一侧,穿过重重波涛,往前方行去。

米国军舰频频穿行琉球海峡,为琉球背书,在琉球海域营造紧张气氛,也是由来已久的老操作了。克制内敛的华国,必然会在外交辞令上发出严正声明,但在军事行为上,却审慎得多,不会贸然开启战端,这一次,似乎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而这艘驱逐舰浑然不觉的是,在他们身后上空,一个身着黑色道袍,下摆纹绣着五道白浪的身影,正静静注视着他们。

玲琅玉崖环绕在商秋长周围,带动商秋长悬浮于空,让商秋长体验了一把飞行的滋味。

以筑基境的实力,短暂滞空也已不难,真气随时吞吐天地元气,离地数十米,飞掠而行,速度堪比汽车,比西游记中所说爬云还要强些。但是再高再快,就有些吃力了,还比不得汽车高铁,不算真逍遥,远未到朝游北海暮苍梧的境地。

驱逐舰完成耀武扬威的任务后,就直入华国南海如入无人之境,南海海军迅速反应过来,军舰抵近,进行逼迫。这驱逐舰似乎料定华国海军不会真的以炮火相对,所以从容不迫地缓缓驶离了南海海域,进入了更加广袤的大洋之中。

商秋长吊在后面,缓缓飞着,过了大半日时间,便看到驱逐舰汇入了一片舰队之中,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无疑是那座跨海远渡的艨艟巨舰。

此舰为米国全球布武的利维坦级远洋母舰,专门部署于东太地域,常年周行海上,威慑诸国。此时这艘远洋母舰劈波斩浪,如一座小岛,周围护卫舰艇随行,在海中如同虎狼成群,无可撄锋。对于归来的驱逐舰,远洋母舰并未在意,只当做是一次寻常行动。

商秋长来到远洋母舰上空,玲琅玉崖缓缓升起,渐渐变大起来。

海上灵气盎然,从四方汹涌汇聚,云涛怒卷,形成道道向着玲琅玉崖翻涌的灵气云浪,一时间遮天蔽日,巍然壮观。玲琅玉崖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大,终于吸引了下面舰队的注意。

整个母舰编队都在仰头望向天空,发出惊呼:“上帝啊,那是什么东西?”

远洋编队的最高指挥官也看到了那不需望远镜,肉眼都能看到的大的恐怖的奇怪山峰,他沉声下令:“不管那是什么,都不能让它再变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短暂迟疑之后,数发导弹向着空中的玲琅玉崖飞来。导弹飞到玲琅玉崖附近的时候,便在空气中撞出道道水波般的涟漪,导弹落入涟漪,如同投石入海,瞬间消失不见,转眼间又从涟漪中飞出,却是倒飞而回,直接向着舰艇飞去。

“该死,敌袭!敌袭!”指挥舰顿时拉响警报,防御系统瞬间激活,将导弹尽数拦截下来,在空中炸开烟雾热浪。

尽管袭击舰船的是他们自己发出的导弹,但丝毫改变不了这是一场袭击的本质。多少年了,没有任何国家敢于对米国至高武力配置之一的远洋母舰动手,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遭遇到这样严重的攻击。

可这还仅仅只是序幕而已。

轰然而起的爆炸让舰队彻底震怒,数艘舰载战机飞空而起,向着玲琅玉崖飞来,同时更多导弹也已向玲琅玉崖飞去。

玲琅玉崖周围浮空飞峰加速转动,战机在空中如同被人抓住一般,绕着玲琅玉崖猛地旋转起来,内里的机械构造混乱一片,飞行员嗖地跳伞而逃,几艘战机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灵气汇聚有如浪潮,向着玲琅玉崖涌来,玲琅玉崖鲸吞灵气,已变作完全之姿,三百丈雄峰巨崖悬浮高空,极为可怖,更可怕的是,这浮空山峰,向着下方的远洋母舰缓缓压了下去。

无数导弹试图攻击玲琅玉崖,玲琅玉崖也不再费心转挪,导弹进入玲琅玉崖之内,浮空飞峰转动消磨,瞬间就化作齑粉。

随着玲琅玉崖降落,一股沛然法力在整个舰队之中涌动,远洋舰队中的米军船员,全部被转挪出去,扔到了其余舰船上面。但是相比远洋母舰的体量,其他舰船实在不值一提,根本放不下那么多人,更多的人则直接被抛到了海上。这种短途的转挪,只是简单的法力搬运,并不需要穿梭时空,故而对这些人并没有什么伤害。

玲琅玉崖缓缓压下,在触碰到远洋巨舰之前,整艘巨舰就如遭重压,在令人牙酸的恐怖巨响中,这艘象征着米国顶级武力的无敌巨舰,缓缓断裂开来。

舰队总指挥茫然失措地看着这一幕:“上帝啊,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一定是一场噩梦。”

可惜噩梦并未结束,随着玲琅玉崖降落,另外几艘驱逐舰、巡洋舰等主力舰船也遭到了打击,断裂开来。即便没有遭到打击的舰艇,上面布置的雷达、武器等装备,也被一股莫名大力扭曲撕扯,纷纷断裂,向着浮空玉崖飞去。无数断裂的武器撕扯成碎块,如同被无形的龙卷风从地面卷向天空,绕着玲琅玉崖盘旋一圈,形成一个庞大的由无数钢铁碎片组成的漩涡,螺旋形排布在高空之中,往玲琅玉崖那里汇聚,在靠近玲琅玉崖之后,在层层涟漪中消失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玲琅玉崖覆压之下,整个编队全部遭受沉重打击,无数船员跳海求生,即使没有摧毁的舰船,也已彻底失去战斗能力。

断成两截的远洋母舰本来已经在缓缓下沉,玲琅玉崖上的小山峰忽然四散开来,十数座飞峰形成一个大环,将远洋母舰囊括其中,所有山峰骤然转动,快得几乎成了虚影,海面上的海水齐齐往上微微涌高了一丈有余,庞大的远洋母舰断裂身躯渐渐脱离水面,海水从断裂的舰体中流出如同瀑布,母舰在空中短暂滞空了瞬间,伴随着轻微的震颤感,远洋母舰忽然消失不见。

母舰骤然消失,在海面留下巨大的空洞,同时升起的海水也瞬间回落,导致海浪瞬间变成激流,如同海啸一般,形成一个个庞大漩涡,把已经落海的米军往大海深处卷去。

商秋长真元狂涌,落入海中,真元化成北冥真水,其质沉重,缓缓压平了激荡的海流,将所有落海的米军,都借由海浪,向着几艘护卫舰船周围聚拢过去。

玲琅玉崖再度飞起,浮空山峰转动一圈,整个玲琅玉崖消失不见,真的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可海面之上,一片狼藉,主力舰艇断做两截,正在缓缓下沉,残余的舰艇也如同被怪兽撕咬了一般,满是破坏痕迹,勉强只保有浮在海面上的能力,根本动弹不得。无数船员落海,围绕在舰船周围,惊慌失措,大喊大叫。

其中唯一保存相对完好的,或许只有那艘指挥舰。看到整个舰队如此惨状,指挥官摘下军帽,脸色苍白。身为米军宿将,他凭着多年来敏锐的军事洞察力意识到,这次袭击,远远没达到这座可怕山峰的上限。转移米军,仅仅破坏部分舰船的武器系统,是为了保证米军的存活,而不是为了造成可怕的杀戮。这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恐怖山峰,其实完全有能力彻底摧毁海上所有舰艇,杀死所有船员,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才只是毁掉了他们的主要战斗力,并且放过了米军。

这一次是为了展示华国修士手腕,但商秋长并不想多造杀孽,以免将来渡劫时劫力缠身。摧毁整支舰队其实确实简单得多,反倒是保护这些米军不要死在这里费了一番功夫。

在几乎将整支远洋母舰编队彻底摧毁后,商秋长其实并未离开,而是隐匿于这片海域,防止有米军体力不支,在大海中死去。清源派的道法显示水相,在纵水方面得天独厚,护持这些米军是很轻松的。

远洋母舰编队此时还在临近南海海域,无论是向南高丽还是出云的海军基地求援,都根本来不及。幸好这时候,华国远洋护航舰队正好驶出南海,骤然遭遇此变,赶紧伸出了援手。

实际上,远洋护航舰队选在此时出海,背后自然有枢密院的授意。但为了高度保密,除了远洋护航舰队总指挥外,没有人知道这次护航其实目的是为了“救援”。

即便是这位总指挥,事先从枢密院接收到的命令,也只是说南海海域之外,米国远洋母舰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让他在合适时机接近,随时策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这片海域,目睹了海上的场景,这位总指挥也彻底震惊了,急忙组织救援。在将海上受困的米军救上来之后,他也派人了解了一下发生的事情,不禁大为震怖,迅速向枢密院汇报。

华国军部其实一直在对所有修士的战力进行评估,并且制定这些修士危害国家安全时的应对方式,甚至每个修士单独叛变的预案、多个修士动反的预案、所有修士都祸国的预案、有部分修士支持帮忙的预案、没有修士站在一队的预案,都有准备,这是一国武力为安全负责应有的筹谋,很多修士心中其实都很清楚,只是装作不知,商秋长也是如此。

基于商秋长一直以来的战力和表现,军方估测商秋长应该非常擅长水系的能力,所以他们选定了针对南海附近的米国远洋母舰出手,只要能够造成足够的惊慌和恐惧,就已经达成目的。

秦军相事先和商秋长商议的时候,也只是说,米国动作频繁,反复扰动,不胜其烦,如果商秋长有办法,施加一些压力,对下一步的战略,是有帮助的。但是即便是他,也没有料到商秋长出手如此惊人,竟然生生打残了整个远洋母舰编队,还将远洋母舰残躯都给收缴了。

其实,商秋长此举,不仅对外,也是对内。

对外,自然便是之前所说,只有这样足以撼动当前世界实力对比的力量,才能逼迫各国真正把修士的力量重视起来,迅速清洗掉那些没有实力的小宗派小势力,整合修行力量,让灵气复苏和超凡再现的局势清晰起来。

他没有告诉赤主的是,修士的身份得到认可,出现在公众之前,这在冥冥中等于得到了当前正统的认同,对于修士有极大的好处,对于整个灵潮复苏也有极大的推动。同时修士的身份公开了,修行之事可以广而告之,修士活动变得频繁,便如水中鱼群旺盛,同样会增益整个灵气复苏的大格局。

而对内,自然更是有商秋长不能明说的考量。

华国目前修士自身最高战力,仍是华钧天,虽然华钧天许久没有出手过,但是对他的实力,宗特部是有预估的,并且以此作为标杆。而商秋长此举,既是要打破对华钧天实力的盲目推崇,也是为了展示高层次修士的庞然伟力,为修士战力上限划下新的标准。这样做,不仅能让外面看清楚修士的战力,也能让内部某些反对的派系,闭上嘴巴。

拿出宗门道法,编制具有普适性的基础修仙法门,设立修行学校,这是兼修道德与圣德的大事,大大有益于未来的修行,商秋长在心中早有预谋。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商秋长心知,没有足够实力的震慑,做出再多的贡献,在某些人眼里,也只是可以宰割吸榨的对象。

因此这次借着军部的允许,直接将事情做到超出军部预料的程度,商秋长的手腕,可不止是展现给外人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如果直接做这等事,未免有示威之嫌,怕是马上会被当成心腹大患。但是得到华国首肯,官方背书,做出这么大的声势,枢密院在惊骇之余,就“只能”喜闻乐见了。

主动献出功法,愿意牵头编制普适性功法,是圣道,而展现实力,则是霸道,商秋长双管齐下,就是为了坐实自己无可争议的华国第一人身份。

见远洋护航舰队已经接手,商秋长便放心地返回了京城。他一来一去都极是便捷,反倒是军部那边还需要去确认战果,后续扫尾。

所以到了第二天,秦军相才再次登门拜访,这次上门,他再看向商秋长的目光,就慎重了许多,他主动和商秋长握了握手,如炬的目光落在商秋长身上,意味深长地说:“商道长,你现在也是国之重器,不可轻动了啊。”

“动静有些大了,给秦军相添麻烦了。”商秋长谦虚地说。

无能者的谦虚和礼貌,是卑微,强大者的谦虚和礼貌,则是低调。再看商秋长这如沐春风,温顺谦和的姿态,秦军相的态度越发尊重起来。

他爽朗一笑,亲切地拍了拍商秋长的肩膀:“这样的麻烦,再多也不怕。”

其他高层,可以顾忌此事是否会带来过重的甚至不利的影响,但是身为一国军相,秦远英自然要有不避不惧,闻之则喜的魄力。

“这次行动,我还带回来一些小礼物,秦军相,看看哪里方便接受一下吧。”商秋长身边玲琅玉崖缓缓转动,在诸峰之间,两截只有手指大小的舰船飘浮着,秦军相看清之后,呼吸比顿时粗重起来。

“这是厚礼、重礼啊!”秦军相激动地说,他绕着玉崖走了几圈,越发确认这就是消失的远洋母舰,之前他还在猜测这母舰到了哪里,没想到商秋长竟然带了回来,交给他们。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又喜又叹地苦笑一声:“不过商道长你这一动,远洋母舰的威慑力和实用性,怕是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还有没有必要研究这个东西,怕是都要好好讨论一下了。”

“以当前的灵气复苏水平而言,我身边这座玲琅玉崖,是超越上限的法宝,在百年之内,都是足以镇压气运的。”商秋长冷静地说,“修士的手段要发展,传统科技的手段也要发展,随着灵气复苏,各国的修士实力都会提高,将来修士的事情修士来解决,传统武力的手段,还是要用传统武力来解决。修士对付传统武力的口子,我们打开了,也要由我们来关上,将来立下规矩,才能减轻修士对普通人的伤害,这一次,我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只摧毁了军舰,没有对米军造成伤害,留下了余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伤人好啊,商道长做的,比我预想的还要好,只要没有大的伤亡,就有我们转圜的余地,后续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商道长刚才的话,我会带回去,让大家讨论。”秦军相冷静了些。

刚看到商秋长的战果如此惊人,秦军相也动了心。但是商秋长的话,又让他理智下来。即便华国一直保持修士实力的领先地位,修士对付普通传统武力的口子,也是不能开的,这会造成很大的灾难。华国这次展示手腕,是为了推动灵气复苏的进程,下一步坐上谈判桌,分蛋糕立规矩的时候,还要将这个口子堵上。

“而且灵气手段,也是可以制造这样的超级武器的,将来将这样的远洋巨舰,改造成法宝战舰,也是一条路子。”商秋长说道。

秦军相看待商秋长的眼神已经截然不同了。修士不可怕,拥有强大实力的修士也不可怕,但是像商秋长一样,既有强大实力,又有远见卓识,思维向政客靠拢的修士,影响力就很大了。

商秋长的这些想法,也是从清源派的历史记载中得来的智慧,在修士顶尖力量的制衡上,元胎赤阳天早就走在了蓝星界天的前面,有很多可供参考的地方。

从秦军相的态度可以看出,他的想法已经被当成重要的参考意见,可以影响到上层的决策了,这正是商秋长进一步求道证道必须的影响力。

将断裂的远洋巨舰交接到某处秘密基地,商秋长便完成了此次北上之行,有了玲琅玉崖,往来方便,建宁京城也不过是呼吸之间,所以商秋长动念之间,就返回了建宁。

他一回到山门,蔡麟就大呼小叫地跑过来:“师父,师父!”

“大师兄被妖怪抓走了?”商秋长接了一句。

蔡麟一呆,生生噎住,随后甩了甩头:“师父你又逗我,师父你看,有个大新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次上京,从面见赤主,到秦军相选定了行动目标,再到米军入彀,也有近十日的时间。蔡麟这段时间被留在山门,其实丝毫没有意识到商秋长一直在京城,因为商秋长现在都是挪移往来,晚上甚至可以回栖霞靖庐中休息。

蔡麟第二天就改换了安排,不再一个小时只玩五分钟了,不解馋不说,反倒更加抓心挠肝的,改为晚上晚课结束后集中玩一个小时。

商秋长有了玲琅玉崖的便捷,并没有一直留在京城,中间经常回来,还传授了他一本经书,让他每天打坐背诵,背到滚瓜烂熟为止。经书内容正是七宝葫芦经的内容,但因为是以元胎赤阳天的文字写成,对蔡麟来说无异于天书,就好似在背诵梵文的密宗秘咒一般。

七宝葫芦经是一门非常奇特的法诀,通过不断反复念诵经文,就能修成法力。经文本身确实源自于元胎赤阳天的玄门秘咒法,即便经过清源派前辈大能的精简完善,也包含了很多诘屈聱牙的特殊发音,用元胎赤阳天的文字来学,也已经非常拗口,更何况完全不通字词文意的蓝星人。

商秋长让蔡麟下山买了个音响,自己口述了一遍,录了音,放在音响里,然后用法诀把蔡麟一拘,让他保持着打坐的姿势,动也不能动,只能在那里一遍遍地听,一遍遍地背,可把蔡麟给拘坏了,比干活还辛苦,苦不堪言。每天早功晚课,商秋长都会检查他的进度,蔡麟也不敢偷懒,刻苦地背,比上学还认真。

这会儿正是午休的时候,蔡麟刚从营房那边吃饭回来,就看到了新闻,兴冲冲地给商秋长看。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要老是想着搞个大新闻。”商秋长取笑了一句,低头一看,还真是个大新闻。

蔡麟这样的年轻人,是不会看官方喉舌的新闻app或者账号的,都是从热搜上了解新闻,他看得就是某个震惊新闻账号发的:“震惊!米帝利维坦级远洋航母编队在南海附近全军覆没!疑似遭遇恐怖袭击!”

以震惊新闻的习惯,标题总要起些惊爆眼球的耸动内容,其实内容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毫无关系。但是这次,因为事情实在太震惊了,所以他们反倒连画蛇添足的余地都没了,一个据实已告的标题,就让很多只看标题连内容都不看的人笑了。

“小编真能编,查查利维坦级到底是什么级别再发新闻好不好”

“现在的新闻真是越来越瞎搞了……谁敢袭击米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远洋母舰也能沉?出云‘英魂’重返珍珠港了?”

“还不如说老拉英灵不死从天而降呢滑稽”

“师父你看这个,这个是真的,是从外网转过来的,米帝那边都报道了!我翻墙出去看了,这个新闻真的见报了。”蔡麟举着手机激动地说。

“你还会翻墙呢?你知道山门里的网是谁给连的么?”商秋长斜眼看他。

蔡麟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一想,冷汗就下来了。他师父是什么人啊,这山门是什么地方啊,站岗的都是正规军,这特制的wifi……

见蔡麟惊呆,商秋长才不咸不淡地提醒一句:“别忘了你如今的身份,去外面看看可以,莫要做出有违天理民心的事情来。”

蔡麟连连点头受教,幸而他虽然出身富贵,自小根性却不坏,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背国背民的荒谬行径,偷偷翻墙,背后监控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师父,国内这边报道没有说,我看海外的小蓝鸟上,小道消息满天飞,都说瑞肯号远洋母舰是被一座山峰给砸沉了。”蔡麟臊眉耷眼地看着商秋长,满眼都是好奇和八卦。

“教你的经文背了多少了?”商秋长没有理他,转而问道。

蔡麟顿时苦了脸,乖乖地收起手机,背起手来,大声开始背诵。

《七宝葫芦经》虽是元胎赤阳天文字写成,但彼处也是天清地浊,人道治世,文字也是上古先贤大能观摩天地落成文字,形状、音律都和蓝星有相似之处,念出来也是七字一句,很有韵律,蔡麟张口就背出一半来才卡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点了点头,挥了挥袖:“去打水吧。”

蔡麟苦了脸,去山石边拎起两个尖底的水桶,就像少林寺的小和尚一般,提着水桶,往山下的营房走去。

栖霞靖庐里九泉淙淙,九曲回环,哪里会缺水呢?可偏偏商秋长让他提着尖底的水桶去打水,打回来就倒入流泉之中,尽管蔡麟腹诽这完全是无用功,可也不敢不从。

其实这还真是无用功,就连那两个水桶,都是商秋长从淘宝买的,纯是为了锻炼他而已。蔡麟本性不坏,就是性子有些惫懒跳脱,商秋长不想磨灭了他的本心天性,但想锻炼锻炼他的长性和耐心,便想了许多法子,让他去做。

而关系到蔡麟修行根本的七宝葫芦经,商秋长反倒没有告诉过蔡麟经文有多重要,但是蔡麟自己竟然也耐住了性子,如今进度已不算慢了。

等到他能够完整背诵七宝葫芦经的时候,其实修炼就自然开始了。玄门秘咒念诵的时候,声音震动百窍经脉,将自身精气和他天生的福运相合,就开始了炼精化气的修行,是最为适合他的修行法门。

等蔡麟出去打水了,商秋长才拿出手机,他先翻了翻官媒,发现官媒没有一家对此事报道,再看了看一些嗅觉比较敏感,也敢于说话的香江媒体,果然出现了相关的报道。

事件发生之后,商秋长都从京城转回到建宁了,国外才开始见报,这个速度其实是非常慢的了。

这恰恰不是因为这件事是小事,而是因为这件事太大了,大到所有看到这条新闻的人都没法相信,所以才迟迟不敢发出去,直到多方确定消息是真的,才放了出来。

仿佛是米国优良的传统一样,消息最初是经由五边大楼内部传出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到舰队指挥官发来的消息,收到消息的工作人员反复问了三遍:“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你再说一遍?”

气得舰队指挥官直接怒吼让米国海军作战部长接电话,可惜这位部长也没好到哪儿去,再三确认这位深受自己信任的属下不是开玩笑之后,他才近乎空白地上报海军部长。

一连串的震惊一直延续到了米国大统领那里,这位当时正在某小学给一群黑人小朋友念故事书以展现自己亲民的一面,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脸都皱在了一起,仿佛脑袋上冒出好多个问号,后来在这张照片被披露后成了年度经典表情包。

再三确认消息属实之后,这位大统领比当年得知双楼惨剧的那位同僚还要震惊。

利维坦级远洋母舰是当前米帝列装最多的远洋母舰,利维坦级在米国仅次于最先进的魔克拉级远洋母舰,却也仍然与其他国家拉开了极大的差距,是米国至高武力的象征之一,代表着米国的霸权和威慑,航行于世界各地的海洋之上。

曾经有位风流成性的大统领说过“每当有危机的消息传到华府,米国人第一个问题就是,离得最近的远洋母舰在哪里?”现在,现任大统领也想问这个问题:“远洋母舰在哪里?”

远洋母舰并非不可战胜或者永不沉没的无敌战舰,在各种军事预想中,远洋母舰都有被损伤甚至击沉的风险。但是作为空海一体的作战平台,配备数量庞大的舰载机和多种反导系统,加上多种类的护卫舰艇随行,想要接近远洋母舰都是一个极其艰难的任务,想要悄无声息地毁灭一艘母舰更是在最糟糕的想象里也没有出现过。

而按照那位如果不是吓傻了或者妄想症犯了的远洋舰队指挥官的说法,敌人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彻底摧毁了整个母舰编队,而且其中最主要的时间还是用来转移上面的米军,而且更可怕的是,敌人带走了被他砸成两截的远洋母舰!

一座从天而降的山峰,砸沉并带走了远洋母舰,顺手摧毁了整个远洋舰队!

唯一的好消息或许是米军的伤亡微乎其微,甚至低到了让米国大统领感觉这只是自己的噩梦的程度,否则怎么可能有整个舰队摧毁米军却没多少伤亡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些幸存者也让噩梦变得更加真实,他们“碰巧”被来自华国的远洋母舰救起,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正停留在华国的港口之中,等待着救援。

造成了惨烈死亡的双楼悲剧给米国造成了巨大的创伤,直接被定义为恐怖战争,而针对米军远洋舰队的袭击,无疑是更为直接的战争行为,但是现在,他们仍然不能确定动手的敌人是谁。

出现的太过巧合的华国舰队也被列为怀疑对象,但怀疑度不高,因为华国舰队并不具备这么恐怖的打击能力。

调查才刚刚启动,这个震爆的消息就被传了出去。或许是某个与媒体有利益关系的“实习生”,或许是某个潜伏已久的“深喉”,甚至有可能是某个扛不住压力的军官酒后的多嘴,总之消息几乎没有被隐瞒多久就被传了出去。

消息传出去很快,可媒体第一时间都不敢报道,米国远洋舰队被一座山峰给砸没了?这新闻假到他们都没法相信是真的,刚开始的报道甚至都是纯文字的短讯,都是“据内部人士称”的可疑口吻。但是更多的消息开始传了出来,主要是被华国救援的米军开始联系外界了,让新闻的真实性得到了证实。

玲琅玉崖将断裂的远洋母舰挪移走的时候,扩散开来的浮空飞峰,同时调用了非常庞大的元磁之力。时空道术本就是元磁秘法的高深变化,玲琅玉崖挪移远洋母舰的时候,散逸的力量将米军残余军舰的所有电子设备毁之殆尽,就连米军士兵的手机等设备也全部失效。最后只有远洋舰队上以特殊方式保存的作为最后手段的联系工具成了漏网之鱼,勉强能够使用。

被救援之后,华国远洋护航舰队慷慨地允许米军联系家人,于是远洋母舰遭遇巨大海难,母舰断裂后消失,主力舰艇断裂沉没,所有船舰几乎成为废铁的消息开始迅速扩散。

这时候,真正的报道才开始出现,任是再严肃再知名的媒体,都仿佛像是个编造耸人听闻故事的震惊部小报。

商秋长看到的就是这个阶段的报道。

元磁之力毁坏电子设备,当然是他有意为之。商秋长第一次催动玲琅玉崖,还让米军跟他放对了一会儿,后来才发现,玲琅玉崖撕裂时空的力量,直接就可以瘫痪这些现代武器,根本不必费什么手脚。毁坏电子设备,主要瞄准的就是所有能记录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要完全隐瞒不留痕迹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能拖延一会儿,就能争取到更多有利的反应时间。

到了下午的时候,华国官媒的报道才姗姗来迟,而且来了一场非常正式的发布会。

只是发布会的角度,却并非大家预期的那样。

发布会是从重特大海难的角度对外公布的,外事部发言人以沉痛而饱含人文关怀的语调,讲述了发生在南海海域附近的惨痛海难事故,重点讲述了华国远洋护航舰队到达现场时目睹的惨烈景象,以及对现场遇难者的救援工作和后续服务保障,现场播放了一些海难现场的画面,但只是一带而过,重点放在被接到华国远洋母舰上的米军士兵上,以及他们被接入华国港口后的安置情况。

最后发言人深情而悲切地说:“华夏素主就米国在南海海域发生重特大海难事故,造成人员伤亡和严重财产损失,向米国大统领致慰问电。代表华国政府和人民,并以个人名义向米国大统领、米国政府和人民表示诚挚的慰问,对不幸遇难者表示深切哀悼。

素主表示,在此危难时刻,华国人民感同身受,愿向米国人民提供紧急救援帮助,我相信在米国政府的领导下,米国人民一定能够战胜这场灾难。”

商秋长看完也忍不住想说一句“夺笋哪”。

华国公布的视频是海难现场的第一手情况,现场的闪光灯一瞬之间几乎超过白昼,密集的闪光灯大雨倾盆般亮起,众多媒体现场的摄像机第一时间将公布的视频内容录下来传了回去,身后的媒体迅速安排发布。

同时现场记者的手举得像小树林一样,比配合老师讲公开课的小学生还要积极。

发言人先点了几个国内媒体的记者,问题都很“符合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请问遇难米军现在的心理状况怎么样?”

“目前遇难米军的情绪已经得到了初步稳定,但还有部分人情绪较为激动,我们正在着手安排心理疏导工作。”

“请问遇难米军何时能够返回米国?”

“在米方做好接收准备后,我们会安排遇难人员返程,如果米方暂时无法接收,我们也愿意提供救援保障帮助,持续做好后续救援工作。”

“请问为何米军远洋舰队的遇难地点距离我国南海只有5海里,当时米国海军正在做什么?”

“在海难发生之前,米军驱逐舰抵近我国海域,穿渡琉球海峡。今年以来,米舰数次穿航琉球海峡,并炒作渲染,刻意抬升琉球海域问题热度,严重危害琉球海域和平稳定。米方有关行为实质是军事炫武,是对华琉关系的粗暴干涉,严重违反华米共识及国际原则,我们对此表示坚决反对。我们正告有关方面,任何破坏一个华夏原则、在琉球海域滋事搅局的言行,都不符合华米两国根本利益,损害两岸同胞共同福祉,给本地区和平稳定带来现实威胁,是极其危险的。华方将继续时刻保持高度戒备,随时应对一切威胁挑衅,坚决扞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我们敦促米方为地区和平与稳定发挥建设性作用,而不是相反。”

“请问您觉得米军在南海海域附近发生海难,是频繁扰乱琉球海域的报应吗?”一位记者问出了一个非常“不专业”的问题。

发言人微微一笑:“华国素来爱憎分明,米方穿渡琉球海峡的恶劣行径与他们在海上遭遇的沉痛灾难不能混为一谈,华国坚信天理公道,自在人心,坚持唯物主义思维,报应是宗教说法,我方认为这是对米军遇难士兵的不当言论,不予支持。”

记者“乖巧”地点头受教坐下了。

但是“米军海难是支持琉球的报应”却迅速发酵,扩散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轮到提问机会的外国记者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你好,据有关消息,米军远洋舰队并非遭遇海难,而是遭到了海上袭击,消息是否属实?”

“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请等待米方公布相关结果。”发言人保持微笑。

“你好,据可靠消息,米军远洋舰队是被一座从天而降的山峰砸毁,华国是否清楚有关情况?”

“华国远洋护航舰队赶到现场时,只见到了惨烈的海难现场,关注点都在及时开展救援上,并没有发现造成海难的可能原因,具体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我方尚未清楚海难原因。”发言人还是保持微笑。

“据说造成远洋舰队覆没的巨型山峰曾经出现在华国建宁市上空,请问华国与此次远洋舰队覆灭事件有关系吗?”这次提问的是一位来自米国的记者,他站起身来,高高举起了两张照片,顿时激起闪光灯的暴雨。

其中一张照片,是栖霞山上空出现的玲琅玉崖,另一张照片,则是在万里无云的海面上,在远洋舰队的上空出现的玲琅玉崖,那独特的造型与浮空姿态,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发言人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依然保持微笑,落落大方地说:“远洋舰队遇难原因目前没有定论,希望大家不信谣、不传谣。建宁市上空出现的巨型山峰,疑似为某种自然现象,目前原因仍在调查中,有结果后我们会及时公布。希望负责任的媒体能够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报道新闻,不要强行‘阴谋论’,不要强行‘泼脏水’,华国不接受也不允许任何试图栽赃陷害的不耻行为。”

无论外国媒体怎么试图撬开牙缝,发言人都滴水不漏,只从海难和救援的角度讲,对事故原因保持“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的三不原则。

官媒的严肃正经,和网上的欢乐震惊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即便商秋长特地摧毁了米国远洋舰队的所有电子设备,玲琅玉崖的照片还是流传了出去。

米军的远洋舰队都是空海一体化的战斗平台,在超越视界的高空有着众多军事卫星随时密切关注。玲琅玉崖摧毁远洋舰队的直接照片,就是卫星传回到米国的。

俯拍角度的照片清楚显示出庞大的山峰降临整个舰队上空的情形,在玲琅玉崖开始降落之后,整个舰队其实尝试过离开覆盖区域,但玲琅玉崖如影随形,在将米军挪移出去之后,真正发动威力的玲琅玉崖阻断了信号传播,让卫星也发出了与整个舰队失联的警告。

只是米国军方以为这次失联是太阳耀斑爆发之类的外太空现象导致的,丝毫没有考虑到舰队真的彻底失联的可能。直到失联时间越来越长,远超正常的太阳耀斑干扰,米国军方还没来得及确认,就得知了整个远洋舰队彻底覆灭的消息。

而另外几张现场角度的照片,则来自一位非常幸运也非常敏锐的米国军官,他当时正在休息,突然出现的玲琅玉崖,最开始被误认为某种海市蜃楼之类的现象,他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拍立得,拍了几张照片。正是这几张照片,成了电子设备摧毁之后仅存的现场照片。在发现玲琅玉崖并不是什么海上奇观,而是一场灾难后,他谨慎地贴身放好,而且幸运的没有沦为落水者的一员,在被华国救援后,他将照片交给了幸存的指挥官,并通过翻拍传回了米国军部。

此时的米国军部已经人满为患,乱成了一锅粥,俯拍角度的玲琅玉崖已经足够恐怖,但不利于辨认,这几张关键照片的出现,将玲琅玉崖的真正形象展示了出来。

“哈利路亚山??”米国大统领看到照片,第一反应也是这部掀起世界热潮的电影中出现的经典场景。

拿到照片的米军迅速开始全网进行比对,然后在网上大量出现的,华国建宁市栖霞山上空出现的浮空山峰就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意识到这座山峰可能和华国有关,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揣着一腔怒火准备立起一个靶子作为“恐怖主义打击对象”的米国大统领,都陷入了沉默。

“是修士。”国防部长艰难地开口说道,他指着俯拍照片和拍立得照片中的一个黑色小点,拍立得照片里的黑点更为明显一点,隐约能看出是个人形,“华国的修士。”

修士这两个华语词汇对他来说有些艰难,但他仍然清楚地说出了这个名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超凡再现是当前最热门的全球大事件,尽管底层民众知之甚少,各国高层却早已知晓,甚至都建立了各自的官方超凡者机构。米国本身是个历史很短,从殖民地崛起的国家,没有从古代传承至今的超凡大势力。但由于历史上长期保持开放,多民族混居的缘故,所以也潜伏了不少在原本国家无法生存而逃亡至此的超凡传承。在超凡再现之前,他们的身份好点的可能是民族宗教专家、小宗教的一方主脑、某些靠着民族血缘纽带维系的社会帮派的核心层,差点的甚至可能是一些神棍、骗子,乃至在各种破落小街区玩弄水晶球的灵媒。

这些人多多少少展现出了一些超凡实力,其中不乏让米国很感兴趣的,具有一定杀伤力的存在。

但也仅此而已。

对军事实力的强大自信,让米国目前还从未考虑过将超凡者纳入暴力体系。

玲琅玉崖的降落,狠狠地把他们的认知按在地上给碾压了个粉碎。

“是华吗?”米国大统领问道。

华国将超凡再现称为灵气复苏,而且拥有相当数量的“修士”,对各国来说早已不是秘密。在灵气复苏刚开始的无序阶段,华钧天和华国官方还亲亲热热的时候,也不是靠着以德服人,着实是有些狠辣战绩的,米国也折损了不少妄图试探他实力的人手。所以大统领对华国最有印象的修士就是华钧天。

“不是。”中央情报局局长有些艰涩地开口,“从目前掌握的消息看,有可能是华国天字第七号的修士,商。”

“商……”同样是用的华语发音,米国大统领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说,他是天字的第七号?”

华国的天地神鬼划分,天字被翻译为SKY,商秋长就是SKYNo.7。情报局局长立刻就明白了大统领的意思:“根据之前的情报,商是在大约四个月前才加入到华国的修士,所以排名较为靠后,但华国对商的重视程度和保密程度都很高,我们有消息表明,商的重要性甚至接近了华。”

实际上商秋长的重要性已经超过了华钧天,但是华国的保密体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想要一点消息不泄露不可能,但是也绝不可能把真正核心的消息泄露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和华都有这样的实力吗?还有其他修士能做到这种事吗?”米国大统领低沉地说。

“不确定。”情报局局长忍不住擦了擦汗。

“华国为什么要这么做?”米国大统领再次问道,“这是宣战吗?”

“也不确定。”情报局局长的汗越发的多了。

这时,有情报人员走到他的身边,说出了华国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消息,情报局局长汇报之后,大统领立即同意接入信号。

看到华国对此次事件的定性,大统领身边的重要智囊团幕僚慎重地说:“我认为这可以理解为华国释放的信号,他们并不想将这件事上升到战争层面,甚至可能不会承认这件事。”

“可他们已经做了!这肯定是他们做的!”米国大统领在压抑了许久之后,终于爆发了,“他们!该死的!华国人!毁掉了!我们的!远洋母舰!”

“整个!舰队!”每蹦出一个单词,大统领就用食指愤怒地指向前方,仿佛有个看不见的华国人站在面前要被他戳炸了肺,他愤怒到脑袋上乱糟糟的金发都炸了起来。

“我需要一个交代!天知道外面有多少媒体在等着我,我走出这间屋子之前,必须给他们一个仇恨的目标,否则他们仇恨的就只会是我!”大统领愤怒地站起身。

“找个人,把照片给他,询问华国发言人这次事件是否与此有关。”幕僚早就习惯了自己老板的暴躁模样,冷静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就有了新闻发布会上高举照片的那一幕。

这两张照片,无论墙内墙外,瞬间疯传开来,其中也有米方的主动推动。如果是遭遇海难,那当然是尽量遮掩受损情况,营造悲伤氛围。但现在有可能是有预谋的袭击,那么在真相查明之前,作为一个选举为基本制度的国家,为了维持住选民对自己的支持,最先做的当然是转移仇恨,减少选民对自身无能的谴责,而将愤怒发泄到敌人身上。

任何新闻永远不缺乏质疑党,而这件事的可质疑空间就更大了。

“笑死,一座会飞的山峰把米国的远洋母舰给砸沉了,某点的都不敢这么编。”

“栖霞山上的那个山本来都存疑吧,实景AR也能被当成真事儿了?”

“栖霞哈利路亚山的事儿还能杠?那么多人拍到的还能有假?”

“我表姑就在建宁住,她都拍到了,她都六十岁了,不可能会说谎”

“照片是灰滤镜的记者拿出来的,还能有假?外网上都公开了”

“你能上去外网?Ip地址报一下”

“世界上哪有外网?只有互联网滑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随着外国媒体相继公开照片,大肆报道,更多的细节也披露出来。从天而降的山峰先挪移走了舰队中的船员,然后砸断了远洋母舰和主力战舰,摧毁了所有舰船和电子设备,并在最后将断裂的远洋母舰也带走了。

这事儿太真了,也太玄幻了,玄幻到大家都难以相信。

“我不是做梦吧?一觉醒来世界变玄幻了?”

“谁用了假设电话亭吗?”

“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有没有吊大的解释一下”

“我兔威武,扬眉吐气!”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战狼狂欢了,呵”

“如果这事儿真的是华国做的,那就太不人道了,非常有损国家的形象,如此残暴的做法,会在国际上带来非常不好的影响,本来我们在外面就已经够被人鄙视的了,现在还做出这种事,以后华国人出去更会被群起而攻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标狗不要太舔你米爸爸好吧,你米爸爸打中东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残暴不残暴”

“为什么要对米国做这种事啊,砸沉远洋母舰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这是主动挑起战争吗?有没有为老百姓考虑过啊,消消停停过好日子不好吗?”

“对这事抱悲观态度,接下来肯定要被其他国家孤立了,等着打仗吧”

“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吧,做错了事要负责的”

“赔偿?赔的起吗?那可是远洋母舰,你知道造价多高吗?华国都根本制造不出来的好吧!”

“呵呵,造不出来,能打沉就行了”

“什么远洋母舰,也没多了不起,说沉就沉了”

“了解一下远洋母舰多牛逼再说话行不行?你以为米国只有一艘远洋母舰?”

“一艘都这么渣渣,多来几艘也是白给”

“你们不看新闻的吗?米军舰队出事的时候在我们的南海,还刚从琉球海峡穿过,这事儿都算是入侵了好吧,打他都是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爱看那些新闻啊,都是套话”

“我就喜欢咱们外交发言人那股不要脸的劲儿,诶,我就是给你砸沉了,诶,我就是不认,诶,我还同情你,我还救援你,你还得跟咱说谢谢呢”

“谢谢嗷范伟老师.jpg”

“如果真是咱们做的,这事儿早晚会曝光,到时候怎么办?为什么要招惹美国?怎么不考虑考虑后果?”

“事出肯定有因,上面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的”

“说不定下一步就是战争……打起来我们还有活路吗?看看中东吧……”

“你以为我兔是泥捏的,小米想打就打?”

“你们不要打了啦,要打去练舞室打.jpg”

“我好心疼那些遇难米军士兵的家人,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丈夫、父亲得多痛苦啊,多少家庭都成为了悲剧”

“都好好看看新闻行么?人都提前搬出来了,笑死,根本没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损失也很多,这种事怎么说都是我们理亏”

“当年米军炸我们驻外馆的时候怎么没理亏呢?上世纪远洋母舰横在琉球海峡阻止我们收复琉球时候怎么不觉得理亏呢?米帝变着法儿打击遏制我们的时候怎么没理亏呢?”

“你一个丫鬟,不心疼你自己,你为你锦衣玉食的主子心疼.jpg”

百样米养百样人,看到网上这些纷纷乱乱的说辞,商秋长只是付之一笑。键盘侠总以为自己能影响大局,恨不能在任何地方都发表自己浅薄的言论,殊不知真正的博弈只在握有实权的人手中展开。

这件事是国家之间的争斗,事涉未来的利益分配,根本没有缓和退让的余地。赤主也正是预见到灵气复苏将带来巨大的格局变化,才同意了打破来之不易的和平时期,率先动手争取先机的建议。

等到蔡麟挑了十趟水,又打坐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拿到了手机,喜滋滋地去吃晚饭的时候,他一打开手机,就蒙了。

私信已经爆掉了,评论区也彻底沦陷。

商秋长每次回来,玲琅玉崖都会悬停在香案上方。因为商秋长没有明令禁止过,所以蔡麟后来又偷偷拍了一些玲琅玉崖的视频传到了网上,也传了一些栖霞山那些浮空飞鱼的视频。蔡麟保持凡尔赛本色,视频只配莫名其妙的沙雕发言,比如“小峰峰吱呀吱哟哟地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六眼飞鱼,各位老铁,给你们看看什么是六眼飞鱼~”

现在评论爆炸的就是最新一条玲琅玉崖的视频,下面评论都是:

“闲公子牛逼~破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大你牛逼大了!”

“老大你吊大了!!”

“老大你吊炸了!!!”

“老大你炸吊了!!!!”

“闲老大你完了,米国白宫都盯上你了!”

闲公子一头雾水,翻了翻网上,这才看到现在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米方的新闻发布会。

在事件已经彻底发酵之后,拖得越久越不利,如果再不公布,米国民众的示威游行传统艺能就要上线了。现在远洋舰队遭遇袭击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关键是幕后黑手是谁,米国要把谁立为靶子来引导民众怒火。

犹豫再三之后,即便以口无遮拦而闻名的此任米国大统领,也不敢放肆开口说这是华国对米国宣战。

其实他还真有心发条推特出去,但是这次他的所有智囊和幕僚团都坚决制止了他,这样的话一旦开口,等若宣战,而米国向华国宣战,这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恐怖结果。

真正劝阻了米国大统领的,还是国防部长的话:“就算按照最糟糕的结果,我们将这次事件视为对米国的宣战,而向华国开展反击,我们该派谁去呢?在找到任何能对付那见鬼的哈利路亚山的办法之前,他们只需要不到一天时间,就能摧毁我们所有在海上的力量,除非我们动用核武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甚至不确定核武器能否生效。”国防部长沉重地说。

远洋母舰对玲琅玉崖没有造成任何损伤,所有导弹攻击都神秘消失的消息现在也已经得到证实了。玲琅玉崖突然出现在远洋母舰上空,展现了超出当前所有武器装备的高机动性和隐蔽性,对近距离导弹攻击的防御,又展现了没有漏洞的防御力,更别提它轻易摧毁远洋母舰的可怕杀伤力了。

这是一件完美的武器,而它现在掌握在华国手里,华国还用它狠狠打了米国一个耳光。如果米国想要还手,也得先掂量掂量,究竟是他们的巴掌先打到华国的脸上,还是华国先把他们打得倒地不起。

所以米国大统领采取了和华国类似的方式,着重强调这是一起严重的海难事故,米军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但幸运的是,米军的伤亡微乎其微,只有三个人在海难中不幸遇难,十余个人受到了轻重不等的伤害,遇难者将举行国葬,其他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抚恤。

商秋长终究只是筑基境,没法顾及到那么多米军的安危,还是有三个极其不幸的倒霉蛋,撞到了撕裂的米军舰船或者在跳海时没有控制好,丢掉了性命。但商秋长到底保住了绝大部分米军的性命,让这起“海难”有了一个缓和的口子。如果整个远洋舰队全军覆没,那米国大统领无论如何也要正式宣战,但仅仅是远洋舰队受损,人员伤亡微乎其微,就还留有斡旋的余地。

接着米国大统领又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两党前所未有的团结在一起,我们站在国会的台阶上一起祈祷,我们互相拥抱,愿意共同带领米国走出伤痛的阴霾。全米国人在这一刻都蒙受着同样的震惊、痛苦和耻辱,希望大家团结在一起,共同度过难关。

其余话语都只是在灾难面前表现政府两党多么为国为民,用共同的悲伤来收敛民心民意。最关键的是,他在话语里用了“耻辱”这个词,耻辱,就意味着需要报复,整段讲话里,只有这个词才传达出了核心的意思,这也是官方喉舌的常见操作了。

米国大统领说完之后,将接下来的发布会交给了国防部长。接下来将要揭露这起事件的原因,本来是大统领最爱的出风头戏码,但是因为担心他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在多方的联合阻挠下,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露脸的机会。

“我们将这起事件定名为‘哈利路亚山’袭击事件。”一开口,国防部长就放出了重磅消息,从“海难”到“袭击”这可是个巨大的跨度,性质完全不同了,“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们确信,这次袭击远洋舰队的,是一座巨大的,悬浮在空中的山峰。”

已经传遍全网的照片再次公布出来,这一次米方发布的就更加清楚了,玲琅玉崖峻险而巍峨的身姿呈现在全世界面前:“通过对比,我们认为,这座山峰与曾经出现在华国建宁市上空的浮空山峰,是同一座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比视频出现,从众多视频中精心截取的角度,让人轻松就能看出悬浮在栖霞山上空和远洋舰队上空的都是玲琅玉崖。

“我们认为,这座山峰归属于华国某个秘密组织所有,据称该组织目前主要在华国,建宁市,栖霞山活动。”国防部长说完,又放出来一个视频。

视频里,蔡麟的大脸对着手机贱嗖嗖地说:“各位老铁,我今天给大家表演一个大变活梨。”

接着他将手机架在附近,对准了悬浮在香案上的玲琅玉崖,自己也走入镜头,把手中的交梨扔了进去。

结果梨没有飞回来。

“小峰峰,把梨还给我好不好,我一天就一个梨,是师父赐给我的,你行行好还给我吧。”蔡麟又厚着脸皮去求饶。

梨终于飞了出来,蔡麟得意一笑,早有准备,伸手去接,结果梨忽然绕了一圈,让他接了个空,又打到了他的脸上。

视频的结尾,就是蔡麟惨遭交梨打脸的画面,蔡麟还不以为耻地手贱配了个“ohno,ohnonono……”的灰色恶搞滤镜。

这个视频,被白宫播给了全世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转发米国发布会的某夹app是有弹幕的,沙雕网友第一反应是笑翻了天,纷纷at闲公子的夹账号:“闲公子,全世界看见你被小峰峰用梨打”

“顶流啊,牌面啊,还有哪个up主敢跟闲公子比流量啊,这播放量,保底六十亿doge”

“我先贡献两个点击率,第一遍看闲公子被梨打,第二遍还是看闲公子被梨打”

“国际级大型社死现场不过如此”

“公子,换个星球生活吧”

“亲亲,这里建议重新投胎呢”

蔡麟一捂脸,艹,少年不知装逼贵,如今晒脸真心累,他哪能想到商秋长在南海砸下一座山,最后是自己被打脸的视频火遍全世界?

就连同在一个食堂吃饭的警卫战士,都有人忍不住偷偷地打量着他,显然也知道了新闻的消息。

刚开始安排来蔡麟在这里吃饭的那位警卫营营长,特地坐到蔡麟面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那事儿,真是……做的?”

中间这段沉默,他用手指了指栖霞山顶的方向。

“我不知道啊!”蔡麟老老实实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营长却仿佛明白了什么,凝重地点点头:“明白了,我不该多问的。”

他起身之后,拍了拍蔡麟的肩膀,低声说了句:“干得好啊!”

过了一会儿,大厨特地过来,给蔡麟加了个大鸡腿。

蔡麟继续看新闻,渐渐就笑不出来了,这件事太大了,别人都可以作壁上观,他却是身在暴风眼。

米国将栖霞山定义为“华国境内的秘密组织”,是在剥离栖霞山的官方身份,避免将这次袭击导向“华国宣战”这个无法挽回的深渊。在定性之后,国防部长措辞严厉的声称这是“对米国的严重挑衅”“是一次罪大恶极的恐怖袭击”“袭击者必将付出代价”。

蔡麟看得害怕,他回到山门,也很恐慌:“师父,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咱们做的啊?”

“你觉得呢?”商秋长淡淡看着他。

蔡麟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我觉得是。”

商秋长叹息一声:“接下来,栖霞山怕是要不太平了,你要是害怕,就下山去吧。”

“师父你可不能不要我啊师父,我可没有二心啊师父,我生是清源派的人死是清源派的死人,势与师门共存亡!”蔡麟拍着胸脯表忠心。

商秋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蔡麟嘿嘿一笑,眼睛发亮的看着商秋长:“干掉了整个远洋母舰啊,师父,我脚得,怕的怎么也不会是我们才对吧?”

商秋长但笑不语。

蔡麟越发兴奋:“师父,我将来能修成这样的本事吗?”

“只要你刻苦用功,机缘到了,或有可能。”商秋长看了他一眼。

修到抱丹境,想覆灭米军远洋舰队就不难了,只是做不到像玲琅玉崖这样举重若轻,需要多耗些手脚罢了。七宝葫芦经讲究福缘福运,是一门颇为玄妙的道法,修到神藏境是可能的,但想破关抱丹,乃至修成元神,其难度却要远远超过清源派的三法四经,商秋长也不敢断言。

蔡麟却受了很大鼓舞,立刻主动交出了手机,自行去打坐诵经去了。

华国是不会任由米国将栖霞山定为恐怖组织的,接下来肯定有一番你来我往的口水仗要打。

华国不是中东,商秋长也不是老拉,玲琅玉崖的威慑性,更不是几架视死如归的飞机可比,米国在大面上肯定不敢轻动,但暗地里的手脚肯定会多,尤其是栖霞山,接下来怕是会有一番热闹。

商秋长不仅不怕,还颇为欢迎,最好来些厉害的修士切磋切磋,对自己拓宽眼界也有助益。

这次北上,商秋长成功谋得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位置,也搅乱了灵气复苏一直隐瞒于世人的状态,可以说目的均已达成。

接下来,还是要回到修炼上来。在南海逞威,靠得还是玲琅玉崖这件真形灵宝,商秋长自身的修为,还不够高。法宝也算作实力的一部分,但自身修为不高,早晚难逃生死大劫,这却是法宝再好也难以替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进入筑基境,真气开始转为真元,炼化阴晦的事情就变得急切起来,因此商秋长稍作准备,便来到了建宁的集训大队。

集训大队这边,因为商秋长许久未曾来过,训练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商秋长到了集训大队,发现大队长郑鹏已经换了人,换了一位名叫张金龙的大队长。这位年纪看起来不小,两鬓有些斑白,面对商秋长,不卑不亢,甚至可以说有点木讷,远不如郑鹏那般通透。但正是这种木讷,让商秋长反倒觉得放心许多。

等到集合之后,人分作了两队,第一队是原本第一批集训的,只剩下几十人,而另一队则是候补的,目前还处在练习白虎真罡拳的阶段,没有商秋长同意,没敢贸然让他们修炼擒龙锁阳手和波心荡月。

“第一批,只剩下这几个人了?”商秋长双眸一凝,看向张金龙。

“是,一些不符合条件的,都清退掉了。”张金龙面色平静,眼神坦诚无波,“如果这一批都不满意,就开始下一波的训练。”

“都哪些人被清退了?”商秋长在几十人站成的方队里缓缓踱步,一个个看过去。所有人都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如同正在接受检阅一般。

“没有遵守戒律,修炼失败的,心思不正,不干好事的,私下对外联系,泄露功法的。”张金龙沉声说道。

商秋长点了点头,看来,秦军相是派亲信下狠手梳理了一番。剩下的人,也没有谁是普通人,本身能送进集训大队,就必然有背后势力的推动,是奔着商秋长身边的位置来的。但他们看得清形势,知道轻重,图谋的不是一时的功法要诀或者灵药秘法,而是和商秋长更长远的关系,也可以说,他们所图甚大,所以他们不会做任何超出界限的事,只一心奔着成为商秋长的鼎炉努力。

彼时商秋长还没有达到如今的地位,很多人自然短视,以为来这里可以捞一把就走,有利可图就行,并不真的想要成为鼎炉,如今怕是很多人肠子都要悔得青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特地等到此时才来特训大队,果然,很多事情,到了一定境界,就是细枝末节的东西,他都不需要出手,就已经有人替他出手了。

“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商秋长道。张金龙接手集训大队应该也就十多天的时间,但整个集训大队的气象都大有不同,之前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看不出好赖,现在留下这一批,至少都有几分成就鼎炉的架势了。

“职责所在。”张金龙平静地说。

商秋长从队伍中走过的时候,看到了顾棣棠,顾棣棠目视前方,并未和商秋长多接触,商秋长也同样平淡走过,没有多停留半秒。

在第一批培训硕果仅存的四十来人中,商秋长最后拣选了二十余人出来。虽然修炼的都是同样的武功,用的都是同样的宝药,但是因为人的天分本来就不同,加上修炼时刻苦程度用心程度和悟性的微小诧异,累积起来,就成了最终追不上的差距。

他留下的,是第一批训练的人里,精力血气最为旺盛的一批,将来点燃心炉之火,炉火才会够旺。

商秋长将这些人带到了一间空旷的教室之中,这间特地布置的教室,很像舞蹈家的练舞室,整面墙的镜子,映照出了这边的人来。

“请各位脱去衣服吧。”商秋长淡声说道。

这些人经过之前的训练,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丝毫没有扭捏,纷纷脱去衣服,摆在墙角一侧,排成一线。回来后,他们站在镜子前,背着双手跨立而站,虽然全身赤裸,依然保持着军人的姿态气势。

商秋长并未说话,只是在他们之间来回走动,同时轻晃手指,丝丝缕缕的微风在训练室里吹拂,缭绕在这些军中精英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白虎真罡拳激发浑身血气,欲望本就炽烈,接着又修炼擒龙锁阳手这等刺激的手法,很多人都败在了这一关,一时没有忍住泄了身。他们以为只有一次,商秋长不会看出来,就一直混在队伍里,却全都被张金龙清理掉了。现在留在这儿的,都是能长期坚持用擒龙锁阳手刺激阳根,还能忍住泄身欲望的人,足见意志力的强大。只是也因为如此,他们现在也变得敏感至极,只是微风吹拂,就忍不住纷纷硬了起来。

扬起的阳根有长有短有高有低,但普遍都在标准尺寸之上,颇为壮观。这些人练好了这门功夫,哪怕没被选中,出去之后也是房中强手,一夜数次不在话下。

商秋长挨个看过去,所有人都看着对面镜子中的自己,没有一个和商秋长对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这剩下的二十来人都精血旺盛,精气饱满,下面玉丸饱涨沉重。他从这些人面前走过,手掌轻轻托托他们的双丸,便能查知精气的浓厚程度。

当年这些人当兵的时候,也是要有这一关的,那时候固然感觉羞涩,却知道是为了检查身体健康程度,也便忍受了。而现在却是明确知道,自己若是得商秋长看中,将来是要侍奉枕席的,所以心中就会有羞涩的感觉。按理说这等场景是很香艳很羞人的,即便这些修炼的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心里也会有些波动。但商秋长的目光反倒格外澄澈,看他们一眼,便让他们身体欲情似火,心头却好似放了一片薄冰,

“请各位为我演示一下,波心荡月的修行成效。”商秋长态度温和,手中拿着一盒濡香菁脂,“请各位做出波心荡月修炼的第三个动作。”

这些军士们微微吸了口气,垂眉低目,转过身来,缓缓伏低身体。第三个动作是跪伏在地,双手向前伸出,将双臀撅起。这些人虽然都是元阳之身,但对男女情事还是知晓一些的,知道这个姿势是多么羞人。

商秋长依次走过去,如勤劳种稻的老农一般,将濡香菁脂插在了其中十余人的后穴之中。他手捏药柱,只将顶端略插入一点,十余个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军士,后穴中插着白玉般的药柱,高高竖成一排,好似一排白玉的稻子秧苗,场景颇为羞人。

“其他人可以起来了。”商秋长淡淡道。

没有被插进药柱的人,都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甘,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问:“商道长,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

“濡香菁脂是我师门中传承的秘药,除污去秽,滋养内室,这一关若是修炼不到位,是做不成鼎炉的。各位如果心有不甘,可以看看留下的这些人,和自己对比一番。”商秋长脸色平静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羞耻的必要,他们几个走了一圈,然后互相撅起屁股观察了一番,再一交流,脸色就有些颓败。

这些被插入了濡香菁脂的人,后穴光滑细嫩,色泽如同温香软玉,红如薄樱,润如涂脂,褶皱不多,但均匀细腻,简直不像是真人所有。而他们几个,互相观察确认之后,就知道自身颜色暗沉,外形相差甚远。

都走到这一步了,竟然还是功亏一篑,可对比如此鲜明,他们再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请各位在不以手碰的情况下,保持这个姿势,将濡香菁脂纳入身体。”商秋长说完之后,就静静看着。

波心荡月的修炼,刚开始需要用手辅助,后来提振震荡练得深厚之后,就可以不以手碰的情况下自行纳入体内了。此时个人用心刻苦程度越发明显,有的人进的缓慢,有的人却是一点一点,如唇吞咽般,稳稳地将濡香菁脂吞了进去。

能够自行吞入的也有近十人,其他人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反倒更加紧张,药柱迟迟进不去。

“可以了。”商秋长一扫长袖,那几人还未进去的药柱便被真元送入了他们的身体,“请这几位起身吧。”

他们知道自己也被淘汰了,脸色更是难受,比刚刚被淘汰那批更失落。

“剩下的人,有没有可以将濡香菁脂再吐出来的?”商秋长问道。

濡香菁脂软滑如脂,一进内里,就与肠壁吸合,缓缓浸润,吞入已是不容易,想要吐出就更是难上加难,需要对后穴有极强的掌控力。商秋长如今已经筑基,很快就需要用到鼎炉,故而现在激进了一些,提出了这等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金龙是秦军相亲自派来的人,一心做事,训练要求很严,不辞辛苦亲自督训,如果修炼的足够刻苦专注,且天分够高,现在差不多已经能够做到自由吞吐。

不出商秋长所料,竟有五人在稍作尝试之后,让濡香菁脂从后穴冒出头来,慢慢升高。濡香菁脂一入体内就开始融化,与内褶相吸,很难排出。有着众多宝药的辅助,这些人已经将劲力练到了精微处,所以濡香菁脂出来的时候,并非一泄而出,而是穴如唇动,濡香菁脂一点一点随着褶皱收缩蠕动,慢慢升起,最后回到了插入时的高度,稳稳立住,竟没有一个把控不住力度,将濡香菁脂直接排出来的。

对比如此鲜明,没有做到的几个人再不甘也只能承认技不如人。

这五个人无疑是天分、刻苦、悟性俱佳的鼎炉之选,等他们站起来之后,商秋长发现顾棣棠也在其中,连他都难免有几分诧异。

在训练室里再度被淘汰,这二十来人颇有些懊丧,他们和留下的人之间的差距其实已经不在天资上,而是在于修炼时是否多努力了那么几次,是否用心体悟这种让人羞耻的修炼方法中,所暗藏的调用内外劲力的法门,甚至可能就差在那么一点悟性上。

商秋长将所有被淘汰的人集合到一起,对他们淡淡说道:“你们炼过白虎真罡拳,用过伐髓金脂,银霜虎骨丹,又用益阳酥油炼了擒龙锁阳手,虽然看起来像是不太正经,其实却是正统的房中秘术,壮大了你们的精元,延长了你们的寿命。最肤浅来说,你们现在各个都是龙精虎猛,连续战斗一夜也不在话下。但也正因如此,让你们容易被一些修炼采阳补阴秘法的邪道给盯上。”

“而你们用了濡香菁脂之后,虽然没有修成,但是也除去了你们身体中的污秽,初步打开了精气甬道,日后修行的路会更加顺畅,对于你们日后贯通经脉,炼成精气狼烟,大有助益。可这也导致一些修炼采阴补阳邪术的男修士,也可能会对你们动手。”

修炼这么久,采阴补阳和采阳补阴什么区别,他们自然知道,听了之后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所以离去之后,你们要修身养性,无论你们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要找好人家的正经出身。万万不要放纵自己的欲望,尤其要小心那些烟视媚行,主动来勾引你们的人,否则轻则让你们这么久的训练白费苦工,打回原形,重则引来一些邪祟妖魔,敲骨吸髓,那时候想后悔都晚了。”商秋长叮嘱了一番说道。

被商秋长亲手淘汰,这些人都很是失落。作为他们这么长时间训练的补偿,商秋长传授了他们一套名为《伏虎导气诀》的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他传授给整个集训大队的白虎真罡拳,是一部名为《四象神功》的武道奇经中的一部分。这部武功是能够证就武道无上境界破碎虚空的秘典,清源派也只得了其中白虎真罡拳这部分。四象神功相辅相成,相互生发,相互收敛,只单独修炼白虎真罡拳的话,会激发血气,需要配合四象神功中乙木属性的功法收敛气血养育生机。清源派里没有对应的武功,如果只修炼白虎真罡拳的话,是有后患的,所以就有清源派元神高人创出了《伏虎导气诀》,配套修炼,这个组合,本来就是清源派里培养人鼎心炉的基础武功。

伏虎导气诀不仅可以补充白虎真罡拳的缺陷,而且导气冲穴,也是从凡胎武道到真气外放的必由之路,有了伏虎导气诀,白虎真罡拳就不再是一门凡俗武功,而是可以修到真气外放,化为拳罡的法武了。

商秋长将两部功法的奥秘和后续真气外放的厉害都坦白告诉了被淘汰的这些人,包括张金龙也在旁边听到了。

他估计这些人回去之后,就会成为军中骨干,专门培养更多学会白虎真罡拳的精英,这门拳法也会成为军中的秘法。

但商秋长也知道,这种情况最多能持续几年,再过十年二十年,这门武学就会传播出去了。因为武学的入门门槛最低,传授的门槛也低,各种有低等法诀效果的武学,在凡俗之中流传是最广的,清源派的诸多法武绝学,也都有在外流传。

包括训练时使用的精油秘药,其实也都是清源派不断改良的精华秘方,但这些东西都只是有助于武学修炼,对长生大道的作用很低微,清源派也不在意是否泄漏,所以商秋长可以漏给军部,放任他们“偷师”。

商秋长又赠送了每人一瓶丹药,作为他们这么长时间辛苦修炼的奖励,才带着最后剩下的五个人,去修炼下一步的功法。

只剩下五个人,再留在训练大队也没有必要了,商秋长将五人带到了栖霞靖庐,安排他们在栖霞靖庐附近的警卫营中住下。

这五个人只知道商秋长是位得道的高人,但是封闭训练期间手机都被管控,根本不知道外界新闻,先是震撼于穿梭空间的神妙,随后又被栖霞靖庐的神妙景象所吸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千淘万漉留下的五人,除了顾棣棠外,还有邓忻,李竞,梁浚濠,柳逢四人。他们一瞬间出现在栖霞山门内,随后就被靖庐的景色所吸引。

栖霞靖庐占据了栖霞山顶,林木幽幽,白雾缭绕,九曲流泉,溪石映秀,本就是一派秀丽景致,仿佛一入山门,便不是人间。而在靖庐之中,摇曳着纱裙般鱼尾的游鱼,从溪水流泉中跃起,飞到空中,十来个成一群,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在山石林木之间环绕。鱼群游动之间,本来雾气笼罩的山林里,似乎不知何处引来光线,从鱼群中落入山门,映射出淡淡流光,更添神秘。

“这就是神仙住的地方么?”邓忻在几人中最是年轻,环绕了一圈,忍不住喃喃说道。

其余几人虽然没有开口,也同样被栖霞靖庐景色吸引,一时不能移开视线。

他们进入集训大队的时候,只知道如果最终通过选拔,会成为商秋长的“枕边人”。几个老爷们却要竞争这么个身份,说出去有些丢人,他们都是没有对家人说过的,甚至对其他人为什么要竞争这么个身份,也有些费解,只是这些想法都藏在心里,不对外说罢了。

随着训练时间越来越久,上头的高度重视,内部的激烈倾轧,都让他们意识到了这次选拔的重要性。而随着修炼白虎真罡拳,使用伐髓金脂、益阳酥油等秘药,察觉到这些刚开始觉得羞耻淫荡的修炼手法,竟让自身的实力大大提升,已经远超普通武者的水准,他们才知道商秋长传授的,都是真正的仙家秘法,这才是让他们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内因。

而进了栖霞山门,他们对于“商秋长是高道真修”这个“高”字到底“高”到什么程度,才有了切身感受,不禁暗暗庆幸自己一日未曾懈怠,通过了层层选拔才来到这里。

走到这一步,五人心中反倒越发紧张,谁也不想在最后一关败下阵来。

“现下最后问你们一次,接下来的修行,无论能否修成鼎炉之身,你们几人都要留在我门中,从此舍弃旧有身份,入我栖霞山门,我会传授道法给你们,你们可愿意?若是不愿,可以自行离去,我另有厚礼相赠。”商秋长开口道。

有这一句话打底,几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自是点头愿意。他们从进入训练营开始,就做好了脱离军队身份,成为商秋长身边人的准备,若是真的像其他人那样回去了,反倒失望。

“之前的训练,你们还要继续,除此之外,还要加上一些东西。”商秋长一挥手,几样东西被真元托着,轻飘飘飞到了五人手中。

看到那一套东西,几人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且将衣服脱了。”商秋长淡淡道。

在集训大队都不害羞,在这云笼雾绕的清幽山门,他们自然更不会羞涩,纷纷脱去了衣服,赤条条站在商秋长面前。

商秋长走到顾棣棠面前,从他手里拿起了那套东西。

之前进行最终遴选的时候,见商秋长丝毫没有对自己多加关注,顾棣棠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现在商秋长主动要以他为例,他也只是微微抿起嘴角,露出一点羞涩笑意,一笑即敛。

唯有那双沉沉的眸子里,如同长夜将尽,亮起生辉的星火来。

“这一枚,是鼻铃。”商秋长拿起一个细细金环,金环如扣,直径不过一厘米左右,中间有开口,开口两端做成圆形,不需穿透,只需夹在鼻子中间。金环下面坠着一枚小小的金铃,只有大米粒大小,小巧精致。若是细细观看,会发现金铃并非光滑一片,表面似乎有着花纹,而若是用高倍放大镜去看,会发现金铃上刻的乃是玄门秘咒符箓。他拿起鼻环,稍一用力就将鼻环分开,夹在了顾棣棠鼻子中间,金铃垂在顾棣棠人中上。

“这两枚,则是乳铃。”商秋长又拿起两个一模一样的,同样是一对金铃,只是悬挂金铃的不是金环,而是两个小小的夹子。他将夹子拿起,双手一捏,夹子分开,便举到了顾棣棠乳头边。顾棣棠身体微微一挺,故意将胸往前凑了凑,商秋长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权作不知,将夹子从下面往上夹住,一左一右夹在了顾棣棠的乳头上,夹子自动收缩,大小刚好钳住乳珠,顾棣棠轻哼一声,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商秋长又拿起两根红绳,红绳结成绳环,上面也坠着小小一枚金铃:“这是踝铃,戴在脚踝上。”

顾棣棠伸手接过,抬脚穿进红绳,将红绳戴在了自己的脚腕上。这样,商秋长手中就只剩最后一个金环,金环下挂着小小的金铃,看那金环的大小,顾棣棠脸色微微泛红,其余几人照着做到这一步,也都羞窘起来。

“你们猜的不错,这一枚是悬在阳首上的。”商秋长将手探下,白玉般的手掌握住顾棣棠的阳根,将金环套在了鼋首下面的沟壑处,金铃就悬在系带下方。顾棣棠自训练以来一直禁欲,稍加刺激就雄起如柱,商秋长一松开手,就忍不住挺立起来。金环似乎也能随之变大,恰到好处地卡钳其上,如同一条肉蟒,在颈上系了金铃一般。

因为一直用伐髓金脂修炼白虎真罡拳,这五人的身体都晒得近乎黝黑,此时装饰上金色的环扣铃铛,竟有了一丝异域风情。

“这铃叫做六欲荡心铃,是你们炼成鼎炉之身前最后一段修行,什么时候你们能够戴着六欲荡心铃,完整演练一遍白虎真罡拳,便可来寻我,尝试炼成鼎炉的法门。”商秋长对他们几人嘱咐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商秋长的话,几人都有些奇怪,这不过是个小小铃铛,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出来,也就阳首上的略略有些不适,怎么会妨碍他们练拳呢?

“你们不妨试一试。”商秋长笑了笑,示意道。

梁浚濠大方地伸手高举道:“我来!”

他也不羞涩,赤裸着精壮身躯,拉开架势,起手开始演练白虎真罡拳。随着他动作剧烈,金铃开始发出悦耳铃音,声音不大,十分清脆。随着铃音响起,梁浚濠的动作陡然变形,练了两式,就站也站不住,双手扶膝,满身热汗,胯下雄物不住抖动着,似乎快要按耐不住,幸好阳首上有金环束缚,让他没有一泄如注。

“这六欲荡心铃,会动摇你们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欲尘根,一旦动作激烈,就会周身色欲荡漾,难以自持。”商秋长此时解释道,“刚开始修炼,应该先从日常行走坐卧开始,若是六个熬不住,也可以从踝铃或鼻铃开始,渐渐增加到全部戴上。其中阳首处的金环,能在关键时刻,防止你们把持不住,要每时每刻都戴着。”

这六欲荡心铃,是清源派从元胎赤阳天的某个佛门密宗欢喜禅法中“偷师”来的,对于洗炼欲心很有用处。这是商秋长用紫虚养心炉开炉炼得第一件法器,用的都是上次从国家那边要来的黄金,他留了一些,用作炼制法器所需。

“刚开始戴上六欲荡心铃之后,稍许触碰都容易激发情欲,你们可以适当增减衣物,以免对自己日常活动都造成影响。”商秋长又提点了一句,“今后一段时间,你们就戴着六欲荡心铃训练吧,什么时候能戴着金铃打完一套白虎真罡拳,便可来寻我。警卫营那边,给你们安排了私用的场地,没有外人搅扰窥探。若是觉得这边环境更好,到山门内来修炼也是可以。”

商秋长交代完之后,便示意他们可以自便了。

其余几人都俯身拾起衣服,转身往回走。顾棣棠拾起衣服的时候似乎受了金铃刺激,捡起的衣服又掉落了,他便比别人慢了一步,等站起身来,商秋长自然看到了他的身上。顾棣棠伸手拢住自己下体,手指从根部一直抚摸到顶部鼋首下面的金铃,用手按住鼋首眼缝,往身上压了一下,再松开手,金铃便发出悦耳铃音。这里戴着的金环能够锁固精关,让他们不会因为刺激过度而泄身,但这里戴着的金铃,也是刺激最强的,那金铃一颤,一股好似要喷薄而出的麻痒就深入体内,让顾棣棠忍不住轻哼一声,露出几分淫靡之色来。

他这般作为,眼睛始终盯着商秋长。商秋长秋泓般的眸子看着他,嘴角似有一丝笑意,随即便转过身去,向望江阁飘去。

顾棣棠却好像受了极大鼓励,他按住还忍不住轻轻颤动的阳根,手指捏住上面的金铃,轻轻在手指间转动,一直目送着商秋长走远了,才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转过身去往山下营地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几人一起慢慢往外走,走步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慢如龟爬,只是金铃十分精巧,稍一动作,往往就会晃动,晃动若是稍微剧烈点,其余几枚也会共振起来,同时晃动。此时他们才体会到为何梁浚濠连两式都坚持不下来。戴着金铃,铃音一响,眼中似有诸多淫色幻景,耳边便有靡靡呻吟之声,鼻端似乎能嗅闻到让他们心神荡漾的味道,舌尖似乎能品尝到种种动摇人心的滋味,身体也似乎在被谁款款爱抚,更觉得浑身泛起一股酸麻痒意,动的越厉害,痒得越厉害,甚至觉得深入骨髓,这般折磨,如何能忍?

偏偏几个人都是要强的,谁也不肯先摘下金铃,只能走一两步缓一下,走一两步缓一下,倒好似恐怖片里失了神智的丧尸一般。

蔡麟一进山门,就看到五个肤色黝黑,身材健美如精钢,一身威武气息的壮年男子,浑身赤裸,走上两步就停在那里,脸上显出一种男人都懂得淫荡神色,胯下雄伟的阳物也不住颤抖,发出阵阵铃音。

“……??”蔡麟一脸懵逼,看了两眼,竟然都感觉面红耳赤的,赶紧跑进山门,到了商秋长面前,“师父,我回来了。”

“过来。”商秋长招他过来,真元在他身上转圜一圈,细细探察了一番,略略点头,“恩,没事。”

蔡麟也放下心来,摸了摸胸口:“师父,真的有人会对我出手啊?”

“你身上的蛊术被破解,对下蛊者损伤极大,若是修行不到家,怕是要遭受反噬。南洋那边,邪术聚集,多以小人恩利彼此结交,他背后的师门,报仇也好,立威也好,肯定是要出手的。”商秋长道,“而且前一阵我对米国出手,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刚开始情况不明,应该不会派自家的超凡者过来,而是纵容南洋这些邪术师来试探,到时候就会落在你身上。”

“师父,我好怕怕哦。”蔡麟委屈屈地说。商秋长猜测来报复蔡麟的人估计快要到了,甚至可能已经到了,于是让他这两天固定时间下山转一圈,故意造成他每天都会离开山门的假象,给人以“可乘之机”。

“你怕个什么!”商秋长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修真求道,哪能不和人争斗?这事既然落到你的头上,就万万不能闪躲退避,一步退步步退,退到最后,退无可退,你还修什么道?”

“我、我就是卖个萌而已……”蔡麟委屈屈地说。他也明白,商秋长这样做,其实是掌握主动权,世上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引诱他们主动出手,打得狠了,以后就不必总是提心吊胆。他虽然对于蛊虫邪术什么的,是有点畏惧的,但是有商秋长在,当然不会害怕,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师父这里混点好处。

“大老爷们,卖什么萌?”商秋长斜眼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蔡麟呆了一呆,回头看看这么半天连山门都没走出去的几个人,恍然大悟:“原来师父喜欢的是这样的,嗐,那我这卖萌的绝学,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你去卖给你的粉丝看吧。”商秋长调侃道。

蔡麟顿时无地自容,自从他在米国新闻发布会上漏了一大脸,现在已经成了全网红人了,被粉丝称为“国际社死专家”“大型打脸表演艺术家”“国际大鸭梨打人代言人”“remember专属BGM拥有者”。

“师父,咱们这个门派,真的不用搞基啊?”蔡麟看了一下那几个人的背影,单从背影去看,各个都是龙精虎猛,直得不能再直,他都不敢想象这些人竟是他师父的“禁脔”?

“世上哪有专门搞基的门派?”商秋长没好气道。

“那里都写什么全是女人的门派,全是采花大盗的门派,全是邪魔妖怪的门派,来个全是搞基的门派好像也不算什么。”蔡麟满脸八卦地说。

“清源派的人鼎心炉之法,是用人心的欲火连炼化真气中的隐晦,被你说得这般腌臜。”商秋长又敲了他一下,“不修炼清源派三法四经的人,并不需要鼎炉辅助,你呀,还根本用不上鼎炉,不仅用不上,筑基之前,都不许再动色念,要是把持不住,就把他们下面戴的那个金环,给你也戴一个如何?”

“怕了怕了师父,可别给我戴,太羞耻了。”蔡麟赶紧求饶。

师徒二人正在叙话,蔡麟忽然闭了口,惊疑不定地往山门外看去。

只见栖霞靖庐上空,夏深时节的晴朗天日里,竟飘下片片白雪。这雪并非从阴云中落下,而是好像凭空出现,从山脚数里外,直直落到栖霞山门前,如同一道白雪的帘幕,罩出一条笔直的路来。大雪之中,一道锋锐无匹的剑意,直冲云霄,正遥遥指向栖霞靖庐,落在了商秋长身上。蔡麟只是被波及到一点,都感觉遍体生寒,几乎动弹不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仿佛有人从栖霞山脚至山门间拉了一道绳索,垂下一条由大雪做成的帘幕,雪花只在这一线中飘飞,透出深深寒意。

“好像雪做的帘子啊。”蔡麟站在商秋长身边,忍不住拿出手机,拍摄这第一视角的壮观一幕。

“不是大雪如帘,而是长剑悬一线,剑意如雪落。”商秋长一眼就看出了这大雪的真正厉害处,落下的雪花,是剑意寒气催动空气所化,真正的剑意,凝成一线,悬在空中,将落未落。

“小蔡,你且看好了。”商秋长盘膝而坐,身体虚虚浮起,身上黑色道袍垂落下摆,下摆上纹绣的五条白浪无风自动,却并非猎猎作响,而是如同浪潮般翻涌。这身道袍乃是付景州为了恭贺他破境特地定做的,纹绣都是大师手笔,此时袍尾翻卷,白浪也如同活了一般,似乎随时会挣脱长袍奔流出去。

他身上道道真气缓缓涌起,渐渐成奔腾之势,直冲高空,在栖霞山上空,显出一片幽深湖泊。真元所化湖泊虽然只有里许大小,但内中大浪滔天,有万马奔腾之势,竟好像是一片凝缩成一里大小的幽邃海洋,海洋上空阴云卷动,隐隐可见雷光闪烁,气势磅礴。

飘飞如帘的白雪缓缓绕着空中那不可见的“一线”转动起来,越转越急,越转越多,渐渐凝聚到中间,形成一条百米长的由旋转的大雪构成的长剑,倏地飞出,直指商秋长的真元海洋。

剑落海面,激起巨浪,在海面上劈开一道深深裂痕。但是大浪翻卷,伴随着宏大海潮之声,海水复合,将剑意悄然消弭在海水之中。

一剑斩海,可斩得一瞬,却终究难改沧海横流。

“大哉壮哉,徒有其表。”商秋长轻轻说了一句,声音被真元逼成一线,沿着已经开始飞速消散的大雪帘幕,直落山下。

便见栖霞山脚,一袭白衣缓步迈上登山石阶,她身着素白长裙,两袖微垂,身上两缕冰蓝飘带,随风舞动。随着她步步登山,在她身后,淡淡白霜覆盖了山石草木,便如一道冰霜雪线,以她为界,分割了栖霞山。

霜雪之线,只以她两袖为界,沿着栖霞山弥漫上来。但是栖霞山上空,雪却下得越来越大了,大雪如鹅毛,从栖霞山上空落下,在整个靖庐中弥漫。

蔡麟好奇,伸手去碰,雪花瞬间消融,他指尖也留下一道如同刀割的伤痕,顿时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条游鱼从林中游出来,绕着他缓缓转动,大雪顿时排斥在外,连他周身三尺都近不得。蔡麟之前就知道,这些游鱼是栖霞靖庐的守山阵法,现在才知道这阵法的厉害。

“师父,你快把阵法打开啊。”见商秋长身边并没有游鱼,蔡麟着急起来。

“不妨事。”商秋长微微一笑,仰头望去。

便在此刻,飘落的大雪被无形之力卷动,绕着商秋长飞速旋转,片片雪花便如片片剑锋,向着商秋长席卷而来。

商秋长大袖一挥,真元鼓荡,化作大风,往四面八方汹涌而去,将飞雪席卷一空,他摇头笑了笑:“且多且杂,不堪一用。”

白衣女子已经行至山腰处,脚步微微一顿,抬起袖来,屈指一弹。

便见一线微光,从山腰处沿着石阶迅疾飞上,嗖地飞入山门,直指商秋长面前。

商秋长向前伸手,转动袍袖,袖中涌出一股白浪,浪花色白,水色却深,深幽如墨。浪花快要和微光相接的时候,在空中旋转一圈,绕出一个漩涡来。那微光落入漩涡里,逼开周围水流,往深处钻来,但速度却大大减慢,显出身形,竟是一片狭长如柳叶的薄冰,透着森森寒气。它越往白浪漩涡深处行去,便消融得越快,到最后彻底消散,白浪转了一圈,散做真气消失不见。

“锋寒已成,初窥门径。”商秋长点了点头,颇为赞叹。

那女子行至警卫所在一线,所带起的霜雪之线便被阻挡,再难往上一步。警卫早已经看到她登山,但是商秋长传音入密,告诉他们不必阻拦,所以都让了开来。

她足尖轻点,纵掠而起,如同惊鸿踏雪,越过警卫,向栖霞山门飞来。在她身前,一把只有寸许长的小小飞剑,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商秋长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未飞到商秋长身前,飞剑周围凝聚起锋锐光华,足有三尺长短的剑芒寒气森森,直逼商秋长面门。

剑气凝冰,剑芒化刃,当初见到林白暝,他说宫飞雪已经能够使出剑气,定然是藏私了,宫飞雪分明已经炼出了更为锋锐的剑芒。

商秋长骈指一点,指尖飞出一道神光,其色深幽,如同一泓秋水,却同样隐隐显出剑刃锋锐来。神光与剑芒交击,两相溃散,不分轩轾。

“剑气生芒,登堂入室。”商秋长看向白衣女子的眼神,也重视许多。

这时白衣女子已经到了山门,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法?”

“北冥湛渊神光。”商秋长淡淡道。

“云楼观宫飞雪,前来拜山。”女子此时才表明身份,商秋长却早已知道了。当今天下,能有如此剑意的,非天字第二,云楼观宫飞雪莫属。

宫飞雪并非美艳女子,骨相甚至有些硬朗,脸上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种绝尘之色。

美人在骨不在皮,宫飞雪的美,便在那如剑一般锋锐,如雪一般清冷的气质,看过她的容貌,便如在心尖刻下一道剑痕,见之难忘。

蔡麟在旁边喃喃说道:“好飒啊!”

宫飞雪站在山门,并不迈入,挥袖掐诀,飞剑在商秋长周围绕旋飞掠,肉眼几乎难以捕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特地没用锦澜五光镯防御,而是纯以自身真元护住周身,他周围则环绕着团团白浪,按照某种玄奥轨迹周回不息。飞剑掠过白浪,根本不能深入,直接就从浪花中被卷了出去。

小小飞剑只比手指略长,但是落在商秋长身周的白浪真元中,却激起重物落水时的巨大声响,每一剑都能削去一团浪花,商秋长随即再以真元补上。

绕着商秋长快刀削土豆似的转了几圈,宫飞雪面色凝重地收回了飞剑,双手并作剑指,飞剑就悬在指尖上方,滴溜溜转动。

刚刚看似商秋长只能被动防御,每一剑都在消耗他的真气,似乎只要继续下去,宫飞雪就能稳定胜局,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样。单就真元雄厚程度来说,商秋长就远超宫飞雪,想打持久战是断无可能的。

而且刚刚飞剑数次削去商秋长的真元,自身却并非毫无受损,商秋长的真元似乎削去了飞剑内附着的神意,宫飞雪御使之间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迟滞,这是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商秋长的真元大有古怪。

“好剑。”商秋长赞了一句。

这已是宫飞雪使出的第五剑,她自身所修炼出的剑气,本质上还是比不上她的飞剑快雪,所以这一剑,只是以快雪的本身锋锐,试了试商秋长的根底,二人对彼此实力都更加了然。

宫飞雪向上举起手臂,衣袖垂落,露出雪白的皓腕,三道锋锐白气沿着手臂向上升起,缠绕在飞剑快雪上,她挥臂横指,飞剑再度向着商秋长飞来,飞到半途,剑光一分,竟分成了四柄一模一样的飞剑,具是锋锐无匹。

商秋长眼前一亮,赞叹道:“好一招剑光分化!”

剑光分化是剑修的上乘手段,乃是布置剑阵的前置法门,宫飞雪能修成此法,就能窥见剑道的上乘门径了。

他双手结印,张口一吐,一团乌云般的雾气往前飞去,随即弥漫开来,将宫飞雪的分化剑光拢在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乌云中雷光闪烁,如同龙蛇翻腾,道道雷霆交织往来,暗含某种玄奥规律,越动越密,渐渐织成一张雷网,将分化剑光网在其中。

宫飞雪凝神去看,去感受,越看眼睛越是明亮。她的剑光分化刚刚炼成,一开始便能分成四道,四道剑光虚虚实实,每一道都随时可以转为快雪飞剑,每一道又都不是快雪飞剑,实在是高妙至极的剑术,已经初窥剑阵之道的门径。

但以剑光结阵,不仅是剑道,也是法道,剑光如何勾连一体,如何演化阵法之妙,都是需要秘传的。在这方面,云楼观都帮不了宫飞雪,甚至不如直接说,要宫飞雪领悟出来之后,云楼观才能有这法门。

而商秋长的雷法,却隐含阵法之妙,宫飞雪的剑光困在里面,如同被龙蛇剿杀,根本无处求生。雷光反倒彼此相生,有愈演愈烈之势,生生不息,将剑光一一消磨殆尽。观摩商秋长的雷法,宫飞雪也大有所获。

待到乌云散尽,快雪飞剑斜斜飞回宫飞雪身边,环绕一圈,似有垂头丧气之感,宫飞雪却是双目放光,隐露欣喜之色。

“还有最后一剑,请道兄赐教。”宫飞雪深施一礼,张开掌心,凝神闭目,竟是将全部心神都凝聚在这一剑中。

商秋长神色也凝重起来。

只见宫飞雪的掌心,丝丝缕缕的剑气向内坍缩,形成一个微不可查的光点,并往周围生发,渐渐分出六根枝干,枝上生杈,竟是形成了一片冰清玉洁的雪花。

然而在雪花即将形成六角之时,宫飞雪气机微颤,雪花六角顿时消融了两枝,残缺不全。她屈指一点,雪花向商秋长飞来,速度并不迅捷,大小也只米粒一般,就好似自然飘落的雪花一般。

“一叶知秋落,片雪知冬来,这一剑妙极。”商秋长顿时赞叹不已。

宫飞雪凝聚的只是一片雪花,一片雪花飞落,却藏着即将到来的整个寒冬。凛冬将至,万物萧条,天地肃杀,既可通往末运之道,也可通往杀劫大道。宫飞雪从片雪之中,凝聚出了飞雪剑意,窥忘寒冬终末肃杀之意,已经有望迈上两条无上道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宫飞雪终究功行不到,雪花并未凝成,断了两枝,失了自然之态,什么时候这一片雪花凝聚成型,浑然天成,这一剑就当真了得了。

单就这一剑,宫飞雪在道法的领悟上,还要在商秋长之上,商秋长至今为止,也没有一门道法,能够凝练出天地真意。

商秋长一指点出,指尖流出五道白浪,循环转动,如若花开,五朵白浪周而复始,就结成一个奇妙阵势,将那粒雪花困在其中。

浪花如同被寒冬冻住,表面结冰,却又转瞬化融,随动随化,两相焦灼。商秋长面色凝重,双手虚按,真元滚滚注入,双目中隐隐显出左青右紫之色,瞳孔深处,似乎有一面似圆非圆似方非方的玉牒,上面隐隐写出半个古奥如篆的“冬”字。

被真元困住的雪花滴溜溜旋转,忽然一丝北冥真水刺入了一角枝杈中,这一刺似乎刺中了雪花的“死穴”,整片雪花顿时崩溃散去。

雪花一散,化作森森寒雾,将周围真元全部冻住,五朵白浪都冻在了翻滚奔涌的状态中,但是只冻结了一瞬,五朵白浪就再度翻滚,转圜一圈,回到了商秋长身周消散不见。

宫飞雪睁开双眸,清透双瞳满是震撼之色,本来冷清清的脸上,显出一抹欣喜笑意。

蔡麟在旁边愣愣长大嘴巴,被宫飞雪这动人微笑摄夺了心智。

商秋长挥动袍袖,将蔡麟手中的手机卷走收了起来,随后他转头看向宫飞雪,温声笑道:“我有一言,赠予宫道友。”

“请讲。”宫飞雪笑靥一闪而逝,此时肃容道。

“我师门前辈曾言,剑修之道,唯精唯纯,唯心唯剑,心意为胎,赤诚铸刃,天地砥砺,万物磨锋,心无旁骛,剑锋方可斩破迷障,直见大道。”商秋长缓缓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句话是清源派广澈真人所说,广澈在清源派中任弘法长老一职,专司传授道法,他不仅对清源派各种修行功法如数家珍,对天下各门各派也多有了解,这段话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却道尽了心剑合一的剑道精妙,乃是剑道几条根本修行路径之一,堪称提纲挈领的大道妙旨。

宫飞雪听闻,如遭雷击,心神豁然洞开,便见快雪飞剑悬在她面前,原地飞速转动,卷起道道寒风,生出片片大雪,雪花初时大如鹅毛,渐渐缩小如柳絮,渐渐如同盐粒,最后竟变得如粟米大小,只剩小小一片雪晶,却每一粒雪花都分作六杈,尽态极妍,浑然天成。

商秋长哑然,他刚见到宫飞雪的时候就很诧异,以宫飞雪的天资,竟然没有筑基。可她剑道修为之高,真当得起天生剑胎之誉,凭着云楼观并不成熟的道法,生生修出飞雪剑意,当真了得。所以他将广澈师叔的话转述给宫飞雪,希望能助她一臂之力。

宫飞雪果然不负所望,竟然当场破关了!

她的快雪飞剑本就是传承千年不曾衰朽的绝世飞剑,本质奇高,宫飞雪自身修为也不弱,剑道悟性更高,早已经走通了心剑合一这条道途,只差临门一脚,今天得商秋长一言,便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只见快雪飞剑骤然直飞入空,过了许久,便见高空中显出一道长长剑痕,又如霜雪横天,好似将天都斩开了一线。

快雪飞剑倏地飞回,落回宫飞雪袖中。宫飞雪周身气势一变,整个人都显出一股深深的剑锋之意,似乎盯着她看得久了,眼睛都会被割伤。

“恭喜道友。”商秋长举起手来,笑着恭贺道。前一秒闻道,后一秒破关,这个宫飞雪,比自己还能搞气氛,真是佩服。

“大恩不言谢。”宫飞雪举起手来,深深施了一礼。

商秋长侧过身来,只受了一半:“我不过是代师门前辈言说,不敢居功。”

“传法之德,恩同半师,宫飞雪记下了。”宫飞雪叹息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真传一句话,假经万卷书,商秋长一句话道破了“心意为胎,赤诚铸刃,天地砥砺,万物磨锋”的真谛,助她破关,这就是宗门传承深厚的底蕴,让她如何不羡慕。

商秋长也明白她在叹息什么,她能发出这声叹息,已经算是幸运,而晏紫宸卡在筑基之前,却不能寸进一步,连这声叹息也不可得。心剑合一之法,并非清源派《虚玄无形剑经》的天剑破虚之道,所以商秋长才敢和她说。而能够助晏紫宸破关的奥秘,都涉及到商秋长本门三法四经,却是不能轻易开口。

其实商秋长即将拿出来编制普适性功法的《玄羽灵飞经》,对于晏紫宸破关也有触类旁通之用,但商秋长肯定不会一开始就将功法编制到可以筑基的地步,而是逐步放出,晏紫宸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也未必会屈就于《玄羽灵飞经》。

这便是缘法。

一步之差,天壤之别。

谁怜求道苦?大道最无情。

商秋长心神微微一动,竟感觉到一股极其庞大的道德之炁灌注己身。他炼成了清源派首屈一指的神通诸天衍道书,对五德之炁敏感无比,只见这股道德之炁入体,竟在诸天衍道书所化玉牒上,形成两个字。刚刚消磨宫飞雪的飞雪剑意,在玉牒上写出个冬字,这个字半是清楚半是暗淡,如同用一支残墨狼毫写了一半便墨尽了,最后一笔几不可见。而新出现的两个字,也是如此,却都是各写了一半,上“心”下“剑”,正是心剑二字。

诸天衍道书是清源派至高神通之一,对于这门神通的修习,却只有玄之又玄的“世间诸法,所见所闻,取其菁,去其粕,用其妙,大道三千,如掌观纹”,即便是广渊真人,也未曾修习过这门道法,只能讲些听来的经验。

今天和宫飞雪一番斗法,商秋长自己也收获不小,竟隐约领悟到了诸天衍道书的正确修行方法。

“乘兴而来,打得痛快。”宫飞雪再度深深施礼,一双深瞳定定看向商秋长,直白言道,“飞雪还有一请,希望道友允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道友但说无妨。”商秋长看出来宫飞雪就是个直性子,没有这般性情,也修不出这么锋利的剑,因此回答道。

“飞雪斗胆,想以贵派山崖法宝试剑。”宫飞雪言道。

商秋长点了点头,宫飞雪也是个求道种子,见到玲琅玉崖这样的顶级法宝,比试一番,触类旁通之下,自能有所收获。

“玲琅,你来同宫道友演试一番,点到即止。”商秋长轻声说道。

玲琅玉崖浮现于两人之间,略略变大一些,玲琅的身影出现在山崖上,向宫飞雪福了一礼:“见过宫道长。”

饶是以宫飞雪冷淡性情,也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言语,良久之后才说道:“这是……”

“玲琅玉崖是我师门长辈所炼法宝,道友以仙子相称就好。”商秋长笑道。

宫飞雪也行了一礼:“见过仙子。”

她起身之后,掐了个剑诀,快雪飞剑试探着向玲琅玉崖飞去。玲琅玉崖周围元磁之力一转,快雪飞剑本质还是金铁,轻易就被转挪开来,根本无法靠近。元磁之力渐渐加强,最后甚至将快雪飞剑定在半空,动弹不得。宫飞雪眼睛一亮,又发现了一种能够克制飞剑的道法,发现了弱点,就可以想办法解决,便能更进一步。

宫飞雪试了几次,知道和元磁之力较劲,乃是此强彼弱的关系,若是没有特殊法门,就只能以大法力挣开。

玲琅玉崖将快雪飞剑松开,等到再来的时候,使用的就是转挪之法,快雪飞剑剑锋直指,却没入了玲琅玉崖周围道道涟漪之中,又从玲琅玉崖后侧无缝出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空间穿梭,也即转挪空宇的道法,是远超当前各派修士上限的,商秋长也还没接触到时空之秘,宫飞雪根本无法可解。但是她心神附着在快雪飞剑中,随着飞剑被转挪,直接体会到虚空挪移之妙,对于空间之道有了直观感受,这样的经验却是宝贵至极的。

宫飞雪知道以自己如今法力,在玲琅玉崖面前如同蚊虫叮象,蝼蚁撼山,能约略体会几分玲琅玉崖的精妙之处,已经是大有收获了,于是便将快雪飞剑收回:“多谢仙子。”

“道长不必客气。”玲琅玉崖柔柔一笑,又转挪回了祖师殿中。

唯独蔡麟喃喃自语:“原来小峰峰是小姐姐,长得好漂亮啊!”可惜他手机被商秋长没收了,没法拍照,难受得不行。

“贵派底蕴深厚,道法玄奇,当真厉害。”宫飞雪不吝夸赞道。

玲琅玉崖能够覆灭远洋舰队,瞬间将修士的战力上限拔高了一大截,宫飞雪亲手试过,也感受到了玲琅玉崖的厉害,自然更加钦佩商秋长师门底蕴的雄厚。更让她佩服的是,她以七剑叩山门,商秋长都是凭借自身法力接下,并没有仗着法宝厉害,说明商秋长自身道法也极为高妙。

“不知和华钧天相比如何?”商秋长忍不住好奇道。

宫飞雪想了想,摇头有些不满:“他不如你痛快。”

“这是什么意思?”商秋长纳闷道。

宫飞雪哼了一声:“我就上门三次,他就不肯见我,只用法力压人,孬种得很。”

商秋长顿时哑然,心感不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飞雪打量着商秋长,一派满意之色,点了点头:“还是你这里打着痛快,我若再有进境,再来找你试剑。”

说完,她拱了拱手:“告辞。”

“这就走了?”商秋长无语失笑,这人,纯就是来练剑的。

“你还要打?”宫飞雪转身,兴致勃勃。

“罢了罢了,下次再和道友切磋。”商秋长摆摆手,服了这个剑痴了。

乘兴而来,尽兴而返,这个宫飞雪就是个武疯子,专门为了比斗试剑来的。难怪华钧天应了三次,就不理她了,谁这么三番五次被挑上门来,也受不住。

但商秋长是不怕的,他观摩宫飞雪的剑法,诸天衍道书上得了“冬”之一字,得了“心剑”二字,都不完全,若是宫飞雪炼成了,他说不定也就“观得”了。

看来斗法是修炼诸天衍道书一门重要途径,商秋长觉得自己不能再做个宅仙了,也该出去动一动。

宫飞雪告辞下山,上山时为表尊重,她一直过了警卫驻守一线才飞遁,下山的时候,则是步行到了警卫一线,才起身飞遁。

剑修的飞遁乃是以自身剑气裹挟身体,破开空间,速度迅捷,姿态飘逸。虽然限于宫飞雪的修为,离地不能太高,还没到御剑青冥的程度,却也称得上风姿绝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从米国远洋舰队破灭的消息传来,栖霞山就围了一大批人,连下半山的景区都挂了修整的牌子禁止进入,可外面绕着山打转,想拍摄“浮空海浪”或者“小峰峰”的人仍然不少。

今天宫飞雪和商秋长斗法,也没有刻意遮掩,种种异象可把山下守着的人看爽了,最后看到宫飞雪身着白裳,衣袂飘飞,纷纷高呼仙女,宫飞雪飞过的地方,亮起一片片的闪光灯。

蔡麟急的不行,竟不能拍到剑仙第一手的视频,他愧对自己up主的身份啊。

可惜商秋长不给他机会:“今天玩手机的额度已经用了半个小时,晚上时间减半。”

蔡麟蒙了:“师父,我上高中的时候家里都没管这么严啊。”

商秋长看着他,淡声说道:“你考不上大学,家里养得起你,你修不成道法,再过几十年就是一抔黄土,家里谁能帮你?你若是不愿,为师也可以不管。”

“我愿意我愿意,师父我贼愿意,你该收就收,小蔡我认打认罚,师父你可千万别不管我啊。”蔡麟立刻抱紧了商秋长的袖子。

见蔡麟如此作态,商秋长这才绕过他。

修道资质根骨只决定起点,唯有心性才能决定终点。商秋长不是神藏境高人,没法用神意洗练蔡麟心中浊气,更没法像广渊真人那样施展仙人抚顶来提升蔡麟心智,所以只能时时提点他,磨去蔡麟生在富贵人家的惫懒之心。

等蔡麟去打坐诵经了,商秋长也转去修炼。他没有做过师父,也不知自己能否教得好蔡麟,但是言传身教,自己若是刻苦修行,蔡麟想必也会明白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宫飞雪一战,商秋长坐实了天字第二的实力,天字部只有华钧天的实力,他没有称量过。商秋长认真思考了一番,华钧天会不会为了稳固自身地位,向自己挑战,仔细考虑之后,他认为华钧天暂时不会动手。

论修为,他不如华钧天,比法宝,华钧天又决然胜不过玲琅玉崖。商秋长依仗法宝胜他,胜之不武,华钧天若输给玲琅玉崖,则名声大损,所以现下,他们应该都不想要向对方出手。

但这种平衡不会长久维持下去,华钧天修成元婴,就可以压住商秋长,这是境界上的差距,哪怕依仗法宝也无法抹平。而商秋长若修成抱丹,有玲琅玉崖在手,华钧天便再无机会。商秋长冥冥中有种预感,华钧天和他之间,必有一战,自己绝不能放松修行。

不仅是华钧天悬在前面,宫飞雪也是步步紧逼,她剑法卓绝,无愧于四小真人之名,确实有大气运在身,未来定是华国剑道魁首。剑修向来号称同阶斗法最强,便是因为剑法最为犀利,商秋长今天以一境之差,将宫飞雪压住,若是修行慢了,说不定下次就要翻车。

商秋长细细思量今天斗法过程,对自身道法术也有了更深理解,周身气机涌动,渐渐化作真元浪潮,沉浸于修行之中。

到了晚间,蔡麟终于又拿到了手机,每天说是只有一小时,其实吃饭时间玩手机商秋长是没算的,蔡麟喜滋滋地从游鱼手里躲过手机,往警卫营的食堂去了。

商秋长坐在望江阁边,看着下面江景,静坐不动。一道身影伴随着微弱的铃音,悄悄靠近,站在他身边。

顾棣棠用手捏着鼻环与下体上的金铃,走到商秋长身边才轻轻松开,还是不免发出了声音。他见商秋长静静坐在那儿,并未修炼,鼓起勇气说道:“商道长在想什么?”

商秋长只是看着江面,并未理他。

顾棣棠呼吸一滞,短暂犹豫后,又开口道:“商道长,关于最近的修行,我有些不懂的地方,想向你请教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眼神都没有动一下,明明他就站在商秋长面前,商秋长却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他。

顾棣棠呼吸变乱了些,又犹豫了更久的时间,才讪讪地说:“我明白了,是我得寸进尺,打扰你修行了,我这就回去。”

见商秋长还未理他,他半转过身,一咬牙,故意嘴唇向上吐气,金铃一动,上下共振,哪怕只有两个,也让他浑身发软,向着商秋长斜斜倒来。

他本来想直接倒进商秋长的怀里,可是临到最后时刻还是怕了,略一调整,向着商秋长面前倒去。

没想到商秋长袍袖一卷,将他卷到面前,让他靠在自己膝头。顾棣棠抬头对上商秋长戏谑的眼神,就醒悟商秋长早就知道他是要干什么,故意在这里看他百般作态,顿时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了。

“不是胆大的很,敢来勾引我么,怎么现在又不好意思了?”商秋长看着他笑道。

被商秋长当面问,顾棣棠反倒感觉一股子勇气都消散了,嗫嚅着嘴唇,窘迫地笑了笑,垂下眼眸:“说什么勾引,也太高看我了,也不过是逗你一乐罢了。”

“我若是应了你,你接下来准备怎么说?”商秋长微笑。

顾棣棠微微挺了挺身,倚着商秋长身下的台座,将身体靠在商秋长膝上,仰头看去:“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窍门,能够加快六欲金铃的修行。”

“六欲金铃是磨练你们的心智,让你们不会因为快感太强烈而损耗精神,是必不可少的修行,一点也不能马虎。”商秋长淡淡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知道了。”顾棣棠点了点头,能得到这个消息,也能坚定他好好挺住六欲金铃的折磨的信心。

他作势要起身,却只动了一下,又躺回到商秋长怀里,仰头问道:“商道长,你说,我们现在炼的这个,叫人鼎心炉,是帮助你修行的,那,对你来说,我们鼎炉,只是用来修行么?”

商秋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顾棣棠先是紧张,随后却在商秋长的笑意里渐渐放松下来,他将手放在商秋长腿上,轻轻抚摸,明明那物就在眼前,他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反倒将自己弄得心神动摇,呼吸急促,短裤里的雄具都挺了起来,支起一个不知羞涩的帐篷。

“我跟你说过五鼓七弦,你还记得么?”商秋长低声问他。

“我记得,你说人身上有五鼓七弦,轻拢慢捻抹复挑……”顾棣棠说到一半,就羞到不行,文化人的玩意儿,怎么比直白的粗话还羞人。

“若只是为了辅助修行,人身鼎炉,不过一进一出就够了,你是男子,进在后面,出在前面,你明白么?”商秋长说道。

顾棣棠脸色发红,点了点头,身上到底哪里进,哪里出,他还是知道的。

“其余的地方……”商秋长将手轻轻放在顾棣棠眉上,白皙的手指沿着顾棣棠的剑眉轻轻往下描画,“可有可无,不过是锦上添花的情趣而已。”

他的手指落在了顾棣棠唇角,手指轻轻描摹顾棣棠的唇线:“双齿是排玉鼓,舌尖是幽声弦,这里,便是可有可无的地方。”

顾棣棠缓缓分开双唇,呼吸灼热,他哑着嗓子问:“那,你想有,还是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只是微笑,手指往上缩起,不想,顾棣棠伸出手,将他的手一把抓住。从顾棣棠的角度看去,商秋长垂眉低目,眸洒清辉,似笑非笑,好似高在天上的明月,离他这坐在泥尘里的身子,隔了有千重云霭。

他握着商秋长的手,声音直颤:“这鼓怎么敲,这弦怎么弹,你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商秋长没有说话,也没有抽出手来,见他如此,顾棣棠胆子更大了,他握着商秋长的手,张开双唇,轻轻含住商秋长的指尖,见商秋长还不拒绝,紧张得发颤的舌尖就轻轻舔上商秋长指头,绕着商秋长的手指打转。他用双唇试探着往更深处去,嘴唇落在商秋长的指根,将商秋长的两根手指藏在嘴里,只用舌头细细品味着。他的眼睛凝着商秋长,看着商秋长清冷冷的面容,那一丝笑意都若有若无的,浅淡极了,也不知商秋长喜不喜欢,只要商秋长没有拒绝,他就不舍得放开。

这时,他感觉藏在舌尖上的两根手指动了动,却不是抽出去,而且轻轻夹住了他的舌头,柔滑的舌头被钳在中间,不仅不挣脱,还主动往中间送去,在两根手指间贪恋地游动着。

商秋长将手指抽了出来,略略提起,一抹银丝从白玉般的指尖,落到顾棣棠殷红的嘴唇上。

顾棣棠喘息了两声,将痛楚之声都咽进喉咙,浑身都有些虚脱,短裤里发出急促的铃声,阳根颤抖不止,险险泄了出来,幸好戴着金环。原来金环锁阳,不单单是收紧的,若是收紧也不管用了,便放出道道尖针般的真气,钉在阳首里面,并不损害肌体,却着实疼痛难忍,让他怎么也出不来。

“疼么?”商秋长轻声问他。

顾棣棠没有回答,只是挺直身体,舌尖将那银丝接住,从上而下卷进舌上,他轻吻了一下商秋长的指尖,意犹未尽地看着商秋长:“再弹一会儿,我还想学。”

山风微卷,白雾轻拢,遮蔽了两人身形,只有似哭似诉,颤吟不绝的声音,伴随着金铃越来越急促的颤音,在栖霞山门的白雾间荡漾,如同一张新琴初试音律,渐渐从生涩滞拙,变得高低错落,百转千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栖霞山如今已经是建宁排行第一的网红打卡地,每天都有大批人聚在山下,希望看到传言中的种种奇妙景象。

宫飞雪七剑拜山门,飞剑下栖霞的视频,自然再度爆火网络。而作为第一视角的见证者,蔡麟自然有着远胜任何人的优势,无数粉丝聚到他的账号上面,向他求栖霞山斗法的第一手视频。

蔡麟矜持地发了条“沉迷修仙,勿扰”,暂且没有答应,其实他心中那颗装逼显圣的心也是蠢蠢欲动,只是不知道这条视频该不该发,于是请示商秋长:“师父,今天录的视频我能发吗?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无妨,宫剑仙那边,应该也不介意。”商秋长很淡定。

“会不会暴露你们的实力啊!”蔡麟担忧地说。

商秋长笑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不亲自交手,是体会不出其中真正精妙之处的,你大胆去发吧。”

蔡麟这才放心,将视频以“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山外还有一山高”的标题发了出去。

商秋长之所以让蔡麟发出去,是因为蔡麟有意无意创作的“修仙真人秀”记录系列,已经成了普通人窥伺修仙世界的一扇窗口,官方不仅没有阻止,还给了不少好资源,经常推上首页,已是将蔡麟这个位于“修仙第一线”的栖霞门徒作为科普灵气复苏和修真知识的明星up主来培养。

而与此同时,华国官方的科普也已经大面积推行开来。大街上开始出现了由知名画师绘制的古代神仙、炼气士的宣传画,广播、电视、网络媒体开始出现很多关于传统修真知识的科普,对古典佛道经义的解读讲座,各种短视频平台上也出现了很多自称有着家学渊源的能展示一两手法术或者武道的主播,各种含有传统神仙方术内容的、电影、电视剧和游戏也大量出现。甚至就连小区里,都开始将传统神仙知识手册等内容和鸡蛋、水果一起捆绑送给老人来作为宣传。

灵气复苏、修仙、修行等概念,也开始快速普及,昨天还在说世界上不可能有神仙,今天就变成了“神仙不会是真的吧”“不会真的能够修行吧”。眼下普及的还只是灵气复苏和神仙方术等内容,先让大家接受灵气复苏和修仙的存在,下一步要普及的则更加重要且敏感,比如鬼神,比如妖怪,比如邪教,比如巫蛊。

正所谓“舆论的高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去占领”,再不进行普及,说不定就会出现邪神信徒或者邪术师、妖魔鬼怪之流蛊惑百姓,攫取信仰香火甚至是直接掠夺生命的事情,那时候就太迟了。

蔡麟的视频发出去,最吸引眼球的,却不是商秋长和宫飞雪之间高妙的斗法,反倒是他最后时刻恰好拍到的宫飞雪展颜一笑的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见到真人绫波丽了!”

“剑仙姐姐我好爱!”

“姐姐好飒我好喜欢!”

“我告诉你!你们不要做舔狗!做舔狗到最后会一无所有!这样的苦请留给我一个人!”

华国人骨子里对于飞仙剑侠都有种情结,而宫飞雪的形象又恰好符合大家心中秀逸绝伦,足不染尘的剑仙形象,一时间“剑仙”“剑仙女神”“飞剑女神”“女仙”等名号都上了热搜,比玲琅玉崖还要厉害。最后网友们决定将宫飞雪称为飞雪仙子,她的粉丝则自称“雪宝”,迅速组织起了架构,将宫飞雪打造成了横空出世的网红。

商秋长对这件事也是始料不及,只能苦笑着联系宗特部,要来了宫飞雪的联系方式,为自己的思虑不周向她致歉。

宫飞雪倒是无所谓,洒脱言道:“纷纷扰扰,都是尘网,与我又有何干?”

这反应倒是不出商秋长所料,宫飞雪是剑修,除剑之外别无它物,她连手机和各种账号都没有,宗特部给商秋长的,是宫飞雪练剑的山崖下驻村警卫连的电话,由他们负责和宫飞雪的联系,所以网上的这些事情,宫飞雪根本就不知道,更不会在意。

“终究是我考虑不周,还是要向你道一声歉。”商秋长无奈道。

“你来电话就要说这事?婆婆妈妈。”宫飞雪鄙夷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商秋长摸了摸鼻子,想要看看自己鼻子上有没有灰。

蔡麟紧张地凑过来:“师父,宫仙子没有生我的气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先是故意神色凝重,等蔡麟越发紧张,才开口道:“宫剑仙非常生气,要我必须严厉惩治你,并想办法替她转移视线,为师考虑再三,不如把你吊在建宁城墙上三天,吸引大家视线,如何?”

蔡麟大惊:“啊?师父使不得啊!”

商秋长这才笑着道:“为师逗你的,宫剑仙心中唯有剑道,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冗杂之事,更不会因此生你的气。不过这件事终究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做的不太妥当,下次若是有为师没有想到的地方,你也要及时提醒着些。”

“也是我没有想到宫仙子一笑的威力这么大,现在什么网红明星都要靠边站,和真正的女仙比起来,她们一点竞争力也没有。”蔡麟也后悔不迭,商秋长想让他发出去的是前面斗法的内容,没想到最终引起轰动的却是视频最后宫飞雪的微笑,这是他也没有想到的。

因为宫飞雪的缘故,围在栖霞山下的人更多了,他们不知道宫飞雪在哪里修炼,便只能守在栖霞山脚,期望能再次拍到宫飞雪。这让蔡麟出行更加不便了,如今他也是个名人了,一露脸就会有很多人围上来,所以只能戴着墨镜帽子,遮掩一番,从警卫营后面的小路下山。

出了山门,蔡麟也不敢完全露脸,还要戴个墨镜遮挡一下。如今为了以身诱敌,蔡麟每天都能下山放放风,感觉快乐许多,他先去买了杯奶茶,然后便找了个地方吹冷气玩手机,乐不思山。

忽然,他感觉身上微微一冷,身体不自然地哆嗦了一下,不禁抬起头来,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这冷气怎么变冷了?”

他低下头,又开始玩手机,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虫子,绕着他飞,让他感觉好烦。他挥了挥手,突然感觉胸口发烫,从胸口掏出挂着的护法神符,这才发现,神符好像被什么侵蚀了一般,深红色的锈水一般的痕迹从一角开始侵蚀,正在慢慢扩大。蔡麟这才意识到,刚才不是冷气变凉了,是身上感到一股阴寒,正在向他示警,吓得他赶紧拿出手机求救:“师父,快来救我啊!”

商秋长几乎是转瞬之间,就出现在了蔡麟身边,向着蔡麟身上虚虚一抓,真元将一团淡红的薄雾拢在手里,仔细去看,就发现那根本不是薄雾,而是如同沙粒般微小的虫子,现在被商秋长困在手里,舞做一团。

他擎住蔡麟的手臂,身形一动,便突然出现在一个房间里,粗粗一看,是个宾馆套间中的小客厅,正中间的地上,坐着一个皮肤黧黑,穿着黑衬衫的中年男人,正在念法持咒。

在他身后,还跪着三个同样穿着黑衬衫的弟子,都是一样的肤色黧黑,手中各自捧着不同的东西。

见到商秋长出现,那男人脸色大变,嘴里发出叽哩哇啦的声音。商秋长却没理会他,而是打量周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男人身边,按前后左右的方位插着四根猩红的蜡烛,再外围则扎着五根手臂长的大钉子,钉子之间连着草绳,上面挂着很多挂件,大多是动物牙齿、鳞片、脚爪,甚至还有死蛇、蜘蛛之类的毒虫。而在他的正前方,还放着一个水盆,那水盆造型邪异,成长方形,像一口棺材,水盆底部,雕刻着许多人形,围绕着水盆,好像要挣扎着从底部爬上去,而在水盆里面,则盛着一盆略显污黄的怪水,散发出一股恶臭。

见商秋长不理他,那男人身后三个弟子中最左边那个,猛地张开嘴,从肚子里喷出一蓬黑雾,细看全是蚊子似的毒虫,向着商秋长飞来。

蔡麟举着手机,边录边犯恶心,害怕极了。商秋长信手一挥,真元将蚊虫卷住,转瞬就给化去。那个弟子骤然狂叫起来,跌倒在地,扭动翻滚,浑身冒出蚊子咬似的红包,只是这红包出现的又快又密集,而且又红又大又肿,很快就覆盖全身,他躺在地上抽搐两下,如同一个被红包覆盖的肉团,没了动静。

而在他翻滚的同时,中间那个弟子伸手一接,有一只螳螂落在他的肩上,他从螳螂身上拿下了什么东西,随后他伸出舌头,舌头吐出极长,他用手指将那东西在上面缠住,随后拿出一把黑漆漆的匕首,向着胳膊上重重划了一下,顿时血如泉涌。

商秋长用手轻轻抚摸自己颈后发丝,脸色微变。他低头撩起袖子,手臂上显出一道淡淡的血痕,而且还有扩大的趋势。商秋长屈指一点,指尖探出一道雷光,雷光落到那人身上,到处窜动,布下雷网,罩住了他全身,如同龙蛇剿杀,须臾间就将那人打成了一块焦炭。

见前两人无功,黑衣中年人“啊”地一声大吼,抓起身边草绳上挂着的一串风铃般的东西摇晃了起来。那风铃里既有清脆的铃音,又有沙沙的细响,还有或轻或重或沉或脆的碰撞声音,让人听了难受至极。

“蛇!师父!好多蛇啊!”蔡麟惊恐地指着地面叫出了声,忍不住退后半步。

商秋长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蔡麟眼睛一清,才发现眼前什么东西也没有。商秋长淡淡冷哼一声,声音发出去却如同在房间里炸开一道闷雷,将那人手中的风铃都震碎了。

风铃的致幻魔音对商秋长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如第二个弟子那诡秘手段来得厉害,这黑衣人也只是试图阻上一阻,在摇动风铃的时候,他的脖子就变得异常肿胀,好像脖子上有一圈巨大的水肿,皮肤表面都有些近乎透明,随着他脖子变粗,他的嘴巴大张,嘴里舌头上趴着一只血红色的似鱼似蜥似蛙的生物,张嘴发出了婴孩似的可怖哭声。

哭声尖利,直入心肺,商秋长也微微皱起眉来。而在哭声响起的同时,第三个弟子也终于动了,他的头飞了起来,后面连着的脖子变得老长,好像一条大蟒,向着商秋长飞来。那头飞起来之后,满脸遍布青紫花纹,如同群蛇盘在脸上,眼睛翻白,嘴里都是尖利的牙齿,看着凶恶极了。

商秋长一甩袖子,一道潋滟秋泓般的波光弥散开来,飞头自波光中穿过,脖子骤然断裂,头颅掉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鸣,却不像是人声,更像是某种虫子。而断裂的长脖子掉在地上,像一条软虫,表面迅速变黄枯萎,最后萎成一层皮,从根部断裂开来,断裂的地方又露出一个脑袋,却变得脸色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人有着明显的东南亚那种黧黑肤色,而现在变得苍白,就好像死尸一般,脸皮浮肿,看上去极其可怖。

这些招数,都只是为了阻碍商秋长,而商秋长为了看他们的手段,也并没有主动攻击。这时候,那个黑衣汉子猛地将衬衫撕开,只见他的身上,纹着一条面目狰狞的黑龙,龙头从右肩探到胸口,龙口前方是一颗“宝珠”。

那宝珠是一面铜镜,就嵌在他的肌肉上,用绳线缝在了身体上,看起来颇为可怖,镜子里面照出商秋长的身形来。

商秋长眉头一皱,没看镜子,却看向那人面前的水盆。只见水盆明明没有正对他,却显出了他的倒影。

在他看向水盆的瞬间,便觉得那水盆好像突然变大了,变成了一个水池一样,自己忍不住踉跄着一头栽了进去。

浊黄腥臭的水流围绕在商秋长周围,好像要将他淹没,水流深处,似乎有无数双手臂向着他伸来,抓住他的双腿双臂,继而缠绕住他全身,要将他拉到水流深处。

商秋长略略感受了一下那种要将自己溺毙的恐怖力量,便不再托大,周围真元涌动,深沉如墨的北冥真水涌出,如同一团浓墨,在黄水之中扩散,转瞬间就将水流都染成了黑色。而他已经睁开眼睛,自己仍在盆外,盆中的水流则都变成了北冥真水的深沉墨色。

那男人面露痛苦之色,好像自己被拽到了水底深处,无法逃脱,身体剧烈挣扎了一会儿,猛地瘫倒在地,浑身竟如同溺死之后又浸泡了好几天,整个身体都肿胀起来,表面的黑龙纹身都扭曲畸形了。

“靠,师父,他们用的招数好恶心啊!”蔡麟又恶心又害怕又好奇,忍不住迈出一步。商秋长拽住他,面色凝重:“别过去。”

只见这中年人的肚子缓缓蠕动,嘴巴猛地被撕裂开来,那怪奇的大鲵一般的生物,从他的嘴里爬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师徒四人,最厉害的还是中间那个徒弟和黑衣人所用的诅咒法,尤其是后者所用的法术,让商秋长的诸天衍道书中,出现了浅浅的一点。

这个点,是诅咒的“诅”字的第一笔的起笔,颜色浅淡,说明他的诅咒术,只沾到了诅咒法的边缘。即便如此,也是得了真意,能够引动诸天衍道书记录的法术,算是十分了得。

那中间的徒弟,用螳螂来获取商秋长的头发,颇有巧思,最讨巧的地方在于,这螳螂没有杀意,所以连锦澜五光镯都没有反应,被它得手。这门咒法成功,能直接伤到商秋长,确实厉害,不过受限于施法者自身太弱,根源灭了,法就破了。

而那纹着黑龙的中年男子,则更为厉害,不需要头发指甲之类的依凭,用铜镜摄影,只要照到人形,就可以施法。那盆本身就是件法器,里面的水如果商秋长所料不差,应该是尸水,为了炼成这水,怕是害了不少人的性命,所以才有那么多尸魂来束缚商秋长。只是在商秋长面前玩弄水法,却是班门弄斧,只需以北冥真水纳化万水的厉害,便能轻易消解。

真正让商秋长感觉厉害的,却是这男子死后从尸体里爬出来的怪物,如今细看,这怪物形似大鲵,遍体血红,满是黏滑液体,前面有双足,后面却是鱼尾,头部如鱼如蜥,嘴边长着一对手掌般的肉鳍,能发出孩童般的哭声。

这大鲵应该是灵气复苏之后,受到灵气刺激异变的生灵,本身就有了成妖的资质,浑身散发出淡淡的腥气,被这黑衣男子藏在肚子里,反倒限制了它的实力。现在男子死了,它爬出来,浑身妖气更加浓郁,血色也更重,蹲在那死尸上,低头大口吞嚼,将男子胸口咬破,要吃里面的心脏。

“师父……”蔡麟看得毛骨悚然。这大鲵本来像是一团黏糊糊的肉,吃了一口那人的心脏之后,头部两侧就鼓起两个包来,里面都是黏糊糊流动的鲜血。等它吃完,那血泡爆开,如同两行血泪,从里面冒出一对褐黄色的眼睛,成十字星,这大鲵身上的妖气顿时更加浓郁。

“这些奇形怪貌的异类,大多走三条路,要么逐渐接近真龙形态,要么逐渐接近人类形态,要么逐渐接近某种神话传说的生物形态。但在此之前,先要补足自身正常的形态外貌,你看这大鲵,刚刚吃了人心,就长出了眼睛,将来力量再变强,可能就会长出耳朵,或者生出后肢,之后才能踏上更高的层次。当然,也有一些先天的异种,模样奇诡,不需要补足什么便已经是最为厉害的模样,那样的生物,你一见到就能感觉出来。”商秋长随口指点了一句,便让玲琅玉崖将这大鲵镇住。

这条大鲵被用来炼了邪法,已经食了人血,走上了歪路。但是可能是它妖力太强,是被更强的高手镇住,交给这个黑衣男人来驱使,所以威能没法真正发挥,始终还保有自身的灵性。商秋长想要带回去看看还能不能挽救一下,即便不能挽救,也可以洗去妖气邪气,炼成别的东西,总好过让它出去害人。

商秋长让蔡麟叫来本地的特别行动队,收敛这些人的尸首,便带着大鲵和蔡麟返回了栖霞山。

很快,调查结果就出来了,这个身上纹着黑龙的男子,就是神鬼法会中有名的高手黑龙王,是南越的一位邪术高手,受到大军阀的供奉,势力很大。之前下咒想要要挟蔡麟的人,就是他的弟子,因为被辟邪印破了他的邪法,糟了反噬而死。黑龙王因而大怒,决心要为弟子报仇。这次他孤身来到华国,名义上是受到某位经营翡翠生意的富商邀请,来参加翡翠矿石交流商贸会的,实际上是他自恃本领高强,想来报复商秋长,给商秋长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折戟沉沙,直接死在了这里。

宗特部打来电话,询问商秋长该如何处理,商秋长略一思索,便让他们广而告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道长,如果发布出去,恐怕会引来更多报复啊。”许杰听了,不禁提醒道。

“与其让他们报复,不如我们自己出国门,先把他们打怕了,打服了,打折了,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商秋长心中早有决断,直接说道。

“您要出去?”许杰听完不禁一愣,随后劝道,“在现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您出去的话,怕是会很危险。”

“正因为刚刚砸沉了米国的远洋舰队,才要现在出去,让米国以为有机会报复,却只能仓促出招,那便容易对付。只要让米国也付出代价,知道报复不易,他们就会偃旗息鼓一段时间,这就是引蛇出洞。要是继续等待下去,说不定等来的就是惊天反击,这对我们是不利的。”商秋长回答道,“所以你们也不要担心,大大方方地将消息放出去,甚至连我出门的消息都可以适当放开一些,给他们机会,这样才能达到目的。”

许杰很是钦佩地说:“我明白了,商道长为国为民,以身涉险,真是让人钦佩,我会向上面汇报您的意图。”

走出国门的想法,商秋长早就有了,他知道以他做下的事情和如今的名声,必然会遭到伏击,以凌厉手段反击回去,震慑诸国,可以再争取一段安稳时间。而且通过与各国修士争斗,才能加速诸天衍道书的衍化,这门神通是他的本命神通,根本道法,修炼越深,带来的提升越大。

选择东南亚地区,也是商秋长考虑好的。且不说有蔡麟这层缘故在,单就东南亚这片地方来说,实力最低,联盟最散,而且最为混乱,是设置成战场的绝佳地方。而且东南亚地区林木茂盛,瘴气遍布,反倒容易催生出奇花异果、灵禽异兽,商秋长也该趁着灵气复苏正在升腾的时候,去找些宝贝了。

这可以说是一石数鸟,值得一行了。

于是很快关于黑龙王的消息就以“跨国恐怖分子、特大毒枭韦沙门于我国境内被击毙”作为标题上了人民新闻。韦沙门就是黑龙王的真名,他们这些邪术师,从灵气复苏开始就聚拢势力,手中几乎都有与黄赌毒沾边的产业,这个韦沙门也确实是南越的知名毒枭,这么说他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同时华国官方也有意地释放了一些细节,让外界知道是商秋长出手击毙了黑龙王。

“其实,就算我们不放出消息,只要说黑龙王是在建宁被击毙,大家就能猜出来了。”许杰对商秋长汇报道,“华国修行界如今都称呼您和华钧天为北华南商,就连超凡暗网上,都将您上调为帝王级,列入了十大帝王之中,排序第三,称为仙王。”

“仙王?这么中二。”商秋长啼笑皆非,“还有什么超凡暗网,十大帝王,这都是谁设立的?我竟然在第三?前两个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猜测,超凡暗网的幕后架构者,应该是米国,甚至可能是多个西方国家的政权暗中主导,因为其中很多内容,不像是民间组织能够掌握的。排在第一的被称为神王,名为奥古斯丁,第二的则是魔王,名为玛门。这两个人只有代号和名字,根本没有事迹传出,却始终被列在暗网十大帝王的前面,之前排在第三的是天王华钧天,现在则是您,仙王。不过我们也有一些猜测,这两个名字宗教性质很明显,很有可能是梵蒂冈那边隐匿的超凡强者。”许杰说道。

商秋长了然一笑:“这未尝不是一种舆论造势,只要这两个没有真的出手,尽可以胡吹大气,一直压在我们华国头上,借用我和华钧天的名气来养望。”

“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到底有没有那么强,真金不怕火炼,要是出手之后丢了丑,那养起来的名望就都归您所有了。”许杰对这国外排名也是腹诽不已,语气有些热切。

商秋长却要冷静得多:“敢这么做,他们肯定是有一些底气的。香火神道本来就容易速成,而且威能不小,两大教廷里出现能够吸纳香火愿力成为在世神明的人,并不奇怪,我们还是要小心提防,随时关注着。这样的伪神,想要成为真神,就必须吸纳极其庞大的信仰,势必会和我们发生冲突,这是不可化解的矛盾。”

“明白,我们也一直在关注着那边。”许杰回答道,“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在超凡暗网的十大帝王排序里,华钧天的排序被下调到第五了,排在第四的就是翡翠密会的首领,贤者,他的代号我们翻译为法王。”

排在第二的魔王,完整翻译是恶魔之王,而贤者的帝王代号则是魔法之王,也可以简称为魔王,为了区分开来,没有翻译为魔王,而是简称为法王。

“暗网对他的排序这么高么,有机会倒要见识见识……”商秋长若有所思地说。他杀了翡翠密会的圣法兰西,和翡翠密会交恶,后续肯定还会交手。

“我们在暗网中也掌握了一些账号,您前往南越等地的消息会放在上面,可能会吸引很多想要踩着您上位的人,您一定要小心。”许杰提醒道。

“用这些人来炼法,也正是我的目的。”商秋长淡然说道,随后他轻声一笑,“倒是你,怎么老是您啊您的,这么客气。”

许杰有些不好意思:“您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也不必把我说得跟个老人家一样,还是照旧就好。”商秋长这么说,许杰也笑着应了,但是商秋长知道,随着他实力、地位的不同,许杰终究是不敢也不能像过去那么随意了。

把饵料撒出去了,就看能吸引多少大鱼赶往南越,这就不需要商秋长操心了。在出发之前,却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引蔡麟入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蔡麟如今终于背下了整部七宝葫芦经,可以开始入门修行了,只是其中许多断句、声调、诀窍,还有不对的地方,商秋长一一为他纠正。

等到蔡麟终于能够完整念出一遍之后,玄门秘咒震动周身经脉根骨,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红色气息在他的鼻端萦绕,被他吸入腹中。

这就是七宝葫芦经的炼气法门,将他自身的福运炼化入体,筑基之后,就能结成一颗金葫芦,成为日后成道之基。

上等的道法,在炼精化气阶段,都是不单单取用自身的精元,而是借力于天地的精粹。玉蟾吞海食气法,取用天地三阴三阳之气,其质精纯,其势博大,百日即可筑基。而七宝葫芦经,就很难说了,因为这门道法的炼气筑基,可快可慢,忽快忽慢,全取决于修行者自身的福运深厚程度。

蔡麟也算是人间小欧皇,但是自身根骨所化的白蝠葫芦相,也只够他修炼一段时间,如果没有新的福缘,那修为就要停滞了。修炼七宝葫芦经的人,必须周游天下,去寻觅福缘,增长福运,才能不断修为增进,要是没有强大家世,强大师门,靠自己去试,去碰,去寻,炼上十年说不定都积攒不了足够真气,不能筑基。

而蔡麟拜在商秋长门下,则有了靠山,商秋长这次就准备将蔡麟带到南越,去碰碰各种天材地宝的福运。

这样碰福运,就像抽卡开盲盒一样,是大是小难以预测,这就满足了积蓄福运必须的“随机性”条件。但是南越地区本身就是各种灵材灵宝扎堆的地方,等于是开了“概率up”的奖池,无论大小,都是在积攒福运,总胜过一无所得。

可若是没有商秋长这样的师父,哪怕以蔡麟的家世,怕是也不敢轻易涉险进入南疆,这就是七宝葫芦经这门道法明明入门容易,却只在高门大派中才有人修行的缘故。

盯着蔡麟修炼了三天,等消息也都传到各方,想上场的,该上场的人差不多都赶赴南越之后,商秋长也带着蔡麟出发了。

他并没有用玲琅玉崖直接飞过去,而是走了明面上的交通,一路行踪有迹可查,故意给那些盯着他的人判断他去向的机会。到了两国界门,商秋长正要出行,没想到遇到一位熟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在通往南越的界门,竟遇到了楚萧。楚萧如今正是此地边防部队的负责人,提前就接到了通知,知道商秋长要从这里出关,所以特地来这里等待。

“商道长,好久不见!”楚萧伸出手,热络地和商秋长握了握,神态虽然亲热,但不自觉间带上了一丝敬畏。

“原来这里是你在值守。”商秋长也颇为意外。

楚萧是他开始修行之后接触到的第一个权贵,当时他自称是半个生意人,后来他将付景州介绍给商秋长,商秋长便与付景州联系更多些。付景州向商秋长透过底,其实楚萧在家中安排下走得是军方的路子,执掌一地边防,因为就近就便,经常给他们这些朋友开“方便之门”,然后在他们的生意里拿抽成吃红利,偶尔自己也找人做些生意。原来楚萧执掌的,就是这个地方,难怪付景州手里有大量的玉石翡翠原矿,想必都是从这里弄进国内的。

寒暄一番后,楚萧将商秋长请到一间会客室,神色间有些凝重:“商道长,你看。”

他从怀中拿出的,正是商秋长所制作的护法神符。商秋长当时将这道符赠予了程老板,现在却在楚萧的手里,商秋长并不意外,让他意外的是,护法神符中间有个针眼大的焦痕,显出血红颜色,符纸上附着的灵气已经彻底消失。

“有人对你出手了?”商秋长蹙眉道。

“商道长,你可能也知道了,我在这边守关,也兼顾着做点生意。其实,我也是得到了上面授意的,否则我的生意不可能做这么大,早让人抓住把柄,给我弄进去了。”楚萧向商秋长说道。

商秋长点了点头,守关者做些小来小往的生意,实属寻常,但像楚萧那样,往来都是十亿数十亿的生意,就太过惹眼,哪怕背后有家族护着,也早晚是取祸的根源,楚萧敢做这么大,肯定是有上层的默许背书。

“灵气复苏之后,国家就发现玉石翡翠对灵气的凝聚效应,也就是灵石效应,从那时候开始,就暗中布局,从南越那边攫取矿藏了。南越那边政局本就不稳,最近十年更是波谲云诡,其实就是因为,那些手握实权的大军阀,早就被几个强国从幕后控制,成了攫取灵石的代理人了。”楚萧向商秋长介绍道。

“最近一段时间,各国对灵石的需求都越来越大,对南越的争夺也越来越激烈,各国很是派了一些高手过来。咱们这边,几位最顶级的修士都不愿意出手,导致我们也有些被动,那些人越来越猖狂,甚至已经反过来想要向国内伸手了,要不是有这张护法神符,上次差点连我都着了道儿!”楚萧恨恨地说。

商秋长只是听着。

“这种操控代理人攫取资源的事情,是不能摆上台面的,只能私下里解决,所以上面没有直接跟您沟通,而是让我过来询问一下您的意见,看看能不能到了南越之后,帮着那边的人,好好镇一镇那边的乱局。”楚萧有些期待地看着商秋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不禁莞尔:“为国张目,本就是我辈修士职责所在,正好我也想多看看其他国家的修行者、超凡者都有些什么手段,顺便就帮那边料理一下吧。”

现如今,商秋长是最亲近国家的顶层修士,也是最积极参与国家事务的修士。商秋长主动往南越一行,正好符合上层的期望,但因为他实力暴涨,地位升的太快,军方反倒不敢像使唤打手一样,去指使商秋长做事,于是特地安排商秋长从楚萧这里出关,让楚萧这个老熟人出面请托。商秋长察觉到了这曲曲绕绕的用意,但没有点破。

忌惮是尊重的一种表现形式,维持这种忌惮,未必是一件坏事。

商秋长办理了手续,从海关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南越境内。这里天气炎热,商秋长却穿着黑色道袍,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而他身边的蔡麟,穿着全套野游装备,浑身上下都是军绿色的野外运动服,穿着高筒靴,还戴着防蚊虫的宽檐帽,热的浑身冒火,看到一脸淡定的商秋长,不禁惨叫道:“师父,你不热吗?”

“心静自然凉啊。”商秋长淡笑着说道,见蔡麟热的不成样子,还是将一张清净符给他,让他贴在衣服内侧。

过了海关,就有人过来接待。商秋长对外的身份是旅游加客商,接待者并不知晓商秋长的真正身份,只把商秋长当成大老板来对待,讲的都是本地的生意经和经商环境。

商秋长淡笑着听着,看着车外,观察着南越的景象。

在灵气复苏和超凡再现之初,世界各国就发现了各种矿物宝石对超凡能量的凝聚效应,其中又以玉石翡翠凝聚效应最强。而南越作为世界知名的翡翠玉石产区,就成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本就局势混乱的南越,越发不可收拾,早年勉强恢复的秩序荡然无存,已经成了一片不法分子的狂欢之地。

别说南越了,就连临近的交趾、暹罗、吕松,乃至身毒等国,都因为国家统治力不强,民间宗教信仰氛围浓厚,而成了各种邪教和邪术师滋生的土壤。在华国还以国家之力压着灵气复苏的消息没有广泛公开的时候,这些国家的超凡者却已经啸聚成群,大的成了军阀、毒枭,小的也是匪帮、黑帮,混乱至极。

往窗外望去,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脸上隐隐带着焦虑或者不安,无论居住的楼宇、街边的商铺,还是人们身上的穿着,都很陈旧,远不能和一关之隔的华国相比。

弱国无外交,乱世无平民,灵气复苏之后,南越成了各国掠夺灵石资源的核心区域,整个经济发展几乎都停滞了,不仅没有进步,甚至还倒退了很多,看得人不胜唏嘘。

如今南越除了几个主要城市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经为私人武装所占据。原本是毒枭和不法分子掩藏踪迹最好地点的茂密山林,现在本身也是庞大的资源库。资源丰富的同时,危险也相伴而生,坐车进入了山林间的公路之后,商秋长就感觉到了浓郁的灵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灵气不同于华国境内山川隽秀的清灵之气,混杂着庞大的乙木之气,同时又有各种蒸腾的湿气、瘴气、毒气,而且人道秩序的混乱也影响了这一地区的灵气,让灵气显得滞涩晦浊,成了孕育各种奇虫怪草,修炼各种诡异邪法的极佳温床。在这靠近海关,靠近主干大道的地方,商秋长就隐隐感知到很多散发出腥味臭味的气息,都来自成了气候的生物。

车子行到路上,忽然有一只怪鸟落到了车头上,吓得司机发出了失态至极的尖叫:“啊啊啊啊!”

那怪鸟确实可怖,浑身绿蓝羽毛,一双鸟腿十分粗壮,上面长满了脓包似的癞皮,胸腹部位也同样都是蓝绿色的肿包,最恶心的是它的脸,看上去十分肖似人面,但是瞳孔深黑,嘴部是个下勾的鹰勾。任何生物,和人类相似到了一定程度都会激发恐怖谷效应,这只怪鸟就恰好处在这个范围,和人类的相似反倒倍增了它的邪异。

“厄,你,你别怕,南越这地方,最近吧,比较乱,啊主要是乱七八糟的生物比较多,做生意还是可以的,你别怕,我这就赶走它。”司机明显比商秋长还要害怕,可为了拉拢商秋长这位“大客商”,还不得不强撑着胆子,从座位下面拿出一根铁棍,伸出去试图驱赶那只怪鸟。

怪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一口咬住了铁棍,勾嘴如同快刀般将铁棍钳成了两段。

“啊,这个,这个,你别怕,它不会攻击我们的,可能一会儿就走了。”司机满头冷汗,将剩下的半截铁棍收回来,紧张地握在手里。

话音刚落,那怪鸟就重重啄在了玻璃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没事没事,这车改造过,用的玻璃都是防弹玻璃,它啄不破的。”司机吓得浑身一哆嗦,却还不停嘴地安慰商秋长。

结果怪鸟又啄了一下,玻璃就明显出现了一个蛛网般的裂纹,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蔡麟无语了,忍不住吐槽:“你嘴有毒吧,反向毒奶啊你?”

司机久在南越,不懂国内的梗,此时已经吓得不轻,哆嗦着拿出手机拨出号码:“老板,老板,这里有怪物啊,快请钟小姐过来救我啊,救客人啊,那只怪鸟要袭击客人啊!”

商秋长抬手按住他的手机让他挂断,那怪鸟已经又啄了一次,这次玻璃裂开更大,怪鸟陡然加速,疯狂地开啄,哗啦啦将玻璃啄成了碎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靠,不按套路出牌啊!吓到爷的小心肝了。”蔡麟正在拍视频,本来怪鸟一下一下啄,节奏很慢,有种很强的压迫感,突然加速,就像恐怖片里骤然扑过来的鬼怪一样,给他吓了一跳。

商秋长抬起手,清光一闪,怪鸟的头被他直接斩断。但是怪鸟的脖颈之中,喷出一股浑浊的污血,向着车内三人喷涌。商秋长动也不动,真元就将污血和怪鸟一起卷出去甩到路边。污血喷溅到怪鸟和地面上,发出嗤嗤的声音,瞬间腐蚀了一大片,将怪鸟和地面腐蚀成了黑泥似的东西。

“有些门道……”商秋长感觉了一下,发现这怪鸟喷出的毒血,连真元都污秽了,果然歹毒非常,“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啊。”

司机这才看出来,商秋长并不是什么大客商,而是一个修士,不禁擦了擦冷汗:“今天幸好有大师在身边,要不然怕是要糟了。”

“若不是我,你说不定也不会遇到这些事。”商秋长笑道。

他故意放出了自己将要来到南越的事,有心人很容易就能掌握他的行程,这怪鸟应该就是来试探商秋长,给他个下马威的。若是商秋长接不住,这怪鸟可能就不是下马威,而是直接痛下杀手了。

南越等诸国被超凡者占据,局势混乱,人命如草芥,而人命恰好是各种邪法里最常用的修炼“资源”,因而使得这片地区的邪术师手段诡异莫测,厉害非常。

“就算不是来接大师,十回里也总要碰上一两回,不是怪虫怪蛇怪鸟,就是其他的各种古怪,吓死个人。往常都要带着枪出门,今天只让我一个来,我还在害怕,原来是因为我接的就是大师,不会有危险。”司机擦了擦汗,心有余悸,顺便捧了商秋长一下。

“这么频繁么……”商秋长若有所思,这条路已经算是主要线路了,只是因为南越林木繁茂,所以公路也在森林之中,正常情况下森林里的生物是不会靠近车辆往来的道路的,可按照司机所说,森林中灵气异变的生物袭击人类已经非常频繁了。

灵气复苏,不仅人类可以修行,各种生灵也可以获得力量甚至迈入修行。人道主宰的地域,生灵异类自然受到压制,人道微弱的地方,妖魔鬼怪就要横行。南越、交趾等国这么大片的地方,如果继续乱下去,或许最后获得胜利的不是占据了这里的邪术师,而是在这里滋生孕育的凶怪巨妖,到时候恐怕会变成一场妖患。

商秋长心中忧虑着,司机已经再度发动汽车,驶向了这次南越之行的落脚之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一片密林之中,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庄园,更准确的说,是堡垒。高耸的墙壁上缠着铁丝和电网,四角还有高高的塔楼,上面站着荷枪实弹的雇佣兵。庄园中间是一座占地很大的四层别墅,如同方形的城堡,四面都建有走廊或者阳台,这些其实都是用来做了望台的,上面也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卫。

能够在这样茂密的山林里建起这样的堡垒般的庄园,花费一定非常惊人,而这里面的紧张氛围,也直观展现了现在南越地区到底多么混乱危险。

在大门口还要经历一番严格的安检,既有警犬,又有各种设备。令商秋长感觉十分有趣的是,警卫还拿出来一个奇特的检测设备,是一个直径三十厘米左右的圆环,上面亮着灯带,圆环靠近商秋长之后,迅速变红,发出了激烈的嗡鸣声,随后砰地一声响,圆环光芒熄灭,表面布满了裂纹。

看到圆环这副模样,警卫吓了一跳,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试图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坏了。

商秋长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的用处了。上面那一圈圆环灯带,竟是用上好的白玉做的,玉石是灵石,灵石和灵力有某种共鸣作用,通过一些特殊的装置,能够让灵石在遇到灵力的极大波动时,随之变色,就成了一种检测手段。

最常见的灵力波动,自然就是修士身上积聚的灵气,但这种检测手段着实是有点粗糙,能够激起灵石变化的不只是修士,也有特殊的生物、矿物甚至地质现象、自然现象。敏感性太强,承受力又太弱,像商秋长这样凝练真元,能够引动天地灵气的,就超过它的极限,直接给弄爆了。

警卫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庄园的主人亲自迎了出来,他穿着短袖军装,看起来却并没有华国军人那种英武气和纪律感,反倒一身匪气,和周围的雇佣兵很像。

“是商道长到了吗?商道长,我盼你盼了好久,你可算是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把大门打开,把车开过来,我亲自开车!”来人边走边大声张罗着,过来之后,先伸出手,又缩了一下,小心地问,“商道长,不冒犯吧?”

商秋长大方地和他握了握手,对方立刻眉开眼笑:“诶呀我这是握了真神仙的手了,将来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我可不是神仙,没有唐僧的本事。”商秋长笑着回道。

“啊呀商道长真幽默,诶呀呀在这地方呆久了,冷不丁听到乡音,是真亲切啊,不蛮商道长,我也是南方人啊,在这边呆久了,都快变成南越蛮子了。”他把着商秋长的胳膊,将他请上了一辆代步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园面积太大了,开车有些不方便,这种款式小巧的高尔夫代步车正合适。他自己开着这辆车,车上只坐了他和商秋长两个人,速度不疾不徐地行驶在庄园内的大道上,与其他车拉开距离。

他的脸上挂着热情洋溢又市侩的笑容,嘴里说的内容却并不轻松:“我现在叫宋阮竹,是于十六年前奉命来到南越开展工作的,当时我成为了大军阀宋布茶的手下,因为被他看中,被收为义子。后来宋布茶被人暗害,经过一番争斗,我带着他较大一股势力独立出来。上面决定让我继续扮演好军阀宋阮竹的角色,成为打入南越的一根钉子,从那时候算,也有五年了。”

短短一番话,背后不知道多少腥风血雨,商秋长听了也很是感慨。

“在这边虽然地位很高,但是朝不保夕,心里压力太大。我多次申请想要回去,却没有得到批准。现在家都成在这边了,更是回不去了,但是我的心里,一直是向着国家,向着赤心的。”宋阮竹脸上始终保持着那种浮夸的笑容,似乎和商秋长聊得热火朝天,说得话题却很沉重。

商秋长略一品味,便明白过来,宋阮竹这是向他表忠心呢。他在南越,靠着国家支持成为一方霸主,反倒越发要时时警惕,表述忠心,生怕引起上面怀疑。这次华国让商秋长这样的大修士过来,他肯定心中要担心一下,是不是组织上对他不信任了,要搞清洗,赶紧表态一番。

不过商秋长觉得,他越是表态,反而越是说明他心中有这样的担忧,甚至有些心虚,否则心中光风霁月,坦坦荡荡,就不会说这些话了。宋阮竹久在南越,位居人上,心里难免会有些想法。或许等他真正站稳脚跟,就会选择自立吧。但是眼下,想在局势这么复杂的南越站稳,背后没有一个国家级的势力支持是肯定不行的。

“现在南越局势很复杂,每个大势力后面,都有国家在支持,比我们国家一百年前的情形还要糟糕。现在有几个势力,已经看出来我的出身,想要对我动手,将我赶出去。”宋阮竹说了自己的情况,车也开到了庄园门口。

商秋长和他同时下车,就看到庄园门口,站着位全身黑衣,黑色长发,还戴着黑色墨镜的女子,她肤色白皙,几乎没有血色,双唇却好若点了血,殷红刺眼。

“这位是我从国内请过来的大师钟小姐,和商道长一样,也是一位修士。”宋阮竹向商秋长介绍道。

钟谣身边的雇佣兵将那个炸裂的圆形灵气检测装置双手呈给了她,她没有接,只是看了一眼,便轻笑着看向商秋长:“商道长真是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将灵力检测仪破坏成这般模样。”

对方这付做派,比宋阮竹还像主人,那些雇佣兵,对她比对宋阮竹还要恭敬。商秋长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女子钟谣,拜在鬼母门下学法七年,是姥姥入室三弟子。”钟谣见商秋长不搭话,便主动自曝师门,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派高人风范。

“小帅哥蔡麟,拜在清源派门下学法一个月,是清源派外门大弟子。”蔡麟贱兮兮地拱拱手,“小姐姐好漂亮哦,加个微信怎么样?”

钟谣脸色微微一沉,嘴角又弯了起来,却多了几分狠厉:“商道长,这么不给面子么?”

她的身边,似有淡淡微风,黑色的长衫长裤,都微微鼓荡起来。

商秋长只瞥了她一眼,钟谣就如遭雷击,倒退三步,周围隐隐传来轻微的哀嚎之声。蔡麟连忙走上前去说道:“诶呀,小姐姐,你是鬼母的弟子,我是仙王的弟子,咱们俩平辈论交好不好呀。”

钟谣还是有些不服,暗咬银牙,却不敢再纠缠商秋长。刚刚她调动鬼物想要试探商秋长,鬼物还没动手,就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气息,哀嚎而回,这种连动手都没办法的差距,让她深为战栗。

鬼母便是天地神鬼四部之中,鬼部第一的高手。此人神秘莫测,常以面纱遮面,声音时而如老妪,时而如少女,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但一身养鬼炼鬼的法术确实厉害。鬼母是最早投靠国家的修士之一,她不仅自己厉害,教徒弟的本事也厉害,教出来的五个女徒弟,也都为国家做事,闯出了不小的名头,被外界称为五大鬼姬。钟谣就是五大鬼姬中的“怨女”,她自恃本领高强,本来想在商秋长这个“天字第七”面前争一争脸面,没想到竟然连商秋长一瞥都难以抵抗,心里又惊又怒又怖。

只是这一瞥,也让她明白了,怕是只有她师父鬼母来了,才有资格和商秋长平辈论交,自己还不够资格。她在南越每天用功修行鬼法,不理外事,若是知道商秋长的战绩,恐怕就更清楚自己的斤两,连她的师父鬼母,也未必有资格在商秋长面前托大。

商秋长对于蔡麟的表现很是满意,若是这样小辈来冒犯自己,还要自己出面去说话,确实丢了身份。小菜同学很有眼力,自己就主动接了过去,让商秋长省去许多口舌。

见商秋长如此厉害,轻易就让钟谣不敢如往日般猖狂,宋阮竹也是暗暗心惊,甚至隐隐还有丝畏怖。

他眼神里的变化,没有逃过商秋长的眼睛,但是商秋长没有点破,只是冷眼旁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道长远道过来,要不先休息一下?”宋阮竹在众人面前,摆出的是一方豪强那种市侩、精明又暗藏狡诈的面孔,他刚刚交代了自身的情况,现在则刻意显得虚伪且疏远许多。

商秋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仍然暗自不忿的钟谣,轻笑了一声:“我这次过来,没有许多时间在你这里耽搁。听说,你这边不太安稳,周围有些人,对你不太客气,都在哪里,你且告诉我。”

宋阮竹愣了一下,他满心里以为,商秋长来到这里,表面上是为了解决其他军阀给他的压力,其实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敲打他,却没想到,商秋长似乎真是奔着解决问题来的。

见他惊讶,商秋长仍旧淡定。他来南越,上面并没有说让他敲打宋阮竹,但是看到这边的形势,商秋长便已经明白了军部的想法,因而决定不在这里和宋阮竹玩那些心思较量的游戏,直奔自己此行的目标。

宋阮竹让手下拿来地图,画出自己所在,又画了一个圈:“这里,就是本地的一个大军阀,大毒枭,我们怀疑背后应该是出云的人,那边的修士,路数很像是阴阳师。”

“现在想在南越立足,身边没有厉害的超凡者,根本活不过一天。敢在南越讨生活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狠角色,可不是国内那些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修士能比的。”钟谣在旁边阴阳怪气地提醒道。

“所以小姐姐也是来见世面的吗?你长这么漂亮,也喜欢刀口舔血吗?为什么要舔血啊,做成血豆腐煮火锅不好么?”蔡麟嬉皮笑脸地说。

钟谣气结,蔡麟一通胡搅蛮缠,让她放狠话冷嘲热讽的气势都没了,她瞪了蔡麟一眼,心中暗道早晚要给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一个好看。

商秋长淡淡道:“好了,走吧。”

他将手搭在蔡麟身上,两人转瞬间消失不见。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左右环顾,根本看不到商秋长的身影,跑出门外,也看不到商秋长出现在庄园里,那商秋长这一瞬消失走过的距离,就比庄园还要大得多。这种瞬移的能力,等于让庄园的所有防御形同虚设,他若是突然出现在宋阮竹床边,宋阮竹根本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这让宋阮竹脸色很不好,钟谣也是惊惧得很,但强作镇定地说:“你不用怕,我看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这种来去,也肯定是有限制的。”但是她心中到底不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这就请师姐们过来,会会这个商秋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钟谣要请她的师姐,宋阮竹表面上很支持,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而商秋长自然不知道他离开之后这里的情形,此时他已经出现在了宋阮竹花圈的所在。

和宋阮竹住处相似,这里也建成了一座堡垒般的庄园,只是建成了圆形,中间一栋最为高阔,周围则有三栋高低不一的圆筒楼,聚在一起,被高墙围着。

这些散落在南越密林中的军阀居住地,就像一个小小的城镇,割据一方,自成一体。但是先后看过宋阮竹和这里的聚居地之后,商秋长却没有将目光落在这四栋圆筒楼里,而是将目光放在远处,看着周围这片茂密的林海。

“南越地区,森林一直都这么繁茂吗?”商秋长问身边的蔡麟。

蔡麟正因为自己悬浮空中而大呼小叫,兴高采烈,听到商秋长的问题:“厄……我也不知道,过去没来过这边。”

放眼望去,森林当真称得起“林海”一词,林木繁茂深密,一片浓郁的绿色,看不到尽头,将人类生存的痕迹已经尽数遮掩。

南越地区森林覆盖面积极大,茂密的森林曾经成为深陷战争泥潭的米国的噩梦,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林木繁茂到这种程度,已经有种反常的感觉了。灵气复苏之前,南越的经济发展水平也不低,国家里也有很多大型城市、大型工业化的地域,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快要被森林所淹没。

南越地区人道退缩,那就势必会有大妖出现,商秋长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回去之后,要提醒华国上层,加以小心。

他带着蔡麟降落到了那处庄园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卫见他过来,立刻举枪示警,见商秋长不理不睬,直接悍然射击。但是他们的枪械,连锦澜五光镯都攻不破,蔡麟刚开始见对方开枪还很害怕,躲在锦澜五光镯的毫光雨幕之中,见子弹直接弹到地上,兴奋得大呼小叫,活脱脱一只小猩猩,被商秋长敲了脑壳一下才消停下来。

一见商秋长是修士,警卫们就迅速对着对讲机呼叫起来,很快,一队年轻男女从圆筒楼中走出,将商秋长包围了起来。这些人身上都有着超凡者的气息,只是看起来却十分奇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冲出来的年轻男男女女,都穿着过于华丽,甚至称得上浮夸的衣服。

超短裙配宽袖露腰上衣,左边网袜右边短裤上半身是抹胸和奇怪的纱衣流苏,炫酷到没朋友但也完全没有防护意义的铠甲,领子高到仿佛城墙的大黑斗篷和哥特式服装……商秋长感觉自己骤然闯入了一场开在南越密林深处的cospy表演。

而这些人同时似乎也在向商秋长宣战,有人霸气凛凛戟指商秋长慷慨激昂,有人以扇子掩面发出不明所以的很做作的阴森娇笑,还有人以手捂着脸先跪在地上再扬起头来发出狂妄的笑声……

“好中二啊……”蔡麟在旁边吐槽,“他们说的台词好特么羞耻,这是从哪个烂新番里扒出来的,什么汝这般卑微之恶魔,怎么能阻挡我辈成神之路什么的……是傻逼吧?”

“你懂日文?”商秋长略微有些意外。

“原先学过,看番多了,能听出来一点。”蔡麟嘿嘿一笑,很是骄傲。

见商秋长和蔡麟笑呵呵地聊天,丝毫不在乎他们的威胁,这群少男少女中,走出领头的一男一女来。

男的染了一头银发,穿着一身白色的和服,只在腰间扎着麻绳,敞露的胸口上,纹着某种繁复的纹身,看起来像是恶鬼。女子则穿着日本动漫常见的巫女服,黑长直的头发,只有嘴唇殷红如血,看上去十分冷艳。

那男的抬起手,手指上留着长长的尖利的指甲,而且都是黑色,看上去特别邪气,他抬手指着商秋长,酷范儿十足地冷笑一声,用念白一样的语调说了什么,那个穿着银色铠甲的男生便大步走了出来。

这男生长相很粗野,在这群人里算是颜值比较低的,他手中握着把造型堪比霜之哀伤那般浮夸的长剑,仪式感十足地缓缓举了起来。

商秋长眉头微挑,只见长剑上升起道道如同火焰般的油绿光芒,缠绕着剑身,铠甲男摆开持剑手势,向着商秋长猛冲过来。

只是距离有点远,他这身铠甲也着实不太适合冲锋,跑得颇为沉重,每一步都发出硁硁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抬手一点,弹指飞出雷光,打在这人身上,雷光在铠甲上窜动,他顿时倒地不起,浑身在雷光中抽搐,长剑上的绿焰闪烁了一下,显出狰狞哀嚎的鬼脸形状,闪烁了几下就消失了。

穿着短裤网袜和抹胸,上半身是几近透明的纱衣,纱衣还坠着流苏的女孩走了出来,这衣服已经够奇奇怪怪了,偏偏她还抹着厚厚的眼影和口红。扭着腰胯走了几步之后,她猛地俯身趴在地上,从后背上伸出如同脓液或是墨汁般的紫红色足肢,如同一只蜘蛛一般。长达三四米的蜘蛛足将她吊了起来,往商秋长这边冲来,边冲边用特别浑厚不似女声的声音说着什么。

“师父,是蜘蛛精啊!”蔡麟惊恐地喊道。

商秋长仍然是一指点出,潋滟寒光闪过,八只触足都被斩断,女孩掉在地上,八只触足疯狂乱抖,拍打着地面,边抽打边往中间瑟缩。最后女孩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八只斩断的触足收了回去,女孩的后背高高肿起,钻出一只人头大的蜘蛛,掉在地上,摇摇晃晃试图站起,可被斩断的触足不断往外流出深紫色的毒血,随后吱吱尖叫两声就缩成一团死了。

蔡麟顿时满脸厌恶:“噫,这什么东西啊,好恶心。”

见两个人都没有建功,领头的银毛和巫女脸色都不太好看,那个银毛站了出来,对身后的年轻男女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同时对着商秋长指指点点。

“他们在说什么?”商秋长问蔡麟。

蔡麟有些尴尬:“语速太快了,我听不懂……”

“我猜说的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不用跟他们讲什么江湖义气,我们一起上。”商秋长一本正经地说。

蔡麟噗地一笑:“师父你不要搞笑了,这么多人,好危险啊。”

“他们不说,那就我们说。”商秋长淡笑道,“邪门歪道,土鸡瓦狗罢了。”

他向前轻轻吹了一口气,真元落入空中,便散做一团阴云,这片阴云远比和宫飞雪斗法的时候要大得多,须臾之间,就如同一片铺天盖地的幕布,将那些少男少女都罩在了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于被困其中的人而言,只觉得到处都是阴云密布,伸手难见五指。但在商秋长和蔡麟眼里,却只是一片略显昏暗的地方,看得清清楚楚。

“师父,他们看起来都好厉害啊,出云那边的修行者这么多吗?”蔡麟看到那些少男少女各出奇招,有的拿出一把妖刀,有的放出奇怪的妖鸟,还有的放出赤色的鬼怪,不由咋舌,这些年轻人岁数都不大,很多可能都还是高中生,怎么就能修成法术,还是能放出来显出形态来的这么厉害的法术。

“这些法术看着厉害,其实不过是歪门邪道,不仅于长生无益,更有害他们的寿命,真是作孽。”商秋长站在阴云中,并未动弹,但那些高中生却彼此之间攻伐,深陷泥潭而不自知。而阴云中,还有雷光暗暗积蓄,只是都引而不发,若是阵里有人能够看得清楚那渐渐变得可怖的雷潮,定会骇然变色,

面对宫飞雪的讨教,商秋长自然也不可能露出所有的底牌,龙蛇大雷印不仅威能宏大,更暗含颠倒阴阳,错乱五行的阵法,现在威力全开,用来困住这些少年男女,他已是存了一个也不许走脱的心思。

“这是为什么啊,师父,不能修长生我理解,番邦小国,肯定比不上咱们华夏,可为什么还有害寿命,那这么危险的法门谁还学?”蔡麟不解道。

“他们所用的应该就是出云的阴阳术,本就是偷了我国的阴阳五行、道佛法门,混合他们自己的神道修成的,故而走了偏门邪路。你看他们唤出来的东西,其实是鬼道与神道结合,将一些天生的妖魔,或者怨气极大的鬼魂,按照神道的方式强行催生成特殊的灵体,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式神了。”

“这些式神并不是正经的神道,身上虽然有些香火信力,但因为不通修炼法门,所以没有凝结香火金身,反而只是形成了一些不成气候的邪法。他们想要显出身形,必须依赖于现世存驻的肉身,也便是这些年轻男女。这种肉身寄托的法门,消耗的是这些年轻男女的精气神,最多不出十年,就会精神衰竭,若是过度催发力量,只会死的更快。”

“便是死了,他们也不会解脱,因为这些式神靠得不是广泛存在的信徒,而是极少数几个狂信徒,强行催化一点神道香火信力。这些少男少女,必须有极强的信力投注在这些式神身上,才能彼此融合,成为存世之身,就如同西方所说圣子神子一般,所以死了之后,只会被这些式神吞噬,成为这些式神的一部分。”商秋长眼中闪烁异光,诸天衍道书所化玉牒在瞳孔中显出,已经将这粗浅的阴阳道法术看得明明白白。

蔡麟听了,也收起来嬉笑的神色,看向这些少年男女的目光既怜悯又厌弃:“我知道了,难怪他们看起来那么中二,一定是教会他们法术的人,告诉他们是上天选中的神子或者英雄什么的,他们才这么执迷狂信,才能和那些鬼鬼怪怪的东西融合。”

商秋长点了点头:“不错,而且年轻的男女,精气神旺盛,也能支撑更久,这等若是将他们当成了消耗品。这阴阳道法术虽然难通大道,却能够速成,威力也不弱,很是能唬人,你看只是这一处,就有这么多人,不知在出云国里,又有多少人被哄骗。”

“啊?那要是他们真的搞个成千上万的阴阳师出来,积少成多,那也好厉害了吧师父?”蔡麟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好说,出云号称八百万神明,本就有培育的基础,若是真狠下心来,说不定真能拉出一支阴阳师的军队。只是这种方法,损耗人命,还都是年轻人的性命,是动摇国本的不智之举。哪怕现代社会,人口爆炸,也不是这样损耗法。”商秋长摇头,“更何况,积少成多又能如何,若说羊聚成群,可以逐狼,这些式神,不过是蚊蚋一般,反掌可灭。”

商秋长说完,阴云中雷声已经如同海潮隆隆,那些少男少女都察觉了不对,谨慎地固守原地。

许多式神弱小的,都已经被龙蛇大雷印阵法颠倒攻击,自相残杀了,剩下的这些人,式神都更为强大一些。这阴阳术确实有些门道,杀戮之中彼此吞噬,越来越强,这却又是鬼道养鬼的路数。

浓云之中,雷霆乍起,只见九道雷霆,形如龙蟒,在阴云之中穿梭,所过之处,这些年轻阴阳师都没有一合之敌,纷纷化作齑粉。

在遭遇雷霆之时,他们纷纷爆发出最强的力量,和自身的式神合为一体,已经都隐隐有了妖魔鬼怪的形象,却无济于事,仍是被扫荡一空。

若是有可能,商秋长也不愿意多造杀孽,但这些人修炼阴阳术,本身半是神道半是鬼道,其实已经走上了非人之路,早晚会化为式神的养分。而这些式神,多靠杀戮来汲取血气煞气,弥补神道的不足,罪孽深重,留在人间也是祸害,故而他直接痛下辣手。

阴云散去之后,场上剩下的,就只有那个银毛和巫女。

见商秋长如此厉害,那个银毛男孩的眼神里掠过了一丝恐惧,虽然指着商秋长,依然用豪迈慷慨的语气说着什么,可那种畏缩之意却已经流露出来,脚步怎么也卖不出来,甚至随着商秋长往前走,他还吓得退了一步。

突然之间,这个男孩的眼底泛起淡淡的红光,本来畏缩恐惧的情绪不见了,他猛地扯掉身上的衣服,往两边垂落,露出了单薄瘦弱的胸膛,上面纹着的,是一只全身蓝色,面目凶恶狰狞的魔神。

如同火焰般的淡蓝色雾气在他的身周涌动,甚至从他的口鼻中呼出,这些雾气在他后背如同火炬般熊熊燃烧,他胸口的纹身顺着蓝焰流到了背后,变成了一尊四五米高的由蓝色火焰组成的邪神,邪神的背后有三面用绳索串联的鼓,鼓面上是三个黑色的太极阴鱼聚成的符号。

“啥是gay!?”蔡麟大为惊奇,忍不住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邪神的双瞳同样化为红色,如同火焰般往外喷出红光,瘦弱的银发男孩身体微弯,有些佝偻,嘴里一字一句,说着很有气势的话。

“雷鸣之处,天在恸哭?”蔡麟听到最后,才听出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特效不错。”商秋长品评了一句。

那邪神手握铜锤,挥起手臂,悬浮在身后的鼓面激射出道道雷霆,向着商秋长飞去。商秋长周围浮现万千毫光细雨,结成圆罩,雷霆打在上面,只在表面滚动,无法进入分毫。雷霆越来越密,滚滚雷光如同万千小蛇在锦澜五光镯表面滚动,几乎将锦澜五光镯打成了一个发出雷光蓝色的卵壳。

伴随着一声清越的鸣音,似有长剑出鞘,滚滚雷声都被压住了一瞬。

那遍身邪焰的雷神突然止住了动作,动也不动。

雷霆还在锦澜五光镯表面翻滚,但很快就渐渐散去,露出周围已经被打成焦土的地面。那邪焰雷神半腰处微微渗出一线细光,接着表面便如有水光潋滟,沿着那细线往两边波荡开来,水波般的光华闪动之处,雷神便如被擦除的图画一般销蚀,最后只剩几朵邪焰在空中闪了闪,便彻底消失。

那年轻男孩头发现在变成了真正的银发,干枯,衰老的银发,他本就瘦弱的身体现在更是皮包骨头一般。身上邪焰消失之后,他的双眼里短暂流露出巨大的恐惧,泪水洇湿了他的眼眶,他的嗓子里发出如同枯井干涸般的沙哑声音,随后他的脸上身上瞬间出现了密集的皱纹,接着迅速转黑,整个人化作黑色的焦尸,倒在地上,残留的尸骸,看上去好像几根不起眼的朽木。

一丝细微的光芒从他死去之处飞出,商秋长瞳孔中微微闪动光芒,诸天衍道书所化玉牒绽放五色光华,那道微光倒飞而回,没入了商秋长掌心之中。

仅剩的那名巫女已经跌坐在地,不复冷艳神秘,反倒满眼含泪,惊恐至极。

商秋长却没有看她,而是看向了那座圆筒堡垒:“滚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玲琅玉崖在他身周一闪而逝,面向他的圆筒堡垒顿时如同被巨兽啃咬过,半面崩毁,露出里面的房间和居住的人,此时在房间最深处,却有一扇红色的鸟居木门,周围围着注连绳,在注连绳围拢的结界之中,坐着个中年男人。

他的身上穿着出云古代阴阳师的袍服,高冠博带,却绝非那些少年男女cospy的粗制滥造,而是真正精工细作的服饰,被商秋长识破行藏,他也面露惊恐之色,随后惊恐转为狠毒,他抬手一指那个巫女,口中念出了秘咒。

本来满面惊恐害怕的巫女,也和刚才那个银发男孩一样,瞳孔中红光闪动,站起身来,巫女白袍之下,滚滚流出血水,向着四面八方流动,所过之处,从血水之中,开出了明艳而诡谲的花朵,那花如丝丝缕缕的烈焰,越来越多,渐渐铺成了一片花海。

商秋长微一皱眉,法力探出,在那分明是彼岸花的血色花朵上一触而回,顿时满脸厌恶。

这法术里藏着女子癸水的污秽,是血污之类的法术,商秋长以自己法力消磨的话,可谓费力不讨好,所以他直接以玲琅玉崖将这片土地连那个女孩一起挖出,玲琅玉崖周围飞峰转动,顿时将那女孩和被污秽的土地消磨无踪,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深达数米,可见那血水彼岸花的污秽之深。

那阴阳师似乎也知道彼岸花难不住商秋长,在强行激发女孩体内的妖邪之力后,就直接抬起手,挥刀将自己的手臂斩了下来,扔向了后面的鸟居。

赤红色的木制鸟居形如大门,里面开始散发出一种可怖的气息,并且传出来咀嚼血肉的可怕声音。

商秋长冷冷瞥了一眼门后,袖中飞出紫微青雀灯,紫微星辰火落下,将整个鸟居连带阴阳师一起烧成了灰烬。

“师父,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感觉挺吓人的,你能对付得了么?”蔡麟心有余悸地问道。

“能对付,只是不必急于一时,出云这阴阳术虽然是大杂烩,毕竟也是一脉教传,有些门道,那东西再成长一些,才有让为师动手的资格。”商秋长语气平淡道。

“师父……你这口气……”蔡麟憋住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也太像反派大boss了,真的不会发生添油战术添到对方变成大魔王的程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呵呵,撮尔小国,给他们机会,也成不了大气候。”商秋长依然逼气十足地说道。

他抬起手来,手指之间,游出一条雷霆凝聚的小蛇,雷霆如同道道粗粝的笔画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条不太清晰的蛇身,这条小蛇绕着他的手指来回游动,竟然有了几分灵动的意思。蔡麟看了之后,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就是觉得很厉害,甚至比刚才声威赫赫的邪焰雷神还要厉害。

诸天衍道书要遍观诸法,阴阳术虽然是偏门邪路,但也有可取之处,商秋长并不是要将“主角”养成祸患的愚蠢大魔王,而是为了将来借他山之石来打磨自身道法。这次的邪焰雷神,虽然只是普通雷霆之力,却因为鬼神之道结合,让商秋长窥到了一丝法有元神的奥秘,可谓不虚此行。一个驻守南越的小头目都能有这般本事,不知道那些养成真身的式神,又能给他什么惊喜。

商秋长真元鼓荡,轻轻飞起,落入了一片狼藉的堡垒之中。

见商秋长过来,其中有人大声呼喝起来,本来被商秋长一击毁堡垒吓得手足无措的人们,在他呼喝下渐渐被组织起来,高举着枪械,围绕着商秋长。

而那个开口呼喝的人似乎感觉有了些底气,站在几个手持火箭筒的人身后,竟换上了虽然口音不准却还算流利的普通话:“这位朋友,你是哪里来的,要些什么,一切都好商量。”

商秋长冲他微微一笑,他故意飞上来,找的就是领头的人。他直接冲了过去,飞来的枪弹打在锦澜护罩上,荡开大片大片的烈焰气浪,却难以伤他分毫,被他生生欺到近处,将那人擒了出来,摔到了蔡麟脚下。

“敌羞,吾去脱他衣!”蔡麟激动地高吼了一声。

“别搞那些二刺猿的玩意儿。”商秋长呵斥道,他本想带着蔡麟直接离开,视线忽又转回了那残破的堡垒。

因为整个堡垒被他破开一半,里面的层层结构全都显露出来,商秋长运起灵明窍,发现这堡垒之中,有一处地方,灵气异常浓郁,而且显出隐隐的妖气来,不禁生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商秋长带着蔡麟飞到那里,发现那是一处地下室,布置成了祭坛模样,现在已经大半残破,围成五芒星的注连绳都断裂开来,才让其中的气息泄露。

在注连绳设置的结界之内,立着一座神龛,体积虽小,形制却如同神殿一般。在神龛里面,神座之上,放着一枚通体光华,呈现玉色,有鸵鸟蛋大小的玉卵。

这玉卵色泽通透,光华澄净,本是钟灵毓秀之物,此时却显出星星点点的黑色斑点,还有一道道污痕般的血色,让人分外惋惜,甚至生出厌恶之感。

究其原因,却是在这神龛两侧,以黑白玉石布置成了太极阴阳双鱼之形,在双鱼眼窍处,各放着一个瓷瓮,瓷瓮盖着盖子,盖子上各有三个空洞,正缓缓往外溢出特殊的能量,皆流向了这玉卵。

商秋长挥袖将盖子掀开,顿时闻到一股腥臊污浊之气。

在那阳鱼眼处,放的却是汩汩血水,阴鱼眼处,却是一翁粘稠白浆。

“这是什么东西,好臭好腥。”蔡麟捂住鼻子,垂头去看。

“那血水是女子癸水秽物,那白浆,是男子阳精浊物。”商秋长倒还淡定,只是有些啼笑皆非。

“我靠!”蔡麟看着那满满一罐子白浆,恶心极了,“这是搞什么啊,这帮小日本儿真会恶心人。”

“若我所料不错,这玉卵,乃是天地生成的灵胎,你看过《西游记》吧,这便与那诞生了石猴的灵石差不多,乃是天地灵粹生成。只是现在远还没有到它降生的时候,更没有足以让它诞育的条件。”

“这班小日本,许是察觉到了它的灵性与生命力,想以邪法将它催化成式神或者是邪神,便以象征着生命阴阳二相的癸水与阳精来滋养影响它。可他们所取的,都是那些被式神附身的少男少女,自身精血虽然有些灵性,却已经被后天的五欲六毒所沾染,都是污秽之物,对这天生纯净无垢的灵胎来说,都是剧毒之物。”

“若是再给他们些时间,或许真能用这邪法,催生出一个污浊邪胎来,无论是化育出来,还是拿去炼成化身,都是威力无穷。可这等做法,当真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商秋长很是不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还有更深隐秘,他没有明说,似这等天地灵胎,都是应气运而生,有运必有劫,灵气复苏,也意味着大争之世,杀劫来临。此灵胎应劫入世,根脚深厚,背后牵扯甚深,断不能就这般被污秽了,流落到出云去。

或许,冥冥之中,这气运所钟的灵胎,正是呼唤商秋长来此的原因。

商秋长随手挥出两道雷光,将两个瓷瓮炸成了齑粉。

这二物具是污秽,他也怕沾染了自己真元,平白污损消耗了元气。

他将玉卵抱起,此物入手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沉重,并不像实心玉质,盖因里面乃是灵气凝就,还未化为实质,所以并不沉重。

商秋长以意念唤动玲琅玉崖,想要回转宋阮竹那边,没想到玲琅却显出身来,盈盈一拜:“启禀老爷,这玉卵乃是天地灵胎,尚未孕育坚牢,必须时刻与天地灵气沟通,若是被我带携着挪移虚空,怕是立时便要生机断绝,化为凡石了。”

商秋长微一皱眉,没想到这玉卵灵胎不能穿梭空间,可此物干系重大,又不能弃之不顾:“那也只好随身携带着了,蔡麟,你去弄辆车来,装满了油,我们开车回去。”

“啊,师父,我们要开回去啊?”蔡麟想到刚出边境的时候,坐车遇到的一路怪异,便心生不安,这开车回去,一路哪里有个安稳啊。

商秋长看了看手中的玉卵灵胎,双眸微凝,该说不愧是气运所钟,应劫而生吗,自己初到南越,就碰巧来到了出云所霸占的地盘,遇到了这灵胎。而因为这灵胎无法挪移虚空的缘故,只能开车回去,这等若身携重金行暗路,一路上必不消停,恐怕,这便是想要得到这玉卵灵胎必须经历的考验。

难怪出云之人,只敢在这里布置邪祀神龛,不敢将这等宝物带回出云本土去,怕是也知道一旦上路,气机泄露,必然引来无穷觊觎,他们根本没有把握安全带到出云吧。

商秋长对此却是无所畏惧,且不说他本就是为砥砺道法,遍观百家而来,只说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岂能任由这天生灵物流落倭奴邪党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整个基地的主脑都被商秋长杀了个干净,一片兵荒马乱,所以蔡麟倒是很轻易就找到了一辆车,狐假虎威地逼迫着对方交出了钥匙,灌满了油。这种情况下,对方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做些手脚,蔡麟还是亲自检查了一遍。

他有一阵热衷玩改装车,对车也算了解,判断这辆车应该没有什么暗藏的手段,便请商秋长上座。

商秋长左手托着玉卵,坐在副驾驶上,由蔡麟开车,扬尘而去,只留下这基地堡垒一片狼藉。

最先感应到这玉卵灵机的,并非是邪派修士,而是森林中潜伏的种种妖异怪兽。

南越地区,以毒虫毒物居多,是以最先被吸引来的,都是这等妖物。

面对那些大蛇怪蟒,奇蟾异虫,商秋长并没有太多分辨,都由玲琅玉崖出手,直接挪移到了山腹空间之中。

因为现在灵气复苏还未达到一定程度,所以玲琅玉崖内部的空间只能容纳死物,这些东西进去,瞬间就失去生机,被凝固在那里。

这些异物妖虫,都是受本能驱使,循着灵胎而来,灵智不高,也就说明并没有太过特殊之处,留着它们,将来也算是丰富了山门库存,说不定其中有什么适合炼丹炼宝的品种,将来再来南疆寻觅也是不晚。

真正有些威胁的妖物,都已经察觉出了商秋长的不凡,不敢轻易靠近。

其中一道气机,从商秋长离开基地开始,便远远缀在后面,十分隐蔽。若非它对灵胎贪欲太重,杀气四溢,让商秋长如芒在背,怕是都很难察觉。

“师父,感觉有什么东西跟在后面。”蔡麟神色有些不太自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却是有些讶异,以蔡麟刚刚炼气的水平,按理说是察觉不到那身后妖物的气机行迹的。

他以灵明窍观望,却是愕然。

只见蔡麟头顶罩着一片红云,光气蔚蔚,形意勃勃,竟是鸿运当头,福气罩顶。

是了,自己碰巧遇到这玉卵灵胎,怕是也有蔡麟的功劳,这小福星本就福德深厚,很是容易撞到天材地宝。

若他只是一个人,有运撞见,却无运获取,终究是流水的运气。但是恰好自己和他有师徒关系,一同出来,等于给蔡麟加了一重buff,福缘便可以留住了。

而以蔡麟的天赋,平常的妖物是激不起他的什么反应的,看来身后追来的妖物,不仅是大敌,也是福缘一场。

商秋长以真元拂过玉卵灵胎,感受到他精纯的灵机,玉卵若有触动,远远散发出一阵波动,似乎只要将它吞食,便能获得天大机缘。

这灵胎是天地生成的异宝,若是直接吞服了,确实能够触摸到一丝大道真韵,大大增长修为,这是它自来的妙用,也是给它带来劫难的根源,若没有修道者用心呵护,在这灵气复苏的丛林之中,它必然是难以存活的。

感受到那股波动,身后追来的生灵终究按捺不住贪婪本性,显出身来。

但见后面路面猛地拱起开裂,一只遍体猩红的巨蝎从里面破土而出,足有牛犊大小,高高吊着毒针,蝎足快速爬动,向着汽车追来。

“卧槽恐怖片啊!”蔡麟顿时惊叫起来,猛踩油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蝎脚程极快,紧紧跟在车后,丝毫不见疲态,商秋长回身抖袖,却是射出一道雷光。

雷光并未打在红蝎身上,而是远远炸响,那红蝎被惊得停了一瞬,蝎足都瑟缩了一下,略一犹豫之后,却还是追了上来。

商秋长见它体型庞大,想必本身就是异种,又得了机缘,才有这般修为,本不欲多造杀孽,这才用雷光示警,没想到这红蝎被贪欲蒙蔽,不管不顾,还是追了过来。

之前在出云基地附近,商秋长就曾经察觉此物气机,这红蝎怕是早就发现了基地中的玉卵灵胎,潜伏在侧,此时寻着机会,才钻了出来。

那红蝎见商秋长他们开车速度极快,自己勉强吊在后面,却渐渐有了费力之感,知道这么追下去,商秋长他们就走脱了。于是猛地停步,支起庞大身躯,蝎口咔嗒作响,往两边张开,噗地喷出一股雾气,卷成一道腥臭的,肉眼可见泛着红色的妖风,向着商秋长他们这边追了过来。

这妖风毒雾毒性很烈,沿途草木纷纷显出衰败枯黄之色,竟是一瞬间就失了生机。

商秋长见此,也是脸色微凝。

蝎子的毒,一般主要是神经毒素,对动物伤害力更大,通常是让生物麻痹,可看这毒雾的危害,却是直接剥夺了生机,无论草木动物,都瞬间丧失了生命力,彻底衰败。

蝎子自古就是五毒之一,能得到五毒的名号,就说明这种生物从古至今就毒害了不少人,造成了不少灾祸。而在灵气复苏的大环境下,气运的玄妙力量不再是虚无缥缈,而是确有其事,那么拥有“五毒”之名,便天生占据了“毒”之一道的大道机缘。

这蝎子的毒,就已经显出来一点这等威势了。

商秋长催动真元,将锦澜五光镯的光罩放开,笼罩住车身,将毒雾隔绝在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锦澜五光镯是一件极厉害的护身法宝,但它也有弱项,对于神魂类诅咒类这等无声无息,以神入心的法术,它的防护力最弱,其次便是毒雾毒瘴之类的法术。

这倒不是说锦澜五光镯不能防护住毒雾,而是毒雾毒瘴之类的法术,都是盘裹而上,将人困在其中,必须时刻消耗法力真元来抵御,没有针对性的破毒方法,一旦被困住,就很容易被活生生磨到精疲力尽,束手就擒,甚至身死道消。

商秋长手中握有玲琅玉崖这等一言不合,可以直接掀翻棋盘的大杀器,实在不行,整个地区都给挪入虚空,粉碎殆尽,自然无忧,底气自然是足的。

但这次商秋长出来,是存了炼法的心思,尽量不想动用玲琅玉崖这等超出当前力量上限的存在。

所以他自己细细思量,哪怕把锦澜五光镯这等宝物算作自身实力一部分,面对毒雾攻击,他也有了一定的危险性。若是不靠锦澜五光镯,他能用的手段就更少了些。

接触毒雾之后,商秋长以北冥真水试探了一下,以北冥真水的精纯,是能够化解消融毒雾的,但是略略有些损耗,看来以北冥真水化解毒雾,可以当做对付这些妖物的一种手段。不过他本身修为只在筑基境,若是有比红蝎毒性更强的妖物,想要化解的话,就需要消耗更多的北冥真水,一旦达到一比一的地步,那这一招也就意义不大了。

更好的办法,还是以攻代守,这些毒物之属,具都害怕雷霆之威,以龙蛇大雷印直接击杀,不给敌人出手机会,安全性就大增。但这也格外考验对敌人手段类型和出手时机的预判,一旦落了后手,敌人把毒雾毒瘴先放出来,危险就大了。

商秋长又屈指一点,放出一道紫微星辰火来。火攻对于毒雾毒瘴来说是天然克星,威力最强的就是太阳真火、纯阳丹炎、三昧真火等真火,相比之下,紫薇星辰火也能奏效,但以性价比来说,比北冥真水还要差上一些。

轮番试过手段之后,商秋长也就不想再容忍这毒蝎放肆了,抬手放出了一道细细金光,向着红蝎飞去。

没想到,那红蝎和他竟那么默契,同一时间,也放出了一道红光,两人便如伏地魔遇到哈疤头一般,两道光线对撞在了一起,更为惊人的是,商秋长的金光竟然输了一筹,那红光来势汹汹,直逼商秋长面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时商秋长正以真元全力催动锦澜五光镯,以防有一丝毒雾泄露进来。那红光速度极快,扎到锦澜五光镯上,却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只是抵着光罩,不断往里钻入。

商秋长看着被光罩阻在空中的红光,细看如同一根红针,只有牙签粗细,无数五色毫光瞬间汇聚,将它阻在半空。

这红色光针如同烧红的烙铁,锦澜五光镯的锦澜毫光不断往红色光针的落处流动,显出一个水泡被刺般的凹陷,虽是被阻挡住了,可商秋长真元的消耗却也在大幅增加。

他张口轻叱,一道金光闪现,正正打在红色光针上,这红色光针如遭雷击,寸寸碎裂,散做红色星屑,消失不见。

商秋长刚刚抛出的金光,是山门法器太阳紫金钵中,凝聚太阳精华而成的一根太阳金针,本来是各种妖虫毒物的克星,他想试试此物的威力,没想到首战就告失败。

但看这红光的威力,确实是商秋长修行以来,遇见的数一数二的厉害手段。这太阳金针毕竟不是祭炼出来的法器,只是法器凝聚出来的太阳精华,不敌这红针也是自然。还是要靠商秋长自炼气开始,就以自身一口纯阳之气养炼而成的叱咤金光诀,才将之击破。

“好厉害啊,师父,这到底是什么法术!”蔡麟虽然一直开车,却也感觉到了那红针逼近时的灼热,十分惊讶。

“那红针应该是这蝎子精天生的本命神通,所以才如此了得,我们得小心提防。”商秋长凝目看着那又开始追来的红蝎道。

蔡麟越发吃惊:“师父听你这意思,它这玩意不是一次性的,后面还有啊?”

“想如同子弹那样连绵不断肯定不能,但这红针也只是法力凝聚,并非实物,这蝎子精肯定还能发出来。”商秋长细细思索刚才所见,虽然因为毒雾阻隔,看得不太真切,但这红针过来的角度,略略有些倾斜,居高临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的视线落在那红蝎高高扬起,末端隐隐泛出暗红光华的蝎尾针上,感觉自己猜中了答案:“那射出红光的东西,估计是这蝎妖尾巴上的毒针。”

西游记里那头蝎子精大妖,用尾针把如来佛祖都蛰得吃痛,可见这蝎子尾针多么厉害。

商秋长更是想到,蝎尾针肯定是这蝎子精最厉害的手段,而蔡麟感受到的福缘,说不定,也就是这根威力凶悍的蝎尾针。

“原来是蝎尾毒针啊,师父你知道为什么刚才那蝎子的毒针更厉害吗?”蔡麟突然神秘兮兮地说。

“为何?”商秋长还以为蔡麟凭借他的福运看出了什么他看不出来的东西,没想到蔡麟一副掌握了奥妙的语气:“因为……自古对波,逢左必输啊师父!”

“你想想,那蝎子在后面追,咱们在前面逃,这要是部电影或者动漫,远处有个镜头拍着咱们,那咱们在前,可不就是在画面左边,蝎子在后,就是在右边呀!”蔡麟瞪大眼睛认真地说,“这在左边对波就输定了呀!”

“那为什么这镜头不能从另一边拍,咱们在前,不就是咱们在右边了?”商秋长斜眼看他。

蔡麟嘿嘿一笑,自得道:“那一定是……因为我才是主角啊,这镜头肯定得对着主角拍,拍我露脸的角度啊!”

“你是主角?那你下车去把那蝎妖给我收拾了。”商秋长一指那蝎妖。

“别啊师父,我哪有那本事啊,再说了,我要是主角,那您就是主角身后,神通广大的师父,我得抱您的大腿呢!”蔡麟狗腿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哼了一声,将视线又落回到紧跟着的蝎妖身上:“如此宝物,就莫怪我没有好生之德了,好徒儿,把车停下。”

他可不会如同某些“正派”一样假惺惺说一句妖魔鬼怪定要诛之,不可叫它害人之类,他就是贪图这根蝎尾针厉害非常,必有特异,想要弄到手来,那自然只能痛下辣手,坏了这蝎子精的性命。

蔡麟将车停下,商秋长下得车来,却并未看向那红蝎,反倒是腾身而起,于半空中身姿腾转,四肢舒张,居高临下,筋骨皮膜同时震动,口中真元鼓荡,发出浩大悠长啸音。

听闻此声,那红蝎猛地止住脚步,一对黑玉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商秋长。

只听见推土机般沉重的声音迅速逼近,一只足有小轿车大的巨蟾,一路排树推土,出现在道路旁边。

与此同时,在他们前行路上,道左的茂密山林中,一道庞大身影猛然升起,竟是一条有水桶粗细的巨蟒,昂起首来,嘶嘶吐信,浊黄的双眼也是盯住了商秋长。

而商秋长落下之后,足尖轻点,立于车上,却仍是未看向那红蝎,更是没有看向那巨蟾,巨蛇,而是看向了远处树梢。

在那树梢上,停着一只比喜鹊略大的雀鸟,头戴红翎,身披五彩锦羽,腹现灰白,但胸前又有着一片猩红之色,看着不像羽毛,倒像是个嗉囊之类,正微微偏头,眼神灵动地打量着林中妖怪与商秋长二人。

这只锦雀给商秋长带来的压力,竟是比其他妖物更为可怕。

刚刚他施展天龙八音第八式天龙经天,鼓荡真元,发出天龙雷音,对于这些麟虫妖物来说,龙种生具威严,就如虎啸山林一般,因而轻易便受激显出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多弱小妖物,听闻此声,便被吓得退却了,最终敢于现身的,便是这几只妖物了。

群妖对峙,将商秋长和蔡麟围在中间,场面一时安静。

红蝎似乎察觉到了危机,身体再度昂起,率先发难,喷出大片大片的红雾。

那巨蛇受此刺激,也是张开嘴来,口中喷出一道腥臭浑浊的液体,哗地冲向了商秋长。

锦澜五光镯张开万千光雨如丝,纷纷洒落,任由毒雾毒液交汇,光罩丝毫不动。

两毒相遇,并未合到一处,反倒如同遇到天敌一般,发出滋滋声响。没想到,那蛇毒倒是不如蝎毒,迅速消弭殆尽,那巨蛇喷了一次,也显得有些萎靡,似乎难以再喷出第二次。

毒蛇见自己毒液无功,嘶嘶怒吼,身体游动,露出自己腹侧来。只见在这巨蛇蛇首之下,蛇颈位置,竟然天然便有一白色骷髅花纹,而且并非骷髅头,而是头身俱全的一具骨架。随着巨蛇起身舞动,那骷髅竟也动了起来,以蛇身鳞片为幕布,晃动白骨手足,似在手舞足蹈一般。

无声无息间,商秋长感觉自己有些晕眩,好像骤然发生地震,手脚酸软,站立不稳。但他心神一定,真元运转,便定住了这迷乱之意,同时更是惊讶赞叹不已,这巨蛇虽然在毒性上输了一筹,可竟然有这么一门能够幻惑心神的法术,端的了得。

“师、师父……”蔡麟呻吟一声,脸色煞白,看起来快要吐了。

“稳定心神,修持七宝葫芦经。”商秋长在蔡麟背上一拍,真元入体,帮他稳住心脉,让他进入修持状态中,防止被巨蛇怪舞迷乱了心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另一边,面对这等直击神魂的手段,那红蝎显然是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身不由己地开始晃动起来,身下蝎足颠来倒去,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偷窥的巨蟾,突然跃起。它一路如同卡车般推土而来,谁能想到它竟然有这么惊人的弹跳力,张开大嘴,直将红蝎咬在口中,就要吞咽。

红蝎受此一惊,竟从巨蛇法术中挣脱过来,蝎尾一闪,电光火石间就扎了巨蟾一下。

巨蟾吃痛,发出孩童哭喊般的声音,将红蝎吐了出来。被扎的地方,迅速肿起一个透明水疱,里面一片血红。

起先商秋长以为这是中毒的反应,后来看到这巨蟾浑身如同气球般鼓起又缩小,反复鼓胀,体表冒出一排排极其恶心人的脓疱,如同活物一般,纷纷往那肿起的水疱上汇聚,就好像在它头上又长出个头来似的,越来越大,大到一定程度,竟是啪地爆裂开来,毒汁喷在旁边,直接如同强酸般侵蚀出一个大坑。

只是水疱破裂之后,这巨蟾反倒无事了,只是虎视眈眈地盯着红蝎。

红蝎神色越发萎靡,这一击才是它蝎尾的真正威力,消耗巨大,一时半会是用不出什么手段了。

商秋长趁机并指如刀,飞出北冥湛渊神光,半空中化作刀形,伴随着清越之音,已是斩落在蝎尾根部。

蝎尾发出金石交击的声音,那红蝎痛声嘶吼,身体抽搐,蝎尾已是被商秋长生生斩断了。

见红蝎受挫,那根最为特异的蝎尾被商秋长斩断,巨蟾大口咧开,竟露出一丝有些人性化的贪婪笑意,再度向着红蝎扑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时巨蛇也不甘示弱,张开蛇吻,两道白光从口中飞出,煞气凛然,向着那蟾蜍飞去。

那巨蟾竟也不凡,它头上本来有一个怪模怪样的脓包,只是因为和它体表疙瘩相近,本来并不出奇,几乎看不出来。此时竟是突然掀开腥滑的表皮,露出个似玉似石的眼瞳,射出一道彩光来,将那巨蛇吐出的白光定在半空,下来不得。

这时蔡麟状态也好些了,他从车中大胆探头,观望着众妖斗法,忍不住好奇道:“这天上飞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对蛇牙。”商秋长认真观望,此时也看出来了。

“那把蛇牙顶在天上的是什么,是那大癞蛤蟆的眼珠子吗?”蔡麟好奇道。

“有可能,你觉得哪个更厉害?”商秋长问道。

蔡麟扫了一眼:“感觉还是那大癞蛤蟆厉害点。”

“要论修行,其实是那蛇妖更高一筹,你看它颈部,有骷髅白骨花纹,能够迷惑人心,让人晕眩。天生万物,最灵者人,人身是最擅长修行的,所以古代神魔中的妖物都要修炼化人。这蛇妖颈部的花纹,却是有些讲头,乃是由骨生肉,由肉生皮,等到这白骨骷髅长出血肉,血肉再覆上人皮,变成一副美人图,它便能幻化人身,得了道行。”商秋长指点道,“而且你看,它将一对蛇牙炼成了类似法器的东西,可以脱离身体,来回飞腾,这样的修为,在妖物里已经非常厉害了。”

“而那蟾蜍呢,也是天生异种,除了贝蚌等天然产珠的生物,龟、蛇、螺、蟾、鱼等动物,也有产出天然宝珠的可能,但凡能孕育宝珠的,都是特殊的异种。在灵气不够旺盛的年代,这些宝珠也没什么用处,被人发现,还是一场大祸。但是在如今灵气复苏之时,这宝珠便可媲美人的灵根,能让它修炼更快,并产生神通,远超同类。”商秋长指点道。

蔡麟听得眼睛放光:“师父,这听起来都是好东西啊,咱们赶紧下手,都弄过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倒是霸道。”

他看向二妖说道:“若是这两头妖物里,让你饶过一头,你会选择哪个?”

“啊,还得饶过一个?不能都弄死吗?”蔡麟满是期待地问。

“你修的七宝葫芦经,是福德功法,讲求福缘福运,不是杀伐功法,不讲求赶尽杀绝!”商秋长冷哼道,“因缘而取宝,是你的运气、福气,若是为了取宝而多造杀孽,就会渐渐孽力缠身,将来修仙有碍,难以攀升大道。什么是福运,什么是孽运,什么是缘分时机,什么是强取豪夺,本就是你这门功法最大的难关,若是把持不住本心,把遇到的一切宝物都当做自己的福缘,生杀掠夺,那你早晚也要被人生杀掠夺了去。”

听出商秋长这是借着几只妖物斗法的机会教导他,蔡麟也收起来脸上嬉笑神色,乖觉地点头:“师父,我记住了。”

他认真地看了几眼,迟疑着说:“若是要放过一个,感觉……可能会放过那条蛇妖吧?”

商秋长没有说话,眼中却带着考校之意。

“感觉,那大癞蛤蟆看着好丑,闻起来也臭烘烘的,那条蛇妖倒是好一点,相比之下,感觉……好看一点吧……”蔡麟用手挠着嘴唇,心虚地看着商秋长。

“你身具福运,所以看到了表象,却并未看透本质。”商秋长点了点头,为他解释道,“那蟾蜍之所以浑身腥臭,形貌丑恶,是因为杀戮极重,最重要的是,它必然杀戮吞食过人类。”

“修仙的一条根本,便是化浊为清,而以生灵血肉为食,最是污浊,最是不利于修行。所以天生万种,以草木、金石及素食的鳞虫禽兽成妖,修行之道最为顺畅,因为他们不沾血腥,体气清净。而很多狩猎其他动物为生的生灵,开启灵智,心向修行之后,就不再杀戮,只以草木灵华为食,且不伤其根。但是对于豺狼虎豹,乃至于蛇蟾蝎蛛这等鳞虫来说,杀戮是其天性,刚刚步入修行,若不杀戮,也难以有所进益,所以也不能太过苛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古人云万物相生相克,现代科学讲生物自有互相捕食转化的生物链,这便是天道。循着天性,狩猎求生,并不算是作恶。但若是为了修行,杀戮过重,就渐渐入了邪道,而若是杀了人,就更是彻底堕入妖魔之道,难以回转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商秋长问道。

蔡麟猜测道:“因为杀人罪孽重?”

“是也不是,杀人罪孽确实最重,但却不是以道德法律而论,而是因为,人生在世,上有父母,下有子女,身边有亲朋好友,这在佛门中称为因果,道门中称为承负,杀一人,则要受此承负,如同背一座山在身上,哪里还能修成大道。”商秋长缓缓说道。

“这蟾蜍一身腥臭煞气,杀孽已是极重。那蛇妖虽然也有杀戮之举,但血腥气不重,想必是有一番特殊机缘,知道好生修持,才有如今的修为。”商秋长说道,“对于蛇妖来说,懂得控制杀欲,便已是有了一丝人性,这样的蛇妖,杀了之后,你是要有所承负的。”

“那便不能杀这蛇妖了吧?”蔡麟问道。

“不是不能,但要有所取舍,我道门修士不像佛门,普度众生,修慈悲心,若为了争那一线天机,有时候不免要造杀孽。便是那佛门修士,也未必个个都是心慈手软,为了成佛作祖,也多有降魔手段。七宝葫芦经修得是福运,本是放纵天性,恣意悠游,便自有因缘上门的妙法。但因缘未必都是善缘,也有孽缘,将来你自己出门在外,处处都要有所思量,有所权衡。”

蔡麟听得连连点头,商秋长教徒之后,将视线转向群妖争斗之处,那红蝎子精被斩断尾巴,便断了根脉,蛰伏在地,在两妖之间不敢动弹。而蛇妖与蟾妖互相角力,也渐渐力竭,却因为动物天性,谁也不肯示弱,越发焦灼。

但今天这场群妖争斗的关键,其实并不在场中。

商秋长若有所觉,转过头来,就见到那停在树梢的美丽锦雀,发出“呱呱”的稚嫩鸣音,缓缓飞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锦雀飞在空中,翎羽翻动,如同一团斑斓锦绣,速度并不快,在巨蟾与巨蛇上空绕来绕去。

蛇蟾二妖却似乎十分畏惧,各退开来,具是紧张盯着那锦雀。

就见这锦雀忽地落了下去,落在了红蝎背上,又再起身,一双利爪竟是生生将红蝎背上甲壳撕下一片来。

这场景着实惊人,那锦雀不过喜鹊大小,而那红蝎足有牛犊般大,单是撕下的这一片背部甲壳,就有锦雀三倍之大,却被锦雀轻松勾起,抓在空中,抛在一边。

红蝎吃痛,发出嘶嘶鸣叫,却是突然蝎足齐动,奋力挣扎着,向着商秋长所在方向冲去。

锦雀身影一闪,又落在红蝎背上,这次更是稳准狠,直接抓起一团淋漓的血肉。那血肉鲜血滴答,内里有一颜色青紫,似胆似囊的事物,还在鼓鼓颤动。

此物一出,红蝎立时身亡,而蛇妖与蟾妖都有些躁动不安,既跃跃欲试,又似乎心怀恐惧。

锦雀将那团血肉摔在红蝎背上,扑在上面,轻巧跳跃,就如麻雀寻到松果般,上下一啄,就撕去一条血肉,将内里的青胆暴露出来。

“师父,那是什么东西啊。”蔡麟本来掏出手机,正要拍这些平时绝难见到的庞大妖兽,此时拍到这么一幕,看得一脸恶心,顿时觉得这锦雀也没那么好看了。

商秋长若有所思:“或许,是那妖怪的妖丹之类。”

“妖丹?我还以为是一团光团,或者一个水晶之类的,怎么看着这么狰狞……”蔡麟震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蝎妖才修炼几年,别看它法力强大,若论境界,却是连你都比不上,你是正经入门的炼气士,虽然修行的时日还短,但却可谓登堂入室,迈入正途。而它是得了天地造化才入了修行,什么叫天地造化,或许是六十年一遇那帝流浆,或许是何处诞育的灵花异草被它吃了,亦或者是灵泉灵石之类,入体之后,激起异变,便生成这么个东西,从此超脱凡种,可以修行。这些妖物之间,彼此侵夺吞食的,便是这个器官,说是妖丹,其实是抬举了它,不过是灵气催生的特殊异变构造而已。”商秋长解释道。

说话功夫,那锦雀不仅将血肉都撕去,而且将那青紫肉胆都给撕开,只取了最里面一颗肉球似的东西,吞下肚去。

吃了这物,锦雀在红蝎背上,跳跃舞蹈,双翅挥动,十分欢欣。

巨蛇和巨蟾对这锦雀本来颇为忌惮,此时却受到血腥气蛊惑,渐渐显出凶厉之色,竟是双双向着锦雀扑来。

只见那巨蟾头顶眼瞳射出奇光,照在锦雀身上,这锦雀来回飞动,竟闯不出这光照之处,反倒渐渐有昏沉不支之态。而巨蛇也不甘示弱,绕到近前,显出骷髅白骨来,扭动身躯,迷惑这锦雀。

被二妖围攻,锦雀飞腾的速度越来越慢,双翅都不能连贯扇动,像个醉汉般晃来晃去,被困得久了,更是时不时忘记挥动羽翼,掉落一段,再陡然扑腾几下。

见锦雀已经被困住,蛇妖顿时急躁起来,围着蟾蜍宝光,试图吞夺锦雀,却无法突破那光华,屡屡无法得手。

而巨蟾此时巨口大张,身体往前一动,推土机一般拱翻路面,将锦雀整个吞入腹中。

一击得手,蟾妖吐着涎舌,眼珠转动,发出沉重叫声,看起来很是高兴。

巨蛇见状,虽然愤怒地不停喷吐蛇信,却只是无能狂怒,面对巨蟾那第三颗眼珠,还有些畏惧,想要退却,却害怕巨蟾袭击,反倒是进退两难了。

而巨蟾吞食了锦雀,却是静止不动,好像正在消化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徒儿,你说它们三个,谁输谁赢?”商秋长考问道。

“三个?除了蛇和蟾蜍,还有什么?”蔡麟疑惑地问。

话音未落,那蟾蜍突然仰头乱叫,身体翻滚,似乎痛苦万分。而它体内,亮起一团赤红光芒,从内而外,将它皮肤血肉照的灯泡一般透亮。

红光越来越盛,猛地将蟾蜍身体炸开,却是一团赤红烈火,如同红油赤墨一般,四处喷洒。火虽然呈现水态,落地却是焚烧极烈,将那蟾蜍烧得骨肉具销。

蛇妖见状,惊恐至极,扭动着身子就往远处跑去。

商秋长这时站起身来,头顶冲起一道白浪,化作奔腾水流,向着烈火席卷而去。

水火相遇,却并未激起蒸腾水气,反倒是彼此消磨,如同两个液态的巨兽在互相啃噬。

“这火……好厉害啊……”蔡麟在旁边看着,见这烈火竟能和商秋长的北冥真水相持,惊讶极了。

刚刚对付红蝎的毒雾,商秋长也不过放出了一道真元,而为了熄灭这烈火,却是真元磅礴而落,竟不能一击建功,反倒还僵持起来。

锦雀被困在真水漩涡中,叫声再也不复刚才的清脆,声音短促而尖锐,它飞在半空,脖颈处那猩红的血囊般的器官,猛地向外鼓胀,如同一个灯球似的,内里亮起赤红的光芒,它张嘴一吐,就喷出一道赤红火链,得到这一补充,本来渐渐衰弱的火势又变得旺盛,竟将弱势渐渐扳了回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火,这锦雀不知是天生的血脉奇异,还是得了奇遇,竟在身体之中,孕育出一丝南明离火来,这火可是先天真火之一,论本质与北冥真水相类,非同小可。”商秋长慎重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并不施展其他法术,只以真元演化浑厚的北冥真水,层层盘旋,如倾湖海,将锦雀困在其中。

锦雀终究只是妖物,法力哪里能和筑基境的商秋长相比,渐渐体力不支,再也吐不出火来。它在火中飞舞,卷动火焰,试图逃出,却已经是穷途末路,无处可逃了。

商秋长耐心地以北冥真水将这锦雀妖火彻底消磨殆尽,直到被北冥真水卷住,奄奄一息,才带到面前来。

“你这鸟儿,生来不凡,似有上古朱雀血脉,这才天生成就神通。我本来想夺了你这火脉,炼成一件法器,念你乃是天地间生出来的珍禽,能够开启灵智,迈入修行,十分不易,便赐你一条生路。你可愿意入我山门,做一只守山的灵禽,跟我学习道法,褪去禽翎雀羽,修真得道?”商秋长对锦雀说道。

蔡麟这才知道商秋长的心思,他将手机对准锦雀,就见那锦雀乌黑的双眼十分人性化地闪过一丝灵光,竟然不断点头,头上的翎羽都跟着上下晃动。

“逢林而遇,得火而成,身为鸟雀,我便赐你姓名,叫做林熦吧。”商秋长对他说道。

得了商秋长赐予姓名,对于锦雀这等妖禽来说,便等若从此改换了种类,脱离了无知无觉的禽兽之身,冥冥中自有气运加身。

林熦得了赐名,喜不自胜,呱呱欢叫,却不敢扰闹商秋长,只落在蔡麟肩上,挥动双翅。

蔡麟感受到他身上隐隐藏着的那丝热力,心惊胆战地,别看他入门早,按理说,该算是林熦的师兄,却不敢在自己这个鸟师弟面前拿大,只好任他在自己头上跳来跳去。

商秋长走到蟾妖尸骸旁边,这蟾妖偌大的身躯,已经被烧得几乎不剩什么,只剩下头脸部分一块血肉,护着它中间那颗眼睛。

刚刚他一见蟾妖被南明离火烧开,就赶紧出手,为的就是留住这颗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眼睛周边的血肉乃至眼珠都被烧得酥了,脚一磕碰就变成了一地白灰,只剩下眼珠最中间那里,留下一颗圆溜溜的珠子。

商秋长洗去上面尘灰,便见这珠子有双拳并握那么大,底色灰白,内里蕴着一团莹绿,又间杂淡黄、浅红等色,难怪射出来的,是一团彩光。

“这珠子感觉挺宝贝的。”见了真容,蔡麟顿时感觉出这珠子身上的宝气来,在无形之中,他的福运红云蹭蹭增长。

商秋长将真元往内一运,这珠子直接被催发出一道彩光,照向空中:“确实有些门道,倒是有些离合神光之类的神光法术的感觉,只是这珠子内里驳杂不纯,受了许多血煞、凶煞的浸染,看似增加了一些阻碍迷惑或者破坏心神的神通,其实却是减弱了它的威力,到底是个畜生,空得机缘,就这般浪费了。”

他又走到那蝎子断尾旁边,这尾巴受到南明离火波及,也变得酥脆起来,散发出焦糊气息,被北冥真水冲化之后,内里只有一根手掌长短的金针,质地坚硬,十分特殊。

“这倒也是个好宝贝,不像是先天真金,却自有一番特殊之处,而且奇妙的是,虽然出在红蝎这等毒晦妖物的身上,这金针却显得至阳至刚,难怪我的太阳金针根本不是一合之敌,却不是这蝎子不怕太阳真火的威力,而是这根金针更胜一筹。”商秋长将金针和宝珠都拿在手里,“等回去我将这两样东西好好洗练一番,或许能炼成不错的法宝,你想要哪一件?”

“能都要吗?”蔡麟腆着脸说道。

“按说这两样都是带着你出来的时候遇到的,多少都沾了你的福气,都给你也是应该的,不过啊,这宝珠炼完之后,应该是件攻守兼备的法器,而这金针呢,肯定在攻击方面更加厉害,两件都给你,功能上有点重合了。更重要的是……”商秋长面色严肃道。

蔡麟眨巴着眼睛听着,商秋长斜他一眼:“带你出来,就是为了蹭你的好运buff,多攒点家底,捡到的东西都给你,将来你师弟师妹多了,为师怎么办?”

见商秋长都这么说了,蔡麟悻悻地说:“那我肯定要那颗珠子,能攻能守什么的,我不在乎,关键是用出来好看,有逼格,我一个大老爷们,拿个针算什么,东方不败呀,我可受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就想错了,这金针虽然看着小,本质却比这珠子纯粹,炼出来的法器肯定非同小可。修道人的法器,合用是最重要的,哪里有什么形象之说。”商秋长不以为然地说道。

蔡麟暗自腹诽,师父你嘴上这么说,可自己用的法器都是逼格满满,用的法术也是逼气十足,简直就是修道界的逼king,怎么好意思说我。

见他眼睛乱转,商秋长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照他头上敲了一记,便将这两件东西都让玲琅玉崖收了。

二人重新回到车上,往前开去。这红蝎、巨蛇、蟾蜍、锦雀,已是这片苍莽山林中,最为厉害的妖物,也算得上一方妖王了,它们在这里激斗,早就将那些寻常异类吓得远远避开去。加上锦雀在车上,异类妖物依着本性,对他的敬畏还要胜过对从未见过的修士的敬畏,所以接下来的路途竟是安静了许多。

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左侧山林里,又传来了林木倒折的声音,锦雀也显得有些躁动,呱呱叫着。

商秋长望了一眼,示意蔡麟将车停下。

山林中的动静渐渐靠近,从道旁穿了出来,那黑鳞金环,颈部生有白骨骷髅花纹的,正是刚刚逃走的巨蛇。

见到这老对手,锦雀顿时兴奋起来,在蔡麟头上跳来跳去,跃跃欲试。

商秋长却没有让锦雀过去,而是下车问道:“你所为何来?”

那巨蛇竟将身子盘起,只将蛇首探前,贴在地上,上下反复,如同叩首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非,你是看我收了林熦,也想拜入我山门?”商秋长问道。

巨蛇灵性非常,叩首的动作更快了。

商秋长不禁沉吟起来。

见商秋长犹豫,巨蛇连连叩首,好像在苦苦哀求一般。

“唉,我看你一身修为,也不算弱了。你身上那白骨骷髅,下一步会长出血肉来,再下一步,则会生出皮相,到这一步,是你化形的关键,最为艰难,若是按照正途,要被天雷洗练,地火灼烧,才能洗去一身血肉,化为人身,能成就这一步的,万中无一。”商秋长点出了巨蛇下一步修行的关键。

巨蛇听到他说修行的关窍,一时忘了叩首,听到这里,一双蛇目中,竟滴下两行泪来。

蔡麟从未见过世上有蛇流眼泪的,这一幕场景着实震撼了他。

“而你若是想投机取巧,倒也有一条邪路,只需要寻一位身具灵根的女子,吞夺了她的魂魄,夺了她的躯壳,附体进去,就能省去许多苦工,照样也算是修成人形。”商秋长又说道。

巨蛇听闻,连连摇头,又开始叩首,蛇首打在地上,尘土飞扬,竟是将自己的头都磕出血来。

商秋长看了,也心生怜悯:“今天你能遇见我,也算你的一场机缘,若是放任不管,将来你怕是难免要走上邪路,这便是我的恶果了。也罢,你就跟在车后,随我走吧,将来能修到什么地步,就看你的造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巨蛇听了,无限欢喜,身体来回扭动,好似跳舞一般。

“既然如此,我便也赐你个姓名吧,你们两个,都是在这林中遇见我,便都从了林姓。你是蛇妖,我看你又是雌体,却不好起的太过刚硬,我看你天赋,擅长幻惑人心,就叫你林媚娘如何。”

林媚娘听了,身体一扭,蛇首款款伏在地上,微微颔首,好似在行礼致谢一般,自此她也有了姓名,便唤作林媚娘。

“媚娘,这可是当过皇帝的人,用过的名字啊。”蔡麟听了,喃喃自语,他隐隐觉得,商秋长给林媚娘起这个名字,是有更深意思的。

林媚娘得了机缘,便大方地跟在车后,蜿蜒游动,寸步不离。以她的蛇身,想走这么快,持续下去,也是非常辛苦,腹部的鳞片都明显磨损受伤了。可她好像生怕自己落下之后,商秋长就改了主意,紧紧跟在后面,一点也不敢落下。

蔡麟见她可怜,便刻意放慢了车速,免得她跟不上,商秋长对此倒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闭目养神。

但蔡麟知道,商秋长是知道的,他开车良久,才轻声感叹道:“师父,异类求道,真难哪。”

商秋长嘴角微微一笑,知道蔡麟见了林媚娘苦求入门的情景,有所触动,道心又有进益,更加坚定了几分。

又开了好长时间,他们终于回到了宋阮竹所在的基地,远远见到一条巨蛇跟在车后面,整个基地都乱了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基地中的人,并未能看清车里坐的是商秋长,只以为是这辆车遇到了巨蛇,祸水东引,往他们基地而来,赶紧发出了警报。

商秋长弹出一道真元,远远送去声音:“不必惊慌,蛇是我带回来的,不会伤人。”

基地里犹自惊魂未定,守卫们持着枪械排成人墙,堵在正门口。

车停在基地门口,商秋长走下车来,抬起手,巨蛇乖巧地低头靠近他的手掌,被他轻轻拍了拍,看起来乖顺至极。

见到这副场景,基地里的人才略略安心一些,却仍是有些心惊胆战,不敢放他进去。

宋阮竹推开守卫,脸上满是未退的惊吓,而他身后则传来一声惊呼:“这不是黑鳞蟒王吗?”

从宋阮竹身后出来的正是钟谣,她看到黑鳞巨蛇,满脸难以置信:“这蟒王厉害得很,怎么被你收服了?”

这时她看了趴在蔡麟头上cos西式帽子的锦雀,又是满脸惊悚:“那是、那是赤火妖雀!”

商秋长忍不住挑起半边眉毛:“原来你们是这么称呼它们的么?”

“早就听闻商道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厉害,在南越遍地妖兽之中,黑鳞蟒王与赤火妖雀也是凶名赫赫,没想到商道长竟能收服两大妖兽,小女子真是佩服。”在钟谣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身着白色衬衫,驼色宽脚长裤,一头波浪长发,似乎更该出现在都市街头做个白领丽人,而不是在这南越山林里,和一众武装分子为伍。

“你是?”商秋长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女子摘下戴着的墨镜,露出一双美眸,微微一笑:“我叫韩晓芸,是鬼母门下弟子,听说商道长到了南越,特来拜会高人。”

“高人谈不上,也不过是未脱凡尘之身罢了。”商秋长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对她多假辞色,便要往基地里去。

韩晓芸转身和商秋长并肩而行,她捏着墨镜腿,拨了拨自己垂落的长发,款款笑道:“不知道商道长收服这两头妖兽,是要做什么用,若是方便的话,不知道能否割爱一只,家师必有重谢。”

“重谢?你们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换我手里的妖兽?”商秋长随口问道。

“家师虽然修为不及商道长高绝,但是却在灵气复苏之初,就迈入了修行,这几年走南闯北,也收藏了不少东西,建了一个秘库,若是商道长愿意割爱,可以进入秘库,任取三件东西。”韩晓芸窥看着商秋长脸上神色,本来想说的是一件,但看商秋长随口一问,其实根本没几分认真,便直接加大了筹码。

商秋长这才多看了她一眼:“你能替你师父做主?”

“师父若是知道,一定会答应下来。”韩晓芸非常自信道。

“师姐,你可不要胡乱许诺,万一师父不高兴……”钟谣在旁边跟着,一直偷听,此时忍不住皱眉开口道。

韩晓芸微微一笑:“放心吧师妹,我心里有数。”

她虽然笑容如沐春风,眼里却闪过一丝冷意与轻蔑。

钟谣暗自咬牙,她如何不想找到能在鬼母面前露脸的机会,但她实力不如韩晓芸,也不如韩晓芸受宠,却是不敢冒这个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在不好意思,这两只妖兽,我并不是要用来炼制什么东西,而是收为了我山门的守山灵兽,你们想坏了他们的性命,我却是不能同意了。”商秋长淡淡说道。

韩晓芸还不肯放弃:“商道长放心,我师父也不是想坏了它们性命,只是请他们协助炼法而已。”

“我不管你们那位师父,是想把一身的小鬼合炼成鬼王还是天鬼,想要找阴灵鬼主,还是自己凭本事降服,更有三分胜算,要是想些歪门邪道,我怕她扛不住万鬼噬身的劫数。”商秋长冷冷说道,“他们入了我清源派栖霞宗山门,便有了出身,奉劝你们,别再来打他们的主意。”

韩晓芸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停下了脚步。

商秋长走出几步之后,又转头说道:“对了,这两位入我山门,各自有了名字,分别叫做林熦,林媚娘,不要再用你们那什么赤火妖雀、黑鳞蟒王的奇怪称呼了,日后相见,说不定你们还要尊称一声道友。”

听了这话,韩晓芸却是脸色大变,如遭雷击,愣愣看着故意贴着她身边游过的林媚娘那庞大身躯,说不出话来。

钟谣见她神色惊讶,犹豫再三,还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柔声细语,面色卑顺地问道:“师姐,怎么了,看你脸色这么不好,那商秋长拒绝了就拒绝了,你何必那么在乎。”

“你知道什么?师父曾经对我说过,若是有蛇、黄鼠狼、狐狸之类的异类妖物,乃至精灵鬼魅之类,前来求取姓名,一定不要答应,因为取了姓名,便等于答应要帮助对方修成人形,踏上正途,这是天大的因果,若是做不到,那些异类便会窃了你的气运,来帮助自己逃避劫数,危险至极。

你看那个商道人,竟敢给两个这般厉害的妖物起名字,这是背负了多大的因果,若不是狂妄无知,就是对自身道法传承极有自信,定是有能够帮助异类妖物修炼的道法,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异类会投奔于他,想要拜到他的门下呢!”韩晓芸话中三分酸涩,七分嫉妒,同样都是灵气复苏中得了机缘的人,这商秋长为什么就一身的玄门正法,年纪轻轻就是一方高人,自己却只能拜在鬼母门下,修得阴气森森,还是个二流货色。

钟谣听了,眼底深处也是忍不住泛起嫉妒之意,甚至藏不住一丝怨恨。她嫉妒的却不是商秋长,而是这样的秘闻关窍,师父从未对她说过,却全都传给了她的师姐韩晓芸,她怎能不嫉妒,不怨恨师父厚此薄彼?

可见这世上,但有所求,心中便不会满足,一山望着一山高,嫉妒怨恨之心便永无宁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晓芸能成为鬼母姥姥得宠的心腹,心思何等细腻,早就知道钟谣对她那分心不甘情不愿的怨妒,刚才那番话,半是真心,半是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不过,这两个妖兽,不愧是在南越纵横这么久,无人能治的妖物,一身妖法厉害不说,还能被商秋长这样眼高于顶的人物看中,可见是有道行,有前程的,可惜,可惜啊,却是跟错了人。”

“师姐可惜什么,那两个妖物,能迈入修行,难道不是好事吗?”钟谣忍不住问道。

“我当然是可惜,他们两个跟了商秋长,而不是师父了!”韩晓芸白她一眼,没好气道,“这商秋长也不知道什么来历,道法厉害,见识也广博,三言两语,就把师父修行的难关给说破了。你道我干什么好言好语地求他,还不是因为师父要将那十八个红衣女鬼,炼成一尊九灵锁心阴魔,需要一头阴灵鬼主作为主尊,炼化这些女鬼。”

“在华国境内,谁敢违背官方规定,戕害华国修士的性命?想要寻个外国的修士,又轻易难以碰到合适的,便是碰到合适的,也都是手段厉害的家伙,未必能够得手,倒是这修行有成的妖物,还不受官方的管控,正是一段三不管的盲区,如果不趁着眼下无人注意赶紧捕捉一些,将来若是官方注意到了,说不定连妖兽都不能随意捕捉了。所以师父早就交代我,寻觅合适的妖兽带给她,我这才来南越这边,苦苦寻觅多时,看中的就是那条黑鳞蟒王。”韩晓芸一副对着自己人推心置腹的口吻。

钟谣却是听出了韩晓芸“无意中”流露出的深意,皱眉问道:“师姐,怎么,听你口气,师父竟是将炼化红衣女鬼的妙法都告诉你了?”

韩晓芸这才发现自己失言,略一惊愕,随后握住钟谣手腕,低声笑道:“师父她老人家,也不过是指点了我几句,让我帮她忙罢了。”

“若不是这商秋长横插一脚,我早就联系最近认识的几个好手,出手捉了这蛇妖了!”韩晓芸恨恨地说道,“师父那边早就急的不行,偏偏这边又出了岔子,真是恼火。”

钟谣听了,心思滴溜溜转动,沉默不语。

“算了,这商秋长看起来不好对付,我再想想办法吧。”韩晓芸无奈叹气,随后亲热地挽住钟谣的手,“师妹,你让我帮你找的阴灵珠,我苦寻了好久,总算找到了,你拿什么谢我?”

钟谣不由惊讶起来,那阴灵珠,是她们这一门修炼的关键宝材,平时根本找也找寻不到,都是鬼母炼出来之后,赏赐给她们的,她们哪里肯互相分润,怎么今天韩晓芸竟松了口?

“听说前一阵宋阮竹的手下,挖出来一块上品翡翠,灵气浓郁,当时宋阮竹便上贡给了你。师姐这边炼法,正要用它,故而想和你交换一下,你肯不肯割爱啊。”韩晓芸巴着钟谣,大有钟谣必须答应的架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姐,那翡翠灵气浓郁,我也想吸收其中灵气,提升功行呢。”钟谣半真半假地说。

韩晓芸眉毛都挑了起来:“你可别暴殄天物了,要炼那红衣女鬼,需要炼一套凤冠霞帔,凤冠上非得镶嵌这么一块灵气十足的翡翠不可,你拿去吸收灵气,岂不是把珍珠当了鱼目,浪费了呀!”

钟谣听了,将她推开半步道:“好啊,照这么说,师父把红衣女鬼的炼制法门都教给你了,你还瞒我,这般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舍得给你?”

韩晓芸自知失言,恼恨不已,随后也不装样了,冷冷笑道:“师妹,阻人道途,如杀人父母,这翡翠于我有大用,你开个价吧。”

钟谣马上说道:“你把红衣女鬼的法门传给我。”

韩晓芸摇头冷笑:“师妹,你糊涂了不成,师父给我们都种下了钻心毒誓,我怎么敢背着她老人家私自传法,你是要我死吗?咱们师姐妹,也不要在这演戏了,我这里有三颗阴灵珠,用来换你的翡翠,你就直说肯不肯吧,若是不肯,左右我再多转一圈,这南越之地,想找一块上品翡翠还难吗?”

钟谣咬着牙,犹豫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从自己袖子中取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翡翠来。

这翡翠是极品的帝王绿,颜色油润丰盈,天然就是鸡卵形状,一看就不是凡品。

两人做了交易,虽然表面都是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暗地里却是各自满意。看着钟谣急急离去的背影,韩晓芸冷笑一声,收起翡翠转身走了。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这翡翠虽然是宝物,钟谣却用不上,她只从鬼母那里学来一门幽冥百兽幡的法门,好不容易聚齐百兽魂魄,就缺少阴灵珠提升本质,炼就全功,今天得了这三枚阴灵珠,总算能更进一步,将这法宝炼成了。

回去之后,钟谣将阴灵珠徐徐炼化,手中所持的一杆黑幡中,隐隐传来了百兽嘶吼鸣叫,她手拂幡面,幡面上显出一只眼放恶光的黑狼来,再一拂,又是一头面相凶恶的猿猴,变换数次,最后一变,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白虎,寒威凛凛,更胜前面几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摸着这件法宝,钟谣心下稍定,只是想到韩晓芸已经学了更厉害的法门,不由又是怨妒,又是焦急。

作为灵气复苏中最早迈上修行的人,她自也有奇遇在身,虽然她只得到了幽冥百兽幡的法门,但这杆幡上,却是炼化了好几个开了灵智的妖兽,其中更是侥幸得到了一头猛虎的精魄,可以和那黑鳞蟒王媲美,被她炼成法宝之后,威力更大。她平日里只用最弱的黑狼示人,这白虎一直秘而不宣,故而无人知道她这幽冥百兽幡的厉害。

因为不受鬼母宠爱的缘故,钟谣只能苦炼这杆幽冥百兽幡,炼得收发随心,运使如意,自问真要斗起来,并不输给自己几位师姐妹,只是想要更进一步,还是得在鬼母面前立下功勋才行。鬼母手中的好东西好法门不少,却不肯轻易泄露,必须立下功勋,才能得到传授,自己落下一步,就会步步落下,最后不过是跟在韩晓芸几个后面,处处受人欺压。

她心中思来想去,渐渐生出一个主意来。那黑鳞蟒王厉害的,不过是脖颈处白骨花纹迷魂慑魄,自己这幽冥百兽幡,却是能够克制它的,自己何不偷偷将这蛇妖杀了,将魂魄摄上幡来,带去献给鬼母,换取更进一步的法门?

此计一出,钟谣再也坐不住,心中来回琢磨着如何出手,如何捕捉,从哪里逃出商秋长的追索。

到了夜里,钟谣悄悄走出房间来,向着商秋长住处的楼下走去。

商秋长住在屋内,那蛇妖林媚娘却是没法进去,只能住在商秋长楼下,盘起身子,乖巧侯命。

钟谣一身黑衣,悄悄靠近,林媚娘猛地抬起头来,警惕地看着她。

见林媚娘警觉,钟谣款款行礼道:“道友请了,早就听闻过道友大名,没想到道友竟有幸拜到商道长门下,真是让我羡慕。”

她柔声细语说着,却是突然从袖中将一杆小小布幡拿出来,那幡见风便长,变得有两米高下,上面黑雾缠绕,邪风阵阵,众多阴魂鬼物,具是兽型,从幡中飞出,向着林媚娘飞去。

林媚娘的身躯倏地展开,如同一条盘卷的长鞭抽在空中,当时就将几个阴魂打碎,但更多阴魂却是缠绕在它身上,顺着鳞片往血肉里钻,林媚娘吃痛,发出嘶嘶的声音,却是被黑雾罩住,传不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偷鸡摸狗,鬼母就是这么教育弟子的?”这时,楼上冷冷传来一声斥责,就见一道金光,如同煌煌明日,从高处劈落下来,金光过处,阴魂如冰雪遇沸汤,全都化了开去。

金光最后落在幡面上,在上面生生撕开一道口子,这幽冥百兽幡已经被钟谣炼得与心神相连,受此重挫,顿时口中喷出一口血来,委顿在地。

“商道长,饶她一条性命吧!”韩晓芸这时候哭着从暗处奔了出来,搂住了钟谣,“商道长,我师妹她一时糊涂,您老大人有大量,就饶她一条性命吧!”

钟谣愕然至极地看着她,眼中渐渐显出惊怒之色。

商秋长飘在高处,冷眼看着她们师姐妹,并未落下。

“商道长,我师妹也是一心想助我师父修炼法术,才一时犯了糊涂,您念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就饶她一命吧。”韩晓芸哭着哀求道。

商秋长瞥了她一眼,见林媚娘并未有大碍,便冷冷吐出一个字来:“滚。”

见他转身要走,韩晓芸撇开钟谣,快走几步,哀求道:“商道长,商道长,今天的事,我师妹自然是犯了大错,但她也是一片拳拳孝心,而且……而且……”她略演了一下,不敢多耽搁,更不敢指望商秋长会配合她追问一下,自顾自说道,“我师父她赏罚极重,若是不能拿到她想要的妖兽魂魄,我们两个,回去必受重罚。”

“这基地附近,还有一头十分厉害的妖兽,商道长,能否请您出手相助,帮我们将它降服?若是能够得手,赔礼和谢礼,家师一定一并送上。”韩晓芸说完之后,又道,“将来商道长若有差遣,我们姐妹俩一定万死不辞,还请商道长看在同家师都是四部高人的情面上,帮帮我们吧。”

商秋长转过身,徐徐落下,却是轻笑着问道:“按理说,你应该加一句,小女子无以为报,商道长无论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做到的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韩晓芸却是面露尴尬,期期艾艾地说:“商道长看不上我们这些庸脂俗粉,这样的话,说出来岂不是自讨没趣。”

商秋长却是笑了,看来这韩晓芸早就将自己打听得清清楚楚,连自己不喜欢女人都知道,故而从没有试图用美色打动他。

“你也真是费尽了心思。”商秋长好笑地叹了口气,“想必你说的妖兽,是一头巨蟾吧?还是那头红蝎子?蟾蜍与太阴有所关联,用来炼成鬼物是再好不过的,那赤蝎却也是雌的,炼成蝎女之后,天赋的蝎针也是别具妙用。”

见商秋长说出这两妖兽的跟脚,韩晓芸眨了眨眼,却是楞在那里,感觉今晚的事情,此时终于有些超出她的掌控了。

“可惜啊,那两头妖怪,也都死了,除了留下一颗眼睛,一根尾针,连渣也不剩了。”商秋长说完低笑了一声,随后似乎觉得不够,又笑了几声,摇着头缓缓升起,自窗户回到屋内去了,只留下低低一句,“真是好笑啊。”

韩晓芸和钟谣默然良久,钟谣才冷笑着站起身来,脸上既是讥讽,又是失落:“师姐,你真是好灵敏的心思,一石数鸟,骗了我的翡翠,坏了我的修行,还想攀上他的人情,白嫖妖兽的魂魄。可惜啊,在人家眼里,我们百般算计谋求的好东西,不过是随手就杀死的一头路边野兽罢了。”

“确实可笑啊……”钟谣握着残破的幽冥百兽幡,身体踉跄了一下,转身离去了。

韩晓芸脸色有些难堪,过了一会儿又渐渐好了些,虽然最终目的没有达到,但是换来了钟谣的翡翠,鼓动这个傻妞出手,坏了她那面幽冥百兽幡,也算是有所得了。

见林媚娘警惕地看着自己,眼中渐渐显出凶恶之意,韩晓芸赶紧快步离去,眼里却泛起思索疑惑之色,似乎又在谋算些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光渐现,森海间浮起薄雾,山林苍莽,四野里虫鸟鸣啾。商秋长站在窗边,只觉得呼吸间都有丝丝灵气纳入身体。

“好浓郁的灵气呀,师父。”蔡麟早晨起来,练了一套导气的功夫,也察觉到这里的灵气相比中原繁华市井之地,浓郁了许多,甚至有了栖霞山气眼的感觉,“要是在这里修炼,岂不是一日千里啊!”

“这南蛮之地确实是灵机汇聚,但以现在阶段,还不至于如此兴盛,之所以灵气浓郁,还是因为我们昨天带过来的东西。”商秋长往天上一指,示意道。

蔡麟往上抬头,当此时旭日初升,山林间显出一片映着淡淡浅橙辉光的敞阔天空,雾气自树梢蒸腾,在空中波荡成丝丝缕缕的飘带,这些飘带渐渐形成漩涡,汇聚之处,就在他边楼顶的上空。

如此奇景,让蔡麟看得瞠目结舌,这才知道,自己带回来的那个玉卵到底多么神奇,竟然吸引得四面八方的灵气都往这里汇聚。

“你过来。”商秋长将蔡麟叫到身边,“为师教你如何运使真气。”

蔡麟修炼的《七宝葫芦经》另辟蹊径,在炼气境时,采摄福气福运福德炼为真气,最适合他这个生来有着白蝠葫芦相根骨的人。这两天蔡麟跟着商秋长出来,一路遇到不少宝物,尤其是那枚玉卵,是当今天下都数得着的绝顶机缘,故而福气暴涨,修为迅速提升。

商秋长在那边指点他运功炼气,如何以真气运行周身各处大穴,传授涵养真气,运使真气的种种法门。蔡麟将增长的福德气运炼入顶上红云,红云化为滚滚真气,经鼻吸入,走周身大穴,直下任督,复还腹中,自胸口往上,自口中缓缓吐出,再回转顶上,走完一个周天。

常人看不见他身上灵气,却也能看到他周身如同沸水汤釜拿到凛冬天气般气息蒸腾,面色红润,周身都似乎隐隐泛着一层让人感觉温热的红光。

钟谣和韩晓芸远远看着,脸上都不禁露出羡慕之色。

不愧是真正的道门法诀、玄门正宗啊,中正平和,直指大道,修炼起来都不带淫邪鬼祟之气。不像她们两个的道法,行功的时候鬼气森森,常有凄烟惨雾、哭泣怪嚎,一看就路数不正,自己练着也时而周身冰冷,时而四肢僵硬,甚至疼痛难忍,忍了许多苦楚,却是自讨苦吃,并不能延年益寿,证道长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阮竹同样远远看着,若有所思。

鬼母受国家暗中命令,派弟子来他这里驻守,除了钟谣、韩晓芸,宋阮竹还见过不少厉害的鬼母门下人物,自诩对于修仙界的本事有了几分了解。总觉得修仙者虽然手段诡异,杀伤力也不弱,但终究还是肉体凡胎,只要小心谨慎,依仗现代武器,还是能够对付一番。

昨天商秋长回来之后,出云基地的消息也陆续扩散开来,引起轩然大波,各方势力震怖,宋阮竹反倒是从外面打探消息的人嘴里,才知道出云基地是何等惨状,不禁更是为商秋长的厉害而暗暗吃惊。

出云基地能被打成那个模样,他宋阮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甚至连夜动用国内关系,多方打听,这才清楚商秋长是做了多么大的事情,引得米帝都人心惶惶,这次出来,更是国之重器,存心就是要震慑各方的。

知道了商秋长的厉害,他才意识到自己真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同时心中对于真正修仙者的能耐,也不免心向往之。

身为一方土着诸侯,宋阮竹自然知道,像他这般依仗他人,也注定只能受制于人,若是自己身边有可靠的修士,这几年何必被鬼母门下这么盘剥?

打探消息的时候,他也顺便打听了一下跟在商秋长身边的蔡麟,这才知道,那蔡麟也不是国家安排来的人物,而是商秋长的徒弟,那既然收的了姓蔡的,能不能再收个姓宋的?

若是真能拜到商秋长的门下,他宋家几代的家业岂不都有了?

宋阮竹正在思索,耳边蚊蝇吵闹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让他厌烦,挥了几下,渐渐神色有些不对。

不知何时,他这基地里面聚来了大片的苍蝇,嗡嗡作响,整个院子里都是一股恶臭,让同闹了灾一般。而远处天空,隐隐可见一大团乌砸砸的黑云正往他这里涌来。

他连忙往商秋长身边赶去,而鬼母门下两位弟子,已经先他一步,直接跟商秋长说道:“商道长,是蝇王别西卜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蝇王别西卜?”商秋长听了觉得有些熟悉,“是西方基督教里的大恶魔,蝇王别西卜?”

“没错,此人出身撒旦教,是撒旦教里被尊奉为【七宗罪】的大恶魔之一,法力非常厉害,之前一直被称为南越第一高手。”韩晓芸面带微笑,言辞中带着担忧,好像昨天晚上和商秋长那点龃龉从未发生过。

“撒旦教,是哪个国家的?”商秋长出来的时候,也从宗特部要了些资料,只是先了解了下周边国家的超凡势力,对国外的还没有细看,故而并不知道这撒旦教的来处。

“撒旦教在多个国家都有势力,不知道总部在哪里。撒旦教的最强者,被他们尊称为撒旦之子,很可能就是暗网中被称为魔王的玛门,是传说中的十帝王之一。”韩晓芸连忙说道。

“看来你们都知道暗网,倒是我孤陋寡闻了,这个别西卜,在暗网也有名号吗?”商秋长好奇道。

“在七宗罪中,别西卜位列第四,是有名的大高手。”钟谣冷着脸说道,“撒旦教的邪恶魔法,名气比我师父鬼母还大,是暗网之中,邪道第一组织。”

在邪道第一组织中,可能是第五号人物,确实是了不得的身份了。

“声势确实不凡。”商秋长看了看那滚滚而来的蝇潮说道。

“撒旦教属于哪个国家虽然不知道,但是这位蝇王几次出手,都是在帮助米帝驻军掌控局势,如今南越第一大势力,也正是蝇王庇护下的陈玉刚。”宋阮竹这时开口说出了要害。

听了这话,就不难猜出这别西卜后面到底是谁在暗中支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将此宝戴在身上,将玉卵护在怀里,不要妄动。”商秋长将锦澜五光镯从手腕上取下,交给蔡麟。

蔡麟接过这件宝物,瞪大眼睛道:“师父,这宝贝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自去会会这位所谓蝇王。”商秋长淡声说道。

他有玲琅玉崖在身,乃是超越当前灵气复苏版本的法宝,足以在任何情况下护佑无虞,锦澜五光镯对他的用处已经不大了。而且锦澜五光镯这种全方位物防超强的法宝,让很多招数根本到不了他面前,不利于他接触百家道法,从中解析道法奥秘。

而且,这玉卵带在身边,必然招来不少觊觎者,自己时刻拿在身上,必然束手束脚,反倒不如交给蔡麟,让他拿着,自己放开手脚,才好施为。

今天这蝇王过来得气势汹汹,怕是并非仅仅想试试商秋长的手段,而是为了直接将商秋长扼杀在此。

想到他背后可能有米帝势力背书,商秋长倒是不难理解了。

那团苍蝇乌云飞过来之后,可谓遮天蔽日,覆盖了整个基地,连句招呼也不大,就要动起手了。

商秋长飞起紫微青雀灯,漫天紫微星辰火,如东风夜放花千树,吹落星雨遍洒,那看似烂漫的紫火星雨,其实都是一只只豆大的绿头蝇,还没落地,就已经烧成了灰末。

这些绿头蝇不过是附着了一点法力,对普通人有些危险,对商秋长来说不值一哂,所以出手护住了这座基地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团乌云落在基地门口,凝聚成一个身高十余米的巨人,整个身体都是苍蝇凝聚的乌云构成,发出恼人的嗡嗡声,它站稳之后,形成一个肥硕笨拙的光头胖子模样,嘴里发出噪音般的嗡嗡声。

无论是宋阮竹还是钟谣、韩晓芸,都惊骇地往后躲去,她们平日里接触的神通,哪有声光特效看起来这么厉害的。

那苍蝇巨人猛地开口,一股污黄的雾气从嘴里喷出,向着商秋长的方向就直涌过来。

商秋长脸上都是嫌恶之色,因为这雾气实在是恶臭至极,他大袖挥动,真元鼓荡大风,将那毒雾往周围吹去。

见毒雾无功,那巨人又张开口,哇地吐出一股白色瀑布,仔细一看,竟都是苍蝇蛆虫,白花花地,如同浪潮般往这里涌来。

这些蛆虫如同小鞭炮一般,一路上就纷纷爆裂,喷出遍地黄汁,而更多的蛆虫则汇聚成河,向着商秋长奔涌而去。

“倒是有些门道。”商秋长见那些苍蝇蛆虫落地就纷纷爆炸,污染土地,倒是多了些惊讶。

这恶臭吐息和蛆虫瀑布威力不大,对付凡人军队还行,对付商秋长这样的修真者,却显得太过弱小。但这其实只是表面,随着恶臭的黄色毒雾弥漫开来,蛆虫又将肮脏的爆裂汁液污染了地面,这片地域竟隐隐有些被对方掌控的意思,形成了一片领域,布满了邪恶、堕落、肮脏的气息。

若非诸天衍道书最善解析道法,明辨玄妙,第一时间就察觉出这方空间受到了污染掌控,商秋长还真未必发现得了对方的目的。

不过即便如此,商秋长也并没有阻拦,反而假作不知,任由那蝇王别西卜继续释放出苍蝇洪流,污秽浪潮之类,看起来费力不讨好的肮脏大招,好像完全不知道对方的算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种能够形成领域的法术,在玄门之中,属于袖里乾坤、天地隔绝之类的空间法术,是极为上乘的法门。

商秋长师门里也有这等法术,但观摩一下这当今蓝星魔道第一大派的手段,总能有所裨益。

“呵呵呵……愚蠢……”那苍蝇群渐渐凝聚起来,蝇群之中走出个肥胖痴硕的身影,穿着一身西装,扎着领带,浑身的肥肉将西装撑得鼓鼓囊囊的,好像随时都会炸裂一样。这人面相凶恶,而且剃了个大光头,光亮的头皮上不断裂开小洞,从里面钻出几只苍蝇后又愈合,伤口反复出现又消失,苍蝇绕着脑袋乱飞,看起来恶心极了。

对方其实说了好多话,但商秋长的英语水平,还不足以自由交流,只勉强听清对方说了句愚蠢,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此时这片空间已经基本形成,将整个基地隔绝在了外面,把商秋长困在此地,商秋长倒是也可以放心施展了,他扬起袖子,袖中涌出五朵白浪,团聚如花,须臾散开,旋转着奔涌流转,很快就扩大成一方水池,他则悬浮在水池上方。

蝇王别西卜一直叫嚣个不停,商秋长只能听懂motherfucker等几句经典米帝国骂,但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这些骂声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所以商秋长并没有理会。

水池转瞬间继续扩大,往外扩散,变成了一片小湖,也试探出了这片空间的极限,其实也不过四个足球场大小,但能形成这么一片空间,也是很了不得的本事了。

见商秋长从容不迫地用水流铺满了整个空间,那大胖子蝇王别西卜脸色有些惊疑,随即狞笑起来,挥舞手臂,用慷慨激昂的语调大声吼了一句英语,商秋长只听出“fly”,似乎是苍蝇的意思,在别西卜两手之间,无数的苍蝇聚在一起,凝成一道两米来粗的“蝇群射线”,自他身前汇聚,向着商秋长喷发而来。

这等污秽的招式,商秋长哪会让它近身,直接也凭空唤出一道水柱,将蝇群抵住,水波对蝇群。

两人以波对波,持续了一段时间,僵持不下,而且看起来谁也没有太费力气,别西卜立刻知道商秋长法力深厚,便猛地推出一股蝇群,将商秋长的水波顶散,随后双手高举,头顶凭空形成三个污水凝聚的水球。他狞笑着,又用好像要发大招的气势高喊出了招式的名字,随后水球向着商秋长直直飞来,每飞出一个,便又形成一个,像是连绵不绝的炮弹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自然也是以球对球,同样凝聚成水球,却是直接将污秽水球吞没,随后化入身下水面之中,北冥真水波浪只是一个翻卷,便将那些污秽全都消弭。

别西卜双手举天,污水球连续爆发,仍是无法拿下商秋长,脸上的肥肉抽动了几下,表情猖狂地放了几句狠话,放弃了以水球攻击。转而双手虚握,掌心间凝聚起污黄的毒气,渐渐聚成一个毒气弹。

他大喝一声,喊出招式名字,这回商秋长听出一句“poison”,随后那毒气弹就如天马流星拳一般,七八十个一起往外飞出。

商秋长轻轻屈指,作拈花状,掌心放出一缕真气,同样凝成真气弹,无论别西卜飞出多少,他都挨个拦下。

别西卜口中狂叫,无能狂怒,却终究无法撼动商秋长分毫,心里却忍不住畏惧起来。

他已经连番使了许多招数,商秋长却始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总是以相似的招数对攻,这让别西卜确实有些惊慌。

通常对手在察觉不对的时候就马上逃离了,不会被他困住。而若是被困入这片空间,就只能在无尽的苍蝇和污水冲刷下迅速耗尽法力,最后惨死在蛆虫啃食下,成了他那些凝聚成身躯的“魔蝇”的养料。

被困住之后,还能和自己一直打得这么有来有往的人,商秋长还是第一个。

别西卜也看出来了,商秋长的花样虽多,其实都只是水流和法力的形态变化,本质并未改变,并不能提升威力,只是堪堪刚好和他的恶魔法术威力持平,互相抵消而已。

不过这已经说明商秋长的实力了,这片水域一直存在,能够抵抗他的恶魔领域持续不断的侵蚀,一点没被污染,这已经很不寻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有种预感,若是一直消耗下去,法力最先耗尽的,很可能是他自己,这在过去的战斗里,是从没有发生过的事。

其实商秋长也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松,在心里很是高看这蝇王别西卜,对方确实是他修行以来遇到的一流层次的高手。

单就这片空间来说,大部分修行者就只能逃走,若是落入其中,就落入了劣势。

别看刚才那些招式简单,量却极大,堪称绵绵不绝,“量大管饱”,而且在这片空间加持下,无论是苍蝇、污水还是毒气,本质都有所提升。

换个华国修士来,即便本领很强,在这种以力破巧的肮脏粗鄙招式下,怕也只能在苦熬之后被对方击败,甚至惨遭这里的污秽侵蚀消融。

商秋长修炼得五炁归源真法,本就以法力浑厚,气势磅礴着称,他的筑基定物又是北冥真水,更是不惧持久战。

别西卜不断掀动魔蝇、污水、毒气来攻击,商秋长难得见到一个玩持久战的,法术威力也不小,有心试试国外顶尖修行者的实力,便将诸多控水法术一一使出,倒是拿别西卜当成了练手,水球、水柱、水龙卷,乃至有形无实的水元素都弄出许多,和别西卜对着打。

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别西卜猛地张开嘴,嘴里猛地飞出无数苍蝇,乌砸砸地四散开来。

商秋长却是耳朵微动,别西卜终于拿出点上档次的花样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次的苍蝇吐息,吐出来的苍蝇并不算什么,但是那些苍蝇发出的声音,却明显比之前的苍蝇更让人烦躁,这种烦躁是直指心灵的,让人心慌,让人心烦,思绪都渐渐被这种无止境的嗡嗡声给吵得想要暴怒、狂吼,心里面如同塞了一团乱麻。

竟是精神类的攻击,这才是魔道该有的路数啊,什么苍蝇粪水的,真是十足恶心,太没有排面。

商秋长张口轻叱,口中飞出一道金色光芒,蜿蜒如龙蛇,乍现空中,发出震雷般的声音,直接劈到了别西卜身上。

别西卜惨嚎一声,身上断掉一臂,断臂处苍蝇如沙尘般往下掉落,很快整个胳膊都消失殆尽。

他身上的伤口往外涌出苍蝇,形成胳膊的形状,人皮蠕动着很快又形成一条胳膊,看起来好像毫发无损,其中变化却瞒不过商秋长,更瞒不过诸天衍道书,商秋长立刻就分辨出,对方的身体其实隐隐缩小了一点,刚刚损失的胳膊和里面的魔蝇,其实是均摊到了全身,这才看起来损失不大,实际上,被叱咤金光诀击中的部分确实永远消失了。

而刚刚的雷声,也破去了别西卜身上的魔音,让别西卜受了不小的反噬。

别西卜凝重地看着商秋长,不再故意表演般说出些motherfucker之类的话,反倒极为紧张,甚至有些畏惧。

商秋长刚到南越没多久,他就收到命令,要在这里截杀商秋长。接收商秋长的情报之后,别西卜自问可以试试,便答应下来。

那些战绩之中,最为惊人的自然就是天降玉崖毁掉了整个米帝航母舰队,但经过情报部门分析,那一定是华国传统神话中,被称为“法宝”的特殊器具的功劳,商秋长本人未必那么厉害,如果将他困入恶魔领域,能够让对方用不出那件宝物,就有可能击杀商秋长。

而商秋长在小范围对阵精锐的战斗资料并不多,战绩只有“黑龙”之类在邪道中也不算顶尖的人物,所以别西卜觉得自己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别西卜知道,让自己出手,本就有测试恶魔领域能否阻止商秋长使用那件宝物的目的,但就像华国古话说的那句“富贵险中求”一样,他要是真的成功了,商秋长身上那件能够击沉航母的法宝,不就归自己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一试探,别西卜就知道了,这个商秋长,不愧是华国人,深谙华国那种平时低调,关键时刻才出狠手的性子,论法力,商秋长的法力深厚,在他遇到的对手中都是第一流的,而自己的各类法术,商秋长永远有办法应对。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目前展露的实力,还远远没有达到商秋长的极限!

看来这回必须拿出真正的本领了!别西卜心中暗暗想到。

别西卜心中谨慎,表情却看起来越发疯狂,十分狰狞,口中怒吼声如同在表演古代歌剧,甚至出现了隐约的混响。无数的魔蝇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扑在他的身上,最后慢慢凝实,形成了一具由苍蝇构成的漆黑魔躯。

这魔躯身高数米,通体由无数不断爬动的魔蝇构成,向外散逸着丝丝缕缕的黄色毒雾,背后生着两对透明的蝇翅,头上还有由魔蝇构成的两根短粗的触角,整体看去,就像个长了人腿的巨型苍蝇。

商秋长也接触过不少邪魔外道的高手了,法术大多是乌烟瘴气,污秽得很,但像别西卜这么恶心的,也是极其少见。

魔蝇形成之后,口部也伸出魔蝇构成的口器,随后大口一张,就向着商秋长身下的水面一吸,将水流向着苍蝇魔躯里吸去。

商秋长此时眸光乍亮,如虚室生电,因为此时诸天衍道书上,竟迅速浮现出一个浅淡的词语:

【饕餮】!

而且这个词一出现,就已经显出整体,只是颜色极其浅淡,几乎看不清楚。

商秋长近来深研诸天衍道书,已经明白,诸天衍道书上出现的字迹,便是其解析归纳演化出来的法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字迹完整,便说明这法则已经较为完整,比如从黑龙王那里得来了“诅”字的第一笔,只有一“点”,就是因为黑龙王才刚刚摸到诅咒之道的门槛。

而字迹的颜色深浅,则说明这门法则的掌控程度。比如商秋长与宫飞雪斗剑,得了个半深半浅的“冬”字,便说明宫飞雪已经得到了这凛冬的真意,但对这门法则的运使和掌控还不够深邃。而她当时因为商秋长的点拨悟出“心剑”二字,就残缺不全,说明宫飞雪尚未真正掌握这心剑的奥妙。

此时这饕餮二字如此完整,说明这蝇王别西卜,已经得到了这饕餮法则的真意,但他自身的领悟和掌控却不够透彻,十分浅薄,所以颜色是商秋长迄今为止得到的诸字之中,最淡薄的一个。

而且诸天衍道书中,字体的大小似乎与这门道法的威力,或者说“位格”有关,这饕餮法则字体极大,在商秋长如今解析参悟的所有文字之中,暂居首位。

蝇王别西卜,在传说之中,是七宗罪里【暴食】的象征,西方的暴食,恰与东方的饕餮是相近之意,莫非这蝇王别西卜,有资格占据整个蓝星界天的这条饕餮暴食道法?

被这苍蝇魔躯摄住水流,商秋长本来该打断他的法术,或者想办法逃走,但商秋长并没有拦阻蝇王别西卜,反倒是放任对方施为。

见商秋长托大,那苍蝇魔躯咧出一个极为嘲讽的笑容,商秋长同样回以淡淡微笑。

商秋长心中,真正的高手风范,可不是日漫之中动辄高呼大招,摆尽种种中二pose的角色,而是深藏不露,处变不惊,随手一点,妙法自生的从容气度,此时放任别西卜猖狂,自然就有他的底气在。

别西卜面上故意显出嘲讽笑容,暗地里张开手掌,从十个指头里,各飞出一只遍体焦黑,散发着硫磺气息的魔蝇,向着商秋长飞了过去。

商秋长故作不知,等到那魔蝇飞到近前,才用法力镇住,拢在面前,将它们定在那里,却不放走,反倒细细观察。因为这几只苍蝇虽然小,看起来远没有之前连绵不绝的招式厉害,但每只苍蝇身上,都有着浓郁的堕落邪恶气息,竟也暗含极高明的妙法。如果真的被偷袭着了,每一只都附带极为可怖的腐蚀堕落之力,登时就会坏了身上法力,真是又阴险又歹毒,十分厉害。

抓住这十只苍蝇所耗的法力,比刚刚和别西卜拼斗还要多,商秋长是用出了得自宫飞雪的那个“冬”字,以凛冬寒意将这十只附着了地狱烈焰硫磺之毒的苍蝇给抓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轻轻弹指,指缝里发出清越的刀鸣,轻透若水的刀光闪过,苍蝇一个个炸裂成火星灰烬,同时诸天衍道书上,每只苍蝇化为灰烬,玉牒上都显出一个仿佛用灰烬火焰写成的词语“地狱”,一闪而逝,如同火星一般。

十只苍蝇全都破碎,诸天衍道书上火光闪了闪,却最终并未形成任何字迹。

商秋长看着彻底消失的灰烬,略一思索,就察觉到,这十只魔蝇,本质奇高,却好像并不是别西卜自己的本事,而像是别人赐予的底牌,所以并不能从中领悟出真正的道法来。

这十只魔蝇就能牵动一种涉及天地大道的力量,可见造出这魔蝇的人力量非同小可。而且这魔蝇和别西卜心神相连,所以被他用北冥湛渊神光斩去之后,给别西卜造成了极大伤害,别西卜看似只是晃了一晃,周身的气机却明细衰弱了很多。

北冥湛渊神光能够直伤神魂,斩却这似乎并非出自别西卜自身的魔蝇,别西卜却受到不小伤害,说明魔蝇直接牵连到了他的神魂。

商秋长抬起头来,望了望这片被污秽之后形成的恶魔空间,若有所思。

见商秋长不管不顾,别西卜脸色恼怒,越发放肆地吞吸其那片小湖,魔蝇身躯随着吸入的水流变多,也变得越来越大,渐渐涨至百米高下,商秋长在他面前,倒好像只有蚊虫大小。

那方小湖终于全都被吸光,别西卜脸露狞笑,却从嘴缝里都吐出水来,苍蝇魔躯的肚子涨得老大,好似个肮脏恶心的巨大水囊,一走一动,肚子都晃悠悠的。

别西卜只走了两步,就引得这片空间震荡,站立不住,跌倒在地上,吃撑了一般动弹不得,发出阵阵难受的哀嚎。

商秋长微微一笑,以手掐诀,北冥真水显出沉重渊深的本质,化衍开来,这魔蝇身躯越涨越大,别西卜勉强挣扎了两下,就被彻底撑裂,整个身体随着奔涌而出的浩荡水流,被彻底淹没。

一只苍蝇,也妄图称量海水之广博,岂不是自寻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北冥真水化作浩荡水流,四下冲击,这片恶魔空间被冲得支离破碎,消散开来。

商秋长却并未理会这片空间,而是并指如刀,往前一点,北冥湛渊神光化作清越刀光,直直飞到空中,一路上接连将数只通体血红的苍蝇斩成两半。

北冥湛渊神光去势不减,在刀锋直指之处,飞得最远的一只血红魔蝇正在仓皇逃命。

这时候,已经几近消散的恶魔空间那昏黄污浊的天空中,忽然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显出黑暗,深邃,又隐隐燃烧着烈焰的一片奇异空间,里面伸出一只有七只手指的巨手,手上面满是发出血红光芒的魔纹,向着那最后一只苍蝇罩去。

商秋长冷哼一声,就见玲琅玉崖的身影浮现空中,飞峰旋转,发出呜呜之声。

那巨手迅速往空间内缩回,却还是晚了一步,被玲琅玉崖生生切下一根手指,那空间中传来极其愤怒痛苦的声音,仅仅是传递出的一丝余波,就让整个基地的人都口鼻流血,连商秋长都面色苍白。

但那巨手终究消失在裂缝之中,最后一只鲜血魔蝇,被它拢在手里带走了。

待裂缝消失之后,玲琅玉崖出现在商秋长身边,玲琅仙子的身影站立在一座飞峰上,柔柔一语道:“刚刚那处所在,与佛门的佛国净土,魔门的天魔色界有些相似,以我现在恢复的程度,若是强行破开,怕是要受伤,让老爷失望了。”

“怎么会呢,能留下对方一根手指,已经出乎我的预料了。”商秋长温声道,“我之前就觉得,这蝇王别西卜的空间法术,并无什么玄妙在内,倒像是把更高层次的空间降临投影到了此处。刚刚我分明已经将那别西卜的魔躯打灭,却并没有真正斩杀到生灵的感觉,越发佐证了我的想法。”

“那片空间,恐怕是我们这处界天,一处先天而生,又依赖民众恐惧信仰而演化的天生魔界,那蝇王别西卜的本质,就是自然而生的恶魔化身,他的人躯,不过是被他操控附体的普通人罢了,魔界之中本体不灭,就还会有新的别西卜出现。”商秋长知道玲琅玉崖跟在芈乃芝老祖身边,见多识广,能和他讨论这种极为玄妙道法的,也只有玲琅仙子了。

他走到那节断指前,近处一看,这一节断指,高有两米,长有十来米,一根指头,就如同一座小山大石般躺在地上,可知对方本体有多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这断指正不断散逸出丝丝缕缕的黑气,体积还在快速缩小之中,商秋长眸光一定,诸天衍道书顿时运转起来,玉牒自泥丸宫中升起,照在这断指上。

黑气散逸的速度顿时加快,如同烈火沸汤一般,待黑气散尽,表面的红色魔纹就如同抽取血肉剩下的筋骨,浮在空中,逐渐缩小,渐渐变成一个“囚”字。

这个字落到诸天衍道书中,就凝成一个无比清晰的字,商秋长甚至明悟了许多运使的妙法来。

“这是剥夺了对方身上一分玄妙道法么?”商秋长不禁惊讶,原来诸天衍道书不仅能够解析之后推演,也能直接将对方道法剥夺收纳,那这门神通可比自己之前想的还要霸道许多。

“宁可舍弃自身一部分道法,也要带走那魔蝇,看来七宗罪的用处,远比他的魔躯更加重要。”商秋长凝望着那魔手消失的地方。

“刚刚和那处空间的碰撞,让我想起随着大老爷周游界天的时候,曾经去过的一位鬼王冥府,两个地方,倒是有些相似。”玲琅玉崖轻声应道。

“东方有阴曹地府,西方也有撒旦地狱,莫非,对方想抢夺的是这个权柄?真是好大的野心,倒是该和宗特部说一说,不能让西方就这么如愿。”商秋长心中暗暗思量道。

和这种顶尖高手交手,果然收获不小。相比起只能依仗天生神通,手段寥寥无几的妖物,蝇王别西卜不愧是魔道高手,无论法力还是法术,都是一流之选,怕是在当前灵气复苏程度的世界,都没几个人能将他逼到这个地步,

可惜他偏偏遇到的是商秋长,暗网眼光独到,看得准确,商秋长已是当世屈指可数的绝顶修士,正是能够压服别西卜的少数几人之一。西方魔道里,或许只有那位魔王玛门可以和他平分秋色,蝇王别西卜还是有些不够看。

经此一战,蝇王别西卜身上所占得饕餮二字,也被商秋长的诸天衍道书给推演到了玉牒上,这部分道法,商秋长准备自己用心推演一番,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和对方争一争,夺一夺。若是别西卜仗着自己是天生恶魔,不去苦心体悟这饕餮之道的玄妙,说不定将来真要失了这暴食之能。

而他最后还直接夺取了那魔王巨手的一部分接近于法则权柄的力量,想来为了夺回去,对方不会和自己善罢甘休,倒是能借此窥看到更多西方魔道的法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心中并无惧怕,反倒期待对方早点过来,给自己送来更多道法。

他回转基地,那些被刚刚裂缝里传出的痛苦嘶吼声所伤的普通人,此时才勉强站起来,有些体弱的,至今还在昏迷。

钟谣和韩晓芸脸色难看,嘴角隐见血迹,受了不小的暗伤,看向商秋长的眼神,却满是敬畏,甚至是恐惧,恐惧深处,却又有着无法压抑的激动和渴望。

蝇王别西卜被尊奉为南越之地第一高手,威压诸多势力,无人能够匹敌,这份名声,是对方靠着霸道绝伦的魔法,用挨个打服的实打实的战绩闯出来的,鬼母门下同样在对方手里吃过苦头。而在那许多战斗中,从没有人能将蝇王别西卜逼到今天这个地步,更别说将对方的蝇王魔躯都给灭杀了。

而最后的那个缝隙和巨手,则更是让两个鬼女深深震撼,原来商秋长这个层次的修士,都已经在和这样的力量打交道了吗,原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那么恐怖的力量层次吗?她们现在修得这点鬼道小法术,真的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难怪商秋长对她们俩的算计根本看不上,完全不在乎。

一次次的挫败,彻底颠覆了钟谣和韩晓芸的认知,但并未让两人就此绝望气馁,反倒生出一股焦灼与渴望来。

灵气复苏,大争之世,商秋长和那魔王巨手,让她们看到了修行的无限可能,心中反倒越发坚定要成为真正修士的心思了。

蔡麟躲在锦澜五光镯里,是全场最安稳的一个,但也看得无比激动,这次他占据黄金视角,将商秋长和那巨手的交战整个录了下来,因为画面实在太震撼,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放出去了。

感觉好莱坞最顶尖的特效团队,都拍不出这种特效来,尤其是最后的玉崖断指,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这个视频要是发出去,怕是要彻底颠覆世人对于修行的认知,对于世界的认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师父师父,你看,我这角度,这运镜,这光影,是不是拍得贼好贼好的。”蔡麟马上拿着那个视频跑到商秋长面前献宝。

商秋长斜他一眼:“你护着那玉卵,不是拿着锦澜五光镯原地没动吗?哪儿来的角度运镜?”

“那、那、那我这手也是特别的稳啊!”蔡麟讪笑道。

“都已经是炼气境的修士了,手脚稳定这不是基本吗?你要是连手稳都做不到,还是不要修了。”商秋长笑道。

“别啊,师父,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你看,我拍得是不是挺好的,把你拍得是威风八面,天下无敌啊,你看这气度,这威势,这风采,谁看了不说一句神仙人物啊!”蔡麟赶紧拍马屁。

商秋长淡淡一笑:“这倒是说得不错。”

他哪里不知道蔡麟的心思:“想把这视频发出去?”

被商秋长这么一问,蔡麟自己气势先矮了一截,期期艾艾地说:“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师父,要是不行,我就不发了。”

商秋长略一沉吟,又拉着进度条看了一遍视频,便还给蔡麟道:“发吧,顺便加一些解说,我告诉你该如何说,你加到视频里面。”

国家层面上,虽然已经开始了灵气复苏的宣传,但还没有真正从官方喉舌里确认这件事情,但对于网络上一些涉及超凡的消息,管控已经没有那么严格了。而蔡麟身为商秋长的徒弟,更是官方默许的重要试点“窗口”,在内容发布上,商秋长是掌握着一定自主权的。

相比之下,西方,乃至东南亚等国,在超凡讯息上都更为激进一些,尤其是米帝及西欧等国,超凡者们已经渐渐有了“超级英雄”的架势,名声传的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觉得,这未必不是一种舆论之战,往高里说,也算是意识形态之战。

而在灵气复苏的当下,意识形态之战,更是信仰之战,信仰之战,则不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涉及到真正的信仰成神,神之国度。

那巨手背后所处的空间,便疑似西方传说中的地狱,其本质,便是“信仰神国”。那蝇王别西卜,也并不是他的真身,其本质类似修持香火神道的神灵,只要本身神魂还在那“地狱”之中,随时可以附体合适的身躯为躯壳,再次复生回来。

既然依赖信仰,那就必然要发展信徒,传播教义,通过信徒心中的“信仰”“信念”,再反哺完善神国。

这样一看,那所谓暗网,将神王奥古斯丁和魔王玛门放在华国修士前面,就不只是夜郎自大,或者心理战术,而是有真正的好处,可以更好地凝聚西方神魔才是“世界真神”的信念。

将这个视频放出去,可以让全世界的人看到,所谓的“魔王”也并非不可战胜,同样是会受伤会被击败甚至可以击杀的修行者,有了这样的认识,不再给他们渲染“无所不能”的神性,才是对这些走信仰道路的神魔最大的伤害。

商秋长将神道修行的本质,乃至西方塑造这些“天使七美德”“恶魔七宗罪”形象,吸纳香火信仰的目的都向蔡麟一一分说,又将那别西卜所用法术、那片降临的恶魔空间及最后的恶魔巨手和背后疑似“地狱”的神灵国度的实质,都给剖析了一番,将那神神秘秘的表象破去,将内里讲的明明白白。

蔡麟听得极为认真,本来听商秋长解说法门,他还只是随意听着,但是见到钟谣和韩晓芸在旁边听得如饥似渴,耳朵都恨不能多长两个的模样,他顿时也正视了起来,态度端正许多。

这些涉及神道香火法门的知识,在元胎赤阳天只算是常识,不过若非大门大派出身的修士,也只能东拼西凑、一鳞半爪地得到些只言片语,很难完整地了解其中奥妙。

因为想让蔡麟发布出去,所以商秋长讲的只是香火神道宏观上的一些奥秘,并不涉及具体的修炼法门,就自然没有什么必要藏私,因而也就放任了钟谣和韩晓芸偷学的举动。

实际上,鬼道修士想要踏上长生道途,转为香火神灵,是一条最常见也最正统的道路,这两个鬼女能碰巧听到商秋长讲解,也算是一番缘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说她们两个了,就连宋阮竹都在旁边认真听着,一字不落。

“你将这些整理一番,配到视频里面,然后就发布出去吧。”商秋长讲完之后,便吩咐蔡麟。

“师父你就瞧好吧!”蔡麟兴奋地说,又能人前显圣,显摆一番,他当然高兴了。

钟谣和韩晓芸脸上都露出意犹未尽的神色,恨不能让商秋长再多讲几句,尤其是最后讲到地狱神国的时候,商秋长以华国神话里的地府阎罗做比较,让二人都眼放异彩,本能觉得这是涉及自己将来道途的大秘密,大玄妙,可偏偏商秋长点到即止,并未深入,真是遗憾万分。

她们俩算是看得清清楚楚,出身玄门正宗的商秋长,可以说是高屋建瓴,一法通而万法通,俯瞰旁门左道,妖鬼邪魔诸般小道,都如反掌观纹一般,对她们来说苦思不得其解的层层迷雾,对商秋长来说轻轻一句或许就能拨开,若是有这样的师父,这样的师门,何愁大道不成呢?

宋阮竹在旁,也听了看了,默默思索片刻,便向前一步笑道:“商道长神通广大,见识广博,我可真是佩服啊!商道长,正好我这里有一些东西,都是这几年采矿和探索山林的时候,遇到的奇物,想请商道长您给掌掌眼,您意下如何?”

商秋长听了,上下打量宋阮竹一眼,笑了笑:“南越是块宝地,这里发现的东西,自然是非同凡响,我当然要看一看,蔡麟,你也过来,一起开开眼界。”

“当不起当不起,不过呀,都是一些奇形怪状,谁也不知道,但看着还有点好处的东西。”宋阮竹笑呵呵地连忙辩解。

可韩晓芸却并不相信,她微微一笑,冷了声调:“宋老板真是勤俭持家,既要给国内供应灵石,又要给我家老母和几家门派上贡,手底下又养了这么多人,竟然还能攒下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奇形怪状”四个字,韩晓芸可谓阴阳怪气到极点了。

商秋长何尝不知道宋阮竹的东西不是白看的,但宋阮竹这个南越草头王,手里说不定真有些好东西,即便不要,给蔡麟涨涨见识也是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阮竹领着几人到了基地后面,经过一片花园,到了处设着温室大棚的花房,花房里面栽种着不少需要精心培育的花卉,而在花房最里面的杂物间内,却还设了一扇不起眼的普通防盗门,进去之后,却通着一间面积不大的屋子,里面只零星摆了几样东西。

钟谣见了,也不由冷笑出声:“原来宋老板这花房,除了给国内进贡点奇花异草,还别有洞天,藏了这么多东西呢。”

商秋长倒是看出来宋阮竹的布置了,这花房里栽种的,都是有些灵性的花卉,周围放置了不少灵石,让这里的灵机浓郁但杂乱,掩盖了里面这几件东西的灵气,而且这个暗门故意明晃晃放在了杂物间里,杂物间里堆满了各种肥料和工具,又脏又臭,谁能想到更里面竟然是藏宝的地方,倒是把灯下黑的手段玩得明白。

屋子中摆放的,最为显眼的就是一块足有半人高的石头,颜色深黑,凹凸不平,表面却又好像被喷了五六种油性彩漆,泛着明晃晃的荧光色,看起来好像有毒似得。

若只是这样,这也不过是块普通石头,但这石头表面生有九个孔窍,好像会呼吸一般,发出轻微的呜呜声,一呼一吸之间,整个石头都在微微颤动。

“嬃碪?”商秋长打量了一番,认了出来,“这是灵石矿脉周围结成的天然地气卵胎,里面往往孕育着灵火、灵雾甚至是妖鬼幽魂之类,甚至可能有极为罕见的天地奇物出现,打开之后,天然便是件上佳的法器。”

“商道长,那这是不是件好东西?”宋阮竹面色一喜,开口问道。

“是,也不是。”商秋长将手放在上面,“这东西有点像开盲盒,里面孕育得究竟是什么,很是看运气。不仅如此,这嬃碪表面有九窍,便如人一般,乃是有灵之物,这石头就如同怀胎的母体,里面的胎卵若是没到成熟的时候,强行破开,就会灵气散尽,一无所有,而若是太晚的时候破开,又会胎死腹中,还是竹篮打水。至于什么时候成熟,恰到好处,却是极难判断,因为这石壳乃是天地生成,真气法力神念都无法探入,用力过了,就直接破裂了,所以说纯是碰运气。”

“商道长一看就是有大气运的人,您要不试试?”宋阮竹不死心地说。

“还是算了,灵气复苏才刚刚开始,这些嬃碪形成的年月定然不长,得到的灵气细润也不够,石头可不是人,十月怀胎就够了,石头怀胎,动辄以十年百年计,且放着吧,说不定就能遇到有缘人呢?”商秋长解说一番后,就直接婉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阮竹拿起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柔软的丝绸上,放着一块天然的美玉,色泽似蓝若紫,通透莹润,表面时不时闪烁一层宝光,同时散发着微微的寒气,往上飘起,如同美玉生烟。

“这倒是一件不错的宝贝,乃是天然的清心寒玉,修炼的时候戴着用它做成的玉佩,可以宁心静气,不受邪魔欲念的搅扰,有助于修行。”商秋长指点道。

“那我就把它送给商道长了。”宋阮竹激动地将盒子捧了过来。

商秋长虚掌一拦,没有让他过来:“宋先生,有什么事直说便好,不必这么弯弯绕绕。”

在他们观看宋阮竹的私房的时候,有两个容貌艳丽的女人已经悄悄来到了门口,各自领着个孩子,默默看着。

见商秋长这么说,宋阮竹一咬牙,过去将两个孩子拉过来:“商道长,我有两个不成器的孩子,年纪不大,老实听话,想要拜在您老的门下,请您老给个机会,只要您答应,这屋里的东西,都是您的。”

说完之后,宋阮竹就想让两个孩子直接跪下,却被商秋长直接托住,没让他们下跪。

一见商秋长拦阻,宋阮竹就急了:“商道长,您千万给个机会,要钱,要玉石,要宝贝,我宋阮竹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听了这话,钟谣面现寒霜,柳眉倒竖,疾言厉色地说道:“宋阮竹!你不是说要你女儿拜我大师姐为师吗,怎么敢当面变卦?”

“两位仙子,若是拜在鬼母老人家门下也就罢了,拜你们大师姐为师……”宋阮竹眼睛在钟谣、韩晓芸和商秋长之间来回,话未说透,意思却很明显,那就是你们鬼母一门,哪里能和商道长相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是已经答允了鬼母门下,那就有了名分,我并不好抢人徒弟。”商秋长也开口拒绝。

宋阮竹今天拿出自己的私藏,当面变卦,已是破釜沉舟了,赶紧将地上剩余的盒子都打开,送到商秋长面前:“商道长,您看看,只要您收了我的两个孩子,这些东西我都献给您老。”

商秋长视线在那些东西里微微停留,略微犹豫一下道:“不必着急,且让我看看两个孩子的根骨。”

献上重宝换取家族子弟修仙的资格,在清源派所在的元胎赤阳天也是常事。但名门大派,自然不能太过市侩,总要看过资质,确实有入道的指望,才能答应,否则答应之后,终生不过是个炼气境,那便是骗取宝物,凭白作恶。

当初玉真子献上了藏有北冥雷珠的贝壳,事关商秋长筑基道途,商秋长都要看过李绵邈的根骨之后才肯答应,现在自然不会轻易应允。

若真是良才美质,让他们去学鬼母那阴气森森的法门,也属实是浪费,商秋长不介意横刀夺徒。

商秋长伸出手来,放在两个孩子头顶,摸了一圈,轻轻一拍。

这两个孩子,是一对姐弟,被商秋长一拍,头顶卤门位置升起一团云雾。弟弟的头顶升出微微光华,往上升起,却只升了不到三寸便一闪而逝,如同在头顶扔了个摔炮一般。而姐姐的头顶倒是升起一团白雾,可以只有拳头大一团,极其稀薄。

商秋长看了,微微摇头,将手放下:“令媛令郎……根骨一般,不能入我清源派门下。”

“怎么会根骨一般呢?刚刚不是有光吗,还有雾。”宋阮竹顿时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不忍心告诉他,那灵光一闪,是三十六品根骨里排名最末的灵光相,而那团雾气,则是第三十四品白雾相。

若只是根骨品相靠后,其实还好说,只要身具根骨,就有资格入修仙门槛了。根骨品相,与修行法门也有适配性,有很多根骨,虽然位列下品,但适配性却高,适合各种功法,像蔡麟的葫芦相,和《七宝葫芦经》便极其相配,修炼普适性的功法反倒是浪费。

但这两个孩子,灵光微弱,白雾稀薄,说明虽有根骨,但根基虚弱,并不牢固。不像当年玉真子的孙子李绵邈,头顶五色云露,升起丈高,小小年纪,根骨就极其醇厚。

这种情况,既有先天的骨血不足的缘故,也有后天出生之后,没有好好温养身体的缘故,甚至冥冥之中,还有父母乃至祖先积蓄的福德、阴德乃至因果报应的影响。

“商道长,您再看看,只要您能答应,您要什么我宋阮竹都一定办到!我听说您建山门需要不少钱?我给您投十个亿,钱您拿去,随便花!”宋阮竹多精明的人,刚刚商秋长犹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知道手里面有商秋长想要的东西,赶紧再次许诺。

商秋长没有理会他,只是打眼一看,这两个孩子身体虚胖,满脸娇生惯养的蛮横,身上气机杂乱,甚至隐有血色,他开口问道:“我看这两个孩子,是你到了南越之地才有的吧?”

宋阮竹面色一僵:“商道长,这也有影响吗?”

“南越之地,虽然灵气浓郁,但这里自古被华夏称为蛮夷之地,就是因为文明不兴,人道不旺,在这里诞生的孩子,先天便有些虚弱,不如我华夏之地。而你到了南越之后,为了立足,怕是造了不少杀孽吧?这都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你的孩子,伤了他们的根骨福报。”

听了这话,宋阮竹脸色很是难看。

“这位大师,这孩子也是他的骨血,您也给看看吧!”略显粗哑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阮竹脸色顿时变了,厉声喝道:“你过来干什么?”

商秋长抬眼去看,就见进门的女子个头不高,身材也有些走样,手边牵着个已经有十三四岁的大孩子,挤开那两个南越本地的佳丽,跨进门来。

“姓宋的,你个丧良心的,拜仙师这样的大事,你把这南越小二小三的小杂种往前送,你自己的亲儿子你都不管,你还要不要脸!”进门的女子粗着嗓门,将那孩子拉扯着往前走。

宋阮竹皱起眉,口气不好:“回屋里呆着去,这里是你撒泼的地方吗?”

他口气阴狠起来,在南越之地杀伐果断的那股戾气便冒了出来,进门的女人也有些畏惧,可为母则刚,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咣当就跪在地上,半爬半跪地将孩子拉到商秋长面前:“大师,仙师,神仙爷爷,这孩子也是宋家的种,您也给看一眼吧。”

宋阮竹本来要阻止,此时却是眼神微眯,对商秋长低声下气地道:“商道长,这也是我的孩子,您老能不能再给看看。”

商秋长倒是并无不可,抬手伸向那孩子的头顶。

岂料那孩子竟往后躲,以商秋长的身手,哪里能让他躲开,已经将手拍在他的头顶。

就见一股青气冲起,盘旋屋内,竟是一条灵动的青蛇,长有丈许,鳞甲如翠,灵气盎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宋阮竹惊愕之后,面色狂喜,这么一对比,立刻就看出来前两个孩子实在是不堪,根本无法和他相比:“商道长,您看,他行不行?”

“青蛇相……”这孩子竟是第二十八品青蛇相,根骨厚实凝重,而且青蛇相在根骨之中,属于凶相,有小剑胎之称,和清源派三法四经真传中的《虚玄无形剑经》颇为相合。

商秋长一犹豫,宋阮竹立刻压着那个孩子就跪在地上:“快,磕头,快,叫师父。”

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那个男孩梗着脖子,倔强地不肯低头:“不,我不叫!”

宋阮竹气急,一个耳光就下去了:“你叫不叫?”

清脆的耳光连续不断,伴随着一句句“你跪不跪”,可那个男孩梗着脖子,死死咬着牙,不躲不闪,就是不叫。

商秋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见那男孩嘴角都出血了,便轻轻摇了摇头:“既然无缘,便算了吧。”

说完他便举步一迈,便带着蔡麟轻飘飘地迈出了这逼仄的暗室,直往外走去。

那男孩的母亲这时候反应过来,如同一头母豹般,扯着那个男孩就往外追去,走出门口,商秋长已经带着蔡麟飘飘然往外面走了。

“你叫啊你!你想这辈子都被那两个南越娘们欺负吗?你想让那两个小杂种以后骑在你头上拉屎撒尿吗?你不想让你那个混种爹后悔吗?”最后一句话,似乎终于触动了这个男孩。

见他神色松动,他母亲将他往前狠狠一推,他踉跄着走了两步,跪倒在地,嘴里叫道:“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商秋长依然往前行去,没有理会他。

他赶紧起身,踉跄奔跑着抢到了商秋长身前,拦住了蔡麟已经启动的车。

车子轰鸣,商秋长坐在车里,漠然不动。

但车也没有开动。

那男孩见状,狠下心来,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邦邦响,一个个头磕下去,他如同魔怔了般,嘴里只不断叫着“师父”,磕到后面,头上都流出血了。

不知磕了多少个,男孩都有些迷糊了,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嘴唇都是咸锈般的血味儿,他也有些晃晃悠悠,视线都不清晰了,整个人都有些昏沉,再坚持不下去了。

这时候,他隐约看到面前垂落一袭黑色道袍,边上绣着道道浪花,那浪花栩栩如生,好似能洗尽世间的尘埃一般。

只看了一眼,他便昏了过去。

“他磕了八十六个响头,叫了我八十六声师父。”商秋长用真气将这孩子虚虚扶起,取出一粒丹药,以真气化开,他额头那点破口和淤青,很快就化散不见了。

虽然只是小小细节,但这种治病救人的神奇手段,无疑极为契合华人对于修仙得道长生不老的想象,宋阮竹和这男孩的母亲都看得目不转睛,神情更是虔诚。

“那商道长,您愿意收他为徒了?”宋阮竹期待又忐忑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神色莫名,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他叫什么名字?”

宋阮竹大喜过望:“他叫……他叫宋南北……”说到最后,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竟有些楞神。

“宋南北?”商秋长有些疑惑,这名字起的奇怪。

宋阮竹神色有些恍惚,倒是宋南北的母亲微微一笑,笑意间,依稀有着年轻时婉约动人的模样:“那时候孩子刚出生,这死鬼就接了任务,只说是在南边,别的什么也不说,他走得时候,给孩子起名叫宋南北,说他身在南边,心在北边,在我们母子身上。谁想到,十来年后,他在这边找了四个女人,孩子都生了两个,要不是上面安排我们娘俩来寻亲,我还当他是死了,谁知道他在这里过着快活日子……”

商秋长听了,眼神顿深:“宋阮竹,上面将他们母子送过来,你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宋阮竹神色讪讪地,又隐藏着几分不安:“是……是让我别忘了华国里还有我父母亲人,别做什么后悔的事。”

“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想震慑你,何必让他们母子过来?”商秋长冷声说道,“上面这是告诉你,做人不要丧良心,别出发得太久,忘了初心,你若真是有反心,上面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就带着你的家人离开华国,以后的路自己去走吧。”

宋阮竹此时也早就明白了,连商秋长这样神仙般的人物,都愿为当今华国官方所驱策,想对付他一个南越草头王、土军阀,还不是手到擒来,有必要耍这些手腕吗?真要是想拿掉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吗?这个位置,难道真的无人顶替吗?

“你在南越,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就算真想回去,怕是名声都有些不好听吧?”商秋长站起身来,冷声说道。

宋阮竹张口就敢许诺赞助十个亿,那可不是投资十个亿,而是白给十个亿。就算翡翠玉石再赚钱,再赶上灵气复苏,他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可以随意支配的现金流,手里必然还有别的更赚钱的生意,而南越地区什么最赚钱,那就不言而喻了。

“你那些私藏,我也不需要,将来宋南北拜山的时候,让他自己拿着吧,我一样也不会拿了他的。”商秋长说完,便再次回到车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宋阮竹赶紧扒着车窗,谄媚笑道:“商道长,那我儿子什么时候能拜到山门去啊?”

商秋长瞥了听到那句“儿子”面露讥讽的宋阮竹原配发妻一眼,见宋南北也已经悠悠醒转,正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他,便说道:“他现在才十三四吧?骨血还未定型,等他满十六岁之后,再让他去栖霞山找我吧,这几年修身养性,不要碰那些肮脏东西,多看些道门典籍,到时候能修成什么样,就看他自己的缘法了。”

说完他一弹指,宋阮竹就倒退三步,让开了地方,蔡麟一踩油门,车就发动起来。

林熦鸣叫一声,落在车上,林媚娘庞大的身躯也跟在车后,蜿蜒往前,只在扬起的尘土中留下一条蛇行的痕迹。

等走出很远,蔡麟见商秋长脸色不太好,便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是不是不想收那个宋南北啊?”

商秋长摇了摇头,叹道:“那个宋南北倒确实是好根骨,可惜家境不好,心性坏了,若是不扳过来,将来必惹祸患。”

蔡麟连忙拍马屁道:“无论有什么祸患,他能拜到师父门下,将来还不都给趟平了?”

商秋长叹息一声:“我叹的正是这件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古以来,拜师就是仅次于父母双亲的关系。而能拜入仙门,修持道法,那是几世修来的功德,又是何等的因果。可我说收他为徒的时候,他没答应,这便是自断因果。后来他磕头拜我,我也不是存心为难他,而是想用这番苦楚,化了他自绝道途的还报,可惜,他却只拜了八十六下,这数字,不上不下,唉……”

“八十多下还不够吗?”蔡麟咋舌。

“凡事讲天数,我们修道中人,以一百零八为小周天数,自古以来,也都以一百零八为圆满,他差了天数,不是好兆头啊。”商秋长所修炼的诸天衍道书,随着法力精深,自有推算之能,而且他身为灵气复苏之中,站在潮头的人物,乃是天地气运所钟,对于事关自身的事情,也冥冥中有种感应,刚刚宋南北只磕了八十六个头,他便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蔡麟边开边叫道:“不能吧,师父,我当时拜师的时候,也墨迹了好久,我不会也有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拜师拜师,讲究的就是这个拜字,拜我之前,你什么事都不懂,问百句千句也是应该的,拜我之后,再生反悔,那便是心不诚,意不顺,自生碍难。别说你了,便是林熦和林媚娘,都是拜过我的,在这方面,他们这些天生的妖物,反倒更有种直觉般的本能。”商秋长敲了蔡麟一下。

“可惜人生长恨水长东,事过便如覆水难收,没有后悔药吃了。”商秋长知道事已至此,或许就是宋南北命数该着,便不再多说,让蔡麟专心开车。

“师父,我们匆匆出来,这是要去哪儿啊?”蔡麟问道。

“灭了那只大苍蝇,宋阮竹这边暂时不会有人敢挑衅了,我们还是得继续走。我听说南越这边,还有一伙暹罗人盘踞着,暹罗那边都爱用降头毒蛊之类的邪术,我想要打听一种毒虫的下落。”商秋长说道。

蔡麟顿时好奇起来:“什么毒虫啊?”

“飞天金蜈,那是炼制咱们师门一件宝物必须的灵虫。”商秋长说道。

“金蜈?什么蜈?”蔡麟一脸无知。

“蜈蚣。”商秋长淡淡说道。

蔡麟顿时面露苦色:“蜈蚣,那玩意想想都可怕。”

“你想的是人体蜈蚣吧?”商秋长面无表情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蔡麟一呆,随后悚然:“噫,师父,你好污!”

商秋长弹指用真气敲了他一下:“好好开你的车!”

那处被暹罗高手所支持的南越军阀,位置位于南部,靠近暹罗地域,距离极远,到了夜间,商秋长并未带着蔡麟去找村镇居住,而是在野外露宿。

以他现在的功行,已是寒暑不惧,打坐一夜也不算什么,蔡麟还差了些功夫,劳烦玲琅玉崖取出提前准备的露宿装备,给自己搭了个简易帐篷。

因为有玲琅玉崖这等洞天法宝,所以蔡麟东西备得整齐,升起篝火之后,用便携锅给自己做饭,锅里煮着东西的时候,他便拿出便携的笔记本,开始做新一期的视频。

在这山林之中,天朗气清,夜有繁星,明月遍照,林地间亮起篝火,颇有些隐遁避世的况味,只是旁边站着一只锦雀,盘着一条巨蟒,让这副情景,变得有些骇人。

赶路了一天,林熦还好些,林媚娘已经灰头土脸,腹部甚至都因为长途跋涉而有了伤痕,却不敢言苦,一步都没有落下。商秋长见状,便看向林熦和林媚娘道:“你们两个离得近些,我传授你们一篇日月炼形诀,这是妖族炼成人形的无上法门,绝不可外传。”

一听要传法,蔡麟连忙放下笔记本,也要凑过来,商秋长却虚掌拦住他:“你就专心做视频吧,这是妖族的法门,于你无用,现在听了,反倒影响你修炼,将来等你修炼有成,自可到栖霞山传功阁中去看。”

他随手一划,蔡麟便只能看到商秋长对着一雀一蛇徐徐传授什么,,却听不见那边声音。就见两妖激动莫名,林熦恨不能给商秋长来段舞蹈,林媚娘更是……恨不能原地打一百零八个滚给商秋长看,只得悻悻地继续去做视频。

这法门于林熦而言,是盼望已久的道法,于林媚娘而言,更是解了急难。学了之后,商秋长用紫微青雀灯引来月华灵机,帮助它们修炼,不过一晚上时间,林媚娘身形就缩小了许多,虽然还有三米来长,但盘身委屈一点,也可以坐到车里,不用跟在后面,走她的一路汽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一早,蔡麟就兴奋地说:“师父,昨天的视频爆了,在小破站的浏览量破千万了,我粉丝都涨到一千万,超过破站茄二哥,直逼法外狂徒张三了!”

之前的几个视频,蔡麟就已经异军突起,被小破站高亮推荐,这次的视频发出去之后,立刻就引来了不少关注度,点击播放数蹭蹭往上涨。

昨晚睡前的热评第一,写的是“不要再问是哪部电影游戏的CG了好不好?Up主是真正的隐世修仙门派弟子,这场景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知道发生在哪里,仙魔之威,恐怖如斯啊!”

这条发言自然是针对大量“这是电影CG吗?”“这是游戏CG吗?”“这是哪部电影啊”的新人无效发言,但如此果决的论断,自然也引来了不少怀疑论者的质疑。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看了合成cg就被人骗傻了吧?真以为世界上有修真啊?”

“有些人难道没看过分析吗?Up主传的都是实拍视频,不了解的去看看栖霞山金光奇观、建宁哈利路亚山事件,看看上头最近都是什么口风,别在这闭眼看世界。”

“感觉最近风头不对啊,不会真的灵气复苏了吧?”

关于蔡麟到底是不是在修仙,是不是修仙门派的弟子,信与不信的两方一直战个没完,本来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但是华国日报再次亲身下场,转发了蔡麟的视频,却将这件事一下在渣浪也彻底燃爆了。

华国日报秉持着一贯惜字如金的风格,转发时候只慎重地写了四个字,“扬我国威”,可谓言简意赅,一字千钧。

这下虽然还有永远的怀疑论党在质疑视频造假,但声音已经微乎其微了,大部分人都震惊于这短短四字所透露的庞然真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在这之后,华国日报接连发布了几条经济民生方面的新闻,似乎刚刚的转发只是理所应当,顺手而为,但连续被引爆的数条热搜,依然彻底点燃了民众的求知情绪。

就在网上舆论沸腾,各种谣言满天飞的时候,华国永恒的第一官方喉舌新闻联播,在当晚第一条新闻里就播报了一条重磅消息:本月下旬将召开八中全会,研究讨论灵气复苏新形势下全面推进党和国家建设发展有关事宜。

新闻越短,信息量越大。

短短一篇新闻,不到一分钟的长度,却如惊雷一般,响彻神州大地。

自全会制度成熟化制度化以来,每五年时间,召开的全会都只有一中到七中,分别讨论国家人事、政治、经济、发展的重要大事,每一次都事关整个华国的发展方略,而此次在即将更替新一届赤色核心之前,召开八中全会,本就是不同寻常的信号,代表着发生了急需华国最高层为整个国家把脉定向的大事。

而直言不讳的“灵气复苏”四个字,将网上一直以来藏藏掖掖不敢明言的五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终于点破。

渣浪罕见的发生了无关明星八卦绯闻的宕机事件,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然而服务器恢复之后,不到三分钟再次宕机,反复了四次才渐渐恢复。

蔡麟的小破站视频下面评论直接破万,粉丝数瞬间超过法外狂徒张三,直接跃升到了小破站史无前例的三千万量级,而且还在不断增长,留言里点赞最高的却是一句让人细想之后暗暗心惊的玩笑话:“闲公子属实牛逼,国家为你开大会了。”

而如今身份如此牛逼的蔡麟,此时则恭恭敬敬地跟在商秋长身边,来到了暹罗暗地支持的那座基地门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宋阮竹提供的资料里,也曾说过这里的情况,南越南部因为靠近暹罗,而且遍地毒虫,所以灵气复苏之后,暹罗许多修行巫蛊的邪术师都在这边游历,渐渐占据了大片地盘,各自立起一方势力。在度过灵气复苏初期,野蛮竞争的阶段之后,这里被神鬼法会纳入了势力范围,之前袭击商秋长的黑龙王,就是南越暹罗占区的高手之一。

但黑龙王却并非这片区域地位最高的邪术师,整个南越暹罗占领区的无冕之王,被称为“金手阿赞”,是神鬼法会那位神秘的大法主之下五位“香主”之一。

来东南亚之前,自然要了解一下这里势力最大的超凡组织神鬼法会。看了宗特部的资料,商秋长才发现,这个神鬼法会很有意思。

在灵气复苏之后,巫蛊之类的邪术,因为借助外物修炼,而且多以血祀等邪恶手段修持,所以复苏最快,最早出现了真正的超凡力量。东南亚地区本就邪术土壤浓厚,各地的邪术师、巫蛊师、降头师、邪神灵媒层出不穷,彼此乱战,局势险恶。

又因为巫蛊法术特别适合操控、咒诅、暗杀,所以很快被引入了各国政治斗争中,最后又反遭其噬,导致巫蛊势力全面侵入各国政治高层,最终造成东南亚各国的局势迅速糜烂,成为了最早被超凡修士们掌控权力的地区。

在一番厮杀纷争之后,东南亚的修士们意识到这样不是办法,在几位实力出众的修士号召下,在狮城举行了聚会,也就是第一届神鬼法会。

这次聚会可谓龙蛇混杂,腥风血雨,没等正式开始,就有许多有仇怨的邪术师彼此争斗,先就杀了不少人,整个狮城都被搅得一团糟,很多普通人无辜丧命。

等到聚会的时候,因为谁都自恃法力高强,不肯低头,最终还是演变成了一场比赛。

超凡力量的比赛,那就难免有失手,甚至是故意复仇的事情发生,又有不少邪术师在这里折戟沉沙。

不过经历这一番大浪淘沙之后,留下的邪术师,也都是有真材实料的高手,而其中力压群雄的,就是之前从无声名,神秘至极的“大法主”,他最终压服诸邪,建立了神鬼法会。

像商秋长杀死的黑龙王,还有暹罗的白龙王,吕松的邪佛童子之流,都是得到神鬼法会承认的“法师”。这样的法师最初有近二十余位,在今后几年的纷争里,有的因为作恶失手被杀,有的被新崛起的高手上门挑战败亡,陆续又有新人得到大法主的认可,减减增增,最后只剩下十七位,都是邪道高手,掌控一方势力,供奉自己修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这十七位,只是得到神鬼法会承认的“会员”而已,有些类似联盟,说得更不好听些,就是黑帮而已。他们彼此之间互不统属,有时能够同进同退守望互助,有时又难免内部争执,为了利益产生争端,全靠神鬼法会的大法主压着,从中调停裁决,才没有分崩离析。

神鬼法会真正的高层,其实是大法主和五位香主。无论是各自的势力范围,身份地位,还是实力,他们都远超其余神鬼法会的法师,也是神鬼法会真正的底气。

其中五位香主就是神鬼法会真正的顶梁柱,每个人都负责一个地区,那些法师甚至有时候都要请几位法师帮忙,

而这五位香主里有两位来自暹罗,其中之一就是金手阿赞,另一位则是红眼阿赞。

传闻金手阿赞是邪神塔尔巴的化身,红眼阿赞则是邪神帕罂的化身,帕罂和塔尔巴都是暹罗民间有名的邪神,帕罂地位还在塔尔巴之上,所以二人一番龙争虎斗之后,金手阿避退南越南部,帕罂在暹罗一人独大,力压暹罗本土的佛教势力,成为暹罗第一高手,甚至获封僧王之位。

但不能因为金手阿赞落败,就觉得他实力不行,从华国掌握的情况来看,金手阿赞虽然在五大香主中实力仅排第四,但无论战力还是名声都并不弱于蝇王别西卜。

而神鬼法会的大法主,自然也是暗网十帝王之一,乃是位列第七的邪王。

可以说,神鬼法会能有如今的地位,全是靠大法主一个人撑起来的,而这个人偏偏神秘至极,总是一身黑袍,不露真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清楚。

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因为暗网主要是西方主导,所以原始页面都是英文,最初这位大法主位列第五,被称为KingofCatastrophe,灾厄之王,但后来据说又修正为KingofWeird,传闻还是大法主本人的意思。

Weird这个词学英语的大多记忆为“古怪的”,甚至很多人都爱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性格,似乎有点过于平平无奇了。其实它还有诡异、诡秘、怪诞的意思,作名词甚至可以作为“命运、厄运、厄运女神”来理解。

究竟是诡秘之主还是厄运之王?这两者差别可就大了,前者的神域是盥洗室、二五仔和穷,后者则触及到五运大道中的厄运大道,非同小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位神神秘秘的大法主,肯定也有着自己的图谋,而被他真正看中的神鬼法会核心人物,金手阿赞肯定也有不凡之处。

商秋长让蔡麟将车停在外面,带着蔡麟,一雀一蛇,缓步走到了基地门口。

而在他下车之前,就已经有一伙人等在基地门前迎接他。

忽略后面那些拿蛇带虫,满是纹身的邪道修士,商秋长的视线落在了为首的老人身上。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僧衣,袒露着自己的右肩,晒得黝黑的皮肤因为年迈而满是皱褶,身材干瘦,面色平和,若是在庄严庙宇里相见,还颇有几分宝相庄严的大德高僧之感。

细看之下,他身上也没有任何邪诡之气,唯一的异状,便是他合十的双手,呈现黄金之色,隐现宝光,更显神秘,难怪要叫金手阿赞。

商秋长同样虚掌行礼,表达出很大的礼遇。

金手阿赞并没有开口,只是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商秋长和他并肩而行,往前慢慢走去。

蔡麟身后跟着林熦和林媚娘,金手阿赞那一侧则跟着五位邪术师,彼此倒是打量起来,对视一眼之后,便都目不斜视,跟着往前走。

到了这座基地内部,金手阿赞请商秋长落座。这里布置成了会客厅的形式,摆了一圈沙发,并不显得奢华,反倒可以称得上简陋。

不过在商秋长这边,除了商秋长的沙发,蔡麟和林熦、林媚娘都各有一张沙发,而金手阿赞那边只有他本人坐着沙发,其他邪术师都侍立在侧,并没有分到一张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手阿赞面色严肃,神态平和,不过一开口,却难改暹罗口音:“萨瓦迪卡,叽哩哇啦……”

在他身后,一位肤色挺深的邪术师配合开口:“商秋长法师,欢迎你来到美丽的南越南部洛佤邦。”

商秋长面带微笑,见对方摆出近似正式外交的高姿态,便也静静听着。

金手阿赞声音有些沙哑,但暹罗口音却缓和了其中生硬,他微笑着侃侃而谈,身后的翻译一直在配合:“听说您到了南越的消息,就一直想去拜访,没想到您亲自过来,我们感到不胜荣幸。”

“华国是修仙大国,高手不计其数,商大师更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位,刚一到达南越,就除去了长期破坏南越地区和平稳定的出云阴阳师,又驱赶了一直在进行邪恶残酷统治的蝇王别西卜,为我们带来了福音,我们都感到万分感激,欢欣鼓舞。”

“今天请允许我代表南越地区渴望和平稳定的人们,欢迎商大师的到来。”说完之后,金手阿赞看向门口。

一位身着暹罗传统服饰的美丽女子,手捧托盘款款走来,盘上放着打开的锦盒,里面摆放着一块体积不大,但极为精纯的翡翠,放在元胎赤阳天隆盛的时候,也能够达到极品灵石的标准。

商秋长接过之后,微笑着表示感谢,随后目视蔡麟。

蔡麟正不明所以,忽然感觉手里一沉,随后发现自己手中拿着个小小的瓷瓶,顿时明白,便站起身来,将瓷瓶放到了托盘上。

金手阿赞眉心微微皱起,刚刚商秋长手中的锦盒凭空消失,蔡麟手中凭空出现瓷瓶,他都察觉到了,这种空间手段,普通修士看不出厉害,他却能够感觉到。随后他面色平和,接过瓷瓶,打开闻了一下,知道是滋养身体的丹药,对商秋长表达了一番感谢,让身边人将瓷瓶收了起来。

商秋长又陪着金手阿赞虚头巴脑了一番,金手阿赞便请商秋长一同用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用餐的包厢也同样比较简朴,这次除了商秋长一行坐在桌边,金手阿赞又点了两位弟子作陪。他对商秋长说了一番话,身后的人翻译道:“商大师,我平时修行持戒,不沾酒肉,不食荤腥,今天不能陪您共用一杯美酒了,还请您见谅。”

商秋长摆摆手笑道:“我是玄门修士,也讲究清静自然,不沾污浊,不必客套。”

他有些好奇地看向那位一直翻译的弟子:“我看你华语说得不错,是华国来得么?”

那男子微笑道:“我祖上是华国人,不过在我爷爷那一辈,去了柔佛,只是一直都没有忘了乡音,所以我自小就学习华语。”

原来是柔佛人,商秋长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

端上来的菜里,放在商秋长和金手阿赞身边的都是比较清淡的蔬果,在蔡麟、林熦、林媚娘和金手阿赞两位弟子那里,则摆了一些肉食。

商秋长和金手阿赞边吃边聊,这次主要交流南越地区目前涌现的宝物和各种奇异妖物。商秋长并没有直接询问飞天金蜈的消息,而是询问了许多种灵药灵虫。

金手阿赞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南越地区太大了,即便他是这里的无冕之王,也不可能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那是佛陀的本事,不是他的本事,不过他倒是也为商秋长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桃花雾林?”商秋长反问道。

“没错,桃花雾林就在此处往东一百公里左右,那片桃花林面积广大,漫山遍野,林间都是粉红色的薄雾,许多毒虫都在里面出没,危险至极。即便是我,也只敢在周边看一看,不敢深入,若是说哪里能有商大师想要的这些灵药灵虫,那就只能是那个地方。”金手阿赞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多谢告知。”

这一番见面,宾主尽欢,商秋长也没有多呆,吃完饭之后请这里的人给车加满油,便带着蔡麟离开了基地。

一路向东,开出来七八十公里,商秋长才让蔡麟将车停下,随后在他和林媚娘背上重重一拍。

蔡麟和林媚娘都吐出一口浓痰,微微有些腥臭味,蔡麟纳闷道:“师父,这是什么?”

“是金手阿赞的弟子给你下的蛊。”商秋长淡淡说道。

蔡麟大惊:“啥?这老逼登,师父你怎么不教训他一下?”

“他表面上礼数做得那么足,摆明了是不想和我争斗,我代表华国官方,巡游东南亚诸国,若是杀伐太过,见一个杀一个,也对华国国际形象不利。”商秋长解释道。

“这是他的弟子,在吃饭的时候当着我的面下的,下完之后,还向我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这便是比试的意思,你当时看不出来,中了招,我也不能说些什么。”商秋长说完,蔡麟大惊失色:“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要是看得出来,也就不会中招了。”商秋长摇头。

“那林熦怎么没事?”蔡麟指着林熦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熦有朱雀血脉,身怀南明离火,巫蛊之类的邪物根本近不了它的身。”商秋长指着地上那滩污秽说道,“这蛊也不是眼下发作,而是会慢慢成长,若是我一直解不开,那就说明我本事太差,名不副实,恐怕你就危险了。”

“那个金手阿赞,看着像个好和尚,没想到这么阴险啊!”蔡麟气得大骂。

商秋长笑了笑:“那个金手阿赞,一双金手,本来是佛门修持不坏金身的路数,已经有了罗汉金身的程度,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只修出一双手来,剩下的都是邪道的路数,满身都是他身上那位塔尔巴邪神的气息。他这修持法,有佛道的法门,有神道的法门,又有邪道的法门,敢这么混着炼又有所成就的人,往往手段都很是厉害,只是将来面对生死劫关的时候,怕是难过。”

“这金手阿赞不过是个肉身躯壳,他真正的依仗是身后的邪神塔尔巴,在对方势力范围内,对他动手,便等于我直接闯进那蝇王别西卜背后的空间,进入了对方的神国。虽然以他现在的实力,算不得什么,但打斗起来,我也没法留手,怕是护不住你们几个。”商秋长回头望了那暹罗基地一眼,在这个距离上,反倒能够看到基地上空,有一片颜色血腥的红云,夹杂黑污之色,隐隐显出一个三面六臂的邪神形象。

这邪神的威势比起地狱背后那位撒旦魔王差了许多,但身上香火信仰之力却并不少,估计是仗了暹罗人口众多的优势,商秋长若是对他出手,仗着玲琅玉崖的威力,应该能够打破他的香火神躯,但却无法确保蔡麟他们几人的安全。

“不过临走之前,我也在他的那个弟子身上留了点东西,也算是试试他的手段。”商秋长看向那基地,微微笑道。

此时在暹罗基地内,对蔡麟出手那个弟子,正倒在地上,面色青黑,四肢僵硬,已是如同死尸一般。

金手阿赞的弟子围绕着他,手里拿着人骨手串,喃喃念诵着什么。

而身着黑袍的金手阿赞,则将僧跑脱到腰上,袒露脊背,跪在一尊神像前,虔诚念诵。

这神像只有半米高,纯金打造,头戴金冠,三首六臂,看起来像一尊佛像,但细看之下,却会发现他的三面都极其狰狞凶恶,六臂拿的都是刀、钉、匕、斧、蛇、人头这等凶恶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金手阿赞的念诵,淡淡的青黑之色从那个弟子脸上被抽出来,向那神像飞去。

青黑气息绕着神像飞了一圈,钻入了那个人头里面,纯金打造的人头,如同锈蚀一般,表面也变成了青黑色,神像顿时震动起来。

见到这场景,所有邪术师和金手阿赞都大声念诵,其中夹杂着许多“塔尔巴”这个神名。

神像震动了一会儿,青黑色渐渐消散,只是那个人头的光泽依然显得有些暗淡,好像从纯金变成了黄铜一样。

“好厉害的诅咒,已经接近诅咒的本源之力了,那个商秋长,不是道门修士吗,怎么对诅咒也这么擅长。”金手阿赞此时脸色严肃,甚至显得有点凶恶。

一众弟子全都跪下,不敢出声。

金手阿赞也没指望他们能看出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跪着的一个弟子试探着问道:“师父,那个商秋长,应该是往桃花毒瘴那里去了……”

“我们不能再动手了,当面试探还能说是比较,亲自动手就是挑衅了。”金手阿赞摇了摇头,随后眯起眼睛,“将消息传给蛇女,她肯定对这个商秋长感兴趣。”

听了之后,那个弟子脸上露出一丝邪恶歹毒又极其猥琐的淫笑,领命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商秋长早就看出来,那个金手阿赞包藏祸心,只是因为没有几分把握,才不得不对自己以礼相待,向自己透露桃花雾林的消息,也必然是不安好心。

但是他所说的消息,却引起了商秋长的兴趣。

等到了那处所谓的桃花雾林,商秋长就更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开车远远行来,就能看到,起伏的山林间,出现了淡淡的粉色雾气,而再往深处,雾气变得如牛乳般浓稠,色泽也变成了十分鲜艳的粉红色,而雾气之中,能够看到满山烂漫桃花,蔚然若云霞。

“这不是什么桃花雾气,而是五毒桃花瘴,这片桃林恰好生在天地灵脉上,桃花生毒,能挑动淫欲,吸引了五毒之类的毒虫邪物来这里交配繁衍,最后又死在桃树之下,渐渐形成了这片瘴气。”商秋长一眼就看破了这里的跟脚,“五毒桃花瘴只会生在阴气汇聚之地,不仅能产生不少属阴的宝物,而且极阴之地,必有极阳生出,那也是件宝物。而五毒桃花瘴,本身其实也是天地灵材,魔道中修持欲乐采补之法的,若能有一件五毒桃花瘴炼成的宝物,真是如虎添翼。”

蔡麟听了不禁咋舌:“师父,那这瘴气危不危险?”

“危险。”商秋长脸色也有些凝重,“一走进去,这瘴气就会挑动你的情欲,生成幻象,若是被幻象所欺骗,泄了元精,便会一泻千里,竭泽而亡。你和林熦、林媚娘修为都不足,只能在桃花瘴边缘呆一会儿,不能往里面进去。”

“这锦澜五光镯还是由你带着,带着林熦和林媚娘在这里等我,我探探这桃花瘴的虚实,若是能寻到其根源处自是最好,若是找不见,只要能寻到飞天金蜈我便回来。”商秋长寻了个隐蔽地方,以六相尘罗步结合灵石所作符箓,布了个幻阵,让蔡麟和林熦、林媚娘守在这里,自己则孤身往五毒桃花瘴中行去。

随着渐渐往里深入,瘴气越来越重,渐渐从浅浅薄雾,变成了浓雾,已经看不见多远的距离。

此时便显出商秋长修为的短板来,筑基之境,虽然能够真元外放,却不能将神念渡出,而神念乃是修士洞察世界最厉害的手段,修为高深时,神念扫过,方圆千里,秋毫毕现。眼下走入这浓雾里来,便是商秋长,也难以辨清左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商秋长以灵明窍观看,却能看出瘴气走向,只要往瘴气最浓郁处,便定能寻到这整片五毒桃花瘴的灵眼所在。

浓郁的瘴气似乎能够吞没声音,商秋长走着走着,便见到前方雾气里出现一大片黑影,来回奔涌,如同什么邪物。

只是再靠近些,却听到了动物嘶鸣,也渐渐看出身形,等再走近些,便能看到,雾气之中,竟是许多麂子在交配。这雾气之中怕有不下二三十只,一个个发出激亢叫声,正纠缠不休。这些草食之兽,竟也个个眼目赤红,周身臊气。其中一头雄麂发出一声哀鸣,浑身精气一泄如注,皮毛都瞬间暗淡,骨血似乎都已抽空,浑身似乎只剩个皮囊,干瘪了下去。而那雌麂也并未好到哪里去,同样呜咽一声,倒地不起,身下鲜血汩汩,流到地上,转瞬就被吸了干净。

“好邪性的五毒桃花瘴,怕是快要成精了,这地方,肯定有些古怪。”商秋长暗暗心惊,五毒桃花瘴能吸引毒虫交配,再等它们身亡后吸取毒气,可是能有意识地吸引麂子这等大畜过来送死,便已经成了气候了。

林间妖雾邪岚,诡烟毒瘴也有可能成精,而且若是成精,因为本身乃是无形之物,故而都非常厉害。只是这样的妖物万年难遇,天时地利缺一不可,这片桃花山林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

再往深处走,商秋长又看到数头棕熊聚在一起,吼声如雷,眼睛都是血红一片。又走了没多久,再度碰到成群的猕猴,也是个个面红耳赤,发出不堪嘶鸣,缠作一团。

猿猴之属,在天生百兽之中,属于极聪慧的,故而猿猴成妖的极多,灵气复苏之后,普通猿猴的灵智都比过去更加聪慧,却也抵不住这五毒桃花瘴的毒气,被骗到这里来,一个个忘情欢愉,随后便送了性命。

到了这里,商秋长都感觉有些心浮气躁,他大袖一扬,一道真元直往高空飞去,随后才以真元封住口鼻,借北冥真水化去雾气中的毒性,继续往深处走。

再往深处,各种毒虫渐渐多了起来,浑身白色的蟾蜍,泛着紫色琉璃光彩的蝎子,足有小臂粗长的异种毛虫,指肚大的赤红色蚂蚁,奇虫异种数不胜数。这些既是毒虫,也可以称之为灵虫,全看如何运用。

因为身怀毒性,所以它们对于五毒桃花瘴的抗性更强一些,可以趁机贪婪啃啮那些因为五毒桃花瘴而死在这里的禽兽之类,甚至能够吃到其他毒虫。尤其是后者,它们虽然没有产生灵智,算不上妖物,但天性里的本能让它们知道可以通过汇聚毒性来提纯自身的灵力,甚至借此超脱生命本质,诞生灵智,蜕变为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正是因为这份贪婪,让它们渐渐忽视了这份危险,越来越深入,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它们也已经被五毒桃花瘴捕获,失去了反抗能力。

到了这里,商秋长耳边,也开始有若有似无的呢喃声传来,似喘息,似呻吟,含着勾动欲望的暧昧。商秋长不时运转真元,洗涤内心,压服燥火。

走着走着,商秋长眼前一花,就看到浓雾之中,隐约显出几个赤裸的身影,身材丰满,身上笼着轻纱般的薄雾,若隐若现,嘴里还似乎在发出勾人的呼唤。

只是随着他们身形渐渐现出,看着那红色的头巾,油亮的黝黑肌肉和自由的舞步,再看看那容貌肖似国内某佟姓男星的壮硕男子,商秋长不由皱起眉头,感觉这五毒桃花瘴似乎不太聪明的亚子……

见这一波不成,雾气中身影变幻,又走出许多男明星来,个个都是知名人物,颜肉兼具,日韩中欧品类齐全,可惜这些明星对商秋长来说都是庸脂俗粉,丝毫不能让商秋长动心。

只是这时,商秋长忽而警觉,五毒桃花瘴能够勾动人心欲念,心神稍有不慎,就会现出平日里最渴慕贪求之人的幻象,继而被引入彀中。一路上他时时都在以真元运转来确保心神不失,五毒桃花瘴窥不破他内心真正欲念,可仍是察觉他的喜好,故而显出种种迥异的男子来,试探他的内心。

这恰恰说明五毒桃花瘴不仅不傻,反而已经初步有了些许灵智,便如鮟鱇鱼头顶的灯笼,猪笼草内里芳香的粘液般,已经懂得刻意引诱生物的欲念了。

对于本身并非生命的毒雾毒瘴来说,这等灵智,便算得上妖化。

而且因为商秋长心神严谨,不漏丝毫,所以这五毒桃花瘴中出现的形象,都并非商秋长心中所好。但这样的幻象,也肯定不是凭空造出,只能说明,之前有人进入毒雾,被引动了这些幻象,所以如今桃花瘴拿这些曾经得手的幻象来再度试探……

会是谁被自由舞者与比利王之类的幻象所诱惑呢……即便身处险境,商秋长还是忍不住面色古怪地想起这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粗鄙不堪。”商秋长见那些幻象举止动作越发不堪入目,运起真元,轻斥一声,眼前幻象就消失不见,但他内心却更为警惕。

商秋长深知,灵气复苏之后,天地大变,世间奇诡变化无数,自己即便依仗师门深厚积累,也未必能够万无一失,故而低声对身边玲琅玉崖道:“玲琅仙子,稍后我若是被五毒桃花瘴所迷,你可任我自行解困,若是我实在挣脱不开,再将我唤醒。”

玲琅玉崖的声音在商秋长耳边轻轻响起:“玲琅知道了。”

商秋长这才放了心,玲琅玉崖是远超当前灵气复苏水准的真形灵宝,相当于元神境界,而且因为灵宝本质澄澈通透,所以更难被这种迷惑心神的毒瘴所蒙蔽,想要蒙蔽一个真形灵宝的灵识,怎么也要修至无相境界的天魔才行,这五毒桃花瘴还差得远了。

之所以要费这么一番手脚,也是商秋长准备用五毒桃花瘴洗练道心。

他能够入道,全赖广渊真人耗费功力为他伐毛洗髓,引他入门,又因为恰逢灵气复苏,仰仗清源派道法,所以一路以来顺风顺水,罕逢敌手,这样顺利,于修道而言,是不利的。

这五毒桃花瘴能引动欲念,对于并非元精无漏之身入道的人来说,最是大敌,正好可以打磨商秋长道心。

如今所处的,应该还未接近五毒桃花瘴的核心区域,只是五毒桃花瘴近乎本能的引诱,再往核心处去,对心神的诱惑侵蚀,恐怕会更为可怕。

商秋长让玲琅将收纳的三块太白金精石取出一块来,拿在手里,继续往浓雾深处走去。

到了深处,即便是各类毒虫的天生抗性,也难以抵御五毒桃花瘴,渐渐开始控制不住身体,在地上抽搐滚动,自身精气已经快要脱体而出,被桃花瘴给吸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无视了这些毒虫,催发手中的太白金精,往更深处行去。太白金精石通体由地气精壤构成,如同混黄的蜡质,而里面的白色液滴,才是真正的太白金精。商秋长将真元渡入一丝,太白金精感应到真元,在矿石内如游龙般周游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锋锐之意,往周围扩散开。

感应到这股锋锐之意,许多毒虫都短暂清醒过来,试图往外奔逃,可惜瘴气早已入体,逃出太白金精的影响范围后,便又神智昏沉,很快再度陷入毒瘴的控制。

过了没多久,商秋长就听到一丝极细微的破空之声,而在声音入耳之前,已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他身边,若非他早就用真元在周身防御,怕是这一下就要被对方所伤。

这妖物的速度还在声音之上,故而未闻其声,已见其形。

商秋长扭头看去,就见雾气之中,悬浮着一条手掌长、小指粗细的金色蜈蚣,体型虽不大,但通体若澄金一般,腹部生着一条细细白线,背上更有一对长长的透明鳞翅,飞速震动,几如幻影。

飞天金蜈!

此物乃是天生异种,性喜食金铁之物,毒性酷烈,被咬中一口,便会骨肉化为金石。

商秋长之前接触的血神蛊,就产自南越之地,这里地气阴湿,极易产生各种毒虫,若说哪里可能出现这飞天金蜈,便是这里。他拿出太白金精做诱惑,对于飞天金蜈来说,这不亚于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当即就被吸引过来。

只是一击不中,这飞天金蜈悬在空中,就感觉有些不妙,身影一闪,竟就要逃。

商秋长抬手点去,真元蕴含着一点凛冬寒意,落在飞天金蜈身上,让这金蜈逃跑的速度骤然减慢,双翅震动得都变慢了,只是即便如此,这飞天金蜈的速度也快愈飞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南行重要目的之一就是飞天金蜈,商秋长怎能容它走脱?脚步一点,便紧追着飞天金蜈遁入了浓雾之中。

一追一逃,不知不觉间就遁入了五毒桃花瘴深处,商秋长一直盯着前面的飞天金蜈,忽然感觉身后一寒,心中警铃大作,狼狈地向前一扑,左边袍袖竟被撕开一个大口,如同刀切一般笔直。

商秋长抬眼去望,发现自己竟被一前一后,一公一母两条飞天金蜈困在了当中。

飞天金蜈只略一滞空,便同时向商秋长飞来,雾气之中,只有金线闪烁,因为速度太快,能看清的痕迹,其实已是残影。粉红色的雾气中,好似有道道金色激光纵横交错。

商秋长任由两条金蜈肆虐,周身真元鼓荡,只是防御。

似乎认为商秋长除了困守别无他法,这两条金蜈才放下心来,又受到太白金精的吸引,攻势越发酷烈。商秋长看准机会,大袖一挥,北冥真水席卷,强行将两条飞天金蜈困在了身前。

若是出动玲琅玉崖,飞天金蜈根本连逃都逃不走,但不过是个妖物,商秋长自然要亲自动手。也幸好他没有取巧偷懒,这才发现这一对雌雄金蜈。太上斩仙咒只需一条飞天金蜈,用两条来炼,不知道会否发生什么奇妙变化,回去和广净师叔探讨一下再说。

因为飞天金蜈是活物,暂时还不能纳入玲琅玉崖,所以商秋长将自己提前准备得玉瓶拿了出来。这飞天金蜈嘴巴厉害,金铁都能啃动,所以商秋长提前在玉瓶里炼入了一丝火气,以火克金,才能困住这对蜈蚣夫妻。

捉到飞天金蜈,商秋长此次南行一大目标达成,心里顿时舒畅。他回身四顾,这里的雾气已经太过浓郁,粉红色的雾气明艳至极,已看不清周身两三米的距离,而且身边还有一棵棵极为粗壮,枝桠横生的桃树,更是如天然的迷阵一般,让人走上几步就感觉要迷失方向。

到了这里,已经几乎看不见什么生灵,看来已经接近五毒桃花瘴的核心区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诞生五毒桃花瘴这等快要成妖的瘴气,这片地方肯定有些不凡,商秋长心中好奇,便往雾气更深处走去。

这里雾气实在是太重了,很难通过灵明窍来看出灵气的走向与强弱,除非是更强的天眼神通才行。

商秋长心中有底,也不怕迷路,缓缓在里面探索,走出一段路后,在桃树下找到了一些阴气凝聚的结晶,名为阴煞石,是一种炼气可用的灵材。见到这阴煞石,商秋长心中的某个判断越发得到佐证,不由精神一震,继续探索起来。

阴煞石便是最好的路标,这种石头形如蘑菇,通体透明,隐含黑气,一丛丛长在地上,越是浓密,说明阴气越是浓重。

向里走了一阵,商秋长神色一凝,因为他竟看到一个身穿华国军服的男子,倒在地上,脸色惨白,胸前包扎着白布,已经被鲜血浸透。

而这时他才看见,前面隐约有几个高大身影,都穿着华国军服,显然是在五毒桃花瘴中遭遇了袭击。

“是谁?不要动,再过来我开枪了。”察觉到商秋长靠近,雾气中的士兵们举枪警戒起来,可听到对方的声音,商秋长却不禁惊讶。

只见雾气之中,慢慢走出一个穿着军服,脸上沾着血污的有些狼狈的英俊男子,见到商秋长,对方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商秋长难以置信地叫破了对方的名字:“顾棣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商秋长诧异地看着这几乎个个带伤的一行人。

“之前国家科学院检测到这边的灵气有极其异常的波动,怀疑这里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便派了科研小组过来调查。因为找不到可信的人手,便临时抽调了集训大队的人。”顾棣棠爽朗一笑。

商秋长不赞同地摇摇头:“你们的功夫都没有修炼到家,到这种地方干什么?”

“确实。”顾棣棠脸色也凝重了些,“一路闯进来遇到太多危险了,已经有三个兄弟永远地留在了路上,那边那个,眼看也要支撑不住了。商道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他的命。”

商秋长跟着他到了那个伤员身边,揭开胸前的纱布,一看那伤口,商秋长就知道是某种厉害毒虫造成的,伤口周围一片紫黑,若不是有一张符箓贴在心脉附近,毒性早就扩散,人就没救了。

“要不是出行之前,玉皇观的玄明大真人给我们拿了许多符箓,我们这一次怕是要全军覆没了。”顾棣棠后怕地说。

商秋长以真元化为北冥真水,从他胸口伤口流入,帮他洗去毒素:“毒除去了,伤就好治了,给他紧急处理一下吧。”

医务兵赶紧过来给他缝合,之前因为毒性太强,连缝合线都能腐蚀,一直不敢缝合伤口,再这么待一会儿,人怕是也要不行了。

“多亏遇见你了。”顾棣棠领着商秋长寻了一棵比较高大的桃树,和他并肩坐在树根上,掏出了自热食品,递给商秋长。

商秋长接到手里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吃,而是看向顾棣棠:“这里太危险了,一会儿我带着你们出去吧。”

顾棣棠点了点头,满脸都是再也不用害怕的心安,他看着商秋长,神色温柔地说:“你看,现在这样子,像不像我们高中的时候?只是那时候,没有这么浓的雾……”

商秋长神色微楞,随即微微一笑,也回忆起了过去的时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候,还是高中,他和顾棣棠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顾棣棠性子跳脱,成绩不好,商秋长那时候经常给他补课,有时候感觉教室里呆闷了,就出来到学校的树林里,坐在学校的那棵大桃树下面背题。

夏日里阳光晴好,到处都是一片和煦的光,顾棣棠穿着校服走在前面,挺拔的身板那么出众,在人群中,别人总是一眼就注意到他。商秋长跟在他后面,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暖。桃树下是一片茵茵绿草,商秋长靠着树,而顾棣棠躺在商秋长的腿上,树荫落在他的脸上,顾棣棠朗声背题,他背着背着就睡着了,桃花瓣落下,落在他英挺的剑眉上。

回忆的画面越来越多,耳边传来顾棣棠羞涩的声音:“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表白,就是在学校那棵桃树底下。”

商秋长想起来了,那次,是班里的一个女同学向他表白,打翻了顾棣棠心里的醋坛子,他忍不住把商秋长拉到那棵桃树下,向商秋长吼出了他心里的话,后来,更是强吻了商秋长,夺走了商秋长的初吻,然后,那天晚上……

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商秋长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食物,眉眼间一片清冷:“真是一段不错的记忆,可惜,那时的我,哪里曾有过这么美好的青春,终日里不过是在题海中挣扎,想证明自己不比人差罢了。”

他抬眼看去,坐在身边的,哪里是英武的顾棣棠,分明是个全身赤裸的女子。

这女子肤色黧黑,面容似男似女,极为中性,有种妖异至极的美,她的身上缠绕着黑白红青等颜色不一的七条大蛇,脸上身上更是生着不少银色鳞片,一脸纯真地坐在商秋长身边,见商秋长醒来,柔柔笑道:“大师,做我的枕边人不好吗?”

“不好,很不好。”商秋长手中捏着的,哪里是什么吃的,分明是一条通体粉嫩,如同晶石般的蛊虫,刚刚若是吃了,就彻底着了道了!

他轻易碾碎那蛊虫,口中金光乍现!

这蛇女身形如蛇,身体一弹便躲入了桃树浓雾之中,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商大师,真是绝情啊,难道忘了我们刚刚的情分吗?我是娜迦蛇神的幻身,可男可女,商大师真的不愿和我结为爱侣吗?”

“先是故意用那些不成气候的幻象来试探我,让我以为这五毒桃花瘴的灵智并不太高,直到我被飞天金蜈所伤,瘴气入体,才堕入这些幻象,直接诱出我心中欲念。不仅编织出似真似假的回忆,还梦中有梦,让我在幻境中陷入回忆,又深陷一层,真是好厉害的手段。”从商秋长第一次看见幻觉开始,就已经进入了这蛇女的陷阱之中,这蛇女诱惑人心的本事非常厉害,是真正上乘的魔道手段,若非商秋长早有准备,怕是真要着了她的道。

“既然商大师不肯,看来我们有缘无分,那就来日再见了。”这蛇女下蛊不成,立刻就要逃遁,声音已经去的远了,在这桃树林的浓雾之中,还真难以追上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身边忽然冒出数百条毒蛇,散发出难闻腥臭,商秋长随手挥出真元将这些毒蛇震开,冷笑一声,抬头望天:“我看你汉语说的不错,岂不闻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今天怎能让你走脱?”

五毒桃花瘴如同浓雾滚滚,吞没声光,让人难以察觉外面时光流转,天地变化,就连蛇女也难以看到外面。她本已逃出百米远,这时候才察觉不对,如同遇到天敌般看向上空。

只见五毒桃花瘴覆盖的范围上空,早已阴云密布,雷霆如龙蛇行天,引而不发,此刻终于落了下来,一道耀目雷光从空落下,劈入了下面桃花瘴中!

龙蛇大雷印是一门杀伐神通,可大可小,蓄势越久,威能越大。商秋长现在还没有练到收发由心的高深境界,所以刚一入桃林,就已经将雷霆种子落入空中,聚来雷云,已经是打定主意要除去这片害人无数的五毒桃花瘴。

商秋长修炼龙蛇大雷印时,凝聚神通种子用的是北极真雷,此雷掌万物生灭,正是雷霆破灭万物,崩毁自然,万物化腐,腐物之中又有生机孕育的玄妙之道。鳞虫鸟兽,都惧雷声,便是因为雷乃天罚,此时听闻雷音,被五毒桃花瘴迷惑的各种走兽禽鸟毒虫都纷纷惊醒,往外逃去。

高空中雷云翻滚,隐隐形成九条雷霆大龙,翻滚矫跃,每一次现身,便有滚滚雷霆落下,桃花林中顿时处处燃起大火,五毒桃花瘴也如一层轻纱,被雷霆撕裂,渐渐显出山林之中,层层叠叠的累累白骨。

被雷云覆盖,蛇女自知难以逃脱,转过身来,身上大蛇纷纷爬上肩头,怒张蛇吻,发出嘶嘶愤怒之声,其中一个蛇头吐出腥臭的绿色毒水,一个蛇头喷出冒着浓烟的毒火球,更有一个蛇头,射出一道灰色光线,似乎有些诅咒的邪恶法力。

商秋长冷哼一声,也不多话,轻身飞上树梢,桃树枝头繁花盛开,茂盛得违反常理,他轻轻一跺脚,满树桃花就尽皆落下,树枝也变得干枯,他站在树顶,抬手一指,天空中便有银白雷霆落下,追着蛇女劈去。

以他现在的修为,龙蛇大雷印这门神通最大的缺点就是威力与准备时间成正比,施法越快,威力越小,蓄势越久,威力越大,此时天空中雷云已成,如天罗地网,根本不是现下这蛇女能够抗衡的。

无数滚雷劈在蛇女身上,让她痛哭哀嚎,不得已让全身布满银鳞,在桃树林中左拐右扭,将雷霆引到桃树身上。

那银鳞十分奇特,竟能扛住雷击,让蛇女逃入林中。以当前灵气复苏的水准,能有这种奇异能力和表象的,定然与香火愿力有关。

商秋长瞧见,却是暗自摇头,这些暹罗的修士,大多是先修炼一身毒、蛊邪术,以邪法害人立威,然后再假托为暹罗神话传说中的邪神,吸纳信徒,凝聚香火愿力,转为神道修持,为了加速修行,又经常搞一些生祀血饲,弄得神不神鬼不鬼,着实难入大家法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蛇女也是如此,只看她身有七蛇,便可知道模仿的是暹罗水神娜迦。娜迦在暹罗信仰广泛,地位不低,威名不在帕罂、塔尔巴这等大邪神之下。

但是佛教传说之中,有八部天龙,为佛陀护法,八部天龙中的龙众,并非华国所说真龙、龙神,实际上指的就是娜迦。

因为有这一层缘故,娜迦的香火愿力,早已为佛门所纳化,成了正信护法神,暹罗本土的娜迦,变成了淫祀邪神,威势大减。

随着五毒桃花瘴渐渐撕裂,诸多吸食过死去禽兽血肉的,生出妖气的桃树也纷纷被雷击中断裂,整个山头都渐渐为之一清。

商秋长顺着蛇女逃跑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株高有近十米的桃树,之前隐匿在浓雾之中,现在才显出身形。

趁着天地清朗,以灵明窍观望,那桃树正好在这山头灵脉汇聚之处,虽然达不到洞天福地的程度,却是一方灵穴所在。

凡是灵穴所在,往往会凝聚异宝,这棵桃树想必就是因为灵穴的缘故,成了气候,渐渐生成了五毒桃花瘴,已经有了成妖的潜质。

蛇女来到树下,如同游蛇般爬上树梢,桃树之中,隐隐显出一个男子身影,搂抱住她,看向商秋长。

那男子身体如同用粉红色浓雾凝就,空有形体而无实质,应该就是五毒桃花瘴的根源了。

桃树乃是五木之精,其性属阳,最难成妖,往往刚有气候就遭雷击,道门就常以雷击桃木为剑,可以降妖除魔,斩邪卫道。这株桃树能有如今的气候,想必就是仗着炼成了五毒桃花瘴,又有这蛇女守护,保护住自己,躲过了天罚。

“这位道长,修行不易,还请你放我们夫妻一条生路。”见商秋长追到树下,那桃树精发出声音,却好似许多个有老有少的男子声音合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听听你说话,音质不纯,想必是为了炼成形体,生吞了不少魂魄,才让自己的妖魂驳杂不堪,你这样害人的妖物,也敢求我放你一条生路?”商秋长一听就知道,这妖物应该是吞食过华国修士,讲得一口流利汉语,那蛇女的汉语恐怕都是他教的。

“这位道长,只要你答应放我们一条生路,我就将一件至宝送给你,定能让你修为大进一步!”那桃树精还没有练到脱离本体的地步,最怕的就是龙蛇大雷印这种大范围覆盖的杀伐神通,所以再度委屈求全。

商秋长知道,他说的恐怕就是灵穴中生出的,帮助他修炼的宝物,他哪里会答应:“宝物有德者居之,岂能容你这妖物拿来讨命。”

“你这个华国人,不要不识好歹,你以为让你过来的金手阿赞安了什么好心,是他告诉了我你的消息,说不定他就在附近埋伏着,你和我们打完,就会落在他的手里,你不害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桃树精见利诱不成,又转为威胁。

“呵呵,土鸡瓦狗,还以为能威胁我吗?”说完,商秋长纵身一跃,脚下依然窜起粗大的桃树枝,无数桃枝如同毒蛇般从地下钻出,织成密网,向着商秋长追了过来。

蛇女娜迦也知道这是生死关头,不再留守,身体中涌出纯银气息,在空中凝聚成一位长着七个蛇头的女神之相,向着商秋长抓来。

商秋长张口轻吒,一道金光飞出,重重劈在桃树上,在上面生生撕裂一个口子,同时手中弹出清气,伴着清越刀音,北冥湛渊神光飞出,直接就将娜迦神躯斩落一个蛇头。

他修炼的是玄门正宗法门,胜在精纯宏大,对于桃树精和娜迦这等邪物来说,杀伤力极大。但是桃树精与娜迦的本体都不小,不知道吞了多少生灵精血,一时半会还真是难以杀死。

商秋长也并没有想着一击必杀,而是要困住二妖。北冥湛渊神光往常都是一击建功,今天遇到对手,才显出更高深变化。

只见如清水寒渊般的刀光,在空中波荡,形成潋滟光芒,如同小雨落入湖心,荡起无数涟漪,每一道涟漪绽开,便将娜迦身上撕下大片银鳞。这神光能直接伤及神魂,每一击不仅损伤了娜迦的神躯,更是直接毁去一部分神魂本质。

而商秋长吐出的正是叱咤金光诀所发的三阳金光,此时凝成一根指许粗的金针,在桃树上来回穿梭,每一击都打落一片桃花。这桃花不是真桃花,而是这妖物的法力凝聚,同样是连着神魂一起被击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妖这才知道商秋长的厉害,若是早点知道,哪敢招惹这个煞神,如今真是后悔莫及。

娜迦痛得嘶嘶鸣叫,又被斩落一个蛇头,她发了狠性,直接催发身体,无数鳞片如同雪花一般激射而出,好似漫天花雨,向着商秋长飞来。

这些鳞片都是愿力凝聚,只是因为沾了太多邪祀,而满是血腥煞气,锋利之余更兼污秽。此法极耗法力,娜迦的神躯在明显缩小,这是将好不容易积累的愿力都给消耗了。

从中也可以看出,这娜迦的神道法门实在是垃圾,神躯空有其表,看着很大,内里却虚弱,甚至还不如蝇王别西卜的魔蝇之躯,更是没有通过香火神躯炼出什么神道法术,只有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大自爆术。

商秋长将北冥真水所化白浪聚在周围,挡住了银鳞飞雨,这时候,桃树精突然现身,满山的五毒桃花瘴气,一瞬间全都收拢回来,凝成一方红艳如新桃的轻纱,向着商秋长卷了过来。

没想到这桃树精早就将五毒桃花瘴炼成了既像是天赋法宝,又像是天赋神通的法术,平时一直不动,此时突然出手,将商秋长卷在里面。这五毒桃花纱里蕴含剧毒,最是损伤法力,要是魔道高人拿去,甚至能够炼成足以污秽元神的宝物。

这桃树精修为太低,还没有这等能耐,但是对于商秋长来说,也算是颇为棘手的困缚法术。

不过两个妖物想要拖延商秋长,商秋长其实也只是在拖延他们,此时龙蛇大雷印蓄势已成,九条雷龙终于现身,从天而降,结成阵势,将娜迦和桃树精困在里面。

这也是商秋长第一次遇到自己可以施展全力的对手,龙蛇大雷印也是第一次展现筑基之境可以达到的最大威能。雷云覆盖之下,天空昏暗,山头上雷光连绵不绝,光芒胜过白昼,娜迦与桃树精陷入了如狱如海的雷霆之中,身体被恐怖天威所撕裂。

伴着一声山崩般的巨响,桃树精的身体轰然断裂,树身慢慢向着前面翻倒,将地面都翻了起来,这桃树的树根在地底不知绵延多深,带出大片大片的土地,露出下面一个神秘的幽深洞窟,洞窟内突然涌出红艳艳的浓烈灵机,形如一朵盛放的巨大桃花,向四方散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商秋长一见这桃花型的灵机,也不由面露惊喜之色,果然不出所料,这里之所以能让桃树成精,并形成这一片绵延百里的五毒桃花瘴,就因为此地乃是天生地养的灵脉穴眼,自然凝聚出了七十二地煞之一的桃花煞!

造化演妙灵华二十四节歌中记载,灵气兴衰有四变,每变六节,第一变由静至动的第五节,就是地涌烈煞,天出真罡。

天罡地煞的出现,标志着灵气复苏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点,因为天罡地煞是很多修炼法门绕不开的修炼资粮,可以淬炼神魂,可以凝练法力,可以修炼神通,可以说随着天罡地煞的出现,整个蓝星界天修行者的实力,都将大大跨越一个台阶,迎来新一番气象。

而且天罡地煞将大大带动灵气的高涨,便如水涨船高,许多之前灵气无法承载的宝物、异类,都能渐渐复苏,天地间的灵宝奇珍也将大大增加。

在元胎赤阳天,一处诞育了地煞的灵穴,足以支持一个小门派存身,哪怕没有与这处地煞相匹配的道法,仅仅是出卖灵穴周围的特产,或是允许修士过来吸摄地煞炼法,都是一桩可以让宗门长久兴旺的生意。

但桃花煞在七十二地煞中排位靠后,比较偏门,除了修持房中之术的下乘玄门修士,便是那些修炼阴阳采补的邪门魔道修士需要用到,在元胎赤阳天那种修行宗门遍地的修行圣地,都有些不尴不尬,在目前的蓝星,就更是没什么大用处。

清源派是玄门大派,虽然也记载了旁门左道、邪魔外道修炼桃花煞的法术,却只是让弟子了解敌人手段用的,从不许弟子用这些不入流的鬼祟手段害人。因而商秋长也并没有占据这处灵穴的想法,只是想要来收取宝物。

由于桃树精被北极真雷所灭,这棵已经成了气候的大桃树翻根倒树,横陈在地。失去了桃树精,就等于失去了精魄,再无那些妖邪之气,又因为受到了北极真雷的雷击,真雷除去植物本身的阴晦,将桃树本身的阳气洗练精纯,变成了雷击桃木,是炼制法剑法器的好宝材,商秋长让玲琅仙子整个拔起,又在漫山中搜寻那些被雷击之后,依然能留存一些身躯的桃树,全都收走,算是将这桃树精和他这一支的子孙都给充公了。

其实,桃树成精十分难得,若是不染血污,一意精修,是有望仙道的,商秋长也不会对他下这般狠手。

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桃树精刚刚炼成形魄,就遇到了娜迦蛇女,被蛇女贪图他一身阳气,诱骗淫害,堕入了邪道,猎杀血食来修炼自身,再难回头,最终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在桃树旁边,还趴着一条裹着红布的焦黑尸首,上身为人,下身为蛇,正是娜迦蛇女,她不是蛇精成妖,而是因为修炼了神道,身躯异变。从中也可看出,修持神道之后,往往要和信徒崇信的神道形象渐渐重合,某种意义上,等于变相被信徒所左右,故而难以超脱大道,在商秋长这种修士眼中,是不足为取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吹过来,这尸首化成了片片灰烬,每片灰烬都如蛇鳞一般,再片片散去,彻底灰灰,只在灰烬之中,留下一颗珠子,银光四射,如水银凝聚,落在那块红布之上。

除了蚌生珍珠,鱼螺龟蛇之类,偶尔也能孕育出珠,这样的珠子无一不是天地偶成的宝物,在灵气暗弱的时候,螺珠龟珠都价值连城,在灵气复苏的时节,就更是罕见的奇珍。龟蛇之属,要是能保住这颗珠子,便足以仗之修成妖身。只可惜身怀异宝,总容易招来觊觎,难有善终,这也是修行中所说的人劫。

娜迦蛇女本来是人身,但躯体已经大幅异化,所以死了之后,竟留下了这么一颗凝聚毕生精华的蛇珠。

商秋长将蛇珠和红布都招手拿了过来,却并没有急着看那蛇珠,而是将红布轻轻展开。展开之后才能看出,这是一叠桃红色的轻纱,足有数丈见方,迎风招展,如同一团散开的薄雾,因为裹成一团,才像是一块红布。刚刚这块红布,裹在娜迦蛇女的尸身上,不难猜测,在龙蛇大雷印的如狱天威之下,自知必死的桃树精,将自身法力凝就的五毒桃花纱裹在了蛇女的身上,希冀能够救她一命,可惜终究只是徒劳。

这对儿妖神畸恋,歹毒鸳鸯,倒是有几分真心热肠。为恶者的些微善念深情,总是更容易让人动容,然而这份生死关头的情深义重,改变不了这对亡命鸳鸯的凶恶歹毒本质,对他们的怜悯甚至谅解,便是对桃花林中累累白骨的最大不公。

这桃树精生在灵穴上,根系深通地下,勾连桃花地煞,从中摄取一丝,作为根源,又将漫山桃花产生的瘴气和死在桃树林中的毒物炼在一起,才炼成了这件已经有了法宝之质的宝物。被北极真雷洗练之后,上面的毒性和桃花瘴气全都被洗练干净了,只余下桃树精以本源精气和桃花地煞炼成的一块桃花纱。

将这红纱抖开,以本质而论,这倒是件好宝材,但是桃花煞多与情欲有关,炼成宝物之后,也主要是用来幻惑人心,商秋长手中,并没有合适的功法或者炼宝诀来祭炼它。若只将它当做一块灵纱来炼制,则失去了桃花煞的妙用,便有些舍本逐末,没什么必要了。

“老爷,能否将这桃花纱赐予我。”玲琅仙子此时现身而出,盈盈下拜。

“哦,此物于你有用?”商秋长讶异道。

“像我等真灵之宝,已臻至法宝中的上境,若想要再进一步,不过‘全一’二途。”玲琅仙子说道。

商秋长不禁好奇起来:“还请仙子详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修真知识,都是清源派的诸位抱丹真人以法符直接灌注的,一瞬之间,就掌握了许多人毕生都可望不可得的玄妙,几乎已经涵盖了修行所需的一切知识。但是像炼制真形法宝,乃至真形之上的法宝,等同于修行到元神境界之后的奥秘,清源派中最为擅长炼器的广净,也没有将这部分知识放入法符里,商秋长目前还没有掌握。这样的知识,也只能请玲琅仙子为他解惑了。

“似我等法宝,炼成之时,所用宝材、道法、阵禁,便决定了所蕴神通与天生品质,想要提升品阶,就需要不断以更佳宝材洗练宝躯,以更高妙道法演化阵禁。纳万法于一身,演化大道,此为全道,以一法破万法,唯精唯纯,此为一道。”玲琅玉崖说道,“似我等洞天收纳之宝,解算推演之宝,皆是从自身道法演化诸道,包容万象,似剑器等杀伐之宝,壁障等守御之宝,一道至极,万法难敌。”

“全一之道,殊途同归,全可成一,一可化全,全之极为一,一之极则全,此乃造化之妙。”玲琅玉崖最后一语,如暗室生电,一句真传,给商秋长破开了心中许多迷障。

“我的本体,乃是元胎赤阳天中,一座天地生成的灵秀奇峰,同时内蕴天罡地煞,被大老爷以妙法将地脉灵穴一同收摄,祭炼成宝,又寻来三十六块乱宇飞崆岩,炼在主峰周围,内中蕴含的阵禁,乃是大老爷独创的山海沧流先天神禁,是衍宇化宙,收纳十方的时空妙法,我所具威能,无论是储纳、挪移、锁定、封镇,其实都是时空之妙,大老爷对我真正期许,乃是内成天地轮转,自生岁月光阴,成就洞天法宝的极致,能够自演世界。”玲琅玉崖说起往事,面上还是难免带上一丝惆怅哀容。

“如今玲琅虽然自成时空,已经有了内成乾坤的玄妙,但在最为玄妙的岁月一道上,却仍未完全,更别提诞育生灵,演化世界了。”玲琅叹息道,“刚刚碰见这桃花煞,却让我想起大老爷当年一桩构想,乃是寻来天罡地煞,炼入我的宝躯,形成岁月时间之循环。其中一种,便有春桃夏荷,秋菊冬梅,以四树演四季,以四季成岁月。”

芈乃芝老祖乃是清源派中不世出的奇才,若非遭逢天地衰劫,定是能够将清源派道法再进一步,更上一层楼的道门祖师级人物。玲琅玉崖是他抱丹境时炼成的奇宝,包含着他对于时空宇宙道法的理解。能在抱丹境就炼成真形法宝,本就说明芈乃芝老祖的道法是多么高明,他在玲琅玉崖的炼制,和将来的构想中,更是融入了自己道法的玄妙。

商秋长只是听玲琅玉崖讲了其他几种构想,就觉得大有裨益,只是此时不是学习的时候,便按捺下心思,将桃花纱交于到了玲琅仙子手中。

玲琅仙子接过桃花纱,身形一转,再现身时,已是飞到了桃花地煞上空,那从地底涌出的地煞灵气,如泉喷涌,直上高空,被收入了玲琅玉崖之中。

商秋长本来还以为自己利用不了这桃花地煞,只能留给他人做道场,没想到玲琅玉崖不仅能够利用,更是将这地煞源源不断吸上高空,看来是要将这处地煞全数收走。

“老爷,玲琅收摄这地煞,需要七天七夜的时间,期间不能移动,不能施法,暂时不能庇护老爷安危,玲琅刚刚察觉到,周围有些不轨之徒,还请老爷万分小心。”玲琅玉崖此时向商秋长传音道。

商秋长早就料到,那金手阿赞不安好心,怕是存了黄雀在后的想法,这里发生这么大的异变,也定然有不少宵小想来窥探一番。只是忌惮商秋长手中有玲琅玉崖这件不知深浅的异宝,所以才不敢轻易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他们察觉到玲琅玉崖吸纳桃花煞的时候,无法自如动用法力,想必会觉得这是个机会,便会亲自现身了吧。

此事虽然凶险,可商秋长却了无惧意,安心落在桃花煞灵穴附近,等待玲琅玉崖将桃花煞收摄上去。

蔡麟他们见满山雾气全都消失不见,这才从幻阵中出来,往玲琅玉崖方向赶来,见商秋长坐在已是遍地焦土的山上,手中正把玩着一颗银色珠子,不由好奇:“师父,这就是你在这里找到的宝物吗?”

“不是,这五毒桃花瘴的源头,乃是一棵桃树成精,将桃夭瘴气和各种毒虫炼成了瘴雾,而他身边,还有一条借着桃花魅惑人心来抓捕血食的蛇妖,名唤娜迦,乃是妄图窃取暹罗国娜迦蛇神的神位,却不过是空幻一场,这颗蛇珠就是她的遗留。”商秋长为蔡麟分说道。

一见到那蛇珠,林媚娘呼吸都不由粗了几分,眼中泛出贪婪的猩红,周身焦躁地游动,拍打着满地焦土,幸而她心中尚有定性,想到商秋长的教导,当即将身躯盘住,运转日月炼形诀,借助此时正盛的日光来压住心中邪气。

妖物天生都属阴,哪怕桃树精这种本体有阳和属性的妖物,一旦变化成妖之后,神魂妖躯也是由阴晦之力构成,极怕大日、雷霆等阳罡之威,而喜欢亲近月华、阴风等阴煞灵机。这日月炼形诀里,吸纳月华的法门容易,吸纳日精的法门却极艰难,每次修炼,对于妖物来说都不啻于酷刑,对于林媚娘这等蛇身妖物,就尤是如此。

但正因艰难,修成之后,才不是那些借尸还魂、盗骨画皮、幻形变相的虚假人身,而是阴阳调和,魂魄重炼,血肉塑形,真正修成的人身,炼成奇经八脉,周身百窍,继而可以修习人身才能修炼的高深道法,有望飞升成仙。

二妖之中,林熦天赋异禀,南明离火自带火性,故而能够一定程度上中和这种痛苦,而且因为他自得上古大妖血脉,所以修炼秉持天性,自有增进。而林媚娘虽然也有不一般的跟脚,才能有幸成妖,但比起林熦来还是差了一筹,也正因此,能够赶上林熦的林媚娘,在天生的悟性,修持的刻苦上,其实还要超过天性更为任性散漫的林熦。

日光中的精华如体,一丝丝的金光在林媚娘周身鳞片中游走,便如无数金针刺入血肉,疼痛异常,可林媚娘却端然不动,修完周天之后,才缓缓睁眼,眼中贪婪血色尽去,看着那银珠,甚至露出一丝后怕来。

商秋长不禁点头称赞:“媚娘虽然是妖类出身,但论起心性刻苦,在你们几个里,反倒是最上的。”

他拿着这银珠给几个徒弟看:“要真是个好东西,为师怎么会吝啬,不帮你增长功行呢?实在是这蛇珠,其实就是那娜迦蛇女炼成的神躯精核,里面的银色水液,其实都是信徒们提供的香火愿力,里面现在还藏着那蛇女一点不灭的神魂,寻到一个合适的蛇类妖物,很快就能借尸还魂,借体重生,所以对你的莫大吸引力,其实都是歹毒的魅惑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香火愿力这东西,在修士眼中,被称为修行之毒,一旦沾上,进境飞快,但从此也就受限于神道,难以超脱,随便给你们哪一个,都能造出一个当下的高手来,可从此便也不过是那娜迦蛇女的重生之体,再非你们本来面目了。”商秋长将蛇珠收起,“我且收着,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炼成什么宝物,若是不行,就将来交给哪个神道有成的修士,慢慢将里面的毒性和残魂都消磨了,把其中精纯的愿力都吸收掉。”

“你们几个还是要修持正法,一心向道,将来才有望元神飞升,成就真仙。”商秋长最后点拨它们一句,随后凝重道,“玲琅仙子在那里吸纳的,乃是桃花地煞,需要七天七夜的时间不能动用法力,而如果我所料不差,那金手阿赞没安好心,怕是要过来害我。有玲琅玉崖在手,打那金手阿赞不过是轻而易举,但没有玲琅玉崖庇护,我和他之间,胜负却不好预料,更别说可能还有别的高手要来捡漏,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商秋长将三个弟子都使唤起来,在这山峰周围开始布置,这里能够凝聚桃花地煞,乃是天然的灵穴,灵气比栖霞山布置的气眼还要高出许多,是块修行的好地方,商秋长一边布置,一边给他们讲解一些道法,帮助他们修炼。

布置妥当之后,这遍地焦土的桃花山林之中,也没有出现什么人,商秋长也不在乎,潜心吸纳这里的灵气,吐纳灵机。

因为桃花地煞被收取,这里的灵机是极度凝聚,且又一直在发散的,灵气浓度甚至超过了灵穴本该有的水平,乃是一种竭泽而渔、杀鸡取卵的方法,等到桃花地煞被抽走,这里就会泯然于众,灵机甚至还要低过周围其他地方。

在这样的灵机中修炼,已经赶上了清源派全盛的时候,真传弟子的待遇,商秋长自然不肯错过。

眨眼之间,就已经到了第七天,桃花地煞已经几乎被抽取殆尽,整个山峰周围,呈现出一派衰败之相。

正在修持的商秋长睁开眼睛,一声冷笑:“倒是好耐性,一直忍到紧要关头,才来出手。”

随着他睁眼,就见空中有一枚金刚宝杵,如同飞镖般,从天而降,直直砸向他的头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看这金刚杵过来,商秋长就嗤笑一声,实在是因为这金刚杵也太过虚假,虽然是佛门法器的形制,却满是邪气,而且威力也实在是不值一提。

“麟儿。”商秋长随口喊道。

“师父,你就瞧好吧!”蔡麟兴奋地叫了一声,双手掐诀,向着飞来的金刚杵一指,只见一道纯白光华,凝练如美玉,从他颈后飞出,抵住那金刚杵,光华一刷,就将金刚杵打个粉碎,内里黑气冒出,还未张扬,就被光华冲灭。

商秋长看了,不禁摇头失笑。

七宝葫芦经乃是清源派外门八法之一,能够被清源派优中选优,列入门墙,自然非同凡响,在炼气境就能够修炼法术。

蔡麟跟着商秋长出来,一路上奇遇不断,已经跨过炼气境初期的门槛,不过此时也就相当于商秋长刚开始练习玉蟾吞海食气法七八天的水准,真气体量不大,最适合的法术,其实是七宝葫芦经中,偏向法武的银霜拳或者赤金不坏体。

但是蔡麟知道自己现在能够修炼法术,很可能要亲自在自己的视频中登场,当即浪起来了,非要修炼一门能够人前显圣的法术。商秋长只好教他修炼七宝葫芦经中,比较偏难一些的白玉真气。这门真气就像商秋长当初修炼的紫霞真气一样,在炼气境主要是调理周身经脉,开拓穴窍用的,在筑基之后才能真正显露威能,升级为白玉元罡炁,

以蔡麟现在的水平,总共也就能出手三次,之后就浑身真气一空,需要打坐周天,才能运转恢复。

而且白玉真气乃是他周身真气所聚,收发并不拘束,所以那些掐诀,剑指,其实都是蔡麟自己加的,他什么姿势,用什么部位都发得出来。

这边金刚杵吸引了商秋长师徒的视线,那边便飞起一团黄云,从山下升起,嗡嗡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等飞近了,才能看出,这些黄云是一群蚕豆大的黄蜂,通体散发出黄铜般的金属色泽,却并没有杀向商秋长师徒,而是飞向了天空中的玲琅玉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玲琅玉崖只是因为吸摄桃花地煞不能中断,所以无法转移,不能挪动,但是送上门来的一些黄蜂,想要灭掉,还是轻而易举。

不过商秋长想了想,却是暗中心神传递玲琅仙子,让她不要理会这些黄蜂。

那团黄云绕着玲琅玉崖飞来飞去,玲琅玉崖内成空间,外面有一层看不见的法力壁障,这些黄蜂贴在上面,便如洒在地上的黄豆,却悬浮在那里,无法存进。

见黄蜂云虽然进不去,可玲琅玉崖也不理会,好像真的动弹不得,这些黄蜂才再度凝聚起来,向着商秋长杀了过去。

“林熦。”商秋长淡淡喊了一声。

林熦兴奋地飞了起来,吐出一团烈火,此火已经初具南明离火的威力,这些普通毒虫哪里能抵抗,顷刻间这片黄蜂毒云便被点着,在空中如同烟花般,处处都是火星,没等落到地上就已经化成飞灰散去。

而山下十余里开外,忽然传来一声极微弱的惨叫,距离隔得那么远还能听到,那边怕是已经叫的惊天动地。

商秋长凝神看去,就见山脚下有一大伙人,正快速散开,中间一个人烧成了火柱,在地上来回滚动,似乎还向其中一人哀嚎祈求了一会儿,很快就失去了生息,在地上不动,不一会儿火就灭了。

看来这团黄蜂云,应该是那个邪术师的本命蛊,是将神魂也炼入了进去的,只有这样的蛊虫,才能试探出玲琅玉崖的虚实,确认玲琅玉崖是不是真的不能动手。

而南明离火是先天真火之一,先天真火的可怖之处就在于,若是不加限制,火力可以无限提升,无限蔓延,所以循着神魂间的联系,能够直接烧到本体身上,将这个邪术师都烧成了灰烬。

先天真火、真水、真金、真木、真土,都有这种无限提升延展的特性,若是威力提升到了某个节点,甚至修士本人都无法控制,连修士自己都可能被吞噬。所以很多修炼五行真源的功法,都以仙气、神光、佛光等法力加以调和,形成神通,虽然限制了法术的上限,但更加安全,而且威力并不会差上多少,一些厉害法门甚至比真源本身还要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林熦这种妖鸟之身,复苏了上古朱雀血脉,掌握了南明离火,其实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境界跟不上火力的提升,很容易就将自身焚灭,遇到商秋长,能够修炼真正的功法,压制掌控火力,对他来说确实是无上造化。

说起来,一处界天,先天真火是有定数的,其数为七,但凡是有灵气能够修行的界天,太阳真火是万火之源,必不可少,地心中地煞真火是万火之母,亦是一定会有,这两者最容易修炼,不必多说。

商秋长从清源派中接过紫微青雀灯,又占了星辰真火,将星辰真火定为紫微星辰火。现在遇到了林熦,在他指点之下,林熦体内那一丝南明离火已经真正孕化而出,又占了一种真火。

若是蓝星的灵气复苏真的能够达到鼎盛的状态,商秋长说不定有机会聚齐七大真火,无论是炼成神通还是法宝,都是非同小可。

见商秋长只是派出两个弟子,就将两次攻击接下,那边的诸多邪术师,顿时恼怒,纷纷开始施展起邪法来,一时间毒蝎毒蛇毒蜂各种毒虫纷纷往商秋长这边赶来。

然而,这些邪术师,大多也就是掌握了一些巫蛊之术,从南越山林里搜罗一些毒虫异种,炼成邪蛊,就感觉自己很厉害了,其实操练的手段颇为粗糙,哪怕其中最快的蛊虫,速度也就和飞鸟差不多,所以从山下到山上,渐渐就拉开档次,如同一群大小不一的登山客,慢腾腾地往商秋长身边而来。

林熦守在那里,来一只毒虫就吐一小团火,如同调皮孩子吐口水一样,挨个烧过去,这些毒虫毒蛇之类的,便如那葫芦娃救爷爷,全是白给。

商秋长看出来了,这些邪术师,也不至于这么不堪,只是因为有第一个试探玲琅玉崖的邪术师前车之鉴,有些被吓到了,故而放出来的,都是最不顶用的蛊虫,看着声势大,其实都是装腔作势。

似乎察觉到自己这些弟子不太用力,金手阿赞这边,总算派出一个强手,只见一个身材强壮的邪术师,发出一声怒吼,猛地一踩地面,身体跃起数米高,蹦跳着就向山上冲了过来。

“蔡麟,你的旧怨来了,你且试试。”商秋长指点道,随后语气凝重道,“斗法不是儿戏,所谓高手风范,绝代风华,是建立在实力上,你不要托大。”

蔡麟点了点头:“师父,你放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听商秋长说,知道这就是在吃饭的时候给他下蛊的人,也不敢小觑,双手拉开,起了个拳势,身体内隐隐有哗哗的水流之声,双拳泛起淡淡银色,正是七宝葫芦经中的法武,银霜拳。

七宝葫芦经中有言:“人身中有七宝事,为富国安民,精炁血满也。精是水银,血是黄金,炁是美玉,髓是水晶,脑是灵砂,肾是球璨,心是珊瑚,此是七宝,归身不散,炼就大药,万神尽登仙矣。”

人身七宝,对应道门七宝,就是七宝葫芦经的修炼总纲,精是水银,凝如白霜,是为银霜拳,乃是炼精化气,炼气开窍的法武。

蔡麟虽然并非元阳童身,但并无许多富二代那等骄奢淫逸的恶习,故而精元损耗不大,修习七宝葫芦经之后,以福德之气补益精元,炼精化气,进境不小,今天就是让他试试自己如今手段,不要做个只知道修行,不知道斗法争道的痴愚蠹修。

金手阿赞的弟子跳到山头前,已经高高举起手臂,此时他整个人都已经涨到两米多高,手臂粗如水桶,着实惊人,蔡麟看了,也有些畏惧,拳势也有些束手束脚起来。

商秋长看了,暗自蹙眉,蔡麟毕竟是富贵窝里长大的,虽然也算是很上进的了,但遇到危机之时,就显得少了几分果断韧劲,还不如自己刚刚踏入修行的时候,就敢仗着法术高明,破那藏邪观音。

那大汉张开双臂,使了一式童子拜观音,双拳扣在一起,当头向着蔡麟砸了下去,要将蔡麟砸成血葫芦。

蔡麟咬牙,想着身边有商秋长看顾,总不至于死在这,便把双拳一举,赢了上去。

只听一声闷响,蔡麟退了三步,体内真气一阵乱涌,身体止不住微微晃动。

而那壮汉却是直直坠下,冷哼一声,摊开双臂,表面看起来凶悍,双臂却被震得微微颤抖,眼底里藏不住惊恐。

见他这样,蔡麟反倒感觉欣喜,原来银霜拳这么厉害,自己这么小的体格,竟然能跟这壮汉对轰一拳不落下风?当即也大胆起来,挥舞着双拳就扑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家里有钱,乱七八糟的爱好就多,也练过几天散打拳击,看着还有点样子,而那壮汉平时都仗着巨力行凶,打架其实也没有什么章法,两人你来我往,看着凶狠,其实互相之间又打不坏对方,反倒成了你一拳我一拳的王八拳。

蔡麟怕这壮汉体大,却不知这壮汉还害怕他是高人门下,法术神妙,刚刚那道白光着实吓坏了他,现在见蔡麟和他比试拳脚,正是求之不得。

商秋长在旁边看了,还是忍不住摇头发笑。

银霜拳是一门法武,所谓法武,便是具有法术性质的武学,乃是法术武术融为一体的上乘法门。因为内涵法术玄妙,所以很多时候武学招式就不太重要了,对于修士来说,很多时候也根本不用施展什么武学的招式。

但这不是说银霜拳就真的没有招式了,银霜拳本身含有三十六路拳法,在凡俗武学里,也是玄妙至极的顶尖武学,只是因为以真气运使,内涵法力,一招半式就能显出威力,所以轻易没有这三十六路拳法显出威力的时候。

蔡麟只学了几天时间,勉强记住了拳势,现在一打起来就全忘了,用的都是现代格斗的路数,但是银霜拳的威力还是渐渐显了出来。

那壮汉越打气势越小,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蔡麟倒是打得越来越有自信,只是浑然忘了自己到底用的是什么本事,连踢带踹的。拳脚拳脚,银霜拳并非只能用拳头使出,同样是周身都能发力,可蔡麟却只有双拳上凝聚着银霜,脚踹几下根本无济于事。

但打了这么半天,法力也已经深入了那壮汉身上,渐渐显出效果,察觉到银霜拳的厉害,这邪术师心里着急,面上还是和蔡麟你来我往。忽然间,蔡麟周围显出无数的五彩毫光,缤纷如雨,隔在身后,毫光之外,却有两只满身白花的黑色毒蚊,被拦在外面,没能偷袭成功。

蔡麟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打得太投入,顾前不顾后,完全没想到人家还能偷袭,不禁暗自后怕,手上打得气势更凶了。

那壮汉见自己的毒蚊没成功,便盯着蔡麟,咬着牙,嘴里乌乌麻麻的念起怪咒。蔡麟脑子晃了一下,身体僵了一瞬,但是随后体内真气一荡,就清醒过来,他气得大骂一声:“操你大爷的,不仅偷袭,还想上buff?真尼玛不要脸!”

“我也给你来一个!”他手里掐了个印诀,这回却不是虚张声势,而是真的玄门法诀,嘴里只发出一句声音:“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清源派记载的道门辟魔玄音,类似佛门的六字大明咒,一个音节便有辟邪驱魔的大法力,而用出这辟魔玄音的法术,则是七宝葫芦经中的灵砂真言咒,只见蔡麟头顶闪过一团红光,将法力灌注到这句玄音之中,化作一团红光扑到这大汉的胸口。

邪术师如同遭到重击,猛地退后几步,让开蔡麟的拳脚,站在那里发出沉重低吼,身躯已经缩小到比蔡麟还要矮瘦一些,手臂上显出一条条虫豸似的青筋。

细细看去,那哪里是什么青筋,就是一条条蚯蚓似的毒虫,扎在他的肌肉里,青黑的身躯里隐隐有液体鼓动,如同额外长出的血管,这就是他能变得身体庞大力量暴增的缘故。只是现在,这些蛊虫全都变得一片银色,长在他的身上,倒是如同赛博朋克画风里,那些遍身都是金属线路的机器人一般。

这些蛊虫挣扎了一会儿,就彻底变成银色,随后纷纷从他的身上跌落,一根根掉在地上,身体僵直,动也不动,而留下的洞眼则流出青黑的污血。

这壮汉双眼鼻孔嘴角都跟着流出青黑的污血,站在那里,已是气绝身亡了。

蔡麟大惊失色,双拳缓缓松开,茫然地问道:“这就死了?他死了?他被我打死了?”

“修行之道,谁都想坐在山中,安安稳稳打坐千年就修成个真仙,可这世道乃是大争之世,你不来伤人,人却来伤你,哪能不去与天斗,与地争,与人为敌?”商秋长声音严厉道。

蔡麟长出一口气,倒没有像许多中写得几乎成了刻板印象一样又是呕吐又是难受,只是心境确实有些受了影响:“我是没想到他死的这么容易。”

“银霜拳能够勾起敌手身上隐藏的暗伤、缺漏,越打对手越弱,最后杀了他的,其实是他早年修炼时候留下的缺损。引发暗伤,其实只是银霜拳的表象,到了高深境界,乃是福运的此消彼长,以你的福运,消磨对方的福运,福运没了,便是死期。”商秋长借着实战的例子指点道,“眼下你有我这个师父在身边,运势正隆,而对方则不过是金手阿赞派出来打头阵的弃卒,此消彼长之下,银霜拳中真正潜藏的福运消涨的妙用,直接让对方修炼这门邪法的弊端全部爆发。将来若是你处在弱势的时候,却是要慎重使用这门拳法,免得福运越消越少,最后反倒不如对方,那就是你的死期了。”

七宝葫芦经是一门修行要求非常苛刻,修成之后非常厉害的道法,蔡麟虽然看不上银霜拳的朴实无华,但这门法武其实威力奇大,运势旺的时候,一顺百顺,战无不胜,运势落的时候,那就是一泻千里,一败涂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了这实战的例子,蔡麟对自己的实力更多了一些认知,他看了看自己双拳上渐渐退去的银色,却并未惊恐,反倒感觉自己修行上进的心更迫切了。

见蔡麟眼神坚毅起来,商秋长才暗自点头,自己的弟子,仗着师门厉害到处行凶,那自是不行,但若是做温室娇花,处处荏弱,不敢争先,就更是无可救药。

就在师徒对话的时候,见这壮汉轻易就被蔡麟给杀了,山下的人也震动起来,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山下飞了过来,还未过来,就已经传来一阵恶臭腥风。

“徒儿,起灵阵吧,这东西不是现在的你能对付的。”商秋长脸色严肃了些,指点蔡麟道。

蔡麟退到他身边,满脸惊恐厌恶:“师父,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只见飞过来的,是个拖着一头黑发,满脸狰狞的丑恶人头!

“那就是降头术中的厉害邪法,飞头降,没想到神鬼法会的飞头老仙也来了,他是之前出手害你的黑龙王的师父,两人都是神鬼法会的正式法师,这次恐怕是金手阿赞传出了消息,特地过来找你复仇的。”商秋长说道。

蔡麟听了,也有些害怕起来:“飞头降,我听说过,邪性得很,师父,这灵阵行不行啊?”

“所谓飞头降,其实不过是偷了道门无上妙法身外化身的些许皮毛,混了许多邪性的路数,形成的邪门外道罢了,不必怕他,起阵。”商秋长淡淡说道,他的冷静让蔡麟镇定下来,手捏印诀,虚虚一引,在他们师徒周围的地面上,就升起道道青烟,俨然是一座法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飞头降是一门邪恶至极的法术,传闻需要修炼七七四十九天,每七天一个阶段,每完成一个阶段,法力都会暴增。这七七四十九天,每天都需要掠夺生灵血肉,遇猫狗吸猫狗,遇牛马吸牛马,吸食人血则更好,必须吸饱了鲜血之后才会回去。在修炼期间,每次将头飞出去,都会带出体内的五脏六腑,离地不能高过三丈,若是遇到了尖刺或者钩锁,就容易将内脏扯掉,暴毙身亡,若是天亮前飞不回躯体,被阳光一照,也会烟消云散,可谓修行的每一步都凶险异常。因而除非穷凶极恶,或者心怀深仇大恨的邪术师,很少有人敢去修行飞头降。

不过随着灵气复苏,邪法威力大增,飞头降修炼时最大的一个危险,飞行高度的限制大大解除,可以飞高数十米,灵活性也大大增加,修炼难度就降低了不少。

即便如此,飞头降也是一门很难修炼的邪法,这种将头颅祭炼成真正邪躯的方法,其实融合了道门身外化身法门。身外化身,第二元神等法,在道门就是极难修炼的无上妙法,即便被邪法盗用,也让难度增加了数筹不止。

而商秋长出来之前,从华国拿到的资料里了解到,这个飞头老仙,在用蛊术降头术控制住一些毒枭军阀之后,直接建了个村子,将掳掠来得偷渡客、流浪汉甚至是拐骗来得平民百姓关在里面,供他晚上修炼邪法的时候猎杀,不知道坏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才炼成了这门邪异至极的飞头降。

那头颅飞到商秋长师徒前方,敏锐地停在了阵法之外,露出一个老人的面容来。人老了,心善则面好,心恶则面丑,这人真是丑得让人心生恐惧与厌恶,满脸都是凶险:“商秋长是吧,我听说过你的名字,我的弟子,因为你的弟子而死,今天,你也交出你的弟子,我们就算扯平了。”

飞头老仙的普通话说得有些口音,但十分流利,肯定是下功夫学过的,听他说话,商秋长失笑道:“你的弟子,那个什么黑泥鳅,虽然是因为我徒弟才死的,可杀死他的却是我,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寻仇呢?就凭你这点斤两,也想和我扯平,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蔡麟在旁边笑道:“师父,你说他是癞蛤蟆都是抬举他了,癞蛤蟆都比他好看。”

被两人嘲讽,那飞头老仙顿时气急,嘴里呜呀哇呀地乱叫,满头的脏兮兮的黑发张开,如毒蛇游走,一丝丝,一缕缕,从头发上脱离,向着商秋长师徒飙射过来。

发丝一入阵中,商秋长师徒周围就升起道道青烟,悄然变化,将那些污黑的发丝接入进去,转眼就纳化不见。

“徒儿,你不要小看了这些发丝,飞头降将头颅炼成了半是法器半是邪躯的古怪东西,遍体都是剧毒,这发丝里含得毒性,若是下到城市水源里,能害死一城的人。”发丝一入阵中,诸天衍道书上,就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毒字,可知这发丝的毒性之烈。

见发丝不见功效,飞头老仙满脸怒色,直接就一头撞进了灵阵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怕你不来。”商秋长冷冷一笑,周边的青烟,顿时变成了升腾的白雾,将周围百米之地都笼罩起来。

飞头老仙飞入了阵中,一意往前飞去,却始终找不见商秋长身影,立刻就猜测,这里面有迷惑人心的幻阵功效,当即睁开一双猩红血目,看准了方向,往商秋长师徒那里飞去。

商秋长本也没指望用幻阵困住他多久,见他过来,张口轻叱一声,一道金光从口中飞出,直直往飞头老仙头上劈去。

金光落在飞头老仙头上,如同刀砍石头,吭噌冒出几点火星,却只留下一个白印。

蔡麟咋舌:“好硬的头!”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商秋长的金光法术没能建功,要知道就连那桃花精和蛇女娜迦,都受不住这三阳金光的攻击啊!

“飞头降炼成之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力气奇大,咬人一口,毒性酷烈,还能吸血,已经接近于魔修祭炼精金魔神的手段,当然厉害。”商秋长淡淡笑了笑,屈指一点,阵中就有一道红光闪过,从飞头老仙身边掠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细细血线,顺道割下他一根头发。

飞头老仙自从炼成了飞头降之后,纵横东南亚,即便斗不过别人,别人也轻易伤不得他,上一个给他造成了伤害的,还是神鬼法会的大法主,今天商秋长一动手就给他割了个口子,也让他心生恐惧。

他满头的黑发飘散开来,随后开始往回收拢,从口鼻塞进去,将整个脑袋裹在黑发里,看起来更加恶心邪异了,之后他不发一言,黑乎乎的脑袋直接就向商秋长撞了过来。

商秋长操控阵法,将灵气引动,将那飞头从身边错开,以阵内灵气将这飞头“捉”住,困在阵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很快,商秋长就察觉到,飞头老仙也不是蠢人,早已看出法阵能够改变他的方向感觉,所以干脆就蒙蔽了五感,不管不顾往前飞,随便商秋长怎么蒙蔽他。而商秋长以灵气将他牵制住,便如同用一根细线牵住一枚铁球,绕着自己不断飞旋。随着飞头的速度越来越快,离心力越来越大,想牵制住这颗头,所需的力气便也越来越大。

再操控下去,所耗心力太大,得不偿失,商秋长只得放开这飞头,任他直直冲撞,登时将灵阵中的青烟撞开,飞出阵外。

此时将灵阵笼罩的白雾也顿时变淡了许多,飞头老仙飞出去之后,吐出口鼻中的黑发,嘴里喊道:“你们这些人还等什么,这个修道人,半天没有动过,肯定是在炼那件法宝,没法移动,今天就是杀了他的好机会!”

说完,他一马当先,再度闯进了灵阵之中。

见飞头老仙闯进阵里,又成功杀出,这位传闻中但凡交手必取人性命的歹毒修道士,似乎真的功力大减,不如往日,甚至连动都不能动,许多已经被大家渐渐摸清的法术都不敢使用,今天来助拳的邪术师终于壮起胆子,纷纷怪叫着向着商秋长冲了过去。

蔡麟兴奋地笑道:“师父,演了这么半天,总算是把这些家伙都引出来了。”

他当即取出一块上等翡翠所作的灵符,催动其中力量,霎时间,他们师徒两人周围,狂风大作,晦暗难明,灵阵的威力,和刚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商秋长料定那金手阿赞是个大敌,或许比那蝇王别西卜还要更危险一些,没了玲琅玉崖作为依仗,自己只有一身法力可以施展,若是被金手阿赞用了钝刀割肉的歹毒手段,耗去法力,到时候就肯定处在弱势,所以事先布置了灵阵,又让自己的徒弟们出手,就是为了营造自己现在能动用的手段不多的假象,让金手阿赞轻敌大意,把他的炮灰派过来送死。

没想到这金手阿赞比他想的还歹毒,还心狠,这几天时间不出手,不仅是为了摸清玲琅玉崖为什么悬浮在高空,吸摄桃花煞的时候是不是真的不能动手,更是为了将与商秋长有仇的飞头老仙这等法师级的高手请来,也被他骗成了炮灰。

此时商秋长布置的六相尘罗阵的真面目才显现出来,内里天地颠倒,阴阳逆转,生死混淆,六气齐涌,方寸之地,已是险恶至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邪术师冲入了灵阵,却发现刚才看着还只是几股小小白烟的灵阵,此时已经像是在深山老林夜里行路,周围晦暗难明,还有狂风席卷,举步维艰,不禁吓得纷纷使出了自己的邪法。

这一波邪术师有近三十来人,大部分不值一提,其中有两三个,应该是得了金手阿赞的真传,邪法很是厉害。

其中一个,身前放出一只足有人头大的蛾子,蛾子的双翅一组,上面形成了一张美人面孔,每一次扇动,就洒下点点鳞粉,散发出淡淡光泽。他谨慎非常,慢慢往前挪动,眼前忽然闪出个黑影,手里举着把大刀当头向他砍来,他动也不动,蛾子扑过去,落在那人脸上,就将对方迷住,顷刻间血肉就被吸收殆尽。

等对方死了,他才看清,这个人穿的也是金手阿赞弟子的袍服,是他的同门,却被他直接给下手害了。

这下他知道了六相尘罗阵的厉害,不敢再动。可惜,真正的阵法,不是你静止不动就能躲过的。他不去伤人,别人就会来伤他,他只能被动地出手,起先还想着,或许都是同门、朋友,不敢下杀手。可那些人早已死气入脑,杀红了眼睛,失去了神智,对他全然不管不顾地进攻,他也不得不下手越来越狠,渐渐也打出了杀性。

他早已经察觉不到自身被阵法中的死气影响,已经迷失了本心,很快就投入了无脑的杀戮之中。

其余不如他的邪术师,更是如此,不是被六相尘罗阵引着互相攻击,就是攻击落到了空处,而且在阵里呆的越久,地气死气阴气的侵袭就越重,渐渐不用去攻击别人,身体就已经僵硬如同石头,脸上都是死灰之色,纷纷倒在了阵里。

这里面唯独那飞头老仙,真是颗锤不烂打不死的铜豌豆,横冲直撞,一路不管什么邪法都被他一头撞开,被他撞死的邪术师就有三四个,他察觉到这才是六相尘罗阵的真正面目,颠倒阴阳的厉害程度远超刚才,心知遇上了大危险,干脆大开杀戒,逮住一个邪术师就吸血,倒又有好几个邪术师是被他吸干了鲜血而死的。

饱食鲜血之后,他的飞头脸上都泛起邪异的红光,随后红光又散到满头的黑发上,头发怒张,往四面八方扩散,如同一张蛛网,而他的脑袋,就是蛛网中间人头似的蜘蛛,要将整个阵法填满,用毒发伤害商秋长师徒。

剩下那些还能挣扎的邪术师,被毒发蛛网困住,很快就浑身青黑,化成了脓血,滋养了毒发,最终六相尘罗阵里,再度只剩下飞头老仙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徒儿,打压了他。”商秋长见他凶横,不想和他多费时间,开口道。

“好嘞!”蔡麟这时又取出一块石头,这石头是天然的寿山印石,雕刻成了山岳的模样,内里宝光流转,他用真气一催,将印石抛起,印石闪烁了一下,崩碎成了齑粉,但一座山岳般的虚影,也随之落下,将那飞头直接压在了地上。

这是商秋长刚刚开始修行的时候,从福源斋那里拿到的一块寿山印石做成的法器,内里蕴含着一道山岳真形印。

山岳真形印,本就是可以用来炼制法器的阵禁,炼入的法印越多,这枚印石就越沉重,越厉害,炼到一定数量,就能量变到质变,蜕变为法宝,甚至灵宝。

可惜这枚印石的本质一般,相比起来,虽然胜过商秋长送给付景州父亲的那块五岳独尊风水印石,但仍然只能承受一道山岳真形印,成了一次性法器,商秋长之前一直没有用的地方,今天面对飞天老仙这个刀枪不入的家伙,干脆就拿了出来。

凡是这种刀枪不入,水火难伤,防御力奇高,走以力破巧路线的法门,要么用更加高明的道法找到他的破绽,要么就是用更强大的力量直接镇压。故而自古神话中,这类体躯强横的修士,都是被山峰镇压。

山岳真形印一落,飞头老仙再也飞不起来,嘴里咔咔咳出鲜血,好像被数十万吨的大力碾压着,连忙哀嚎道:“老邪婆,你还不动手,想看着我死吗?”

就见六道色泽或灰或白或黑,看起来十分污浊肮脏的光线一闪,山岳真形印的虚影顿时消失不见,就连六相尘罗阵中的灵机,都似乎被污秽了,转动之间,显得十分迟缓。

商秋长却并不意外,只是轻笑道:“我说是谁一直躲在暗处,让我都感觉芒刺在背,原来是六眼邪婆当面,怎么不早点出来一见呢?”

只见六相尘罗阵外,站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婆,满头稀疏的白发勉强盘起,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缓缓抬起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脸上,一双眼睛特别的大,像是小孩子简笔画里,那种两道弯线组成的大眼睛,瞳孔特别的黑,看起来非常邪异,她沙哑地笑道:“商大师,老头子不该招惹您这样的大高手,已经知道错了,看在我们两个老东西,只是爱徒心切,才犯了错的份上,能不能绕我们一条生路啊?”

“要是同道中人,我也愿意相逢一笑泯恩仇,只是两位凶名赫赫,造下无数杀孽,从来正邪不两立,我也没有办法。”商秋长态度也同样温和可亲。

“那就没有办法了,今天,只能试试商大师的高低了。”六眼邪婆发出呵呵呵呵的古怪笑声,笑声连绵不绝,越来越邪异,她笑着笑着吐出了自己的舌头,舌尖上竟然长着一颗同样古怪的眼睛,随后她又拉开衣服,露出自己松弛丑陋的身体,在那已经耷拉的双胸中间,同样长着一枚眼睛,随后她伸出双手,张开五指,放在脸侧,每只手的掌心里,又各有一只眼睛。

六眼邪婆是比飞头老仙、黑龙王还要更早成名的高手,在灵气复苏之前就已经是很有名气的邪术师,掌握着不少巫蛊的手段,在上个世纪,就被很多政要奉为座上宾。

在年老之时,她赶上了灵气复苏,好多之前修炼不成的手段,都能修炼了,也算是身具气运,侥幸逃过了死劫。

除去那些诡异莫测,但对商秋长没什么威胁的邪术蛊术,六眼邪婆最厉害的,就是炼成了六只邪眼,她知道,商秋长是真正的高手,真正的大修士,已经不必再试探什么,直接就用最厉害的手段,决一生死。

邪眼睁开之后,商秋长的诸天衍道书中,立刻显出了“污秽”两个字,字体虽小,却已经各自显出一半,而且颜色也较为清晰,显然是已经具备了“污秽之道”的真意。

商秋长一直引而不发,等得就是这个六眼邪婆,见她施法,从袖中一抽,便抽出一柄比小臂略长的法剑,剑上的符咒,各个发出红光。

六相尘罗阵内,同时亮起四十九点赤红,显出一直隐匿着的,四十九柄桃木法剑的身形。

“听说炼飞头降要连续七七四十九天吸食活物鲜血,炼这六枚邪眼,你同样也造了杀孽无数,今天就用四十九剑天刑,灭了你们这对邪魔夫妇!”商秋长将法剑一指,四十九柄桃木剑腾空飞起,上面的符咒具都放出炽烈刚正的红光,霎时间纵横交错,布成剑网,“天威煌煌,朗照十方,洞恶明刑,诛邪除孽,天刑剑阵,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手阿赞打定主意要请人助拳,消耗商秋长的手段,那既然飞头老仙来了,他的道侣六眼邪婆又怎能不来,商秋长布下三重阵法,第一重只有几块灵石,是让邪术师们掉以轻心用的,第二重六相尘罗阵,乃是适合大范围困人夺命的杀阵,但是对上大高手,却见效太慢,难以阻止对方脱逃,所以就有了第三重杀阵,是用这几天采集到的雷击桃木,草草炼制的四十九柄桃木法剑。

炼制的虽然粗糙,但一来这些桃木都是桃树精的子孙,本质特殊,又有那柄以桃树精的残躯炼制的法剑作为核心,二来商秋长此时的法力也不是过去能比的,所以这道剑阵已经成了气候,非常了得。

更厉害的是,这天刑剑阵,是清源派三法四经中,《阴阳虚玄无形剑经》里记载的剑阵,哪怕不用虚玄无形剑气布阵,也是顶尖的阵法。

但见红光烁烁,伴随着道道雷霆的阳罡之气,转瞬间就在阵内飞驰切割了四千九百次,刀枪不入的飞头,也被切成碎块,六眼邪婆同样体无完肤,只有六支桃木法剑,将六枚邪眼钉在了地上。

终于将这些来助拳的邪术师全部灭掉,商秋长的神色却未见轻松。

“金手阿赞,你也是一方高人,今天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让下面这些人出来丢丑?我们华国有句古话,叫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要我说,有敌自远方来,不亦快哉?”商秋长朗声长笑,声音直达四方。

“我知道商大师法力高强,没想到阵法也这般厉害,既然如此,我也以一门阵法,和商道长比试一番,还请商道长不吝赐教。”身披黑色僧衣的金手阿赞此时才现出身来,精金般的双手合十作揖,普通话说得竟是如同在华国土生土长一般,有这样的华语水平,他哪里需要什么翻译?之前和商秋长会面时的做派,竟都是演出来的!

只见金手阿赞身边围拢的最后十来个弟子,此时纷纷解开身上黑袍,露出一个个不着寸缕,全身都好似黄铜打造的身躯,也都如金手阿赞一般,双手合十,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好像真是铜像一样。

一看到金手阿赞这十八个铜人似的弟子,商秋长脸色变得极为严肃,缓缓站起身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十八个铜人,各个肌肉强健,身上散发着强烈的血气,都是武道修为登堂入室的高手,身体上的铜色,是某种密炼的药膏,让他们的身体机能越发接近顶峰。

但让人心惊的是,这十八个铜人明显并非自愿如此,在他们的头上,能够看到九根金针,刺入了他们的头顶大穴,只露出不到半寸长,而他们的嘴上,更是有几根铁丝,将上下唇穿过,缝在了一起,防止他们发出声音。

他们的眼睛上蒙着一层淡淡的白膜,只能隐约看出里面深黑的瞳孔,瞳孔中没有半点情绪,似乎已经失去了一切感觉。身下本该有的阳具,也都消失不见,一片平坦,显然是把周舍孔窍全都封闭,才炼成了这具黄铜身躯。

“好歹毒的邪法。”商秋长至今为止见到的邪法蛊术,都是毒虫毒物,再邪恶些,也不过是杀戮生人,夺取血肉生魂,但是直接将人炼成了邪术的,还是第一个。

若说飞头老仙的飞头降,碰到了魔门祭炼各种神魔傀儡的门槛,金手阿赞这十八个铜人,就已经是真正的神魔傀儡的水准。

之所以说神魔傀儡更加邪恶,是因为举凡炼制这种神魔傀儡,都必须要挑选特殊的“人材”,或是具有特殊的生辰八字,或是具有特殊的根骨血脉,或是需要用种种残酷手段先行将人折磨至死,甚至商秋长知晓一种天孽秘魔,需要花上数十年时间,一家五代人乱伦交媾,又经历种种悲惨,最后酿出一个满身仇怨,恨天恨地的世间奇孽,炼为神魔,而这样的天孽,需要三十六个之多,不知有多少人因而遭遇不幸,可见其歹毒。

金手阿赞这十八个赤身铜体神魔,选用的就是十八个武道大成的高手,能将武道炼到这个境地,每个人都必然是声名赫赫的一方强者,每个人的一生际遇都堪称传奇,可命运却在金手阿赞手中戛然而止,且不说害了十八个人性命的罪孽,单是这份因果,就已经极其可怖。

“这十八个人,都是哪里来的?”商秋长仔细看了看,双眉紧锁,盯住了金手阿赞。

金手阿赞双手合十,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慈和:“商大师既然已经看出,又何必再问呢?除了华夏地大物博,遍地英雄,别的地方哪里能寻到这么多武道大成的高手?”

果然如此!只看面相,这些人面目刚毅,眉眼骨相和东南亚的人并不相类,商秋长就有所怀疑,如今一问,果然是华国的武者!

“面慈心恶,如此歹毒,断断不能再留你这等邪祟苟活于世。”商秋长手持桃木法剑,从剑锷到剑尖,沿着剑脊滑过,剑身上的红色符字,顿时字字放光,发出刚正炽烈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柄桃木法剑,是商秋长从桃树精的树身里取出的树心制作的。所谓树心,是一块不均匀的木心,是桃树精一身灵华所汇聚,又沐浴雷霆天威而不毁,退阴化阳,是炼制法器的上等宝材。

因为树心不大,所以总共只掏出了制作一方印料、一柄法剑、一块牌符的材料,商秋长准备作为清源派栖霞宗的第一套传承法物,故而非常重视。

炼制法器,越是厉害的法器,越是步骤复杂,需要量材质,选天时,定地理,取宝炉,用水火,诸般齐备,又要用妙法玄功,百般祭炼,才能一举得成。若是功夫下足,诸般准备具为上等,就有可能直接炼成法宝,乃至如玲琅玉崖般的真灵法宝。

眼下在深山老林之中,当然没有办法准备得那么周全,所以这柄桃木法剑上,只是铭上了清源派秘传的上洞九真雷府震灵大箓,乃是诛灭鬼神,召令万方的玄门秘箓,本身便有无上法力,只以真元催动,便有破灭邪祟的大威能。

商秋长将法剑一催,将其余四十九柄桃花法剑一起催动,阵中顿时红光弥漫,杀机四起,隐有狂风雷霆之声。

十八个赤铜神魔双膝微屈,高高跃起,重重坠入了阵法之中,抬脚落脚处都留下了明显的龟裂纹路。

看到这些纹路,商秋长眼睛微眯,这裂纹看着厉害,其实反倒说明这些赤铜神魔的劲力并没有做到收发由心,否则只会原地留下两个深深的足印,甚至并不会有半点痕迹,如同常人走路一样,只有拳脚使出的时候,才会把劲力落到实处。

但金手阿赞阴险狡诈,此举未必不是故意示弱,不能就此看低了这些赤铜神魔。

和商秋长按照天星地脉,九宫八卦布置的阵法不同,这些赤铜神魔彼此之间自有联系,天然之间就是一种极为简单却并不容易对付的阵法。进入阵中之后,这些铜人彼此气血贯通,灵阵中的迷乱方向颠倒阴阳的效果便大大减弱,他们各占方位,在灵阵中往前探索,想要找到商秋长真身所在,破去阵眼,坏了整个灵阵。

四十九柄法剑微微颤动,随后纷纷拔地而起,飞在空中,发出堂堂正正的红色光芒,穿梭往来,密织如网,无数剑气纵横,便如磨盘砂轮,打在这些铜人身上,火星四溅,每一下都能带下一点碎渣,看着好像真是浑身血肉都炼成了精铜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由于十八赤铜神魔彼此气机相连,对付任何一个,都等若同时对付十八个铜人,想要破掉这些铜人,除非使用特别锋利的剑器或者法器,强行破开这种联系,否则只能一举全部破坏,并不能逐个击破。

面对法剑剑气的消磨,这些铜人也各自使出武功抵御,稍一试探,就能看出,这十八个铜人本身都是武道高手,但所修炼的武学并不相同,彼此之间纯靠着高超的武艺配合,并没有形成武功上的阵势。如果这十八个人练得都是一种武学,练到相同境界,真气贯通,威力还能更上一层楼。

即便如此,想要破掉这些铜人也极艰难。盖因以桃木为剑,取得是桃木属阳,克阴制邪,对付妖魔鬼怪,以及那些邪术师都是极厉害的。而这十八铜人虽然骨子里也不脱魔门炼制神魔傀儡的路数,但因为都是实体,所以坚固非常,桃木的剑身,伤害有限,锋锐全靠商秋长从宫飞雪那里领悟得一些剑意,并不能造成太大杀伤,只能阻住他们破解法阵的脚步。

商秋长在观察这些铜人,金手阿赞也在观察商秋长这座剑阵。他从商秋长离开开始,就在暗中观察商秋长一行,从桃树精与娜迦蛇女覆灭之后,就看见了商秋长在这座山上的布置,亲眼看着商秋长将漫山桃树树心劈做剑形,以真元铭刻法符制成了法剑。没想到这样简单制作的法剑,结成剑阵也有这么厉害,不仅将自己带来的炮灰全都灭掉,连自己本来想用来消耗商秋长法力的十八铜人也给拦住。

他心知,一旦将自己一直隐藏的十八铜人拿出来,和商秋长之间就再没有缓和的余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是商秋长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是让金手阿赞心惊,知道不能再藏拙了。

剑阵之中,十八铜人身上渐渐泛起一层光华,似光似焰,里面隐隐有低低呢喃之声传出。

“师父,这些铜人在叨咕什么?他们嘴不是都封住了吗?怎么还有声音?”蔡麟忍不住侧耳倾听。

“不要去听,那些声音,都是信徒对邪神塔尔巴的祈祷,这些赤体铜身神魔,想来并不仅仅是当做法器傀儡炼制的,而是想要将他们炼成塔尔巴的护法,所以才在他们身上灌注了香火愿力。”商秋长让蔡麟以真气闭住耳窍,不要被这些已经有了音系法术雏形的呢喃祈祷声给迷惑,一旦听了太久,就会加入这些信徒之中,开始赞颂起邪神塔尔巴了。

“我早就听说,邪神塔尔巴假托佛门,形象肖似佛陀,作的却是生杀血祭的恶行,纵使表面上装得再像真神,根子里却是邪恶无比。”商秋长朗声开口,声音中运使真元,压住了那邪异的呢喃祈祷。

一听到商秋长的声音,金手阿赞眼中闪过精光,十八铜人身上都燃起炽烈光焰,金中带红,还散发出种种香味,一时间真是宝相庄严,如同佛陀护法金刚降世,阵中杀机再难以靠近他们分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八铜人聚在一起,光焰燃烧,往前直逼,阵中狂风雷霆都无法拦阻。

这些光焰是香火愿力形成的,说是宝焰也行,说是邪焰其实也不算错,因为香火愿力的侵染污秽之力极强,无论是法器还是法体,碰到之后都容易被侵入内里,单只是这些光焰,不需要其他变化,就足够厉害。

剑阵中的法剑,是用桃树精周围的桃树树心所做,虽也是雷击桃木,但和桃树精的树心无法相比,商秋长手中的法剑能不能耐住这光焰焚烧都两说,更别提这些法剑。商秋长还想要将这些桃木剑精炼一番,炼成真正的剑阵呢,故而只能都收摄回来,剑阵不攻自破。

见光焰起了作用,将商秋长那灭杀众多邪道高手的剑阵破去,金手阿赞不由大喜,这商秋长凶名赫赫,据说出山以来未逢敌手,凡是生死之战的邪道高人,具都在他手中折戟沉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够反压他一头。

金手阿赞立即催动邪法,让十八铜人继续往前,想要将商秋长围住,若是能用光焰将商秋长的神魂污染,炼成护法,那塔尔巴的神国怕是立刻就能成了。

商秋长张口轻咤,一道金光飞出,落在那些铜人身上,来回跃动,打得光焰阵阵摇晃,散碎成星。

金手阿赞一见这金光厉害,有些担心,后来见商秋长的金光也动摇不了十八铜人的光焰,不由面露喜色,随后又有些心疼。

邪神塔尔巴在灵气复苏之前就已经存在,信徒广泛,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香火愿力非常庞大,但和真正得到承认的正神相比仍然弱小太多。香火愿力越是凝聚,越是强大,但越是凝聚,所需的基数越大,这十八铜人,是准备炼成神国中镇压空间的护法神的,其中灌注了许多香火愿力,才形成这黄铜神魔之躯,现在燃烧光焰,每一秒都在消耗大量香火愿力,故而金手阿赞心疼不已。

但心疼归心疼,若是真的能够击杀商秋长,好处也是极大,所以金手阿赞眼放光芒,总是装出慈悲宽和之貌的脸上,也显出一丝狰狞歹毒。

而就在金手阿赞暗下狠心之时,那在铜人之间来回跳跃的金光,忽而散步成网,道道金光如同刀网,落在铜人身上,将光焰都切得片片开裂,摇曳不定。就在这时,商秋长手中金光一闪,动念间飞了一圈,又回到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八铜人的动作忽然定住,如同精铜浇筑的身躯上毫发无损,唯独眉心处,有一个小小的细点,随后身上光焰忽然如同烟花般从那个小点往外喷吐,四处散逸。

金手阿赞怒极,但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一直保持合十的金色手掌放出金光,身后显出一尊高有三丈的神魔金身。

这金身高大威猛,宝相庄严,如同佛陀降世,上有三头,都戴着精金宝冠,嵌着红蓝绿三块圆溜溜的宝石明珠,下有六臂,拿的都是刀、钉、匕、斧、蛇、人头,左腿独立,右腿横在膝上,一出现,就有金红两色光焰自身后涌出,交缠成圆,形成殊胜圆光。只是真佛的圆光显出的是诸般天神、八部天龙、八宝琉璃、莲花舍利等无量威仪,而这金身脑后圆光之中,却显出狰狞丑恶的种种怪形,皆在圆光内时隐时现,如同海潮,好似被圆光困在了另一处空间,无法逃出。

现出金身后,三面中红色宝石一转,将蓝色宝石神面转了过来,张嘴一吸,就将满天散逸开的香火愿力鲸吞回去,只是此时这些光焰仍在凭空消失,已经散去了不少。

而商秋长手中,那金光定住,却是指尖上捏着一根只有一寸长的金针。

这正是当日群妖斗法的时候,那蝎妖留下的一根金针,初时有手掌长短,毛衣针般粗细。商秋长向林熦取了一丝南明离火,炼去杂质,将带来的太阳金针化入,最后便剩下这只有牙签大小的一枚金针,等到继续化炼,炼到比家用的缝衣针还要细的时候,这金针就算成了。

金手阿赞的十八铜人,喷出了香火愿力凝成的宝焰,威力极大,此焰亦正亦邪,以邪法对付,便如雪入沸汤,以正法降服,也要耗费数倍法力才能消弭,故而只能以点破面。

传闻中蝎子尾针连佛陀的金身都能刺痛,想破开这些邪法炼成的神魔自然不难,金手阿赞不知道商秋长有此一招,被破了苦心炼制的赤体铜身护法神魔,连香火愿力都散去不少,着实肉痛,气得直接现出金身法相,要与商秋长斗个高低。

虽然成功破去了十八铜人,但商秋长脸上并无轻松之色。

在各种修炼法门中,神道修行虽然有种种弊端,为道门佛门等正道修士所不取,但香火愿力修炼速成,神通强横,法力强大等优势,依然不容小觑,故而神道修持,本身依然是修行法门中非常主流且强大的一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塔尔巴是邪神,信徒不敢公开信奉,但暗地里膜拜的不在少数,又因为极其灵验,所以信徒非常虔诚,贡献的香火愿力也因而精纯,总量亦不小,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

商秋长修炼的玉清五炁归源真法,向来以法力宏大着称,但面对邪神塔尔巴,仍不敢称雄。

“商秋长,自我修成塔尔巴金身,已有一十三年,就连与迦梨大法主比斗之时,都没有显出真身,今天能够见到佛陀,是你的无上荣幸,不如速速拜入我门下,聆听无上智慧,早登极乐佛土。”金手阿赞面露慈祥微笑,真如佛陀一般,而他身后的金身,同样面露微笑,和他说话时表情口型一模一样。

“原来你已经篡夺了邪神塔尔巴的神位,借助他的信徒之力,和他化和为一,成为了在世邪神。像你这种邪魔外道,也敢僭称佛陀,真是不自量力。”商秋长长身而起,冷眼看着那邪神金身。

难怪这么多年他都以“金手阿赞”这个称号作为姓名,而绝口不提本名,就是因为名实相符,他早已经忘却了曾经父母赐予的名字,现在他就是塔尔巴,塔尔巴就是他。

别看塔尔巴金身并不高大,但论起本质,却比蝇王别西卜还要厉害许多,已经与地狱空间里那位地狱之主撒旦相近。

这等金身修持之法,只有佛门正宗才有,绝非塔尔巴一个野修邪神能够掌握得。看来金手阿赞成为塔尔巴之前,早年间也有奇遇,得到过佛门的真正传承,才能成功篡夺邪神神位,炼成金身。

只凭这座金身,塔尔巴就能跻身当世高手之列,而传闻还在他之上的邪神帕罂,乃至压服东南亚邪道高手的神鬼法会大法主,塔尔巴口中透露的【迦梨】,又不知具备何等威能。

商秋长大袖一挥,真元上涌,顿时瀚海横霄,大浪排空,如天地倾,向着塔尔巴金身覆压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战之凶,自商秋长修道以来当属第一。

因为气运独钟,机缘天降,商秋长直接拜师清源派,所学道法,所得宝物,具是当世第一流。尤其得到玲琅玉崖之后,以此宝威能,足以镇压山门,横行天下,故而无论遇到何等危险,心中都有底气。

而如今玲琅玉崖正在吸纳桃花地煞提升法力,不得使用,正是商秋长最弱之时,却偏又遇到了塔尔巴这等邪神,陷入生死之局,自然是凶险无比。

商秋长心中,对于自己会有今日之难,其实冥冥中已经有所预料。

凡气运所钟者,应时应世而起,奇缘机遇无数,也自有灾险碍难阻路,此乃阴阳福祸相依相生之至理。

便如走蛟化龙,不遇一路艰难险阻,如何能够成就大功果?

芈乃芝老祖便是料到此事,才将玲琅玉崖赐予商秋长,镇压气运。

何为镇压气运,便是无论什么障碍阻路,都能碾压过去。

但商秋长觉得,堵不如疏,若是一直平推一切艰难,那只会将这成道之厄累积得更加强大。而且顺风顺水,一路平安,也不利于修士增长斗法经验,将来遇到真正大敌定然难逃败亡的下场。

所以今天遇到塔尔巴,商秋长心中却并无半分惧意,反倒是“这一刻终于来了”的慨然无畏。

这个塔尔巴,也属实是个资深老阴比,起点里扮猪吃虎的主角般存在,身具此等大法力,竟然一直藏拙,不显山不漏水,在所谓暗网里都没有多少实战记录,名气不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往常商秋长都是先看对方出手路数,再后动手,但今天商秋长却率先出招,将真元大潮往前压去,北冥真水已经催运到了极致。

北冥真水纳化万物,同样能够消磨香火愿力,只是耗费不小。幽深如墨的潮水霎时间就将周围空间弥布,海潮周回翻卷,大浪之声震耳欲聋。

塔尔巴金身将金手阿赞的肉身纳入自己内部,随后就被海水淹没,只露出半个身子,幽深的海水重重拍击在他的身上,如同浪潮拍击海中的礁石,被这般拍打,他身上的金光都略显暗淡。

两相接触,双方都对彼此实力有了个判断。

塔尔巴这具金身,虽然看起来身量不大,但是本质非常坚牢,定是得到了佛门真传的,应是密宗法门无疑。以北冥真水的能耐,是可以化去的,只是便如水滴石穿,潮涌大礁,需要花上许多水磨功夫,若是能够将塔尔巴困住,商秋长日日以法力磨他,至少也需要一年功夫,可眼下无疑是没有这种可能了。

而塔尔巴心中则同样凛然生畏,商秋长光速崛起,出手频繁,连战连胜,杀伐狠辣,身上道法果然不同寻常。他这具金身糅合密宗真传修炼而成,据传授他密宗法门的高人所言,炼成之后有金刚不坏,万法难侵的威能,即便他如今没有真正大成,可只是凭借金身的护持法力,就能轻松压服诸多邪道修士,没有一人能够损伤到他的金身。

可商秋长那幽深潮水往金身上一扑,他的金身表面看去无碍,其实就如庙里的铜身佛像泼了一层强酸一般,表面已经出现许多微小的损伤,而且还在不断被那奇异的潮水消磨。

虽然这种消磨非常微小缓慢,但这金身通体都是香火愿力凝聚,每损失一分一毫,都是他辛苦积攒而来的法力,如何能不心疼?

塔尔巴当即将身向上飞起,却发现每飞一尺,水涨一尺,飞高一丈,水高一丈,好似无边苦海,纵是他如何努力,金身始终在海潮之中,无法挣脱。

随后他意识到,并非自己飞起之后,潮水跟着长高,而是他自始至终都并不能飞起,而海潮始终围在周围。可他偏偏却有自己在向上飞遁,而海潮追着漫涌,无边无际的错觉,当即知道这潮水中还内涵奥妙,绝不是过去遇到的那些庸碌手段可以相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头顶光焰一涨,圆光扩至周身,这光焰扩散开来,每一朵都形似孔雀翎毛,光华灼灼,将海潮隔绝在外,护住金身。他的金身比黄金还明亮,三首六臂,好像真是寺庙里的真佛,而下面渊深如海的北冥真水,却好像是反派炼出来的毒海,一时间倒显得商秋长才是反派一样。

塔尔巴将三个头颅转动,有着红色宝石的神面转了过来,圆圆的双眼怒睁着,死死瞪着商秋长,脸上表情狰狞愤怒,十分邪恶。这面头颅张嘴念诵着什么,执拿巨蛇的手臂扬起,左右挥舞,手中黑蛇越来越大,随后脱手而出,落在海潮上,变成了一条头生独角,胸前还有一对畸形爪子的毒龙。

这条毒龙满身都是黑色鳞片,却又显出蓝绿紫色的微细荧光,看着同样并不邪异,反倒好像宝石打造,落在北冥真水上,发出嘶嘶怪啸,向着商秋长游走而来。

商秋长此时已将龙蛇大雷印运起,飞至上空,渐渐形成乌云,见这毒龙过来,便将雷霆劈下,毒虫之类最怕雷霆阳罡,顿时将这毒龙劈得鳞甲撕裂,那些鳞甲飞落之后,伤口里涌出道道黑气,而鳞甲落在北冥真水中,却要化解一下才会彻底消失,从中可见,这毒龙并非完全是法力炼就,而是有实体的。

和蛇女娜迦类似,塔尔巴这具金身也走了一些捷径,这条化入了金身法体中的毒龙,是真正的已经有了蛟化征兆的蛇妖,被他收服之后,炼成了半是法器,半是法身的特殊存在。

即便被雷霆劈得遍体鳞伤,可这条毒龙却不顾危险,拼死往商秋长身边靠近。

诸天衍道书同样照见了这毒龙的身影,可书上隐隐浮现的半个字迹,却并非“毒”“污”等应该与毒蛇相关的文字,而是一个“憎”字!

这个字一出现,虽只露出上半字头,却颜色青黑,有种让商秋长心惊肉跳之感。但从这毒龙展露出的能耐看,又好像并不厉害,只是想要接近商秋长而已。

生死相斗,正该手段尽出,哪里有藏拙的可能,塔尔巴却不用他最厉害的法术,反倒将这条毒龙派出来,好像还要试探商秋长的手段,其中必有蹊跷。商秋长昂声道:“媚娘,你且先替我斗它!”

商秋长身边马上窜出一条大蛇,却是林媚娘落入海潮之中,将那毒龙抵住,蛇躯一缠,便和毒龙绞在一起,将它带到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毒龙厉害,媚娘不能力敌,林熦,你去帮她。”商秋长又叮嘱道。

林熦身怀南明离火,是一切邪祟克星,对付这毒龙最是厉害,有他在旁边震慑,毒龙时时要提防他,便不敢全力对林媚娘出手。

商秋长让林媚娘接敌,是因为林媚娘同为蛇类,对毒性抗性更强,可以试出这毒龙的底牌。只要自己没有受伤,无论林熦、林媚娘受到什么伤势,总能救回来,可若自己失陷在塔尔巴手段中,那他们师徒四个都绝无生路。

只是商秋长从旁窥看,仍未看出这条毒龙有什么厉害,林媚娘虽然比毒龙弱上一线,但依然能勉力支撑,林熦在旁边更是虎视眈眈,那毒龙反倒显得有些艰难。

而塔尔巴金身怒吼一声,有着蓝色宝石的神面转动过来,同时,拿着长刀与大斧的双臂也变到了最前面,他挥动手臂,将手中那柄巨斧挥了起来。这斧头一抬,迎风便长,比他金身还高,斧柄上金光熠熠,满是花纹,斧面同样金光闪闪,唯有满月似的刀刃散发出寒光,向着商秋长劈砍下来。

这一斧并无什么招式变化,但落下的时候,商秋长就知道这一击无可躲避,只能硬接。

就好像塔尔巴以为自己能够飞起,其实始终困在北冥真水的浪潮里,塔尔巴这一击,同样含有神魂锁定的奥妙,无论怎么躲,都会迎头落下,算是还了刚才商秋长让他无法飞遁的一手。

商秋长当即祭起锦澜五光镯,万千毫光撑开,五色光雨洒落,这一斧砍在锦澜表面,如同嵌在晶球之中,无法寸进。

与此同时,塔尔巴将手中长刀也抛出,那长刀刀刃弯曲,如反身之蛇,在空中飞动的时候,整个刀身都好像一条金蛇一样游动,紧跟着落在了锦澜五光镯的护罩上。长刀如金蛇般在锦澜光罩上游走,好像海蛇在海波中游动,随着它来回摇曳身体,道道曲线似的金光从身体迸射出来,试图穿透光罩,斩落到商秋长身上。

商秋长张口手掌,朝着那刀光,掌心里缓缓出现一条肉缝,慢慢睁开,竟露出一只眼睛,这眼睛并不邪异,反倒显得非常呆滞,没有半点灵动,从瞳孔里放出一道灰色光芒,光芒虽慢,但是因为距离极近,所以直接打在了那柄金刀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刀上马上如同生了霉菌一般,扩散开一圈灰白的绒毛似的污秽,还有渐渐扩大之势。

塔尔巴登时怒极,瞪着一双眼睛,将长刀大斧都收了回去,金刀在膝上擦了一下,膝盖上覆盖的那片裙甲便消失了一块,污秽也跟着被擦去,表面看去轻松,实则却是金身永远损失了一角,耗费了大量香火愿力才将那污秽除去。

“商秋长,你不是道门高人吗,怎么也炼这么歹毒污秽的法术!”塔尔巴怒声谴责道。

“你有资格说我?更何况,这道法术,是从六眼邪婆身上得来的,如今用回到你这个邪魔身上,正是合适。”商秋长淡淡笑道。

六眼邪婆生平最厉害的就是六枚邪眼发出的污秽邪光,商秋长以诸天衍道书来运使,却去掉了其中的邪恶歹毒,只取了其中污秽的精意。

道门法术中,也有污秽类的法术,比如元磁法术可以污秽五行法术,元癸法术可以污秽纯阳法术,阴煞法术可以污秽阳罡法术,此中取得是万物相生相克的大道至理,修炼的方法也不像邪修这般以生魂血肉祭炼那么邪恶,而是取用天地法理来炼成,故而商秋长这道污秽神光,只留下了污秽神魂的一点精意,祛除了那些歹毒邪恶的力量,虽然威力减弱,但却更加精纯,对付塔尔巴一柄金刀,却是足够了。

“既然你斩我一刀,我便也还你一刀。”商秋长大袖一挥,也反攻了一招。

塔尔巴周身光焰将北冥真水排在身外,便一直在压着商秋长打,并未再提防,此时北冥真水之中,突然有清越的刀鸣之声响起,那道道光焰被无形之物撕裂,霎时间支离破碎,金身之声,传来刀刃加身的声音,金星四射,表面顿时出现无数刀刃的伤痕。

“卑鄙!”金身受伤,塔尔巴发出撕裂云霄的怒吼声,之前只知道商秋长有一门法术,可以斩杀神魂,乃是一道呈现刀形的光气,便一直在提防着,哪里想到,这刀光竟然还能无形无相,突然袭来?

其实这点上倒是他想多了,湛渊神光是清源派的嫡传神通,只能以北冥真水、玄阴真水、幽冥血水等几种杀伤力最强的真水炼成,其中又尤以北冥真水炼成的北冥湛渊神光最为厉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筑基境的时候,神光无形无质,到了神藏境,有形无质,便能显出刀光形状,到了抱丹境,神光才能做到有形有质,此时威能之大,一道神光落下,便能斩杀神魂肉身,形神俱灭。

商秋长之前是为了人前显圣,才用了一点幻术手段,用真元伪装成刀光之形,并不是故意藏拙,让人以为北冥湛渊神光必有刀光,没想到今天倒是起了埋伏偷袭的奇效。

在有形无形之间转变,起到奇袭之效,也是北冥湛渊神光的一种变化。但在元胎赤阳天,修士时时都以神识散布周身,身上更是有着许多示警、防御的法符法宝,所以这种变化终究只是小道,起不了大用。除非用无形真水炼成的无形无相湛渊神光,才能瞒过神识甚至法宝,否则直接以湛渊神光本来的威力,单刀直入就够了,没必要弄这些玄虚。

被北冥湛渊神光所伤,塔尔巴才真正感到了惊恐,虽然商秋长刚才偷袭之下,没有使出全力,但这法术无疑是能够真正伤害到他金身法体的,让他心中大感震怖,再不敢拖延。

塔尔巴转动金身,将额头有着绿色宝石的神面转动过来,同时身前的双手,也变成了拿着人头与匕首。

蔡麟一直躲在商秋长身边,看着两人斗法,只觉得胆战心惊。这点其实不太正常,因为两人斗法至今,其实并没有太过炫酷惊人的声光效果,比起蝇王别西卜那些肮脏埋汰,以膈应人为能事的污水苍蝇,一个金光闪闪,一个真气飘飘,好似仙佛斗法,只该觉得酷炫才对,但不知为何,蔡麟却感觉好像遇到了天大恐怖,一直喘不过气来,每次看向塔尔巴的金身,都感觉胸口发闷。

现在一见这面转过来,蔡麟心里危机更甚。

“师父……那塔尔巴,不对劲……”蔡麟强忍着不适,勉强开口提醒商秋长道。

“为师知道,你还记得为师教你的最后那道法术吗?”商秋长面沉如水,“说不定到时候师父还要靠你救命了。”

蔡麟心里一惊,随后重重点了点头:“师父放心,今天就是拼着我死了,也不让这金粑粑动师父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他逗了一下,商秋长也笑了一笑。

“商秋长,你倒是好气魄,还能笑得出来,看来不用出些真本事,是拿不下你了。”塔尔巴将手中的人头高高举了起来。这人头不是正常大小,而是好像那些古代的邪恶祭祀,将人头晒干了,只有拳头那么大,干枯的表皮贴在头骨上,看起来就是个覆着皮膜的骷髅,偏偏这骷髅又是通体金色,好像用黄金打造得邪恶又诡异的工艺品。

而那柄匕首同样是黄金铸就,形如月牙,又细又尖,与其说是匕首,不如说是一把剜心剖骨的奇门邪器。

密宗修本尊金身法,以自身与本尊相合,所具备的神通,都以金身法器形式展现出来。塔尔巴金身的六件法器中,大斧是砍斫肉身,长刀是斩伤神魂,这二者威力不小,但在商秋长这样的玄门正宗面前却不够看。

其后就是这人头和匕首,都是一样的邪异。而且从塔尔巴金身三头转换来看,三个头颅对应三双手臂,应该是各有擅长,这对人头和匕首应该能合成一种神通。

给商秋长最大危险感的,就是塔尔巴手中那枚金钉,偏偏和金钉组合在一起的,是至今为止还被林媚娘压制的,威胁最弱的毒龙,这就让商秋长摸不透,心中只会越发谨慎。

商秋长自然也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使出法术来,不仅掀起大浪滔天,更是将金针放出,试图刺进塔尔巴周身金焰里去。

塔尔巴狞笑一声,匕首对准了手中人头的嘴巴,狠狠插了进去。

商秋长顿时感到一阵极为可怖的心悸,厉声道:“蔡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蔡麟早已准备多时,此时张口一吐,腹中一股氤氲红气向上腾起,升在他和商秋长二人头顶,红气展布如云,云团上方,升起一扇珊瑚,色泽温润,质如美玉,颜色浅嫩,好似幼鹿新生鹿角,分开百十枝杈,发出滟滟红光。

红光漫洒,照在商秋长和蔡麟身上,商秋长张口一吐,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浓墨般的污血。

“师父,你怎么了师父!”蔡麟顿时惊慌起来,还以为自己失手,关心地扶住商秋长。

“没事,若不是有你,就不是吐口血那么简单了。”商秋长直起身来,面色苍白,缓缓拭去嘴上的血迹,“罪从口出,业自言生,这一招口业果报,已摸到了因果大道的门槛,塔尔巴,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小瞧了你。”

“看你这么伶牙俐齿,就知道你必然造了不少口舌孽业,没想到你这个徒弟竟有好大的福运,足以帮你消灾解惑,避开口业罪罚,到底还是未能把你如何。”塔尔巴也是遗憾万分,“我这门神通自从修成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成功活下来的,佩服佩服。”

商秋长心中凛然,这塔尔巴如此厉害,却名声不显,也不知道扮猪吃老虎似的藏拙了多少年,恐怕之所以一直没人发现,便是因为所有让他全力出手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而且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这份谨慎,这份歹毒,着实让人惊怖。

刚刚塔尔巴所用的法术,乃是用那人头直接勾连到商秋长身上,又用手中那柄匕首,惩罚商秋长所犯过的“口业”。

所谓口业,便是妄言﹑恶口﹑两舌和绮语,说谎,咒骂,搬弄是非,花言巧语,夸夸其谈,妄议褒贬,都是口业,谁这辈子能不犯这些错误呢?只要犯了这些错误,塔尔巴便能以这柄匕首惩罚口业,以匕首割掉舌头,甚至直接夺取性命。

若非蔡麟修得是福德功法,以福宝珊瑚神通替商秋长挡住了,商秋长怕是真要受到很严重的伤害。

塔尔巴本是邪神,行的都是咒诅毒害的邪法,但是金手阿赞以密宗三密瑜伽法,和塔尔巴合二为一之后,将佛法和邪法糅合,炼成的法术有了佛门的根底,顿时和普通邪法大不相同,厉害非常,这不是邪法厉害,而是佛法厉害。

自商秋长修道以来,交手过的各路高人也不在少数了,但与佛修交手,而且是真正修行有成的佛修交手,还是第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论名声,塔尔巴屈居大法主迦梨之下,便如晏紫宸、楼清屏居于华钧天之后,只是第二梯队。论地位,神鬼法会统领整个东南亚二三十个国家,能在这么多国家之中位列五大香主之位,塔尔巴的实力该与华国武道第一人【真武转世】叶太岳,或者鬼修第一高手【鬼母】虞美人相匹敌。

但以真正实力来看,塔尔巴绝非以上几人可比,他自己就足以覆压一国气运,是真正的镇国级高手。

佛门修心,修识,修禅,抛舍肉身皮囊,渡得彼岸世界,无论是金身法相,还是神通法力,都是世间数一数二的修行法门。因为和尚不假外求,只向内寻,故而修炼有成的和尚,除非他自己展露,否则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所以十分低调。不仅是塔尔巴如此,就连华国佛修之中,最为顶尖的禅宗佛子昙心,密宗大智禅主、白马寺空慧大师,都没有什么斗法争胜上的名气。

如今天下英才频出,高手林立,所谓暗网十帝王虽然是西方妄自揣测,但也代表着世界公认的,站在全球修士最顶端那寥寥几个人,每个人几乎都代表着一种力量源头或者一种修行派别,而这十大帝王里,目前没有一个是佛修,可见佛修的藏拙,是一种普遍现象。

商秋长也是从塔尔巴身上,才第一次窥见佛门神通的强横,饶是他已经从宽去估量塔尔巴的能耐,仍是低估了塔尔巴的真正实力。

塔尔巴的金身佛面,也深深皱起了眉头,他这口业罪罚神通,自修成以来,从来没有人能够逃脱,具都悄无声息死在他的神通之下,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够抗住,而且竟不是商秋长自己的神通,而是他徒弟修炼的法术,这玄门正宗的传承真是厉害。但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的手段全都让商秋长看去,自己真正的本事、图谋也都让商秋长知道,就决计不能让商秋长离开了。

只见塔尔巴周身的光焰忽然变得更加炽烈,孔雀翎羽般的火焰围绕着他周围,腾开一片更大空间,他挥舞着六条手臂和上面的法器,在海面上摇摆舞蹈起来,动作时而雄健,时而阴柔,三个神面口中,又同时传出喃喃梵唱之声。

“紧守心神,不要被他迷惑。”商秋长叮嘱蔡麟。

似口业罪罚这种神通,隐约触及了因果之玄妙,一击不成,便难以建功,所以商秋长便让蔡麟将福宝珊瑚收了回去。

这福宝珊瑚是七宝葫芦经七种神通中,最厉害最根本的神通,乃是以自身福运化为心相珊瑚,红光遍照之处,万法难伤,盖因福德之人,自有天佑。在炼气境使用此法,其实颇为耗费本源,商秋长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眼下塔尔巴明显藏着最厉害法术的那枚金钉还没有出手,商秋长不能亮出自己的底牌,故而只能让蔡麟先替他挡了一下。

现在塔尔巴所用的,同样是邪术糅合佛法的神通,舞动之姿,既有古老的巫蛊起源——傩舞的影子,又有佛门金刚经变乐舞的成分,口中念诵的,更是能够摇动心智的塔尔巴邪神伪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塔尔巴开口梵唱,幽深的北冥真水上方,渐渐浮现出金色的梵文,但金色只是这些文字的边缘,内里却是一种邪异的猩红,这正是塔尔巴一身邪法的特色。

从跟脚上,金手阿赞是邪门修士,后来转向佛法,若是完全摒弃旧途,从头修持,也算放下屠刀,走上正道。但他终究舍不得自己一身修为,所以以邪法为根基,糅合佛门佛法,窃据了塔尔巴的神位,以塔尔巴的香火愿力凝聚金身,又用密宗三密瑜伽法让自身和金身本尊相合,化和为一,成为在世邪神。这样固然让他拥有了巨大法力,但是也大大限制了他的道路,只能在这杂糅了佛法、邪法、神道的奇门邪路上越走越远。

而塔尔巴似乎也找到了一条出路,那就是不断吸纳其他具有强大力量的修行者,将他们炼为金身的一部分,或者炼成护法,就像撒旦魔王和别西卜一般,借助这些护法的力量,开辟神国空间,然后金身化为真神真佛,佛国渐渐超拔凡尘,作为自己登往更高境界的阶梯与护盾。

但这条道路必须不断收服强大的修行者,与人争斗就不断积累仇怨等因果,作恶越久就越危险。而且还要凝聚巨大的香火愿力,不断被信徒扭曲心智,一旦把持不住,就会迷失在神位神格之中,人性彻底丧失,变成真正的众生信力凝聚的邪神塔尔巴,可谓危险重重。

他现在这佛舞梵唱,就是典型的佛门度化法门,想要动摇商秋长的心智,也未免太高看自己的本事。

这么明显的拖延时间的举动,商秋长当然看得出来,所以只是定住心神,防止被塔尔巴趁虚而入,注意力都落在了正和林媚娘争斗的毒龙身上。

这条毒龙是塔尔巴最先放出来的邪术,却好像只是用来试试水,并未显出威力,而偏偏在塔尔巴金身中,它却和那枚金钉被握在同一对手臂上,肯定有特异之处。

此时两条大蟒已经争斗到了白热,彼此身躯扭曲交缠,难分彼此,见毒龙动弹不得,林熦瞄准机会,落在毒龙头上,一嘴啄进了毒龙独角根部,里面顿时喷出黑血般的黑气,林熦对准伤口,吐出一口南明离火,那毒龙发出惨痛哀鸣,身体突然缩小,从林媚娘缠绕下钻了出去,逃也似地回到了塔尔巴身边。

将毒龙接到手上,那毒龙周身再度浮现金色,鳞甲全都变成黄金一般,双眼也失去了活物的灵动,变成了纯金的雕像,唯独头顶的独角,依然是黑色中带着斑斓彩色的模样。

塔尔巴提着毒龙所化的金蛇,似乎不太满意,他看了商秋长一眼,红色宝石的佛面转了过来,面露狞厉之色,终于举起了手中的金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时商秋长心中泛起了和塔尔巴举起匕首时相似的心悸,但那种恐怖感却要强烈得多。

“这次看看福运还能不能护住你。”塔尔巴发出恶毒笑声,金钉直接扎进了金蛇的七寸部位,金色的蛇躯往外喷出了鲜血,鲜血都呈现精金之色,但流出来之后,又很快转化为黑气,如同一团团火焰向上飘去。

冥冥之中,商秋长感觉到他和塔尔巴之间多了一层联系。

毒龙是塔尔巴金身法相的一部分,是他收服的护法神,而林媚娘则是商秋长的弟子,故而毒龙与林媚娘争斗,便让塔尔巴和商秋长有了仇怨,结下了因果。

有了这份因果,塔尔巴便可以用手中金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憎”者,仇恨也,塔尔巴这门邪法,似乎并不能利用他和商秋长之间的争斗直接作为仇怨的引子,必须通过这条毒龙来产生因果联系,所以这条毒龙并不是什么杀招,它只是用来产生仇怨因果的引子,只要仇怨出现,便可以动手。

但现在这条毒龙并没有让商秋长动手,还隔着林媚娘,便差了一层,所积累的仇怨有些不足,不过只要有了仇怨,塔尔巴这门法术就足以发动了。

在一身佛法的表象之下,塔尔巴最为厉害的,最终竟然还是一门邪法。他刚刚的舞蹈,也并不全是为了施展梵唱来度化商秋长,而是将施展这门邪术所需的傩舞藏在其中,如此巧妙阴险的手段,真是让商秋长叹服。

此法之邪,之烈,已经有了上古巫蛊之道的影子,商秋长诸天衍道书中,从黑龙王那里得来的诅咒二字,此时也变得清晰起来。

巫蛊是最原始的宗教,是世间所有修行门派的源头,巫蛊之法一旦追本溯源,便有了莫大威力,譬如道门传说中的钉头七箭书、太阴定魂戮神法,佛门无明因业火解脱咒,都是脱胎上古巫蛊的诅咒之法,神秘莫测,害人于无形,取人性命于千里之外,厉害无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看到塔尔巴金身六臂之中,拿着一枚金钉,商秋长就猜到这肯定是一门极厉害的诅咒法术。因为自古以来,钉子都是施展诅咒之法的首选法器。

这种通过戳刺、贯穿而固定物体的古老形制,因为其功用和形状,以形赋法,借假成真,就有了钉住神魂,贯穿灵魄,让人无法解脱的力量。

不仅东方神话里以钉子作为诅咒的器具,就连西方传说中,圣子耶稣也是被钉在了十字架上。甚至到了现代,某款以“让办公和学习更简单”为名头的软件,也借用了“钉”字让人身魂不得解脱,承受无量痛苦的寓意,借此为名,可见其刻毒。

循着仇怨因果之联系,那诅咒无声无息之间,已经直接命中商秋长的神魂。

商秋长面色冷冽,却并没有像刚刚被罚口业的时候那么惨痛,只见他头顶五气蒸腾,化作五色祥云,云光中升起一枚玉牒,形状似圆非圆,似方非方,玉牒同样内蕴五色,上面似乎有不少文字,或大或小,或明或暗,或浓或淡,此时具都放出金色光明,玉牒放出黑白两色玄光,向下一照,商秋长心口溢出一丝细细黑气,在玄光中消失不见。

一看到那玉牒,塔尔巴脸色大变,只觉得眼前看到了许多玄妙道法,却又看不真切,而自己的诅咒法不知怎么就被破了。

诸天衍道书,以五德之炁凝就五德造化玉牒,但这门道法的跟脚,修持得依然是五德之中的道德大道。此法一出,天地之间,冥冥中便以道德为尊。大道生焉,演化三千,众生循道而行,顺道而成,各有所得,各有所终。只要道德存于天地,世间万灵万有,便都可以修持成道,超脱世间所有苦厄,故而道德一出,可辟世间一切厄坏灾劫。

这便是五德造化玉牒的真正厉害,也是真正威能,今天塔尔巴逼出了商秋长最根本的神通法力,不愧是世间顶级的高手。

用出了因果钉魂咒杀术,竟然还是奈何不得商秋长,塔尔巴的整个金身都摇晃起来。

凡是诅咒之术,都遵循有失有得的天地至理,要么是施法过程极为繁琐,极其容易失败,要么是必须用至亲至爱之物作为牺牲祭品,要么是反噬之力可怖,一旦稍有差池便会害了自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塔尔巴这门诅咒术就是最后一种,失手之后,顿时起了反噬之力,整个金身表面好像被烈火焚烧,呈现出要融化的迹象。

商秋长将五德玉牒收回体内,屈指一弹,一枚银丸便被他弹到了塔尔巴身上。

得了这枚银丸,塔尔巴身体里忽然绽放出无量光明,金红光焰喷吐,整个金身突然定住,不再显出融化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塔尔巴发出狂笑,“商秋长,你失心疯了不成,我本来被反噬之力所伤,正是你逃走的好时候,你却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那银色光芒遍布全身,和金色混在一起,大量的信仰香火之力,在往他身体里灌输,弥补了他的伤势,简直如同一剂大补的丹药。

商秋长只是淡淡笑着看着他。

塔尔巴这时候也发现了不对,刚刚那句话,他竟然听到了两个声音?

三面佛首转动,塔尔巴忽然发现,自己脖颈到肩膀之间,又歪歪扭扭的长出了一个脑袋,只能看到是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他修成金身之后,能够反视内观,看到自己周身内外,现在却看不清这女人的脸,更感觉不到对这个多出来的头颅的控制力,这是极不正常的。

“你是哪里来得妖孽!”塔尔巴厉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道长,你到底是舍不得奴家,还想给奴家送一个金身吗?”蛇女娜迦妖媚娇笑着,“塔尔巴大师,您可是在世的佛陀,奴家愿意做您的明妃度母,与我同参欢喜极乐可好啊?”

商秋长扔过去的,正是蛇女娜迦留下的银珠,这珠子里凝聚着娜迦最精纯的香火信力,如果投到人身或者蛇身,马上就能再造一个蛇女娜迦出来。他用《摄香织霞篇》中记载的手段,将这银珠的灵性催化,让银珠误以为寻到了合适肉身,与塔尔巴融合在一起,彼此立刻争抢起金身的意识主位来。

塔尔巴发出愤怒吼声,金身上不仅长出了蛇女的头颅,还显出片片银鳞,两相争斗,再顾不得商秋长。

若给塔尔巴一些时间,最终应该还是能够降服蛇女娜迦,说不定还真能炼成身边的明妃度母,给金身增加一种法相。

但是他今天是卡着玲琅玉崖吸纳桃花地煞最紧要的关头来得,而错过这个机会,玲琅玉崖已然将桃花地煞完全吸纳。

伴随着山崩地裂般的大响,被彻底取走的地煞灵脉崩断,整个地面都裂开一个大坑。随着地煞灵脉被收纳殆尽,地底深处,忽然有一道紫光闪过。

玲琅玉崖终于能够自如行动,峻秀的浮空玉崖升到高空,将塔尔巴和蛇女同时摄走,飞峰转动,宇空宙光之力消磨,饶是塔尔巴乃邪神在世金身,也难以抵御,整个金身被扭曲撕裂,旋即炸开变成满天金银火星,无数光焰喷吐到空中,四面飞洒,若火树银花,壮观至极,而塔尔巴和蛇女的神魂,早已同时化为齑粉。

玲琅仙子飘然落在商秋长身边,身上已经多了一条粉色的轻纱飘带,缠在两臂之上,看起来更多了几分婀娜仙姿。她手里捧着一件泛着紫光的奇物,正是刚刚地底涌出的异宝,款款献到商秋长面前。

作者有话说:下一更周日17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物刚送到商秋长面前,商秋长就感到一种温暖舒适的阳和之气,拂遍全身,如同泡过温泉般舒适。这种舒适由表及里,不只肉身得到了洗练,连神魂都感到了融融暖意。

“这是……万载温玉?”商秋长意外极了,没想到这孕育了桃花地煞的极阴之地,内中藏着的极阳至宝,竟然是万载温玉!

此玉显现出一种天然的紫色,浓而不媚,透而不妖,玉质温润厚重,最奇特的是,天然呈现出一柄如意的形状,只比手掌略长一些,头部只有掌心大小,形如灵芝,又似祥云,下面是修长的握柄,纹路天造地设,曲柄玲珑自然。世人常言技艺精湛者,有巧夺天工之妙,而这万载温玉形成的紫玉如意,就是真正的天工之造。

万载阳和温玉是先天而生的灵宝奇珍,似蓝星这般界天,只会诞生一个,独一无二。此物说是万载,其实怕是数十万载都未必能孕育出来,只有灵气复苏,天地灵机浓盛,恰逢这极阴之地,阴极阳生,地底又有玉石矿脉,才能巧合至极地诞育这么一块浑然一体的天成宝玉。

此玉之中,天然孕育着一股阳和之气,此气乃是先天纯阳之气,可以滋养体魄神魂,洗炼灵机真元,是到了元神之境,都可以纳入元神之中,温养元神,凝聚玄机的至宝。

有这件宝物在身,一切邪祟污秽之物都难以近身,便连自在天魔这等魔中至尊,都难以近前,护持元神之妙,无出其右。

单是天生的护持和温养元神这两大作用,此宝就无愧先天灵宝之尊。

而身为先天所育的灵珍,此物还可以用来寄托元神,炼成身外化身,第二元神。以这等奇珍作为身外化身、第二元神,或许会比本身肉体凡胎还要厉害,说不定会反客为主,以身外化身为本尊,借着阳和之气的特性,扛过天劫之酷烈,窥望飞升之境。

除了作为身外化身,第二元神之外,清源派的道法,还可以在筑基之时将此物炼成本命法宝。

清源派道法中,本命法宝干系重大,仅次于筑基定物,因为本命法宝是可以炼入元神法相的,将这万载温玉炼成筑基法宝,元神法相便可持拿此宝,避劫消灾,引纯阳精气入体,妙用无穷。

如果在筑基之前拿到此物,商秋长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坚定信念,依然以万界飞天镜作为本命法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将此物拿在手里,大小极为趁手,一股阳和之气源源不断涌入身体之中,真元身躯都时时受益,真是一件好宝贝。

蔡麟在旁边看着,也是啧啧称奇:“这地洞里面竟然放着一把如意,难道是上古的神仙放得吗?”

听说此物乃是天然生成,蔡麟更是惊讶了,这如意造型浑然天成,好像一代巨匠毕生才能有一次的灵光闪现,却是因为太过完美无缺,反倒模糊了天然与人造之间的界限,若说是人手造作,不可能有这般灵动,若说是天工显化,又不可能这般精美,真是难以言说,只是看着,就能感到一种大道的玄妙。

见了此宝,蔡麟头顶红云自生,云团中一扇滟滟珊瑚放出光芒来,枝杈变得更多更茂密繁盛了。

“果然是见宝生福,刚刚破掉塔尔巴那些损失,倒是不仅补了回来,还有余裕了。”商秋长笑道。

蔡麟也自觉功力大进,喜不自胜,高兴极了。

而此时,塔尔巴的金身才被彻底磨灭,金身破去之后,有一物从空而坠,落在商秋长面前,商秋长伸手接住,发现那竟是一枚钉子。

这钉子足有三寸长,三面开棱,顶尖有锋,而在三棱形的钉子上,又盘着一条细细的银蛇,蛇尾汇入了钉子的尖端,舌头则衔住了钉子的顶部,形成了钉头。

塔尔巴这门最厉害的神通,已经触摸到了以怨憎为因果施展诅咒的大道根源,所以在他身陨之后,只留下了这枚钉子,而本来用于形成怨憎因果的毒龙,则和娜迦蛇女融合在一起。

商秋长一拿在手里,就知道了这枚钉子的用法,却是必须和某个敌人有杀亲之仇,才能以此钉诅咒对方,咒之必死。

所谓亲,乃是父母夫妻,亲朋子女,师徒同门,不论血缘与否,只论关系亲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的力量,已经有了因果法则的味道,这种蕴藏着某种天地法则的宝物,该叫做后天灵宝,意思是虽然后天而生,但已经达到了天地大道灵真的程度。

只是这法宝的局限性有点大,若是心肠歹毒些,故意培养弟子义子,然后送给对手去杀,倒是能发挥此物威力,但这等做法,无疑泯灭人性,不为正道所取,怕是入了塔尔巴留下的邪路了。

商秋长将此物收起,以此物之威,必须先有个至亲之人死于非命,自己才可驱使,那还是希望永远不必使用这件法宝为好。

商秋长这一趟南越之行,几乎将南越的邪道高手一网打尽,出云与米帝的势力都在南越大受打击,这一番梳理之后,整个南越怕是会再度陷入乱局。

甚至不止南越,飞头老仙是泥国供奉的第一高手,六眼邪婆则是交趾数一数二的国家级强者,蛇女娜迦在暹罗也是一方豪强,而金手阿赞虽然是为了避让红眼阿赞帕罂而退出暹罗的,但他在暹罗的地位依然不低,暹罗境内信奉他的势力也要大乱,他们几个的死亡,会导致整个东南亚的超凡势力发生动荡。

在大法主的统合下,东南亚十来个较大的国家,乃至一些不值一提的小国和某些不自量力的地区,加上一些来附庸的外邦,林林总总二十来个国家和地区,都被视作神鬼法会这一个超凡势力的统治范围。黑龙王、飞头老仙、六眼邪婆都死在商秋长手里,连五大香主之一的金手阿赞都被他斩落,和神鬼法会的仇怨怕是更没法调和了。

只怕他杀神的名号,怕是要更加响亮了。

商秋长明明是个修道人,自诩秉持得也是天地正道,怎么就成了超凡者眼中的玄门杀星了呢?

和塔尔巴斗法,商秋长也受了一些损伤,但这片地域,地脉都崩塌了,之前桃花地煞凝聚的灵脉也彻底不存,反倒比别的地方灵机还匮乏些,商秋长便带着蔡麟转道,沿着南越与身毒边境之地,往华国藏地行走。

这一片地区人迹罕至,各种灵花灵草灵虫都没有遭到采伐,是以师徒俩又发现了不少宝物。

和塔尔巴一战两天后,商秋长正带着蔡麟辨认一种名为“赤薤”的灵草,此草似葱似韭,只生着一片赤红的细长叶子,乃是地宝一级的灵药,可以炼制生死人肉白骨,修复肉身大创,延长寿命的灵药,极为稀有罕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这赤薤生长的长度看,也不过是桃花地煞喷涌之后这两天生出来的。这赤薤本也是凡草,地煞涌现,灵机大涨之后,凡草得沐灵机,便会化生这种应天地灵机而生的奇药。

赤薤初生只得一片长长的红色叶片,便会吸尽周围所有灵机,如果灵机供应不足,七天之后就会枯萎消失。而若灵机充足,此草每千年才能多生一片叶子,需要七千年才能长出共八片灵叶,称为八天赤薤,那便是天地灵精级别的神药仙草,此时服食,可以返老还童,寿数万载,身躯清灵自生,入地仙之境。

这里的千年,便如千年道行一般,并不一定必须是一千年,而是指常态下一千年积蓄的灵机。若是灵机旺盛,时间便会缩短。但是对于这种灵草来说,便是洞天福地,也不过缩短到五六百年一叶,怕是只有真正的三岛十洲,九天十地,仙府神宫开辟之后,蕴藏的灵气才能让这种灵草变成百年一叶,勉强还算是等得起了。

所以真正的八天赤薤只是传说,很少有人见过,在元胎赤阳天,也只有那些传承数万年的大派,才有耐心去栽培养育。

当然了,只是初生的赤薤,就已经是了不得的灵草了,商秋长可没有洞天福地和几千年的时间来等它,便果断采摘了下来,准备回去炼一炉真正的灵丹。

这两天里,数这片赤薤最为珍贵,其他灵药灵虫灵花也不少,收获颇丰,就连蔡麟的福德真气都大大进益了。

这时商秋长身上忽然响起了铃声,是颇为复古的彩铃,商秋长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自己出发之前,宗特部特地送来的卫星电话,无论信号多么糟糕的地方,都能和他通话,并说好有紧急情况的时候,会和商秋长联系。

商秋长接起电话,传来专门负责与他对接的许杰的声音:“商道长,我是小许,有件紧急的事情,需要向您汇报一下。”

“请说。”商秋长说道。

“商道长,您在两天前,是不是和一位称号为金手阿赞的修士发生了争斗,并击杀了对方?”许杰小心地问道。

商秋长有心讶异,击杀金手阿赞之后,他带着几个徒儿便深入南荒无人之地,这里信号几近于无,蔡麟拍下来的视频都没法传到网上,按理说发生在这深山老林的事情,想要传播出去,还需要一段时间,怎么现在连宗特部那边都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不仅是金手阿赞,还有泥国的飞头老仙,交趾的六眼邪婆,暹罗的蛇女娜迦,他们合力在南越南部地区围攻我,被我击杀,尸骨不存了。”商秋长淡淡说道。

电话那边的许杰呼吸一滞,安静了几秒才恢复过来:“这些战斗,蔡麟都记录下来了吗?已经发到视频网站了吗?”

“记录下来了,只是我们所在的地方信号不好,上传不上去。”商秋长说道。

“那能否请商道长跟蔡麟说一声,迟一段时间再发布这些视频?”许杰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因为这个金手阿赞的身份有些问题。”

“哦?什么问题?”商秋长问了之后,许杰说了什么,商秋长双眉都不禁挑高了,“金手阿赞竟然是他的弟子,难怪一身佛法如此厉害。”

“是的,两天之前,我们安插在他身边,潜伏了二十余年的暗子就传来消息,就在金手阿赞身陨的同时,他从修持禅定中惊醒,非常愤怒,产生的愤怒火焰将栖身的宾馆都给焚毁了一部分,随后就动身赶往了边境地区,如今在身毒和南越与我国交界地带,很有可能是准备堵截您。”许杰又透露了一个重要情报。

商秋长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缘由:“我知道了,金手阿赞修行密宗三密瑜伽法,将自身和暹罗邪神塔尔巴结合,修成了金身法相,并且还残害了来自华国的十八个武道强者,准备炼为护法,这是一种利用护法神和金身来开辟佛国的修行方法。”

“而他传授金手阿赞这个法门,显然目的也并不单纯,是想要通过吸纳修成了金身的修士,联合形成更高层次的佛国净土,借此成就佛教的真正功果。金手阿赞被我击杀,对他来说等于未来的佛国损坏了重要根基,自然会愤怒无比。”

听商秋长说完,许杰略一沉默,随后说道:“对于这件事,我们事先请教了大智禅主和昙心大师,他们的看法和商道长是一致的,既然商道长也有这样的判断,那就好说了。”

商秋长听他这样说,不由眉毛微挑:“听你的意思,这个电话恐怕不是劝我避开他的。”

许杰干涩地笑了两声:“什么事都瞒不过商道长,但在说接下来这件事之前,我奉命代表赤主向您表态,接下来的要求,只是中枢的一种想法,绝不是对您的要求或者命令,而是一种请求,如果您感到为难,或者时机太早,或者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那就当这件事从没提起过,我们会马上给您安排安全的路径返回国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想拦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拦住的,说说吧,我想听听中枢的意思。”商秋长淡笑着说。

许杰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他虽然因为作为商秋长专线联络员的关系,官衔大大进了一步,但亲自参与到这种影响家国历史进程的大事,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中枢的意思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您能够将他的金身遗体带回祖国,让遗落在国外的这一世系,能够重回华国的怀抱。”

商秋长没有说话,这几秒的时间里,许杰的心跳声几乎都能从电话那端传递过来了。

“金手阿赞,是我修行以来,遇到的法力最为高强的对手。”商秋长缓缓说道,“能够作为他的佛法师父,那位的法力神通,很可能远超我们之前的估计,应该是能够和华钧天道长站在同一层次的顶尖高手。”

许杰呼吸一停,随后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明白了……”

“不,你没明白。”商秋长轻声说,“他拦不住我,我也不容易拦住他,想要对付他,需要形成合围,防止他逃脱,然后才有机会,借助玲琅玉崖的力量,送他圆寂。”

“那,您需要几个帮手?”许杰压抑着激动问道。

商秋长说出了四个名字,随后说道:“除此之外,在我们动手之前,还需要国家做一件事,这件事不太好做。”

“您请说。”许杰安静下来,仔细听着。

“从我和金手阿赞塔尔巴交手的情况来看,他这一系的佛法,极其擅长缔结因果关系,然后施加神通法术,因果法术神妙莫测,想要抵御,必须有大气运加持。我们几个,都算是有气运的,但遇到佛门神通,恐怕仍是有些危险,所以我们需要国家给我们敕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敕封?”许杰惊讶反问道。

“对,以国家的名义,给我们正式的修行封号,有了国家的承认,就得到了国家气运的庇护,这样才能抵御他的因果法术神通。”商秋长说道,“这件事必须在动手之前办好,但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得到了国家的敕封,也就肩负起守护国家气运的职责,若是不愿背负这样的重任,也应该允许他们自愿选择,如果我点定的人选不愿意接受敕封,也只能换人。”

“如果这些准备不做好,这次的行动,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商秋长最后说道。

许杰回复道:“我明白了,这就去向上面请示,请您暂缓行程,先不要接近边境线,如果有什么新的情报,我们马上就会向您汇报。”

“好。”商秋长只说了一个字,便挂上了电话。

蔡麟在旁边只听到了一半内容,听得云里雾里,一见商秋长挂了电话,赶紧问道:“师父,你们说得是谁啊,谁是那个金粑粑的师父?”

“其实你应该猜的出来吧?”商秋长在面前的地上,写出两个字来。

蔡麟一看,眼睛不由瞪大:“原来是他!”

只见地上所写的,正是和大智禅主并尊为密宗两大至尊上师,已叛逃海外数十年的十四世大慧佛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对于敕封修士的提议,华国高层同意的速度出乎商秋长意料的快,当天晚上许杰就回复商秋长:“商道长,明天上午,就会举行修士敕封仪式。”

“哦?上面这么快就同意了这个提议?”商秋长惊讶道。

“其实,之前就有人向中枢提议,确立正统修真门派的名位,为修真时代开启做铺垫,相关的方案和规划其实都已经做好了,这次是顺水推舟,借着商道长的提议,我们宗特部也把这件事往前推了一步,算是借了商道长的光。”许杰也并未隐瞒,直接说道。

“这哪里能说是借我的光?宗特部做的,都是有利于整个修真界发展的大事,好事,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商秋长打了个官腔推辞道。

在实力上,算上玲琅玉崖的商秋长已经可以胜过华钧天一筹,在地位上,因为他的主动靠拢,在西苑与赤主会晤之后,已经实质上成为华国制定灵气复苏发展规划的重要参谋,所以商秋长的影响力其实已经非常大,这次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推动了这次“正名”大会的召开就是明证。

然而作为修士,一个个体伟力终将凌驾国家之上的修士,在面对国家机器、世俗政权的时候,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能形成“霸道”的印象,这一点上,商秋长一直很谨慎,所以很明确地推辞了许杰这番或许本就藏着几番试探意味的“恭维”。

“能够促成这次大会的召开,总归是件好事,更何况,这件事背后,还是为了促成更大的谋划,您所邀请的几位,都已经答应了参与这次行动,在大会召开之后,就会前往藏南地区。”许杰笑了一声,“大会明天上午九点正式开始,商道长您是否方便,亲自过来参加?”

“如此盛会,岂能不来?”商秋长当然答应了下来。

一听说有这好事,蔡麟也兴奋了:“师父,带我去吧,让我也见见世面。”

“不行,你若走了,玉卵谁来看着?”商秋长皱眉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布好了法阵,让林熦和媚娘看着不行么,师父,我也不是就想过去凑热闹啊,您想啊,这么大的活动,有点什么端茶倒水,迎来送往的事儿,您都自己亲手去做,多跌份儿啊,我给您鞍前马后伺候好了,那多有面儿啊,也显得咱们栖霞宗气派不是!”蔡麟发挥出伶牙俐齿的十成功力,鼓动着商秋长。

商秋长真的被说动了,倒不是前面那些气派面子的说法,而是最后一句,提到了栖霞宗。

不算顾棣棠他们几个鼎炉备选,清源派栖霞宗只有商秋长这个宗主,座下弟子目前也只有蔡麟真的入门了,李绵邈和宋南北都还没有入门,林熦和林媚娘则是没有化作人形,将来如果有点什么事情,需要派人出去办的话,目前还真就只能让蔡麟出面。

那这么大的盛事,把蔡麟带出去露露脸,让各方认认人,也就很有必要了。

商秋长权衡再三,点了点头,蔡麟顿时双手高举,一蹦三尺高,衣服扯得肚皮都露出来了,蹦蹦跳跳地喊着:“好耶,好耶,师父万岁。”

林熦和林媚娘都露出了极其人性化的羡慕眼神,可是他们知道,即便商秋长同意,他们连人形都未修成,也是去不得的,只好乖乖留守。

为了玉卵的安全,商秋长在他们临时落脚的深林里,将六相尘罗幻阵和天刑剑阵再次布置出来,让林熦、林媚娘护着玉卵躲在里面。同时他吩咐玲琅玉崖,在将他和蔡麟送到京城之后,就直接回到这里,看护玉卵,等到大会结束的时候,再去接他们一下便可以了。

随着地煞涌现,再加上吸纳了桃花地煞,玲琅玉崖的力量越发恢复,如今传送的距离,每一闪烁就有三千里,距离瞬息万里的完整状态又缩小了一步差距。尤其是吸纳了桃花地煞,不单单是让玲琅玉崖内部的神禁更加完善,更关键的是,让玲琅玉崖的力量里,融入了来自蓝星界天本身生成的地煞,这让玲琅玉崖因为来自元胎赤阳天而受到的排斥大大减少,发挥力量更加圆融。

一来一回,总共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恰好赶上一个至少有金手阿赞级别的高手突然出现,抢夺玉卵灵胎的几率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即便真的有,商秋长自信也有能力将玉卵重新抢夺回来。

商秋长带着蔡麟,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回转了京城,到了大广场上的英雄碑前,面对凭空突兀出现的两个人,广场上的警戒力量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一瞬间就有许多枪口对准了商秋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众多枪口,商秋长神色镇定,和蔡麟站了一会儿,似乎接到了上面的指示,枪口都迅速挪开,而不到三分钟时间,许杰就快步来到了商秋长面前,擦了擦汗:“商道长果然是挪移来得,我们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他们对于突然出现的人不会贸然动手,商道长不必介意。”

这些警卫,真要想动手,根本伤不了商秋长分毫,但凭白被人拿枪指着,谁也不会高兴,故而许杰赶紧解释了一句。

“也是我来得有些出格了,要是提前落脚,缓步行过来就好了。”商秋长态度很温和,并不在意这点小事。

“商道长其实还算是低调的了,这次有许多人可是存了人前显圣的心思。”许杰苦笑一声,话语里未免有些埋怨的意思。

“随着灵气复苏越来越烈,修士的出场只会越来越惊人。”商秋长若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仿佛就是为了佐证商秋长的话,只见一道堂皇紫气,如同一道幕天席地的帷幕,缓缓升到高空,浩浩荡荡,如同一道绚烂的烟霞,横陈天空,向着广场落下,落地之后,一片氤氲紫气弥漫开来,整个广场上空都弥漫着一股似乎混合了多种昂贵香料,但混合之后却又味道极淡的香气,普通人只是闻一闻,就感觉提神醒脑,身轻体健。

紫气散去之后,晏紫宸身着紫袍,龙行虎步而来,他目不斜视,面色冷肃,自有一种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威严感,路过商秋长身边时,他微微一颔首,停也没停,便大步往大会堂方向走去。

“天道无亲,果然好一张冷脸啊。”商秋长轻笑着向身侧说道。

他身边那一侧本是空无一人的,此时空气却一阵模糊,似乎打了一层马赛克般,随后变得清晰,而一个身着斑斓道袍的年轻道人,正负手站在那里。

这件道袍之所以色彩斑斓,是因为整个道袍都是用小块小块的方形布料拼接而成,有深有浅,有艳有淡,花团锦簇,色彩缤纷,这件拼凑成的道袍还有些宽大,松松垮垮地穿在那年轻道人的身上,露出里面的浅薄荷绿的T恤来。他挠了挠自己蓬松的天然卷,仿佛总是睡不醒的眯缝眼笑眯眯地:“玉霄天帝啊,当然是好大的气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副慵懒顽劣的模样,自然是游龙观楼清屏。

“没想到他真的迈出了这一步。”商秋长轻声感叹。

“还不是因为你先来京城走了一圈,又在南海闹出好大的事情,刺激着他了,才逼着他不得不做出选择。”楼清屏撇了撇嘴。

商秋长看了看他身上那件百衲衣:“看来大家的进步都不小。”

楼清屏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弯弯的笑,轻轻抖了抖自己的衣袖:“你和华钧天在前面一骑绝尘,我们总不能连个背影都望不见不是。”

“他今天会不会来?”商秋长对华钧天闻名已久,今天如此大事,华钧天难道还不来吗?

“听说东海附近出现了一个凝聚于高空的能量漩涡,他亲自过去探查了。”楼清屏笑道,“你见多识广,能猜出点什么吗?”

“我最近在南越,遇到了地煞喷发,既然是在空中,或许便是天罡现世。据我之前了解,华钧天已经到了阴神出窍的境界,该是凝煞炼罡,化神为婴的时候,但那时灵气复苏还未到时候,地煞或许还能在人迹罕至之地寻得,天罡却需要等待天时变化。如今华钧天寻到了天罡,还有什么事能比功行进境更为重要?”商秋长听了,也不由心中凝重,华钧天的修行进度,始终冠绝华夏,如今天罡现世,正是他更进一步的契机,商秋长听了,也难免有些压力。

楼清屏听了也眉峰微蹙,脸上的笑意都变得不太经心了。

两人正在沉默间,就听到远处传来滴呜呜的鸣响,听时尚远,转瞬即近,一线寒光落在广场上,散开一片冷白光华,显出身着白衣的宫飞雪的身影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剑若雷音,轻若鸿毛,宫道友这剑法,是越发出尘了。”商秋长拱手笑道。

在栖霞宗山门,商秋长一言点醒宫飞雪,宫飞雪立地筑基,如今根基已稳,行止之间,越发收放自如,如此猛烈的御剑飞行,落地却半点震动也没有,可见厉害。

宫飞雪一看商秋长,眼睛一亮,眉目之间,都是盎然剑意:“正好我筑就剑胎之后,新悟出九式剑法,无人试剑,你何时回国,我当上门讨教。”

商秋长不由面露苦笑,只能转移话题道:“这么快就又领悟了新剑法,宫道友在剑道上的天分真是让人惊叹。”

“不过是略有所得,算不了什么。”宫飞雪不甚满意地摇头道。

“领悟了新招式,还不好?”楼清屏知道宫飞雪不是那等故意凡尔赛的矫揉造作之人,是实实在在地对自己不满,他却偏要逗逗宫飞雪。

“不好,不好。”宫飞雪摇头,连说了两句不好。

“哪里不好?”楼清屏凑趣地问。

“太多了。”商秋长在旁笑道。

宫飞雪唇边也漾起轻微笑意,看向商秋长的眼神满是寻得知己的赞许:“你果然是懂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位都是懂剑的,谁能告诉我,多少才是好。”楼清屏嬉笑着看着商秋长,他说宫飞雪是懂剑的,商秋长信,说他商秋长是懂剑的,怕是未必还是这个“剑”字了。

“剑法,有一招便够了。”宫飞雪冷眉傲然道。

商秋长眉梢挑动:“哦?我以为没有招法,才是最上乘的剑法。”

“没有招法也不好,没了招法,就不是剑法了。”楼清屏在旁边笑道。

这话出口,商秋长和宫飞雪都看向他,宫飞雪也不吝给了他一个淡淡微笑:“原来你也是懂剑的。”

“原来你比我更懂剑啊。”商秋长逗趣道。

说完之后,商秋长和楼清屏都朗声大笑,宫飞雪亦是露出淡淡笑意。

三人并肩而行,往大会堂门口行去,在大会堂前,设置了一处约有五十米的红毯,两侧有许多记者在拍照。

到了这里,商秋长本要让一让,宫飞雪却是直言道:“达者为先,什么时候我胜了你,自会走到你前面。”

听他这么说,楼清屏摊开手:“那还是你们在前面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笑笑,不与他们拉扯,径自往前行去。

两侧的媒体中,不仅有华国的官媒,还有许多外国媒体,这样的媒体设置,也显露出华国堂皇坦荡的大国姿态,

看到商秋长出现,顿时一片雪花般的闪光灯倾泻在商秋长师徒身上。蔡麟走在商秋长身后,昂首挺胸,表情绷得高冷的很,颇有几分玄门高足的气势。

商秋长耳聪目明,媒体记者杂乱的低声议论都传入了他的耳朵“栖霞宗宗主”“真正的修士”“陆地神仙”等含着敬畏与好奇的词句不时出现。

这时突然有个外国记者,举着话筒,将面前的丝带警戒线往前扯出老远,用流利的中文大声喊道:“商秋长先生!米国远洋舰队在华国南海全军覆没是您做的吗?”

对此商秋长只是置若罔闻,直接越过媒体,进入了人民大会堂。

此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最为恢弘,从来只举办华国最高规格大会的万人大礼堂举办,上面打出的正式会议名称是,“华国宗教发展大会”。

华国习惯,向来是字越少,意思越重,此次大会名称,既没有用偏向于道教的修真,也没有用偏向于佛教的修行,一宗一教,其实足以涵盖当前各大修行种类,显出不偏不倚的意思。

在排位上,幕后工作人员这一天一夜怕也是付出了不少辛苦,使用的是特制的加长版名牌,在每个人姓名前面,还加上了宗派名称。

不仅是德高望重的四大真人,就连其他大宗门都有不少人来参与,幸而商秋长带了蔡麟出来,否则栖霞宗只有商秋长一个出面,也有些太过孤苦伶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别看栖霞宗人少,位置却放在最中间,而且因为第一排是双座,所以商秋长在居中双座的右座,这在华国座次中,便是首座之位,在他右手边依次排开的,是代表天道观参会的灵素真人,也就是华钧天的师父,再右侧是宫飞雪,宫飞雪右侧则是一身紫衣,笔直端坐,气势非凡的晏紫宸,晏紫宸身边坐着的,则是特意倾斜了身子,离晏紫宸远了一点的,身着斑斓百衲道袍的楼清屏。

可以说,灵气复苏初期最早出现真修的四大宗门,除了华钧天没有出席之外,具是当前修为第一的真正修士出面,便是楼清屏再往后的龙虎山、武当山、崂山等宗门,也都将初见气候的年轻人推到前面,各家都已年迈的观主掌门全都退居后座。而在这一排都比较年迈的高道之中,年纪轻轻的蔡麟又显得异常扎眼了。

而在商秋长的左手边,按照规矩,乃是此次会议中仅次于商秋长的修士,地位还在天道观之上,坐着的却是一个身着素白僧衣的年轻和尚。

他剃着光可鉴人的光头,脸颊微肉,长相不算出众,但很讨喜,见商秋长看过来,露齿一笑,脸颊圆圆的,看起来还有几分可爱,年龄看起来和商秋长差不多,但眉眼之间,却有种孩童般的清澈,他双手合十,对商秋长笑道:“小僧昙心,见过商真人。”

“小道商秋长,见过花和尚。”商秋长微微一笑,也回礼道。

昙心微微一愣,随即笑意更大了几分:“原来商道长眼里,我是花和尚。”

“原来昙心大师眼里,我是商真人。”商秋长也与他打着机锋。

“借假修真,难道不是修真人?”昙心抿唇笑问。

“拈花一笑,难道不是采花僧?”商秋长也反问道。

昙心哈哈大笑,双手合十:“大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在昙心旁边,坐着的则是一位身着大红僧袍,袒露一臂的年轻僧人,他的头发有一段日子没剃,有着一层黑黑发茬,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像一位年轻的学生,多过一位僧人,见商秋长和昙心打机锋,他转了转手里的转经筒,憨厚一笑:“我看不是修真人,也不是采花僧,不过是两个坐在这里,等着上去的人。”

昙心听了,和商秋长面面相觑,随即咧嘴一笑:“上去下来,又有什么区别。”

“真没区别,又何必上去呢?”商秋长摇头。

“这是大实话。”手持转经筒的年轻人也笑出了声。

商秋长便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见过大智禅主。”

“见过商道长。”如今华国藏域密宗至尊上师,被尊奉为十一世大智禅主的年轻人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再往那边看去,便是佛门高僧,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宝相庄严者,有慈眉善目者,有嬉笑自在者,也有面露威仪者,便如道门这边,各有千秋,实呈分庭抗礼之势。

而在道佛两教高道高僧两边,便能见到面现阴鸷的鬼修,气度豪勇的武者,身着异装的萨满,乃至种种气度风仪各不相同的修士。虽然在第一排里,已经是靠近两边的末座,但在今日这场盛会中,能够坐到第一排,已是非比寻常的地位认可。

伴着经典的进场音乐,大会堂内声音为之一肃,华国最高权力中枢,以赤主为首,首辅在后,伯仲叔季四相,内相、外相、军相及中枢各大参政、部委重臣,悉数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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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盛会规格之高,从主持者就可见一斑,率先开口宣布大会开幕的,正是政务院伯相,如此规格,已经堪比华国公民大会了。

在开幕致辞之后,伯相宣布,由政务院首辅宣读《华国修炼文明建设和灵气技术发展第一个五年规划及远景目标纲要》,从文件名称来看,用词规格足可比肩华国从建国以来一直每五年出台一次的国家经济发展指导性纲领文件,嗅觉敏锐的,单从一个名字,就能窥看出华国中枢全面统筹灵气复苏的庞然野心、坚定决心与坚强信心。

尤其是其中将大家当前习惯使用的超凡文明、灵气文明、灵气复苏文明等称呼,最终统一到了修炼文明上来,内中含义不能不引人深思。

这次大会的名称是“华国宗教发展大会”,全国有头有脸的宗教几乎全部到齐,但最终落实到文件上,却是要建立修炼文明,而不是宗教文明。

修炼文明,那就不是一宗一教的事情,而是普及到整个社会,整个国家,整个民族,是每个人都可以参与的事情。

宗教的发展,最终的目的不是一宗一教的壮大,而是要汇聚力量,到让全国人民都能修炼的方向上去,而能够为宗教发展掌舵护航,能够为全民修炼举旗定向的,依然只有中枢。

这便是其中的深意。

这样一份文件,自然不是因为商秋长建议开会就马上出台的,只需听一听内容,就知道华国早有召开此次大会的想法,商秋长确实只是恰逢其会。

但商秋长的一语谏言,对于这次盛会的召开也确实起到了推动作用,多少消息灵通的中枢人士,知道个中缘由,都对商秋长的影响力暗暗心惊,甚至夜不能寐。

作为一份规划,这份文件的内容可谓包罗万象,囊括宇内,全文总长4万余字,首辅进行了完整宣读。

从当前形势、指导思想、发展目标开始,对于灵气复苏这一千年未有之大变局,中枢从强化国家灵气发展战略体系建设、灵气科技创新研发、灵气经济体制机制改革试点等内容逐一展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与会者,无论是修士还是社会各界人士,都肃穆聆听,全程还多次响起了整齐而热烈的掌声。

商秋长也全程只字未落,细细聆听,发现里面涉及到国计民生的大政要政还是很多的。

比如对于当前灵气复苏造成的市场乱象,国家终于决定出手,要试行灵气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付景州那里一瓶灵酒卖出天价的情形怕是也要受到遏制。

当前对资源的野蛮掠夺也被终止了,国家全面收回翡翠、黄金、白银、水银、硫磺、云母、朱砂等矿石的开采权,改由国家统一管理颁发执照,禁止私人开采,并且全面收回了这类产品的对外贸易权,改由国家统一经营。

以后再想给清源派输送大批物资,商秋长就要和国企打交道,得国家层面审批了,这无形中多了几分束手束脚。

还要建立多个灵气生态保护示范区,将当前浓度最高的几个山脉、湖泊乃至海洋都纳入了保护管理,对于野生动植物、灵气变异动植物重新定级,严禁盗采盗猎,还全面纳入禁止出口的行列,而且明确将极大增加打击走私的力度,走私珍稀动植物的艰难程度比走私毒品还要难,罚得还要重。

修士里私下挖采灵药、捕猎灵兽的行为,从此没有了合法性,一旦被发现,国家就有权执法了。

当然,以华国现在官方修士的数量和体量,铺开全面的检查和执法队伍,还力有未逮,但执法队伍建设,同样也纳入了规划之中。

一些国家级的头部制药企业将被注入重资,有了半国企的性质,将全面推开中医学及丹药学的研究,尤其重点开发能够惠及民生的丹药。

之前就和商秋长提过的,建立教学体系的事情也得到了宣布,从小学初中高中开始,全面普及宗教文化课程,并且在高中的时候加设宗教历史学。在二十余所双一流名校开展宗教、灵气复苏、修行相关专业试点,并且正式建立全国第一所专门培养修炼人才的大学,取名为“华国灵华大学”。

“商道长,听说,华国即将编修官方修炼法门,此事将由你来主导,可有此事么?”坐在商秋长右手边的灵素真人手抚长须,此时压低声音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微微颔首:“却有此事。”

“不知商道长准备拿出什么样的功法?”灵素真人目不斜视,声音却传入了商秋长耳中。

“是我师门所传的《玄羽灵飞经》,此法简单易修,最适合打牢根基,若是转修上乘功法,真气也可以轻易转化,虽然只是我清源派外门八法,但在外门功法之中位列第一,对于没有天赋根骨的人来说,反倒比其他功法更为适用。”商秋长并不藏私地解释道。

“这样了得的功法,商道长真的要公之于众么?”灵素真人缓缓说道。

“传道解惑,教化天下,此乃我辈之大德。”商秋长回道。

灵素真人听了,再未开口,继续目视上方。

规划公布之后,又由中枢其他常务诸相公布了一些文件,其中第一份文件就引起了震动,因为那份文件名为《华国首批修炼文明重点教派宗门发展名录》,名录列入的三十六家,无不是当前已经有了真正修士的教派宗门,栖霞宗、天道观、云楼观、藏域金顶红宫等修炼大宗大派赫然在列,乃至于因为真武转世叶太岳而新近崛起的武当山,因为霍烽绝炼成了五显灵官法而名声大噪的东北霍家“五显灵官总坛”,甚至于鬼母姥姥正式定名的“兰若寺”,都列入了这份名录,得到了国家认可。

之后又有一份《全国教派宗门建设重点培育单位名单》,里面将一些历史传承悠久,但至今还没有出现真修的教派宗门列入其中,比如名气蜚声海内,却至今没有一个真正高手的龙虎山,或者传说无数,但没有真正的武道高手镇压的少林寺,都出现在了这份名单里。

两份名单的待遇差别很多,其中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位列《名录》之中的教派宗门,对于宗门所在地拥有永久居住使用权,除了地盘名义上还归属国家之外,其实便已是恒定不变的私产。而位列《名单》的宗门,则会定期进行考评,一旦考评不通过,则会进行整顿整改,也就是由国家接手。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宗门如果还不能培养出真修,可能就会被国家交给其他宗门管辖,让更有天赋的年轻人在其他真修的指导下尝试修炼,恢复他们的道统。如果发现他们留存的功法真的没用,那很可能不仅丢失祖传的宗门,连功法传承都会就此断绝了。

只是,在灵气复苏的时代,一篇并不能修炼的“假”功法,恐怕也确实没有什么传承的必要,只能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束之高阁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往后,就是今天的重头戏,由赤主出面,宣布成立华国修炼文明研究院及院士委员会,其中院士委员会第一届委员,按照历史及传统文化习惯,获得了“封号”,第一届的院士,也获得了“称号”。

赤主亲自宣布,第一批获封封号的修炼文明研究院院士委员会委员有:

镇国道德真人,商秋长

护国纯阳真人,华钧天

靖国太素真人,宫飞雪

定国妙虚真人,楼清屏

拄国大智禅师,确吉杰布

抚国慈悲禅师,昙心

守国旃檀禅师,空慧

安国玉霄帝君,晏紫宸

辅国幽冥阎君,秦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卫国真武道君,叶太岳

忠国通灵神君,诃额伦

奉国显圣真君,霍烽绝

虽然首辅在说出名单的时候,明确提到排名不分先后,但是在商秋长的名字第一个被念出来的时候,全场依然掀起了无声的波澜。

自古以来往往最为尊崇的“镇国”二字,在道教中有着独一无二地位的“道德”一词,也无形中宣布了商秋长的实质性地位。

“镇国道德真人,赤主对你,是寄予了厚望啊……”灵素真人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华钧天作为华国修行第一人,一骑绝尘,身为他的师父,灵素真人本来内心充满了骄傲。但华钧天确实是天生的修道种子,寡恩少情,自从修炼有成,就在自己探索前路,对宗门的许多事情并不看重。以至于不仅佛门横插一手,夺得中枢关注,商秋长这个新出现的劲敌也后来居上,让清源派栖霞宗一跃成为当今道门魁首,夺了天道观的地位,灵素真人心中,怎能没有几分计较?

而这份官方敕封的封号修士,等于公开承认了真正修士的存在,也瞬间掀起了舆论风暴,无数人都在关注这份短短名单透露的信息。

对于修行中人,乃至于对华国当今真修势力比较了解的人来说,晏紫宸被移出新四大真人,改为“帝君”封号,也是十分惊人的信息。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里面竟然还出现了两个从未显露过的名字,辅国幽冥阎君秦广和忠国通灵神君诃额伦,能够和其他真修并列,这两位的实力自然也是非同一般,可之前竟然从未有人听说过,不禁让人暗暗揣测华国暗地里是否还有更多这样秘而不宣的力量。

伴随着激昂庄重的音乐声,十二位委员被邀请上台,中枢赤主亲自颁发了委任证书,还为每个人颁发了一枚制作精美的金钮白玉印章,神秘的秦广和诃额伦也初次出现在大众面前,前者是个刚刚十岁的满脸冰冷的黑衣小男孩,后者则是个鹤发童颜,披着古老巫袍,挂着兽骨笛、皮鼓、花绳的萨满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女老少,或仙姿缥缈,或英气逼人,或宝相庄严,或肃穆如山,十二位委员各个都有不凡样貌,大大满足了普通百姓对于修士的幻想。

第一个接过金钮玉印的正是商秋长,随后赤主握住商秋长的双手,脸上带着亲切不失庄重的微笑,对商秋长缓声说道:“商道长,华国的未来,拜托你了。”

虽然这句话并没有接入音响放出去,但因为给了正面镜头,立刻就有人请来唇语专家解读出这句话,并且发布到了网上。

由于十二位委员都得到了金钮玉印,网上很快就传出了“十二金仙”“十二仙真”以及更受大众肯定的“十二仙佛”的别称,并有人根据修行法门,将这十二位华国顶尖修士总结为“四仙三佛五君”。

但还有人按照修行法门,将晏紫宸、秦广都归在道门之中,因为晏紫宸所属的玉皇观、秦广所属的“幽冥宗”,都被列入了道教宗门,所以被称为“六道三禅三旁门”。

又有某些别有用心的媒体,充分理解了排名不分先后的意思,称之为“三佛四真五圣”,其中真字的选用和排序无形中贬低了道门地位,也不知是何居心。

而像道佛两派的其他高人,以及鬼母姥姥虞美人、“关圣神打传人”关刀、湘西赶尸人麻长阴、落花洞女蓝梦婵、草鬼婆传人“百花仙姑”等旁门左道的高人,总共有81位华国高修,则都被列为了院士,他们的名号便是他们的称号,相比之下,受到的关注就远不如十二仙佛。

除了这些真修之外,像蔡麟他们这样的小字辈也榜上有名,进入了公布的修炼文明高端人才库“九天之星”奖励计划。

商秋长等人由赤主亲自颁发证书和金钮玉印,院士高修则由中枢高层共同颁发,到了“九天之星”这个层次,就是特邀的政务院领导和各界嘉宾来颁发证书,即便如此,蔡麟也在华国新闻里有了个一秒露脸特写镜头,整个人兴奋得脸放红光。

这可不是比喻,而是因为国家气运加持之下,他的修为确实蹭蹭上涨,国家气运的庇护,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福运。

自此,三十六家“名录”教派宗门,与百家“名单”重点培育教派的势力格局正式形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二位“国字号”封号修士、八十一位“国家级”称号修士、“九天之星”计划列名的真修构成的华国初代修士体系也正式确定,原本归宗特部掌管的天地神鬼四部的说法,就此成了过去,这个本就一直秘而不宣的分类排序,只有最早就参与到灵气复苏种种大事件的“坊间老人”才知道了。

一直秘而不宣的宗特部,也更换了名字,定名为华国修炼文明发展委员会,简称修炼委,权力直逼号称“小政府”的发改委,宗特部原先全称的“宗教特殊事务管理部”职能已经拆分开来,成了修炼委里面的部分司厅职责。

首任修炼委主任,正是原宗特部部长周文英,在宣读了提请人民大会同意的任职文件之后,周文英正式履任新职。

这个任职还预见了另一个对华国来说也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事,那就是凭着周文英在灵气复苏、修炼文明领域长期以来的功劳,以及首任修炼委主任的重要性,再考虑到她的年龄,下一次华国中枢选举的时候,她毋庸置疑会成为华国第一位女性中枢常务诸相,迈入自她的养母,那位被人民敬称为“大姐”的伟大女性之后,就再未有女性迈入过的华国最高权力中枢的大门。

在大会最后,中枢赤主发表重要讲话,再次系统提出了华国灵气复苏发展的指导性思想,其中着重强调了要坚持中枢对灵气发展的领导,要坚决扞卫华国主权领土完整及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要始终坚持修炼文明发展中的人民立场、宗旨意识,始终牢记修士来自人民,修士服务人民。

对于这份提纲挈领的讲话,在场的修士都没有多做置评,灵气复苏方兴未艾,修士个体的伟力依然还不能完全凌驾世俗政权,当下的融合,是必须的选择,也是有利的选择。至于今后继续发展下去,是否还能这样,既要看中枢如何为灵气复苏环境下的华国掌舵护航、举旗定向,也要看华国的修士能否保持为国为民的公心,是否还有足够强大的修士,能够继续维护这样的制度,统合凡俗政权与修士势力。

此间事了,商秋长并未多做停留,带着参与此次“归国”行动的四位高修,迅速到了预设的地点,随后回到中枢,将蔡麟带回了那片南越苍莽之中。

蔡麟在等他这一会儿,一直在疯狂刷手机,他发了两个小视频,一个是赤主颁发“封号委员”委任证书和金钮玉印时的商秋长,一个是即将上台领受“九天之星”人才奖励计划证书的自己,配文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今天和师父参加了一个活动,好开心啊~”

底下的粉丝已经完全爆炸了,甚至导致素有小破站昵称的艾丽岛都出现了短暂的服务器崩溃,毕竟能够参与如此高规格国家盛会,还拿到了国家领导人亲自颁发证书的人还是很少的,更别说,这是一场为华国的修炼文明规划未来的大会,这逼格真是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现在蔡麟视频下面的评论风向已经变了,从各种震惊体和佩服体,变成了海量的求收徒、求赐药、求上山的,这让蔡麟看得有几分无趣,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因为布置周全的缘故,林熦和林媚娘这里并未出现什么问题,不过接下来的一场大战太过凶险,商秋长便不能带着他们一起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便让蔡麟带着林熦和林媚娘,慢慢往华国、身毒、南越边境靠近,自己则先行前往,去会一会大慧佛主。

靠近边境地区,商秋长不需去刻意搜寻,便已经看到了那一股冲霄的若光虹般的精气,他从高空缓缓落下,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华国境内,正在藏域东南部的察隅一带。

察隅气候宜人,遍地绿茵,远处可见雪山皑皑,风景壮美,那道精虹就起自一座小山的半山腰。

就在这片丰美的绿草坡上,身着大红僧袍,露出金色里衣和左半边臂膀的年迈老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右手里握着一串念珠缓缓转动,左手则放在面前一个满脸虔诚与天真的孩子头顶,轻轻抚摸着。

他将念珠转动了一圈,便从身边镶玉嵌珠的小盒中,挑起一抹白色油膏,轻轻抹在了孩子的额头。

另一个孩子一脸懵懂又带着几分胆怯地走上来,缓缓跪在他的面前。

商秋长并未上前,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位离开华国之后,已经颠沛流离了大半生的老人。早年颇为胖大的身躯,如今已经被岁月消磨,显得消瘦而单薄,为了抵御暴烈的阳光,他还戴着一副茶褐色的墨镜,墨镜后面的双眼,也被重重皱纹包裹,显得有几分浑浊。

依次为几个孩子祈福灌顶之后,他拍了拍孩子们的后背,扬了扬手,孩子们嘻嘻笑着跑了开来。

其中一个小女孩,采来一捧杂色的野花,编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花环,跑过来送到了他的手里,行了个有些笨拙的佛礼,随后也笑着甩着头上的辫子跑下了山,山麓上洒满了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

商秋长站在山坡上,微风抚来,袍袖清扬,蓝天碧草,孩童奔跑,此时之静美,让人不忍打扰。

“多谢道德真人,愿意等这一会儿。”老人缓缓开口,一口华语,竟是出乎意料的流利地道,“一别六十载,能为故土的孩子们积点福报,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商秋长心中暗凛,他才从宗教发展大会离开一个小时,大慧佛主这边就已经改口称他为道德真人,这位大慧佛主的消息灵通程度,可不像他表现出来得那么岁月静好。

“既然有这份心意,当年为什么要走呢?”商秋长淡声问道。

“当年我走,不过是身不由己,正如现在归来,也还是身不由己。”大慧佛主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目光往向远方,望着藏域的山水草木,“不证正果,不得自在啊。”

“可你的正果,沾满了鲜血和罪孽。”商秋长冷声道。

大慧佛主摇头笑了笑:“道德真人何必诓哄我呢?你我具是修行中人,早已和众生蝼蚁不同。你们道家不也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吗?便是你这一路修行路上,难道就没有半点杀孽吗?我也不过是想修成正果,携提他们和我同登极乐罢了,何错之有啊?”

“你说当年身不由己,可你其实一直有改正自新的机会,如今灵气复苏,正是你该迷途知返的良机,大慧佛主,你可不要再自误了。”商秋长语气颇为严肃地劝道。

大慧佛主毕竟是藏域密宗两大至尊上师之一,其地位之崇高,其实还要在大智禅主之上,若是真能回心转意,皈依正道,对于华国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其意义远远超过迎接一具金身遗体归国。

虽然这么说,商秋长心里清楚,若是肯回来,大慧佛主早已回国了,如今早已是积重难返,无法回头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要劝劝你了,道德真人,我这里有无上正果,极乐佛国,你不如皈依了我,同登佛陀业位如何?”大慧佛主微微一笑,挽着念珠的手掌摊了开来,掌心显出一个放出无量光明的万字佛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圈圈的毫光,如同麦芒一般,泛着七彩,自万字佛印中,向着外面一圈圈旋转着扩散开来。伴随着毫光,还有淡淡的妙香传出,一闻就让人身心愉悦,仿佛身上长久萦绕的负担都消减了许多。同时还有声声庄严肃穆的梵唱在商秋长耳边呢喃,似乎在劝诱商秋长早日皈依。

这毫光明明是向外旋转着扩散,好像能扩散到无边无际的远方,可给商秋长的感觉却是向内吸引,似乎在一圈圈向着万字佛印中旋转收回,一放一收,两种感觉非常矛盾,让商秋长感觉自己的神智都有一种撕扯感,似乎要被这既在释放又在收回的光芒之中被撕扯开来。

商秋长忍着这种难受的感觉,并未施展什么法术,而是鼻尖微动,细嗅着佛光中散发出的香气。

这香气有种熟悉的感觉,让商秋长想起晏紫宸从天而降的时候,周身所弥补出来的香气。按照《摄香织霞篇》中所载,这是神华妙香,佛门修士则称为旃檀妙香,又因为修行法门不同,有种种具体称呼。

此香乃是修持神道的修士,将众生供奉的香火,吸纳转化之后生成的一种神妙香气,此香自有弥布虚空、消减果报、接引幽魂、感化善信等种种无上妙用。

香味本身,就是神躯金身的一种显现,一种【法相】。

正统的神道法门,功法核心之一就是凝聚神华妙香,此香初闻似乎由多种香味组成,细闻又似乎只有一种香味。而初闻时的香气数量,就代表着这种妙香的等级,也代表着神躯金身的境界。

摄香织霞篇中记载,能够统御诸天万界,普度无量众生的神道至尊果位,诸多外显法相特征之一,就是有三万六千妙香,一闻之下,便可直入神国,享无边清净福报。

无论是晏紫宸还是大慧佛主,距离此等境界都差得还远,不过细闻之下便可知晓,晏紫宸所具妙香,只有十余种香味,而大慧佛主的妙香,则有近百种香气,可见二者修为差别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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