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会,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问些啥,就是想让他说点什么让我安心些,“如果……如果你遇见很漂亮很聪明的女人,会不会动心?会不会移情别恋?”
好吧!这个问题很傻气,我问完就后悔了,不过还得装着不在意,继续往嘴巴里塞东西。
“嗯?”白羽突然转过头挑眉,黑眸闪闪发光,“虾儿怎地问这个?这等事,自然要遇上才知道。”
我有点受打击,捏着半块栗子糕吃不下,低头正沮丧,一只素白的手伸过来,在我嘴角上轻轻拂过,捻下一小粒点心渣。我诧异抬头,就见到他笑得坏坏的俊美容颜,“不过,比虾儿漂亮又聪明的女人满大街都是,虾儿怎地现在才担心?”
我一愣,呆呆地被他牵了起来,听见一声低低的笑,这才意识到他在逗我玩。窘迫地飘着眼珠子,又见他神色得意,还伸了个手指出来轻戳我的面颊,只好正色着推他,“然后我们要去哪?你还没送我礼物呢!”
“过来。”
初春柔媚的阳光下,他站在抽出新芽的桃树边,向我伸出手,一身浅粉衣衫,白玉发冠下不染纤尘的墨发随风飘舞,带出玉兰的淡香,明明妖娆到极致,闪耀的黑瞳带着孩子般单纯,像个迷路的谪仙。我痴痴地任他带着,回神时发现自己已坐在了马车上,就连怎么上的车都想不起来。
眼下这条街叫有名的玩乐的大街,妓院、赌坊、古玩铺子、脂粉头面铺子、赌石小巷、高级奴隶拍卖行……以前的确是听说这条街是个富人酒醉金迷的好去处,不过碍于囊中羞涩,加上闲暇时少,便没一次也没来过。
“干什么!”我瞪大眼睛,扒着地下奴隶拍卖场的大门抵死不肯让他拉进去,听说这里面的人都是不穿衣服的,还是一丝不挂那种。男人裸体我倒是不怕见,但我不一点都不想和阿羽一同看光溜溜的女人跳舞。
“不进去?不想要礼物?”白羽在我耳边吹起,怪痒痒的。我缩缩脖子,一时间想入非非。话说,他不会是想给我买个男宠回去吧?据闻苍龙国的男子可是十分开明的,相公买个男人送给娘子之事也不是啥稀罕事。诶,如果是这样的话……
“哎哎!别挠我痒痒,我进去,进去还不行吗?”
拍卖场里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淫霏景象,买卖之人也大多斯文有礼。切!看来传言真信不得。
“你这个表情是很失望?”白羽带着我走过拍卖场时眉毛意味深长地高高挑起,而后在一扇小门前很有规律地敲了数下,趁着等待的当口半眯着桃花眼看我,语气凉凉的,还带着几分警告,“这里的男宠的确有不少极品,不过为夫不打算送给虾儿。”
我讪笑。哪敢啊!我就是想想。这是小门被一个个头矮小的中年男子打开,那人轮番看了看我俩,这才斜身放我们进去。
这屋子陈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人物像,一个个表情动作各异栩栩如生,还有些一人高的,看似与真人无异,其实都是塑像。方才开门那人从里间搬出个裹着红绸的玩意出来立在我面前便无声走了。
白羽对我眨眨眼,掀开红绸,微笑,“男宠没有,送个新郎给虾儿,喜不喜 欢'炫。书。网'?”
我盯着那雕像说不出话,眼前这个一寸高、穿着大红喜服还得意洋洋的新郎官儿,不是我家白羽是谁?抱起小蜡像,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甜蜜,感动得无以言表,再看那送礼的某人半眯着眼在笑,索性踮脚搂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耳语道:“谢谢。”
某人红着脸一本正经,“新郎官送给你了,以后别再做梦傻笑。”
唉!我怎么这么傻呢?这个男人许多次在向我示爱啊!虽然方式有些曲折,但这才是他,是我的骄傲的阿羽!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在努力,只有自己一厢情愿,而白羽仅仅在原地等着我慢慢靠近。可是我忽略了,如果没有他的默许,凡人小虾米根本无法走进谪仙白羽的世界。新郎官都做好准备,小虾米还有什么好顾虑呢?管她佟佳骊华,管她美女一箩筐,小虾米一定要做百里碧的妻子!
回宫已是掌灯时分,白羽听了个小太监的传话,嘱我回玉熙宫等他,便匆匆赶去御书房,看来是有急事要处理。
我独自叹了口气,今晚的月色很美,可惜,不能再占用他的时间了,他是一国之君,不是小虾米一个人的。
玉熙宫今晚来了个稀客——皇太后。黄丫儿大老远就给我打招呼,说太后她老人家带来生辰礼物来等我半个时辰了。
大厅里,惜月此时脸色不大好看,我进门赶紧给她行礼,“米儿参见太后娘娘。”
惜月懒懒瞄我一眼,“起来吧!今日你生辰,别说哀家苛待你。”
“谢太后。不知太后深夜来此,可是有要事吩咐米儿?”自从偷吃兔子一事后,这个太后虽没给过我好脸色,但也没把我怎么着,所以她现下来,我倒也不怎么奇 怪{炫;书;网}。肯定是找麻烦来的!
“你既然问了,哀家也不拐弯抹角,”她对身边的嬷嬷是个眼神,后者就端了个盒子上前,“你虽未必是我苍龙国的皇后,但已身为贵妃,你需谨遵为人妇者得礼义廉耻。现在给你点上守宫砂,权当送你的生辰之礼。”
第一一五章 忐忑不安侍寝夜(1)
嬷嬷闻言老脸笑得皱成了一朵大菊花,两眼贼亮,直看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些怕怕地往后退,怎料那嬷嬷动作快得惊人,使出狠劲揪了我往椅子上摁。
干嘛呀!干嘛呀!不就是弄个守宫砂吗?至于吗?她越是这样,越发证明事情不简单。“等等!哎,你等等!”我朝她推出个巴掌,示意她打住,可是不管用,她非但不停手,还把两只膝盖给压上来,试图把我固定。岂有此理啊!没进过这么蛮横的老太婆!憋了一肚子气全集中到脚上,把她给踹了下地。端正衣服去看惜月,“皇太后,您这是什么意思?嬷嬷手里拿的,不是普通的守宫砂吧?”
惜月冷哼了一声,有意无意地给怀里的黑猫顺毛,“哀家说是便是,这守宫砂,你点上了,哀家才能放心让你留在碧儿身边,你无需置疑。”
“母后如此关心孩儿的贵妃,孩儿甚感欣慰。”眼前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影,我诧异抬头,便撞见白羽愠怒的黑眸,他用手指侧划了划我的面颊,便寻了我身边的椅子坐下,懒懒扫了眼跌坐在地上的嬷嬷,“张嬷嬷,朕好奇这守宫砂是如何点上去的,不如你给朕示范?”
“是,老奴遵命!”嬷嬷忙上了那满脸的惊愕,乐颠颠地爬起来又准备对我下手。
“贵妃就不必了,得了朕的宠幸,点了也是多此一举。朕听闻嬷嬷有一女在这宫中伺候,你让她过来试试,也好让朕瞧瞧。”白羽边说还边柔柔抓了我的手合在掌心里,笑得宠溺至极。
……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惜月放在猫背上的手捏的发青,那猫儿的毛被她纠下一小撮,“嗷呜呜”好了一嗓子,便飞快地跳下她的大腿逃了。张嬷嬷挖起一勺赤砂的手还举在半空,好半晌那张老脸突然变得有些煞白,咚地跪地,“皇上折煞老奴,这守宫砂乃宫中众贵人所用,小女万万受不得受不得……”
“框框——”一只茶杯从白羽手中“不小心”吊在那嬷嬷眼前,碎瓷片有些溅到那张布满皱褶的脸上,白羽别过脸,闭着眼,手指在几案上敲打,“错了,嬷嬷,混了无子药的朱砂,她不是受不起,是受不得。”
嬷嬷闻言身子两手一抖,两手往上一抬拍在地上,五体投地,“皇上,冤枉,老奴冤……”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