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筏一觉睡醒,只觉得神清气爽。这阵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他点的冰激凌送到。
男人端着盘子走进套间,摆好托盘和勺子后自然而然地绕过桌子走到宁筏床边,一本正经地单膝跪下,轻声询问:“我服侍您用餐好吗?”
“宁长离。”青年蹙起眉,“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
“我离开您时是您的贴身侍从,如今随您回家,自然还是您的贴身侍从。”男人理所应当一般回答。
宁筏拧着眉毛看着眼前人,许久才用开口道:“你都知道了什么?”
“您希望我知道什么?”
宁筏嘴角抽了抽,想扇他了。自己又不曾掩饰什么,宁长离猜到袁泉野是替自己出面很正常,只是现在他这副姿态……
“你这是知道我旧情难忘,有恃无恐了?”
宁长离一怔,顿了顿才缓缓回答:“属下不敢。”
他说到此处,微微抬头扫了青年的表情一眼,看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道:“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本不该在您身边的。叛徒的孩子,没被斩草除根已经是武院失职,更何况进主家的族谱。若是没有您要留下我,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条臭水沟了。”
宁筏想如常一般扯出一抹笑,竟有些做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骂武院前倨后恭非要收走我,扈院长怕不是也在心里怨您非要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吧。”他自嘲般笑了笑,“可惜我有几分运气,没叫扈院长趁您出去留学给弄死。”
“您说我本不需要为宁家出生入死——其实我也是一片私心。”男人抬起手抓住宁筏的左手,“我从不是为了什么宁家……我只想对您有用处……”
“我能有机会给您当一把好用的刀已然心满意足了,您不必也不该给我把名字改回去的,宁长离这三个字,年少时便该殉在宁长晏旁了。”
一直默默听着的宁筏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垂眸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冷声开口:“所以,你特意与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放下,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不是!”男人惶急开口,“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您……”
他的手缓缓收紧,最终死死捏住了宁筏中指那枚银白色的戒指:“若是您于我无意,长离断不敢越雷池一步,便是死在芝加哥街头也毫无怨言。但若是、若是神女有意……”
“我如今实在不甘心就这么将您拱手让人。”
宁筏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我一直以为是我一厢情愿,是我痴心妄想,可您今天借着袁泉野的口,绕那么一大圈与我解释……”说着说着,男人眼神竟有些恍惚了,“我既知道了这些,便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安心放手了。”
“所以呢?”
“所以,您愿意告诉我吗?那枚戒指到底是谁给您戴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筏的眼神从两人交握的手上移开,缓缓扫向男人的脸。
“您放心,我不会在国内做什么的。”宁长离语气里隐约藏着些委屈,“若是您定好的联姻,那,那我……”
“那你如何?”宁筏另一只没被抓着的手摸向一旁的外套口袋,“你就给我当情人?”
“您不喜欢的,不管是谁家的也不能逼着您。”
“离哥儿。”宁筏含着笑喊他,“我没说我喜不喜欢,我只问你当不当?”
男人终于被逼得无可奈何:“少爷!”
“老头子早就退休去旅游了,怎么还叫少爷。”
“……主人。”宁长离当即改了口,下意识动了动脖子,铃铛轻轻响了几声。
“谁是你主人,不许乱叫。”宁筏挣开他,抬手拨弄了两下铃铛,让它一声接着一声,继续叮叮当当地乱晃。
宁长离迟疑了一会儿:“我不想同您那么生分。”
“谁让你叫我家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爷太难听。”
“你是真的还是装的?”宁筏咬着牙扯出一抹笑来,手指钩住项圈往自己的方向用了些力,拽得男人越发前倾,“若是实在不愿叫,我也不逼你,你接着说,愿不愿意做我情人?”
“……您不是这样的人。”宁筏手上越发用力,男人终于被迫踉跄着膝行了半步,差点扑到宁筏腿上,“您若是真心有了喜欢的人,绝不会再留我这个居心叵测的在身边。”
“那我要是没有喜欢的人……”
“那就没人能逼您结婚,谁都不行!”男人的手再一次覆上自己颈间的那只手,“我对您发誓。”
宁筏冷笑了一声,心里却咬了咬牙:自己昨天还说他好哄得很,今天便叫这狗东西骗得随随便便就昏了头,真是……
“宁长离。”
“我在。”
“你喊我一声好听的,我送你一样东西。”
男人茫然了一瞬间,试探着开口:“什么算……?”
“你再装傻就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