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字不透风,一字在当中。一字推上去,一字推上去……”说到此处,小维开始抓耳挠腮,惹得四个穷酸书生一阵大笑。
“贻笑大方,贻笑大方。”
“小狐狸聪慧过人,却不是对对子的料。”
狴犴隐忍多时,此刻也不顾薛以安阻挡,上前就火气十足。
“安安,和这些人说这么多作甚?我们走!”
话一出,四人立马挡在了铜镜前。
“诶?好像这位公子不大愿意和我们行酒令啊?”
小维哼道:“我们不对酒令又怎么样?”
“不对酒令?”
领首的人闻言,突然开始全身抽搐,面部扭曲,眼眶欲裂,渐渐渗出乌血来,歇斯底里道:
“不对酒令,不对酒令……”
其他三人见了,也是一副骨头散架的模样,甩脚甩头地围住薛以安和狴犴。
“啊!”薛以安害怕地扑进狴犴怀里不敢抬头。
狴犴握紧手上的宝剑,“貔貅,照顾安安。”
语毕,就要开始打斗。
谁料,旁边的貔貅却凉凉道:
“我劝你不要和他们动手。你虽贵为龙子,却毕竟是血肉之躯,这四人全全都是鬼魂。打斗终会使你疲惫,他们却可以追你千年万年。”
小维嗅嗅鼻子,也赞同道:
“对对,他们没人气。”
狴犴诧异地看向四鬼,道:
“怎会这样?上次我来东海,也并不见这些恶灵守门。”
在狴犴怀里的薛以安怔了怔,这才道:
“王八蛋,这一定是那个珍珠公主在欢迎我!”
狴犴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
貔貅讪讪地打个哈欠。
“不打呗,只要你不出手,不往那个铜镜闯,他们是不会攻击的,就这样,我言尽于此,哈~真的好困。”
霎时,貔貅果真变回玉器的模样自动缩回薛以安的衣兜里。
“混蛋混蛋!”薛以安不敢抬头,但是心里却已把临阵脱逃的貔貅骂上了千遍万遍。
狴犴心疼薛以安,半只手拥她更紧些道:
“安安,不然……我们先回岸上,从长计议。”
“不行!”薛以安在狴犴怀里又蹦又跳,就是不敢抬头。
“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进去,打死那个抢我老公的贱人。不就个对子吗?一定能对出来的!”
其中一酒鬼听了,哈哈大笑:
“甚好甚好!对吧,只要对出来,我们千年的怨念也就解了,自然放你们前行。”
听了这话,小维自知凶险。
“大白痴,大白痴。这对子一定不好对,这四个笨蛋肯定是喝酒对对子时突然死掉的,这个对子他们对了千年也没对出来,才变成冤魂恶灵,你对得出来?”
薛以安稳了稳神,平静声线道:
“对的出来!相公,先用绸子蒙住我的眼睛。”
第四十章 珍珠公主
狴犴用白绸覆住薛以安的眼,看不见东西薛以安终于大方地抬头。
面对四鬼,薛以安撑下巴沉吟片刻,轻启红唇幽幽道:
“困字不透风,木字在当中。木子推下来,呆字赢一猓!?br />
闻言,四鬼皆是一怔。
“不算不算,我们都是往上推,你怎么往下移字?”领头的书生甩甩破烂的衣袖道。
薛以安轻笑,插着腰杆理直气壮地说:
“有谁规定不能把木字往下推的吗?有谁吗?有吗?”
连着三句质问,四鬼哑口无言。
“这——”
“李兄,好像真的我们当初行酒令没有规定过不可以把字往下移啊?”
“这么说,我们想了千年也没对出来的谜底被这个看起来不学无术的小丫头破解了?”
小维站在狴犴的肩膀上“啾”地欢叫一声,得意地甩甩尾巴:
“不是看起来……本来就不学无术!”
“你去死!”薛以安虽蒙着眼,却准确无误地向小维砸了去。
小维被掷中,口伸舌头地摊在地上还来不及反击,就突觉眼前瞬间出现一大片阴影,白色的烟雾也越来越多。
顷刻,就闻貔貅怒嚎。
“是哪个混蛋敢如此摔本尊?本尊要咬死它!”
原来,薛以安随手扔出的“暗器”并不是他物,恰是躲去睡觉的貔貅玉器。
这厢四鬼面面相觑。
“千年的谜底终解,我们可以投胎了?”
首领摇头,“没想到这谜底尽如此简单,如果当初我们想到把字往下移……”
“这都怪你们自己迂腐,”薛以安冷哼着打断四鬼,“思维要扩散嘛,只往上想不瞅下面,再想一万年你们也破不了谜底啊!笨蛋!”
四鬼相视一眼,虽不甘愿败于一小丫头之手,却仍是齐刷刷地拱手一拜:
“多谢姑娘指点。”
语毕,四鬼便化作一缕青烟自飘去投胎了。
小维见了,拍着爪子欢呼:
“他们不见了,耶!”
薛以安听了这话,怕小维使诈,依旧不敢拿下白绢。狴犴噙笑着走到娘子面前,细长玉指插入发间,小心翼翼地解开绸带。
“好了,他们走了。”
薛以安下意识地睁开半只眼睛,四下悄悄地环视一番,才扑进狴犴怀里道:
“太好了,终于不见了。”
狴犴吻吻薛以安的额头,“那继续前行吧。”
穿过铜镜,抵达东海境内,一路走来竟有惊无险。
薛以安止步踌躇:
“怎么突然这么安静?”
“上次我来,这一路也是这么安静。”
“不对,”薛以安眉头打结,摇头道,“既然这个珍珠公主可以在铜镜前下套整我,这一路按理来说也该是机关重重,怎么——”
“安安,到了!”
狴犴本想安慰薛以安一番,可一回头,发现东海宫近在咫尺,忙呼唤道。
薛以安轻移莲步,奇怪地望望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相公你不是说还有一会儿时间才到吗?怎么这么快?”
狴犴挠挠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比上次近了些。”
正说着话,众人就听从宫殿里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狴犴欲进去看个究竟,却被薛以安拦下。
“小心有诈,先用隔空法把宫殿大门砸开再说。”诺大一个东海宫,为何连门前看守的小虾小将都没有,而且大门也是紧闭,必有问题!
狴犴屏息运气,提起宝剑大喝一声,就朝东海宫殿大门砍去。
瞬间,一道宝蓝色闪光就向大门飞奔而去,片刻,大门轰然倒塌。
众人上前一瞅,大殿空无一物,只是角落捆着个黑衣男子,嘴用麻布塞子,摇头直发出呜呜的声音。
狴犴见了,激动地大喊:
“三哥!”
薛以安来不及阻止,狴犴已经飞奔进了宫殿。
解了蒲牢身上的绳子,狴犴拿下三哥嘴里的木塞急急地问:
“三哥,到底怎么回事?不是珍珠公主说好,不为难你,只要我一回来就放你走的吗?”
被拯救的蒲牢白弟弟一眼,敲其脑袋道:
“你怎么这么笨?我刚才一直用腹语和你说话,你怎么还是一直往里冲?”
“啊?什么意思?”
语毕,两人头顶就已哗啦啦地突然掉下一个铁笼来,把两兄弟困在了原地。
“毕安!”
“三哥,这——”
蒲牢对弟弟无奈地耸耸肩,表明自己也很无辜。
薛以安气得直跺脚,“你个笨蛋,还用问为什么吗?肯定是那个该死的珍珠公主拿你三哥做饵,想抓你。没想到你还真笨到往笼子里钻。”
“不怕,我这就破笼而出。”